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剑侠含娇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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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这是事实，由不得你不信！”玄一大师语重心长道。

　　　　“那娘亲没给徒儿留下什么？”卓羽含着眼泪问。

　　　　“没有！她没想到那么早离开人世！”玄一大师故作惋惜道。

　　　　“不！不可能！娘亲不会那么狠心抛下她的羽儿，娘亲不会！一定不会！”剑羽又一次不相信，几乎是哀叫。

　　　　“孩子，世间之事，你还不懂，人命在天，天意固执，是不讲情理的！”

　　　　“娘亲果真不在人世？娘——”剑羽热泪暴滚，跪地长呼。

　　　　玄一大师偷偷背过身去，抹去眼角的一滴眼泪，他实在受不了剑羽此时的伤心。



………【【013】剑羽下山】………

　　　　师傅的话虽然让剑羽感到悲伤，但剑羽心底还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娘没有死，娘就在什么地方等着自己，师傅一定在骗他，娘既然身患传染病，怎么能给自己的孩子喂奶呢？至于师傅为什么要骗自己，剑羽也说不出个所以来。

　　　　要下山了，剑羽沉浸在就要离开师傅和师兄们的不舍之中。在师兄弟中，剑羽最小，已经远离人间世俗亲情的师兄们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他，有点好吃的，连师傅都占不上嘴，偷偷给了剑羽；有好玩的一定是剑羽的，所以，在这个清一色的男人世界里，彼此的默契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爱的小师弟要下山，有几个感情脆弱的师兄还偷偷哭鼻子，他们真舍不得，舍不得给他们带来天伦之乐的宝贝师弟离开圣水寺。

　　　　玄一大师几夜没合眼，他不是担心剑羽此番下山会经历的艰难险阻，而是难舍养育之情。玄一大师自小就出家皈依佛门，没有子嗣，似乎失去了尘世之想，但是，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在他的心中，也有人与人的私情在跃动，那是凝重的父爱情愫。十七年，漫长的十七年，剑羽绕在自己的膝下，就是有形无心的草木，也会感动灵知，莫齿难忘。玄一大师早已把剑羽当作上天恩赐的儿子，默默揣在胸腹之内，偷偷存于佛心的夹缝之中。

　　　　平日里，玄一大师对剑羽是严父慈母，而现在，他完全成了絮絮叨叨的老妈子，扯着剑羽的耳朵，把能想到的统统灌给他。剑羽下山，玄一大师虽然不忍，但也无奈，圣灵天地剑是王者之剑，具囊括宇宙兼并天下的王者之气，普通人岂能垂手可得？寻剑者即便是天定，也要饿其体肤劳其筋骨，方可成就壮举。因此，玄一大师要剑羽在寻剑前夕下山，利用江湖的险恶来磨砺他的斗志，以求达到大智大勇的境界，成为名副其实的寻剑者。

　　　　“离开师傅，遇事一定要谨慎，必须三思而后行！不可对任何人暴露圣水寺弟子的身份，要善于驾驭你的武功，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动用！”玄一大师突然眼热起来，紧紧盯着剑羽道。

　　　　“师傅，什么才算万不得已？”

　　　　玄一大师抚须道：“迫于生存之际，生命攸关之时，行侠仗义之举，均属万不得已之范畴！”

　　　　“徒儿明白！”剑羽心会神领。

　　　　玄一大师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茶几上，严肃道：“还有！在任何人面前不可暴露背上的黑黄二痣，确实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赶快回来找师傅，切记！”

　　　　“谨尊师命！”剑羽拱手应道。

　　　　剑羽含着泪叩别师傅，拜别众师兄，抱着流云剑，沿着梯子岭的台阶下山去了。

　　　　走到山脚，剑羽转过身来，向云雾之中的般若洞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知道，自己一旦走出这个大门，就不再是真正的佛门弟子，虽然师傅没有告诉他是什么原因，但他有所领悟，自己与其他师兄不同，师傅一定在自己身上寄托了什么，至于是什么，剑羽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师傅虽为佛门子弟，却有一颗爱国忧民之心，这颗爱国忧民之心，早在剑羽很小的时候，玄一大师就谆谆教诲。



………【【014】泼辣姑娘们】………

　　　　剑羽仔细地打量自己，突然为自己的变化感到惊讶，宛若瀑水的长发披在肩上，古朴威严的流云剑抱在胸前。白衣莹莹，素裤抖抖，抱臂之剑，长发飘逸。天造地和的搭配，勾勒出一个潇洒倜傥标致非凡的公子哥。白衣素裤是师傅专门派人下山按照剑羽的身材定做的，当剑羽着一身白衣素裤站在师兄面前时，宛若鹤立鸡群，他看出师兄们的眼睛里羡慕和善意的嫉妒。

　　　　在下山时，师傅告诉说，庙有庙规，乡有乡俗，既然下山，就要入乡随俗，从今天起，你要有一个凡夫俗子的心态来支配自己，心中自有庙规自有良性即可！

　　　　剑羽理解师傅的含义，感觉师傅在为他指明一种新的生活道路，这一条道路虽然与庙宇生活道路不一样，但殊途同归，为人的良性彼此共知。

　　　　剑羽大步流星地招摇在山间石径上，越走视野越宽阔，越走视线越绵长，鸟雀的欢悦此起彼伏，没个间断，听得他心花怒放。

　　　　到了山下，一条洁如白练的的官道，蜿蜒着向远方爬去，看不到尽头。官道的两旁绿树相依，浓浓的树冠架在路面的上空，宛若天盖，遮荫蔽日，神秘悠然。

　　　　剑羽暗自思忖着，这官道比起山上的羊肠小路一定顺畅得多！官道上行人来往如梭，有千姿妩媚的女人，有牵牛携锄的男人，还有调皮可爱的孩子，纷纷从剑羽身边溜过。

　　　　剑羽站在官道的中间，竟然忘记自己要干什么，就像一遭爬出去的井底之蛙，被这素雅绝美的人间游乐图占据了整个心思。

　　　　忽然，来了一群漂漂亮亮的姑娘，仿佛百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个个花枝招展，云髻高耸，唇红齿白，婀娜多姿，从剑羽的两边飘然而过，一股股馥郁的香气冲击他的鼻子。以前在庙里，剑羽见过姑娘，但那都是隔远吊线，没看个细处。而今天，姑娘们就在眼前，他怦然心动，仿佛有个巨大的磁铁牵引自己的目光痴痴地跟着姑娘走。

　　　　有个姑娘回头望了一眼，那妩媚的笑容差点把剑羽给吓破了胆，他慌忙垂下眼帘，惹得姑娘们呵呵地笑了好一阵子。

　　　　师傅早就告诉自己，姑娘也是女人，男人和女人授受不亲，这是古人遗训，不可随便造次！自己看了人家姑娘，是不是违背了祖训？剑羽有点不明白，最后他狠一狠心，安慰自己说，管他祖训不祖训的！反正已经看了，也不能从眼睛里给挖出来摔掉！马上又嘻嘻笑了，这女人可真是招人喜欢，由不得你不去看！

　　　　剑羽还是傻傻地站着，不过这回他精明，是站在路边，不去影响人家赶路。

　　　　又有姑娘来了，剑羽一阵欣喜，胆子大一些，可别让她们吓着，好好欣赏一番。

　　　　姑娘们还是那样的装束，还是在剑羽呆呆的目光中飘飘然然，有几位一看路旁有个帅气的少年傻乎乎地注视她们，互相耳语着，便故作娇羞，水蛇般腰肢在路上扭动，阳光一样的笑容灿烂无限。



………【【015】心花怒放】………

　　　　剑羽只顾瞪大眼睛瞅着，姑娘们人多势众，向剑羽频频发射诱人的媚眼，媚眼之中还有泼辣的嬉笑。

　　　　剑羽仿佛被揪了耳朵的小兔子，目光惊慌失措地逃窜，招来一阵肆无忌惮的哄堂大笑，笑声中充满着得意和快感。

　　　　剑羽接连败下两阵，这些姑娘怎么与庙上上香的姑娘截然不同？上香的姑娘莲步轻盈，规规矩矩，面对男人视而不见，而这些姑娘张扬得没有丝毫的羞涩，你盯着她，她偏要使劲盯着你，不把你盯跑不罢休，看来山上和山下就是两重天，这是剑羽得出来的结论。

　　　　终于等到规矩的姑娘了，她们羞涩着脸颊，充满渴望的眼神对着剑羽宛然一笑，笑得剑羽差点掉了魂，他不晓得姑娘的笑是什么意思，便上上下下打量自己，长发飘逸，白衣素裤，怀抱流云剑，根本没有可笑之处，可姑娘为什么要笑？笑得多么令人难堪！剑羽暗自抱怨着。

　　　　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剑羽不再驻足不前，迈开大步朝前方走去。天是那么高，地是那么广，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新鲜，那么令人心旷神怡，剑羽涌起阵阵狂喜。

　　　　走到一块田头，一位戴着斗笠的老伯坐在大树下，嘴里叼着长长大烟袋，吐出来的眼圈在他的周围漂浮着，一个接着一个，晃晃悠悠，拖犁的老牛站在一旁，噘得挺高的大嘴动个不停。

　　　　剑羽被这一情景给吸引住，他看得入了神，师傅讲过农夫用老牛耕田，但没有告诉他耕田之外的事情，他不明白老牛不说话，也没见它吃东西，为什么还不让嘴休息休息！

　　　　老伯见剑羽发呆，把烟袋放在脚底磕了磕，笑呵呵地问道：“公子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剑羽被老伯的问话吓了一跳，连忙转过眼神，答道：“从山里来！不知到哪里去！”

　　　　老伯被剑羽有趣的回答弄乐了，盯着他道：“公子真是很风趣！哪有知道从什么地方来却不知到什么地方去的？那公子准备到什么样的地方去？”

　　　　剑羽一寻思，自己下山，师傅也没给指定方向，不如就让这老伯给指引个方向吧！于是，虚心问道：“敢问老伯，什么地方最热闹？”

　　　　“这里不热闹吗？”老伯突然反问道。

　　　　“当然热闹，可我要找更热闹的地方！”剑羽想起那些形形色色的姑娘们，答道。

　　　　“公子要找更热闹地方呀！小老儿告诉你，拐过这个山头就是辽州城，辽州城是我们这儿人最多的地方，当然最热闹！”老伯用手指着看得见的那座山，热心地指引着。

　　　　“谢老伯！”剑羽再没有心思看老牛，匆匆与老伯道了别，上了路，他要到最热闹的地方去！他要到最热闹的辽州城去！

　　　　后面传来老伯的自言自语：“真是怪怪的公子哥！”

　　　　今天正是辽州城冬春交替之际的大集市，附近的乡下人没有太多的农活要做，所以，都打扮得比平日齐整许多，携儿带女去市面上潇潇洒洒地走一遭，看看别致的光景，顺便慰劳慰劳干涩一个冬天的眼睛。或者，有太勤快的人挑上担子，背着竹楼，把储存的土特产悉数搬到辽州城里，在官道街道两边那么一摆，自己蹲在货物的旁边，破开沙哑的喉咙，像吊嗓似的强劲地叫着喊着，不但可以换几文铜钱，还能缓解缓解憋在家里围火盆扯瞎话的寂寞。



………【【016】遭遇花女】………

　　　　辽州城内，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冒着缕缕青烟的小吃铺，挂着大小不一布幌子的店铺各自为政，参差罗列，形形色色的声音此起彼伏。剑羽虽然听不清楚都在叫些什么，但觉得比庙里师傅和师兄们念经的声音好听多了，像加进耐听的佐料，嗓儿响亮的声如洪钟，婉转的音似鸟鸣，他真想凑上去，学着人家的样子喊他一嗓子，听听自己的声音夹在其中是否也是如此动听！

　　　　回味够了，剑羽心头就开始一阵翻滚，这样的好地方怎么才接纳自己，他觉得有点亏，暗自叫道：“师傅呀！师傅！原来世上还有这更美妙的地方，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剑羽漫无目的地浏览着，他对街道两旁浓香飘溢的食品小摊感上兴趣，凑上去，吸吸鼻子，忍着嘴里不听使唤的口水，用眼睛来过瘾。买主选好了，从衣兜里摸出一文或者几文大钱，乐巅巅地提着大包小裹走了，后面是摊主喜笑颜开地数钱和道别，又喜笑颜开地揣进兜里，继续他亮堂堂的吆喝声。

　　　　剑羽下意识地摸摸腰间，没摸出什么来，只好叹口气走了。

　　　　剑羽继续逛荡着，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反正哪里有热闹，他就到哪里去。

　　　　在一座挂着“风月楼”牌匾的二层小楼前，剑羽止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门口站着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姑娘们挥着花手帕，正殷勤地致意呢！向谁？剑羽左右看了看，周围除了自己和斜在地面上不长不短的影子，再没有任何可以令她们致意的目标。

　　　　剑羽钉在那里，他不知道走还是不走，傻乎乎地瞪着那几位姑娘发愣。有一位姑娘一摇三晃地朝这边走来，那姿势，夸张得差点把纤细的腰肢扭断。

　　　　剑羽揉揉眼睛那么一看，吓得“哎呀！一声，这想扭断腰肢的姑娘虽然衣着华丽，云髻飞瀑，怎么和自己在路上看到的不一样，和庙上看到的更不一样，只见她挂了浓霜似的脸上突着一圈红晕的眼睛和刚喝过血的大口，红色的夹袄胡乱地系着胡乱的扣子，手里擎着绣着戏水鸳鸯的白手帕，白手帕那一对小鸳鸯若隐若现，玲珑剔透，在闪忽中颜色艳丽。

　　　　姑娘越来越夸张地扭动着，来到剑羽面前的时候，那腰肢已经变成三节蛇了，她贼溜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位清纯的小帅哥，突然开口道：“小哥，进来玩玩呀！”

　　　　别看姑娘的打扮让人看了不舒服，可声音还蛮好听的，剑羽很纳闷，外面的人就是开放，见谁都敢说话，也好！你叫咱玩咱就玩，在山上咱可是玩秋千的好手，连大师兄都得甘拜下风，便道：“这位姑娘，干什么要在下进去玩？不知玩什么？”

　　　　姑娘愣住了，像看小猴子一样，把目光放在剑羽身上肆意逡巡着，她似乎对剑羽的问话感到不可思议，于是上前拽过剑羽的衣袖，甩着放肆的手帕，用手一指那二层小楼，娇滴滴道：“只要进去了，小哥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017】青头小子】………

　　　　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剑羽明白了，这不是他想象中的规定玩法，还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于是，一下子跳开姑娘的纠缠，连忙拱手道：“在下别的什么也不会玩，只会荡秋千！”大师兄悟心非常疼爱这可爱的小师弟，在庙的后身隐秘处找了两棵相依的大树，栓了绳子，剑羽就一直玩到大。

　　　　“有！有！别说荡秋千！就连倒拔垂杨柳都有！还有老汉推车呢！”那位姑娘说着，在剑羽的大腿上轻佻地拧了一把，然后，拽起剑羽的胳膊就往里走。

　　　　“你要干什么？”姑娘这么一个动作，把剑羽给惊醒了，他发现有点不对劲，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这姑娘怎么这么放肆，说话就说话，干嘛还要加动作？就瞪着姑娘淫邪的眼睛质问道。

　　　　“干什么瞪俺？怪吓人的，小哥不是要荡秋千吗？没有俺陪多没意思？”姑娘继续娇滴滴地言语着，拉住剑羽的胳膊，紧紧的不放松。

　　　　剑羽这下全明白了，这花里胡哨的姑娘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不知要骗自己干什么，师傅临走时交代过说，外面的世界很奇妙很诱惑，要小心为妙！于是，剑羽猛地甩掉姑娘的束缚，刚想发发火，但觉得不能随便失去风度，就委婉道：“请姑娘自重！”

　　　　姑娘一看这小子甩掉自己，还口口声声要自己自重，眼睛霎时圆了起来，圆成一股强烈的怒火，脸上扭曲了，绣鸳鸯的白手帕不再张扬，使劲儿往下一摆，撅着血红的小嘴。忽然，她朝门口喊：“姐妹们！这小哥说他不想玩！还让俺自重咧！”

　　　　门口传来起哄似的嘲笑声，其中的一个在叫：“妹妹又遇到一个青头小子，把他拽过来，不想玩让咱姐妹们轮流上阵调教他，看他到底想不想玩？”有几个还向这边挪着步。

　　　　不好！这几个姑娘果然不是善良之辈！剑羽心头大惊，慌忙抱着流云剑逃掉，后面传来“白痴”“傻冒”的叫骂声。

　　　　刚才被哪么一折腾，剑羽身上的汗被小风吹得凉飕飕难受，开始无精打采起来，连走路都没了心思，他真不知道那妖孽似的姑娘拉拉扯扯自己干什么，要玩！玩什么？玩荡秋千没有大树怎么玩？再说，那是一个人玩的，两个人不把大树压塌才怪！玩倒拔垂杨柳？那可是老祖宗鲁智深的传世之功，是别人能玩得了的吗？还老汉推车呢！哪有什么车可推？一个姑娘家，真不知羞耻，在大街上缠着男人玩，实在有失风化。

　　　　走了那么远的路，看了那么多的光景，又遭遇了那么危险的经历，剑羽一点一点平静下来，人时平静了，肚子却不平静起来，咕噜噜地叫，坏了！想必肚子怂恿着要东西吃。可在这初来乍到的地方，东西到哪里去弄呢？在庙上，开饭时间一到，都是师兄们把斋饭盛好，大家坐在一起，一人一碗。剑羽总是在师傅身边，静静地吃自己碗里的斋饭，吃饱了就走道。而今天，饿了没有人给他盛好斋饭，也没有师傅在身边，这如何是好？剑羽又开始不平静了。



………【【018】吃饭不给钱】………

　　　　剑羽在街道上逛悠着，连刚才那么热心的光景都不愿意看了。忽然，他发现一个挂着幌子的店铺里坐着好多人，并且有的进，有的出。

　　　　剑羽急忙凑上前去，往上一瞭望，幌子上写着“迎客酒庄”，再抬眼抻着脖子往里一望，呵！里面坐着的人个个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碟呀碗呀之类的器皿，与在庙里一样，不用说！他们在吃饭！剑羽站在门口呆呆地核计一会儿，会不会和外面小摊上一样需要银子？剑羽又使劲向里望了一眼，马上反驳自己的思想，不会的！外面都是站着的，和这里不一样，这里全是坐着的，和庙上丝毫不差，当然不会需要银子；

　　　　剑羽一阵高兴，真是好运气！想曹操，曹操就到！肚子一骨碌就来了吃饭地方。他急忙尾随着一个商人模样的男人进了门，看人家找个桌子坐下，他也在旁边找个桌子坐下，这里的桌子四方四角，与庙里的长桌不一样。

　　　　商人坐好了，端正姿势，喊来伙计，要了一碟花生米和一碗白米饭，剑羽也端正姿势，喊来同一个伙计，同样要了一碟花生米和一碗白米饭，然后把胸前的流云剑轻轻放在桌子一边。

　　　　饭菜上来了，好香呀！人家下面的举动剑羽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看，就狼吞虎咽起来，反正饭菜已到口，不就是一个吃么！

　　　　顷刻时间酒足饭饱，剑羽打了个饱嗝，一抹嘴，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从桌子角拿过流云剑，抱在怀里，拔腿就往外走。

　　　　后面传来那个送饭菜伙计的声音：“公子！请留步！”

　　　　剑羽回头一看，伙计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在叫人，叫谁呢？他左顾右盼，见周围没有一个站着的人，正在挪步的就他自己，便问道：“小哥在叫谁呢？”

　　　　“就叫公子您！”肩上挂着白毛巾的伙计已经来到他跟前，盯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道：“公子，您的饭钱还没付呢？”

　　　　“饭钱？什么饭钱？”剑羽吃惊地瞪大眼睛，声音同时也提高三度，反问道。

　　　　剑羽这一问自己没觉得怎么凶，倒把伙计给吓蒙了，伙计眼神中流露出突然萌生的惊恐，上上下下打量着剑羽，心想：这公子，就凭那长相和气质，不像个无赖，怎么吃了白食还凶？想到这里，就支吾着：“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快说！”剑羽猛然间又提了亮度。

　　　　伙计一听，呀！你吃饭不掏饭钱，还抬脚走人，我没硬你到硬起来，顿时就有了拼命三郎的勇气，掐着腰道：“公子，小的看你是个举止端雅、相貌堂堂之人，怎么能做令人不齿的龌龊之事？”

　　　　“这位小哥实在不讲道理！在下如何做令人不齿的龌龊之事？”剑羽反问道。

　　　　伙计横着眼道：“难道你吃饭不给饭钱不是龌龊之事？”他越说嗓门越高，越说越气愤！

　　　　剑羽听出来了，这伙计故意抬高声音，想让酒庄里的客人们为他助威，一旦有个什么不测好有人替他解围。



………【【019】脱离窘境】………

　　　　果然，客人们纷纷放下筷子，面色严肃地注视着满面红光的剑羽，其中的一位把手里的酒盅往桌子上一顿，里面的酒水迸洒在桌子上。

　　　　剑羽更生气了，要吃饭的钱，从来就没听说过！于是，他严厉喝道：“你凭什么向我要饭钱？”

　　　　凭什么？伙计纳闷了，就凭你刚刚进肚子的那一碟花生米和一碗白米饭。

　　　　有几个客人已经站了起来，个个像是准备好了架势。

　　　　就在这时，缓步走过来一位六旬上下的老者，这位老者仪态富贵、须发飘然，用缓慢的语气问道：“小二，怎么回事？”

　　　　伙计连忙跑到老者跟前，禀告道：“周老爷，这位公子吃饭不给钱，就要走人，小的向他讨要，他还凶！”

　　　　老者踱步过来，细细打量胸前抱着剑、气宇轩昂的剑羽，就问道：“这位公子刚出山的吧！”

　　　　剑羽也打量着一脸和善、眉开眼笑的老者，心想，他怎么会知道我刚出山？

　　　　“是的，老伯。”

　　　　“难怪不知规矩！”老者自言自语道，对剑羽道：“公子，在这儿吃饭是要花钱的！”

　　　　剑羽惊讶地看着老者，他不相信这是真的。老者见剑羽愣着，就指着旁边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和颜悦色道：“公子请看！”

　　　　剑羽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位客人刚吃完饭，从袖子了捏出几枚铜板递给旁边站着的伙计，伙计点头哈腰道：“先生走好！”一直给送到门口。

　　　　这下剑羽醒悟过来，这里不是山上，老者和伙计说的没错！在这吃饭真的需要钱！刚才冤枉了伙计，可下意识地摸摸身上，除了一把流云剑外，再没任何东西。剑羽心里一急，头上的汗就冒了出来，亮晶晶的，像小虫子在爬，暗暗责怪师傅，师傅呀！你不给我钱，也不告诉我，就让我下山，如今我身上分文不存，又捅个这么大的漏子，这如何是好！不知怎么能搪塞过去？

　　　　那几个站起来的客人也纷纷坐了下去，喝酒的那位又重新把酒盅端在手里，慢慢地品味着。

　　　　老者看出剑羽的困窘，就笑呵呵道：“公子，不知者不怪！这次就算我的！希望公子以后常来光顾小店！”

　　　　剑羽像得了特赦令，连连作揖，谢了老者，在客人不算敌意的眼神中慌忙离开饭庄。

　　　　剑羽奔到大街上，风一吹，他从极度的窘迫中清醒过来，捏了一手心的冷汗，真的很悬！如果没有那老者的宽容，不被寒掺到走不出门才怪！

　　　　剑羽心思大乱，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这个世界果然是花里胡哨，有得人意的，也有不得人意的，就不比在山上，什么都得人意，吃饭更随意，不需要拿什么钱。

　　　　剑羽止住了脚步，照吃饭要钱的道理，找个地方过夜也一定得要钱了，否则，人家会和伙计一样，是不能让进门的。他下意识地摸摸腰间，腰间别说钱，就是个响儿也没有，比自己水光溜滑的小白脸儿还干净，怎么办？剑羽又埋怨起师傅来，师傅呀师傅！你叫徒儿下山，明明知道这里的规矩，可连一个铜板都不给，也不告知一声，叫徒儿怎么度过难关？



………【【020】街头表演】………

　　　　太阳渐渐下到半空中，那张笑脸也柔和许多，西边微微出现一道淡红色的晚霞，接着便是一缕一缕的编织成小片的模模糊糊的红网，先是很小，然后逐渐铺开，形成偌大的一片，剑羽可没心情欣赏这可爱的景象。

　　　　街道两旁的客栈上方布幌子在小风中讨好地抖动着，懒懒散散，好像在招徕一个个无家可归的异乡人儿。剑羽没有兴趣去看那些充满诱惑的布幌子，掉了魂似的继续逛悠，他满脑子里全是铜板，铜板呀铜板！没有你，我今天晚上连睡觉的地方都没得去！

　　　　突然，剑羽看见前面不远处围了一群人，人群中传来阵阵清脆的锣鼓响，那清脆略带闷声的锣鼓响在几近夕阳的气氛中显得那么迷人。

　　　　剑羽心想，反正弄不到铜板没有好心情，不如暂时抛开烦恼，先去看个热闹，于是，他急忙奔过去，穿过人群挤了进去。

　　　　人群围起来的是个卖艺场子，场子不大，大约三四个磨盘大小，一个浑身上下肌肉突生的中年人站在场子中间，敲着与他一样古铜色的锣，扯开嗓子喊：“列位老少爷们，冯家马戏班初来贵地，为大家献上雕虫小技，希望多多关照！有钱的捧个钱场儿，没钱的捧个人场儿！”

　　　　这套嗑儿好听！剑羽觉得既新鲜又有意思。

　　　　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配合着中年男人的吆喝，在地上连续翻着跟斗儿，很卖力气，十几个下来，已经是大汗淋漓了，却还在翻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扎着羊角小辫儿，调皮着天真小脸儿，有节奏地敲着小牛皮鼓，还不时扔掉缠着红布的鼓棒，蹦蹦跳跳地拣观众扔过来零零散散的铜板，惹观众流露出喜爱的神色。

　　　　剑羽看着看着，不觉为男孩精彩的跟斗儿叫好，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去掏，可一摸腰间，什么也没有，他恍然大悟，便嘲笑起自己来，还比不上人家呢！拿什么表现自己的热情！

　　　　剑羽被激起的高兴劲儿仿佛被冷水激了一激，心头蓦地一凉，又伤心起来。他呆呆地站着，百无聊赖地瞪着小男孩的表演，下一个动作是什么他根本没心思理会。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道：“看那两个孩子真够卖力气的，咱就给个过夜钱儿吧！”

　　　　剑羽瞅了瞅，声音身旁一个农人打扮的老人，说给十五六岁少年听的。少年从腰间拿出红色布包包，轻轻打开，抓了三四枚铜板，往前凑了凑扔到场子里，换来小女孩甜甜的一笑。

　　　　剑羽瞅着瞅着，心头一热，有了！来钱道儿有了！他兴致勃勃地挤出了场子，左转右转，在离那个场子很远的街上找了块儿空地，空地比那个场子大多了。剑羽把流云剑放在地上，那套磕儿他不会喊，也没有锣鼓帮忙，就干脆动真个的！剑羽站稳马步，摆出打拳的姿势。

　　　　剑羽的拳空打了一阵子，路过的人倒不少，都只是看了看，连脚步也没停下，摇摇头走了。有一个眼神还怪怪的，扫了扫地上的流云剑，又看了看非常敬业的剑羽，使劲摇摇头，叹了口气。结果没留下一个观众，更别说一枚铜板的收获了。



………【【021】剑羽献艺】………

　　　　剑羽开始担心，这样下去，连看的人都没有，怎么能赚到铜板？是不是自己的表演不够精彩？人家不喜欢！他四下瞧了瞧，有一块黑色砖头纳入眼帘。剑羽立定姿势，急忙跑过去，抬起脚尖，轻轻把砖头踢到手上，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看来绣花枕头不好使，非用真功夫不可！他暗暗安慰自己，师傅在下山时说不要轻易动用武功，动了会有麻烦！可如今不动不行！不动麻烦就在眼前，没有饭吃，还要睡露天地，师傅呀师傅！千万别怪罪徒儿，徒儿不是不听您老人家的教导，徒儿在吃饭睡觉的紧要关头，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剑羽用饱满的热情盯着砖头，砖头呀砖头！吃饱饭睡好觉就看你的啦！他重新站稳马步，就像小时候站给娘亲看的姿势，他想起娘亲，如果娘亲就在眼前，就是要饭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这个苦！想着想着，剑羽无奈地打断思路，高高举起右手，摆出要劈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