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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神-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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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差别。
衣装打扮、饮食习惯、语言思维、乃至于人的肤色发型,都存在差别。尤其语言方面,最为突出,外地人往往一开口,就有了破绽。
当然,主要的交流方面障碍不大。
花了两个多时辰功夫,叶君生便掌握到不少有价值的讯息,等于做过一次城市调查了。
之所以如斯,却是考虑到日后——日后金榜题名,具备了做官的资格,可以做官,往往要听从朝廷调遣,说不定就会安排到扬州来。假如现在有所了解,便会有一定的帮助。
未来仕途前程,所关系到的可不仅仅是荣华富贵,更与己身修炼的贤道休戚相关,容不得马虎大意。
兜转了三条主街道,叶君生并未第一时间去寻找书画店所在,反而摸上街边的一家大茶楼,准备先喝茶。
无论古今,城府中的茶楼都是非常热闹的所在,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属于打听风土人情、消息情报的上佳去处。
刚走上楼,纷沓的声浪便滚滚涌入耳朵,七嘴八舌,如同正在烹饪一大锅粥,沸腾得厉害。
“这位公子,外面没有位置了。可否进雅间奉茶?”
很快,就有小二过来招呼。
但凡酒店茶楼,或者青楼,跑堂的眼光都极为毒辣,人情练达。小二一眼瞧叶君生上下,顿时了然在胸。知道这么一种落魄书生,一来不甘自堕身份,与外面那些粗鲁汉子同桌;二来嘛,囊中羞涩,却又坐不进雅间里头去品茗吃点心。
叶君生不以为意。忽而往南方角落处一指,道:“诺,那不是有一个空位吗?我过去坐即可。”
小二一看。嘴角就开始撇了,随便含糊应付几句。见到楼下又有人上来了,干脆利索地撇下叶君生,迎向新的客人。
这一群客人人数不少,有十余个。后面还跟随着奴仆之流,光这个排场,就知道来头不小。
“各位公子,楼上雅间请!”
根本不用问,就知道对方不可能会坐在外面的。如果这一点门道都掌握不到,那他这个小二也白当了。冒失问出口。只怕还会挨骂。
“咦,那不是姓叶的小子吗?”
那一群人有眼尖的,登时认出叶君生来。
“果然是他……”
“哼。冤家路窄,没想到这厮也跑来喝茶。”
“哈哈,见到了没,他居然跑去跟走卒贩夫一桌,真是有辱斯文……”
笑声说不出的得意。似乎终于能将憋屈已久的一股晦气发泄出来,觉得痛快淋漓。
读书人清高。由来已久。自持身份,哪里会随便跟些底层人员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喝?传扬出去的话,即使不是污点,亦为笑柄。
古问道面色有些阴沉,冷冷扫过去一眼,道:“管他作甚,我们且进雅间去。”在船上的遭遇,回想起来,仍然耿耿于怀。
在他的立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不曾唐突佳人,自问所作所为,滴水不漏,并无差错。叶君生倒好,却像头野狗一样,张口就咬。言语粗鄙,枉读圣贤书。
后来虽然西门二公子给面子,驱逐叶氏兄妹下船,但心坎间依然如同塞了一块石头进去,无法消除郁闷。
眼下撞见叶君生孤身寡人,大冷天穿一身单薄棉衣,瑟缩于茶楼角落,与走卒贩夫同席,落魄得很。他自然也是觉得扬眉吐气,很是爽快的。不过同行的除了平州好友外,还有扬州这边的数名旧识,却不好表现得过于露骨,这才按捺下来而已。
等进到雅间里头,那几名扬州朋友好奇问起。也无需古问道出声,旁边自有人娓娓道来。添油加醋,春秋笔法,滔滔不绝,所陈述的故事过程,精彩纷呈。
在这个故事里头,叶君生充当的角色自是极不光彩,面目可憎之辈。
数名扬州友人听毕,都义愤填膺起来,连声为受了委屈的古问道鸣不平。看阵仗,若非顾忌“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圣训,恐怕都会冲出去,将叶君生群殴一番,方显公义道理。
这些曲折,坐在外面的叶君生自不知晓。喝着茶,时不时向同桌的人询问些问题,自得其乐。
约莫半个时辰后,坐得差不多了,便结账离开。
他一走,古问道方面的人即可有留意到,告诉主人知晓。
“阿三阿四,你去瞧瞧此子究竟要干啥?有消息随时回报。”
古问道吩咐下来,两名仆从马上点头应是,悄悄跟了出去。
……
细柳巷——扬州城内书画店铺最密集的街道。青砖铺底,两旁多有绿树成荫,人走进去,仿佛与外面喧嚣热闹的世界隔绝,而进入一个格调高雅的文静时空。
原来不但人有气质,街道,乃至于某座城市,也是有特性气质的。光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作为江南重镇的扬州,气韵文采之风流飞扬,远超冀州等。
冀州也有书画专卖的街道,可底蕴布置等等,都相差甚远。不过文坛南北的差距,一向公认,无可厚非。倒是北方的读书人,侧重武艺方面多些,文武双全的士子很是普遍。这一点,就比崇尚婉约细致的江南才子胜出一筹。
然而在江南才子眼内,所谓“文武双全”,却是有些看不起的。对于拳脚功夫,往往不屑。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打打杀杀的。算什么回事?学业有专攻,武夫和文人,本该对立,哪里混为一谈?
持有这般观念的儒生不在少数,甚是影响到朝政风向,从而让更多的读书人更专注于故纸堆内,只谈文章,不谈武艺。
久而久之,靡靡之风大盛,崇仰清谈。
这是叶君生来到扬州后所获得的最大感受:没法子。国家安康,歌舞升平,名其名曰“盛世”。很多东西便会泛滥开来,形容引导性的主流。而在术士眼中,别开心面,称之为“气运”。
“后世之中,腐酸之儒。大概便是这么养出来的吧……”
叶君生心里晒然一声,没有往深里想下去,恰好见到一间布局颇为大气的字画铺,名为“恨晚斋”,便信步走了进去。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字画?”
一位小厮很热情地迎上来。笑道。
叶君生讪然一笑:“不是,我是来卖字的。”
“呃。”
小厮吞一口吞水,变得有些懒洋洋了:“卖字往这边请。”带着叶君生走进店铺右边的侧门:“吴掌柜。有人要来卖字。”
里面被布置成一间斗室,正中摆一方大书案,书案后面坐一位老者,约莫六旬年纪,留一缕花白胡须。
其时书案之上。堆满了字画卷轴,吴掌柜便正在看着。闻言头也不抬。淡然道:“让他站在外面等着。”
作为恨晚斋的一名司职收字画的掌柜,一年到头,其不知接过多少业务。早养出一副淡漠的脾性,想他热情洋溢地迎接你,除非太阳从西天升起。
小厮司空见惯,便让叶君生等着,自己径直出去招呼别的顾客了。
约莫一盏茶时间,吴掌柜审阅完手头的字画,这才抬头起来看着叶君生:“这位公子,进来吧。”
叶君生不疾不徐迈步而入,一边从书筪内取出三幅字来,摆放在书案上。
吴掌柜没有第一时间看字,却是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很快心目中就得出了一些印象。
问道:“这三幅字,是你写的,还是?”
来店铺卖字的,不外乎两类,一种是自创,一种是祖传,以及通过别的渠道获得的老字画。
毫无疑问,第二种的货色水平相对要高出一截。毕竟自己写的字,假如质量不错,闯出了名头,哪里还需要屈尊将作品卖到字画店里来?
“是我自己写的。”
听到叶君生的回答,吴掌柜微微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但很快就抹去:这般卖字的书生,同样见得多了。甚至可以说,前来卖字的,十人当中起码有八人都归属此类。
书生攻读诗书,往往没有别的营生手段,在考取功名之前,若果家境不济的,只得通过卖字画作品来赚钱,藉此补贴家用,维持生计。而卖字,亦可划分成几个档次,最低等的,无异为街头摆卖,收入寥寥;稍微高一些的,就是将作品放在字画店里头寄卖,或者直接卖断……
卖字的更高档次,就是卖出了名声,成为书法家之类,价格自然水涨船高。无奈成名不易,千百人中难寻一个。
吴掌柜伸手捋一捋胡须,斯条慢理道:“本店不轻易收字画的,就算寄卖,都有一定的规矩。”
叶君生微笑道:“小子自然知晓,还请先生看一看,如果入不得眼,自不敢强求。”
吴掌柜干咳一声,听叶君生的口音,当为外地人,年纪又十分稚嫩,能写得甚么好字来。不过还得按章程办事,那就权宜瞧一瞧,然后打发他走吧。
想着,伸手拿过一幅字来,打开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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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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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掌柜的手指枯瘦而纤长,在打开卷轴的时候,双眼习惯性地眯了眯,要看得更加清楚些。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纸上两行大字,行书,笔走龙蛇,绵延而下。看上去,颇有些一气呵成的淋漓气势。
这两句诗源自唐朝诗人韦应物的七绝,乃是名句,用作书法之上,相得益彰,可以加分不少。殊不知叶君生此番用法,却是偷懒了。最起码,比起他之前的做法,诸如那《糊涂帖》,相比之下,无疑偷工减料了。
而最大的差别,自然属于留白处的章印。
这三幅字,叶君生所用印章便是李逸风所赠送的那方鸡血石印章,铭刻着“彭城叶丰”四字。
“彭城叶丰?”
吴掌柜念叨着,赶紧陌生得很,甚至连彭城在哪里,都有些糊涂——要知道天华朝资讯蔽塞,普通人等一辈子都未必会离开县城,更不要说到别的州府去了。再加上书籍刊行不发达,关于地理方面的知识更是贫乏得很,许多人甚至不知道国外有国,认定天华朝便是天下。
在冀州管辖下,彭城只不过是一个小县城,名不经传,长居于江南的吴掌柜没有听说过,那是一点不稀奇。
至于“叶丰”这个名字,他搜索枯肠,也无甚印象——没印象才是对的,本来便认定对方籍籍无名,倘若突然冒出一个响亮的名字来,那才见了鬼呢。
本来吴掌柜想快速跳过署名这一点,可是端详那印章铁画银钩,笔触凛然,颇为不凡。其本身鉴赏水平说不上多高。但春来秋往,兢兢业业在店铺里服务了几十载,没吃过猪肉可也见过猪跑。用句行话说:“唯眼熟耳。”
审阅得多了,对于字画各个细节方面都有些心得见解。现在他见到书法上的印章法度,多少瞧出些端倪来。
此子用的印,看来不是寻常货色呀!
算是他有眼光,那方鸡血石印章出自李逸风之手,作为诚心赠品,可谓下足了功夫,岂会差到哪里去?
身为文人。一方印章便等于自家门面,马虎不得。叶君生用此好印,对此吴掌柜不由高看了两分。态度端正起来,然后再仔细看字。
字,同样是好字。用笔饱满,精神,其中还有一股气息蕴含着。浑然一体,看下来,非常舒服。
不得不说,这是吴掌柜近年来所审阅到的,少见的好字了。寻常书生前来兜售作品,书法大都中规中矩。一言以蔽之。匠气太深,工整倒是工整了,却像是印刷出来的。无甚艺术造诣,价值不高。
叶君生这一幅字不同,颇有些独树一帜的味道,很耐看。
端详了一会,吴掌柜按耐不住又去看其他两副。观摩完后,脑子里迅速计算着。有了分寸。
一盏茶时间后,他放下字,沉吟问道:“叶公子,不知你这三幅字要价几何呢?”
“一百文一幅。”
叶君生的回答很干脆。
这个价码比起以前独酌斋时期,降落了许多。关键在于非常时刻,非常作法,没必要斤斤计较。又或者说昔日的售价,多少有些炒作的成分在里头,等于是姜太公钓鱼的摆设。
百文一幅,才是最接近当前的真实行情——他在书法上的名望,哪怕写出了让李逸风等都惊为天人的作品,可整个大范围来看,还是过于狭隘,不具备普遍意义。
一朝成名的事例有,可归根到底,还是要时间积累,方见底蕴本色。
话说回来,如果叶君生能在才子竞赛上扬名,那又是另一副行情了。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有待证明,不能混为一谈。
“百文一幅?”
吴掌柜露出了讶然的神色:这个价码无疑超出他的心理预期许多,难以接受。毕竟对于默默无闻的书生作品,能有五十文一幅,便算高价了:
“叶公子,恕老朽直言,你这个价,高了。”
说罢,眼睛又眯了起来,悠然看着叶君生:生意嘛,不外是讨价还价。在这方面,他算是老手,自问对付一介书生,该手到擒来。叶君生二十出头,能做过多少营生?
叶君生微笑道:“抱歉,如果低于这个价,我是不会出手的。”
吴掌柜一怔,倒没料到对方态度如斯坚定,想了想,道:“既然叶公子有如此自信,不如挂在本店内寄卖吧。”
寄卖,店铺只是收取一定比例的费用,但几乎不用担当任何的风险,能卖出去就能赚,卖不出去,也是卖主的问题,最多占用一些地方而已。
闻言,叶君生摇摇头:“那我还是去别家问问吧。”这话更是坚决,等于主动告辞了。
吴掌柜不愧是老油条,很灵敏就嗅出了其中的门道:要么叶君生自信满满;要么就是他手头拮据,等钱用,才不选择寄卖形式,皆因等不起了……
仔细掂量,还是后者的可能性高些。
有戏!
此原因本身便可作为一个砍价的切入点,依照过往经验,简直无往不利。他干咳一声,正准备开口,提出一个大概“五十文钱”的出价时,不曾想却见到叶君生在动手收拾字帖了。
看态势,端是没有丝毫还价的余地呀。
一股莫名恼意泼辣辣涌起,吴掌柜也不出价了,恢复淡然的神色,道:“既然如此,那叶公子且去别家问问吧。莫怪老朽说话不中听,我在这细柳巷做了几十年,阅人无数,经手的字画更是数不胜数。百文一幅字的行情,哪怕问遍此地,只怕都没人敢要的。”
买下来,出不得手,那就是砸手里头了。蚀本的话,负责的掌柜责无旁贷,轻则被东家训斥,重者还会打了饭碗。故而都要谨慎操作,力争压下收购的价格来才行。
叶君生卷好三幅字,放回书筪内,朝吴掌柜一拱手:“劳烦老先生了,告辞。”信步走了出去。
身后吴掌柜一耸肩,喃喃道:“一年到头,总会许多心比天高的年轻人,高不成低不就,可最后呢,始终是四处碰壁,彷徨无计罢了,可惜呀。”
这话说得虽然低,可走出不远的叶君生还是听见了,脚步略一停滞,但终是没有再回头。
——有些选择,既然有自信,就该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下去。只要还有路,便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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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卖出(元宵节快乐)
“嗯?你说他去到细柳巷各家字画店铺里卖字?”
茶楼上,古问道问回报的下人。
“是的,公子。”
古问道顿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结果如何?”
那下人笑道:“处处碰壁……活该,他居然敢开价百文一幅字,又死不肯少些,哪里会有人要?”
百文一幅字,何况是小幅,价码委实高了。又不是什么名家,连有些名气的新秀都算不上,狮子开大口,这人脑子果然有病。
楞病!
也难怪,天下读书人多矣,而读死书者为数不少,缺根筋,不懂权衡变通,注定是潦倒落魄的下场。
再联想到叶氏兄妹的境况,尽皆有了答案。
至此,对于叶君生的底细,古问道自问摸得差不多了,叹息一声,心里却是为了叶君眉而感到不值,跟在这么一个哥哥身边,颠肺流离,如何能有好日子过?不行,这等妙人儿,本公子既有缘遇见,定然要救之脱离苦海……哼,等到你没饭吃了,就不相信还不低头……
有了分寸,吩咐下人继续跟踪叶君生,最好能摸清对方在哪里落脚。而雅间这边,自然继续与友人们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议论的热点,离不开年后举行的才子竞赛。其中对于流传影响甚广的盘口名单更是谈论热烈。
据可靠消息,此盘口乃是江南数家实力浑厚的商贾巨富联合开出来的,其中甚至有西门家的参与,只不过那西门二公子没有掺和个中事务罢了。
参加竞赛的各地才俊犹如过江之鲫,但能蒙受青睐,上得前列榜单者,区区十五人而已。后面还有一份比较详尽的数据,囊括百余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后面的,基本为陪太子读书的角色,问鼎无望。
榜单中,古问道名列第六,算是一个满意的名次。而前三甲的人,正是赫赫有名的江南三才子。领衔者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出身扬州书院的“梅雪海”是也。今年二十四岁,交游广阔。
郭南明,便为其中之一。
数月前。梅雪海曾北上,当其时还想找叶君生切磋切磋来着。苦于时间紧迫,才没有会上面。只得留待竞赛之际,一较高下。
话说回来,前三甲,江南三大才子,实力一向在伯仲之间。并没有明显差距。即使在盘口上定了优劣,可赔率都是非常接近的。
本来偌大的一个才子竞赛,加上皇上御赐的牌匾,话题性已爆棚。如今再增添一份分量十足的盘口来,更是喜闻乐见,上至官府。下至民众,都热议得眉飞色舞,风头甚至盖过过年的热闹。
——排资论辈。辩论谁是第一,谁是第二。诸如此类,都是十分吸引眼球的事情,与雅俗无关,却最能激发人心的好奇。
显而易见。虽然距离竞赛开始还有一段日子,可目前扬州已有不少文人雅士蜂拥而至。提前跑了过来。城中许多客栈饭店,最是受益,水涨船高地提高了收费标准,反正随着日期临近,人满为患,不愁没人吃住。
诸如古问道叶君生这一批,都属于提前来的。只不过两边境况大不相同,古问道一行有扬州的亲朋好友接待,天天吟诗作对,舞弄风月,不亦乐乎;而叶君生筹谋生计,却要奔走卖字。
比较起来,简直冰火两重天。
关乎盘口一事,以及名单详细,其实叶君生也已知晓,但听过之后,选择性无视了。关乎自己进不去前十五,毫无意见。
别人制定的名单,自有他们的标准,有甚么所谓?
退一步说,名单排列也是合理的。虽然在冀州,在北方,叶君生声名鹊起,可积累的底蕴始终欠缺,等于是暴发户。有些诗词固然流传到了江南来,获得不俗的评价,可数量太少,而且类型单一,不会轻易便能将别人折服。目前最大的效果作用,混个脸熟罢了。
好让许多人知道,冀州有个“叶君生”。至于其他事物,真心不明显。
……
第八间了……
在细柳巷,叶君生登门卖字的店铺数量已多达八间,可毫无例外,那些负责审阅的掌柜对于他的字,都流露出一定的赞赏之意,可听闻开价后,不约而同笑了。
高,太高了。
他们的结论出奇的一致,此价显然超过了行情许多,不可接受。于是有还价的,但最高只是出到五十文,多些都不愿意了。其中有个别掌柜直接送客,甚至冷言冷语奉送,说叶君生简直是穷疯了,敢开这么一个价。
倒不是叶君生的字真不值百文,最大的症结在于,无名矣——在冀州那边的声名,显然不可能拿到江南这边来显摆,如果没有实打实的认可,哪怕亮出过往的业绩,人家也未必买账。
地域差距,南北两边,泾渭分明得很。
说白了,如果把叶君生的字比喻成一种商品,江南这边就是一个全新的市场,想要打进来,并且卖得很好,就需要新的作为才行。
好在事前也有心理准备,叶君生想得很开。他本就不是那种自我膨胀的人,觉得在冀州挂个“北方第一才子”的虚名,尾巴就翘上天去了,现实怎会如此简单?
“再问多一间吧,如果真卖不出去,干脆不卖了。”
他目前的确需要钱来周转,维持生活,但远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大不了,直接拿出那枚夜明珠卖了。
夜明珠获自贺兰山的那次遭遇,品质非凡,可对于叶君生而言,用途不大,基本都束之高阁。因此,只要有机会,他愿意出手,相信能卖出一个满意的价钱来。
其实对于钱,当前叶君生的看法真心淡了。不知道是不是修炼有成,跻身术士的缘故,反正对于世俗财富,早没了当初的热衷。心境的变化,总是潜移默化,不知不觉已有转变。
术士,一向被称为世外高人,倒不是他们天生傲慢,而是身份地位的变迁,掌握诸种神通后所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品质特性。看待红尘俗世,习惯于从一个冷静的立场角度,而将己身置于外面。
一言以蔽之:漠然。
其中不但包括对于荣华富贵的看法,更深入骨子里的,是感情……
叶君生修炼贤道,读书人的道,讲究入世,略有不同。然而异曲同工,归根到底本质大抵一样。
现在,他的脾性已改变良多,变得更加沉稳、内敛,别人津津乐道,极为热衷的事物,可能在他看来,一文不值。
未浓斋。
这是叶君生准备最后登门的一间店铺。其占地不大,走进去,店铺的空间都显得有些逼仄。倒是里面的布置素雅清淡,墙壁上所挂的字画数量也不多。与之相对应的,便是门可罗雀,煞是冷清。
看来,自己登错门了……
叶君生露出一缕苦笑,不过既然跨过了门槛,就没必要打退堂鼓,又换到别处去。
迎接他的,是一名叫老严的掌柜,他态度严谨地仔细审核着叶君生所带来的三幅字,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看得出,此位掌柜的做事风格很是认真。不同那些大掌柜,即使掩饰得很好,可一抹居高临下的傲气还是显露出来,总是一副“卖字的有求于他”的模样。
半饷,他才抬头起来,问道:“百文一幅,真得分文不少?”
“分文不少。”
叶君生的回答一如既往。
老严叹息一声,道:“其实你的字,极好。年纪轻轻就能写出如此好字来,殊为不易,但是……”
听到这么一个非常熟悉的“但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叶君生就开始动手收拾字帖了。
老严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仿佛被勾起了某些潜伏于心底的记忆,感到熟悉:书生果然是书生,倘若一味的谈价还价,倒类似商贩,市井风气浓重,反而不喜。
当然,这是他单方面的判断。
忽地一咬牙,道:“叶公子且慢。”
叶君生抬起头,淡然看着他。
老严干咳一声,拿过一幅字:“这一幅,本店买下了。”
“好的,谢谢。”
出乎意料的,叶君生也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兴高采烈来,反有种理所当然的神色,似乎对于老严的决定,早有把握。
老严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总感觉怪怪的,哪里不对,可又理不出来头绪。既然开口决定买下一幅字,自然没有改口的道理。
在细柳巷内,未浓斋属于中低档次的店铺,拥有一些固定的客源,但因为名声,以及资金不足,有质量的货源缺口不小。眼下老严见到叶君生的字,甚为赏识。犹豫之下,终是决定买下一幅挂在店铺里头,尝试卖一卖,看能否卖出去。他不敢买多,就收购一幅试点。
他琢磨着,即使亏,也不可能会全亏。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老严询问了些问题后,便让账房支付了一百文钱,交予叶君生,算是交易成功。
目送叶君生离去,老严咂咂嘴唇,再一次拿起那一幅字来观看:
“宁静以致远,淡泊以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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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怪事
成功卖出一幅字,掂着刚到手的一百文钱,叶君生脸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这和淡定无关,完全属于一种作品获得承认的喜悦。
有了这一百文钱,他决定到市场去买一只鸡回去,让妹妹炖汤吃。叶君眉的炖鸡手艺,造诣不错,炖出来的鸡汤鲜美可口。
看来晚上有口福了。
想到妙处,笑容越发的柔和起来。至于屁股后面跟随着的那两个尾巴,拙劣的表演,早尽收眼底,无所遁形。
嗯,哥心情好,那就略施惩戒好了……
念头一转,已有果断,朝着市场迈步过去。
身后鬼鬼崇崇地跟着的两名古问道的仆从见状,对视一眼,赶紧也想跟上去,好完成公子的嘱咐,瞧瞧对方在扬州的住所在哪里。
“汪汪汪!”
正当迈入一条略微僻静的街道之时,两边狗吠声大作,吵得有些异常。
发生了什么事?
正惊疑间,就见到一条条狗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俨然成为一个狗阵,一眼看过去,粗略估计不下二三十头。
本来好端端的街道,人来人往,突然冒出这么多狗来。显而易见,都是周围人家所豢养来看家守门的,不知出了啥事,居然不约而同地全跑到了街上。
如果只是寥寥几只,就算在街上乱穿乱跑,也无关大雅,问题下数量倍增,十几二十只,那就有点吓人了。
更何况,这些狗仿佛受人控制,非常有目的性,来的方向不同,可拢聚的地点只有一个。
于是乎。几十只狗围拢过来,顿时显得拥挤不堪,甚至连人都瞧得心慌慌,赶紧退让到一边去,然后睁大眼睛看着,一头雾水。
这些狗,莫非发神经了,要造反?
古问道的两名下人开始的时候还没有觉察到苗头,等发现众多的狗都是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涌来的时候,再想反应就有点慢了。
“阿三。你说这些狗干嘛了?”
一个问道。
另一个胆子更小,两腿都有些颤抖了,咕声吞口口水。嗫嚅道:“我哪里知道……阿四,情况不对头,我们还是快离开吧。”
此时对于跟踪叶君生的事,早抛之脑后,无暇顾及了。
阿四哭丧着脸。望着越来越近的狗群,已经围成一个密密实实的圈子,哪里还找得路子出去,结结巴巴道:“怎么离开?”
“汪汪汪!”
不等他们想对策,群狗马上齐声狂吠,然后一只只非常风骚地奔近来。呲牙咧嘴的,却不咬人,而是扬起一条后腿。做出非常标准的撒尿动作。随之一道道劲力十足的尿水,酣畅淋漓地朝着阿三阿四身上射过来……
这一幕,被许多街坊亲眼目睹到,无不膛目结舌,中了定身术般。作声不得。
身为受害者的两名家丁兜头兜面被臭气冲天的狗尿淋了一身,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稍有动作会激发群狗的狂性,扑上来撕咬,那后果更加严重。其实就算想跑,可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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