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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盗-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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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前冲身形,自旁侧紧追着飞刺而来。“二二,二三,二四!”口中发声,红尘杀招有如浪涛,前涌后继,一波三折,沿路向着赵拓攻来。
旋转的飞拐自眼中不断突进,双臂凝力,赵拓硬抗一记,而后虽是飞身让过老者左手毒蛇一般刺来的单拐,然而身形终究是为飞拐大力拖得乱了节奏。
后至单手搭上拐尾,老者手腕轻转,飞拐凌空变向,气势更劲,直冲赵拓胸前刺来。
“二十五”自嗓间低吼了一声,飞旋乌影如同游龙,撕扯开双臂防线,正正击落在赵拓左侧胸前。飞绞气旋顿生,重拐之下,赵拓身子倒飞出老远,再一次重重砸落在泥浆之内。而其中拐之处,赫然正是当夜奈何透胸刺过之地。
“额•;•;•;”呼痛声起,飞旋铁拐绞得胸口旧伤一阵刺痛,胸口气息一滞,赵拓只觉双目发黑,险些晕了过去。再看一旁曲天涯已然双拐在手,凝立在泥浆之上。
单手抚胸,老者适才一击直接击溃了赵拓胸腹劲力,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好容易爬上了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赵拓脸上不见半分血色。想不到,蛇煅身法火力全开之下,他竟然只比上次多撑了七招,连赌约的一半都未尝捱过。
身子轻飘飘地落在一旁,曲天涯俯身望着一旁地上满脸愁苦的赵拓,却并未贸然开口。他相信,赵拓断不会为这等小挫折所击垮,留点时间让他沉思,或许更有助于他的成长。
果然,不多时,赵拓已然一扫脸上颓然之色,慢慢撑起身子,凝望着老者的双眼之中,不屈不服的战意弥漫。一而再,再而三自老者手中受挫并未动摇赵拓信心,反倒愈发激起他内心里争雄之意。
“呼”长长呼出口气,仿佛将胸中郁闷之情一并吐了出来,赵拓更不说话,就在寒风中,湿漉漉地盘腿坐下,合起双眼静心领悟着适才交手途中一招一式。望着神情凝重的赵拓,曲天涯嘴角高高扬起,一脸欣慰。
“砰”面前风起,赵拓单手疾出,闻声辨位紧紧抓住红尘杖尖。缓缓睁开眼睛,略带疑惑地望着曲天涯。慢慢自赵拓掌中抽回铁拐,曲天涯露齿一笑:“知道自己败在哪里吗?”
凝视着一语不发静候自己开口的赵拓,少年眼神中的清冷令得曲天涯不禁再度莞尔。这小子骨头里还有股他师傅的味道,输在人手,立马便摆出一张臭脸。讪讪地笑了笑,赵拓不搭腔,曲天涯只得再度张口:“适才你的身法颇有些古怪,若不是我中途加力,只怕寻常招式已是奈何你不得。”
“再古怪,还不是快不过师叔你的红尘拐。”淡淡地应了一句,对方的嘉奖语气并未令得赵拓有多少欣喜。接二连三地被对方逼得毫无还手之力,令得他心中委实有些不爽。
“错!你的身法已然够快,慢的不是身法。”曲天涯笃定出声道。
“哦?”闻得对方这句话,赵拓倒是生出了许多兴趣。郁闷归郁闷,然而他从来不避讳失利,更不会放任任何一个能变得更好的机会自掌间溜走:“师叔的意思是?”
“你身法诡异,步伐之灵动,实然已跻身上乘轻功之流。避不过红尘拐,慢的不是身法,而是你的心。”曲天涯单手虚指赵拓,正色说道。
“我的心?”皱着眉头,赵拓疑声再问。“不错,式由心生,你的心不够快,再迅捷的身法,到你脚下也会变得迟缓滞涩。”单手徐徐拢着下颚几缕稀疏胡须,曲天涯一脸的高深莫测。
“咳,我说你这老头,说话倒是一次说完那,怎么如此爱吊人胃口。”迟迟等不到下文,赵拓忍不住急声问道。
“呵呵”看着一脸如饥似渴的赵拓,老者忍不住轻笑了几声,摇着手指说出一番话来:“适才你我交锋,你一心只想着怎生躲闪红尘,好拖满六十招。你的身法仅仅为着应付迎面攻至的红尘,却白白放任我占尽先机。身尚未动,然而你的心却早已被红尘拖慢。那六十招的赌约,就如同你心头枷锁,牢牢将你身形束缚。带着这样的累赘,你是断然接不下红尘拐的。”
“假若你的身法变数无法凌驾在红尘之上,永远只是应着红尘杀招而被动转变,那么你将一直处在被动当中,疲于奔命,翻转不过身来。”轻飘飘地丢下最后一句话,曲天涯抽身离去,再不看赵拓一眼。
愣愣地思索着老者适才言论,单手抚在额头正中,赵拓仿佛想用手去承载自脑中缓缓流逝的思绪念头。“如果你的身法仅仅是为了闪避红尘而动,那么你将永远置身在被动当中,疲于奔命。”静静回想着老者适才话语,赵拓迷惑的眼芒一点一点变得清澈起来。
没错,之前的我,太拘泥在六十招赌约之内了,一门心思只放在如何闪躲,逃避红尘之上,只盼着对面六十招一到,早早收场。红尘不动,则我亦不动,这无异于将战局主动权和盘托出,献给对方。我不能让红尘撵着我跑,得想个办法,让红尘追着我跑,随我而动。
缓缓的自泥边站起身子,此番赵拓眉宇神色却是一片释然。慢慢踱步到草屋前的清水潭边,随手抛掉淤泥点点的外衣。赤精着上身的赵拓微微躬身,一个猛子扎进了冬日寒冷的清水之中。水花激荡,清凉透骨的寒意瞬间弥散到周身各处。寒水没顶,赵拓如鱼般身形自池底上下浮动,肆意游荡。“扑哧”良久,脑袋浮上水面,张嘴俏皮地吐出一道水箭。
冰水不仅仅只是冲刷掉了身上污泥,更连带着心头上的阴霾一并扫除了干净。放下成败执念,赵拓确实发觉自己身体轻盈了不少。
其实出生伊始,每个新生儿的心灵里都充盈着飞絮流苏一般的诸多思绪,这个时候的人心,比风更为迅疾,比水更为清澈。然而随着年岁渐长,涉世渐深,慢慢慢慢,我们开始在各自的心灵上加注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枷锁:名利,欲望,执念。
正因挂上了诸多累赘,我们心灵被圈进了一个又一个牢笼困地之内,我们原本可以飞驰的脚步愈加迟缓。所以长大之后,我们也一并失去了幼童时期鬼马行空的想象力。心挂上了太多东西,拖慢了我们的身形,也拖住了我们本应迅疾的脚步。
胜负,成败,这当然也是心灵诸多枷锁中的一种,从订下赌约开始,赵拓就将自己锁进了一个怪阵之中,而直到刚刚,他才由内走了出来。
想要避过红尘,当务之急便是将桁架心头的沉重枷锁击成粉碎。池塘边,望着一扫颓势的少年水中嬉戏身影,曲天涯淡淡地笑了。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片刀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1…12…27 17:32:02 本章字数:6046
腊月二十三,第三日,黄昏,阴。
水畔屋前,彤色夕阳已然落下山去,冷风呼啸,吹得门前空地火中木柴噼啪作响。熊熊篝火之上,吊起铁锅之内,阵阵肉香随风飘散不断,不禁让闻者食欲大振。
手持着短棍不住在火中翻腾,凑上前去深深地嗅了口气,扑鼻而至的香气更是让得赵拓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望着锅内滚滚冒泡的浓汤汁水,满脸抑制不住的雀跃之情。
美滋滋捧起身旁早已切好的翠绿蒜叶,赵拓一面将作料洒进锅内,一面转身冲着屋内喊道:“老•;•;•;不,曲师叔!狗肉好了,快出来吧。我说你那些陈年老酒,也别藏着掖着指望它下崽了。统统拿出来,今夜咱叔侄来个不醉不留吧。啊哈哈哈!”闻着锅里煮至烂熟的喷香狗肉,赵拓禁不住一阵眉飞色舞。
或许是入盗之前挨饿的记忆过于深刻,长成之后,美食之于赵拓总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力。河道田间,四时美味,久居在洞庭湖边的赵拓也算尝鲜了个遍。春天的野鸡夏天的蚝,秋日的螃蟹遍体膏。可要说到了大雪封地的冬天,最令他为之蚀骨销魂,还得说是杂锅狗肉配烧酒。
望着在锅内滚滚浓稠酱汁中不住翻腾的大块骨肉,还有漂浮其上的几片翡绿蒜叶,赵拓只觉自己的魂都被一并勾进了锅里。“老头,我说你再不来,我可就不等你了啊!”话还没说完,前一刻锅内凝视着翻腾狗肉的赵拓忽地长身飞起,头也不回,半空反身一脚踢向身后。
“铛”嗡鸣声响,凌空一脚将身后红尘蹬开,赵拓身子轻飘飘地越过铁锅落在对面地上,口中猛喊:“打住,打住,小子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师叔勿怪。”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铁锅里咕噜作响上下翻腾的狗肉,美食当前,赵拓哪有闲情与老者纠缠。
满意地撤开双拐,曲天涯长身坐在地上,望着面前铁锅皱眉问道:“这是你从何处摸来的?”赵拓干笑了几声道:“说来也巧,下午时分,我随便在附近转了转。正巧瞧见一户人家门前拴着好生肥硕的黑狗一只,我便顺道摸来打打牙祭。”
“顺道摸来?周围离我这天涯小居,最近的村落也有二里来路,你随便一转,就转出去二里多路?”斜了一旁讪笑的赵拓一眼,曲天涯一脸鄙夷地说道。
见到老者一语道破自己心思,赵拓干笑了几声,而后凑上来道:“曲师叔,这你就不懂了。有道是狗肉锅里滚一滚,纵是神仙你也站不稳。为着如此美味,别说二里,就是二十里我也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说罢赵拓迫不及待支起短棒,自篝火上取下铁锅。而后迫不及待地招呼曲天涯道:“来,来,师叔快来尝尝小子手艺。”口中一面说着,赵拓一面拎起适才挑火木棒,右手掌间寒芒一现,立时纷飞木屑不住从木棍上飞落。
自小在市井街头摸爬滚打,赵拓周身遍布着长短不一的大小伤疤。然而其一双手上肌肤却是光滑白皙,如同阁中小姐。修长五指带着劲爆的弹力轻巧跳动不停,指尖起落间附着某种律动,匆匆玉影优雅地自木棍周身舞弄,如同宫廷乐师芊芊玉手轻轻抚弄琴弦。雪白的飞旋刀锋自其掌中若隐若现,沿路抚过木棒,不多时,两双表面溜光的浑圆木筷已然自赵拓手中成形。
食指轻弹,刀光一闪,随即隐回袖间。赵拓一脸雀跃地将一双木筷递向老者,口中不住地急声催促:“快,师叔,趁热吃,趁热吃。”
“烫,烫•;•;•;”愣愣地望着身前,迫不及待地自锅中捞出一块筋肉丢进嘴里,而后大张着嘴巴,不住哈出热气的赵拓,曲天涯一张老脸此时若有所思。
热气腾腾的狗肉味道鲜美无比,赵拓一连吃了三块,险些连舌头都一并吞了下去。品味着筋肉在嘴中咀嚼时,自肉间榨出的鲜美汁液,赵拓满足地长叹了一声,这才注意到身前尚未举著,依旧定定望着自己的曲天涯。
“曲师叔?怎么,狗肉不和口味?不会吧,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我?”砸吧着嘴巴,望着一旁默不作声的老者,赵拓冷不丁地冒出这么句话来。听得赵拓话语,曲天涯这才回过神来,俯身自锅里捞出一块,丢进嘴中。
香味缓缓自唇齿迷漫至舌根,烂熟的狗肉,尤其是其上筋道的肉皮,放进口中细嚼下,味道着实不赖。也不知赵拓这小子从哪摸来的这么多材料,花椒大料,蒜叶葱花,还有干红辣椒,狗肉锅中竟是一应皆全。滚油汤汁吃在嘴中,其间美味确是让人欲罢不能。
“好!”放落筷子,曲天涯淡淡地自口中吐出个字。“我就说嘛,天底下怎会有人不喜欢吃狗肉。师叔,不瞒你说”压低了嗓子,赵拓眼珠溜溜一转,俯身过来,一脸滑稽地轻声说道:“在巴陵的时候,有一次我去庙里踩点,正撞见佛座前的小沙弥,背着他师傅偷偷在炖狗肉呢。狗肉尚未煮好,寺内警世钟响,他急急忙忙地跑出门去。正好我那天踩点没顺到宝,索性飞下梁,把个狗肉一锅端了回去。哈哈哈,也不知那小和尚念经回来,望见狗肉没了,会作何想法。”
被兴高采烈的赵拓情绪所染,老者禁不住也在锅边轻笑了起来。干笑了一阵,赵拓一面自锅中拣起一块肥肉扔进嘴中,一面冲着老者谄笑道:“曲师叔,此等美味当前,岂能无酒?这个,您老珍藏的那些个美酒呢?”
淡淡一笑,曲天涯解下腰边酒葫,扬手扔给赵拓。揭盖一闻,透瓶醇香酒气扑面而至,赵拓神色一喜,咕咚咕咚狠狠灌下一口。又自锅边挑出几大块肉,就着美酒一并送下肚去。“好酒!”口中赞道,赵拓将着酒葫隔空抛给老者。
火影边,一老一少两辈盗者就着锅中美味,你一口,我一口,畅饮开怀,不时有着爽朗笑声爆发开来,当空飘散。
夜色渐沉,铁锅之内余汤尚温,倾空酒葫自手中悄然滑落到地上。酒足饭饱的赵拓就地卧倒在火堆之旁,醉意微醺。
“嗖”迎面风声响起,赵拓懒洋洋地伸手一抓,却是对面曲天涯将着手中木筷横飞了过来。
“曲师叔,这人吃得太饱的时候呢,的确是会或多或少有些无聊,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总像个孩子嘛。”美酒佳肴装了满腹,赵拓赖在温暖的火堆旁,一动都不想动。
衣衫掠风声响,再一睁眼,数步之遥的老者已然正坐在自己身旁。眨了眨眼睛,赵拓身子不着痕迹地向外轻轻移了几寸。谁知道这性子古怪的老头又想玩什么花样。
“小子,你不是想让我提点提点你手上功夫吗?”单手轻抚过寒铁红尘,曲天涯沉声说道。
“蓬”原本慵懒正卧在地的赵拓浑身激灵,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自地上坐起,清秀面容之上满是喜色:“怎么?曲师叔你终于想通了?”
身入江湖,赵拓所面对得再也不是巴陵市井中那些一味靠着身上蛮力打拼争斗的粗野汉子。在岳阳城里,虽然受命于师傅严禁以武欺人的口谕,赵拓时常仍会被打得很惨,然而南街之上,他毕竟不会有性命之忧。
踏入江湖,随着眼前天地蓦然开朗,赵拓所遇见的敌家诸如南宫羽,丁玲,还有那奈何棱主,无一不是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英杰。连连遭遇强手劲敌,几番堕入死生之局,使得赵拓渴望变强的心念空前旺盛。想要在江湖中立足站稳,赵拓明白,自己首要的任务就是变强,变强,变得更强。
而身前的老者,就好比一座取之不尽挖之不绝的藏宝青山,日间浅浅几句话语已然使得自己获益匪浅,若是他肯指点一二,自己的武技必将迎来更上一层的契机。日后再遇南宫羽,赵拓心头无声浮现出一张骄纵鄙夷的英俊脸庞,想起那日之辱,一丝凶狠在其脸上一闪而过。
原本是要赢了赌约后才享有的收益,如今见得曲天涯松口,狂喜之下,赵拓双眸死死锁定在老者身上,生怕漏过他说的任何一字。
“呃,”被突然精神起来的赵拓骇了一跳,曲天涯定定地望着身前一脸期盼的少年,心中不禁感慨:这个性子,还当真跟他师傅年轻时候一摸一样。
“咳咳,”对面双目放光的赵拓望着自己的眼神就仿佛瞅见遗落在路旁的一件珍宝,眼眸里满是贪婪之色。曲天涯干咳了两声,略显尴尬地说道:“我是说提点一二,能领悟多少,还得看你自己”
“行了,曲师叔放心,我学不成也不会赖在你头上的。这就快开始吧。”撇了撇嘴,赵拓迫不及待地出声应道。
仰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曲天涯正色说道:“那日你央我传你红尘时,我说的那番话,你可曾记下了?”听到老者此问,赵拓耸拉下眼皮,没精打采地应道:“是,你说我学不来红尘拐,因为我根本没有•;•;•;没有如师叔你一般的切身体会。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
“这正是我要说的。”曲天涯接过话语,望着身旁一脸沮丧的赵拓:“我能驾驭红尘,是因为我与铁拐之间有着斩不断的联系,我的日间行动,我的生活统统离不开红尘拐。我的手指熟悉铁拐上每一寸地,红尘就如同我身体延伸出的一部分。”曲天涯目光炯炯地望着赵拓双眼。
“是啊,我知道,我不可能同师叔一样,我懂•;•;•;”以为老者仍旧在说服着自己不要打红尘拐法的念头,赵拓心头兴奋之情顿减,无精打采地勉强出声应道。
“不,赵拓,你没懂我的意思。”望着兴致一落千丈的赵拓,曲天涯无声地笑了:“每个人都一定能找到契合自己的武技,告诉我,赵拓,你最熟悉的兵刃是什么?”
“拳头。”举起握拳右手,赵拓闷闷地应了一声。“拳脚当然也是,然而你忽略了另一样东西。”望着身前愣神看着自己的赵拓,曲天涯无声地扬起了手中光滑的木筷。
望着老者手上圆形细筷,赵拓皱了皱眉头,右手掌轻转间,一片薄如蝉翼,长约寸余的细狭刀片被他轻轻夹在食指与中指缝隙间。微微用力,细长刀片不停跳动在右掌四指缝间,飞旋刀片带着细微地嗡鸣声响,在一旁火光照耀下,散着淡淡寒芒。
曲起中指凌空一弹,蝉翼刀片乖巧地自右手跳至左手掌间,一面把玩着刀片,赵拓一面皱眉问道:“曲师叔,您老是不是归隐江湖,舒坦日子过得太久了?连片刀都认不出来了?”
片刀,说白了就是一双面刀片,是盗者手中最常见不过的基本工具。莫说同着摘星机弩这种盗门古物相比,就连各地沿街的小盗手中,也均是人手一把。片刀,就好比盗者的身份铭牌一般,人手皆备。只因着细长片刀,实在是太好用的便利盗具了。
长不过寸余,即便是孩童手掌也能牢牢隐匿下片刀全形。坊市之间贴身划破过往来客衣衫,包裹,吊坠,钱囊上的牵引细绳,雪亮刀锋屡试不爽。
人家钱囊用细线拴在腰旁袖间,你总不能用手去硬扯吧?是以片刀耍的娴熟可以说是入门为盗的基本条件,不会用片刀,那不妨直接去做强盗好了。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授业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1…12…27 17:32:02 本章字数:5919
说起来,片刀虽是为盗者必不可少的盗具之一。然而,要想真正将这件初级工具使至得心应手,却也绝非易事。
细长刀片左右双刃开锋,刀身两侧均是锋利无比,其上更无刀柄。贴手操控,划衣取物时,距离丈量把握地稍有不慎,刀锋过处必定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初试片刀,寻常小盗不知在这上吃了多少苦头,掌间皮肉更不知被划出多少鲜血淋漓的口子。
除却刀口锋利无比,无柄刀片轻如柳絮薄似蝉翼,稍一多力,刀身即会从中折断。是以寻常盗者若不下数月苦功,想要掌握其间力度要领,耍熟片刀,无异于痴人说梦。
跳动在指尖的蝉翼刀片,危险,锋利,易碎,隐身在黑暗里,偶露锋芒,便如同滑过天际的流星一般,光耀时长虽短,然而却足以夺去在那一刻天幕之上所有的光芒。一击得手,随后便沉寂在更加厄长的黑暗之中,等待着再次觉醒。
片刀就仿佛盗者生涯的述说:拿捏得当,则锋芒无往不利,然而若是稍有疏忽,指尖利器顷刻间便会在自家身上刻下血的教训。或许正因如此,街上的小盗均以对片刀的掌控能力视作衡量盗行的标准所在。
两指一并用力,雪亮刀锋听话地自指缝中翩然飞起,悬空一圈舞出一朵漂亮的刀花,而后欢快地落回赵拓掌间。自孩提时起,赵拓便与着片刀形影不离。幼龄玩伴之中,他的指尖总是最灵巧,耍弄的片刀也总是最为花哨的。
多年与刀为伍,而后得遇鹰鼻老者,撼守盗艺的老人家更是耳提面命,将赵拓指尖刀术打造地愈加娴熟。尤其那段在市集中,盗了他人钱袋,再寻机原位放回的历练时光,更是逼得赵拓对跃动跳跃在手指顶尖一寸刀锋的掌控愈加炉火纯青。
若是照着曲天涯适才红尘之比,片刀,的确能算作赵拓身体向外延伸的那一部分。
片刀之于赵拓固然是街上行盗时最好用的利器之一,然而,要说以片刀做武器与人对敌,却无疑是个笑话。
细薄如纸,长不满寸余的精致刀身,别说与长刀利剑相抗衡,哪怕是自己掌中力度拿捏不当,也会立马破裂开来。要自己拿着这种无柄的纤细短刃对敌,赵拓禁不住开始怀疑身前老者是否在同自己说笑。
并指一夹,细薄刀身乖巧地贴肉静静停驻指尖,长眉一挑,赵拓一脸疑惑地看着曲天涯:“师叔?你该不会是想叫我拿着片刀作对敌兵刃吧?”
淡淡地望了赵拓一眼,曲天涯沉声道:“怎么?片刀就不配做你兵刃?”听得老者此言,赵拓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道:“曲师叔,你别跟小侄开玩笑了,片刀脆弱如斯,怎能靠它与人对敌?”
“你当我是在说笑?”曲天涯额上浓眉高高扬起,声音向上提了几分。赵拓在一旁沉默,虽是未曾开口,然而脸上神色分明就在承认。
撤手红尘,曲天涯再不多言,袖袍一展,单掌带风,轻飘飘地拂上了赵拓手臂。赵拓只觉左掌指尖一凉,下一刻,左手背上一阵剧痛让其不由得轻呼出声。
惊恐地撤回左掌,赵拓白皙手背之上一道细长刀口,猩红的鲜血涌出不止,顷刻间染上了整个手背。再看对面曲天涯指尖,适才尚在自己手中的片刀,不知何时已然被其夺至手中。蝉翼刀身一侧,嫣红的血珠缓缓沿着刀锋滴下。火光映射下,自老者指尖撒欢跳动的片刀,仿佛在嘲弄着赵拓的目光短浅。
凝神望着自己手背上老长的刀口,楞了半响,似有感悟的赵拓身形暴涨,复又揉身提拳攻向老者。
双手撤开红尘,曲天涯席地而坐,裸着双掌,同赵拓迎面攻来的拳脚纠缠至一起。
手掌翻飞间,片刀寒芒立时消隐在一众掌影之中,不见了踪迹。
“砰”正正地赵拓对了一掌,老者右手伺机攀上对方小臂。“嘶”衣帛破裂声响,赵拓身形猛然退至一旁,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小臂内侧又一道细长血口。“片刀,还可以这般使用?”口中喃喃说道,赵拓抬眼望着仍旧正坐在地的老者指尖,飞纵跳曜的蝉翼刀锋。
“笨蛋,毒蛇的獠牙足够锋利,可你见过有哪只蛇会唶着毒牙同猎物死磕吗?盗者就如同盘踞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而片刀就是你这条毒蛇嘴中的毒牙。刀现之时,就是毒蛇索命之机。只有在最恰当的时机,毒蛇才会亮出毒牙深深扎进猎物肌肤之中。片刀,也应当如此。”篝火边,曲天涯淡淡地说道,掌中不住飞旋地片刀,迎风发出阵阵清脆龙吟声,仿佛在发声应和。
“再来!”赵拓脸上喜色一现,不顾手上两道仍在淌血的刀口,右手发力往地上一按,贴地重腿冲着老者身形暴击出去,带出的旋风呼啸逼得地上野草纷纷向着两侧倒伏。远远看之,赵拓提地滑行的一只重腿就如同钻山地龙一般。
“呵呵”曲天涯微微一笑,单手自身前轻档,搁架着重腿向身旁抡去。曲天涯手指轻翻,干枯手掌静静擦过落空长腿,顷刻,赵拓落地时,腿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再来!”虎吼一声,赵拓单腿重重蹬在地上,单掌撑地,回旋身形如硬石长弓一般不断蓄力拉紧,在空中稍作停滞,“啪”地一声劲响,紧绷如长弓的身形蓦然张开,又向着老者飞射而来。
“啪,啪,啪”两双重拳在半空激烈对撞着,凝力泄劲,漫天拳影瞬间交接缠斗到了一块。
赵拓初时还念着曲师叔身有残疾,失却了双拐行动不便,是以下手尚留有余地。谁知,即便撇开首次偷袭不算,自己两番攻上,均被老者化解,长啸声后,赵拓再不留手,凌空身影如苍鹰一般飞速环绕老者周身,拳掌鞭腿,自四面八方向着地面老者攻落。
正坐地面上,曲天涯一双肉掌上下翻飞,护得凝坐身形在攻势之中稳如磐石。而间或自指尖跳出的细长刀芒,就如同起舞在老者掌中的魅灵,藏匿变换在老者双掌之内,来去无踪,更无迹可寻。刀芒甫一现身,就必定在赵拓身上刻下一道血痕。
“砰砰“双方重拳在半空交接,以力敌力,形同火炮的力拼之声不断自拳影中响彻。然而拳骨对撞中,不时冒出些许不和谐的撕裂之声,尖锐刺耳。”
半空聚力,赵拓双掌齐出,如同扑食猎鹰一般向着老者头顶掠下。见到对面隔空硬掌杀至身前,曲天涯脸色一沉,双掌微做回收,遒劲掌风狂起,正冲着赵拓双掌迎去。
“蓬“四掌相交出一声闷响,迎面大力推得赵拓身子如同断线纸鸢,轻飘飘地向后飞去。“喝”曲天涯口中嘶吼一声,反手一掌猛击在地上,整个身子强行腾起,直追着赵拓倒退身形飞去。鹰爪般右手五指牢牢锁住赵拓肩头,微一发力,赵拓整个身子自半空被拖得一滞。
周身肌肉猛一收紧,正要发力挣脱,曲天涯的另一只手自斜刺里鬼魅浮现,隔空悄无声息地攀上了赵拓咽喉。眼瞳徒然收紧,赵拓僵直的身子如遭雷击,再也动弹不得。
身前,曲天涯干枯左手两指尖头,幽幽散着寒芒的片刀静静停驻在赵拓咽喉之上。冰冷刀身紧紧贴着喉上肌肉,森然外放的寒气刺激的赵拓浑身一个激灵。微微一笑,曲天涯缓缓扯开了手,身子跌坐回地。
空洞着双眼,赵拓心有余悸地抹了抹喉咙气管适才片刀停驻之地。再看身侧两臂,袖间衣衫已被锋利刀身撕扯得支离破碎,条条褴褛飘散开来,裸露肌肤之上遍布着数十长短不一的血口长条。
“叮”蜂鸣声响,张手接过对面老者抛来的刀片,五指张开,出神望着静静卧在手掌之上的片刀,刀身之上血污犹在。
赵拓十分清楚失去了双拐,对于双腿皆废的曲天涯意味着什么。红尘撤手,可任凭自己杀招穷尽,却依旧不足以击败老者。
适才拳掌对轰之中,片刀鬼魅般的存在,如同野战场上的游骑兵一般,用着各种意外撕扯开自己的防线。赵拓开始明白,片刀在手,于对敌中应当扮演怎样的角色棋子。
屈指轻弹,片刀在手掌间翻飞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复又隐入袖中。双手合十,赵拓冲着身前定睛望着自己微笑的老者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曲师叔教诲。”
“算起来,十日之约已过三日,余下的七天里,我会全力助你熟悉片刀战法。”仰头望着已然繁星点点的夜空苍穹,曲天涯口中淡淡地说道。
感受着袖中紧贴着手臂肌肉的冰凉刀刃,赵拓双目之中满是坚定。
腊月二十四,第四日,小雪,汉口。
彤色密云漫空,星星白点自空中轻柔漫步,飘洒落地,消隐不现。白落无痕,只是融化在旱地之上,描出了一圈又一圈浅浅的水痕。
“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那人浑身鲜血沿路奔跑,脚下一个踉跄,身子重重砸落在湿漉漉地碎石街道。
勉力撑起身子,以手代足的血人一面吃力地把身子向后挪去,一面回过头惊恐地望着对面追上满面狰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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