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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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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香无奈,只得又道:“脂粉也打重些,还有鞋袜。。。”

祈男伸开双臂,好让玉梭替自己系上青绿色宫绦,口中叹道:“除了衣着打扮,姨娘还有什么别的话没有?”

金香睁大眼睛想了一想:“只说小姐一会到了书房,少提宋家的事,还有,”金香情不自禁抿了嘴:“多说几句太太坏话,多替姨娘美言几句就是。”

祈男哈哈大笑:“这才是姨娘真心话呢!行了我知道,”她整整有些歪了的绦带,走进了净房。

“姐姐可是才叫露儿出去打听了?”趁锁儿替祈男梳洗的空当,玉梭悄悄问着金香:“老爷那边有什么风声没有?”

金香摇头:“坐了一屋子人,不过老爷在里间,开始只叫了太太,后来不知说了什么,又叫了五姨娘进去,露儿去时,五姨娘刚刚入内,她好容易求了玳瑁出来,却也没什么说的,只说为了九小姐的事。”

玉梭便有些不安,太太可不是个会说好话的主儿,虽有五姨娘在,可人轻言微,也许挡不住太太的阴枪冷箭。

“还是快些梳洗了过去为上!”玉梭心里这样想,嘴上便忍不住大声说了出来。祈男净房里听见了,叉着满是水湿漉漉的手便出来了

“出什么事了?”

玉梭吓了一跳,忙用自己手帕接住将要滴进裙边上的水滴,然后抱怨道:“这是新的,小姐玩也得有个限度!”

祈男翻她个白眼:“看把你会说话的!不是你叫我出来的?!”

玉梭一想有理,不觉也嘿嘿笑了。

于是梳妆打扮,金香好说歹说,总算劝得祈男依从锦芳的话,带上那套被选中的红宝头面,不过脂粉什么的就再不肯从了。

重重打上?看画上两坨红粑粑,自己还成个什么样?祈男死也不从。

“行了,走吧!”依旧总样子,薄薄打上一层细粉,略描黛青,祈男便从镜前起身。

一路上,祈男不自觉地有些忐忑不安,因此沉默寡言。从来没见过这一世自己的父亲,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太太怕他,姨娘们争他,自己呢?会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位苏二老爷?

问玉梭?不行。难不成还跟她说,自己没见过父亲,以求她指点一二么?

这也太搞笑了。

事到如今,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听说老爷将到,昨晚上太太可真是一夜没睡,说是心肝肉疼的,结果精神倒好,提点人收拾了一夜,又在屋里等了半宿,老爷将近天明时才到呢!”玉梭倒是喋喋不休,其实也是因为紧张,细数起来,她见老爷的机会也不多。

祈男小时候老爷是不太理会的,本来在家时间就少,回来又因各种事体,哪有机会管这个小女儿?

待到大了,老爷回来的就更少了,也就更少见面。要不是前年,老爷年前回来,年关祭祖时见过一面,玉梭还真想不起来,这位二老爷长得什么样了。

沿着回廊,曲曲折折走了半天,玉梭扶着祈男,在一个水磨砖摆的花月亮门站住了,先不进去了,却咳嗽一声,于是里面走出四个年轻俊秀家童来。

“是玉姐姐?请进来吧,老爷太太口里已是念了半日了。”打头一个名叫桂童,笑着向里引道。

祈男的心悬到半空中,面上犹自镇定,玉梭笑着称了声谢,二人便穿门而入。

进去后先就看见四边游廊,皆刷得新鲜朱漆,地下一条石径,光洁润滑,半点青苔痕迹也无,石径那头,一字儿立着五间楼房,朱扉碧窗,极其幽雅。

☆、第二百二十五章 见过老爷

院里到处都是松柏,却连一只花影也无,小小一座假山,比邻树影而立,太湖石堆砌出来,嵌空玲珑,上头苍藤绿苔,斑驳缠护,甚有古意。

丫鬟们都在一带朱阑下屏息听命,这时见祈男进来,一个个便如拾着宝了似的,抢着起身,打帘子的打帘子,回禀的回禀,下来扶祈男的,更是人多拥挤。

“九小姐来了!”

祈男含笑,纤腰约素,莲步凌波,轻盈拾级而上,屋里小姐们却与外头的热闹相反,除了祈缨,无一人起身相迎。

“九妹妹!”祈缨上来便拉住了祈男的手:“你可来了!老爷太太已问了几回,只是舍不得让人去吵了你。”

祈鸾冷笑:“是啊,九妹妹如今可成了香饽饽了,我们在这里坐了半日,不过是个布景,也只有九小姐,年纪最小,倒来得最迟。”

祈缨回头看她,口中冷冷地道:“这是老爷的话,二姐姐莫非不服?有气只管去回老爷。”

祈鸾不说话了,却与祈凌祈波祈娟三人相视一眼,嘴角露出鄙夷与不屑来。

祈男低低对祈缨道:“姐姐何必跟她们废话?倒伤了自己精神。随她们说去,横竖不少我一根寒毛。”

祈缨便也笑了:“倒是九妹妹想得开!”

锦芳从里间捞起帘子来,口中恭敬地道:“老爷请九小姐进去说话!”

祈男听这口气,不觉又有些好笑,又有些胆怯。因从来没听锦芳这样正经过,知道是因为老爷在的缘故,却更增添了她的紧张之感。

好在进门那一瞬间,锦芳在她耳边轻轻地道:“老爷正欢喜呢!”

祈男的心略放回些到肚子里,回视她一个镇定的眼神,二人心照不宣。

进门后还没来得及抬头,祈男便先看见地上先放了一个大铜盘。一个古铜茶炉座在盘内。那炉约有一尺多高,身圆如斗,下有鼎足,炉身两孔。炉口圆小。祈男见之好奇,不知此为何意。

太太亲自从火盆内夹了些焰炭,又加上些生炭,便见一炉活火直燃起来。翠玉捧过一个蔚蓝大磁瓯,又把个宜兴窑提梁刻字大壶,口中回道:“回老爷的话,这里头盛的是雪水。”

这才听见对面正榻上有人回应的声音:“很好。”

祈男向上看去,见有个中年男子盘腿屈膝坐着,胖胖的身干,阔阔儿的脸盘。肤色红润,眉目清琉,年纪约莫三十来岁,并未留须。

玉梭暗中捅了祈男一把,祈男会意过来。忙就跪了下去:“父亲!”

这就是苏家的二老爷?苏则肃?看起来倒老实好说话一人嘛!

于是彼此见礼,老爷吩咐祈男右首落座,慢慢说话。

太太走到老爷身边,低低不知说些什么,祈男便趁机将屋内打量了一番:两边的紫檀木八宝柜内,玉壶宝鼎,古画奇书。,甚为华丽,目迷五色,窗前一几,几上设着笔砚等物。另有香几两只,各自熏着不知什么香雾。倒是清淡得很。

正榻背后,挂了一幅堂画,祈男看不清落款,总之是名家山水,两边挂着泥金锤笺对联。榻左手边是香几,右边摆的是大理石插牌。中间摆了一架大洋自鸣钟,一对钩金玉带围玻璃高手罩。一对画漆帽架分列两旁。桌椅、脚踏、马杌、茶几都是紫檀的。

除此之外,一朵儿现在的花儿也不见。

“老爷有近一年没见男儿了吧?”太太的悄悄话说完了,声音大了起来,祈男见提到自己,少不得抬头笑向上头看去。

“嗯,上回见还不过是个小丫头,如今再见,却成了大姑娘了。”老爷笑眯眯地对祈男道。

锦芳走到祈男身后,脸上情不自禁露出骄傲的神情。

“回老爷的话,九小姐一向由妾身看顾调教,老爷这样力赞,妾身实在有些担当不起呢!锦芳的声音虔诚而娇媚,又是祈男一向不闻的。

“老爷过誉,”祈男忙起身要谢,不料太太却骤然打断了她的话语:

“其实我也说过多次了,男儿该我亲自调教才是,五娘只是不肯。若不然,只怕早有出息了。”

祈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真?老爷才刚刚进门,太太就要这样吵闹出来么?

老爷顿时沉了脸,祈男见势不好,忙紧紧捏了锦芳的手,不让她开口。

太太依旧不肯放过,口中又道:“说起来大丫头的事不就是前车之鉴?姨娘总说自己教养得好,其实不过是一时的荣耀,后来不就。。。”

老爷重重拍了榻上小几一下,将太太的话生生截断了。

“不准再提此事!”老爷发话了,声音低沉,严酷无情:“前事已过,再虑无益!宛贵人的事是她自己作孽,与咱家何干?难不成做了老子娘的,就要一辈子对她为人付责么?她自己不上道,与家里何干?如今撇清还来不及呢,你们倒在这里扒上身来,真正岂有此理!”

太太不吭声了,其实她也是心急了些。见老爷看重祈男,锦芳又在眼皮子底下邀功,因此才一时忘了忌讳。

“老爷教训得是,妾身一时失言,万忘老爷恕罪!”太太走下榻来,忙向上福了一福,然后做出极为诚恳地样子,向锦芳道:“妹妹别怪我,我也是怕男儿跟她姐姐似的,与其将来铸成大错,不如现在好生管教的是。”

这话说得,锦芳几乎没将肚子气炸了。怎见得宛贵人的事就是我教养得不好?怎见得祈男在我调教下就要步她姐姐后尘?!

“太太的话,我不敢驳回,不过有一事不明,才老爷说了,大小姐的事与咱们无关,怎么太太横竖就要搬到自己身上似的?”锦芳不管祈男如此暗中阻拦,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太太冷笑起来:“老爷是一家之主,自然从大局面考虑。我是个做母亲的,少不得心里舍不下女儿。不比姨娘,只要享受好处,落了势,就与姨娘无关了。”

锦芳顿时语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着了太太一道。

老爷嗓子眼里哼了一声,众人顿时不响,连太太也收了脸上笑意,正经敛色起来。

祈男只看不出,这位佛一样的老爷有什么地方让人害怕?怎么大家一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凡女子,大理须明;温柔典雅,四德三从。问安侍膳,垂手敛容。言辞庄重,举止消停。戒谈私语,禁出恶声。这都是户律上言明写定的,夫人你平日治家,该以此服众!”老爷再开口,声音里如有冰霜,与那张团团的胖脸一点儿不符合:“心怀浑厚,面露和平。自己先反了,如何禁得他人?”

锦芳面有得色,洋洋得意起来,不料老爷话风一转,便又向她斥来:“自为姨娘,该知身份,于众人面前脸横暴厉,腹隐豪强。喜笑喧哗,忿怒激扬,又抗违训诲,傲慢矜张。想也可知平日是如何罔顾羞惶了!”

太太和锦芳一齐低了头。

“苏家能有今日风光,除了祖上庇佑,便是自家发奋!我在京里每日如履薄冰,过得什么样日子你们虽不能明见,到底也该心存感念!如今但登家门,就听见如此偏憎溺爱之论,实在悖矣谬极!”

老爷的话里有股彻骨冰凉的霸道劲气,太太和锦芳由不得向后倒退二步,再抬起头来,各自脸有愧色,和恐惧。

“妾身知错了,”太太抢在锦芳前头,占了先机:“也是被男儿这事逼得,一时有些失态,求老爷宽恕。说到底,男儿的前程与苏家将来息息相关,妾身也是,关心则乱。。。”

太太的话音未落,锦芳便急着也有话要说,不料老爷高高举起右手,示意其收声。

“太太大家出身,我知你不是那样小气量的人。我也知你为心极好,不过也得依势而为。至于五姨娘,确实今日之话有些过逾,若不明罚,只怕难以服众。不过这是后院的事,夫人你看着办吧!”

祈男急了。怎么老爷三二句话一说,太太没事,反要罚锦芳了?还说夫人看着办?那不明着欺负姨娘了么?

说白了老爷还在为宛贵人的事生气,好好的倒了势,太太又在面前拨了火,明说是锦芳调教的,有连坐之过,因此才轻轻放过太太,重重惩罚姨娘。

祈男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锦芳立刻警觉,口中悄悄道:“你别管,这可是老爷,一丝儿半点错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父亲的话,女儿不敢驳回,”祈男不为所动,低颦浅笑,和顺如春地开了口:“不过父亲刚刚到家,老太太正心里欢喜,又将到老人家寿辰,若太太就此拿出户律本子来罚人来,未免有些兴师动众,过两日正要为老太太放生散欢喜豆,到外头结善缘呢!自己家里反闹起来,岂不伤了老人家的心?!”

祈男面上含烟如笑,言语流利圆融,尤其几个老太太说出口,老爷便有些动摇了。

“且当今皇帝,一向以孝道为先,此次老爷能回得家来,也都因老太太过大寿,若为些小事败了大家的兴,岂非得不偿失?”

☆、第二百二十六章 老爷为人

祈男的帽子越扣越大,老爷的表情,也越来越松弛。

太太眼睁睁看见祈男的话,在老爷面前起到不小的作用,心里的火便越烧越大。

自这丫头回家就不停地出妖蛾子,先是不肯在自己院里,非要跟那姨娘回去,将自己好心做了驴肝肺。过后便帮着姨娘抢走自己的东西,到了眼下,竟明刀实枪地在老爷面前维护那只狐狸精!

简直反了!

“老爷,话虽如此,可到底不能为了老太太的事,就不分正庶对错了吧?”太太话是对着老爷说的,人可看着祈男呢:“将来男儿到了人家,做了人家媳妇,少不得要凭人家分说,若叫那头说咱家不知教导女儿,竟弄得不识大体,岂不笑话?”

那头是哪头?!祈男心里恨得牙痒痒,只差明说宋家二字了吧?

老爷明显犹豫了,若有所思地看看祈男,又看了一眼太太,最后,眼神落到了锦芳身上。

“我一向怎么说来?咱家大小姐是个有出息的,只是运气差了些,不过好歹,也支持了几年,再说如何不好,也不能将前些年的荣耀一笔抹过。”锦芳见机会到了,立刻出声:“老爷当年不也说,此事非蕙小姐不可么?”

太太立刻变了脸。确实老爷说过这话。

“行了行了,一回来就为些小事吵得鸡非狗跳的。”老爷终于不耐烦了:“多少大事尚没料理,家里小事反吵得沸沸扬扬起来,简直不成体统!王化始于闺门,家人利在女贞。女教之所系,盖綦重矣。你们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平日里怎么当家教人的?!”

此言一出口,屋里众了皆低了头,听得出来老爷是真动气了。不过只除了祈男外。她反松了口气,因为老爷话里。明显是也包含进太太了。

“回老爷的话,门外杭州知府,并布政司大人求见!”

正当气氛微妙难堪之时,外间突然有人回话。老爷放下茶碗,阴着脸,沉着嗓子道:“知道了。请二位大人翠华厅里坐坐,我即刻就到。”

太太忙陪笑殷勤地道:“我吩咐她们,看茶水去。”说着便趁机要溜,祈男一见,便忙也笑道:“太太一人只怕忙不过来,姨娘这里站着,不如过去打个下手,装个果盘什么的也好。”

老爷挥手:“都出去!”

祈男如获大赦。拉起锦芳就向外走去,不料老爷的话还没说完:“祈男留下!”

锦芳立刻有些慌了,祈男心里也敲上了小鼓。因从来没跟老爷打过交道,不知对方是个什么脾性?

不过应该没事。

祈男暗中拍拍锦芳的手,将她推送出去。老爷随即又吩咐:“外间也都散了吧!”

小姐们白坐一场,不过于进来时太太领着见过老爷一面,余下的时间便都耗在外头了,这时也无可奈何,各自起身,心里不服,嘴上一字不敢说。走了个干净。

老爷这才正色看向祈男,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看似微微含笑,可双目之中,却一点笑意也无。

“宋家的事。”果然开口就是这个,祈男心尖上颤了一颤,情不自禁低下头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可本能让她如此。

“我都听太太说了。这倒是好事,只是有些不干不净。”老爷声音不大,却是字字冷如冰弹:“若说宋大爷执意,也没个正经由头。若说宋家提了名来求亲的,宋夫人又不肯。如今倒有些进退不得。”

祈男默默站着,头虽是垂下的,可身板儿却挺得笔直,唇瓣亦抿得极紧。

“不过再难办的事,”老爷突然笑了一下 ,笑不得好听,如冬日老鸹,刺耳尖利:“到我这里也不是什么大事。”

祈男没想到,看似温厚柔和的老爷,竟能发出如此不入耳的笑声。

“我不过要你知道,这事只凭你,或是姨娘,”老爷眼明心厉,有意不说太太:“是全办来成的。就算宋家那小子再怎么拼力,我这里不许,又或是,其中有些差池,一样也是不能成功。所以。。。”

祈男明白了,这是开出了条件,要求自己投桃报李呢!不过桃子是青的小的,还没结出来还没长成的,要求的李子却是上好的御品,两者相较,未免失于公平。

与宋家联姻,在如今的形势下,该是苏二老爷求之不得的事。可他就是有本事,将这事说得如同祈男有求于他一般。

这也是宦海中浸淫多年之人,所练就的过硬本事吧?!见风使舵算什么?拨正为反,为已求利才是真本领呢!

这也就难怪,太太平日里是那样行事了,原来老师在这里。

“你可明白为父的一番苦心了?”老爷说着便做出极为诚恳的样子来,双目炯炯有神,包含了舐犊的深情,看向祈男。

祈男本是看着他的,这时却立即垂眸,貌似恭敬向前走了几步:“谨尊父亲教诲,女儿不敢就忘。”

想必祈蕙当年进宫前,也受过同样一番话吧?也被逼许下过,一样的诺言吧?

天下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生在这个年代这个家里,女儿能出嫁,嫁给什么人,全是父母,尤其是一家之主,父亲的恩赐。

“出去吧!”老爷满意了,对这样的回答,他再满意也没有了。果然姐姐是这样,妹妹也是这样,容易,十分容易。

谁说生女儿就不中用?看看他苏则肃的女儿!一轮又轮,总能给他换回不少好处。

祈男慢慢从里间出来,看见外头阳光正好,空气冷冽,不觉就深深吸了一气。刚才屋里的气息实在太过肮脏龌龊,再多呆一小会,她只自己就要吐出来了。

明明是相爱的二个人,一桩再合适不过的姻缘,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利益关系,被蒙上了重重阴影。

“小姐,”玉梭早在外头等急了,看见她出来,忙上来扶住她,满脸关切之情地问:“没事吧?”

祈男回她个微笑:“没事,”说着心头想起一事来:“走,咱们看看二姨娘去!”

一路秋景宜人,丹桂芬芳,香盈庭院 疏林黄叶,被阵阵西风吹得瑟瑟作响。祈男有意不走游廊,从几处草坪上慢慢踱步,脚下香泥沁心,黄叶脆响。

走过一处时,祈男见有几个婆子正大力打扫地下黄叶,更因慌张,将几株近处的鸡爪枫扯带得零落下不少红叶时,不觉有些心疼,便开口叫道:

“这些不该扫了去,,秋日落叶乃四季一景,且此时草坪凋零,正好落叶铺垫,都扫了才难看呢!”

婆子们正忙,听见声音抬头来看,见是祈男便笑了:“原来是九小姐!”先行了个礼,然后手里不停,嘴里回道:“这是太太吩咐的,说老爷一会就到,如此败落的景象看着实不成样子,这才命我等这里扫了去。”

听见太太二字,祈男闭上了嘴,心里哼了一声没有品味,便迈脚走了开去。

原来再向前几步,便是翠华院了,这里本是其后廊围墙,只见一带石坡,层层的丛兰翠筱,芳磬袭人。

“咱们不如过去张一眼,姨娘也在呢,说不定太太趁无人处,给她小鞋穿了。”祈男心生一念,便向围墙那头走去。

玉梭拦不住,只得紧跟上来,很快就看见一道小小月亮门,这便是翠华院后门了。

走进去便见前后撒花翠帘皆放了下来,拢掩着暖意,四面花竹阴森,正面一明两暗书房,两边耳房林立,太太的声音便从右边传了出来:

“我说你只是不中用,你倒不信!看洒这一地松子仁,还不快些收拾!”

祈男放轻脚步,蹑足走到窗外,透过半明的窗纸,果见太太正对一人发火,却不是锦芳,而是翠玉。

锦芳低头正在摆一盘福橘,听见太太说话,不觉冷笑道:“太太今儿火气大,平日就洒一坛子也没见动气,翠玉也不过失手洒出几颗来,这就动上肝火了。”

太太听见,猛地回头啐了她一口:“你少得意!自为趁了心意,又有人给你撑腰,就在我面前拿起大来了是不是?实说给你吧,且收收心!今儿宋老爷的信到,宋夫人还不定使出什么招数呢!你只当九丫头的事是笃定定了?!看狂得没边了!”

锦芳立刻闭口不言,太太的话说中了她的心事,她日夜悬心也只为此事,听见宋夫人要使坏,先就慌得手也抖了,心也颤了。

祈男叹息摇头,也不愿再看下去了,抽身出来,不发一言,悄悄原路退了出来。

是啊,秀妈妈托荷风递来的信儿也说,今日宋老爷信到。究竟如何,将见分晓。

毕竟自己是要被送出关外和亲,还是嫁进宋家?又或是两样皆不沾,留于苏家?

城外宋家别院, 亦有两人与她一样心焦。宋夫人一大早便叫了宋玦和秀妈妈,到她正房。

“老爷的信刚刚送到了,”宋夫人高高扬起手中信封,将牢牢封住的侧边向外,示意眼前二人,“我还没拆呢!只等你们到了,便可真相大白。”

☆、第二百二十七章 信到

宋玦与秀妈妈对视一眼,后者便淡淡一笑道:“太太着实也心了,其实太太先看也是一样,家里谁有这个胆子,敢拿老爷的信做假不成?”

太太左边眼皮,不易察觉地微微抖了一下,手里的信便急急放了下来,目光有些曲折地绕了回来,清了清嗓子,尖声道:“既然如此,咱们看信就是。”

说着将信交到身后吕妈妈手中,吕妈妈麻利地拆了,又再送回到夫人手中。夫人先皱眉扫了一眼,宋玦屏息静气等着,眼巴巴望着,不料却等来一句:“这里太暗了,将窗棂开了!”

秀妈妈听说,不待他人动手,自己便快步走到窗前,三下五除二,便将所有八扇窗棂,全都通通打开。

夫人却又立刻抱怨起来:“怎么全开了?风大得很,我又没穿大袄,看吹得我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然,还是进去开了箱子,取一件小毛来我披?”

秀妈妈眼神震住欲进里间的吕妈妈,伸手又再关上窗棂,只留下两扇洞开。

经过这一番周折之后,夫人总算正眼看向信纸,宋玦目光如电,注意观察着她的表情,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

宋夫人貌似漫不经心,略扫一眼,嘴角便绽开些笑容出来,只是看在宋玦眼里,那笑容似乎有些牵强,像是演出来的,不似真心。

“老爷说了,此事不宜。”简简单单八个字,夫人说得十分平静,说完便将目光投射到宋玦脸上,只是迎上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又有些抵挡不住般,缩回到,退而求其次,看向秀妈妈。

不料后者眼神同样犀利,宋夫人咳嗽一声。遂直接偏了头,将信纸还到吕妈妈手中。后者接了,强笑着平静住拿信的手,不让它在对面几道如电似火的目光下。生出抖动来。

屋里安静下来。香炉里金篆缕缕丝丝萦绕,成蛇成精似的围在众人身边,不肯离去。

“那和亲一事,父亲又做何打算?”陡然间宋玦开口,眼神里精光一闪,目光如炬向夫人看去。

宋夫人十分镇定:“和亲一事,确实玦儿的主意可行,业已禀报皇帝,实为省钱省力的好法子。”

宋玦脸上先是没有表情,过后。微笑起来。

“所以说,父亲只是不许与苏家联姻一事?”他表现得如此深沉自敛,倒让宋夫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因本以为,儿子必因心意不被依从,而要大吵大闹的。

“夫人的意思。噢不对,老爷的意思,正是如此。”吕妈妈见夫人有些接不上话似的,便自己替她回答了。

秀妈妈看向宋玦,后者俊朗的脸上,薄削唇角倏地勾起:“妈妈你觉得如何?”

秀妈妈情不自禁,微微一笑:“大爷又觉得如何?”

宋玦双手抱臂。高大身躯傲然而立,身后阳光投注,他整个人便笼于一轮金光之下,剑眉星眸,悬鼻薄唇,面有戏谐之意地道:“妈妈觉得如何。我便觉得如何。”

秀妈妈便含笑看向夫人:“既然如此,请夫人赐信一看。若真如夫人所言,老爷的吩咐自然无人敢违背不从,就算老爷的心意与老夫人相悖,”说着深深看了对面正端坐着的夫人一眼:“也只有按老爷说得办了。”

宋夫人像早料到对方有此一说。回头与吕妈妈对视一眼,然后方正视秀妈妈,冷冷地道:“我是无妨的,不过,”话锋随即一转:“老爷信上吩咐,为免生事端,尤其苏家老爷最近刚刚到家,为免伤及同僚感情,此信不可示人,传其意后,即可便烧毁为是。”

吕妈妈只等夫人这话说完最后一个字,便配合得极为默契地将太太身边香炉挪到近处,揭开上头盖子,便要将手里薄薄一张信纸,丢入正冒出火星来的炉中。

说时迟那时快,吕妈妈几乎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本来捏在自己手中的信纸,瞬间就被宋玦掠了去。

“当真父亲如此说?要烧了也不是不可以,待儿子再看上一眼,再烧不迟,亦不为不敬。”宋玦边说边笑,身形已离开吕妈妈一丈开外,并将信纸抖了开来。

不料但见之下,宋玦先是身抖手颤,过后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妈妈你来看,“宋玦将信递到秀妈妈手中:”这可是绝了!“

秀妈妈不声不响地接过信来,看了一眼,上头文字确如太太所说,且字迹也。。。

“果然大爷的话没错,”秀妈妈也淡淡笑了:“哪里寻出来这样一个能人?将老爷的字迹模仿得如此相像?真该识得此人,将来说不定能有重用。”

宋夫人听了个目瞪口呆,吕妈妈先也是同样呆住,过后反应过来,恶狠狠地反问:“妈妈这叫什么话?难不成竟指夫人暗中使人,假做出这信来么?”

秀妈妈笑而不语,只看宋玦,后者顿时就沉了眼眸,绝世俊美的面容瞬间冷凝,周身仿佛有寒气凝结。

“自然是这话。若不然,这封信又怎么说?”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临空抖开,夫人便先看见了上头如血似朱的一颗玉印,确实是老爷的没错。

自己那封呢?别的都好说,只除开此印,这是伪装不了的。

可他的信,又是从何而来?

“昨晚我便派人,去驿站守了一夜。信到时便知会我到,拆开看过,又再临摹一封同样的丢于原处,果然送到夫人手里,便替换成这封了。”宋玦似乎在笑,可眼底深处,却隐隐有怒气翻滚。

宋家唯他可模仿老爷的字迹,且惟妙惟肖,完美无缺,因自小便是父亲亲自教导启蒙的缘故。

不过自然了,他留下的那封赝品上,没有老爷的真印,因此太太命人另写的这封上,也就没有。

“来信已收到。经细思缜虑,此事可行。另嘱玦儿,男儿须言而有信,既出此言,不可不成。因此提亲既可,不过迎娶之时,还当金殿成名之后。”

宋玦醇厚的声音随即响起,嗓音过处,温润似那春风拂过,可听见宋夫人和吕妈妈耳中,却如数九寒冬,被冰水淋头。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太太扑上前来,抓了真信于手细看,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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