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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夕起相思-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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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土默特、阿禄等部兵一万,往掠大同、宣府边外一带察哈尔部民;右翼命济尔哈朗、岳托、德格类、萨哈廉、多尔衮、多铎、豪格等贝勒领兵二万,往掠归化城黄河一带部民;汗与大贝勒代善、贝勒莽古尔泰统大军继进。二十七日获悉,林丹汗闻金兵入境,惊慌失措,“尽携部民、牲畜、财物,渡黄河以遁,所遗止穷民耳”。这一天,大军行驰七百里,西至黄河木纳汉山,东至宣府,自归化城南及明国边境,“所在居民逃匿者,悉俘之,归附者,编为户口”。

一些蒙古人逃入明境沙河堡,皇太极致书堡中明将,索取逃人,称:“我北征察哈尔,穷追四十一日,擒其哨卒讯之,云已星夜逃去”,“我欲收其部民,因还兵克归化城”,“近闻察哈尔所遗人畜财物,为尔等收留,当一一归还于我。否则,自取祸患。”明将大惊,立即送还逃入蒙古及欲赏与林丹汗之财物,计有男妇三百二十名、牲畜一千余及所赏纳缎布帛六千余匹。宣府守将亦将犒赏察哈尔汗所财物存在张家口者,全部献出,计缎布及虎豹狐獭等皮共一万二千五百匹(张)。明宣府巡抚、总兵又遵金汗谕旨,议和通市,赠献黄金、白银、蟒缎、布匹、茶叶数千(匹、两、包)。六月二十四日,大军扎营于张家口外喀喇把尔噶孙,“列三十营,联络四十里”。分略各路大兵,“所至村堡,悉焚其庐舍,弃其粮糗,各籍所俘获,以闻于上,共计人口牲畜十万有余”。

皇太极认为此战目的基本达到,遂统军东返,于七月二十四日回到沈阳。此行往返万余里,历时三个月零二十六天,虽未生擒林丹汗,但已给其以致命打击,逼其丢弃本土远逃,察哈尔部分崩瓦解。林丹汗率残部星夜逃往西藏,“臣民素苦其暴虐,抗违不行”,原有三十余万部众,途中逃散者十之七八。

时值天聪六年,战事暂告一段落。

……

天聪七年盛京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春日里的娇艳争相开放,汇聚成一片片春意豁然的景象。万紫千红,都不及翔凤楼后那金碧辉煌五间十一檩硬山式建筑的后宫充满绮丽的胭脂色彩。

当年老汗王努尔哈赤迁都沈阳修建了这盛京皇宫,到新汗皇太极时又进行翻新和扩建,就在翻新这后宫时,在房基处挖出一石碑,石碑上赫然怵目地写着“灭爱新觉罗者叶赫那拉”,这曾让新汗王为之吃惊不小,便下令在此建翔凤楼,以告慰祖训。

大红琉璃瓦下的蓝面金匾方正的用满汉文书写着“清宁宫”三个大字。这正是去年同崇政殿一起建筑而成的新殿。

从口袋房的门槛进来,便可看到炕上女主人愁眉不展的模样。

哲哲一身深蓝色旗服,箍着高圆髻。庄重而沉稳,却又不失柔美。她记得他说过,这样很衬她的身份地位。

对,她是大福晋。

自十五岁嫁来,一晃二十年,唯一不便的除了他给他的她的地位与三个格格,便一无所有。

哲哲叹了口气,轻轻吹凉递上的奶子。

侍女诺恩吉雅走上来细细道:“大妃,庄妃娘娘来见。”

“哦?快叫进来吧。”哲哲喜笑颜开,果不然走进来一个腰身圆滚的美貌少妇,只见她身体丰腴,面容秀美精致却少了几分风情,或许是因为妊辰的辛苦,庄重的样子颇有哲哲的风韵。

庄妃一身水绿镶蓝的醒目色旗装,箍着两把头,更显她年轻的资本,这点,是哲哲万万比之不及的。

哲哲只看到庄妃的肚子,笑道:“才四个月就这样大?这次一定是个哈哈济!”

庄妃小心地行了个万福。“给姑姑请安。姑姑吉祥。”

“咱娘俩还客气些什么?”哲哲扶起侄女,自从布木布泰八年前嫁来,哲哲有着说不出的欣慰,在这诺大的皇宫唯有眼前人才是她的至亲和寄托。“我说布木布泰,姑姑老了,大汗来清宁宫的次数是屈指可数,对我也是秋风过耳。你这是第三胎了——可要争口气!就算不为科尔沁也拼着对门那新宠的扎鲁特氏!”博尔济吉特氏卓玛,蒙古扎鲁特部落贝勒戴青的女儿,去年刚迎娶便封为仅次哲哲的东宫福晋,而十三岁便嫁来且添了两个格格给大汗的布木布泰却只是西宫,卓玛福晋并不是甚美,却有着漂亮抚媚的舞姿,很得大汗宠爱。与西宫妃布木布泰几乎同时怀孕。

“姑姑,您放心吧。”庄妃淡淡笑着,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小布木布泰,你又在想什么坏事了?”哲哲戏谑道。

“姑姑,我听说大汗今儿个晚上会来清宁宫,有件事情您跟大汗提一提,如若成了甚好,但不成——”

“哦,你倒是说说甚么事情。”

“您也知道去年海兰珠姐姐没了丈夫后大病一场,哥哥把她从察哈尔接回科尔沁,现在她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您看看给她找个好的丈夫再嫁如何?”

“这倒也是件好事。”哲哲慈笑道。“你今天来,怕是已经有了好的人选了吧。”

“这事这不怕您笑话,豪格贝勒的福晋今天来我那儿,托我来当个媒人,跟您说——您是大妃,自有大妃的威仪,不只是宫里的,下面的也怕着您。”

“也只有你这机灵鬼才不怕我。”哲哲叹道。“这是好事啊,豪格是大汗长子,军功高,也是阿哥们中声望最高的。海兰珠要是真的成了他福晋那是顶好的前途——只是,怕是委屈了海兰珠做侧福晋,她是个可怜人,出身世家,却总是没捞到正位。”

庄妃忙不迭接到,“我刚才也是这样说的,您猜猜豪格贝勒什么意思?他竟然说如果把海兰珠嫁来,他让她当大福晋!”

“可是豪格有大福晋了啊!”哲哲瞪眼。“没记错的话那可是老汗王的莽古济公主家二格格。”

“……是啊。”庄妃勾起唇角。“自古女人的命,还不都在爷儿们手中?我也是凭着贝勒这份情,才答应下来。姐姐受了这么多苦,不能再选错了。”

“算了他们年纪相当,身份也极配。”

“可不是!”

夜里的时候,哲哲对皇太极提起这件亲事,却换来一阵怒喝——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失态愤怒的他。

“豪格?他这是妄想!”

“大汗?”哲哲带着一行奴才惊地跪在了地上。“大汗息怒,这件亲事可有何不妥?”她袖下的十指紧紧攥着衣料,这样丝滑绸子,怎样攥手指也终是汗湿地向下滑——却比不上她此刻的心跌的更快!

皇太极刚要再说什么,却抱着头半躺下炕。哲哲一见便知是他这去年征察哈尔回来后烙下的头痛病又犯了,忙不迭吩咐奴才递上药,却被汗王一把推开。

“大汗!您疼的紧,为什么却从不吃这止疼的药丸呢?”

“我对天神发过誓的!”

“誓?”她是头一回听说。“什么誓?”

“这种事你也管得?”皇太极冷哼,心情很是恶劣。他一向心情不好,不、应该说是方才从哲哲口中听到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后,心情便没由来开始变遭。

“她的身子看来是真的好了,真真叫好的一个彻底——竟然已经开始想着再嫁!”皇太极似自言自语,却又似说给哲哲听。

哲哲吹着头,装做没听到,心里却早已半凉。

“哲哲,科尔沁来京省亲的日子快到了吧?”

哲哲诺诺回应是。皇太极的头还是疼,可是心里怒火更甚。

“这次,叫吴克善把他妹妹一起带来!”

哲哲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大胆道:“大汗,这件婚事不妥就算了。若是您嫌弃海兰珠配不上皇长子——就甭让人家白跑一趟的好。”

“你叫她来,我自有安排!”皇太极说罢就要离开,哲哲想留,却很明白是留不住他的。

皇太极临走撂下狠话。“海兰珠不来,所有人都不用来了!”

哲哲猛地一惊,已经是人去楼空。

诺恩吉雅忙搀着主子坐下,好半晌才听她喃喃道:“天神啊,原来原来一直都不是——此玉非彼玉啊。”

风起的时候,她喜欢坐在草坡上朝东边看。

无论是朝霞还是日落,都是极尽繁复美艳的。

她突然觉得人生,不就像这日出日落。然而乌兰气说她定是烧糊涂了,否则怎么会比从前更爱多愁善感?

而哥哥满面哀伤地拍拍她。

“海兰珠,这么想是对天神的不敬,它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相信我,朝阳破云而出总是需要千难万险,你的太阳还未升到正午呢!”

这话多么的让人感慨啊,她终日这样想着,直到有一天她蓦然发现,原来她看的不是日出日落,而是盛京的方向!

她回来的路上一度没有了呼吸,就在众人以为她大行降至之际,偶遇了一位来漠南寻药的神医,仿佛是天神的旨意,不过三方药剂,便救回了她最后一口气。

待她恢复力气想要道谢,却听神医语重心长对自己说。“你该谢的人不是我,有个人千辛万苦寻到我,赌咒发誓愿意以终生不服药来换你一命。”

她没有问是谁,或许是不敢面对事实。

她欠了的人太多,死去的永远还不上。而活着的……更是遥遥无期。

她坐在榻上辗转终夜,忽然想起他给她汉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竟夕起相思……慢慢长夜,终夜的相思无尽……

她嗅着毛毯上的奶香,家乡的甜美味道却抚慰不了她对他刻骨的相思!

被乌兰推醒的时候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怕乌兰担心忙不迭又擦去。

“格格、格格——”乌兰装着没看到,心中暗自叹气。“时辰到了。”

她一怔,想起今天是葛尔泰的忌日,两人准备了祭祀用具,便由着乌兰领路,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敖包。

乌兰在地上划了个大圈,借着敖包的火种点燃祭祀的火堆,先后将瓜果肉食等丢进去烧走。

海兰珠跪在一旁,默默地念着什么。

“格格,好了。”待得火全熄灭了,海兰珠抓起一把灰烬,顺风扬去。她看着那风转瞬即逝,突然悲由心来,想起了她去年刚回科尔沁不久,郭尔罗斯部的几个来使,带了些葛尔泰的遗物给她。

她很惊讶,他的大福晋还在,自己也从不是他宠爱的。怎么偏偏有给她的遗物?

“贝勒爷坠马前一直攥在手里,我扶着他的头,他指着这匕首,用不成句的话念着你的名字。”

海兰珠仔细一瞧,才看清那是他最喜欢的一把匕首。

每一次他仔细的擦拭它的时候,她都会见看那印上锋芒上的眸光不尽相同。

他们告诉她,那日,贝勒爷拖着断臂回到郭尔罗斯部,很快就受到金国上三旗的袭击,贝勒爷连伤也没有治,不顾任何人阻拦就上了马,这样无疑是寻死!

可厮杀中谁也顾不了谁,天黑的时候,他们在一处山背后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明显地坠马碰了头。脖子已经崴成奇异的角度,眸光却是从未有过的清亮,他连遗言都没有,便这样在族人的臂弯中去了。

“他……去的很快。这样也好,爱恨都不再烦恼。”来使怕她伤心过甚,加了一句。

她明白,他的一生都在爱恨中沉浮。

…。。。

“格格,节哀吧。晚回去了大家要担心的。”

乌兰打断她的回忆,两个人默默地回去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吴克善劈头就问:

“海兰珠——你跟哥哥说实话,你心里还想不想着大汗?”

她心头一突,忙垂下头。

“实话跟你讲,盛京那边来人说这次的省亲要你一定去。”

她莫由来地一阵喜悦,却接连袭来一片茫然,终究没有表示。

吴克善以为她是害羞,拍拍她的头道:“都老大不小了,脸皮还是这么薄啊。”

“哥哥,别说了!”海兰珠咬着唇。“我不去!”转身便要跑,却被吴克善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他惊地下巴快掉下来了。“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眼看妹妹眼泪就要下来,吴克善连忙将她拖到个人烟稀少的帐里,指着她道:“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你还别扭着什么?当初在漠南赌咒发誓要跟大汗的是你,现金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大汗来接你了,你又——”突然又想到什么,他背着手原地转了几圈后叹道。

“你莫不是还为着郭尔罗斯贝勒?就算你劈下他一臂,可那是你为了大汗情急之下做的,他是死在战场上的,这点谁也怨不了!都一年了,你看看自己为他憔悴成什么样子!你心眼再好使也不能只想着他的好,不想着他的坏!”

“你不明白的——”

“明白什么?”

“我没有勇气爱大汗,他是个这样好的男人,是草原的英雄,我有什么好,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一个二十五岁的老女——”

“海兰珠!”吴克善发现自己眼红了,也不知是被这傻妹妹气得还是为她委屈。

“什么都不要说了——告诉大汗,忘了海兰珠、忘了兰儿……”她心头一阵冰冷,转身便跑出去。

吴克善没有追,只是万般无奈地回头给盛京传了快讯。不出半月,回信中言辞琢句不留情面,意言海兰珠此去之必要甚至波及科尔沁的利益。

原来布木布泰这一胎又是个格格。好在东宫妃扎鲁特氏也同样没占到什么便宜。两人可谓打个平手。

他叹了口气,忽生一计。叫来乌兰后,骗说哲哲病危,然后说与海兰珠听。

海兰珠一听之下果然担忧不已,于是这推迟数月的省亲行伍才浩浩荡荡朝盛京出发。

后金天命六年,老罕王努尔哈赤率军南下,攻占沈阳城。

后金天命十年,老罕王一声令下,后金的都城由辽阳迁往沈阳。

盛京,满语“谋克敦”。穆克敦汉译“兴盛”之意,和吞汉译“城堡”之意,即兴盛的城堡,称天眷盛京,简称盛京。

虽然至今为止,都未有明文诏书来定名这个富丽妖娆的皇城,可是盛京的名字,一直在百姓口中流传。

她梦中无数次向往过这里,可是真的来了,她又觉得这是梦。

踏上降凤楼的那一刻,她爱上了这里的壮烈风势,在这盛京最高的建筑上闭上眼,仿佛下一刻便可以随风自由飞翔。

再往里,在清宁宫拜见了姑姑,却瞧着不是大病,心下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

布木布泰来请安的时候,她简直快认不出来了。姐妹两个执手相看,却只有海兰珠独自流下了重逢的泪。

“姐姐,在这里哭是大忌,会触动殿神的。”海兰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了布木布泰的这句话。

天下那么大,只有这里,是不能哭的。

“科尔沁今年丰收,牛羊也养的壮壮的,我各带来了两百头,还有厨子,不如今晚让他们挑最嫩的羊羔,烤家乡全羊给姑姑和布木布泰尝尝!”

“好啊,还是家乡的羊肉香。”哲哲笑着,满脸慈爱。

海兰珠不意间转过头,发现她正一瞬不顺地观察自己,不由得心中一突。

那种眼神……如此冷漠。

“吴克善,大汗早盼着你的烤全羊了,今晚一定得请上他。”哲哲不经意般道。

海兰珠忙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事情她一概没有印象,再抬头,发现自己一身杏红的旗装,头发也是时下流行的一字头。

这是妇人的头,而且是贵妇的发型!

“乌兰!你做什么?快帮我拆了!”她不知在恐惧些什么,发疯般拆散一头青丝。

“格格?”

“你帮我回了晚宴,就说……我身子不爽。”

乌兰皱起眉,海兰珠又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方才在清宁宫怎么没有看到这一间房?”满布的红色绮丽色彩,简直、简直就像是热闹的新房!

“这是‘关雎宫’,我为你准备的新殿。”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突然自大殿响起。

海兰珠惊地一座而起,方回身便对上一堵滚烫的肉墙。

“皇——”她的唇一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皇太极没有说话,一把搂紧她。这样这样紧,仿佛要捏入他的身、他的心……

“兰儿、兰儿!我想你想到发疯了,知道么?”

她的眼神莫由来就红了,感觉他的指如若充斥着电流般穿着她丝滑的发缎向下,想要抬起她尖峭的下颔,却心一紧硬是撇开了头。

“海兰珠——让我看看你。”她以为他会生气,哪知却只是一阵柔言细语,他的嗓音总是充满了无以抗拒的魔力,连心也为他柔软起来。

她慢慢迎上他的黑眸,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无论他怎样地哄劝也止不住。

突然想起这是后宫,万一任何人碰到,都是决计难以善终的!

“快放下我!”她捶打他,他却仍是一动不动。情急之下喊了句:“别人要看到的!”

“别人?哪里有什么别人?”他戏谑道。

她小心翼翼朝四周张望,发现下人们早不知何时撤了下去。心里更急,这样子不是更加招摇他在她这里么?

他自是明白她在想什么。顺着力道抱着她道朝炕上倒去,用自己强壮的身子做垫子以防摔疼她。

“路上辛苦没有?”他似乎总喜欢将她的脸在自己手中捧起的感觉,她只忙着害羞躲避,根本来不及思索。他的唇已经火热地印了上来。

“兰儿——你想我没有?”

“没……才没有。”她诺诺道,不敢看他。

明知她是故意撒谎,可是他还是气,就像个毛头小子般以往的沉稳英名早消失地无影无踪。

“哼!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该改改了——不过,你不改也是可是,反正今后有的是时间跟你这小东西磨!”他刮了下她的鼻子。

她忙不迭抬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搂着她的腰,在炕上翻了个身。“看看这新建的‘关雎宫’——‘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不明白么?兰儿,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我的新娘子!”

有一瞬间她几乎要抱着他尖叫,即便她还不明白“关雎”的意思。可是她明白他眼里的爱意!已经无需语言表达。

他这样这样好!这样这样爱她!可是,自己真的配得上么?

她抱着他的脖子,像个孩子一样依附着他,在这辗转的红尘,只有他才是她唯一的浮萍!

“皇太极,我能爱你么?”她喊着并大哭失声。这许多的痛苦实在沉重地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她心里这样子苦,命运实在苛待她,每一次好不容易有了勇气去爱,每一次都是遍体鳞伤!

她一直在朝他跑,可是还要多久多远?才能真正的靠近他?就连互换体温的此刻,都仿佛是梦!

“能的!当然能!除了你,我不要任何人爱!”

他疯狂地吻着她,快要窒息、快要痴狂!这身下柔软香敷的娇躯是致命的诱惑,她突然明白她是逃不了了,也不想逃!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皇太极突然发狂般念着,抱起她便不断的旋转,每一字一句都是他最赤裸表白。“关关鸣叫的水鸟,栖居在河中沙洲。善良美丽的姑娘,好男儿的好配偶。长短不齐的荇菜,姑娘左右去摘采。善良美丽的姑娘,醒来做梦都想她。思念追求不可得,梦里梦外长相思。悠悠思念情意切,翻来覆去难入眠。长短不齐的荇菜,姑娘左右去摘采。善良美丽的姑娘,弹琴鼓瑟亲近她。长短不齐的荇菜,姑娘左右去摘取。善良美丽的姑娘,敲钟击鼓取悦她!”

“知道了!知道了!”海兰珠已经羞的无地自容,攀着皇太极的脖子,紧紧贴住他的脸。轻轻说:“您说爱我——我明白的!”

“这首汉人最古老的情歌的确煽情。”他琢吻她的额头,“可是你不觉得它很配我的心境么?海兰珠、海兰珠——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用女真人的话说,我在跟你求爱,懂么?”

“你不如用我们蒙古人的方式好了!”

“什么方式?”

“抢亲!”她一定是羞疯了,否则怎么会说这样不害臊的话?

疯了、疯了!这大红的刺芒映着他开怀的大笑,为什么夕阳这样美好!为何她的脑子里全是喜鹊再唱歌?世界在旋转、还是他们在旋转?

这幸福的喜悦淹没了一切沧海桑田!

她随手抓起一个红绸子盖在头上,笑着拉过他的脸。

“皇太极,吻吻你的新娘子!”

他仿佛受了再甜蜜不过的邀请,终于克制不住地掀起红盖头,炙热吻着。他的喘息炙热无比好似一团火在体内熊熊燃烧,她就压在他的身下,仿若一滩沁凉的水,让他迫不及待地进入!

她笑着贴上他的胸膛,像个孩子般轻吻他的额头,慢慢为他解开衣扣,他嗅着她诱人的体香,兴奋地连指尖都在颤抖。

“海兰珠、海兰珠——你知道我等了你有多久么?”

她仿佛还是个处子,在他身下紧张的连舌尖也快僵直了。他的大掌仿若一条游蛇传荡在她娇媚的躯体中,无处不是他的气息,无处不是他给给她的欢爱!

他噬咬她粉红的蓓蕾,紧紧伏贴着她纤细的软腹,就像初生的婴儿般,彼此毫无顾忌地拥抱在一起,她的下体都是为他而澎湃的※※※,那潮水淹没了理智、淹没了情欲……也淹没了千言万语!

他身子一挺,像是尖锐的钝器搓入她的体内。她被他带来的欢爱逼疯了,不断地呻吟。他就这样带着带她不断攀升,直到天堂的高度!而他满是汗水地沉默注视,狂热吻她,充满快感地嘶吼。

她的身子盛纳他此刻全部的热恋!就要沉沦到爱的深渊!

终于,他大吼一声,释放出所有的激情!她咬着牙,在他古铜色精壮的背部留下欢愉的抓痕,作为这场欢爱最好的证明。

……

夜里,他极尽疲倦地抱着她入睡,在伏在他的胸口,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银白色的月光撒入窗子,她沐浴着这迷离的光晕,一切这样美好,仿若是梦般……

那夜的月色,是她一生中所见最美的。

醒来的时候,他靠在她的肩头,目不转定地看着她,好像她脸上开出花了般稀奇。

“你的睡姿和我想得一样,这么柔美可人。”他吻了又吻。

她嘟起娇嫩的粉唇,撒娇地靠入他的怀。“还说呢!睡相这么差!总抢人家的被子!”

“我抢了,你不会再抢回去?”他快被她委屈的样子逗乐了。

“不要,我直接搂着你不就行了——这样暖和。”她证明般故意搂住他。

“哈哈哈哈,这是个好法子,今后我就是你的被子,给你挡一辈子的风寒!”

她跟着他笑,突然就红了眼眶。

他看着心疼,满是厚茧的大掌替她抹眼泪的动作却异常的温柔。“哭什么!新娘子哭房不吉利,听话——”

她乖顺地点点头,两人又缠绵了一番,总算起身。

“今天除去军机要务上奏朝安门,罢朝。”简单吩咐了太监,皇太极不忙不慌地换上黑底金色的马褂,更显得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海兰珠避着乌兰嘲谑的眼神,端正坐在梳妆台前,就着泛着古铜色泽的镜面,与皇太极微笑的目光缠绵。

她穿了昨天的那件杏红的旗装,窄而修长的白底袍子,下摆多垂至地面,恰好掩住了“花盆底”旗鞋,长跑外加罩着件齐腰对襟坎肩,缀饰精致花边,再配上摇晃着同色流苏的富贵圆髻,整个身姿看起来更是修长秀美至极。不同的是人明显喜气多了。

蓦地想起昨夜的晚宴,她缺席也就算了,可他是主人也跟着没了影儿怕不太好。

皇太极自是知道她想的什么,匆匆用过早膳后,便拉着海兰珠去清宁宫。

哲哲正躺在炕上和几个福晋喝茶磕瓜子,听见汗王驾到忙不迭纷纷行礼。

海兰珠随驾的身影立刻成了众矢之的,各种眼神杂烩一缸,酸甜苦辣,样样俱全。

哲哲始终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海兰珠刚要上前请安。恰被一把拉起。

“可不得了,昨儿个没机会细瞧,今天我这仔细一看啊,简直不敢相信!大汗您说,我这个侄女啊,真真就像汉人常说的“美人如玉”不是?”

皇太极捧着奶子,瞬也不瞬盯着海兰珠白皙透明的肌肤,满溢的都是柔情蜜意。这阵仗莫说哲哲没见过,就是在座的各福晋怕也没一个知道。

“大汗?”还是身边的太监推醒了看着美人发怔的汗王。皇太极咳嗽一声,眯细黑眸道:“是啊,美人如玉。”

哲哲拉着海兰珠亲密地坐在炕沿,“瞧瞧这脸蛋、这身段——啧啧,我说哈日珠拉,你平日是用什么敷的脸,怎么就这样白嫩?”哲哲一激动,连家乡话都说出来了。

“她那哪里是敷的,是天生的。”皇太极哈哈大笑。

“哈日珠拉?”一个女真族不太懂蒙古话的福晋好奇道。“这是兰格格的小名?”

“蒙古语‘美丽的玉’。”海兰珠半低着头淑静回到。

“呦,兰格格嗓音可真好听,我还在想怎么就是一直低着头不敢见人?敢情是害羞呢?哈哈——”

她这笑声把气氛传开了,又有一个福晋道。“我听说,兰格格的丈夫是察哈尔部的?”

“铛——”的一声,众人只见汗王黑着脸,手中的碗已经碎在地上。

那知道闯祸的福晋立刻噤言,还是哲哲做了和事佬。

“海兰珠,一会你跟我去趟布木布泰那儿,女人坐着月子,不方便外出。昨天破例下了炕,你们也没怎么热乎够。”又瞅了瞅皇太极。“大汗,您不能太偏心,东、西宫两个新落地白白胖胖的格格,您怎么一次都没去看?”

皇太极仿若没有听到,只是端坐不语。

哲哲拍着海兰珠的手,继续惊叹皮肤之好,又掳起她的袖子,然而动作很快地又将之撂下来。几个坐的近的福晋却早已看的明了,那雪白柔臂上的红色印记不是吻痕是什么?原本的猜测顿时有了证实,纷纷面若死灰。可就是有本事硬生生忍了下来。刚才说漏话几个福晋的此刻痛恨死自己的消息不灵通。

哲哲又道:“大汗,昨晚的全羊宴少了你这个主子,科尔沁的贵宾们都很是惶恐。”

皇太极微皱眉:“他们是你的亲戚,再说这种事你不是一向处理的很妥当?”

“我……”哲哲欲言又止,满脸神秘。“我怕没这口福了。”

贴身侍女诺恩吉雅忍不住道:“大汗,大妃有喜了。”

海兰珠全身霎时仿若五雷轰顶,一阵阵盗冷汗,手下意识要往回缩,却被哲哲抓个死紧!

皇太极的脸上没有惊讶,更没有惊喜。只是立刻看向低着头的海兰珠,上前拉起她,朝哲哲道:“这是好事,你就安心养着,后宫的事情,可以先交给布木布泰——你不是一向信得过她?还有,海兰珠就安顿在‘关雎宫’,不得怠慢。”

“‘关雎宫’?”哲哲奇了,她怎么就没听过后宫还有这块地儿?“大汗,海兰珠还只是客——这样住着不好,不如安置到我的后院,日常吃食用品,自不会怠慢她的。”

“闭嘴!”皇太极怒目而视,那眼神中的威仪令所有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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