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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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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二楼的某扇门突然“碰”地被从里面摔了开来。一个胖胖的小身影从里面冲出,嘴里还胡乱叫着:“阮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你大人有大量……”
“站住!臭小子!”另一个身影倏忽出现在门口,于此同时,那件挂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刺了过去!
“不要!”展晴儿的声音。
“小心!”曾少离的声音。
“啊……”展想墨的声音。
我自然而然地转头,然后视线在那么零点零一秒的瞬间捕捉到一个黑色物体向我的脑袋飞速过来,脑子一热,出于练过散打的对抗反应,手往小九头上一按,身子一矮,右脚一道旋转飞踢!
“啪!”
“轰!”
“啪嚓!”
随着三声衔接得很是紧凑的巨响,所有人的眼睛都不忍地闭了起来。第一声巨响是我的脚踢中了那个不明飞行物,不知道是它裂开还是我的腿骨裂开的声音。第二声巨响是小九符合不住我的力度,两个人轰然倒下的声音。第三声巨响是那个不明飞行物很华丽地顺着原来方向飞出后,落地碎开的声音。
鉴定完毕。
不管怎么说,那个暗器都算是被我挡回去了。这件事情让我觉得颇有成就感。
这也以至于当我站起身时,看着下面黑压压的群众很是自然地挥了下手:“同志们好啊……”
……
“啪!”
摔在地上的那个东西又发出声细微的破裂声,众人的视线停在上面。展晴儿一脸痛苦地捂着脸,曾少离则满目为难,围观众人一副完全摸不清头脑的样子,但还是很配合气氛地憋住了呼吸。
然后我看见展想墨嘴角缓缓咧开,目露凶光地奸笑起来:“嘿……姓阮的,你死定了……”
一枚玉坠引起的(中)
厢房里。
展想墨得瑟地笑着,长毛黑痣在那副可恶的嘴脸上跳得很有节奏。他的身后,展晴儿脸色煞白的呆滞模样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我和曾少离对视一下,很有默契地坐下,双手环胸,沉默对抗。
桌上放着一枚玉坠的残骸,显然就是让我们四个气氛诡异地坐在厢房里发呆的原因。虽然被摔得惨不忍睹,但还是可以从玉坠断裂边缘看出溢转的流光。再配上玉坠表面隐约可见的飘逸的古字,一看就知道是翡翠做成的值钱货。
曾少离轻轻咳嗽一声,我勉强从玉坠上移开自己差不多要贴上去的眼睛。突然想起曾经听过的检验翡翠的方法,心中霎时蠢蠢欲动。
站起身,在三人不解的目光中昂首阔步地开门。走到厨房,打水,举着水盆到房间,关门。随手拈起一块玉碎丢进水里。
“噌——”
一片绿光从水中泛起,折射出的玉石碎块通明剔透的色泽。如果说刚才开门打水乃至于将玉碎拿起时我都还处于正常人状态的话,那现在我的眼睛一定像豺狼一样反射着不正常的绿光。事后根据一直在床底偷看的小九的复述,我当时死死抱着水盆垂涎三尺,一副恨不得把里面的水全部灌进肚子的没出息样。
“哼哼哼哼……”展想墨抱着胸发出了诡异的耻笑声,眼中尽是讥讽之色。我一抹口水,不满地瞪向他:看看,看看他那副有钱人的嘴脸!啧,真不爽……
话说回来,他那种笑法,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你现在也看到了,我的玉坠价值连城。你把它弄碎了,打算怎么赔?”展想墨一开口就丢出个巨型炸弹。
我眼皮一跳:“你脑子烧坏了吧?明明就是你自己把它扔出去的!弄坏了关我什么事?”
展想墨嘴角咧得好像要裂开,手指在桌上清脆地敲着:“哦?就算是我把它扔出去的。那可是和邻国使者与交的信物,是圣上御赐给我的玉坠。如果我到圣上面前禀报,你觉得圣上是会信我,还是信你呢?”
我一翻白眼,信手抓起其中一块玉碎在手心打圈圈:“你吓谁呢?真有那么重要的话你会把它随便挂在腰上吗?咱家小曾腰上的挂饰也是一坨一坨的,按照你的逻辑,那些全都是皇帝御赐的咯?”
展想墨眉毛一挑:“咱家?”
展晴儿眼睛一眨:“小曾?”
曾少离轻声一咳,低声提醒道:“其实展想墨没有说谎。那个玉坠确实是圣上御赐之物。”
……
一把揪过曾少离,把他丢到地上再踹一脚,然后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嘲笑讥讽鄙视他:“曾少离,你居然已经沦落到被贱民称作‘咱家小曾’都不敢反驳的地步了!你从前那副高傲的嘴脸呢!?哦呵呵呵——已经落魄至此的你已经没有资格与我相争了!我会代替你成为举国爱戴的京城大公子!你就等着嫁给那个贱民辛苦一辈子变老变丑然后哭着仰望依旧美貌高贵的我吧!哦呵呵呵呵——”
……
——当然只是展想墨的意淫。
我无视身后眼珠上吊笑得近乎抽筋的展想墨,认真地问:“那东西真是皇帝给的?真的很值钱?皇帝那么财大气粗,弄坏一个小玉坠而已,不赔也没关系吧?”
曾少离无比坚定地点头,点头,然后摇头。
我泛起了难,转头看向展想墨。那丫一发现我在盯他,马上摆出一副高贵气质的圣母坐姿。我强忍了好久才把喉咙蠢蠢欲动的胃酸压下去,指着玉坠笑得春光灿烂:“嘿嘿,展大公子,我看你长得就是一副有钱人的样子。小小一个玉坠,没了也不痛不痒吧?不如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
“你做梦!”数十滴黄豆那么大的唾沫星子飞喷过来,我的脸当下就像刚用水淋过一样“滴答滴答”地往下滴着不明粘稠液。
强忍着一抹脸皮冲过去将那个丑男可恨的嘴脸撕烂的欲望,我努力地维持着快要掉下去的笑容:“做人别那么小气嘛!你看这个玉坠还不是好好的,用口水一粘就好了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断成几块的玉坠凑在一起,好不容易摆出一个轮廓:“你看你看,粘起来不就行了,多完整的一个……呃,小鸡啊……”
“放肆!什么小鸡!那明明就是凤凰!”展想墨脸都黑了。
“行行行!凤凰!你说凤凰就是凤凰……”我敷衍着应和道,暗自嘀咕,“有什么分别啊?明明在酒楼里,鸡爪子就叫凤爪来着……”
“你还说!”展想墨恼羞成怒。
“好,好……不说就不说。”我龇牙咧嘴地卖笑,“大家斯文人,说赔钱什么的多伤感情啊……”
展想墨单边嘴角一上挑,邪气地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京城二公子也不是不讲理的蛮徒。”
“这样吧。那个玉坠虽然是圣上所赐,但最主要的还是作为和邻国使者与交的信物。在与邻国相交的过程中,使者向来是认物不认人的。如果你能在使者来到时向她解释清楚信物被毁的原因。又或者,让她在没有信物的情况谈妥先前的未定议事。那你弄毁玉坠一事,不了了之也未尝不可。”
“吱呀”一声打开门,我和曾少离便往厢房外走边若无其事地对话:“肚子好饿啊……”
“也是,大家都未曾用餐。我去让小二准备一翻,叫上小小和小九一起吃点东西吧。”
“你们两个那是什么态度!给我回来!回来!!”
无视他——这种蠢事要是答应了才有鬼。
看着我们置若罔闻地向楼下走去,展想墨怒上心头,伸手往床底一揪。不知何时藏在下面的小九被抓住腰带扔了出来,呜哩哇啦地鬼哭狼嚎状……
我和曾少离被动地回到厢房。
展想墨一把将哭丧似地小九扔出门外,还在屁股上补了一脚。转过头瞪向我们的时候,他的眼睛红得血丝纵横,恶鬼一样。
我往曾少离的方向挪了挪:“真的,我觉得你该离他远一点。”
曾少离会给我一双笑得半眯的歪斜眼。两个不规则的眼球险险挤在眼眶里,眉头一舒,空旷的额头处登时一片油光“噌”地闪过。
……
我捂住眼睛无声挠地:那片油……太闪了,好刺眼……
“你们够了!不要在我面前打情骂俏的!”展想墨突然横插一脚,将我和曾少离从中间分开,十根手指“噼里啪啦”地悬在我眼前,大有我不答应就把手指往我眼球里□去的趋势,“听着,贱民!东西是你弄碎的,责任就该你负!今天,你若是不答应,就别想着能直着走出这厢房了!”
我左闪右闪,十根白骨嶙峋的手指还是死死地粘在我眼球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叹一口气,弱弱地开口:“答应就答应啊……把你的鸡爪移开点!把我弄瞎了,你养我一辈子啊?”
展想墨得意洋洋地收回手,闻言脸上青红白绿一阵变色:“啧!贱民就是贱民!竟然说出这等无耻的话!”
也不知道曾少离到底看上了你什么!?
声音虽小,但那句冲击力极大且带有浓重怨妇氛围的话确实是从展想墨嘴里冒出来的。我吃惊地回头看向展想墨,却发现他正一脸愤恨地往曾少离身上射眼刀。
果然,这两个丑男之前发生过“不得不说”的□。
……
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虽然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们俩是一对,但忽略了曾少离平常过激的行为,他也算是个好人。没想到居然被展想墨这种劣质品染指了……
总觉得,很不爽。
唉,其实也轮不到我不爽啦。都说夫妻条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放到夫夫身上也成立。更何况按照他们两个的样子,估计放眼世界,也找不到可以比得上对方“美貌”的配偶了吧?
我暗自点头,心中不明的怒火稍稍往下压成了迷你火苗。回头再看,曾少离眉眼低垂,一脸平和地看着窗外。他一旁的展想墨正挤眉弄眼地冲他的侧脸做着鬼脸。
“轰!”
怒火更甚!
超——不爽!
凭什么那个自恋高傲恶劣的展想墨居然都能勾搭上曾少离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啊,这实在是太天理不容了!随着社会发展时代进步,曾少离这样一种温和型好人已经濒临绝种了!居然让展想墨这种一走出来就知道是万年奸角的人抢到手……啧!
我愤愤不已地双手捉住桌布拼命蹂躏,心里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冷汗霎时流了一身——
话说,我生的哪门子气啊?
曾少离被谁勾搭上,不关我事吧?
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愤世嫉俗了?
鸡皮疙瘩随着冷汗“吧嗒吧嗒”地爬了我一身。还没等我来得及理清自己的思路,就听到了曾少离温润无比的声音:“你说让阮璐向使者解释,那邻国使者到底什么时候来?”
展想墨似乎等这个问题已经等了很久,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你死定了”的猥琐笑意,嘴巴一张一合,一字一顿:“——明——天。”
一枚玉坠引起的(下)
“明天?怎会如此匆忙?”曾少离眉头微皱,一个问题轻轻踢给展想墨。
“邻国使者天性好游玩,最喜四处游历。就算明天来到,又何奇之有?”展想墨皮笑肉不笑,一抬脚将问题踢回给曾少离。
“哦?”曾少离面不改色,一直背负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递给他一只肉嘟嘟的白鸽,“那我刚刚抓到这只信鸽,绑在它脚上那张写着‘不管你现在在哪里,明天之内给我死到福雷城!不然就将你上次佯装公务实则是到花街喝酒的事告诉你家公老虎!’的纸条,是谁写的呢?”
一记重击!
展想墨被曾少离冷静的一记问题砸得不轻,接过白鸽的手都忍不住抖啊抖。看着那只白鸽欢乐地扑腾着翅膀,脸一黑,“啪叽”一声,一小滩鲜血便从他的手心喷洒了出来。
我和展晴儿同时跌倒在地,手脚并用往门口缩。
第一回合,曾少离VS展想墨——曾少离胜。
“呀!你干什么呢?”曾少离突然一手夺过展想墨手中的白鸽,一脸心疼地为那只可怜的白鸽包扎起来。展想墨约摸还沉浸在自己语言失利的悲剧中,好半天才回过神:“信鸽,信鸽脚上的信可与我无关。看我展想墨一脸正气,又怎么会做出威胁他人此等龌龊之事呢?”
曾少离手上动作不停,一边飞快地在白鸽身上环绕着雪白的布条,一边很是凉快地反问:“是吗?这么说那封信是自己冒出来,自己盖上展家印章,再自己跳到展家专门训练的信鸽脚上的了?”
“嗯……”展想墨眼中怒火一闪,转过头一声大吼,“晴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样做是不对的!”
“可是我没……”展晴儿话还没说到一半,一柄叶片似地薄刀刃便寒光闪闪地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展想墨狞笑着,没持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妹妹头上拍着,只露出牙签那么细的眼缝间折射出危险的光芒。
展晴儿无声地缩回角落,不断哆嗦:“大哥您忙,小的在用肺说话。”
……
其实可以理解她的感受的,我要有那么个大哥早晚崩溃,她只是抖几下,算是相当勇敢的了。
第二回合,曾少离VS展想墨——展想墨挡住了攻击。
曾少离捧起白鸽,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包扎完成后,微笑地递给了我。转身看向展想墨:“如此说来,是少离误会了展公子了?”
“当然!”展想墨恬然不知耻地一抱胸,“本公子从不徇私枉法公报私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又岂会做呢!”
“哦。”曾少离点着头若有所思,“所以,从不徇私枉法公报私仇的展公子,想必也是个心胸宽广之人咯?”
“那是!”展想墨一时应得爽快,话一出口,脸色突然巨变。
“那请心胸宽广的展公子把遍布全国的关于阮璐的通缉令撤下,你一定不会拒绝吧?”曾少离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满面,“怎么展公子也从不徇私枉法公报私仇,想必不会因平民的轻言巧语动怒吧?”
……
“曾公子,你知道吗?就算心胸宽广的人,也会有难忍之事的。更何况你叫我撤下通缉令我就撤,那我京城二公子的颜面该放在哪里呢?”展想墨嘴角邪恶地勾着,双眼笑得眯了起来,背后一阵阴沉的密云压顶而至。
“呵呵,展公子真是幽默。颜面什么的,我怎么不记得你何时有过呢?”曾少离笑得温润如水,向来都眯着眼睛猛然睁开,背后瞬间传来行雷闪电的轰鸣。
“霹雳啪啦霹雳啪啦……”
空气响起连绵不断的破裂声,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屋里仅有的两个男人之间熊熊燃烧的杀气。屋内霎时一阵死寂,唯有那只被展想墨活活捏到吐血的白鸽偶尔扑腾翅膀的声音。
一个是曾少离,一个是展想墨。
一个心地善良态度温和,一个自恋傲慢歹毒无耻。
唯一相同的,就是两个都是丑男。
我按住白鸽不老实的翅膀,认真地寻思着眼前这两个人到底有着怎样“不得不说的故事”。视线移到曾少离处,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他一愣,面对展想墨时的怒气削弱了一些,嘴巴轻抿,一个微笑就那样浮上了脸颊。
淡若水,醇似酒,看着就让人心神恍然的一个笑容。
原来曾少离是气质美男啊……
咦……我刚才……在想什么?
难道……我是觉得他是“美男”吗?
不会吧!!就算是一瞬间也不可能这么想吧!?
难道果然是身边怪人太多,连我的脑子也跟着出了问题!?
还在在纠结时,视线突然一阵模糊,远处曾少离的笑脸突然扭曲了起来。我一愣,揉了揉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见到了一张异常漂亮的面孔从曾少离头上一闪而过。是个非常清俊的男子的脸,面色有些苍白,却不让人觉得虚弱。一头很长的漆黑的头发,扎成简易的发髻绕在身后,仿佛丝绸一般柔软。白纱飘飘,笼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狭长漆黑的眼睛,星光璀璨。
看惯了丑男,突然看见那样一张垂直比例可以用地狱与天堂来形容的俊脸,虽然只是飞快地一瞥,但我还是被深深地惊悚到了。可惜等我再用力揉了揉眼睛看去时,曾少离还是那副万年丑角的油脸,额头上仅有的十几根稀疏的头发正在迎风招摇。
……
完了完了,连幻觉都有了,看来最近压力真的太大了……
我无力地揉着眼角,开始想念在鬼都吃了睡睡了吃的美好生活。毕竟每天对着一群丑男,没有点心理压力才是不正常的。难得三天一次回到鬼都放松神经的机会,居然被我睡觉睡了过去……
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压力负荷过大,连幻觉都有了……
忍不住叹一口气,我认真地思考着是不是得找个机会跟小小发展一下,以达到缓解压力的作用。肩上却突然一暖,抬起头一看,正好对上曾少离关切的眼神。
心头不由一暖。虽然曾少离长得丑,但心底却是真的善良,比起展想墨,也更有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温和。
“不用担心。虽然那个玉佩确实是圣上所赐的使者信物,但邻国使者并不会随意来访,每次来访时间都有间隔,一般是三到五年一次。而早在前几个月,东祖国已经接待过使者了。”曾少离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也就是说,现在起三到五年,使者都不会来了?”我眼前一亮。
“哼!”展想墨一脸不屑地冷笑,“谁说使者不来的?我之所以赶到福雷城,就是因为听说了邻国使者御大人带领人马来访。曾家手下刺探消息的人马应该也不少啊?怎么?出来找夫婿找得太专心,曾大公子连这点小事都没听说?”
啧啧,瞧他那副怨夫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爽。我对着展想墨翻了个白眼。
曾少离沉思了一瞬,笑着摇起了头:“若是我没记错,御大人此次东祖国出行,是为了处理私事而已,并不是以邻国使者的身份来的。既然不是以邻国使者身份而来,展公子这么贸贸然前来寻找,莫不是想和邻国勾……”
“曾少离你在说什么鬼话呢!?”展想墨一下勃然大怒地打断了他,手里的倒刺长鞭捏得“噼啪”作响,蓄势待发。
所以说,造反啊勾结啊什么的永远都是皇亲贵族这类人怕听到的词。只是我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女尊的国度,展想墨一男的居然真的可以代表一国和别国的使者的谈判,而且就这样看起来,曾少离的身份地位一点不比他低嘛……
喂,这里真的是女尊国吗?
“呵呵,其实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曾少离语气淡淡地,“怎么看展公子你也没有勾结外敌的头脑。反正怎么看,你也只是追在我身后赶到这里来的吧?”
“你!”展想墨眼中怒气更甚,凶光一闪,脸色一下变得狰狞起来,“就算没有使者,你以为毁坏圣上御赐之物的罪可以轻罚吗?那可是和邻国与交的信物!只要我禀告圣上,别以为你们能脱得了罪!”
我一翻白眼,看了看面前不动如山的曾少离,鉴定为最佳盾牌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恶人先告状。把东西先扔出来的人可是你,就算我是个平民,皇帝不一定信我说的话。但有个脑子的人都能猜到——你武功那么强,人又那么毒辣,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从你那里摸到一根葱吗?就算你说曾少离抢过玉佩交到我手上然后我再把它往地上砸——撒谎也得有个限度吧?”
“你……”展想墨眼中怒气横飞,眼看就要爆发。曾少离却突然捂住嘴巴,笑了起来:“噗……呵呵,呵呵呵……这是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看到了有人反驳京城二公子。”
“曾少离!”展想墨一声怒吼,手中的长鞭一下举了起来。正待发作,脸上却飞速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哼,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展想墨放下了倒刺长鞭,脸上挂着匪夷所思的笑容,视线瞟到我身上:“你,不是说要去旅双找东西吗?”
“是又怎样?你笑得那么猥琐干嘛?”我浑身一抖,一阵鸡皮疙瘩窜了起来。
展想墨眼角一挑,连着唇边黑痣的长毛似乎狠狠地往我心脏戳了一刀:“作为我不禀告圣上的代价,我要和你们一起走。”
逃脱计划(上)
让展想墨跟我们一起走?
让那个无比恶毒性格恶劣举止恶俗且对我怀有明显敌意对曾少离怀有明显特殊癖好的展想墨跟我们一起走?
傻子都不会答应!
夜深时分,万物静谧。打更的女人拖着慵懒的音调经过客栈,渐渐走远,我眼皮动了动,一个挺尸状从床上坐起来。视线一片黑暗,只听得见我自己故意放轻的呼吸声。
确认周围没有目标,行动!
我一个鲤鱼打滚想从床上滚下,可不知道是动作不规范还是方向错了,还没滚到一半,我的头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床边的柱栏上。含泪捂住脑袋无声地抽搐了半天后,我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爬下床。
古代的床架不是很高,所以我也不担心会一脚踏空,便自信地把腿一伸。一样冰凉光滑的盆状东西突如其来地在我脚板下出现,然后——
“哐——咚咚咚咚……”
清脆的东西被打翻在地,并随之反弹滚了几圈的声音。空气中顺势荡漾起一股浓郁而诡异的气味。
夜壶!?
而且还是个装满了不明肮脏粘稠液的夜壶!?
我什么时候把那种东西放在床头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我一下憋住了呼吸,全身僵硬地保持固定动作。
四周一片死寂。
没有听见周围有什么响动,我安慰自己也许那个夜壶是之前小九放的,也许我打翻东西的声音太小其他人没注意,也许……
脚再次往地上放。
“哧溜——”
完全没有意料到的脚下一滑,我的重心猛地往下一道,“啊——”一声的尖叫还没来得及发出,屁股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挣扎间我的手胡乱往周围一挥,一不小心拽到了床头边的木架子,木架子轰然倒下,“碰”地撞翻了一旁放着的巨大屏风,屏风轰然倒下,扇起一阵呛鼻的尘土,并“碰”地压在了我用来洗澡的木桶上。沉重的大屏风砸在纤弱的小木桶上,推倒与被推倒基本是不变定理了,于是我很不意外地听到木桶“咔哒”一声裂开的声音,然后“轰”地一声,木桶中满满的水汹涌冲来……
……
知道什么叫多米诺骨牌吗?
……这就叫多米诺骨牌。
我面无表情地吐出嘴巴里含着的洗澡水,湿哒哒地站起身来。伸手往衣角上一拧,一滩水“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啊嚏……”一声轻微的喷嚏响从我的床底冒出。声音虽小,但我身边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其中某些还可以直接排除的,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会是谁了。
面无表情地转身、低头,对着黑压压的床底开口:“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反应。
“你哥叫你来的吧?”
“……”没反应。
“刚才那个夜壶是你放的吧?”
“……”没反应。
我愤怒了。
而让我愤怒的直接后果就是,我猛地用两只手笼起地上的积水,狠狠地朝着床底往死里泼去!
“噗!咳咳咳咳咳……”床底马上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我愤世厌俗地站起身来,干脆地两只脚也拼命向床底灌水——敢无视我!?半夜三更,害我一个人湿哒哒地半蹲在床前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床底说话之后,居然还敢无视我!?
才咬了几天馒头,你就以为姐姐我只会吃素了!?
“不……咳咳咳,别,别泼了……”一只手垂死般从床底伸了出来,颤巍巍地抓住了我的裙角。我翻了个白眼,顺势停下动作,弯下腰来冲床底露出一个无比凉快的露牙笑。
“……”床底又安静了下来,展晴儿伸出来的手颤巍巍地松开了我的裙角,以慢镜头的动作缓缓缩回床底。我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默默地对着床底方向划着十字:到底是搭上了个变态的大哥,这孩子现在性格那么诡异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同情归同情,可怜的人必有可恨之处,像她现在缩在我床底摆明一副监视我不让我逃走的样子就是可恨。
我摸着良心这样默默重复了两遍,眼睛盯着展晴儿的手慢慢、慢慢地往床底里缩,直到整个手完全没入黑暗之中……
然后!
“嗖!”我一个跨步向门口猛扑过去,速度之惊人动作之简洁爆发之强悍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走出亚洲冲向世界——可惜,被展晴儿拽住了。
“我大哥说了,要我看好你,如无意外不得离开房间。”展晴儿无奈的声音传来。
我嘴角一抽搐,就知道是那个展丑男做的手脚:“我要去茅房。”
“我已经把夜壶拿来了。”展晴儿不准备让步。
夜壶?那个刚刚被我打翻了的明显装满了不明肮脏粘稠物的东西?你当我原始人啊!?
我瞪着展晴儿,狠狠地用眼神表达心中的不满。
“嗯……那好吧。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展晴儿受不了我目光如炬的视线,看着屋内一片水汪,臭气熏天,也实在是心感抱歉,只得做出了让步。
我的不满稍稍平息了一点。能够离开这间屋子就好。走得出去,害怕没机会跑路吗?
……
等了半天,空气略微停滞。我一脸黑线地回头:“我说,差不多可以放手了吧?”
“……等一下。”展晴儿的手颤巍巍地抓住我的裙角,声音略带哭腔,“趴得太久,脚抽筋了……”
“……”
于是,千辛万苦地出来了。
虽然是夜晚,但月色很亮。顺着微弱的烛火绕到客栈庭院后,澄清的月光便如水般倾泻了下来。原本还想着要趁展晴儿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的,但她却一直用手抓住我的衣袖,结果我连隐身都用不了。
“哎哟哟,好痛好痛……慢点走,我的脚啊……”展晴儿边走边小声嘟哝着,一脸的委屈。
我黑线:“你是小老头吗?”
“……”展晴儿尴尬地笑笑,侧过头瞟了我好几眼,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大哥啊?”
我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点头。
展晴儿笑了:“还真是……能那么直率地说讨厌我大哥的人,这世上除了曾大哥,也就只有你了吧?”
“……虽然你的口吻听起来好像是在夸我,但我听着一点都不高兴。”
展晴儿叹一口气,斟酌着开口:“其实,我大哥并不是个坏人。虽然他平常的确娇蛮任性、自以为是、刁钻狡猾、毫不讲理,得罪人多称呼人少,锱铢必较心胸狭隘……”
“……”说得真狠毒,不过全部都说中了。
“可是大哥本性并不坏的。”展晴儿继续念叨着,期待盯着我,“虽然他做事向来激烈,多有冒犯之处,但我希望你不要怪他。”
“嗯,明白明白,我理解的。”我敷衍似的应了几句,在心里直翻白眼——我是理解你的心情的,但这个世界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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