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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在?-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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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连滚带爬窜下了楼梯,除了骷髅以外的众人整齐抬头,眼神里闪着的光芒居然还好死不死地带着点怜悯。
  我怒了,冲到桌边,一边扶着自己酸痛的腰,一边抖着、笑着,准备笑完以后马上开始一连串的质问。
  刚要开口,骷髅淡定地抬起眼眸:“昨天夜里,你们声音可挺大的……”
  我快要出口的质问被他那委屈的眼神硬生生堵了回去:“……是吗?”
  “听那声响,你们可是折腾了不久吧?”骷髅叹气。
  眨了眨眼,我谦虚道:“也不是很久啦……”
  骷髅凝视着我,半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马上想到了他的言下之意。
  昨天夜里声音很大,等于我们折腾了很久,等于他一直在听我们的声音,等于我们一宿在运动,等于他也一宿没睡……
  脑中瞬间闪过我和言笑抱在一起,而他则化为背后灵一直趴在言笑背上,一双血淋淋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场面……
  又或者是我和言笑抱在一起,而他则保持着骷髅形象悬挂在我们头顶,一边咬着小手帕一边哭出血泪的场面……
  再或者是我和言笑抱在一起,而他则将头摘了下来,放在窗边,随着我们的声音痛苦地撞击着窗纱的场面……
  我:“……”
  不得不说骷髅的读心术很强大,不光是语言,就连脑中闪过的画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眼见我心思乱转已经飞到了“我和言笑抱着,而他则一直在桌底用四肢快速来回爬动”的场景,骷髅的表情恶劣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就连额头都微微在抽搐。
  我识相地停住了幻想,静静地看着骷髅。
  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叹气了。
  还在现代的时候,每每看女尊文,都会觉得NP什么的最有爱了。
  可一旦自己陷入了同样的状态,就会觉得有点郁闷有点无奈。
  骷髅和我从小就认识,等价转化一下,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感情是一件很抽象的东西,还在现代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有某个人在某个我去不了的地方等我,从生到死,从人到鬼。“左寒沙”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在我很小的时候出现,在我长大了一岁之后离开。如果没有我意外来到这边的经历,就算回想当初,我对当年那个曾经陪我一段时间的“沙子”,也只能是很单纯的友谊。
  或者更多的是缅怀。
  可我来到了古代,遇见了骷髅,争吵赌气关心爱护,说到底是一段不知不觉的过程。知道了他生前曾和我有过的牵绊,瞪大眼睛吼一句“真的假的”之后,便从心底冒出点细细碎碎的疼。
  只想呆在他身边,只和他一起过。
  活着也好死了也好,这一辈子我哪里都不去了。
  而言笑呢?
  很偶然地遇见他,很偶然地救了他,很偶然地带着他这里走走那里溜溜。
  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一连串的偶然,其实不过是我往日看了那么多女尊文,潜意识里的举动。女尊文里女主总会救人,救出的那人或者是个英姿飒爽的男子,或者是个单纯可爱的小白。
  救了人,必然会说一句“我娶你吧”。
  我照着自己的潜意识做了。
  救了他,和他们混在一起,嘻嘻笑笑,借着看伤口的名义光明正大吃豆腐,偶尔偷香偶尔调戏。
  我是喜欢言笑的,否则不会一直把他带到身边,否则不会担心骷髅不接受他,否则不会想要看着他和鬼都众鬼怪好好相处。
  喜欢他可能是因为他善良;可能是因为他可爱;可能是因为他总是默默地站在角落没什么存在感,然而每每回头,总能发现他正用那双水润的眼睛看着我,然后脸上一红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柔柔地叫道:“阮姐姐。”
  骷髅是那个无论何时都在等着我的鬼。
  言笑是那个无论何地都在看着我的人。
  表面看来,骷髅是名正言顺的我的正夫,言笑是总依赖着我的未过门夫郎。
  可实际上,最依赖他们的是我。
  两个都爱,两个都不想放开,却不想这样会两个都伤了。
  ……
  祖国啊,让我捶胸顿足一下吧……
  想专情一点,又想齐人之福。
  难道要我将自己劈成两半,然后给骷髅和言笑对半分了?
  脑中混乱,耳边却突然听到骷髅“噗嗤”一笑。
  我抬头看他,隐隐期待他能说出些安慰我的话。
  不想入耳就是一句:“璐儿,对半劈开怕是不够。不如横劈了四肢与脑袋,剩下的身子煮成肉汤再平分?”
  ……
  对着骷髅特别认真的脸,回忆一遍那句特别非暴力所不能接受的建议。我突然一点也不想问他“劈成那么多块干什么”了。
  晴儿悲催路(中)
  众人围坐在桌子旁。刚才狼狈地跑进来的女侍卫深呼吸了几口,缓缓陈述出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大前天夜里,也就是我们刚刚探得钱家三分消息的当晚。蔺公子劝得小姐安下心来,暂且等少爷你们追上再到钱家调查。眼看天色已晚,我们一众人便寻思着暂且歇下。因为钱家父辈失踪一事过分诡秘,颇有几分鬼神之论……所以我们也不敢住得距离钱府太近,只在偏远地方找了个客栈投宿。”
  “那客栈有何特点?”骷髅插话。
  女侍卫想了想:“没什么特点,就是一家寻常的客栈。许是因为位置偏远,客人比较少,显得有几分冷清。”
  骷髅随意地点点头:“你继续说,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我们一群人未免人多显眼,都是分开了从不同地方进客栈的。”女侍卫压力颇大地擦了擦汗,仔细想了想,又开口道,“跟在小姐和蔺公子身后的是我与另外一个侍卫。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恰巧客栈小二淋了一盆污水倒了出来。小姐本站在边上,但为了护住蔺公子,衣摆下方被那污水淋湿了。”
  “蔺公子当时有些许气愤,小姐便一番劝解,而后我们就一并进去了。当夜我们就歇息在客栈里,可不想……”女侍卫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着展想墨,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
  “不想怎么?”展想墨有点急。
  “不想睡到半夜,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女侍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碜,小声道,“我们夜里向来不会熟睡,一听到声音就惊醒了。又因为我和另外一个女侍卫住的房间恰好在小姐房间的隔壁,所以我们立刻就披上衣服开门查看。那声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时而低吟时而高叫,乍听起来像是小姐的声音。”
  “然后呢?”小九紧张地追问。
  “我们推开门向外看去,隐约只见小姐站在过道的窗边与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说着什么。小姐衣服穿得好好的,可披头散发,连鞋子也只穿了一只,又哭又笑地说着什么,如同着魔一般。我们心中惊恐,还没想出个究竟,蔺公子也惊醒了,直接就冲出房间问小姐想做什么。”女侍卫咽了咽唾沫,回忆起当时的场面,一个劲地摇头,“但小姐丝毫不停,竟像认不出蔺公子一般,抬手就将蔺公子打伤。那男子见我们人多,一把越出窗外就跑。小姐见了,惊慌失措地跟在后面也跑了出去……嘴,嘴里还不住地喊着蔺公子的名字……”
  一阵难得的凝重气氛包围了我们。
  小九不明状况地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忍不住啧了啧嘴,拉着我的袖子小声问了一句:“阮姐姐,这儿的早点都吃光了,要不要再添点?”
  包括我在内的众人整齐地扫了他一眼。
  小九脸一红,嘟着嘴扭过了头。
  展想墨微蹙着眉,眼底透出些许担忧,抬眼看我,斟酌道:“璐儿,你觉得……这件事,你怎么看?”
  原本扫着小九的众人视线又一下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第一感觉是:干嘛要问我?
  但我马上又反应了过来。
  自家妹妹有撞邪的可能,展想墨往日做过那么多亏心事,这个时候一定特别担心忧虑怀疑是不是传说中所谓的“坏事一人尽数赶,报应全由亲友得。”更何况在古代,鬼神之说向来横行。展想墨一不是受过现代高等教育懂得“科学发展力量”的现代人,二不是阴阳眼道士命没直接和鬼鬼怪怪正面打过交道(骷髅不算)。这个时候,他一定是惶恐不已惊慌失措,处于看见谁都想伸手求助的状态。
  我了悟地点了点头,对展想墨生出了些许同情心。
  看看,平时没做好事,现在有报应了吧。
  算了,我阮璐心胸宽广,也不会和你计较就是了。
  “要让我来说,有两个可能。”我想了想,开口道,“第一个,我家乡那边有这样的例子。一个人梦见自己在抬沙子,那他就会真的从床上爬起来,一边闭着眼睛睡觉一边抬沙子。他本人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在梦中做过什么,顶多醒来以后觉得身体很累。这种行为我们一般叫做梦游,也就是人虽然睡着了,但他的身体却会随着他做的梦移动。”
  曾少离微微愕然:“还有这种事?”
  看向展想墨,我好奇地问道:“以你和晴儿那么多年兄妹的熟悉程度,以往晴儿睡觉的时候,有没有睡着睡着突然爬起来跳舞啊什么的先例……”
  展想墨蹙眉:“没有啊……晴儿自小就很嗜睡,一旦睡下,就是夜半打雷她也不会离开床半步。断不会有那什么……梦游的先例。”
  “阮姐姐适才不是说了有两个可能么?”言笑举手,“那第二个可能是什么?”
  “那还用说,肯定是撞邪呗!”小九撇嘴插话,“我猜她一定是遇上什么鬼鬼怪怪的脏东西,所以才会神志不清,打伤自己心上人,又喊着自己心上人的名字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
  我和言笑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看向骷髅。
  传说中的“鬼鬼怪怪”骷髅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对话,他一直盯着那女侍卫,眼睛半眯,像是在看一个高级古董。
  我有点吃味地凑过去,斜眼看了一下那女侍卫,心里暗暗下评论:眼睛不够我小(长那么大的眼睛她是想干嘛);鼻子不够我矮(鹰鼻子);头发不够我短(头发太长了营养跟不上会有白头发的);皮肤不够我黄(啧,长那么白丢光了我们黄种人的脸);虽然是跪着看不大清楚她的身高——但光从腿部线条分析——咳咳,她的腿应该比我长……
  啊——好想掀桌啊——
  这女侍卫还是展家军来着吧?听说展家军的武功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吧!?骷髅你老是用这么热烈的眼神盯着人家是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了还是对我不满啊喂!?
  可能是我的怨气太深,也可能是我对那个女侍卫挤眉弄眼的表情太生动,骷髅终于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垂。
  曾少离看向那个拘谨的女侍卫,问道:“那之后呢?你家小姐跟着黑衣男子跑后,你们怎么了?”
  女侍卫先前被骷髅盯得冒了一头冷汗,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眼见小姐喊着自己的名字跟着别人跑了,蔺公子二话不说便带伤追了出去。他们用的都是轻功,一直在屋顶间飞窜,且行走的路线诡异无比。我们姐妹几人追到一半,半空突然腾起一阵烟雾,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展想墨捏拳。
  女侍卫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是直接来这里通报消息的吗?”骷髅突然开口,“其他的侍卫呢?”
  “其他侍卫们还留在了经井城里,四处搜寻小姐和蔺公子的下落。”女侍卫应道。
  骷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过头来,欲言又止。
  展想墨一挥手:“下去吧!”
  女侍卫拘谨地应了声,跛着脚走了几步,“嗖”地一跃而起,几个弹跳便退出了客栈。
  骷髅目送那女侍卫离开,关上门。手一拍,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枚黄色的符纸贴在了门上。
  小九疑惑地挑眉,展想墨和曾少离也是面面相觑。
  我和言笑对视一眼,心里多少有了点底细。
  “伯桃,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问。
  骷髅点头,走回桌子旁,又摸出一枚黄色符纸贴上了刚才夹着的红黑色物体。这才幽幽地开口:“我算是知道为何师兄会让我帮忙了?”
  “因为你厉害?”我狗腿状。
  骷髅翻了个白眼:“因为这是道术!”
  “旅双乃崇尚神鬼之说的国度,早在我年幼之时,就看过了不少道术的书籍。”骷髅平淡地开口,算是一个铺垫。
  我和言笑都是知道他的根底的,听了这话,都明白了那是骷髅找的借口。
  曾少离却不知道这么多,闻言连连点头:“确实如此。我娘常常……我娘生前常常和我说起旅双国遗留下的神鬼之说。曾府之中,现在还存着几本由我祖先记载下来的关于旅双国的书籍。可惜由于年代久远,字迹多有残缺……”
  骷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继续道:“在那书籍当中记载了不少缺失的道法邪术,其中有一个,便是利用人的头发行恶。”
  “头发?”展想墨不解地叫出声来。
  “那种东西能用来做什么啊?”小九也疑惑道。
  “古语有云,妇夫新婚之夜需得结发,就是因为有结发同好共百年之说。”骷髅讲解,“有道行的人,得了旁人的一根头发,辅以符咒、香烛、火油、冥纸,便能得知那人身处何地,所做何事。更有甚者,甚至能利用一根头发,将仇家害死或是令自己的爱慕者不明不白恋慕自己。”
  “道术延续至今,期间不免失乏漏缺,施展法术的人,多半无法利用法术做到如此境界。但天底下道术何其之多,说到底都是根系同源。利用一根头发将人控制住,也不是不可能的。”
  晴儿悲催路(下)
  “你的意思是,晴儿被那施法之人控制住了!?”展想墨瞳孔一缩,眼中迅速闪过狰狞之色,“此话当真?”
  “早在年前,我曾与通晓此道术的道长有过片面之缘。”骷髅坦荡荡地开口。余光看见我和言笑好奇的眼神,凑过来小声加了句,“就是几年前鬼都灵气暴动时候发生的事。”
  我和言笑恍然大悟。
  “那道士是个世家中人,法力高深,法术诡异奇特,颇有几分邪法魔道的气息。当时浅浅一面,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骷髅低头看向那几根染血的头发,笃定道,“我自身也通晓些许玄法妙数,虽然这几根头发上沾着的气息与那道士并不十分吻合,可却很是相像。我怀疑,钱家三分的七个人与那道士世家中人合作,又或者……连他们也被控制住了。”
  “七个人都控制住?”曾少离蹙眉,“这有可能吗?我记得娘曾经和我说过,施展道术,自身也会有些许负荷,一连控制多人,怕是会本尊造成极大的伤害。”
  “七,乃邪魅的数字。”骷髅头也不抬,“七夜回魂,七子之说,农历七月七日乃众鬼横行日。若是道行高深之人,利用法术控制七个人不但不吃力,反而能利用她们彼此间的亲缘关系令法术更加成功。”
  “中了这种法术……”展想墨欲言又止,咬着唇迟疑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个……很难说。”骷髅摇了摇头,“要看那施法人想要她们做什么。若只是求财,怕是不会让中法术的人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但若是求命……”
  展想墨眉头皱得更深了,嘴角咬得厉害。手一下失了准心,打在了桌子的尖角上,顿时痛得他直抽冷气。
  “近些天来,你有没有主动联络过跟随你妹妹的展家军?”骷髅问。
  展想墨捂着手掌摇头:“晴儿与佑儿在一起,这两人都不是没有经验的主儿,事情交给这两人办,我自然放心。除了前些日子他们主动通知我展家侍卫失踪以及钱家三分的消息外,我都没有和她们联络过。”
  “那你最好马上联络一下她们,确认她们是不是还留在经井城。”骷髅淡淡说道。
  “为何?”展想墨微微皱眉。
  骷髅沉默半晌,缓缓开口:“因为那借由头发控制他人的法术,是会蔓延的。”
  一时无声。
  我蓦地抬起头来:“刚才来的那个女侍卫会不会是……”
  曾少离摇头:“那女侍卫乍眼看去,脸上尘土颇厚,衣领袖口间沾了不少雾气,靴子边缘有泥土溅起的痕迹,确实是赶路而来。而且适才我观察过了,她手指上有多年练武的茧子,虽然谈话时显得拘谨,眉宇间却不乏习武者的沉稳。若是被人控制住,脸上表情应当更加淡漠一些。我想,许是她连日赶路,距离得那施法之人远了,所以现在还没有被控制住。”
  “确实如此。”骷髅轻笑出声,但很快就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但你又知不知道,法术蔓延的速度,其实与彼此距离并无关系。”
  “刚才的女侍卫,靴子边缘有泥土溅起的痕迹。可你们有没有发现,那泥土溅痕极深,新痕盖上旧痕,重重叠叠。虽可以看出她连日赶路……”骷髅摇头,“但正常人的话,哪怕轻功再好,会不骑马从一个城镇赶到另一个城镇吗?要知道,经井城与此地,可是有一番距离的。就算大前天夜里发生轰动,刚才那女侍卫没有随在众人身后追着蔺佑,而是直接赶往此地。但现在不过清晨,一天时间徒步跨越城池,你们觉得有可能吗?”
  展想墨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虽然我展家军个个武功高强,但还不至于出门都不用骑马。”
  “也就是说,那个女侍卫撒谎?”言笑小声问道。
  “撒谎倒不至于。”小九挠挠脑袋,眼前一亮,“哎,会不会是她的确被人控制住了,双手被捆,绑在马后。然后前面那人策马奔腾,她在后面被马拖着跑,然后硬生生在一天之内被拖来了我们这里?”
  众人:“……”
  “一般情况下,如果那人还有用的话,施法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等可能会害死她的举动吧?”言笑干笑。
  “一般情况下,这样被拖着,就是水牛也会被活生生拖死。”曾少离干咳。
  “一般情况下,我们展家军的手下还没达到这种被人在马后拖了一夜,还能活蹦乱跳出现在别人面前的能力!”展想墨翻白眼。
  “一般情况下,我不认为谁能想到这么怪诞的理由……”骷髅扭头。
  他们全都把损话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想了片刻,我拍了拍小九的肩膀,伸手指着客栈角落的一张桌子:“小九,去。到那边的桌子乖乖坐着,自个儿玩去吧。”
  小九:“……”
  一番吵闹折腾过后。
  包括小九在内的众人再次开始分析问题。
  曾少离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适才你说,那借由头发控制他人的法术会蔓延。刚才我们都见了女侍卫身上的发丝,那会不会我们也……”
  骷髅斩钉截铁地摇头:“不会,因为刚才那个女子,根本就没有中法术。”
  “可你不是说……”展想墨皱眉。
  “我说了,法术蔓延的速度与彼此相隔的距离并无关系。但我并没有说那名女子中了法术。”骷髅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的意思是——她根本就不是你们展家军的人。”
  “不可能!”展想墨一字一顿,“随我们一同出行的都是展家军的精英,向来直接谛属我与晴儿。每个人的样子我都记得清楚,不可能认错!”
  “江湖法术中的易容之术处处流传,虽然能将其施展得出神入化难度很高,却不代表无人能做到。”骷髅应对自如。
  展想墨一愣,又开口道:“就算她是别人乔装打扮,但我们展家军礼法繁琐,说话站立无一不规矩重重。若不是本人,她怎么可能全部做出,不露破绽?”
  “道术中有一种法术名唤通晓,就是在特定的符咒中融入那人的血液,而后将符贴于背上。如此一来,便能习得那人所学。在古代,常有家道中落的道士世家借由此法唤出自家祖宗,护得自身安宁。”骷髅侃侃而谈,眼看展想墨还想反驳,摇了摇头,“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我就问你一句。你们展家军中,可曾有男子?”
  “展家军的招收与皇宫的御统军一样严苛,怎么可能有男……”展想墨话语一顿,皱起眉头像是想起什么。
  曾少离眼中闪过清明:“原来如此,难怪。”
  看着他们三个很有默契地摇头、点头、脸色千奇百转,我和言笑小九面面相觑。
  许是看到我们眼中的不解,曾少离很善良地解释了起来:“适才我们谈话间,那女侍卫额间头发频频垂下,她时而会抬手将发梢撩至耳后。那动作之于女子,实在娇柔。若不是身为男儿身,怕是做不出此种妩媚之举。”
  把头发夹在耳朵后算是妩媚之举?
  那我要是天天撩头发,岂不是妩媚得像妲己第二代?
  我心底腹诽。
  “没有中法术,身为男儿身,却连夜赶来通知我们此时。”展想墨脸色凝重了许多,“会不会是陷阱?”
  “我看未必。”骷髅沉吟半晌,倏忽抬起头来,宣布道,“璐儿,笑儿,我们回房吧。”
  ……
  有时候我真的追不上骷髅的思维进度。
  “回,回,回……”经过了一晚的运动,言笑现在处于反射期,一听到“房”字就激动。只见他低头酝酿了半晌,再抬起头来,眼中那抹深邃的黑色看得我胆战心惊。
  现在又没喝酒你走什么腹黑路线!?昨天那只是我技术出错,难道你还想一辈子压我!?
  我横眉冷竖。
  言笑脸一红,对着手指低下了头。
  展想墨还有点发愣,看着骷髅起身来,惊慌地站了起来:“不讨论了吗?”
  “明日我们直接出发到经井城,今日,就暂且养精蓄锐吧。”骷髅摆了摆手,直接走上了楼梯。
  小九有些不乐意地嘟起了嘴,想了想,往厨房走去。曾少离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沉默着回了房间。
  展想墨有些失神地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副咬着嘴唇皱起眉头的样子,一点没有往日咬牙瞪眼的活力。
  这样的他,看起来实在让人心疼。
  迟疑片刻,我伸手在兜里摸了摸。我的私房钱都放在兜里,里面除了之前我从王女还有晴儿那里亏来的钱和玉扳指之类的东西外,还有骷髅给我做的药膏。那时候骷髅刚从鬼都出来,采了些材料做成这药膏,说是让我带着防身。
  我可是一直都舍不得用的,连长了痘痘都只是拿出来闻一闻……
  叹一口气,我有些不舍地掏出那精致的小瓶子,放在展想墨面前。
  展想墨微微怔住,抬头不解地看了我一眼。而后慢慢拿起瓶子,打开了瓶塞。
  一阵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息间。
  我陶醉地露出了牙龈笑:呀……这如同绿豆糖水一样的香味……
  “……这是?”展想墨疑惑。
  “药!”我笑眯眯地答道,见他还是一脸不解,伸手指了指他的手,“伤药。”
  展想墨又是一怔,摊开手掌。
  刚才敲在桌角那一下,力度很大,虽然他后来光顾着听骷髅的分析,没怎么理会。但我还是看到了他掌心那一道深痕。
  个人感觉一定很痛。
  展想墨看着手心的红肿,眼眶蓦然一红,紧紧地捏住了瓶子,仰头浅浅地笑了:“嗯,啊,谢谢……”
  我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呃……大哥,其实这瓶药膏我只是打算借给你,不是要送给你啊喂!
  你别拽这么紧表现得这么感动,你这样等一下我怎么好意思向你要回来……
  “晴儿是我的亲生妹妹,自从我娘娶了侍郎,我爹出走后。展家个个都忙着巴结侍郎,对我和晴儿反而疏于照顾……从小到大,展家人除了晴儿,我谁都不信……”展想墨絮絮叨叨。
  我含糊地应着,心里痛苦地琢磨着要怎样表达出“那瓶药膏我还要拿回去”的意图。
  “晴儿不能出事的……”展想墨声音低落,嘴唇咬得更紧了,眼中泪水隐隐有掉出来的倾向。
  我心底一软,有些挫败:呃……算了吧。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那药膏只借不送,搞不好会被雷劈的。
  好人做到底……好人有好报……
  顶多让骷髅再给我做一瓶新的……
  “若是让我找出那给晴儿下咒的人,我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展晴儿一拳头敲在了桌面,手中拽着的瓶子碰着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哐”一声!
  “啊!”我条件发射地一声尖叫。
  “怎,怎么了?”展想墨被我的吓了一跳。
  “那个,那个啊……”我干咳了几声,强忍着心痛指着他的手掌,“你的手受伤了,不要再敲桌子了……”
  展想墨一愣,脸上微微变红。
  “这样,我帮你涂药吧!”我心思一动,接过他手中的瓶子,抹了些膏药后,便小心翼翼地涂在了他的掌心。
  展想墨身体明显地僵了僵。
  我也没管他,自顾自地将药膏抹在他的伤口后,松一口气。顺其自然地将瓶子揣回兜里,又掏出张干净的手帕在他手上包了一圈。
  在此期间,他一直瞪大眼睛看着我,那双平日里很嚣张很得瑟的眼睛此刻乖巧得像只兔子一样,让我突然很有在他头上摸一把的冲动。
  咳咳,冲动是魔鬼。阮璐你要记住,面前的都是假象,展想墨什么的本质里很恶劣的……
  强压下调戏展想墨的冲动,我抬头嘱咐道:“包扎好了,你没事不要再敲桌子打墙什么的了。自己的身子自己要懂得照顾啊。”
  展想墨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一双眼睛还是濡濡地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转头刚想走,想了想,回来添了句:“晴儿的事,我们会陪着你的。你不要想太多,就算是陷阱,大家一起跳,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展想墨眼神闪烁,嘴角终于溢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经井城之争(上)
  我踮着脚尖游魂似的溜回上楼梯,脑中一直回荡着展想墨刚才那勾心动魄的一笑。
  平常一个嚣张狠毒自恋暴躁的男人,突然淡笑起来的样子居然那么地……好看……
  重点是我居然会觉得他好看!
  我脑子一定是被驴踢过了……
  甩了甩脑袋,我将一脑子心思甩了出去。安慰地摸摸兜里装得稳稳的药膏,我笑眯眯地推开了房门。
  入目就是一面特别大的镜子,一声熟悉而凄厉的尖叫随着我开门的声音擦身而过,直达大厅!
  “佑——儿——”
  “碰”地一声巨响,我只来得及将门狠狠拍上,展想墨的身影就疏忽窜到了我身旁,一声大喝:“我刚听到了晴儿的声音!?她是在喊佑儿吧!?他们在哪!?”
  我背靠房门,冷汗直飙,还不得不装傻:“啊?什么声音?有吗?你听错了吧?”
  “自家妹妹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错!”展想墨几乎跳脚,看着我挡在门口的动作,心中生疑,“璐儿,你挡着门口干什么?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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