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囍上眉梢-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当时最近的,符合的这个条件的,是昌平郡主。”阎青和接了他的话头,脸上却是一脸铁青,“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小女孩儿便太可怕了。”

第37章 猜测

“我还是不信。”阎青和说什么也不行昌平郡主有这番城府,毕竟年岁太小,又向来以骄纵出名,只怕她救人也是无意为之,现在都不明白自己破坏了父亲的大计。顾凤璋这番猜测,却是把他自己的妖孽心思安到别人身上了。

他现在只担心的却是,“若那场看似意外的谋杀是由两方势力联合搅成的,只怕等到了京城里,我们遇到的难题会更多。”

“怎么,你怕了吗?”顾凤璋显然早已想到这点,玩弄着手上的印章,漫不经心的调笑着。

“怕?”阎青和哪里会被他比下去,当下扬眉一笑,却是重重一拳擂在他的肩上,裂开满口白牙一笑,“自从认识你之后,我过过几天安稳日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会儿这小波澜也能吓到我。只是我却想不通安南王为什么会对我们下这番狠手,按道理来说无冤无仇的,他又是一向闲淡冲适称道,若说这事是平西王做的我还信,若说是安南王的……”阎青和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不靠谱。”

“无冤无仇?”顾凤璋显然对阎青和的这句话嗤之以鼻,“哪里无冤无仇了,只是你看不见那些怨,瞅不着那些仇罢了。”

“你是说他……”阎青和在心里想了一番,却仍是摇头,“他一个闲散王爷,跟我们所求所谋之事相差太远,哪里能结的了仇。”

“呵,你也说他是个闲散王爷,那重点就在这闲散二字上了。所谓闲极思动,你焉知道他不会趁着机会动一动?”顾凤璋停了手上的印章,幽幽的望着远处,“他也是个有才华有抱负的,论出身论家世又那样显赫,贤皇后在时他虽然是国舅,却也因着举贤不避亲一说任着右丞,这般春风得意的一个人,只因为贤皇后驾薨一事就被牵连到只能做一个闲散王爷,你说他甘心?”

“当初那明明事他自己辞官求去封地休养的啊。”阎青和奇怪的看着顾凤璋,不明白他竟然能犯如此简单的错误,“皇后驾薨,他仿佛也跟着死了一遭,整个人瘦的跟纸片一样,仿佛一阵风吹就走了,那样的状态怎么还能留着在朝任职,当然要辞官了。可就这样先帝仍然挽留再三,只因他归心实在是太重,才不得不允了其去封地修养的。我实在看不出来,他哪里有好不满的。”

“青和啊青和……”顾凤璋听到这话,却是大笑了起来,连连的摇着头,“你怎么能如此的天真,竟然还信这些面子上的功夫。我若想要一个人辞官,我绝对不会亲自动手赶他走,而是有一百种法子要他求着我允许他离开的自动自愿。安南王当初求的有多殷切,现在不甘的就有多强烈!”

“就你聪明!”阎青和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你当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拐着几个弯儿的说话啊!”

“我宁可把对手想的聪明了,也不愿意把他们想的太蠢。”顾凤璋点点头,语气里带了几分凝重,“不早不晚,偏偏在那时动手,显然是有人想把我留在这儿,即使留不住,那也得让我多耽误一会儿。”

“既然你知道他们要我耽误,为何还不赶快启程,偏教人称心如意了。”阎青和说到这里却是气,他们在这里耽误的日子可比之前预计多了三四倍。

“人家花了那么大工夫,我们怎么好意思让人家不诚心如意呢。”顾凤璋摸了摸下巴,“要留便留,一则可以看看到底是谁在场这出戏,二来,也可以……”

“二来,也可以顾全你的私事。”说道这个阎青和就没好气,“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若喜欢带着去了便是,在这里磨磨唧唧的,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知道阿宁为什么不喜欢你么,就是因为你这个只不过。毕竟是高门大户的公子,女人在尔等眼中,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只不过。”顾凤璋说这话的时候仍然带着和煦的笑意,但听得阎青和却是一颤。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便是,你知道我没你能说,你可莫向阿宁告我这一状。我好不容易把她娶回家,才不想天天被罚着跪搓衣板。”阎青和赶紧举手投降,相交这么多年,他早就学会从顾凤璋不同的笑容里面体会他的深意,像现在就是自己刚才哪里不小心触了他的逆鳞,惹得他发怒了,才这般景象。

“在你心目中,我就是喜欢四处告状的小人,连这般指甲大小的事儿都不放过的主儿?”顾凤璋这会儿却是不依不饶了开。

“当然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哪里小人了……”明明知道他是瑕疵必报的,可阎青和这会儿可不敢再乱说话,只能一顶一顶又一顶的高帽递了上去,求他别计较。

见着阎青和这般迅速的缴械投降,顾凤璋不由得深感起兴味索然,也不在捉弄他,只是自己有些怅惘的坐在那里,半天才吐出一句不像是解释的解释,“她是我的发妻。”

“那京城那位呢?”阎青和的确是个皮痒的人,好不容易顾凤璋挤兑他了,他便又抖起来,专门找他的痛脚捏。

京城里面,顾家大宅里,那可供着位名正言顺的顾夫人啊。

“那里,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顾凤璋低低一笑,“不就是那回事儿,各取所需罢了。”

“你啊,我始终不明白,你这锯了嘴的葫芦似地到底为哪桩,这么多年不声不响,莫说那帮子人被你骗过了,连我都不晓得你在这里还有这么一桩。”

“我忘记了嘛。”顾凤璋笑了笑,风淡云轻。

“哄鬼去吧!”阎青和是粗人,开口闭口也没办法太文雅,骂了一句,而后却是替他着急,“只是你一‘忘’这么多年,这会儿想要记起来,难,很难,非常难,难于上青天!我们能在这儿耗的时间有限。”

“我做的事,又有哪件是容易的?”顾凤璋复拿起手上那块玉石抛玩着,眼神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老顾你聪明一世,却在这事儿上犯了糊涂,要早些年来表白真迹,也不至于弄成现在的局面。”阎青和一直觉得顾凤璋在处理这件事上的手段糟糕透了,要放在他身上,他才不会把一切弄成现在这个局面。

“早些年来,将她们母女接去,然后弄个小宅养着,然后自己隔三岔五的去瞧瞧吗?”顾凤璋摇头笑着,“青和,你这既是小看了她们,却也是小看了我。那是我堂堂正正娶回来的发妻,我不能,也不屑像养个外室般的养着她们,而她们也不会允许我这样对待她们的。”

“我的妻儿,若我不能护她们周全,给她们体面,我宁愿当做她们不存在。”顾凤璋掂着掂手上的玉石,一字一句的说。

“何苦,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她们根本不知道你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对你的怨愤也不是一星半点。”阎青和想起喜梅提起顾凤璋的样子,有些惋惜,却又有些沾沾自喜的说,“小梅子现如今,对我这个外人倒比对你这个亲爹还亲近呢!”

“可再亲近,我始终是她亲爹,而你却只是个外人。”顾凤璋笑了笑,显然没有在乎阎青和这种肤浅的炫耀。

“就你嘴硬。”阎青和碰了个软钉子,顺手找了例子来佐证,“你也不知道刚才在外面,小梅子提起你时,脸上出现的那个表情有多嫌恶,她有事来找你宁肯让我传话都不愿意踏进门槛半步,可知道你这个爹在你女儿那里有多受‘欢迎’。”

“不管她喜欢不喜欢,我始终是他爹,这点不以任何人意志为转移。”顾凤璋淡淡说,“她刚才来找我了,有什么话要我给你带的?”

“哎呀,我都被你刚才搅的忘记了正事。”刚想起来的阎青和一敲自己的脑袋,“她刚才自己从家里走了过来,显得很疲惫的样子,说是她娘病了,要你过去看一趟。你也知道她多不喜欢你,既然还过来找你,说明家里那位的确已病到了足以抵抗住对你的厌恶的地步了,所以你还是赶快去吧。”

阎青和边说着边将功赎罪的一把将阎青和从椅子上抓了起来,“我让人给你备轿去!”

“她真的是这样说的?”顾凤璋却没有像阎青和那样急吼吼,下意识的掰开了他的手,抹平自己衣服上那不存在的褶皱,“你将她来时候的样子详细的复述一遍。”

“哎呀,我说老顾你怎么这么磨叽,你老婆都在床上病的起不来了,你还要在这里慢慢听故事!”阎青和口上这样埋怨的,但却还是拗不过顾凤璋将喜梅来时的样子细细描述了一遍,连衣着服饰口气都不放过。

“是得了,必定是这样的!”顾凤璋听完之后,沉吟片刻,握掌低喃了一句,然后眼里带了几分明显的笑意,“青和,我想我们过不久就可以启程了。”

第38章 矛盾

顾凤璋是何等人物,只是听人描述,便已经发现了喜梅话中的诸多破绽。既然喜梅不喜她,那若真是母亲病重,怎么会舍了医生来求他。如果喜梅真的为了母亲能忍住对他的厌恶来求他,那为何不进门?忍了那么多,难道还会在乎这一点点?

可是,这些破绽不重要,重要的是,故意露出破绽的给他的人的用意。

这是示好,也是让步。

顾凤璋望着窗外的蓝天,一种说不上来是得意还是失落的心情充斥在胸腔,但闷了许久之后的命令去却仍然是。

“备车,我要出门!”

……

熙熙攘攘的闹市上,喜梅伏在王强的背上,嘴巴一动一动的嚼着甜枣,漂亮的大眼睛左顾右盼,眼神中满是留恋。

“枣子好吃吗?”

“好吃。”

喜梅含含糊糊的答着,然后掏了一颗,摸索着塞到王强的嘴巴里,“舅舅也吃。”

“嗯。”王强笑了笑,慢慢的咬着嘴里的枣子,心里却不大快活。因为他听到趴在自己背上的孩子,在悄悄的叹气。

“舅舅,舅舅,我们再走一会儿吧。”等逛到差不多时,王强迈着步子想要回家,却被喜梅的小手软软的拉住了耳朵,“我想去看看书院。”

“怎么,几天没去就想着了?难道不担心你娘在家里等急了?”喜梅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去书院,小孩子心性,想着那些玩伴们也习惯了,于是王强并没有奇怪,只是笑着取笑了几句,便背着他去了。

“娘她现在在屋里睡着呢,养足精神,美美的下来见人,肯定不愿意我们去打搅。”喜梅趴在那里,抠着王强领子上的绣花,笑笑的说,但是心里却知道,不管是醒着,喜梅娘必定现在不愿意有人去打扰她。

想起她早上说话时的样子,唉,到底是有多倔强,才会在清醒的时候总带着那么一副面具,连在女儿面前都不放下。

她口上说的轻巧,一副前天的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样子,其实那只是打肿脸充胖子吧。喜梅看着简单的花纹,因为想洗掉晚上的脆弱无助,所以才在白天的时候将一切圆成了运筹帷幄。

“打肿脸充胖子!”喜梅小小的评价了一声,手指在舅舅那并不宽厚的肩膀上话来划去,心头充满了忧虑。

其实母亲的打算并没有错,她们母女现在看起来过的是不错,可是谁都不知道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生意的好坏,乡下那帮亲戚的到来,觊觎母亲美貌的人,自己长大的婚事,垂涎财产的人,甚至是一场小小的天灾人祸都能将母女俩好不容易营建出来的安稳局面破坏殆尽。

这个时代对于女人,实在是太不宽容了。

母亲以前之所以能苦苦硬撑,是因为还有一个梦在支撑着她,她知道前面还有终点可以到达,可是现在,这场漫长无涯看不到尽头的生,她真的还能像以前那样一直无望的撑下去吗?

所以,跟了那个男人吧。抛去了感情,仅就利益而言,这的确是最好的一种选择。

更何况,想到顾凤璋那次的伤势,就算为了安全考虑,依靠着这棵大树也是最妥当的选择。她可算不准,那些个想要刺杀顾凤璋无望的人在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后,会不会转而朝着她们母女俩下手,抓住她们威胁顾凤璋。她们这种升斗小民对于那些专业级的杀手可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而后不管是当做威胁的棋子还是根本就被当做泄愤的工具,基本上都是必死的结局。

因为,不用说喜梅都知道,万一有人拿自己母子威胁那个人,他一定不会屈服让步的,于是唯一的结局就是自己和母亲这条小池鱼无辜横死,而他洒上几滴伤心泪,说不定还给她们写篇什么悼文之类,然后万一脍炙人口的话,还能落个千古神情的名头。

这年头,只有活下来,才谈的起其他一切啊。喜梅自嘲的笑了笑,就冲着他那一直以来波澜不惊的态度,她跟母亲都不能比他早死。

她这辈子,至少也要看着他遭到报应下场凄惨。

只是,喜梅笑完,却又不知不觉的皱起了眉头。那个男人不可靠,虽然要投靠他,但是却也不敢把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这一走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在里面,一如侯门深似海,那高门大户里可不会只有风光霁月,他虽然说了不会亏待她们母女,可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总得留个后路才是。

可是,想想自己心中的计划,看着吭哧吭哧背着自己一步步走的小舅舅,喜梅忍不住把额头贴到了他的悲伤。

能信得过的亲人就只有这几个,难道真的得分开么。

“喜梅,怎么,不舒服吗?”背着她的王强在前面看不到喜梅的表情,只感觉她的头抵着自己的背,还当她困了,出声问了一句。喜梅听了赶紧眨眨眼,擦掉那些刚沁出的泪珠儿,清了清嗓子应了句,“没,只是想着要离开这里了,心里有些舍不得。”

“离开?”走到门口,王强蹲下来把喜梅放在了地上,惊讶的看着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娘打算原谅爹了,我们要跟他去京里,可不就得离开了。”这个时候正是上课时间,围墙那边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潺潺的弹琴声……喜梅绕着围墙走了一圈,仰着头闭着眼仔细倾听者,似乎打算把这声音记在心里。

当初进来的时候觉得整天陪着那些小孩子有些不耐,可临着要走了,却忽然有些怀念那些琐碎单纯的烦恼来了。

她不担心自己猜错顾凤璋的心思,聪明人总是会选择最好的方法。自己母女俩的存在对于顾凤璋的声誉总是个隐藏的炸弹,与其让别人挑破当做他的污点,不如他自己用这种看似荒诞但却可行的方法平稳的解决这个问题,将危机化为转机。

富贵之后不忘发妻,糟糠之妻不下堂的话,总比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来的好听的多。即便是有人非议,一句我忘了便可以堵住其他人的嘴,纵然有人质疑,可喜梅相信这个男人肯定有千百种方法让人无法质疑。

这么算来,还是他赚了。

说不定,还喜梅娘的回心转意,也是在他算计之中的。

毕竟,阎青和说猜测人心揣度人意是他的强项。

孙悟空如何都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时,是否也是这种心情?真是讨厌啊!喜梅养着头望着晴空,笑的一点也不像个孩子。

“你是说离开?”看着喜梅这番样子,王强这才意识到那些“你们母女俩决定原谅那个负心汉了。”

“是啊,要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呢?”喜梅自嘲的笑了笑,从台阶上跳下来拉住了王强的手,“嫁给他,总好过娘被绑去嫁给什么胖屠夫土地主好些吧,毕竟娘多多少少还是喜欢他的。”

“可是……”王强被她这一拽,退了一步,可脸上却仍然很纠结,“我以为姐姐是不会……”

“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逃一辈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奶奶也好,大伯也好,大舅舅也好,他们总会知道我娘跟娘在这里的……与其等他们来抓,跟那个人却是好多了……”喜梅说着说着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有天竟然会劝人这种事情。

“喜梅,我……”被喜梅这么一说,王强果然不再说抱怨的话,两人沉默的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张口,有些踌躇的说,“喜梅,有些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什么?”喜梅专注的踩着脚底的叶子,心里头筹谋着回去要说的话要做的事,不怎么在意的问。

“我总觉得,姐夫不是那个样子。他变了好多,可是又好像都没变,我总觉得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的,那么好的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对不起你们母女俩的事,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王强说着顿了顿,然后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真奇怪,我心里是跟你们一样恨着他的,可另一半却总想相信他……”

“那是因为你被他蒙蔽的太深了。”喜梅毫不客气的下了定论,“这就是他可怕的地方,明明是个坏人,却让所有人都觉得是好人。”

“可是他的确是做了很多对老百姓很好的事啊。”想到顾大人的善名,王强觉得自己的信任还是有几分根据的,“他减少了很多税,还制定了很多对老百姓很好的制度,前几天东边大旱,还是他力主免税两年的……”

“可是那次他也无视了抓流民为奴隶的豪强,而贪污赈灾款的则是他的门生。你根本你不知道他从那背后获得了多少好处,你们只知道他颁布了多少惠民便民的措施,却不知道他收了多少贿赂,勒索了多少商户……他敲骨吮油的时候有几个人知道。”喜梅停下来脚步,不顾王强惊讶的面孔,厉声说道,“他根本就是个笑面虎,伪君子,汲汲名利富贵的小人,彻头彻尾的大恶人!”

第39章 后路

可是,就算对顾凤璋的感官再不好,他是她爹的事实也无法改变,不过因为这一遭,等到喜梅回到家里,碰到刚赶到的顾凤璋时,脸色的确算不上好。

“来了。”喜梅见着站在门廊下的顾凤璋,冷冷的打了声招呼,并不显得太热络。里面的人事先显然也得过她的吩咐,没敢放顾凤璋进来,所以顾凤璋来了,却也只能在台阶下来回徘徊。

见着喜梅的臭脸,顾凤璋颔了颔首,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修养好到了极点。

怪不得人人都当他是好的,这场面任谁一看,也会觉得是自己这个女儿在无理取闹。喜梅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刚才还因为怒火有些发烧的脑袋顿时冷静下来,理了理裙子,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喜梅走的很快,但是毕竟人小腿短,顾凤璋不疾不徐的走在后面也跟得及,于是走廊上底就看到父女俩一大一小,一快一慢,在黝黑的屋檐下留下一道红一道白的剪影。

两人途径小院的时候,看着那些翻出来的泥土和碎裂一地的陶罐和铜币,顾凤璋下意识的停住了脚,“这是……”

这些东西是喜梅故意不让人收拾的,她本来就摆着要让顾凤璋看,所他的提问可真谓正中下怀,只是这会儿目的得逞了脸上却还摆出不耐烦的样子,“我娘昨夜里挖的,她就是为了这个才在夜风中站了一夜受凉的。”

“哦。”顾凤璋在廊下站了须臾,却是没有理喜梅的自顾自的走了下去,然后在那土堆旁蹲下来。

看来,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的。喜梅在心里想着,也随着他走了下去,看着他凝望着土坑,过了许久之后,却是从泥堆上拿了一枚铜钱,慢慢的握在了掌心,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她还没有改掉这习惯……”

“她一直一个人活在十年前,怎么可能换了习惯。”喜梅站在旁边,语气颇为咄咄逼人。

“是啊。”顾凤璋低低的叹了声,然后仿佛想起什么似地,笑了笑,回望着喜梅,“你娘当初也是这样,有了什么好东西都喜欢往地下埋,说了多少次也不听,跟土拨鼠一样,把整个院子挖的东一个坑西一个洞……”

喜梅站在那里没动,静静的听他讲述,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关于母亲的故事。

他并没有忘记。

他只是抛弃了。

“你对不起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一抔土一抔土将那些坑掩埋,这句话自然而然的就说了出来。

顾凤璋顿了一下,等把那里掩埋的差不多了,这才站起来用脚踩了几下,待踩坚实之后,这才走到一旁用着石盆里的积水洗干净了手之后,淡淡的说“我知道。”

“只是知道而已?”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喜梅仍然被男人的态度给惹恼了。他难以理解这男人的态度为何在此时还能这样风淡云轻,“难道你没有一句道歉的话吗?!”

“道歉有用吗?”他擦干净了手,转过身来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呃……”喜梅愣在了原地。

“道歉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它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也不能改善现在发生的事情,与其把力气浪费在无用的忏悔上,不如做一些更实际的事情。”顾凤璋走上了台阶,继续朝前面走去,他已经来过一次,知道喜梅娘的卧室在那里,并不是非别人带路不可,于是这次变成了他闲庭信步的走在前面,喜梅小跑着跟在后面,“所以,我不道歉。”

“你……”喜梅被这男人的强词夺理抵的说不出话来,小手攥成了拳头握在身边,脸更是憋得通红,“那解释呢!”

“能用言语解释清楚的事情,我早就用言语解释了,而言语无法说明的事情,我浪费再多的口舌也是白搭,所以何必做无用功。”转过拐角,顾凤璋猛然停住脚步,一直追在他身后顾不得其它的喜梅没收住脚步的一下子撞到了他腰上。

“对于已经发生的抱歉和遗憾,唯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让所有的辜负不要白费。”顾凤璋回头对她淡淡一笑,然后叩响了那扇门,“意娘,我可以进来吗。”

目的地到了。

……

郎有情妾有意,一个存了退一步的心一个存了好好补偿的意,于是那必定是郎情妾意水到渠成,于是晚上两人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变已经是手拉手笑意妍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状况了。

都是影帝影后级的演技,面前笑意融融和睦美满的场景,喜梅扒拉着碗里的饭,食不下咽。

论起实际和看风使舵,喜梅娘真不知道高出她几个段数。

如果是她,这会儿肯定一个巴掌把这男人拍飞,自己走自己的独木桥了。

可是现在,却要在这里陪着他们演下这出戏。

幸好,她的戏份不重,而且大部分也是本分演出,倒不算太为难。

只是,看了看正给顾凤璋夹菜的喜梅娘,喜梅忽然想起来后世有名的那句话,“我想要很多很多爱,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爱,那很多很多钱也行。”

女人,古今皆如此。

……

喜梅娘跟顾凤璋商量了一番之后,结论就是十日后喜梅母女俩与顾凤璋进京,不过,王强却并不同去,明面上是故土难离,而实际上则是被喜梅娘当做一局暗棋,留在了南阳。

“小五,这是我的铺子的房契,这是地契,这是买的那些丫头的卖身契,这是我攒下来的金银……”喜梅娘一样一样的把东西摆了出来,然后看着烛光下王强那张还略带稚气的脸,“现在,姐姐把这些,还有我和喜梅最后的一条后路,都交到你手里了。”

喜梅和喜梅娘打算走了,但是南阳城的这份家当却舍不得卖。狡兔都有三窟,何况人呢。虽然抱着破釜沉舟,但留条后路却是好的。

就算不给她留,也得给女儿留一条。

“姐,你……”王强看着一堆东西,惊的嘴巴里可以塞进一颗鸡蛋。

“拿着吧。我不要你发誓,也不要你立字据,该怎么做,凭你自己的良心。”喜梅娘看着弟弟,眼角含笑,“这也不一定用得上,只是若有一天真的到了那一天,留我们母女吃口饭便是。”

“姐姐,你……”王强再张口,却是声音已经哽咽,“你放心,我,我不会像他那样,这东西我替你守着,那天你要或者是喜梅要,一句话,我绝对双手奉上。”

“恩……”喜梅娘应了一声,笑着点点头,“我信你,若连你也信不住了,那我索性一条白绫了结了算了,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抢了。”

哀莫大于心思。

“姐,你们小心,此去京城,旁人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万事多加小心……”王强张了口,想要叮嘱几句,却不料才说了两三句话,便泣不成声,然后便是三个人抱头痛哭了起来。

“这我晓得,我这次是真的离开你了。以后遇事自己多想想,年纪大了,也不是原来的毛头小子,切不可天天混着过日子,万一遇到好姑娘,别亏待人家,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喜梅娘笑着擦着眼泪,几句话颠三倒四的说了好几遍,自己却浑然不觉。

分别虽然不是在明天,但是几人能说贴心话的日子却是不多了,顾凤璋日日要来,喜梅娘有些事总要避着他做,因此多有不便。不过好在顾凤璋听了喜梅娘要把家当传给王强的没有半点意义,反而添补了一些,又将县令等当地官员给他,有了这帮人帮衬,王强以后无论要做什么都方便许多。

安顿好这番大大小小的事,接下来摆在顾家人面前最重要的事,便是回乡。

“我离乡快有十一年,你们离乡了也有一年,是该回去看看了,毕竟要走也得给家里一个交代。”某日当顾凤璋淡定的说出这番话时,喜梅和母亲俩人却是惊了一跳。

顾凤璋现在的身份是个敏感的问题,虽然他还活着,可姓名家世却都是别人的。他老娘在顾家村,但是名义上的母亲却是在京城的顾家老夫人。这事儿要说穿了,面子里子都不好看,所以喜梅娘和喜梅都对这事儿讳莫如深,在顾凤璋面前并不大说顾家村的事,可没想到这会儿顾凤璋自己却提了出来。

“以前不知道,不去看也就罢了,这会儿既然已经记了起来,若不再去看看娘,那便是大大的不孝了。”顾凤璋笑了笑,放下手下的茶碗,“我已经让人安排了车马,我们下午就回去一趟吧。”

他这么一说,喜梅才记起他那个失忆的说法来了,顿时在心里悄悄的唾骂道:不孝?呸!亏你还敢说这两个字,你已经做够了不忠不孝的事情,现在才去装孝子,不觉得晚些了么?!

更何况,若是真的尽孝,那你敢把老娘一同接进京城吗?哼,两个老婆还可以一大一小的养着,两个老娘的话,恐怕连你也解决不了这个难题了!

第40章 以德报怨

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顾喜梅不知道顾凤璋是否存了这心思,但是看着那准备齐全的物品和随从,她还是被小小震撼了一下,不知他摆出这么大的排场要做什么。

“离了这么多年,回去总要给亲戚带点见面礼。”顾凤璋本来是骑马的,那这次也许是嫌了路远,也许是想跟着喜梅母女联络联络感情,竟然舍马旧车,跟着她们母女俩同乘一车,喜梅问起来时也只是这样笑着说了句,然后却又是凑到她耳边问,“若以前有人欺负你,阿爹这次去帮你你出出气好不好?”

喜梅仍然没有习惯跟他亲近,本来正趴在窗口看风景,被他这么一凑,却是下意识的挪远了一个位置。她闹不准顾凤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试探还是示好?警惕的瞅了他好久,这才慢吞吞的张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