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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五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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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楚清马上猜到孟楚涵的意思,很是无奈,梅枝是丫鬟,伺候周到是该的,难不成就由着韩迁发脾气不成,她这都想到哪儿去了……
71 第七十一章 勘渠(二)
韩迁十分挑剔,梅枝给他甚么都不满意,递给他糖饼,他嫌甜;递给他笋肉馒头,他嫌凉;递给他糖脆梅,他又嫌酸。好在梅枝早得过孟楚清嘱咐,晓得他就是这样一个性子,因而没有丝毫不耐烦,反正就跟例行公事一般,一样一样的吃食不断地呈到他面前,他说不好,马上便换。
如此接连换了十来样,韩迁见梅枝还能不断从包袱里掏出新的来,终于禁不住感叹:“你居然能带这么多物事出门,我家的那些丫鬟小厮,全然不如你。”说着,接了一块梅枝递过来的镜面糕,道:“不如你去我家做事,专门服侍我罢?”
专门服侍他?那不得成天提心吊胆?梅枝吓了一跳,忙道:“能服侍二少爷是我的福气,只是我嘴笨手笨,怕伺候不周,惹了二少爷生气。您这会儿见着我还好,是因为我才刚服侍您不久,只怕再过上两天,您就要烦着我了。”
韩迁听了这话,偏着头想了想,没有再坚持,只道:“且再看看罢。”说完,皱着眉头将那镜面糕咬了一口,好歹是吞了下去。
梅枝终于松了口气,又赶忙倒茶与他。忙碌中,还不忘给孟楚清也递了一盏过去。
孟楚清正要把她的那包零嘴儿,拿出来大家分着吃,却突然闻见一阵扑鼻香味,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在离着他们仅有几步远的地方,竟不知甚么时候升起了一堆火火上,架着一只蒸锅,正咕噜咕噜冒着白气,那香味,就是从锅子里冒出来的。
'文'而火堆的旁边竟坐着韩家的大少爷韩宁,只见他一会儿低头拨拨柴火,一会儿掀开盖子瞧瞧锅里,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人'“原来是锅子,怪不得他的小厮上车时,背的包袱比我那个还大。”梅枝也留意到了那边的情形,惊叹出声。
'书'浦岩早就饿了,见状再也顾不得装甚么风度率先跑了过去坐下与韩宁说起话来。
'屋'韩迁朝那边一看脸色马上就变了,讥讽道:“出门勘渠,居然还这般讲究,哪里像是办事的样子。”
兄弟内讧,旁人可不好说甚么,大家都把目光调转开去,当作没听见。孟楚涵有心想要安慰他几句,又碍着孟振兴在旁边,只得把嘴闭上了。
很快韩宁就把锅盖完全掀开,热情地招呼众人:“刚出锅的包子,五种馅,甜的咸的都有,赶紧来吃。”
在这深秋季节,冷风吹着,能吃上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不止孟楚清这几个小姑娘,就连孟振兴和里长都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只有韩迁一人独坐不动脸色十分难看。
孟楚涵刚才就吃不惯干粮,肚子里正咕咕作响,下意识地眈想要站起来,突然瞥见韩迁没动,连忙又坐了下去,还趁机朝他那边挪了几步。大家都去了韩宁那边,韩迁正懊恼,忽见还是有人不卖韩宁的账,心下大悦,主动与孟楚涵攀谈起来。孟楚涵受宠若惊,尽拣些韩迁喜欢听的话讲,诸如出门在外,你家大哥居然还随身带着锅子,也不嫌麻烦之类。
韩迁听了愈发高兴,登时将孟楚涵引为知己。
那边,韩宁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了盘子,碗和筷子,盘子是用来放包子的,而碗是用来盛汤的。
居然还有汤!孟振兴本来还有点担心,怕大家都来了这边,韩迁会不高兴,但所有的顾虑,都在看到那碗热乎乎的汤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孟楚清走近细看,原来那锅子是多用型的,上面是两层蒸锅,用来蒸包子,下面则是汤锅,煮着青菜蛋花汤。
韩宁见她对锅子感兴趣,笑道:“我常年走南闯北,走到哪儿算哪儿,常常来不及投宿,所以特意让人打了这样一口锅,随时随身带着,饿了就做饭。”
“这物事不但方便,还省柴火。”孟楚清由衷赞道。
“果然不错,我倒还没想到省柴火这层。”韩宁想了想,笑了,又道,“我这里有一样鹅鸭包儿,和一个七宝包儿,是昨儿从我们家带来的,乃是家母亲手所包,五娘子要不要尝尝?”
“令堂这般好手艺?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孟楚清自己不会做饭,所以佩服一切会厨事的人,由衷夸了几句。
韩宁便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把鹅鸭包儿七宝包儿各夹了一个,放进盘子,递给孟楚清,待她坐定,又盛了一碗汤给她。
几个包子,一锅热汤,虽然简单,几个人却吃得极为舒心。梅枝因为这几天都是在韩迁跟前服侍,不好丢下他不管,于是先端了三个包子和一碗汤过去,让给他吃。
谁知韩迁不但不感激,反而一巴掌将盘子和碗全都扇落,包子滚了一地,汤也洒得到处都是。梅枝一个跃步躲开,一言不发地收拾了盘子和碗,送回了火堆旁。因为韩迁没吃,她作为他跟前临时的丫鬟,也不好吃独食,于是只得饿着肚子回到马车旁,啃那些又冷又硬的干粮。
韩迁本来面若冰霜,忽见梅枝也没有吃韩宁的食物,脸上就露出了笑意,主动去和她说话,还把零嘴儿递了几样过去。孟楚涵被晾在了一边,又不敢把恼意露出来,只好低了头,死劲儿地扯帕子。
火堆旁,韩宁招呼众人吃完包子,叫小厮过来收拾,里长似对他改观不少,拉着浦岩,主动与他攀谈。孟振兴则对孟楚清道:“看了他们家大少爷,才晓得那位二少爷的挑剔讲究,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光会为难人罢了。由小见大,这回修渠,若是能与他们大少爷合作,一定事半功倍;若是跟二少爷……那恐怕就是事倍功半了。”
孟楚清点头称是,道:“照我看,若是韩家真想和咱们一起修渠,一多半是两位少爷一起出面负责,到时免不了要同二少爷打交道,还请大伯父跟我一起哄着他些,莫教他捣乱。
孟振兴连连点头:“那是自然。”自从去拜见过兴平县知县后,孟振兴对于修渠的热情就空前高涨,因为他突然发现,就算他不想修渠,能通过这样一件事,结交到知县和韩半城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是值得的。所以他已经决定,在修渠过程中,不论孟楚清提出甚么要求,都要满足她;而且要尽自己的一切能力帮助她。
他们吃饱了肚子,身上暖烘烘,心情也好了起来,各自爬上车,神采飞扬,聊得热火朝天。韩迁胡乱用些零嘴儿填饱了肚子,心里很不痛快,但怎么也不肯在韩宁面前现出弱态来,故意大声地与梅枝说话。
孟楚涵最为可怜,他们自己带来的干粮,她嫌硬吃不下,韩迁的零嘴儿,又始终没开口邀请她一起吃,她便只能一直饿着肚子,直到爬上车,勉力吞下几口凉水,这才勉强把饥饿感压了些下去,但肚子里不时传来的咕咕咕咕响,让她十分难堪,只得把身子缩成一团,躲在了最里面的角落里。
孟楚清同她坐在一辆车上,装作没看见,离着她远远儿的,闭目养神,这样心术不正的人,即便是姊姊,也引不起她丝毫的同情,再说方才那包子,也没人不给她吃,是她自己要讨好韩迁,自讨苦吃而已,这时候又何必来装可怜。
从韩家庄到渭河,单程本来得要小半天时间,但这回他们乘坐的是韩家的马车,每辆车都由四匹马拉着,因而脚程飞快,没过多久就到了渭河边上。
韩迁一到渭河边上,就又活了过来,面对滔滔的河水侃侃而谈,哪里地势合适,哪里可以修渠首,听起来十分有见解。
韩宁也摊开图纸,对照着对孟楚清和浦岩道:“渭河泥沙不少,所以渠首如何排沙,是个大问题……以我之见,有三处地方,值得考虑……”
孟楚清听着听着,满心讶异,看这样子,他们韩家人,早就已经来实地勘测过了,绝非只听了兴平县知县的三言两句,就直接上孟家来了。可见他们家行事,有多么的谨慎。她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来,这样说来,韩家与他们合作的事,几乎已经准了,不然他们没必要特特的跑到韩家庄来。
“你笑甚么?是嫌我讲得不好?”突然韩迁一声吼,炸响在孟楚清耳边,吓了她一跳。
这可真是无中生有了,即使孟楚清的确是在笑,她也是正在听韩宁讲解,同他韩迁有甚么关系?
韩宁连忙小声同孟楚清解释:“他这是恼了我,迁怒于五娘子呢,还望五娘子大人有大量,莫要同他计较。”
孟楚清一想到韩家实地勘测过渭河之后,还是肯派两位少爷到韩家庄来,可见他们是诚心要与孟家合作了,心里正是高兴的时候,因此就懒得与韩迁计较,忙冲韩宁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然后笑着对韩迁道:“刚才听了二少爷的高见,犹如醍醐灌顶,昔日许多疑惑,顿时解开,难免心中欢喜,所以才笑了。既然二少爷不喜,那我就不笑了,还望二少爷息怒,莫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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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第七十二章 勘渠(三)
孟楚清这顶高帽子,听起来假之又假,韩宁和浦岩忍不住偷笑,连孟振兴和里长,都悄悄地把脸别了过去,忍俊不禁。可韩迁偏偏就服这一套,马上笑逐颜开,认为这么多人中,只有她是个懂行的,非要拉着她一起探讨修建渠首的事。
孟楚清百般地不情愿,但这样一位孩子气的少爷,也得人来哄,不然怎么谈正事,于是只得牺牲自己,陪他东扯西拉起来,好让韩宁和浦岩有空去研究渠首的方位。
由于她实在是心不在焉,所以一多半的时间,都是韩迁在讲,她只是从旁听着,不过,由于她点头的频率和赞叹的惊呼声,都拿捏得极为到位,所以韩迁是越讲越有兴致,大有不肯放过她的架势。
还好渭河的地形,韩宁和浦岩都是已经勘测过的,今日来只不过是作一个抉择而已,因此很快就定下了方位,叫了众人过去看。
对于韩宁作出的决定,韩迁自然是不服的,当下争执起来。修渠是大事,可不能依了他!孟楚清听得直皱眉头,浦岩甚至悄悄地同她道:“若是最后二少爷说了算,就别与韩家合作了。”
谁知韩宁居然真依了韩迁的主意,让梅枝先送他上车。等得意洋洋的韩迁走得远了,方才对孟楚清和浦岩道:“他说他的,咱们做咱们的,到时渠首的位置,还是按咱们商量的来。反正他也不大可能再到渭河来了,即便来了·一多半也记不得之前自己说了甚么了。”
孟楚清早看出来了,韩迁其实甚么都不懂,刚才也不过为了同韩宁争执,随便指了一处而已。这样随手指出来的地方,谁下次还能记得?她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这韩宁哄人的功夫,可是一点儿也不比她差啊。
回去的路上,浦岩悄悄拉住她,小声而不满地问:“上回我送你的那套新衣裳,可是我特意赶到兴平县,请最好的裁缝做的,你却怎么不穿,反让梅枝给我送了回去?”
那套衣裳·孟楚清的确是第二天就让梅枝给送回去了·此刻她很想提醒浦岩·私下授受是不对的,但却又怕伤了他的心,于是只得委婉地告诉他道:“我们家的衣裳,都有定例,若是我穿了不同的,太太会过问的。”
“这么说来,其实你是不敢穿,不是不想穿?”浦岩疑惑问道。
其实……也不是很想穿……作为一个实际上活了二十来年的女青年来说,她完全能够明白·浦岩想要表达的意思,而她对浦岩,的确是有好感,但却远还不到可以托付终身的地步,所以一切都得慎之又慎才行,毕竟这里不是现代,可以先谈个恋爱试试看,如果她穿了浦岩送的衣裳,那就等于打上浦岩的标签了·万一以后所嫁的人不是他,那得多损伤她的闺誉?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恼浦岩,就让她静静地观察不好么,非要挑明了来,她可不敢豪赌一把,万一所托非人呢?婚姻这事儿,可是宁可错过,也不可错嫁,于是心一横,干脆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道:“表哥要送我物事,交给太太便是,我一个未嫁的女孩儿家,可不敢随意收礼。”
这话里态度,浦岩如何听不出来,当场就愣住了。孟楚清心想,这种事情,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宁愿她扼杀掉对浦岩的那一点儿好感,也不要黏黏乎乎地玩暧昧,这可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于是狠狠心,不再作出解释,转身就走,直到上了马车,也不曾回头。
孟楚涵许是饿得狠了,从到了渭河,就没怎么说过话,这会儿也是同来时一样,缩在车厢的角落里,一言不发。孟楚清爬上车,自顾自地想着修渠的事,也没有作声。
马车很快动了起来,朝着韩家庄的方向驶去,只听见两旁的风声呼啸而过。
孟楚涵突然就道:“五妹,你别怪做姐姐的多嘴,你这样做,可不大好。”
“甚么?”孟楚清根本不明白她在说甚么。
尽管车厢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孟楚涵还是朝左右看了看,才道:“你在渭河边上,同韩家二少爷那般亲热地单独说话,若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大好。”
孟楚清一听,火冒三丈高,甚么叫同韩家二少爷亲热地单独说话?那时孟振兴和里长就在旁边站着,韩宁和浦岩离着他们也不远,怎么就叫单独了?还有那个亲热一词,是怎么来的?大庭广众之下,她就算想亲热,也亲热不成罢?再说当时那情景,连孟振兴都晓得,她是为了拖住韩迁,敷衍他而已怎么到了孟楚涵这里,就成了对名声不好的事情了?
这样的话,她刚才不说,偏偏拣了马车开动,顺着风的时候说,是想借着风,把话传出去给别人听到么?明明心思这般歹毒,刚才还故意朝左右看一看,真是欲盖弥彰!
不过,孟楚涵一贯的作风,是在人背后做小动作,当面装可怜的,比如偷了孟楚洁的银子去巴结浦氏,比如撺掇孟楚洁给自己下毒。今儿她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从幕后窜到台前来了,竟当着自己的面,讲些这样的话?孟楚清觉得她的表现里,透着一股子奇怪劲儿,就没跟她对着来,只是淡淡地道:“我和韩家二少说话,大伯父就陪在旁边,何来单独一说?”说完,又语重心长地道“咱们自家姊妹,不管怎么窝里斗,在外人看来,都是一体,我的名声坏了,四姐你也讨不了好去,没有哪个好人家,会娶一个姊妹名声不佳的女孩子。”
这话说得孟楚涵哑口无言,再不敢开口了。
但孟楚清仍是气恨难消,而且也怕孟楚涵背了人,继续去诋毁她,遂起身关了车窗,压低了声音对孟楚涵道:“四姐,你也犯不着诋毁我,你心里想着甚么,我一清二楚。你说我同韩家二少爷怎么怎么地,难道你同他单独在一处说话少么?我劝四姐诽谤我时,也想想自个儿,别欺负我人小心善,我被逼急了,也是会不管不顾的。”
孟楚涵一听,马上涨红了脸,气愤地道:“五妹,你可莫要胡说,我同韩家二少爷之间,甚么事儿也没有!”
孟楚清忍不住笑了起来:“四姐,你同韩家二少爷在一处单独说话,又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了,怎么,我说这样的话,就是胡说,你说这样的话,就是为了我好?”
孟楚涵再次哑口无言。
孟楚清为杜绝她背后伤人,狠狠地道:“四姐,我没那能耐,能封住你的嘴,只望你凡事开口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也有把柄在别人手里。”
孟楚涵闻言一惊,似不敢相信这样威胁人的话,是从孟楚清嘴里说出来似的。而孟楚清讲完话,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径直闭目养神了。
马车驶进韩家庄,在属于孟家的田地旁边停了下来,由于这次修渠,只是小规模试水,所以重点便是孟家的这一片田。这里,昨天他们已经来过,但今次是去过渭河又折返回来,所以有了更多的着眼点,韩宁和浦岩一跳下车,就来叫孟楚清一起去实地勘测。韩迁一见,又是上来冷嘲热讽,想要发表自己的高见。
孟振兴见势头不妙-,便想让孟楚清故技重施,再次给韩迁戴高帽子,拖住他。他这话一说出来,孟楚清就感觉到孟楚涵不善的目光,不禁心中一动,对孟振兴道:“修渠是我们孟家发起的,怎能最终商议时,我却不在场呢,不如请四姐来帮这个忙罢。”
拖住韩迁,本来就没甚么技术含量,不过是侧耳倾听,外加吹捧两句可以,孟振兴完全相信孟楚涵能够胜任,于是就答应下来,亲自去跟孟楚涵说。
这提议,若是孟楚清去和孟楚涵说,她一准儿要认为这其中有阴谋,但孟振兴亲自去说,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她几乎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欢天喜地地奔着韩迁去了。
孟楚清见了,暗松一口气,她可是没有一点儿想和孟楚涵争的意思,韩迁那样的人,让给她她都不要,全是孟楚涵自己敏感,见着谁都当作是假想敌。
她走去与韩宁和浦岩汇合,在孟振兴和里长的陪同下,一起看渠道图。
韩家庄的地形,里长最为熟悉,话也就多起来,为他们详尽介绍了一番。
让孟楚清没有想到的是,韩家居然连韩家庄都曾经悄悄来过,因为韩宁一听完里长的介绍,就直接给出了中途泄水渠和渠尾泄水渠的位置,只询问他们的意见。
这下她愈发确定,韩家是真心想要合作了,心里很是高兴,不过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道:“大少爷定的位置,自然没有问题,不过我却以为,这泄水渠不需要修建,直接……”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韩迁给打断了:“不修泄水渠?你是怎么想的?万一哪天渭河发洪水,你是想要韩家庄的人都被水冲走么?你这真是妇人之见,凭空想象!”
第七十三章 变故(一)
许是觉得韩迁蛮横不讲理的次数太多了,韩宁这次不等孟楚清开口,便出声斥责道:“二郎,你也等五娘子讲完,再发表意见不迟。”
“你少来充好人!这回修渠,爹本来就只派了我来,要不是你娘苦苦相求,才没有你站在这里的资格!”韩迁说完,忿忿一甩袖子,竟怒气冲冲地掉头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倒不是因为他的态度太过嚣张,而是在于那一句“你娘”。韩宁是嫡子,他们都知道,那韩宁的娘,不就是他的嫡母?而他竟称呼嫡母为“你娘”,难道那不也是他的娘么?这句话认真追究起来,可是忤逆大不孝的罪名。里长最先反应过来,把头扭开,装作望天,随后,孟振兴也装作要看田,低着头走开了。浦岩同韩宁熟些,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孟楚清也正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一抬头,却发现孟楚涵随着韩迁一起不见了,她心下大惊,连忙把梅枝一拍,让她追了上去,又匆匆走到孟振兴旁边,把这事儿告诉了他。孟振兴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顾不得渠还没勘完,便拜托里长代为照应,自己则也去追孟楚涵了。
孟楚涵若是做了过火的事,孟楚溪哪怕已经嫁人,脸上也不会有光彩,孟振兴作为孟家之长,一定会尽力劝阻她的,孟楚清稍稍放下心来,走去与韩宁等人商议正事。
韩宁对于韩迁的离去,并没有甚么反应,好似已经司空见惯一般,倒是对孟楚清抱有万分的歉意,深深作了一揖,又郑重道了歉,方才请她继续前话。
孟楚清朝前走了一截,指着一条已干至见底的河道,道:“其实在我们的修渠路线上,这样的河溪还不少。只是因为干得久了,所以可能大少爷没有发现。这样现成的河沟。正好用来作为主要的泄水渠,如果这些不够,再添修些小渠不迟。”
韩宁对于修渠,显然是行家里手。一听完她的话。就从小厮手里接过卷尺,丈量起河道的宽度来。孟楚清本来以为,他们韩家只是派懂行的人来过,如此一看,韩宁分明也是一个行家,不禁好奇问道:“大少爷曾经修过渠?”
不料韩宁真点了头,笑着道:“当年我爹给了我十两银子,叫我出去闯天下,为了填饱肚子,我甚么没做过。帮人修渠自然也在其中。”
十两银子?孟楚清默默一算,相当于三千块钱人民币。不禁诧异非常——韩半城居然只给十两银子,就把大儿子赶出了门?这到底是挫折教育,还是有心让他饿死?
不过韩宁虽说穿着简朴,但酸文上却是说过,他把家族生意打理得有声有色,显然他是利用那十两银子,赚到大钱了,不然也不会并入韩家的家族生意当中。只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却不能作为私产。他心里有没有不服气?
不管怎样,那都是属于他们家的家务事了。孟楚清在心里八卦了一下,也就丢开了。
韩宁办事十分认真,在浦岩的协助下,将修渠路线上的所有河道都检查了一遍,最终挑出了一条支流最多,且周围多溪道的,叫孟楚清过来看,道:“五娘子这提议有大用,足以替咱们节省三分之一的成本。”
节省成本是一定的,只是哪能到三分之一,这话显见得就有故意夸赞的成分在了,孟楚清连忙谦虚几句。突然又反应过来,韩宁话里用的是“咱们”,这意思就是,他们正式决定合作了?她抬眼朝韩宁看去,果然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禁高兴非常,恨不能马上回去,把契书签下来。
韩宁似瞧出她的心思一般,将卷尺交给旁边的小厮,对里长和孟楚清道:“天色已晚,不如先回去谈谈合作的事,泄水渠的位置,明日再来看。”
孟楚清喜不自禁,连忙请他和里长上前,一道回去。途中,一直没见出声的浦岩突然道:“既然大少爷是修渠的行家,又确定了与孟家合作,那我还是回家念书去罢。”
孟楚清听不出这话到底是负气,还是真心,正想要出言挽留,却被里长抢了先,里长拍了拍浦岩的肩膀,居然道:“你是咱们庄子唯一的秀才,是该回去专心念书,我们全庄人,都还要靠着你添光呢。”
这么说来,浦岩的前程,并非他一个人的事,孟楚清倒不敢贸然留他了,万一将来他考不中,岂不是她的罪过?于是便只让他放心,不论他以后参不参与修渠,这一份股份,还是为他留着。
浦岩想了想,没有拒绝,道过谢,朝他们拱拱手,转身去了。
孟楚清陪着韩宁和里长回到家中,过了一会儿,孟振兴才迎上来,将他们接进堂屋。孟楚清本欲跟进去,却见肖氏跟前的江妈妈,正站在廊下的阴影里,朝着她招手,满脸焦急,于是连忙走了过去。
江妈妈没有作声,悄悄儿地带着她穿过随墙小门,来到后院,然后冲着西次间道:“大太太,二太太,五娘子来了。”
这般神神秘秘,只是为了让她来见肖氏和浦氏?犯得着么?难道是出了甚么事?孟楚清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连忙走了进去。
西次间,是浦氏待客的地方,靠墙一张大炕,上头没有铺被褥,只有薄薄的一层炕席,但肖氏和浦氏都没有盘腿上炕,而是就坐在炕沿上,脸上的表情都很焦急,而浦氏的焦急中,又还带上了些恼意。
孟楚清忙上前行礼,问道:“两位太太,出了甚么事?”
浦氏却反问道:“你四姐呢?”
孟楚清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明白出了甚么事,急问:“大伯父没能追上她?梅枝呢?”
浦氏道:“也没见着。”又问:“他们三个人在一处?”
孟楚清道:“我先发现四姐不见的,然后才让梅枝去追,所以也不晓得他们有没有碰到一处。”
浦氏站了起来,急得直跳,气急败坏地反复骂:“不要脸!不要脸!亏得你们还自诩是湖北的大户人家,怎么养出来的闺女,怎么的不要脸,居然大天白日的,就跟着个男人跑了。哎哟我的妈,这叫我们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她骂着骂着,突然想起来,若是孟楚涵的名声坏了,孟楚清以后也不好嫁,不禁又自责起来:“都怪我,非要她跟着你去,不然也不会出这档子事。”
肖氏瞅着她,满腹的话憋得很难受——甚么叫你们养出来的闺女?难道她不是继母,不该担负起教养的职责来?总不能有继母在堂,却让她这个伯母来教罢?
孟楚清也气,不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把孟楚涵给找回来。于是忙问:“着人出去找了么?”
肖氏回答她道:“家里都是女人,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你大伯父追到家里来,却没见人,正要继续到外面去,你们就回来了,他不敢声张,所以只吩咐我来同你说。”
孟楚清想了想,果断地道:“家里来了客人,菜蔬鱼肉都短缺,叫江妈妈她们出门去问问,谁家有好菜,或买或借,先讨回来。”
买菜是假,寻人是真,这主意不错,肖氏和浦氏都同意,于是叫了江妈妈等人来,嘱咐了几句,派出门去。
谁知这样找到天黑,还是没找着,一家人正急得火烧眉毛,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韩宁时,韩家却派了人来,一进门就叫孟家人放心,说韩迁已经搭着邻庄的顺风车,回到家中了,孟楚涵和梅枝也在。
听到这消息,孟家人真是一半欢喜,一半忧愁,欢喜的是,孟楚涵安然无恙,而且是去了韩家,并没有同韩迁在荒郊野外过夜;忧愁的是,她是跟着韩迁去的,说起来,到底没个正经名目,若被有心人诟病,也够她喝一壶的。
孟楚清坐在浦氏房里,叹着气对肖氏和浦氏道:“只望四姐机灵些,说是去拜访韩太太,顺便结交他们家的两位小娘子的。”据酸文上说,韩家是有两位小娘子的,一位和韩宁一样,是嫡出,另一位则与韩迁一母同胞。
事到如今,也只能朝好处想了,肖氏和浦氏都跟着叹气。
孟楚清突然想起来,就算孟楚涵不够机灵,想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也是可以帮着遮掩一二的,于是赶忙催促浦氏,让她去告诉韩家前来报信的人,孟楚涵是奉了她之命,特意去拜访韩太太的。虽然这样的话,骗不过明眼人,但好歹也算是个借口。
浦氏本不愿意,挨不住肖氏也来催她,只得不情不愿地到前面去,把这话讲了。孟振兴觉得这借口极妙,特意让人到后面来,夸奖了孟楚清一番。孟楚清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要看到孟楚涵本人,并得到韩家人的确切反应后,才能安心。
为了此事,她一夜没有睡踏实,但第六感却是无比准确,第二天一大早,便又有韩家的车驾来,这回来的,却是两个穿着整齐,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妈妈,她们一来,就径直拜访浦氏去了——虽说二房是孟楚清当着家,但她到底是个未嫁的小姑娘,许多事情都作不得主。(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十四章 变故(二)
第七十四章变故(二)——
孟楚清在屋里坐着,焦急等待消息,正寻思要不要让戚妈妈去打探打探,就从窗口望见俞妈妈自堂屋出来换茶,满脸讶异神色。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给戚妈妈使了个眼色。戚妈妈就袖了一把钱,朝俞妈妈那边去了。
俞妈妈这人只认钱,没过一会儿,戚妈妈从她口中套出了话,回来告诉孟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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