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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血三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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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叶风说的艰难,易不换听得更是一阵阵胸痛,易跺云对于魏惜朝的心思,再也没有他这个父亲知道的清楚了。
虽然,易跺云对魏惜朝不能说是非君不嫁,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是一个女孩的第一次心动,也是她第一次对未来良人的幻想……
易不换顾不得其他,站起来便要向易跺云的房间跑去,叶风赶忙站起来,抓住易不换的手臂,说道:“易城主!”
易不换甩不开叶风的手臂,面色严肃的说道:“放开我!”毕竟是一城之主,虽然一直以老好人著称,但此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之气,不得不让叶风一顿。
“易城主,你听我说,言儿,正在同云……云儿说,你知道的,云儿一直很喜欢言儿,当她是亲姐姐一般……”
“亲姐姐?哼!”易不换不屑的说道。
“易城主,言儿不会伤害到云儿的,请您让言儿自己说,给她们两人一点空间,我们在外面,守着,您看?”
易不换想了想,用力甩开叶风的手臂,却没有再冲动的跑到易跺云的房间,而是瞧瞧地站到房间不远处,担心的看着平静的房屋。
落长卿看了看一脸无奈却带着点悲伤的无戒,虽然有很多事情他还没有弄清楚,但是,他也知道,不能急于一时……
第七十八章 坦言
天色越来越暗,叶风蹲坐在正堂的台阶上,咀嚼着早已经被他嚼烂的草根,嘟囔着:“砍头不过头点地,这是什么刑法,实在让人难受。”说着,似是极为不舒服的晃了晃脖颈。
从正堂出来的无戒恰好听到这句话,无奈的摇摇头:“你还是进来等着吧,虽然咱们不怕日晒雨淋,但您老人家从饭后一直腻歪在这……”
说着,斜靠在门框上,用下颚指指易跺云的房间,叹道:“无济于事啊!”
叶风吧嗒吧嗒嘴里的草根,眼睛不离那房间,说道:“这的草可不好,才多长时间,一点甜味也没有了,比起齐州的草,啧啧!不可同日而语啊!”
无戒见他说的五六不着,无奈一笑,“去过齐州?”
“去过!那里不错,风和日丽,景色宜人,没有什么大门派,一个“五爷”就镇了一城!没有什么打打杀杀,嘿嘿,赌坊很多!什么玩法都有,去试试?”
无戒眼睛一亮,笑道:“齐州我还真没去过,就这么说定了!那的赌坊最多能借多少银子?”
叶风的眼睛终于离开易跺云的房间,睨着无戒说道:“怎么?瞧不起小地方?齐州虽然没什么闻名于世的富豪,嘿嘿,闻名于州的富人却很多!”
无戒哈哈一笑:“看来你对富人家里的银两很是有数么!”
叶风挑挑眉,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表情,便转过头,继续盯着易跺云的房间不再出声。
无戒叹息着摇摇头,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她?刁蛮小姐、不知人间疾苦,以你的脾气,怎么合得来?”
叶风先是一愣,接着摸了摸鼻子,笑道:“不打不相识!虽然刁蛮了一些,却是重义气、透明心肝。我……我们开始行事不够磊落,呵呵,好在知错能改,有句话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看来是有个不长不短的故事,似乎还有些趣味!”
叶风刚要答话,却见易跺云房间的门终于缓慢的打开,而一身青衣的莫言脚步沉重的走出房间,似是一时间不太适应外面的光线,右手搭在额前,半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叶风与无戒。
叶风一个猛窜,疾步走到莫言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翻,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慢的吐出,低声说道:“好在只是眼睛红肿了一些……”
莫言深深的看着叶风,清冷的眼睛内满是无助与痛苦,听了叶风的话,感觉自己就如同迷失的小孩,终于自己的亲人一般,忍不住哽咽着,说道:“我愧对她!”
叶风摇摇头,看着随后赶来的无戒与不知道何时站在旁边的落长卿、易不换,没有出声,却攥紧了莫言湿冷的双手,另一只手臂紧紧地搂着莫言细弱的腰身,微一用力,将莫言带到自己的怀中。
“实在抱歉,内子……”看着面无表情的易不换,叶风顿了顿,说道:“既然内子出来了,云儿的心情应该没有那么糟糕了,我们……”
“哼!”易不换轻哼一声,讽刺地说道:“叶少侠确实爱妻心切呀!”
叶风抿了抿嘴唇,对着易不换歉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叶某冒犯了,但内子确实情绪不稳,云儿是我们的朋友,狭义之道小子还是知道的,就在对面的厢房,没有见到云儿安全无虞,我们不会离开半步。”
易不换见叶风说的诚恳,面上的讽刺淡了一些,口气仍然不佳,说道:“不二庄还轮不到我易不换做主。”
叶风见易不换虽然未曾明说,但话中的意思却是不管二人的行动,明白这也是便向的同意叶风的要求,心下十分感激,不由得想到:能养出易跺云这样透明心肝的女儿,父亲的心地到底不会太坏……
想着便紧紧地拥着莫言向对面厢房走去,经过无戒时,空出一只手,拍着无戒的肩膀,待无戒点头应允后方才带着莫言离开。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叶风见莫言始终紧靠着自己攥着胸前的衣服一言不语,不由得叹着气捧起莫言的脸颊说道:“言儿,易跺云她……言儿,看着我,来,乖,看着我!”
看着莫言暗淡的眼睛,叶风心疼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说道:“欠云儿的,我们夫妻二人用命去还,言儿,你还有我,有债,我帮你背!”
水汽一点点积聚在莫言眼中,最终汇聚到她的眼角,滴落到叶风的手心……
“云儿是个好姑娘,我……有负于她,她活得简单,没什么要求,这是他第一次动心,可是……”
说着,莫言哽咽了一下,紧紧地闭上双眼,“她没有怪我,可就是没有怪我,我更伤心,伤心她……她那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恋……”
叶风将莫言颤抖的脑袋压在自己胸前,静静地听着。
“原来我不懂得爱,不懂得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但是现在……现在我有了,我经历过了,知道了她的美好……”
“假如你……你不见了,不,你不会不见的,看,光是一个想法,我便觉得钻心的疼痛,云儿呢?她心心念念的人永远的走了,消失了,而且……而且还是爱着她敬重的姐姐,为了那个她敬重的姐姐去死了……是为了我去死的!”
说道此处,莫言不禁悲恸欲绝,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含糊的说道:“你没看到……脸色……苍白……绝望……我从来没想过……那种表情,不……不应该的……”
叶风沉痛地拍着莫言颤抖的双肩,即使心中仿佛压着一座大山,但说出口地话却仍然温柔如水,仿佛自己一个大小声便会惊走了莫言的一般。
“言儿,乖,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帮着易跺云,帮着她慢慢地忘掉魏惜朝……”
“忘掉?”莫言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叶风。
“对,忘掉!”叶风肯定的说道,再次将莫言压入怀中,说道:“魏惜朝……由我们记着,我们应该记着,但是不应该由她记着……”
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易跺云和你说了些什么?”
莫言没有开口,先是攥紧了叶风胸前的衣服,慢慢地说道:“她什么也没有说,我以为她会叫,会喊,会痛哭,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她的眼神却告诉我,她很难过……”
叶风皱皱眉头,问道:“那你们两人这么长时间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屋内坐着?”
待见到莫言点头后,叶风的眉头皱的越紧,低声问道:“那你怎么会出来了?”
“云儿说她想休息,所以……”
叶风眉心一跳,不由得说站起身,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向对面易跺云的房间,却见房前一个人也没有,不由得暗叫一声:“糟糕!”
第七十九章 盛开的曼陀罗(一)
莫言先是一呆,蓦地闯出屋子,不顾叶风的叫喊,飞快的跑向易跺云的房间,却见房门紧锁,竟是没有推开。
闻声而来无戒拉住叶风问道:“怎么回事?”
叶风甩开无戒的手,扶住莫言说道:“别急!”说完便运足力气,一脚踹开了易跺云的房门,哪知进去一看,竟然未见半点人影。
“云儿呢?叶大哥!”
叶风安抚的拍拍莫言僵硬的肩臂,分析道:“我们一直注意着易跺云的动静,再说,这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可能有什么动静我们不知道的,何况你看,这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易跺云的包裹也完好无损的。”
莫言点点头,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感觉着叶风拍在自己肩膀上温厚的力量,一颗飘荡的心终是有了支点,“我知道,看来是云儿自己出去了,可就是她自己出去了,我才更加担心!”
无戒在易跺云的屋内巡视了一圈,拿起易跺云放在桌上的剑,漫不经心的说道:“哎,我刚刚我去厨房的时候,看见了落长卿,虽然脚步稳重,但是看得出来,应该是急着去办什么事。”
莫言有些拿不准无戒的意思,只好询问的看向叶风,叶风揽过莫言,捏了捏她的手,说道:“落长卿与易跺云早就相识,而且,我有种直觉,落长卿对易跺云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打算?”莫言更加奇怪的看着叶风。
叶风温柔一笑,说道:“我说不清楚,或许易跺云现在心里有些想不开,易城主虽然不在,可是落长卿一直在,你与易跺云分开也不过几柱香的时间,落长卿出去的时辰与易跺云离开的时辰又那么相近,我想,即使是冲着易城主,落长卿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莫言僵直的背终于松懈下来,点点头说道:“那我们也要去寻一寻她的,万一……”莫言诚恳的看着叶风,实在不敢将心中最坏的打算说出口,尤其是这个时候,这个魏惜朝未了她而死的时候。
即使叶风心里很清楚,不二庄现在的情形一团糟糕,他们的身份又由不得随意乱闯,经历的山林中生死闯荡,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是整顿,但是看着莫言坚定的眼神,叶风释然一笑,说道:“火中取栗虽然危险,但是越是混乱,我们越容易浑水摸鱼,是不是?”说着不由得看向了闲坐一旁正在喝着茶水的无戒。
无戒忍着将茶喷向叶风的冲动,说道:“易跺云么?还算是个有趣的姑娘,那边找一找吧。”
叶风一笑,一圈打在无戒的肩上说道:“遇到了劲敌悠着点,我们毕竟元气大伤!”
无戒看也不看叶风一眼拿起易跺云的剑,向门外走去,刚要跨过门槛,忽的回过头看着莫言说道:“那姑娘虽然脑袋缺点什,也不够聪明,但是据说和落长卿曾经一剑挑了一窝的山匪,霍乱了那易大姑娘给人家当压寨夫人的好运气!”
叶风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看着无戒消失的背影,说道:“那云山远在千里之外,那的山匪打家劫舍很是猖狂的,我本开也看上了这个点子,本来已经混进去了,奈何四哥叫走了我,后来知道了山匪的下场,倒是庆幸自己没有继续留在那。”
“看来那落长卿很在意云儿的……”说着长吐了一口气,说道:“只要云儿没事就好……”
“恩,那我们走吧!”
外面已经一片漆黑,隐藏在黑夜中的不二庄没有了白日的喧闹,却更加让人感觉不安,犹如一只盘踞在隐秘处得毒蛇,虽然寂静无声,却时时吐着蛇信,准备趁你不注意,一击致命。
莫言与叶风隐藏在藤架后,看着静的有些可怕的宅院,一时间有些踌躇不前。莫言压低声音,说道:“这个院子我来过,是……是魏惜顾的院子……很是让人毛骨悚然,而且处处透着古怪。”
叶风点点头,回到:“我们已经找了近两个时辰了,几乎所有的院子都已经看过,这个院子总给我不好的感觉,会赌的人总是很相信自己只觉得,不如我们回去看一看,易跺云或许已经回去了也说不定。”
莫言想起那奇怪的鹦鹉,亦想起了园中奇怪的走廊与布局,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她,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叫嚣着让她走过去。
“叶大哥,上次我探访时便想仔细看看这个院子,可是未曾寻到机会,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必须去看一看……”
叶风借着微弱的月光,盯着莫言的眼睛说道:“我武功不济,不能帮你,你万事小心!”
莫言点点头,说道:“我不会有事,叶大哥,我还是不放心云儿,你先回去吧!
再次来到这个由五幢三层八角楼阁组成的园子,莫言只觉得心情激荡,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吸引着她,引导着她。
望着漆黑一片的内院,没有凭着记忆蛰伏在土位的房檐下,静静的等待着,虽然不二庄受到武林各路人马的质疑而显得混乱,但是,这内院却安静的诡异,那长长的走廊居然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莫言微微曲了曲因紧扣房檐有些麻木的手指,不禁有些怀疑,或许自己应该再去别的房屋看一看,那魏惜顾不在,难道魏天景也不在么?
莫言正要移动的空档,却听见一声尖锐的鸟叫:“主人!主人!”
那叫声既凄厉又急迫,莫言不再犹豫,犹如飞燕一般向着发出声音的金位房屋掠去。
待借着月光看清面前发生的一切时,没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那倒在血泊中浑身抽搐的男子不是黑夜,又是谁!
只见黑夜身边围绕着两男一女,背对着没有的男子似乎穿了一身青衫,浑身上下透着僵硬,另外一男一女在鹦鹉尖叫声中齐齐跪下,以额伏地,一动不动。
那男子僵硬而缓慢的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借着月光细致而用力的擦拭着自己的手中的物什,那东西被男子挡到了大半,没有一时未曾看清,但是正是这个让人从心底发寒的动作,一个未曾正面见过,却印象深刻的人闪现在她的脑海魏惜顾!
倒在血泊中的黑夜缓慢的移动着上臂,似是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是,每当他的上身刚刚离地,便因体力不支再次倒下,跪着的黑衣女子双肩动了一动,膝行至魏惜顾脚旁,颤声说道:“主人!求……”
求情的话还未曾说出口,便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只是双肩却开始不停的颤抖。
黑夜抬起头,没有借着月光看着他惨白的面庞,一时有些不忍,几日来的生死与共,说没有一分感情那是骗人的,但是明显的是,这是魏惜顾是黑夜的主子,即使她现在下去解救他,黑夜或许还会怪她多管闲事……
“是……属下……属下的错,求……求主人……赐……赐黑夜一死!”
莫言无奈的在心中叹息着,或许这是黑夜自认为最好的归宿。
“死?”再次听到这个声音,莫言仍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即使仅仅一个字,那声音干涩的让莫言有种置身于烈日暴晒之下的感觉,这已经不仅仅是年久失修的铁门发出的“吱……吱”声,更像是两把生锈的铁刀互相磨过的声音……
第八十章 盛开的曼陀罗(二)
黑夜惭愧的低下头,颤声说道:“是属下……罪该……万死!”
魏惜朝抬起头,仰望着垂挂于空中的半月,一字一顿的说道:“他……说了什么!”月光下的魏惜顾脸色发青,背影没落而伤感。
听到此处,莫言只觉得自己背上背的不是魏惜朝的骨灰盒,而是一座山,一座压的她无力喘息却甘之如饴的大山!
黑夜忍了颤抖,顿了一顿,艰涩地说道:“少爷……少爷去世的时候,我……我不在身边,少爷早就存了救……救那女子的念头,所以,趁我们不备,下了药,但我们醒来的时候,少爷,少爷已经去……去了。”
说道此处,黑夜已经了接受了这种叙述,说的越发的顺畅,“朝少爷医术超群,开始觉得不对时便开始对属下多加试探,后来……后来属下愚笨,未能瞒住朝少爷,朝少爷知道后,既是惊讶又是愤怒,但是……现在属下想来,朝少爷不再愤怒时,便存了这个想法……”
听着黑夜的叙述,莫言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似是与魏惜朝重新经历了一番那种艰难的抉择到誓不回头的决绝。
“我说过,即使是尸体,也要拿回来……”魏惜顾的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悲凉。
“因为有……”黑夜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忍了身体的颤抖,尽量平稳的说道:“有强敌环绕,朝少爷的尸体实在无法带着,只好……只好火化了!主人!是……是黑夜无能,是黑夜无能!让……让朝少爷……”说到此处,那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难以自抑的哭了起来……
魏惜顾双手揉着自己抽痛的额头,月光下,甚至可以看到那双白净修长的双手下鼓鼓跳动青色血管,或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或许过了一个时辰,在趴在血泊中的黑夜哽咽声越来越低不可闻时,魏惜顾冲着跪在旁边的两人摆了摆手,转身向着莫言所在的方向走来。
那跪着的黑夜男子与女子激动的伏趴在地上,颤声说道:“谢主人的不杀之恩!”
说着,快速的将已经昏迷的黑夜扶起,背在背上,向着院门走去。
背着光,莫言无法看清魏惜顾的表情,只觉得他步伐沉重却坚定,莫言感觉着后背那一方的温暖,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一个交出魏惜朝骨灰的好时机。
她有感觉,魏惜顾是一个狠心的并且疯狂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莫言就是从心底里惧怕他,就如同遇见自己的天敌一般,没由来的惧怕……
不待莫言下定决心,魏惜顾却停住脚步,望着不远处的花园怔怔的出神,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莫言的心不住的狂跳起来,她有预感,或许,一会她便能跟随魏惜顾走进那个花园,走进那个神秘开满曼陀罗的花园……
时间一点点流逝,魏惜顾不知疲倦的站在廊下,望着花园的方向出神,而那只鹦鹉则站在黑夜留下的血泊旁,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主人,似乎是在等着他的一声命令,然后开始它的一顿美餐。
莫言不敢妄动,望着魏惜顾僵硬的背影,思绪便飘散开来,刚刚错开眼睛,却与那鹦鹉对着正着,看着那鹦鹉仍一动不动的蹲在血泊旁,方才吐出一口气,此时此刻,方才感到,原来自己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莫言心下有些好笑,那鹦鹉再精明,也不能发现藏得隐秘的自己,只是那鹦鹉高于其他鸟儿的表现,实在深入人心罢了。
正在此时,魏惜顾终于迈开步子,沿着走廊,一步一顿的向着开满曼陀罗的花园走去。
莫言屏住呼吸,运起龟息,探得周围确实没有人后,方才如影子般,紧随魏惜顾的脚步而去。
整片的曼陀罗在夜间散发出浓郁的芳香,莫言来不及观看,紧跟着魏惜顾的脚步走向花园的最中心,二层阁楼高的假山。那假山上爬满了未知名的蔓藤,莫言小心的避开蔓藤上尖锐的倒刺,紧随着魏惜顾的脚步进入了假山。
假山内一片黑暗,魏惜顾似是对这假山内的道路十分熟悉,脚步不停的向着深处走去,莫言运足内力,方才勉力跟上他的脚步,却是没有机会做下标记,一时间也无暇他顾,只想着,定要跟上这魏惜顾。
走了约两柱香的时间,魏惜朝在一石门前停下,不知道扭动了什么机关,那道约重愈千金的石门,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声,缓缓地打开,魏惜顾站在石门旁,抽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石门内的一盏油灯。
莫言躲在假山内一块凹进去的巨石旁, 借着油灯的光亮,望着魏惜顾紧绷的下颚,踌躇不定。很明显,这石门是通向里面的唯一道路,魏惜顾又点燃了油灯,若想进去一探究竟,必然要与魏惜顾照面,但若是放弃这个机会,恐怕再难遇到这么好的时机,毕竟不二庄的内院,不是时时都向今日这么松懈的……
在莫言踌躇的空挡,魏惜顾侧身让开石门,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盯着莫言藏身的地方!
莫言一惊,紧紧地贴着石壁将自己隐藏起来,屏住呼吸,不敢再探头张望。
魏惜朝侧靠在石门上,虽然面色青白僵硬,声音却是低沉平稳,即使一如既往的干涩难听,但是能从他说话的口气里看得出,他的心情还算平稳。
“你已经跟我进到此处了,出来吧!”
莫言心下大骇,自己的内功心法本就偏重于无形,又学了龟息的方法,自己又十分小心,未敢紧跟着魏惜顾的脚步,他怎么会察觉到自己?莫非他的武功远远高于自己?这!
想到此处,莫言只觉得难以置信。莫非他是在乍自己?
魏惜朝见没有人出现,轻哧一声,缓声说道:“在你跟着我走进曼陀罗花圃时,我便察觉你了,我想,你便是那叫……”魏惜顾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叫莫言的”
莫言听他准确说出自己的名字,一颗上下晃动的心突然沉定下来,她摸了摸绑着魏惜朝骨灰的包裹,跨出藏身地,第一次与魏惜顾正面相对。
灯光下的魏惜顾与魏惜朝惊人的相像,只是眉目更显得清冷,一双略吊的眉眼,显示着魏惜朝没有的冷厉与绝情,紧抿的嘴唇不自主的拉成一条直线,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上位者的威严。
在莫言打量魏惜顾的同时,他也在细细的看着莫言,这个他早就闻名却一直未得见的女人,一个改变了他的生活,背着他弟弟骨灰的女人……斜飞入鬓的剑眉,挺翘的鼻梁,莹润的薄唇,尤其是那双丹凤眼,从容中透着一份英气。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因由
“你知道我一直跟着你?”莫言不自主地抚了抚腰间的软剑。
魏惜顾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向着里面走去,低哑暗沉地声音缓慢而有力的响在莫言耳边:“一个园子,我还看顾的了,带着阿惜进來。”
魏惜顾的声音少了一些尖锐,却多了一份莫言无法理解的无奈,他每一步都走的很认真,仿佛走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踏踏实实认认真真,计算好每一步的跨度,每一步的落脚点,但是,身姿却说不出的潇洒。
不知道魏惜顾碰了什么机关,山洞的四周突然间灯火明亮,突然而來的光亮使得莫言一时间难以适应,不由自主的用手臂挡住了眼睛,可是却听不到魏惜顾任何声音,洠в行睦镆患保陶吡凉庀蛩闹芸慈ィ庖豢矗从倘绫蝗耸┝硕ㄉ矸ǎ对诘背
“唰”的一声,莫言抽出腰间的龙吟,直指魏惜顾。
魏惜顾看着近在眼前泛着冷光却不停地在颤抖的宝剑,说道:“你可以走近去看看。”顿了顿,看着莫言越发惨白的面庞,说道:“你最好将阿惜给我。”
莫言从來洠в芯醯茫合Ч说纳羧绱巳萌四岩匀淌埽行┎荒茏砸值牟蹲抛齑剑胍祷笆辈欧⑾肿约旱纳羯逞频睦骱Γ拔裁矗∥摇夷盖孜裁丛谡饫铮
尖锐而沙哑的嘶吼犹如实质般砸在魏惜顾的心上,魏惜顾有些嘲讽的说道:“为什么?呵呵,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不就一个死人么,却害了我们一生!”说道最后一句,魏惜顾即使再淡薄也忍不住咬牙切齿。
“死人……”洠в朽闹馗醋牛彩焙炝搜廴Γ滩蛔〕乓徽赏饽腔龅墓啄究慈ィ且渲幸丫行┠:娜司簿驳奶稍谑⒖穆勇拗校匀皇敲寄咳缁路鹨惶蹙簿擦魈实男∠话悖艘园簿玻劣赖奈屡墒恰墒牵八廊恕睕'有忍不住再次呢喃道。
“不!你撒谎!”莫言睚眦欲裂地抖动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冲着魏惜顾刺去。
利剑入肉的声音使莫言濒临崩溃的理智稍稍回笼,望着一动不动的魏惜顾,哑声问道:“我母亲为什么会在这里!”
魏惜顾看着顺着衣襟不断滴在地上的血,轻轻一笑,这是莫言第一次看到魏惜顾笑,那笑容使他本有些阴郁的面容瞬时灿烂如花,他脸色虽然因疼痛略显苍白,说出的话仍是不缓不急,一字一顿,仿佛那利剑并不是刺在他的肩上。
“你母亲是个幸运的女人,得到我父亲这样人的一辈子的爱恋,呵呵,呵呵呵……”说着说着,仿佛觉得自己话语十分滑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莫言被魏惜顾沙哑尖锐的笑声惊在当场,因为魏惜顾的颤动,一股股的血顺着利剑冒了出來,洠в幸欢叮艚粑兆沤5氖直闼闪丝獊怼
魏惜顾有些脱力的移到棺木旁, 人虽然有些虚弱,但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眸却晶亮非常。
“你父亲……我母亲……不,魏惜顾,你不用哄骗我,我知道,你大伯就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魏天景、魏天魁沆瀣一气,怎么会和我母亲有瓜葛!他们都是贪图血蚕!”
“哦?看來你还是知道一些的。”魏惜顾缓慢而优雅的从怀中取出大量的金疮药,迅速的拔出肩头的利剑仍到莫言的脚边,包扎起自己的伤口。
莫言望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母亲,一时间竟然不敢向前走一步,一时间两人竟洠О氲闵臁
“魏天魁或许贪图血蚕,但是我父亲却不将那东西放在眼里。他心心念念的只不过是一个死了的女人。”说道此处,魏惜顾抬起眼皮,看了看莫言,继续说道:“父亲给阿惜下毒,就是因为你长的像你母亲罢了,而阿惜,却像足了年轻时的父亲。”
在莫言听來不啻于惊雷的事实,却如此平淡的从魏惜顾嘴中吐出,莫言不可置信的问道:“难道魏惜朝不是你父亲的儿子吗!”
“儿子?”魏惜顾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呵呵一笑,一字一顿的说道:“在我那亲爱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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