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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神-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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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客栈上房之中,洗漱完毕,叶君生开始做功课,亥时之际,万籁俱静,他就魂神出窍,进入到天地玄黄顽石印中。

猪妖见到他,赶紧叫“老爷”。

“老爷,你忒不地道,前晚那场好戏,怎地不放我出来开开眼界,学些手段功夫?”

它所指的,却是那男女偷情的一幕。

身在宝印之中,但只要叶君生运转阵法,猪妖也能视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外面的人看不见它而已,互相之间也不能直接交流。

叶君生夜探城隍庙的那晚,面对城隍的无比威能,猪妖着实为叶君生捏了把汗,可转入房间时,这夯货偷见到一场精彩的“爱情动作片”,顿时打了鸡血般十分兴奋。

回到叶家后,对于叶君生当时不放它出来近距离观摩学习的决定,颇有些怨言。

叶君生冷眼瞧它一眼:看这夯货的幽怨模样,当时如果让它出来了,岂不是要将那男的打晕,自己取而代之……

“夯货休得聒噪,我且问你,要不要放你出来修炼一二?”

在宝印中蜗居,不出来的话是无法吞吐日月精华的,这般自然会影响修炼进度。

猪妖一听,连忙摆手:“老爷,大过年的修啥炼呢,俺老猪再睡一会。”说着,生怕叶君生会赶它出来,赶紧躺回它的专属猪窝里,呼呼大睡起来。

叶君生摇摇头,却也不想勉强它。若是大圣在,那就不同了,牛蹄子踢踏,担保猪妖不敢偷懒。

一夜无话,第二天他与妹妹等人作别,却是要顺路去拜访黄超之,而让江静儿带着叶君眉先回冀州。

这不是叶君生临时起意的决定,而是早说好的。

一番嘱咐后,双方挥手作别。

江静儿把马留了下来,但于城府之中却不能骑马的,叶君生便牵着,来到黄府上,让门子进去通报。

很快,黄超之便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君生,你终于舍得来探望愚兄了。”

叶君生打量了他一眼,微笑道:“超之说哪里话?只是我生怕冒昧,故而不敢干扰。”

“快,快请进。”

黄家府邸不小,分成几个庭院,黄超之直接就带叶君生进入他的院落里,在厅堂上坐定,赶紧叫丫鬟奉上香茶。

叶君生随意打量四下,瞥了一眼,忽道:“超之,莫非你有心事?何故过年竟瘦了许多。”

黄超之确实瘦了一圈儿,面颊都有些凹了下去,双眼更是带红丝,似乎睡不好的样子。

“没事,只是过年家中事务繁多,操劳而已。”

其实还是因为用独酌斋换得叶君生一幅字的事情,在家族中黄超之确实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导致食不知味,睡不踏实。只不过此事如何能在叶君生面前说出来,唯有打哈哈带过。

他不愿讲,叶君生就不多问,接下来所说的,都是一些家常话。

期间黄超之问起游学经历,也被叶君生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

“超之,明天我就要启程回冀州,返回书院,不知你是否同路?”

闻言黄超之爽快地道:“好,我们一起走吧。”留在家中,听着那比冷风冷雨还要伤人的冷嘲热讽,委实觉得心烦,不如早些离开。

现在家族之中,可都把他视作为冤大头般的人,成为笑柄。旁支的叔伯们,抓住如此良机,只恨不得要告诉天下人知,从而能将黄父从家主之位上赶下来。

随即黄超之又吩咐下人去张罗午饭,要好好款待叶君生。

“超儿,听闻你来了同窗好友,何故不介绍给爹爹认识?”

一把沉稳的声音,却是黄父到来了。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一看就知道属于那种治家严厉的父亲。

“爹!”

黄超之连忙起身见礼。

“黄伯父安好。”

叶君生也不怠慢。

黄父打量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非常客套化的笑意,问道:“这位是?”

叶君生拱手回答:“小生叶姓,字‘君生’。”

本来以他与黄超之的关系,称呼黄父的时候可以谦称“小侄”,可以增加亲切感,拉近距离。但叶君生见黄父神色有些不善,故而转称“小生”算了,显得不亢不卑,自有分数。

黄父点点头,事实上他早从下人口中得知叶君生的身份,只是碍于礼仪,儿子又在场,却不好说些难听的话。他身为一家之主,富绅阶层,本身的涵养功夫也不低的,出尔反尔这样的事情做不出来,否则早让儿子反口,拿字帖去退换房契了。

表面的礼仪做得滴水不漏,但内心里对于叶君生并无好感:在他看来,叶君生不可能不知道独酌斋的行情价值,如果懂得礼数分寸的,就该坚决拒绝,不会接受。皆因一座宅子和一幅字帖,彼此之间的差价太大,等于白送了。

然而叶君生断然接受,那就表明此子心里有龌龊,不顾脸面,就是抱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思念头,故意占自家儿子的便宜。

说来也是,黄超之自幼聪慧,一向有生意头脑,这一趟如何会做出此等大亏之事来?

以黄父看,八成都是叶君生巧舌如簧,糊弄了黄超之。毕竟在父亲的眼里,自己儿子总是好的。若非旁人唆使,怎么可能做错事。

黄父的到来,让气氛为之一滞,有些生硬起来。

叶君生心思玲珑,依稀猜到一些端倪,也不作声,端着茶水慢慢喝着。

过了一会,忽又有喧哗声起,嚷嚷着“黄超之来了贵客,自当引进家门正厅招待,何故躲在小院里”云云。

随着声音,黄超之的一众叔父婶子便大摇大摆地开始登场了——宅门之中,消息传播的速度远比军情还快。听说那叶君生来了,他们如何按耐得住?自当要过来瞧一瞧这位敢写一幅字帖来换一座大宅子的书生的嘴脸,到底长得如何?

这一下,黄超之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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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问罪

(感冒了,发冷,头痛欲裂,故而更新有些阻滞,抱歉——另据说有个叫“瑶池圣人”的傻吊,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厅堂中突然涌进这么多人,顿时变得逼仄起来。而听着众多的纷扰议论,叶君生心思玲珑,隐隐觉察到其中的缘故——看来这段时间,黄超之的日子不好熬,怪不得憔悴不已。

人活于世上,最难便是处理家里事,家业越大,越多纠结。圣贤所云:“修身治家安国平天下”,这家还在“国”之前,倒应了那句老话“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

话说回来,此事究竟因己而起,倒不能就此置身事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位便是来自书院的大书法家叶君生叶公子吧!”

叶君生还没有来得及表态,黄超之的大伯父便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叶君生微笑点头:“正是小生。”

大伯父微微“哼”了声:“我听超儿说你的字帖非常值钱,不知行情如何?那书斋定然赚得钵满盆满的了。”

叶君生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书艺之学,讲究随缘,喜欢的,自然会买,不喜欢的嘛,或者送予给他,恐怕都弃如敝屣。”

这一番话,中规中矩,却显得模棱两可。

那大伯父顿时胡子都翘了起来:“叶公子,那以你之言,这书艺就完全没有个标准了?”

“那倒不是,此艺传承千年,源远流长,其中自然会有些门道。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好界定而已。”

众人听着,无不吃吃冷笑:此子巧舌如簧。果然能说会道,看来非常适合招摇撞骗。

那边黄超之生怕一众叔伯发难,口无遮拦,以致使叶君生难堪,当即上来解围,家里也不准备呆了,要与叶君生出外面酒楼吃饭:

“各位叔伯,君生乃是我的挚友,远道而来,孩儿自当尽地主之谊。是以要请他到登高楼……”

却被黄父打断:“超儿,家里已命人筹备宴席招待,何须到登高楼去?”

他的语气十分严厉。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态度。而在心中却又有些计较,无论如何也得给叶君生几分颜色看看,敲打敲打,好教此子明白,他黄家可不是冤大头。最好日后远离自家儿子。莫要再打坏主意……

诸如这般只会占便宜的损友,不要也罢。

虽然他不喜一众兄弟的嘴脸,但在这个立场上,态度都是统一的。毕竟家里人就是家里人,外人就是外人,诗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说的便是这个大道理。

父亲发话,黄超之不敢不从。而那边叶君生似乎毫无察觉一众敌视的眼神。依然谈笑风生,有问必答,井井有条,很是从容。

此时黄超之的五叔忽道:“当今书圣的小徒弟木此行正在道安府之中,何不请他来。鉴赏鉴赏叶公子的笔墨,是好是坏。尽皆了然。”

这话一出,厅堂内顿时变得有些安静。

木此行,书圣的小徒弟,祖籍便在道安府,这一番回来,自是为了过年回家祭拜祖先之故。他今年五十有五,早已是天华朝一代书法名家,据说请他题写一副匾额,起码五贯钱起,不打折,还要提前预约。

身为名家,又是书圣之徒,此人生性倨傲,有晋代名士狂风,不事权贵,等闲请不到的。

市面上有传闻,木此行这趟难得回来,知府大人都特意请他出手写一幅字。不料那时木此行正在吃鸡翅膀,当即回答:“没心情写字。”

直接打发了事。

所以五叔这一说,众人皆不以为然:黄家虽然为道安府的富绅家庭,有些财富,但贸然去请木此行,十有八九都会吃闭门羹。

“留风,你说得轻巧,人家木大师哪里有这闲工夫搭理我们?”

“对呀,人家可是真正的大师,就算你抬着八人大轿去请,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哪里像有些人,不请自来……”

那五叔呵呵一笑:“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这就去。”

说着,举步走了出去,有相好的三伯觉得好奇,拉过他到一边,问:“留风,你真有把握请木大师到府上来?”

五叔点点头:“有个法子,或许管用。”

三伯精神一振:“什么法子?”

五叔便凑在他耳边,细细说起来。

三伯听得眼睛泛光,顿时道:“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厅堂之上,一片闹哄哄的。

黄超之面露苦笑,拉过叶君生到一边,道:“君生,愚兄也没想到会发生这般事情……实在无颜呀。”

事情演变到这个局面,倒有些像鸿门宴了,似乎故意针对叶君生的一样,会审问罪之意,溢于言表。其实之前黄超之便有这方面的担忧,故而不敢主动请叶君生上门做客,生怕出篓子。只是叶君生返回冀州,从彭城经过道安府,顺路却自己过来了。

叶君生呵呵一笑:“超之说哪里话?没事的。”

黄超之看着他成竹在胸的神态,心里着实有些忐忑:如果那木大师不来,倒没有太大问题;若真是来了,鉴定叶君生送给自己的那幅字,说此字最多值百十文钱这样,那就彻底下不了台……

只希望那木大师自持身价,不会屈尊过来吧。

这时候,下人已准备好饭菜,可以开饭了。

黄父直接吩咐在家门大饭厅开桌,开了三桌,一家大小全部上桌。

这一顿饭的氛围,着实有些闷闷,间或不断有奇怪的眼光扫在叶君生身上,不少都蕴含有鄙夷之色。要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宣扬议论,叶君生在他们心目中宛然成为了“骗子”、“小人”、“无耻之徒”等角色。

敢用一幅字帖换取一座价值五十五贯宅子的家伙,心肠如何,可想而知。更让人齿冷的是,这厮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登上门来,脸皮实在太厚。

“嗯,这道鱼挺好吃的。”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光注视下,叶君生大快朵颐,毫无客气。

黄父的面色已有几分铁青:超儿这都交的什么同窗朋友,听闻此子好歹也是三试第一,怎得一见之下,截然不是那么回事呢?

吃过午饭,那五叔三伯都还没有回来,想必是请不到人了,没办法当众拆穿叶君生的面皮,黄家众人着实不甘心。

黄超之倒暗叫侥幸:木大师不来就好,省得难堪。

他也是读书人,深知书画行业的门道,价值十有八九都是由名气,以及作品存世数量附加产生,诸如叶君生这般二十出头的年轻一辈,任你写出花来,都不可能卖太高的价格。

又用过茶,左右等不到人来,叶君生就起身请辞。

黄超之不敢挽留,只说让叶君生先启程回书院,他恐怕得多留几天功夫。

叶君生略一沉吟,就道:“超之,那一幅字你好生留着,日后或有大用。”他自然有信心,撇开书法本身,就算只得一张白纸,但经过天地玄黄顽石印开光过后,成为一件法具,其中价值都有钱难买。

故而,黄家其他人不识货,叶君生并不在意,做事但求于心无愧即可,何须一一顺从人意?

“老爷,那些人个个都似不善,你何必吃这一顿饭?要是俺老猪,直接掀桌子走人!”

脑海里传出猪妖不满的声音。作为天地玄黄顽石印的主人,叶君生却可以通过特殊的方式与收在宝印里头的猪妖直接交流。

叶君生分出念头,笑道:“掀桌子,那多浪费,不吃白不吃,让他们看着目瞪口呆,不是更爽?”

猪妖便若有所思地点头:“说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让别人不爽,就是自己最爽。嘿,老爷果然有大智慧,俺老猪受教了。”

叶君生晒然一笑,牵着马匹出到城外官道上,当即飞身上马,马鞭子一扬,“驾!”

骏马撒开四蹄,哒哒哒奔赴冀州城而去。

对于叶君生的离开,黄父等都颇为不爽,可也没有办法强留客人,总不能让人关住大门,不给人家走,对吧,没有这个道理。哪怕叶君生不请自来,可他还算是个客,瞧在黄超之的面子上,也不能做得太过分,那完全就是撕破脸皮了,徒然惹人笑话。

“超儿,为父认为你有必要再好好反省一番。”

黄父严厉地对黄超之说道。

黄超之不敢不允,点头称是。

“我们请木大师来了!”

就在这时候,黄家五叔兴高采烈地抢先进门叫道。

黄父一惊,没想到自家弟弟还真有些本事,居然能请得动大师……只是来了又有甚用,叶君生走了。

“咦,人呢?”

五叔抬头一看,不见了主角,赶紧发问。

黄超之回答:“五叔,君生要赶回书院,吃过饭便走了。”

五叔狠狠一拍手:“好个做贼心虚的家伙,溜得倒真快。”

“废话少说,赶紧拿出那幅能卖五十五贯钱的字贴出来瞧瞧,哼,若是你们哗众取宠,故意哄骗我来此,那就休怪老夫骂人了。”

一把洪亮的声音突兀响起,随即踏进一名不修边幅的老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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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zhoushifang”的打赏!感谢“渺凌风雨”的三个588打赏!

第一百二十三章鉴赏

(头重脚轻,眼冒金星……真是2012到了吗?)

黄家五叔用上激将之法,好不容易请木此行大师过来,孰料拖沓了时间,正主儿叶君生却走了。

这一来一走,恰好让黄家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端是有些干瞪眼。

对此黄家五叔便有些埋怨黄父为何不留住叶君生,可黄父也是冤,他能怎么留人?

那木此行,身材不高,因为发福之故,反而显得有些矮胖,红光满面,酒气浓郁,似乎刚喝过不少。其身上的衣袍搭配,长长短短,截然不同常人衣着,整一副乱搭之相,非常富有个人风格。

他一双眼睛不大,常常眯着,有点醉眼朦胧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坐下来,拍着桌子大叫,叫人捧出字帖来——

听黄家五叔说,那一幅字帖价值五十五贯,我呸!黄金镶嵌的吗?其师傅书圣一字千金,一般中幅也才能卖五十贯,唯有代表作才能卖到百贯以上的价位……只是近年来,师傅已极少有作品流传于世了。

现在居然冒出一幅能卖五十五贯的字帖,木此行根本不信,若不是看在黄家在道安府还有些脸面的份上,哪里愿意理会?

说白了,往往只是个噱头,藉此炒作而已。

不过适逢他今天心情还不错,也就过来瞄一瞄了。

个中实情,黄家五叔并没有明言,此时骑虎难下,只得与黄父交流个眼色。

大师都来了,黄父也无计,便命令黄超之到书房中拿字帖,一面陪笑道:“木大师肯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犬子无能。用如此高价换得一幅字帖回来,只怕是受人蒙骗,这才斗胆请大师来鉴定下……”

木此行一摆手,傲然道:“傻子才会花费这般价格买幅无名小卒的字帖。”语言直接,毫不留情面。

以他的身份地位,以及性格,也根本不会留情面。

黄父面上火辣辣的。倒是几位叔伯,暗自偷笑不已:木大师这一句话,等如是盖棺论定了。

却说黄超之心中哀叹,到底是躲不过这一关。将那字帖拿出去,不等于献丑吗?可不拿也不行,大师都登门了。而且父亲与一众叔伯都在外面等着,根本违抗不得。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几番掂量,黄超之一咬牙。从箱柜底下翻出那幅字来,拿在手中。在走出外面的时候,一颗心简直七上八落的,扑通扑通乱跳。

好像过了漫长的时间,他才出到厅堂上,这时候反而鼓起勇气。恭恭敬敬地将字帖递过去:“请大师鉴定!”

“嘿嘿!”

木此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也不客气,信手拿过。啪的就很随意地在桌面上展开,显出“祥瑞镇宅”四个大字来。

在天华朝的书法行业中,这般字词经常会被用来写条幅,挂在厅堂或者书房内,取个吉祥安定之意。属于烂大街的内容。

大师手里捧着一碗茶,一边啜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字:无可否认,这字写得还合眼,四四方方,很稳,与字词表面意思颇为契合。不过天下间但凡读书人,谁写的字会多差?

写字,本来就是六艺之一,必须具备的基本功。在科举之际,若果字写得烂些,主考官一看,直接就过滤掉了,哪里会再看你的文章内容写得如何?

一手书法,便是一个读书人的门面。也就是俗话说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门面过不得关,后面可想而知。

故而,读书人都是先练字,再学文。

此时黄父等数人皆站立在一边,大气不敢喘,生怕惊动了大师的鉴赏过程,那就失态了。

黄超之偷眼瞥看,见到木此行咂咂嘴唇,不住摇头,一颗心不禁沉了下去:幻想始终都是幻想,不可能会出现奇迹……

他本还奢望叶君生的字确实写得出色,从而能让木大师慧眼识中呢。

只几眼功夫,木此行便看完了字,目光往下一扫,见到那方印章似乎有些标新立异,不禁多看了几眼——

一股莫名的舒坦感觉犹如甘泉般在心田弥漫开来,根本说不出因由,就是觉得安详、平静、温和。好像所有烦闷躁动的杂念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进入到一种空灵的状态之中。

“咦,这是……”

木此行精神一振,双眸渐渐发光,神态都变得有些肃然起来。不由自主站起身子,正面再看一遍这幅字——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瞧这大师的样子,宛然已有些爱不惜手的感觉。

黄家众人无不大感诧异,浑然不知发生何事。

良久,木大师忽而一叹:“笔画生精神,好字呀!”他跟随书圣多年,耳提面命,明白当一幅字写到了至境,就会“笔画生精神”,使观者不由自主沉浸其中,衍生出许多念想来。

一如读文章,赏丹青。好的作品总能让人产生共鸣,以至于心神皆醉,浑然忘我。

似乎师傅能写出“笔画生精神”的作品,都是寥寥几幅的……这么说,难道此子的造诣竟能达到师傅的境界……

怎么可能?

木此行当即断然否定了这个可能性——或者,是对方状态大爆发,偶然顿悟,灵感乍然,才能碰巧写出这样的字帖吧。

对,肯定是这样。

书法为艺术,既为艺术,便多多少少存在顿悟的状态。但木大师哪里知道,倒不是叶君生的字真正能“笔画生精神”,而是天地玄黄顽石印盖下的印章所造成的渲染效果,从而让整幅字都灵动起来,影响到观者的感官反应。

要知道,这幅字本身就是一件法具,几乎已超越红尘物品的范畴。

字,能活过来一般,已具备一些灵性。

“大师。你看这字?”

黄父按耐不住,试探地问道。

木此行内心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字帖,干咳一声:“马马虎虎啦……嗯,你说这幅字是花了五十五贯买的?”

黄父点点头。

“作者是谁?”

这下轮到黄超之回答了:“是小生的同窗好友,观尘书院廪生叶君生所写。”一个普通秀才功名的身份,明显不够资格。故而他抬出了“廪生”这么一层名分来,希望能稍稍增加些分数。

“叶君生……”

木此行咀嚼着这个名字,觉得非常陌生,就属于那种无名小卒的人物。

“此子当真能写出‘笔画生精神’的字来?”

心中存疑,忍不住又去看字。

这一看不得了。整整又看了一盏茶时间,越看越是觉得欢喜。那一笔一划,仿佛是能撩动心扉的羽毛。戳中了内心最爽处,撩呀撩的,心痒难忍。就像贪吃的人面前摆满了美食;就像爱玩的人见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

那种见猎心喜的感觉,就想将此物占为己有。

“木大师?”

黄超之怯怯地叫唤一声。

木此行终于再度挪开目光,撸一撸本来就不长的胡须。摇头晃脑道:“这一幅字,确实有些门道。至于值不值五十五贯钱嘛,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不好一概而论。”

黄父诸人一听,觉得非常耳熟的样子。话说这话不是叶君生先前刚说过的吗?怎地又从大师嘴里冒出来了?

若非不可能,诸人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叶君生和木此行串通好的。

被诸多目光盯着看,一向洒脱不羁的木大师都觉得有些窘迫之感。干脆开门见山:“我就直说了吧,这一幅字或许不值那么多钱,但老夫觉得心中欢喜,想收藏之,不知你可愿转让?”

黄父一愣。事情的走势完全和想象不同了,不由脱口问:“大师愿意出价几何?”

木此行悠然道:“正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既然这幅字是你们花五十五贯买来的,那老夫自不能占便宜,那就出六十贯吧。”

这个价格一出,诸人都有点晕乎,直觉得听错了,异口同声问:“多少?”

“六十贯!”

木此行掷地有声。

乱了,都乱了!

黄家的人面面相觑,大眼看小眼,最后都傻了眼,完全找不到北,饶是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可也不曾遇过这般的情况,思维一下子有些跟不上来。

黄超之心中也是乱,就想答应下来,可想起叶君生叮嘱的话,硬是忍住了,道:“大师,这幅字是好友相赠,却不敢卖之。”

木此行睁大了眼睛:“六十贯都不肯卖?”

黄超之坚定摇头:“友人之礼,如何能售以牟利?”

见他态度坚决,木此行只得作罢,悻悻然出去。到了门口,被冷风一吹,霍然打个冷战,惊醒过来:自己疯了吗?要用六十贯去买别人一幅字帖,可是……

脑子同样纷乱不堪。

木大师离开后,黄家一众叔伯眼勾勾地打量着黄超之,甚至觉得会不会是他跟木大师事前串通好而演出的这一场。但黄超之若真有这般本事,那就好了。

黄超之搔搔头,依然有一种在发梦的感觉,极其不真实。

黄父忽而开口:“超之,叶公子还没有婚娶吧,你那三妹,或者四妹五妹六妹的,你看如何?”

闻言黄超之差点一个趔趄:不说别的,自家妹子虽然有些姿色,但在独酌斋那两个少女面前,就差得太多了,简直可以用“俗不可耐”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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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阿字月轮”、“帞泩亾_t”“魔纹777”的慷慨打赏!感谢:“拂晓黎明”“袁世傑”的万币厚赐,成为《人神》新堂主!

第一百二十四章山魈

(第三更,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将尽酉时之际,彤云四合,隐隐又要下雪。

匹马随风,正在官道上奔驰,正是离开道安府的叶君生。今非昔比,经过以前与江静儿等一道走镖的历练,如今他的骑马技术已深得其中三味,甚至能玩耍出一些炫目的动作来了。

扬鞭策马,不亦快哉!

而后来在黄家所发生的种种,他自然无从知晓,也无暇理会,眼下正四处找地方过夜呢。

从道安府到冀州城,本就有数日路程,而他本来还想追上只走早大半天的江静儿三女,以至于赶得急了些,等到傍晚时分时才发现错过了乡镇,难以找到地方歇脚了。

江静儿一行,估计还会在前头。她们虽然坐着马车,可脚程也不会太慢。不过明天再赶一程,恐怕就能够追上了。只是担心如果今晚下大雪的话,路途情况会恶劣许多。

天寒地冻的,路上行人许久见不着一个人影。而路面之上,有分明的车轮痕迹辗过,但并不仅仅只得两条,却不知道哪一道会是妹妹等所乘坐的马车痕迹。

举目苍茫,又观气候非常,真不适合继续往前面赶了,不如在野外寻个适合的地方将就一宿。

对于野外过夜的经验,叶君生早轻车熟路,在贺兰山那段时期,更恶劣的情况都遇到过,眼下简直不值一提。

主意打定,于是放慢速度,顾望两边,看有没有庙宇之类的存在,可以进去遮挡风雪。毕竟如今叶君生还不是那寒暑不侵,神通广大的神仙级人物,被风雪当头当面扑打。端是有些受不住。

无奈寻觅了大半个时辰,一无所见。官道两边都是茂密的山林,满山遍野,很是苍莽——

在这般世界里头,地广人稀,野外本就是多山多树木。哪里像现代社会,到处都是人家?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北风呼呼,不用多久就裹挟来了雪花,一片片。毫不客气地扑打过来。

果然是下雪了,还不小的样子。

雪花落在脸上,消融开来。有一股透心的寒气。

好冷!

叶君生不由面色一紧,也不管了,瞅见路边有一大片松树林,枝叶苍翠,十分茂盛。便牵着马离开官道,进入里面。果不其然,不多久就找到一株枝叶特别浓密的大松树,那些雪花落在上面,与针叶叠压起来,并不掉落。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柄大伞状,反而不会有雪落下来。

怕只怕,当雪花积压到一定份上。会整树的砸倒。

叶君生稍一沉吟,最后还是定下主意,将马匹拴在另一棵树干上,自己则盘膝坐于大松树下面。

那骏马跑了许多路程,也有些乏了。宽大的鼻孔不断喷出道道白气,先在树底下寻些草根嚼着吃。

冬天将去。春天临近,有些早发芽的小草都冒出头来了,正适合马吃。

叶君生却不管它,径直坐定调息,入神。

据说土遁神通大成,练到高深境界,可以直接遁入土层中休息,仿佛龟息,以避开恶劣的气候情况,以及仇敌追杀。然而叶君生这般的,根本做不到。

天色越来越黑,风声呼呼,裹挟着大片的雪花,好一阵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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