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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夕起相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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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火焰跳动的节律,一夜的惊魂早令她身心疲惫不已。人体的温暖是个巨大的诱惑,她像个孩子般揉着眼,缓缓进入梦乡。

梦里,她仿佛回到了科尔沁美丽的草原。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蒙古包中,葛尔泰正坐上位,身着紫色长袍,同色腰带,桌前摆满丰盛的奶食与肉食。但他却心烦得一点胃口也没有。

一旁擅长察言观色的富察福晋恭敬地递上鼻烟壶,却被一把推倒在塌上。

她咬牙看向丈夫,眼中闪烁着妒恨。

但当葛尔泰朝自己扫过来之前立刻转为阿谀谄媚,她本是美艳非常的丰满女子,这一笑更是艳丽四射。

“爷,您这是怎么了?自从音格图这奴才走出去后您都不对我笑了。”

葛尔泰转眸定定看着她,心思难以猜透。

富察福晋又是一笑,自己斟了杯奶酒。“不过是应该在叶赫城的海兰珠不见了,您那么担心做什么?音格图这奴才不是说了是在城外遭了马贼吗?要我看,八成早被贼子给捉去……”

“住口!”葛尔泰冷笑,“你懂些什么?”

“是,我是不懂。你们爷们的事你们爷们解决。”她负气地又斟了一大杯。

她本是富察部甚受宠爱的公主,说来配他这个察哈尔贝勒作侧福晋还真是委屈到不用怀疑。但她是对他一件钟情的,又有何办法?

她嫁他快有两年,也有了三阿哥。嫡福晋是他青梅竹马,这点她没有办法。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两个阿哥一个格格,她妒恨自然,但动摇不了嫡福晋的位置也是事实!

可这个早她进门的博尔济吉特氏海兰珠一无所出却偏偏出身高贵,位置也在她之上,这是她万万咽不下气的。想起海兰珠那张总是病泱泱低垂的小脸却常常可以吸引葛尔泰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目光时,她便气得牙痒痒!

这次出行科尔沁回海兰珠的娘家她又岂能放他们独处?于是她故意在那女人面前挑唆耍娇要来,她也果然心灰意懒的主动去叶赫城养病,一切的一切原都在她计划之内,可偏偏那群奴才办事不力,找不到海兰珠的尸身,真真可恶之极!

富察福晋咬牙切齿地出神,没有注意到葛尔泰看着自己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你下去吧,我一会还有事情要商议。”葛尔泰恢复平常的语气,淡淡对自己的女人道。

富察福晋行了礼,恭敬退出帐,却在掀帘的一刹那,对着草原的远处森然冷笑。

那个方向,正是叶赫城。

这已经是第十天,距离叶赫城的方向是越来越远了。

海兰珠在马背上叹着气,换来身后的一阵轻哂。

“兰儿,再叹气我可要亲你喽。”半开玩笑的声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认真。

海兰珠看了眼自称是“黄台吉”的男子,自从叶赫城外相遇后,他不管她的哀求,就是不肯放她走,也不问她的意愿,便带着她朝更北的方向走。

想到此刻两人是共乘着一匹马,海兰珠更加不好意思。当初他牵来两匹马,身为蒙古女子的她却很惭愧的并不精于马术,偏偏那匹马神骏异常,在她几次险些被甩下背后,黄台吉二话不说地将她捞在自己身前。

相处了十个日夜,他们却仿佛已经认识了十年。

她告诉他他们蒙人的风俗,他坏心地问她“喜欢你”要如何说。当然换来的只是她害羞的沉默。

夜晚,他们夜宿野外时,他会弹起从蒙古商人那里买来的“莫琳胡儿”(马头琴),海兰珠静静的听着,不禁潸然泪下。她在他的琴声中,竟然听出了家乡的味道。

明明是个满人,她却觉得他们之间并未隔阂着民族,令一向怕生的她想要亲近。

但他有时那样的令她陌生,每当他弹完琴,却又会将其砸毁。然后站在一片狼籍中眺望更远的前方,那一刻,她看到了他眼中的霸气。

但那霸气也是戾气,她不禁想要为他轻轻抚去。

他告诉她,他在家中排行老八,母亲是叶赫人,在他年幼时便已过世。母亲心心念念的故乡叶赫,临死还喃喃着要回去。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去祭拜她了……。

其实,当他说到这里,海兰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大金国罕王的第八子,四大贝勒之一,掌管正白旗,草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英雄爱新觉罗。皇太极。

她不禁感叹他为何每当提到叶赫与亡母时都会流露出这般无奈的暗痛,原来叶赫大妃生前心心念念的故乡,竟是在自己儿子的手中不复存在。

但即使知道了他的身份,她却毅然将他看成“黄台吉”,只不过,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崇拜。

在海兰珠得知他们的目的地竟是科尔沁时,她生平第一次为自己下了一个决定。

她知道,他终归会知道她的身份,无论天神为何令他们这般相遇,她都会珍惜这一生难忘的旅程。

只是,当他们踏上故乡科尔沁草原的那一刻,她会结束这一切。

尘归尘,土归土。

原来一切注定只是场缘错。

皇太极的手突然覆了海兰珠的眼,他灼热的气息吞吐在她的发顶。竟然比炎夏的太阳还要烫人,海兰珠来不及想太多,他已经勒住马绳。

“怎么了?”海兰珠以为他又在与她开玩笑,却不意看见了尸横遍野的荒凉。

她惊叫一声,扑入他的怀。

原是翠绿无垠的草原却不见白团的羊群,好客的蒙人及所居住那丛丛耸立的毡包。只有四渐的血色以及人们没有瞑目的惨死。

在那一双双不肯合上的暴睁双眸中,海兰珠仿佛看到了刚刚结束的那一场惨不忍睹的屠戮。

“待在这。”

皇太极轻抚她的背,跳下马走到了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尸体前蹲下身。在探了尸体的体温后,蹙起了他英挺好看的浓眉。黑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看向马蹄印记踏向的远方,那里是云的更深处。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微侧过首,果然看见因害怕一个人在马背上而追着自己过来的海兰珠,她恐惧的目光中有着对自己信任,明明是怕极的小脸却直直的看着他。

当海兰珠走到自己背后时,皇太极有种冲动,他想要为她遮住一片天空,不让她经历任何的风吹雨淋;他要那张从第一眼看见便为之怜惜的美丽小脸为他展露笑颜;他要她成为她的,无论是身还是心!

这种冲动是如此的激情澎湃,令他情难自禁!

但他并不糊涂,父汗的身子日渐西山,他身为角逐汗位的四大贝勒之一,除去兵权与战誉,必须找到更有力的靠山,于是冒险步上在内乱动荡之时率大队人马去嫡妻科尔沁部名为探亲,实为巩固联姻的路途。却偏在十多年后再见的叶赫城念起亡母,于是冒然独身上坟拜祭。不想就这样遇上了令他动情的女子。

他知道情动则必然心乱,而往往意乱情迷的正是战场上的致命伤,是万万不得的——

可是,对象是她!

“兰儿,兰儿……”皇太极一把抱住这仿佛不禁一握的纤腰,为她沁逸的幽香而叹息。“不要害怕,我在这。”

海兰珠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抑或根本并不想。她没有想太多,抑或不敢去想。他太灼热了,像是要灼伤她。

从遇到他的那刻开始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要跑,但如今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是跑不掉的。

“以后,不要丢下我一人。”她轻轻趴在他耳畔对他说。犹豫了一下,又道:“我一个人会害怕。”

他哈哈大笑,只觉得她是如此柔弱可爱。“兰儿啊兰儿。”怎能令他不去怜爱?

他在她的脸颊狠狠印下一吻,惊得她又是一声娇呼后,郑重其事的道:“以后,无论是何种情况,我‘黄台吉’都绝对不会丢下海兰一个人!”

他认真的脸在阳光下闪闪散发着余亮,那么耀眼明亮,海兰珠看着,几乎无法睁开。眼中有着微微泪湿,她于是闭上了眸子。静静的感受他的灼热。

——天上的神啊,我祈祷万能的您赐予我可以遗忘这一刻,那样,在我们终将分别之时,我才不会掉下眼泪……

皇太极又哪里知道怀中人此刻心中的千回百转?

他浓烈的黑眸思索的看着更远方,此地已经接近了科尔沁北翼,却出现了不该有的屠戮。

天下战乱至今,蒙古各部的争斗也是屡见不鲜。

可偏偏尸身上的刀痕如烈日撕扯而成,如此的猛烈逼人,散乱插着的箭身有着满人特有的标志。

他出行科尔沁早不是什么秘密,却有人敢在此时设下此等可以引起两族矛盾激化的圈套栽赃陷害,真真可恶至极!

可他皇太极又岂是会被他人小觑?

他勾起冷笑,却在不意间看到怀中之人时放柔。

自从遇到海兰,他心心念念有她的陪伴,竟险些忘记大局,实不应该。

“兰儿,告诉我,我应该拿你怎么办?”他叹息。

海兰珠红着脸想要抬首,却感觉到他突然的紧绷。

“什么人?”

她吓得秉住呼吸,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却见一个衣杉褴褛的少年自一对夫妇的尸身下爬出。

他的面容黝黑,有着蒙古人特有的方正脸,一双原是如同黑夜中的圆月般明亮夺目大眼,此时却布满狰狞骇人的血丝。

少年瞅了眼前一对仪表不凡的男女,突然跪了下来。

“大爷,请借用您的配刀。”

皇太极只是扫了眼少年赃污的脸,解下配刀扔在地。

少年执起后,便选了一个干净的地脚开始挖坑,他的表情执着,每凿一下都会在原地磕个头,直到血流满面仍不肯停止。

海兰珠不忍地想要阻止,却被皇太极拉住。

少年凿了很深的坑,然后将自己族人的尸身一一排列在内。

待一切归拢好,少年又向皇太极磕了头。

“多谢。”

“你叫什么名字?”

“卓力格图。”

“那些是你的族人?”

少年被说到伤心事,眼中明明闪着泪光,却咬牙不肯掉下。

“卓力是个弃儿,是被族人捡到后吃百家饭长大的。”

“你多大了?”

“十七。”

海兰珠这才惊讶发现少年竟然与自己同大,但长期营养不良明显使得他相较同龄人更为瘦弱。

“卓力格图,知道杀你族人的凶手是谁吗?”

“知道。”卓力格图狠狠磨牙,“虽然他们穿着满人的衣服,用的是长弯刀,可是我听到他们用蒙语交谈,而且是漠南的察哈尔口音!”

海兰珠低呼一声,随即被拥入一个怀抱。以至于皇太极没有看到她此刻复杂的神色。

皇太极的声音些微激动。“你说得可是真的?”

“卓力格图对天神起誓!此生必报灭族之仇!否则生生世世我最心爱的人必不得好死!”

“你也算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但为什么方才是从尸体下爬出,而没有冲出来斩杀亡你族人的仇人?”

少年挺起腰竿,“卓力格图并非贪生怕死,阿峰叔将我打晕,醒来时阿峰叔和阿峰婶将我压在身下,血流得到处都是,他们平日最疼我,想不到临死也不忘用自己保护我…”少年哽咽。“我很清楚,我不过是个小徒,他们人高马大,我即使追去也是死!卓力格图真的不怕死!可是我就这么死了,就没有人会为他们报仇,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用更好的办法,将他们这些畜生全部杀死!”

“哦?那么你打算如何?”

“我知道大金国的四贝勒在科尔沁探亲,现下到了乌得城,那群贼人打扮成大金满人的模样屠戮了这里方圆数白里的部落,一定是做贼心虚,我要去满人那里告发他们!”

“你很聪明。”皇太极眼中闪过一丝激赏。“那么,你肯为我带路吗?”

马上颠簸数天,乌得城已经近在眼前。

海兰珠看着高高的城墙,听着熟悉的蒙语,仿佛嗅到了家乡的青草芳香以及浓浓诱人的奶茶香。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

海兰珠轻轻向后依去,合目微微甜笑,她觉得四肢百骸异常的轻松,幸福的仿佛随时会晕倒。

直到身后灼热的呼吸吹到自己的耳畔,她才惊醒过来。

猛地向前挺直,却被身后人的压制的力道更加拥入怀。

“兰儿,你知道你刚才的笑容有多美吗?”皇太极策着马,低低浅笑。“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没、没有。”海兰珠立刻缩着肩。

即使相处至尽,她依旧不习惯与他亲热相处,尽管她早已不是未经事的姑娘,却总是在看到他时会紧张,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充满气魄地说话时会不自禁地充满崇敬。

她知道这是不对的,但心就是不由自主地为他颤动。

“我只是…只是想家了。”海兰珠想着,水漾的凝眸望向他。“让我回家吧。”从乌得城走到科尔沁的翼中应该用不了几天,她一个人应该…应该能行。

“不可能。”皇太极冷下脸,他以为她早放弃了。“兰儿,你是我的,我很快会让你知道。”说完霸道地吻上她的唇。

海兰珠看到身后还跟着一人一马,又羞又急。

好在卓力格图心事重重,没有在意太多。

她无力的趴在他怀中,脑中也是混乱一片。艳阳照在她的额上,却有冷汗沁出。

转眼,三人来到城下,守城人见他们不伦不类,横着兵器打量。

那守城人看到海兰珠美貌,多瞅了几眼。被皇太极一下翻到在地。

“去,叫你们鄂硕将军来见我!”

小兵不服再要上前,却被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抵上脑门,他曲眼一看,冷汗汹涌窜出。

一把呈亮的大刀在阳光下反射着摄人的锋芒。

小兵还想求饶,一个冰凉的东西又印上他的头顶。

“拿着它去,半盏茶时间回不来就永远别再回来了。”

小兵也算上过沙场的人,好歹是见过世面的,并非胆小怕事之徒,实非眼前的黑衣男子太有魄力,一身的肃杀,寻常人都会吓煞。

他摸下头顶的东西,见其是个符状信物,当即知道今天是看走眼了。忙不迭地冲进城。

果然不到半盏茶,一大列士兵整齐跑出。

中间一个军装男子一路策马而来,海兰珠犹不及看清他的脸,来人已经恭敬行了大礼。

“鄂硕参见四贝勒!”

“起来吧。”

待海兰珠看清鄂硕的同时,那人也看清了自己。

鄂硕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目不斜视的朝皇太极看去。

“四贝勒您终于回来了,科尔沁的莽古思贝勒派了使者来,说是要迎接您。察哈尔的葛尔泰贝勒也来了……”

皇太极举起一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担忧地看着海兰珠渐渐惨白的脸。

“兰儿,不舒服吗?告诉我——”

海兰珠咬牙,抵着心口,自从听到“葛尔泰贝勒”这五个大字,她的紧张就变成了绞痛。

万般复杂的心思愁得她无所是从。唯有冷汗滴滴滚落不肯放过。

——怎么办?怎么办?

葛尔泰在这里吗?如果让他看到她,该如何是好?

心似要跳出心口般地疯狂鼓动,她呻吟一声,终于软到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夕阳射在海兰珠的脸上,她的眼睑微微颤抖。

怔怔地看着走上前的两个陌生侍女,她一时竟恍然以为回到了贝勒府。

侍女细心地先递来水,待海兰珠喝下后才缓缓开口。

“夫人,你今天中了暑,是四贝勒将您抱进屋的。爷吓坏了,一直守在床畔,颚硕将军千催万催,直到刚才才去处理军务了。”

海兰珠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才道。

“贝勒爷……”

侍女显然没有明白。“夫人,您是要找四贝勒爷?”

“不,葛尔泰贝勒他……”

两个侍女互瞅了一眼,“您是说察哈尔的葛尔泰贝勒?听说他正在科尔沁寨桑贝勒那里做客。”

不在?葛尔泰不在乌得城?

海兰珠长长舒口气,原来竟是虚惊一场——那个人根本不会知道她此刻在皇太极的身边。

侍女又道:“近日他就会来与四贝勒会面。”

刚放下的大石又突然被提起,海兰珠一惊,咬牙要下地。

她得离开!

侍女惊讶地忘记要去阻拦之际,海兰珠已经狠狠摔在地上。她想起自己的没用,万般心急与莫名的心痛一涌而上,怔怔地哭了出来。

侍女将她掺到床前,看她死死按着胸口似是心痛,便想去叫人。

海兰珠一把抓住她“你要去找他吗?求你不要找葛尔泰!”

“夫人?”

海兰珠突然回过神,想起自己种种失态,咬牙将侍女赶了出去。

她半躺在床上,脑中还是一片混乱。

她该怎么办?立刻离开这里?

皇太极带她来这里,怕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转念一想,不太可能。

她是绝计不可以让丈夫葛尔泰知道她与别的男人竟然孤男寡女这么多天的,而且那个男人竟然还是大金的四贝勒!

想起葛尔泰的怒气,海兰珠重重打了个冷颤。

不知所措时,门口闪进一个人。

海兰珠险些叫出来,待仔细看去又喜又惊。

那人一身满人打扮,相较小心翼翼地合门动作,却有一张不符的粗犷胡子脸。

恭敬地打了千,行到了海兰珠面前。

“福晋吉祥!”

此人正是叶赫城外以身诱敌的莽布泰。

“莽布泰!你怎么在这里?”她还以为他早已殉职。

“实在是一言难尽,奴才事后去叶赫城里城外找了一圈,就是寻不到福晋,奴才只好通知贝勒爷。爷大怒,叫我一定找到福晋,又加派了人手来,奴才心想福晋会否已经自己向科尔沁奔来,便一路暗寻来,结果今早在这乌得城终于看见福晋,这都是天神的保佑啊!”

海兰珠听着,突然皱起眉。

“今早…你都看到什么了?”侍女说皇太极从城外抱了中暑的她进来,莫不是都被莽布泰看全了吧?

莽布泰不言语,只是垂首。

“福晋还是快随奴才走吧。”

海兰珠一晃身,他果然是看到了!

“这事儿,你已经告诉贝勒爷了?”

莽布泰仍是垂着头。

海兰珠惊恐地低呼一声:“莽布泰——”

“奴才…”莽布泰许久才缓缓道。“还没来得及向贝勒爷报告。”

“不!”她大叫,扑上前去拽着他的衣襟。“求你不要告诉贝勒爷!他会杀了我的!”

“兰福晋——”莽布泰同情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嫁来四年,所受的苦与可怜的性子是如何被磨出来的,他看在眼里,清楚的很。

他没有犹豫很久,便在她的泪眼中败下阵来。

“莽布泰!谢——”谢字未说完,只见门在一声巨响后,被狠狠踹开,“吱呀”地遥遥欲坠同时发出尖锐地哀叫。

海兰珠与莽布泰同时色变,向门口看去。

只见皇太极势旭待发地蕴蓄着怒气,森冷地看着靠在一起的两人。

那眼中的盛怒,连久经沙场如莽布泰这样的汉子看了也不禁要心抖!

月儿已升至树头,亥时的更鼓声传来时,海兰珠悚然惊醒,她抬头望向着屋内唯一的灯火处,蓦地看到那双黑沉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穿过烛光盯着自己。

“醒了?”皇太极的声音还带着沙哑的沉闷,听在这静谧的夜,更显空旷。

“四贝勒……”海兰珠因他的声音颤了下。

皇太极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

她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便已被紧紧拥入怀抱。他的唇随即印下,这样的急迫,仿佛要吞噬她。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我便坦白告诉你,兰儿,我要你当我爱新觉罗。皇太极的女人!”

“爷……”她来不及说更多,他已经捏住了她尖尖的下颔。

“无论那个男人是谁,都不重要。”皇太极咬牙,“你是我的!”

海兰珠知道他口中的男人正是被误会的莽布泰,他被盛怒的皇太极砍下一臂,拖下去后也不知道生死。她内心被巨大的内疚感与恐惧所笼罩,纯良的本性在他的霸权下是如此的脆弱。

“爷喜欢海兰?”她静静地看着他。

皇太极简直为她这眼神着迷,她是那么的静柔,似水般环绕了他的灵魂,紧紧缠绕着他,仿佛要溺毙其中。

“可是,海兰配不上贝勒爷。”她深吸口气,抑制住这来自灵魂的颤抖。“海兰——已经嫁过人了。”

皇太极放在膝上的十指一只只捏紧,直到泛白,再泛青。

“那又如何?”他缓缓扯出笑。“父汗现在最宠爱的阿巴亥大妃当年也是先嫁了乌拉的贝勒,但不还是最后随了父汗?咱们满人,从不讲究这些个。”

海兰珠似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说,看着他隐忍的样子,泪水滚滚垂落。

她知道他是故意说这些好让她心里舒坦些的,他是大金尊贵的四贝勒,怎么会不在意?就算他真的不在意,他身边的人又岂会善罢甘休?!

“兰儿——”他痛心她的泪水。“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海兰珠听到他如此深情的低唤,早已无法自禁,泪水更是汹涌。

“我错了,我错了——”她悲戚地喊着。

她不该遇到他,不该隐瞒真相,不该害了莽布泰!她最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她不该动情!

在残酷的现实下,为何要让她明白自己是喜欢他的?她的爱如此绝望,如此的痛苦!仿佛要被撕裂般肆虐她的灵魂!

她令他心碎,他又何尝不伤她的心?

为何我们相遇的如此晚,为何我已错嫁他人?

“兰儿,兰儿——”皇太极怎会知她伤心绝望的真正理由?“不要哭了,我会对你好,也会对你的族人好!那个男人会离开你,绝不会有人说你闲语惹你伤心,我要你一辈子在我的身边!”

海兰珠早已哽咽地说不出话,他拭去她的泪,却又再流出。

他不知道为何她会有如此多的泪水,让他这样的怜她爱她,难以自拔!

“兰儿,我要疼你一辈子,让你再不流泪!”他倾尽所有的柔情吻上她,在他宽广充满雄心壮志的内心,她是第一个走入的女子,她是那样美,那样柔情似水,那样的惹他怜惜!

皇太极低喘一声,将脸没入她柔软的胸部。她的身上有着好闻的花香,不似其他蒙古女子的强壮健美,她柔弱可爱,令人心动。

“兰儿,我要你。”

海兰珠紧紧压住旗装的扣口,她不知道何时换了这身衣服,纤细如柳的腰枝在没有束带的阻挡下更显娇嫩,看在皇太极的眼中自是风情万种。

他的吻一再印上她的肌肤,她看着他激情的眸,却缓缓冷静了下来。

她想起了丈夫葛尔泰,好似突然一盆冷水迎头浇下,震得她脑子哗啦做响!

“不!贝勒爷,不成的!”却推不开皇太极,急出了眼泪。

“兰儿,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不!求您!”她痛喊出声,终于换来他的对视。

“你不乐意?为什么?”他的声音冷下。

海兰珠缩着身,紧咬着牙,直到仿佛整个喉咙都有血的腥味,她才一字一句吐道:

“因为,我不爱您。”

皇太极感觉自己的身子正一点点僵硬,然后变得不再有知觉。

他瞪着身下心爱女子,明明刚才还是暖玉温香,如今却如此的令他难过,缓缓吐道:“你说什么?”

见她不再言语,只是流泪。他感觉自己竟像个毛头小子般快要抓狂了!

皇太极一把拎起那瘦弱的胳膊,在她吃疼低呼的同时不由得心中抽搐下。

“把你刚才的话再仔细地说一遍!”他强迫她的眼与自己同视。

那漆黑的眸仿佛能够看穿她的灵魂,海兰珠别开首,却又被正回。

“你爱谁?你的丈夫——今天下午那个被我砍下臂膀的男人?恩?”

“我说过会待你好,你以为我堂堂大金国的四贝勒的话是开玩笑的吗?你以为我这辈子还会对别的女人说这句话吗?你以为——你说不爱我,我就会相信?”最后一句,他几乎嘶哑地低吼出声。

“那爷要怎样才相信?”他激动的情绪传染了她,她不知何时已不再流泪,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她突然的勇敢到是他不曾料到的。

“海兰,不是属于爷的女人,您的错爱海兰受不起。”她挣脱他的怀抱,跪在地上。“求爷放过海兰,如果爷非要了海兰,已是人妇的海兰也没有颜面再活下去,不如就此了却罢了。”事到如今,连她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勇敢。

“你是在威胁我?”皇太极眯起眸,“你不怕我先杀了你的丈夫?”

“贝勒爷是大英雄,不会为了海兰区区一女子损伤自己名誉的。”

“如果我会呢!”

“那么海兰…就只有殉葬。”她从来都是认命的女人,这样的屈服是再熟悉不过的。

即使她真正的想法如何,又有谁人会在意呢?

“好、好…你很好。”皇太极仿佛被气急,咬牙半天。“你不过是一女子,真以为我四贝勒非你不可了吗?”

这明明是句气话,听在两人心里又是一番折磨。

“来人!”皇太极低喝一声。立刻有奴才走入,想是在门外侯了多时,从他的表情也不难知道他究竟听到多少。

“奴才听候贝勒爷吩咐。”

“去,给我把鄂硕给我叫过来。”

不出一刻,果然看到那奴才把鄂硕将军带到。

鄂硕刚进来,便听皇太极吩咐道:“带兰儿——给我把这个女人压下去,看好了。”又添了一句,“——不得怠慢!”

一会儿又是压走看好,一会儿又是不得怠慢。这到底要怎么处理才好?

站在门口的奴才还在纳闷,就见鄂硕将军带垂首的女子走出。

他好奇地瞅了眼那女子低垂的脸,一阵微风悄悄吹过,却没有好心地带走她的愁云惨淡。

她精致的风情仿佛是可怜被秋风压住的垂柳,那样楚楚动人,弱质纤纤难以不令人心动。

他看过不少四贝勒的福晋,却没一个会有这种气质。

大概只有这样的美女,才是大英雄们的“英雄冢”。

鄂硕做的第一件事是给海兰珠找了件新衣服。然后又吩咐些沐浴的准备。

他一个久战沙场的汉子,如今却被派来婆婆妈妈做这些。可见四贝勒对这女子有多用心。

鄂硕想着,却回头看到海兰珠那双仍挂着泪水的漂亮双眸正看着自己。

他的心被狠狠扎了下。

突然,他定定地瞪着海兰珠的脸,似惊讶又似不信。

直到有奴才来告知热水备妥,鄂硕才趁机移开目光。

“请。”他掀开门帘,却没有回应。

海兰珠细声道:“将军能否告诉我,莽——我丈夫如今怎样了?”

鄂硕只是将海兰珠安置坐下,又不紧不慢地倒了杯奶茶才道:

“不过是个奴才,怎么可以被说成是丈夫?莫不是要折煞他?”

海兰珠猛地抬头。

“兰格格——或许我该叫你兰福晋?”

海兰珠从惊讶中回过神。“是莽布泰说出来的?”

“那个奴才原来叫莽布泰。”鄂硕又笑。“他到是条汉子,被贝勒爷砍了一臂也不肯出卖主子。在地牢中咬着牙,就是没吭一声。”

海兰珠听到这里已经懊悔地咬紧了牙:“是我害的——都怪我。”泪水又要不争气地涌出,却看到那鄂硕正盯着自己,于是硬咬牙忍住。

“那么,将军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鄂硕这回到没有卖关子。“格格四年前出嫁察哈尔,四贝勒福晋的结婚贺礼就是在下派送到科尔沁的。”

“所以你见过我?”

“像兰格格这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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