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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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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未央》
作者:公子喻
文案:
未央,青楼戏子,天生美人胚子,好看的紧,眉眼如一株海棠,纤尘不染,眼波流转间,凭添几分妩媚。
沈卿,初见时,他是一掷千金的翩翩世家公子,醉于烟花柳巷温柔乡,教她防身术,陪她弄琴起舞,把酒言欢。
再见时,他是身无分文、破衣烂衫的街边无赖,嗜酒如命,偷盗为生。不可一世的他,厌倦了世间的尔虞我诈,逃避间,错遇她。
她总对他笑靥如花,说出“沈七,我们逃吧!”他也总爱调戏她,捉弄她,却,从不负她。

慕容逸,他是隐忍腹黑的绝色王爷,因为仇恨,她陷入他设计的圈套,成为他名不幅实的假王妃。
他一次次救她于危难,却又亲手将她推入更深的地狱。
他也曾与她十指紧扣,说出 “一生为一人”的情话;
他也曾安静的站在她身边陪她看雪月风花;
可为何,深情的外表下,只有阴谋蠢蠢欲动?
慕容澈,他是她一路寻寻觅觅的故人,当今最得圣宠的皇子,失去记忆后,将他当作替身,她有多爱那个人,就有多想留在他身边。
他也曾为她,不顾一切,明知道摆在眼前的是个局,却因为她在其中,不惜冒险陪她入局。
尘埃落定的那一刻,才现,这一切不过是她亲手布的局。
有人机关算尽,轻易辜负身边有心之人。
有人一往情深,却执迷不悟那个错的人。
命运千变万化,时光颠沛流离。
他们,谁是流年劫数?谁是命中归宿?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未央、沈七、慕容逸 ┃ 配角:慕容澈、宁悦、梨初、桃夭、重月、玲珑 ┃ 其它:王爷、皇子、深情不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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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隔世烟花

  书房里。
  慕容逸走到一幅画前,轻轻转动画轴,就见后面书架恍然开启,形成一道入口。
  他信步朝里面走去,身后的大门应声关上。
  这是一间密室。四周墙壁上雕了大朵大朵的莲花,花身妖娆艳红,跟他身上泣血红袍相得应彰。他挑起一盏灯笼,顺着台阶一路向下,每走三十步,需启动机关,才能开启一道门,第三道门打开后,里面是一间宽阔的房间,宽阔到除去一张大床便空无一物。而那床上此时静静的躺着一个人。
  慕容逸在见到那个人时,原本疾速的步伐缓缓放慢了节奏,最后,迈出的每一步都仿佛如履薄冰般,他凝视着她平静的容颜,用一种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说道,“桃夭今天死了。她的死让我突然明白一件事情,之前,她一直偷偷往你药里多加了一味清明草,让你久久不能醒来,现在,我想,也许让你一直沉睡下去是如今最好的办法。”
  如果她忘不掉他,还不如就这样无忧的长眠下去。
  他说完,开始给她喂药,像当初她照顾他一样,动作悉心而温柔。黑色的汤药慢慢的渗进她的喉间,等汤药见底后,他抬起袖子替她轻轻地擦去嘴边的药汁。
  良久,空旷的房间只剩下他衣袖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静谧到连心脏都为之缓慢。
  他拢了拢袖子,指尖覆在她身边绿绮琴弦上,转身,席地而坐,素琴搁置在腿上,他低垂着眼脸,想象着过往的斑斑驳驳,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精致的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神色迷离,悲伤凄诺,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总让人呼吸都为之一紧。
  筝筝琴音反复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形成阵阵回音飘荡于耳,若此时未央能够醒来,便会发现,他弹的,不是别的曲子,正是昔日他在御花园为她弹奏的《凤求凰》。
  过往的画面在脑海里尽数浮现,伸出手想抓住,琴音却随之戛然而止。睁开眼,一切,依旧如常。
  慕容逸无力的将手垂下,那些回忆,常常让他温柔的无法自拨,也常常让他不由自主的沦陷其中。其实,如果可以,他宁愿像她一样,长睡不醒。
  只是静静地睡着,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或许那样,还可以做一个长长的梦,梦里,那个倾城绝艳的女子牵着他在阳光下散步,她会用香帕动作轻柔的拭去他额头上的细汗,会给他煮甜汤,一口一口吹冷了喂他喝,会唤他逸儿,教他识字,陪他念书。又或者,有另一个女子伏在他的膝盖上,轻轻地说着喜欢,轻轻地说着想要就这样陪他一生。
  如果一切能回去,他不要如今的荣华,亦不要如今的权势,他只要那两个女人陪在身边,过寻常人的炊烟生活,日初而作,日落而歇,平静、安稳。
  都说最大的伤害,不是爱而不得,而是不得,亦不忘。若喜欢一个人,明知没有结果却仍不忘,那才是最痛苦的。清醒的记得,记得她不属于他。因为害怕真相,就一直自欺欺人。
  如果忘了就不会有这些痛苦吧?但感情,并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他机关算尽想要得到她,直到看到她倒在他身边的那一刻,却发现,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虚妄。
  他困住她的人,却困不住她的心。此刻的她,梦里该是也有那个人的影子吧,他们,会在那里相聚吧?
  而他,为何,在懂得了这一切,心底只剩下满满的失落?
  慕容逸抬手覆上未央的指尖,她的指尖已经褪去昔日的温暖变的微凉,他像她那时一样吻了她的额角,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出密室。一道一道石门后,那道火红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
  空荡的密室又只剩下她独自永生长眠。
  

  ☆、第一章:陌上公子

  初春,小院的桃花开的格外娇艳,夺了满天春se。
  桃夭端着一碟楼里点心师傅刚做好的金银团往桃林深处走去,曲折蜿蜒的道路尽头是一座装潢典雅的厢房,厢房一侧的石桌前,一女子正坐在桃花树下抚手弄琴,纤纤十指间流淌出静谧如水的琴音,时断时续,淙淙净净,丝丝缕缕,婉转清扬。
  春风轻拂,花瓣簌簌纷飞,这景象美的像镜花水月。
  桃夭走到女子身前,并不打扰,待到她一曲终了,才轻声道:“姑娘,这是楼里刚出的新点心,丽娘让我拿来让姑娘尝尝。”
  “好,你放在这吧。”女子抬眸,眼神纯净透澈如一汪湖水。
  “姑娘练了一下午的琴,该是休息会了,晚上还要上台表演呢。”
  “桃夭,你说我刚才弹的那支曲子好听吗?”女子脸上荡起一抹清丽的笑容,说话的口吻微微有些孩子气。
  “姑娘学琴学的很快,刚才那支曲子,以前虽没听过,但很悦耳。”桃夭放下手中托盏,给女子倒了一杯茶,“姑娘。”
  女子接过茶盏,一边吃着刚出炉的糕点一边喝着热茶,下午的阳光透过满树桃花的间隙洒在身上,摇晃出零零碎碎的光影。
  女子吃完后,满足的咂咂嘴,刚准备抬袖直接去擦拭嘴边的糕点屑,桃夭却先她一步递出一块绣花手帕递到她面前,“姑娘,礼仪。”
  女子讪笑着接过来,故作矜持的学着平日里桃夭教予她的动作,轻轻地按净嘴边茶渍。这般讲究,这般烦琐,实非她心性,可楼里的丽娘却说,定是要将她调教出大家闺秀的模样。
  桃夭撤退石桌上的东西后,她便双手托腮,对着满院悠悠落下的花瓣发呆,偶尔拾起掉落在案桌上的一两枚放在掌心轻嗅,那淡淡的冷香,总让她莫名欢喜。
  一柄合拢的折扇在指尖来回翻转,沈七信步走在这静谧的桃林间,满院春色缭乱于眼,总有一瞬的恍惚,仿佛步若人间仙境。
  自桃花纷飞的尽头,沈七抬头,一袭浅绿色云纱的女子坐于庭前,手捻花瓣,不时的放在鼻间轻嗅,脸上是天真的喜悦。
  他蹙眉,这种烟花之地,居然还有这等清丽人儿,于这满院桃花之中,凭生出一种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美。思索间,便想起每晚坐于大堂舞台之上,被一帘之隔唱出许多名曲的神秘女子,是她吗?花满楼夺魁之日在即,丽娘一度宣布会有重磅惊喜,那重磅惊喜,也是,她吗?
  沈七向来我行我素惯了,被一处景色迷了眼,便不管主人同意与否,哪的担着私闯名宅的危险,也在要里面肆意一回,这次,无意间闯到花满楼一水之隔的后院,竟发现了这灼灼其华的满院桃花,以及桃花深处那曼妙女子。庆幸之余,又多了一分担忧,为那女子跌入这污秽之地,以及那未卜的前途。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红唇万人尝。
  这是所有青楼女子的命运。
  “青楼,女子。”沈七反复呢喃着这四个字眼,心底竟涌现出一股烦燥,他本不是多事之人,自是也不会搭理别人的闲事,可说来也奇怪,自他见到她的第一眼,竟凭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怜惜。这种感觉,就好似碰到一首好诗,一幅好画,忍不住想珍惜,想私藏。 
  那女子纯真笑颜,再次落入他眼底,这满院桃花便在倾刻间失了色彩。他打开手中折扇踱步走到她身前,一片花瓣适时的飘落在他们面前,他抬手,纹络分明的掌心将它接住,出声道,“姑娘,沈某这厢打扰了。”
  女子缓缓起身,一又清亮的眼眸忽闪忽闪的瞧着她,沉默良久,才道,“公子生的真好看。”
  她这一句话说的沈七不由地失声而笑,“是么?”他低下头凑近她。
  女子红唇紧抿,认真的点点头,“公子也是楼里客人吗?”她说话的样子,一脸的无害,那模样,竟让他有种想逗她的冲动。
  “当然,丽娘今晚把你交给我了。”他故意说的轻而慢,拉长的音调惹人遐思。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今晚就只唱给公子一个人听,是吗?”
  他蹙着眉,“唱?”话音刚落,才终于知晓,眼前女子果真是花满楼一帘之隔唱出许多名曲的神秘女子,只是未曾料到,作为青楼戏子,竟也能单纯至此。或者,该是说她单纯,还是单蠢?他眉稍一挑,嘴角潋起一抹漂亮的笑,“对,唱,在床上唱。”
  有温热的气体拂过耳畔,他的话,她明白了。所以,她惊慌失措的从他身边急忙跑开。跑之前还不忘嗔骂一句:“登徒子!”一张脸却在那回头间,红的几乎滴出血来。
  他脚下生风,一下子便拦在她面前,她错愕于他惊人的迅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用力的在他干净的鞋面上跺了一脚,看他吃痛的蹲下身,再次逮到空隙飞快到的跑到厢房里将门反锁起来。
  沈七见她消失后,才从地上站起身,一换方才吃痛的表情笑的像只狐狸。她不知道,他是故意让有机可逃的,如果他真的有心要抓她,她就算逃到大内皇宫,他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抓到手。
  

  ☆、第二章:威逼利诱

  她躲进厢房后,用身子死死抵住大门,在里间收拾房间的桃夭好奇的走出来,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不解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她回过头,将食指放在嘴边,冲她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
  门外,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就在她以为对方走了,刚喘口气离开门扉时,外面却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那敲门声每响一声,她就心悸一分,立时,紧张兮兮地看着桃夭,语无伦次道:“怎么办?怎么办?”
  “姑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桃夭蹙起好看的秀眉,盯着紧闭的大门,正欲走过去将门打开,她却一把扯过她的衣袖,楚楚可怜道,“不要。求求你不要打开。”脑袋拼命的摇着,一幅惊弓之鸟样。
  桃夭停住脚步,看向那不时传来“叩叩叩”的门扉,心下也无端地跟着紧张起来。
  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未央,大白天把关起来作什?”是楼里丽娘的声音。
  桃夭瞧着她,“是丽娘逼你接客吗?”
  她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干吗把门关起来,还吓成这样?”桃夭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将门栓打开。
  被叫丽娘的中年女人走进来,看了看桃夭,又看了看她,“未央,是不舒服吗?脸色这么差?”
  她咬着下唇,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老实的回答道:“不是,是被吓的。”
  “吓的?谁吓你的?告诉丽娘,丽娘这就找人去拾收他。”丽娘叉着腰,颐指气使的说道。
  她探探头,看向门外,那个人的身影果然消失了,“一个很好看的公子,剑眉星目,只是举止轻浮,应该是楼里的客人。”
  “哦,可知他叫什姓什?”丽娘疑惑的回想着楼里有哪个公子比较好看,又有胆量敢私闯花满楼后院。
  “姓沈。”她咬咬唇,无比认真的重复道,“他说他姓沈。”
  这时,桃夭走到丽娘身边,低声道:“丽娘,姑娘说的莫不是沈相爷之子,沈卿沈公子?”
  “应该是他。”丽娘沉声道。往昔,未央的每一场演出,他几乎都到场,谈不上力捧,但凭借他的身份,只是到场,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她看到丽娘犯难的表情,不由怯声问道,“难道那个人连丽娘都拿他没辙?”
  “好女儿,听丽娘的话,以后那位公子再来找你,你可得好好伺候着,千万别得罪了他,知道吗?”丽娘语重心肠道。
  这倒令她更加不解了,“为什么?那个人很坏,他刚才,还想着……想着轻薄我来着。”她说着,便眼眶一红,既委屈又羞愤。
  那样恶劣的一个人,丽娘居然让她以后碰到了还得好生招待他?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难道,让她拿砒霜、拿巴豆招待他?
  丽娘像是瞧出了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不由嗔怪道:“休得胡来,沈公子是我们楼里的大金主,开罪谁也不能开罪他。未央,你可明白。若是你故意惹恼了他,就休怪我像对待其它犯错的姑娘一样对待你。”
  她心里一个激灵,连忙捣蒜似的点点头,脑海里的那些小念头一下子被丽娘的一翻话赶到了九霄云外。半年前,她便亲眼在楼里看到一些姑娘被丽娘拖着进了暗房,最后,拿绣花针去刺她们指尖,她看到那些姑娘痛的死去活来,不停地跪地求饶,而丽娘毫不手软的继续刺下去,说是为了给她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用绣花针去刺指尖,不用试就知道是一种很痛很痛的酷刑。
  “桃夭,未央最近的琴艺学的如何。”丽娘转过身看向立在一旁的桃夭,脸上的表情也由刚才的严厉缓和许多。
  “回丽娘话,姑娘学的很勤,进步的也很快,基本的琴法也完全掌握,师博教的几个曲子都很熟练,方才还听到姑娘在弹一些自编的曲子,毫杂乱无章之感,还多了几分清悦。”桃夭低着头,如是的回答道。
  “嗯,很好。”丽娘满意的点点头,视线扫过桃夭两颊边的斑点,无比可惜道:“像你这么聪慧伶俐的丫鬟,如今,倒是少见。如果,你的脸不是这样,我就会收你做我的女儿了。”
  桃夭轻笑一声,并不多言。丽娘口中的女儿,当然不是指能承欢膝下的女儿,而是像未央,或像楼里的任何一个能接客的姑娘一样,用身体,用美貌去为她赚钱。
  她虽为丫鬟,要干许多累活、重活,要看人脸色,还要事无具细的伺候主子,可即使这样,她也心甘情愿。
  只为了……
  只为了他日能见着那个人,可以用清白之身面对他。
  像所有尘间世的寻常女子一样。
  简单的喜欢一个人,简单的想留在他身边。
  如此而已。
  见丽娘不再恐吓她,未央乖巧的将丽娘请到桌前,又认真的给她倒了杯水,双手捧到她面前,声音清甜道,“丽娘,给。”
  丽娘欣慰的点点头,未央在她眼里,已经日渐有了大家闺秀的影子,知书达理,乖巧懂事,这样的女子,不讨人喜欢才怪,特别是那些喜欢上青楼寻欢作乐满脑qing se 之人。现在,夺魁之日在即,她便是当晚重磅压轴戏。
  

  ☆、第三章:不如归去

  又到日暮时分。
  花满楼几近灯火通明,这座京城第一青楼,承载着几代人的历史,岁月流失,朱颜替换,独余它驻立于此,辉煌依旧。
  未央登台坐定后,乐师们开始奏响手中乐器,大厅舞台中央,云落姑娘舞步初起,水袖推开,一回一转,裙裾飘飞,步步生莲般的舞姿婀娜摇曳。她深吸一口气,朱唇轻启:“春秋几季,何人把离人忆,醉别烟雨,回首云淡风轻,良夜却似曾与君共饮,残月未尽,枕畔可曾留君情,盈袖处兰花已尽,拂身过,不如归去……”
  拂身过,不如归去。
  她静静地唱着,嗓子里便有了感情,一些画面从眼前掠过,三分陌生,七分熟悉,试图去抓紧,去看清,却又似苍穹烟花,稍纵即逝。她抬眉,珠帘外,云落姑娘的舞步依旧婉转动人,是为花满楼第一名妓,有着颠倒众生的舞姿,细细的腰,一走,恰似风摆荷柳。她还在唱,“袖风染雨,花台下酒共饮,青丝风凌,三千愁肠谁系,一夜难诉,几番浓情,晓风未起,看云卷君向何兮,可曾共沧桑几许,谁侧畔轻呢,不如归去……”
  目光浅浅地扫过台前,一个邪肆的面容落入眼底,呼吸骤然急促,双颊嫣红难掩。
  歌声缓缓落下,台下静了几分,才有了如潮水般涌来的掌声。
  她唱曲的期间,向来没有人舍得鼓掌,怕那掌声,惊了她的歌。
  她每晚登台表演,台下往往座无虚席,连同精通音律的京城才子也曾当众夸赞,“未央的歌,百年难得一遇。”
  退场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舞台前面,视线落在那公子身上,似喃喃自语般,“莫不是,我的歌声并不那么好听?”
  “姑娘真会说笑,若是不好听,又怎么能每晚座无虚席令台下掌声如雷呢!”桃夭在旁边应声说道。
  “说不定,是为了云落姑娘呢?她舞步跳的那么好。你没看到那台下的客人们都看的如痴如醉,仿佛勾了魂一般。”
  “要说被勾魂,也是被姑娘的歌声勾了魂,姑娘没来之前,云落姑娘也会上台表演,任是舞步再好,也从未有过如今这般盛况。”桃夭说着,不免有些为自家姑娘骄傲。
  “那方才别人都鼓掌了,他为何不鼓掌?”她摇手一指,便是指向了舞台最前方拥着美人品着佳酿的华裳公子,也是那日在桃林小院调戏她的登徒子,她看到他常常坐在那里,身边总不缺一些莺莺燕燕,明明美人在怀,却还是将邪肆的目光投向珠帘后的她。 
  总是那般肆无忌惮,带着几分调戏与不怀好意。好几次,她撞上那种目光时,心里便有种压抑不住想逃的冲动。
  可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逃出花满楼么?其结局只会跟曾经试图逃跑的姑娘一样,最后抓到被当众活活打死。
  桃林小院么?他都能像进自家菜园子一样那般轻松,更何况还有丽娘吩咐,让她好生招待他,若是逃到那里,被他逮到了,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只怕到时候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或许,连哭也哭不出了。
  所以,她不能逃,也无处可逃。
  桃夭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个左拥右抱,醉于烟花柳巷温柔乡的沈七,浅然一笑,奉承道,“姑娘的曲子,高雅而优美,许是他那种只知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欣赏不来。姑娘也别气馁,反正喜欢姑娘的人多的是,我们也不差他一个。”
  未央还想问,他既然欣赏不来,又为什么每场都在,可看到桃夭已经别过头去,她也只好作罢。
  低着头,从走廊往回走,感觉有一束目光紧跟其后,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扯了扯旁边桃夭的衣袖,怯弱道:“桃夭,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身后盯着我。”
  桃夭回过头,扫视了一眼大堂,众人都在寻欢作乐,场面热闹非凡,并未看到有人刻意的盯她们不放。遂摇摇头,关切道:“姑娘最近怎么了?总是疑神疑鬼的,是不是晚上没有休息好?”
  未央愣了一下,那种感觉在桃夭回过头去,便消失了。也只能怏怏的附合着,“大概吧。”
  在快走到回廊尽头的时候,那道目光又出现了,这次,她感觉像是有一只手从身后穿过胸膛,扼制住心脏,让她动弹不得。
  深吸一口气,猛地回头,空气中,两道目光,在猝不及防下四目交汇,下一秒,她便拉着桃夭撒腿狂奔,仿佛身后真的跟了什么豺狼虎豹。
  她一边跑,一边用力喘气,紧抓着桃夭的手,力道也大的惊人。
  这厢,沈七打量着她仓惶逃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有趣。”
  “公子说什么有趣呢?”身侧一艳丽女子俯身过来,高耸的双峰紧密的贴着他的胸膛,眼神缭乱,充斥着勾人的情欲。
  沈七邪肆的笑着,一下咬上她鲜艳欲滴的红唇,“当然是你。”女子听闻,娇喘一声,立即媚笑着迎了上去。
  

  ☆、第四章:采花大盗

  明月当空,桃林深处,只余她一人坐于庭前对月抚琴,铮铮琴音,如流水般声声悦耳。
  琴声中,隐约带着抹淡淡地挥之不去的新愁,时断时续,丝丝缕缕,剪不断,理还乱。
  正在高潮部分,琴声戛然而止。
  踩上桃林的小石子,发出轻微的声响,划破满园的静瑟,未央抬起头来,按在弦上的指尖微微一颤,随即偏转过头,瞧着黑暗处的人影警惕道:“谁?”
  黑暗中的人并不作答,而是看似无比闲散的朝她走来。
  未央心生疑惑,皱着眉看着来人,在皎洁的月亮下,他的身形一点一点地浮现在眼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身上牙青色的长衫,乌黑的长发被一只玉簪绾于头顶,容颜瘦削清俊,神情郁郁,面上的孤涩之气半刻都没有消散。
  看清来人的真面目,她下意识的拢紧衣襟,急忙起身,频频向后退着。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紧张作什?”他淡漠的神情里流露出一种端倪世俗的清高气度。
  她不安的咬紧下唇,抬手指着他,战战克克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喊了。”
  “哦,是嘛?”他仿佛来了兴致,悠闲的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你,你……”她吓的花容失色,说出来的话也有点口不折言,“你是采花大盗!”几乎是肯定的语气。深更半夜屡次闯进女子闺阁,不正是昔日楼里姑娘们口中谈论的采花大盗的行为么。
  “我看起来就这么像采花大盗吗?”这次换他疑惑不解。
  “……你……你……”她紧张的呆愣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既然这个人不是劫色,难道是要杀人灭口?
  可她又没有得罪他,他为什么要杀她灭口,难道是因为上次她对他动用暴力?
  可如果仅仅因为那个原因,那么,这个人也未免太小肚鸡肠了,而且,明明是他招惹她在先。
  “你什么你,沈某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个人来喝喝酒!”说完,他便反客为主的坐在了她方才抚琴的桌前。
  听他这么一说,她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提到的两个酒坛子。
  昔日,丽娘也会安排人教她识酒,说是日后自能派上用场,此时,伴随着满院桃花的冷香与这悠悠的酒香一起扑鼻而来,虽不是行家,却也不禁感叹,这酒,单是闻起来就这么香醇,品起来,应该更有一翻滋味吧。
  正想着,沈七已经递了一坛酒到她面前,她看了看漆黑的坛子,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抱起来学男子一样痛饮时,他却在她动手之时,伸出一只手挡在了她面前的洒坛上。她咽了下口水,疑惑的看着他,难不成这人拿酒只是为了让她欣赏的不成,那她现在欣赏完了,是不是可以回屋睡觉了?
  她这样想着,便无比可惜的往厢房走去,说实话,对那美酒香味,她确实也有向往,只可惜面前的公子太小气,只给看,不给喝,还说什么是找个人喝喝酒,分明是找个人给他当观众,看他喝酒。她摇了摇头,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人紧紧的嵌住,“你干嘛去?”
  “你不让我喝,又不让我走,到底什么意思?”她有些气恼的单手叉腰指着他,面前这人,分明就是闲的没事做故意刁难她。
  “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你喝了?”他俊眉一挑,声线格外无辜。
  “那你刚刚还……”她话未说完,他却抢言道:“知道你是个才女,如果你现在能马上作出一首与酒有关的诗词,这翠涛酒就任你喝了”。
  “你说这就是失传已久的翠涛酒”?她此刻惊讶的瞪大双眼,心中对这酒的震撼已经远远大过于面前这位修罗了。
  听闻翠涛酒仍魏徵征公子所酿,这种酒仍是他珍贵佳酿中的极品,历史上的唐太宗非常欣赏魏徵的翠涛酒,还特意为此题了一首诗赐给魏徵:“蠕渌胜兰生,翠涛过玉薤。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 
  古有薛涛笺、翠涛酒,这些名字,她也早在一些书籍中看到过。
  “不错,这的确就是那失传中的翠涛酒,我前些日子听闻望月府邸存了几坛,今天一时兴起,便偷了来”。
  “额……”这人脸皮居然能厚到这种程度,她讪讪地笑着,这下子他可是有把柄在她手上了,哪天再惹得她不高兴,她非得将他扭送到官府不可。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登徒子、荒淫无道的窃贼,阴森牢房注定是他一辈子的居所。
  暗自下定决心后,她也就不再惧怕他,仰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异常潇洒道:“好,为了翠涛,我今天破例提诗一首!”
  说着,她便从石凳上站起身,学着古人踱步思量,随后,装作一翻顿悟的样子,红唇轻启,朗声念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唬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容,不知何处是他乡。”
  这首诗中的第一句便是应了他的要求出现“酒”字,她得意的冲他笑道,坐回案前捧起酒坛就喝。一股清凉醇香的液体立即自她口中溢至喉间,最后缓缓到胃,口感极好,带着一股透凉的灼烈与清甜,浓度也不似楼里一般酒水那般高。
  当然,她可没有曹植七步成诗的才能,那首诗叫《客中作》,是诗仙李白之作。
  她以为,像他这种烟花公子,定是成天只知寻欢作乐,不务正业,不读诗书的。却忘了,历史上可是有一位鼎鼎有名的烟花才子,还是婉约词代表人,名曰:柳七。
  所以人们常说,看事情,不能只看表明,也不能以貌取人。
  当然,更不能投机取巧。
  就在她一心为自己耍小聪明骗到他而暗暗高兴时,却没有注意到,自他念出那首诗的第一句,他便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瞧着她。
  佛曰:看穿不说穿。
  

  ☆、第五章:花前月下

  “叭”一个酒坛应声碎裂在地。
  
  “叭”第二个洒坛子碎裂的声音。
  
  翠涛浓度虽不高,却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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