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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外聆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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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梦清悠闲地转着酒杯,眼角轻瞟黑衣人:“随你怎么理解,林家府上上下下没有人会在意,只是……”

  她脸色凝住。

  “我交给你的事,你可一件也不能少,否则玉山也不会存在多久了。”

  黑衣人的瞳孔慢慢收紧,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无语转身,快步走出大厅,消失了。

  “哐当”一声,林梦清将酒杯甩至地上,琥珀色的碎片散了一地,在光线的照射下隐隐约约映出窗外的蓝天白云。

  “这么好的天气啊……”

  梦呓一般的花随风飘走,消散得无影无踪。

  雪亮的剑光!

  剑身被弹起,在空中发出不绝于耳的嗡嗡声!

  一股凌厉的剑气!

  林梦清凝视着这把剑,直到被反射的光照得眼花缭乱,这才缓缓放手,收剑入鞘,“唰”的一声轻响,直没至柄。

  林尚雨目瞪口呆地望着姐姐。傍晚时分,姐姐屏退众人,一身白衣来见她,晚餐时更是说了一大堆莫明其妙的话,让她如坠云里雾里。

  现在,姐姐又拿出她的随身宝剑展示给她,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把‘天竟剑’是镇府之宝,也是身份的象征,可以凭它号令全府上下……”

  “姐姐,我要它做什么?”

  “你的武功也不弱了,平日行事也足够机伶聪敏,应该可以当得起主人的位置了。”林梦清坚定地看着妹妹,手抚天竟剑:“现下我把它交给你了,你可要让我放心。”

  林尚雨“霍”地站起身,用手压住林梦清拿剑的左手。林梦清微微一皱眉,欲待开口,早已被林尚雨抢了话:“姐姐,我从未一个人出过府门,这十五年来一直都是养尊处优,怎么可以统管全府?”

  “怎么可以?”林梦清叹息一声。“既然父亲留下了这份偌大家业,既然他没有儿子,即使是女儿家,也必须咬牙坚持住林家的百年基业,这是作为后人的基本原则,知道吗?”

  林尚雨点头,眼中已经充满泪水。想起昔日慈爱的父亲,她的心痛得不能自已。自从三年前父亲病逝后,姐姐一肩担起林府上下近万人的担子,大至江湖纷争,小到柴米油盐,她都处理得有条不紊,在江湖上颇受好评。三年来的含辛茹苦,别人看到的只是表面的无限风光,但姐姐暗地里掉的眼泪、流的鲜血,全都无人知晓。

  “小雨,我知道。”林梦清轻轻一叹,握住林尚雨单薄的肩膀。这样一个清雅秀丽的女孩子,与自己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却也要走一遍自己曾经走过的荆棘道。

  但是,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挺着走过了最苦的三年。林梦清暗暗咬牙,拍了拍妹妹,转过头,向外走去。

  天竟剑静静放在桌上。

  林尚雨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泪水终于滑落下来。她明白姐姐的苦心,只是她想知道,为什么不能与姐姐相依为命?姐姐又要去哪里?

  屋外开始下雨,都大的雨点顺着屋檐落下,被风刮入敞开的窗户内,渐渐淋湿林尚雨单薄的衣衫,她却毫无知觉,眼神呆滞得让人以为时间都凝在这一刻了。只有胸口隐隐的疼,才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头越来越重,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她最后一刻的意识是,天竟剑在闪电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只细花瓷盆放在檀木桌上,盆中的水漾起微微涟漪。一双手将一条毛巾浸入水中,拧干,放到床上那个苍白人影的额上。

  “哗啦”一声微响,门口的珠帘被挑开,一个婢女端着碗药走了进来。

  “细荷姐姐,你怎么也来了?”小晴忙接过她手中的药碗。细荷是大小姐屋中的丫头,如何回来照顾二小姐?

  “大小姐叫我好好照顾二小姐,我就过来了。”细荷温婉地笑了笑,问道:“二小姐怎么样了?”

  “还烧着呢,喂粥也吃不下去,真让人着急。”小晴皱眉看了看林尚雨,无可奈何。

  细荷伸手探了探林尚雨的额头,将已炙得温热的湿巾拿开,又起身到脸盆旁重新拧了条毛巾,放到她额上。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因为精神过度紧张,又淋了雨,才会造成这么重的病。二小姐平日里身体也不大好,随身都带着各式各样的药,这么一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呢。”小晴一边轻轻吹着那碗滚烫的药,一边答道。

  细荷不出声,只是默默地走出门外。天空真蓝,连一丝云也没有,隐隐间已经有了一种秋天的感觉。虽然此时换成长袖衣服还嫌早,但是也已不觉得如酷暑般闷热。

  花园里突然有细碎的脚步声,引得细荷微愕。二小姐向来喜欢清静,园中的下人连走路都轻不可闻,从没有哪个仆人婢女会如此莽撞。更何况此时二小姐还在病中,更容不得外人在此闲逛。细荷脸色一凝,就要上前斥责,却见一个小婢女从对面的花丛旁跑过,后面有一个男仆在追,两人嘻嘻哈哈,到似打情骂俏一般。细荷身为大丫头,想着不便管下人的情事,便也只一笑,举步离开。

  府中平平静静地过了三日,林尚雨终于醒了过来,只是身子还是很虚弱。但她不顾身体,醒后第二日便命小晴唤来细荷,以及主管内外事务的李管家。三个人在房内唧唧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小晴只记得那天李管家出来时脸色凝重,而细荷的眼角竟隐隐泛着泪光。

  从此以后,几乎每隔两三天,林尚雨就会唤细荷前来一次,时而也有李管家。小晴依然担心她的身体,只是主子的事情,自己一个身份地位的婢女又能说什么?唯有更加尽心地照顾她。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秋天,天气越来越凉,每天起来小晴都要准备好一件外套给林尚雨披上。

  “二小姐的身子自那场病后就大不如前了,这两天的胃口也越来越差了,送去的饭菜有些竟是原封不动地送回来的。”一天傍晚,当小晴一如既往地去厨房取饭菜时,听到了这样一段话。两个正在往食盒中加菜的小丫环见到她来了,异口同声地问:“二小姐怎么样了?”

  小晴笑了一笑,不想说太多,只答:“二小姐没事,多谢你们关心。”说罢提了食盒转身出门。一个小丫环喊了一句:“呀,还有一个菜没装呢!真可惜,姐你看,这是你的拿手菜呢……”另一个年龄稍大的丫环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厨房中跳动着的烛光。火才熄灭不久,厨房中有种暖暖的感觉。

  “姐,我饿了,可不可以吃啊……”小丫环看着那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不禁垂涎欲滴。另一个丫环猛然震了一下,迅捷无比地拿走菜肴,一转身倒入簸箕中。

  “姐,怎么倒了?”小丫环惊异万分。

  “别多嘴,快去吃饭!”小丫环被姐姐一吼,委屈万分地出去了,临出门前还望了姐姐一眼,才忐忑不安地离去。

  小晴拎着食盒穿过了几条回廊,远远望见林尚雨院中站了个人。她正在诧异是谁时,那人已先迎着她走了过来,原来是细荷。

  “是到二小姐用膳的时候了吗?我正要进去看二小姐,这些交给我吧。看你日夜照顾二小姐,都瘦了好多。”细荷接过沉甸甸的食盒。

  “好,那麻烦细荷姐姐了。”小晴笑了笑,转身离去了。啊,看来今晚可以早些睡了,不过明早还得过来看看二小姐。

  这么一想,连微凉的山道也变得温暖起来。

  “我自己来吧。”林尚雨看是细荷提了食盒进来,忙道。

  “二小姐,粥很烫,还是我盛好了,您先歇着吧。”细荷打开食盒,一阵清香扑面而来,盒中一片淡绿,原来是加了荷叶的香粳米粥。细荷微微一笑,道:“这帮丫头还真细心。”

  林尚雨不答,只是握着手中的一纸文书皱眉。她真是憔悴多了,单薄的身躯裹在淡青色的外袍中,下巴也变得尖尖的,原本白皙的脸庞显得更加苍白,虽在腰间系了一条腰带,大衣却仍向下滑。

  “二小姐?”细荷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林尚雨抬头,看见摆在桌上的菜肴,才想起该吃饭了。

  “你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一定没吃饭吧?不如跟我一起吃。唉,胃口不好,每次都浪费了许多,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二小姐也要注意身子。”细荷放下粥碗,拿起茶壶倒茶,却愣了一下:“怎么您也开始喝这么浓的茶了?”说着将一壶茶整个倾入空盒中,拿出去倒掉。

  “这两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姐姐有多累。”林尚雨微笑。“如果觉得茶太浓,添点水就好了,没必要整壶倒掉。作为一家之主,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勤俭啊。吃饭吧,菜都凉了。”说着伸筷挟向豆苗。

  “二小姐,大小姐已经离开的事不可能一直瞒着,况且属下们已经几天未见大小姐,府中也不免有些议论纷纷,我想……”细荷欲言又止,仿佛有些为难。

  “怎么?”

  “不如请二小姐摄府主之位,再名正言顺地带领全府。”细荷飞快地说出这席话,然后静默不语。

  林尚雨手一颤,一筷鸭丝掉入旁边的菜盘中。她重新挟起,放入碗中,搁下筷子,才静静开口:“这事我自有主张,改日再说吧。”

  “二小姐……”

  仿佛生气了,林尚雨伸手拂乱桌子,杯盏顿时散落一地。她缓缓回身走向内室,不再言语。

  第二天一早,小晴进屋来探视林尚雨,顺便让膳房的人做了早饭送过来。那膳房的小丫头跟在小晴身后进入雨苑,来来回回穿了不下十个回廊,食盒沉甸甸地,她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小晴见状,轻轻接过,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小丫头敛襟一礼,退了出去。

  小晴哼着福建的采茶歌一路走去。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所以唱歌时也有些生涩。她心里盘算着,等二小姐病好了,就回家乡一趟,看看已经嫁出去的姐姐。

  她满心欢喜,连敲门也忘了。门是虚掩的,她信步而入,轻唤“二小姐”,却没人回应。小晴以为林尚雨还在睡梦中,轻手轻脚地放下食盒,掀起内室的纱帘,却大吃一惊。

  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皱褶,竟不似有人睡过。小晴忙冲进房中,拉开窗户,向外探视,花园中却没有一个人。

  小晴绝望地坐在地上,连二小姐都走了,该怎么办?

  这世界,到处都是疯狂的影子。


两年后。

  西湖边的望月楼中客满盈门,店小二跑得气喘吁吁,将一盘又一盘精致的菜肴送到客人面前。

  “还有位置吗?”一个公子模样的书生站在店门口,看着店小二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问一声。

  “客官,实在对不住,大堂全满了……”店小二擦着汗赔笑道。

  “那么二楼呢?”

  “呃,实不相瞒,二楼早已被人包下,不能动一桌一椅,真是抱歉。”

  “全包下?”那公子皱了皱眉:“手笔可真是不小。”

  “那当然,也不看看镜湖帮是什么身份。”一个清脆的声音盖过了满厅的嘈杂送了进来,掷地有声。

  那公子与小二齐齐回头,不禁眼前一亮:两人两骑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楼门口,一男一女,看年龄颇为年轻,左首的男子一身黑衣,身形瘦削,隐隐透出一股英气,俊眉朗目。右首的女子身形娇小,全身雪白,面部蒙纱,只露出一双妙目,水汪汪的。两人的坐骑也是一黑一白,无一根杂毛,宛如画中景一般。

  小二看得愣了神,一时竟忘了招呼客人。那两人也并不在意,并肩往里走,所到之处,食客无不仰首而视,惊叹连连。

  那公子笑了一声,道:“如果他们就是包下二楼的贵客,你还愣着不走?”小二一听,连忙奔上楼,一迭声地招呼去了。

  那公子摇摇头,慢慢走出门,消失了。

  “你说三哥跟璇玑这次去了还能平安返回吗?”

  “不知道,他们总有他们的命数。”“当”的一声轻响,杯盏轻磕盘沿,有茶水漾了出来,撒在檀木桌上,呈现淡淡的琥珀色。

  “我想还是多加派一些人手吧,毕竟他们对玉山至关重要。”先前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听不出究竟是担忧还是其它的什么。

  “不用。”

  这句话吐出之时,窗外一片枯叶悠悠而落。

  原来深秋这么寂寥。

  “你知道这次出行的目的吗?”二楼雅座中,黑衣男子望着对面的少女,慢慢地道。

  “不是说要邀请天下英雄共商大事?难道有变动?”白衣少女转转眼珠,忽然巧笑倩兮:“我十七岁的生日快到了,不知你们要怎么庆祝呢?”

  黑衣男子叹口气,转向窗外:“其实是我想夺回武林中一时传二十年的《云潇剑谱》。”

  白衣少女睁大了眼睛:“啊?你知道它在哪里?”

  “我不知道。但近日有传闻说,它在苏离手中。我觉得尽凭楼中力量不足以夺取,有人帮忙会更好一些。”

  “那么苏离在哪儿?”

  “华山之巅。”

  
  当轻如鹅毛的雪花开始纷纷扬扬的时候,这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华山脚下。白衣少女怎么也想不通她的大师兄是怎么有这么大的号召力的,竟然可以在二十天之内得到武林群雄的响应。不过,她知道大师兄在江湖上行走的外号叫作“云天手”,既然天上的白云可以手到擒来,这些事自然也难不倒他吧?

  
  “你觉得苏离真的在上面?”璇玑睁大双眼望着黑衣男子。“华山好高啊……她怎么上去的?”

  “江湖中盛传她在两年前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籍后就此消失不见,躲在华山顶上终日练功。只是我也不明白,既然她已折剑退出江湖,又怎么会为了一套武功而为难自己,住在这苦寒之地?”黑衣男子微微摇头,苦笑道:“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回去寻找。”

  “她当年是不是江湖第一美人啊?”璇玑突然来了一句,神色里净是向往。

  “嗯。其实也没什么‘当年’,她今年应该也只有……嗯……二十岁吧。”

  “这么年轻?天哪,难道她宁愿把青春时光扔到荒山野岭中?”

  “她自有她的原因。”

  “什么原因?”

  “璇玑,别再刨根问底了。”黑衣男子起身拿出一张地图指给她看:“华山十分险峻,而且没有一条连续的上山之路,明天只能且走且想,会很累的。”

  “哦。那我回去了。”璇玑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就走。

  “夜里小心一些。”黑衣男子嘱咐道,不放心地看着她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璇玑就被从睡梦中惊醒。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又低沉的敲击声。她望望窗外,天还黑着呢,屋里什么也看不见。她翻身下床,披上大衣,抓起桌上的剑,轻轻开门。黑衣男子站在门外,见她起身,忙一闪身进了房间,闩上门。

  “师兄,怎么了?”璇玑吃惊地看着同样满脸倦色的黑衣男子,差异至极。

  “我们现在必须离开。”黑衣男子语速极快,却清晰异常。“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什么都别问。”

  “师兄……”璇玑还想说什么,黑衣男子已经快速拿起桌边的包袱,拉住她从门边溜了出去。“注意脚下别出声,也别碰到什么东西,跟着我走。”

  一出门,凛冽的寒风就迎面而来,吹得璇玑瑟瑟发抖。但她强忍着不敢去拉另一边被吹开的大衣,只能死死咬着嘴唇。出来时她只在中衣外罩上外衣,也没系上带子,现在感觉连脚也要冻僵了。可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一旦掉以轻心,不仅会被发觉,还会被落下。师兄这么紧张,时间一定是不够的,她不可以再惹出事端。

  这段狂奔仿佛用尽了一生一世,直到天色微明,璇玑才感觉到脚着了地,踩在松软的雪上。黑衣男子回身看她,心疼又怜惜。他呵着璇玑已经差不多要冻僵的双手,为她拍去落在睫毛和头上的雪花,从包袱中抽出锦毛大氅,手忙脚乱地给她披上。璇玑借着微弱的曙光望向远处,只见一片白茫茫,原来这一夜大雪,已将整个山林覆盖成了银色的世界。

  “这么一来,上山的路便又要难走几分了。”黑衣男子伸脚踏了踏地上松软的雪,叹息着摇摇头。“能坚持吗?不行我背你走。只是别出太大声音,万一引起雪崩可就麻烦了。”

  璇玑不语,只是望着来路,眼神中透出无限担忧。“师兄,如果我们事先走了却没打招呼,那你当初又何必召他们跟来呢?这一路风餐露宿,大家都很辛苦。”

  黑衣男子蹲下身平视她:“我自有我的打算。他们不会白跑一趟,有回报,就一定会有人来。我们走吧,再拖延可就来不及了。”他温暖的手拉住璇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林间,从远处看,唯见两个隐隐约约的身影攀在这座险峰之上,世界却宁静如常。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见利忘义之徒!”

  大堂内,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愤愤地拍桌而起,两道粗眉皱在了一起,眼中像要喷出火光来。

  “陆大哥,先别这么着急。我再去房内找找,看看还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条之类的物品。”桌子另一头,一个女子娇怯怯地站起,她的声音并不大,却让厅内所有人恰恰听得清清楚楚。

  “啊……这就是苏州林家大小姐吧?”“是啊,长得果然出众……”“听说她还有个妹妹,更如天仙一般,不知这次来了没有……”

  这些议论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自然已被那女子听去。但她只微微一笑,便转身上楼,大堂中登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先前拍桌而起的陆姓男子,呼吸渐渐平缓,慢慢坐了下来。

  等了良久,还不见那女子下楼,已有人先不耐烦起来,有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对望一眼,一前一后上了楼。过了片刻,只听楼上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似是刚刚上去的两人中有人遭了不测。

  楼下等待的人全都站起,陆姓男子道:“大家别慌,一起上楼去,走在前面的人注意防护好头脸。”话音未落,只听“刷刷”几声,已有人抽出刀剑,冲上楼去,余下众人只得紧随其后。还未上楼,前面又传来惊呼,先上楼的二人均已倒地。

  这一下变故全在众人意料之外。有人大胆前去探视,见地上两人喉中均插着一枚闪着蓝光的针,显然喂了剧毒。左首的人微一抬眼,见对面虚掩的门边露出一角绿色衣衫,不禁脸上变色:“林大小姐也……”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众人也已猜到,面面相觑,均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了,无人敢挪一步,恐惧的气氛在楼中蔓延开来,几乎已嗅得到激战的血腥。

  
  天气越来越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好像永远也落不完。璇玑从包袱中掏出只能维持两天的食物,担忧地看着*峰顶,那里似乎仍遥不可及,而他们的衣物也带得不够,虽然她内功已有一定根底,但仍会时不时冻得发抖。

  “过来这儿坐着,那边是风口。”黑衣男子走过来,拉起蹲在地上的璇玑。天虽冷,他身上却不多加衣物,只是将璇玑紧紧裹在两件大氅之中。

  “嗯。师兄,我们的干粮不太够了。”璇玑边走边说。

  “还够维持多久?”

  “两天左右。我们能到峰顶吗?”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足够了。剩下的路程不会超过一天半。”他回身看看睁大眼睛的璇玑,接着道:“这两天已经可以看到山上冒出的炊烟了。”

  “师兄,你眼力真好。”

  黑衣男子坐在她旁边,向下眺望,只看得见一片雪白,天地茫茫。他抬手整整璇玑的衣衫,将大氅拉得更紧一些,道:“赶快休息吧,今天晚上会很累。”璇玑听他语气凝重,像是关键时刻已到,想再问些什么,最终还是闭口未言,靠在师兄身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凌晨时分,当黑衣男子带着璇玑作最后一跃时,第一抹曙光照亮了大地。璇玑抬头望向最后一段陡峭得近乎笔直的峭壁,和上面似乎摇摇晃晃的小屋子,差点倒吸一口气。

  “不觉得胸口难受吗?”黑衣男子深呼吸一下,问璇玑。

  璇玑忙回过神来,果觉胸口有种隐隐的痛,忙运气平息,不料却越来越难忍,到后来越来越想吐,一张嘴,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黑衣男子见她运气,本面有喜色,但见到那摊殷红的鲜血后,脸色一白,忙伸手扶住璇玑,点了她胸口大穴,防止气血再次逆转。一搭脉息,却猛然发现跳动时断时续,虚弱之至。

  黑衣男子刚想起身,却觉自己也一阵头晕,惊讶之中突然意识到可能是中毒了。幸好他内功深厚,强压住不适,俯身抱起已经昏迷的璇玑。他深知在这种地方设毒的只会有一个人,那就是苏离,因此必须要尽快到达山顶那间小小的茅屋。

  
  “你既然想阻止我们,又为何出手相救?……啊,她醒了。”

  当璇玑缓缓睁开眼时,首先听到的是师兄的声音。眼前模模糊糊有两个人影,她伸出手去触摸左边的人,却觉全身一震,穴道被封。她出生呼喊:“师兄……”声音还未消散,连哑穴也被点了。

  这是她眼前才渐渐清晰,见到师兄端坐在床前,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脸色也如常,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她又望向左边,与那人四目相对的瞬间,竟心头大震,苦于哑穴被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左边那人见她苏醒,便站起身来走出去,不一会儿又走了进来,手上端了个木盘。那人把盘子放在桌上,道:“她已经醒了,不会再有什么大碍,这碗药服完,你们就下山吧。”听声音是个女子,只是她用青布蒙面,看不清容貌。

  璇玑呆呆望着那个女子离去的背影,脑中嗡嗡作响。

  是她吗?

  是……那个人吗?

  不知不觉间,她眼中已盈满了泪水。黑衣男子沉默地盯着窗外,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她。”

  璇玑“啊”了一声,发觉身上穴道早已自解。她坐起身,端过木几上的药,刚要喝,却觉手臂一震,药碗滑落,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澄碧的药汁溅了一地。

  “身在异地,不知根知底,这碗药无论如何不可贸然喝下。”

  璇玑默然。她知道师兄的担心,他自己又何曾没考虑过?可是,如果她是那个人,那个人……又怎会害她?一如六岁那年她跟着她漫山遍野地跑,回家一起挨罚跪搓衣板;九岁那年母亲去世,是她从此担负起照料关爱她的职责;直到十五岁她及笄了,她才与她分开,这十几年的爱,让她怎么会起疑于她……

  可是,她却要把自己生生掰离,仿佛她突然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厌恶的那一个。那把剑,那把闪着白光的剑刃直挺挺地飞过来,没入她的身子,令她痛得无法呼吸……

  “啊!”璇玑猛地睁眼,才发觉原来是个噩梦。看看窗外,月已至中天,斜斜照进房内,那银色的光华不知为何竟有些冷冷的味道。

  璇玑想下床,刚掀开被子就发觉后背冰凉一片,衣服早已被冷汗湿透。她扯过放在床角的大氅,随手披上,推门而出。

  小屋外是一片空旷地,由于山上苦寒,地上已不是雪,而是一整块如镜面般平整的冰,晶莹剔透,也滑溜异常,若不小心必会跌倒。璇玑慢慢沿着边缘行走。偶然一低头见到自己的形单影只,不禁黯然神伤。

  正当她伤感之时,空中传来微小事物的破风之声,迅疾之至,璇玑想伸手拔剑格开,却早已来不及,忙斜身后滑,避开这一突袭。地面滑溜,璇玑只好使轻功翻上了屋顶,再悄无声息地落下,宝剑出鞘,将嵌在墙上的暗器挑了下来。

  那是一支小小的袖箭,箭头隐隐有股奇异的香气,璇玑担心上面喂了剧毒,不敢去碰,撕下一块衣襟,将箭包住藏入怀里。她四下张望,不见有人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暗器再度袭来,心下疑惑,再次跃上屋顶,不禁大吃一惊。

  对面峰顶上,有两人正舞剑急斗,因为相距太远,即使屏息凝气也只听得到极微弱的金石碰撞之声。璇玑见那山峰之险与*峰不相上下,不禁骇然,也暗暗赞叹这两人功夫了得。

  此时明月仍悬在空中,那两人的招数与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左边那人招式较缓,但出手中显然带着内劲,似要牵制住对方那个的兵器。右边那人却剑走轻灵,身边舞起无数团白光,亦真亦假,难以分辨。两人在山巅几无立足之地的边缘斗得难解难分,上下翻飞。

  璇玑望着远处的两个人影,不知不觉中开始出神,想到自己的从前、当下与未来,只觉脑中一片茫然,什么都无从得知,唯有走一步是一步,连棋盘上的棋子也不如,却也无人可以替她走完这一生。

  她怔怔远眺,突觉眼前战局已生变故,忙收敛心神看去,左边那人被挑中束发之带,一头长发散落,似乎是个女子。她从背后将剑转至左手,从另一方位斜刺而出。右边那人万料不到她会突变奇招,只好斜身飞起,躲过这一剑,落下时长剑疾伸,已点住左边那人的咽喉。

  这时二人方位转换,璇玑在月光下看得一清二楚,右边那人,脸蒙青布,一身白衣,竟是苏离。

  她心底一时翻腾难止,呆呆地站在屋顶,泪水盈眶。苏离微一抬眼,见远处有人注视这边,不知是敌是友,左手连挥,暗器一连串地飞了过去。

  “哈哈……”

  寂静无比的山间突然传来一阵大笑,苏离和那女子同时向周围看去,却不见半个人影。苏离提气道:“阁下是哪位?竟敢夜闯华山顶。”却仍没有回音,仿佛刚刚那一连串的笑声只是她们的幻听。苏离皱眉,转头突然挥剑,眼看那女子就要毙命剑下,她却蓦地不动了,手中的剑慢慢滑落,身子颓然倾倒。

  一个人快速从树丛旁走出,扶起地上的女子,叫了声“姐”。那女子应了一声,道:“你帮我解开穴道,再做商议。”那人在他背后轻点两下,女子身体轻轻一震,站了起来。

  就在此时,黑衣男子所约的众豪杰也已上山,大家看着中毒昏迷的苏离,个个咬牙切齿,恨不能一刀斩落,只是谁也没下手,似乎还有所顾忌。

  “这个人,让我解决。”

  众人回头,见黑衣男子正从他们身后走来,手中提剑。他的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灌铅,几乎让人觉得会把苏离震醒。

  黑衣男子走到苏离面前,久久凝视那张仿佛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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