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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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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还忍得住,倒是小姐怎么样?”玉梭已是疼得面无人色,为免祈男担心,口中自然强挣。

祈男忍不住落泪:“是我害你至此!”

玉梭装出且笑且答道:“小姐怎么还说这种话?我跟小姐多少年主仆下来,倒没见小姐如今日这样客气过呢!”话是如此,到底身子疼得厉害,说到最后,情不自禁哎哟起来。

“请了太医没有请了太医没有?!”听见玉梭叫疼,祈男急得不行,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个锦芳在:“好姨娘,”她拉住对方的手:“快请太医!”

锦芳一把甩开:“早请去了等到现在?”心想一个奴才,值得你这样么?看刚才你自己回来时倒没想着要请太医,赶是打在自己身上倒不疼了?

☆、第四十五章 新来的太医

玉梭被搀扶回了自己小屋里,祈男伏在床上,又气又恼,屁股又火辣辣的疼。

这次二门外的小厮们倒没有意刁难,很快,露儿带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医家进来,说是曾是太医,也不知真假。

门口报过名头,丫鬟们忙将祈男床前的帷幔一层层放了下来,锦芳则赶紧走到外间,要看那医家是何模样。

“怎么不请我们常走动的陈太医来?”请人进来,细看之下,锦芳不太高兴起来。嫌那人年轻,又面生,心疼女儿之际,便冲露儿发火:“定是你没将话带清,门口又是个糊涂的,这哪里找来的二混子?!”

露儿吓得缩到金香身后,口中待说不敢说,倒是那医家若无其事,缓缓走上前来行了个礼,口中道:“不是话没带到,陈太医也确实来了,不过让府上二太太叫了去。”

什么?!锦芳怒了!

“九小姐现在伤成这样,自然要请家里常熟的太医来看,二太太那里又有什么事?不是才好端端吃喝着?她请太医要做什么?”

不是成心给我们填堵是什么?有意找个生手来看祈男,不是成心刁难又是什么?

“不行,我找太太说去!”锦芳怒火冲昏了头脑,拎起裙边就要向外冲去。

“姨娘站住!”祈男大叫一声,她身子起不来,可意识还是很清醒的,自己伤从何来?便因鲁莽,锦芳这一去,必又将重蹈自己的前路覆辙,到时候陈太医叫不来,再惹一身是非就麻烦了。

“一定要陈太医做什么?年轻就不会看病?我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要不是姨娘非要,我看自己撒些药膏也不成问题。”

听了祈男的话,锦芳双眉紧锁,正要反驳怒斥。不想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回头看去,原来是那个年轻的医家。

“你笑什么?病不会看,倒会笑人!”锦芳瞪起一双大眼睛。火气转向这医家身上:“你什么来头?报上来听听?告诉你,我可不是容易糊弄的!若有一点儿差池,医金没有,我必叫小厮大扫把赶你出去!”锦芳恢复双手叉腰的老姿态,凶巴巴的对那医家喝道。

医家倒是不急不燥,微微抬头,若无其事,风轻云淡地笑道:“姨娘请尽管放心,若真如九小姐刚才所说,不过撒些药膏这样的小事。小的不才,虽年纪尚轻,却还是可以做得的。”

这下轮到祈男笑了。这个医生有些意思,她将头埋进绣花枕垫里,不出声地咧开了嘴。

锦芳愣住了。这医家说得没错。祈男是被找伤了身子,不是大病,确实只要些药膏。。。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不过锦芳就是锦芳,大爆竹这个外号不是白叫的:“药膏也分好坏,手法也分轻重,”话到这里犹豫了,话说祈男伤的部位有些微妙。这医家手法再好,似乎也用他不上,锦芳用汗巾捂住嘴,清了清嗓子,重新板起脸来:

“这些你太年轻,想必也不懂得!既然你来了。就由你跑一趟,去,去二太太房里,叫陈太医过来!”突然锦芳心生一计,既然自己去不得。找个替死腿跑腿羊也不坏,这人年轻,又面生,想必太太碍于面子不好推辞,就送了陈太医过来也未可知。

不知怎么的,只要听见二太太三个字,锦芳情不自禁就全身心地投入了战斗模式。

年轻医家还是笑,依旧十分恭敬地开了口:“听陈太医来时路上说,二太太叫他过去,并不为自己,听说倒是府上二姨娘身子欠恙,陈太医带了些安胎药,去太太房里回过话,就要去华成院的。”

月容!安胎药!锦芳的心一下空了,腰间的双手垂落下来,如同被斗败的公鸡,眼里的神气也没了。

祈男半晌没有听见声音,知道必是那医家的话刺痛了锦芳,便从床上抬头叫了一声:“哎哟!”

锦芳回过神来,到底母女连心,听见女儿叫疼,双手再次回到了腰间,对那医家怒目而视:“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叫你来难不成是为了说书?快拿出 药膏来!”

那医家笑而不语,从身后背着的药箱子里,寻出个一指高的青花狮子穿莲纹小瓷瓶来。

“这丸药是化淤血止伤痛的,请姨娘收了,每日早晚,各以温热烧酒化开,敷于伤处,不到三日,必有好转。”说着又取出一叠包好的草药包来:

“这里头都是养神补气,中和脾胃的药材,每日一服,无根水煎出,去心莲子做引,配合着用下,待伤处愈合,小姐身子也就复原无恙了。”

锦芳对这人只是有些信不过,心想说得跟真的一样,一套一套,可是时间也太久了吧?要三日?三日才能好?

“三日也太久了,”锦芳蹙眉斥道:“若是陈太医,怕不只要一日?小姐是娇客,你叫她受上三日的苦,莫不存心找岔么?一日,一日就要看好!你没有本事,就请陈太医来!”

那医家依旧笑而不怒:“陈太医小的不知,不过小的刚从宫里太医院放出来,旧日宫里主子们有个伤处,小的不才,也是同法医治,三日已算快的了。”

太医院?刚刚才放出来?宫里的主子们?只这几句话,就将锦芳的眼睛闪瞎了。

“原来你是,”锦芳换上付脸色,笑逐颜开起来:“才从宫里出来的?”她急不可待就问了出来:“宛妃可曾见过?替她医过病不成?”

祈男再次叫唤出来:“哎哟!”她倒不是真疼得厉害,只是替玉梭担心,再者,说起宛妃就有事,现在院里人多口杂,万一姨娘口不设妨的有个失误,叫太太听去了,又将惹出事端来。

现在的形势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要打听消息,私底下悄悄的才好。

“好了好了,知道了,”锦芳脸上笑消失大半:“你这孩子真是,忍一会子也忍不得!”嘴上这样说,手里到底还是将药膏瓶子接了过来,又吩咐艳香:“去支起红泥小炉子来,别去厨房,就在我屋里煎出药来!你亲身守着,不许走神灭了火!”

艳香小心点头去了。锦芳袖起药膏来,又亲切地叫那医家:“还不知这位小师傅叫什么名儿?说出来日后常来,也好称呼。”

那年轻医家总是轻轻笑着:“小的姓品,姨娘叫我品太医就完了。”

这世上还有人姓品?祈男在里间床上,扑哧一声又笑了,若在前世那可有趣了,小品!你过来一下!小品,要不要放辣油?

祈男正一个人傻笑得起劲,突听得外头小品的声音传来:“小的这就告辞了!明日早起,再来看过小姐!”

“且慢!”祈男急了:“耳房后头还有个丫鬟,烦请品爷过去看看!”

品爷!祈男自己说完又想笑了。

“你这丫头自己都这样了,还替别人操什么闲心!”锦芳简直不能理解:“卖萝葡的跟着盐担子走──好个闲嘈心的小肉儿!”

品太医却笑着点头:“小姐吩咐,小的不敢不从,这就有劳姐姐,”说着看向露儿:“哦不,有烦这位”妹妹似乎也不合适,一时倒愣住了。

露儿看出其尴尬来,不由得咧开嘴笑出声来:“这位爷请吧!”

锦芳不待其出去,慌得叫来金香:“我房里后头床前拣妆里,现在的银子取一封来!”

品太医已经出去了,口中犹自笑道:“不急不急,走时自然要向姨娘请辞,到时再给不迟!”

锦芳对这人已经全然改变了印象,慢慢走回里间时,口中还在喃喃自语道:“不坏不坏!很好很好!”

祈男脸靠在枕头上,笑得浑身打抖:“一听说是从宫里发出来的,姨娘口风都变了!”

锦芳将笑收了,虎起脸将帷幔揭开,挂在银钩子上:“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外头多少医家,说是太医头衔,其实全是唬人!能跟个太医学过三两下,自己也就称起太医来了!哪里比得上这位?人家可是正经太医院里出来的!”说着又叹了口气,将身子斜靠在祈男床边:

“也不知道,他见过你姐姐没有?宛妃常年在宫里,也不知身子骨还是不是跟在家里时,一样硬朗?!”

祈男也沉默下来,以她前世今生的经验来看,皇宫里过得可不是什么好日子。虽是富贵以极,可红楼里曹老曾借元妃之口说过,那是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可想有多凶险了。

且姐姐的名号说没就没了,地位说变了就变了,这皇帝有多薄凉,也就可想而知了。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这可是一句前世的名言。

“说起来, 你姐姐可是,”锦芳一向声音洪亮,气壮如牛的,提起祈蕙来,却突然柔和低沉了下来:“自打生下来我就知道,她是个福星。见人就笑,从不认生,天生的好脾气,长得又好,看相的都说,是个贵人相。”

说到这里,锦芳的声音愈发低沉:“只没想到,福气虽好,却短了些,现在才进宫几年?莫不今后都这样熬么?”

☆、第四十六章 品太医

祈男从来不知道,大爆竹五姨娘,也有这样幽妍哀怨的时刻,她慢慢将头偏转过来,看了锦芳一眼。

“姨娘放心好了,我姐姐是何人?天生的好命!现在不过一时磨难罢了,谁没个走霉运的时候?不经过风雨,怎见得彩虹?” 祈男顺嘴说了句前世的歌词,也不知锦芳听不听得明白:“总之,我姐姐是位贵人,这杭州城里无人不知的。日子总要放长了看,没准下个月,姐姐就又复回原位,不不,更加高升了呢?!”

锦芳连连点头:“你这话说得在理,难得你也说一回这样叫我开开心的话了!”

祈男头上生出黑线来:“姨娘,”她不免不服抱怨:“怎么我就整日只说叫姨娘填堵的话么?!”

锦芳极轻手地将祈男裙子解开,又褪下小衣,见打得伤处,不觉也红了眼眶:“天杀的!我养你和你姐姐这么大,嘴是狠些,可到底也不曾动过一个手指头,如今倒好,头一回送到她房里,就打成这样!”最后五个字,是呜咽出口的。

祈男沉默下来,半晌方道:“其实也不算疼,只是费了姨娘一只镯子。”说着将贿赂金珠的事说了。

锦芳先是瞪圆了眼珠子,三两重的金压袖,还是你姐姐前年特意叫人宫里送来的呢!这话已经到了口边,可眼见着幼女犹在渗出血珠,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处,她又将话硬生生在吞了回去。

“这有什么?不就是一只镯子?”锦芳换了个话头:“只是看不出来,你这丫头倒心细得很,怎么想到这一出上去的?平日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才能!”

祈男不好意思地笑了:“急中生智,这都是叫逼出来的。”

锦芳也想笑,可眼里出火,心尖上疼,到底没笑出来。扯过一旁的夹被将祈男的身子盖住,命丫鬟取来上好的南烧,温热后化开药丸,她亲手替祈男敷了上去。

祈男先只觉得火烧火燎的。那药一敷上去,顿时凉丝丝清爽了许多,精神也为之一震,这才想起来,早起到现在,还没吃过半点东西呢!

锦芳忙命人传饭,院里正有小厨房,只是早过了饭点,现通了火,炖出一碗燕窝细粥来。又开了胖师傅留下的泡菜坛子,各样小菜取出些,再配上蜜汁蒸出来的上好火方,又是一小碗五香鸽子蛋,一碗糟鱼配扁尖。

食盒送到房里。只是苦了祈男,她屁股受伤不能坐不能躺,只能趴着,叫人喂也无处下手。

“这可怎么好?饿死我了!”伤口略好过些,祈男便开始叫饿,现在愈发忍不住口水,好菜好饭放在眼下。偏生没法子好好享用,这不叫人活生生急出魂灵来了嘛!

“你急什么?”锦芳走上前来,一根手指头戳上了祈男的额角:“本姨娘自有办法,你慌个什么劲儿!”

见锦芳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样,叫几个婆子来,从她房里抬了张戗金细钩填漆春凳出来摆放在院里。上头又堆起如山一般的绣枕靠垫,又命小丫头们扶出祈男来。

“你歪在上头!”锦芳命令祈男:“别靠住伤处,只在好地方用力!”

祈男没好气地边走边想,屁股受伤真是做孽,吃个饭也不成了人样!下处要打。别打屁股,自然也不能打脸,那就打胳膊打腿好了!

龇牙咧嘴半天,好容易将自己挪到春凳上去,又再慢慢转移腾挪到一个好位置,祈男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我坐好了,饭呢?!”

锦芳瞪她一眼:“你真真是饿死鬼投来的,一顿不吃就叫唤成这样!想当年我刚进门时,太太要给我立下马威,三天没叫人送来一颗米,我到底硬气,也不去找人,这不也熬过来了?!”

祈男呆住。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嚣张跋扈,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五姨娘,原来也有过那样的心酸岁月?

“你现在是好福气!”锦芳一面亲自喂祈男喝粥吃菜,一面口中不住地道:“当年我生你姐姐前的苦日子,你是一天也没经过。太太如今要治我,也不过跟以前一样便了,我还就不信了,有本事她能赶我出苏家门不成?皇帝也不过叫蕙儿住了冷宫,到底也不曾贬为庶人不是?!”

祈男本能地觉得这话不妥,正想阻止,突然眼角余光一闪,有个生人面孔在耳房后头出现!

“哦,”锦芳顺着祈男眼光看过去,“原来是品太医!”她热情地放下粥碗,想了想,命丫鬟们挡在祈男身前,自己则向那医家迎了上去。

“那丫头没事,不过打得重了些,我留了药,长不过一个月,也就将好了。”品太医是极有眼分有分寸的一个人,见众人围在院里一张春凳前,便知小姐出来了,顿时垂首敛袖,待锦芳上前,慢慢将这话回了。

锦芳说句有劳,金香便将医金送上前来,品太医接了,低头问道:“小的这就告辞,请哪位姐姐指下后门。”

金香笑着领他从后门去了,锦芳若有所思地看着其背影:“又温和有礼,医术又高明,怪道小小年纪就能入了太医院!只是怎么呆不住,又出来了?”她自言自语道。

祈男自己捏起一只鸽子蛋放进口中:“姨娘现在又说人家医术高明了?刚才可是信不过的。”

锦芳回身嗔道:“你知道什么?刚来自然信不过,可现在看来,你既能说又能吃,比刚进门时强了不止百倍,我说他医术高强, 也不算为过吧?”

祈男冲她做了个鬼脸:“粥喝完了,好姨娘,再添一碗可使得?”

午后,祈男总算将肚子填饱了,锦芳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自己也觉出饿和累来,于是回房吃了午饭,又亲眼看祈男将煎出来的药汤喝了,方才放心回房里歇息去了。

祈男歪了半日,便推说累了,想起来走两步散散。她本来被打得就不重,品太医的药丸又很有几分效力,这时也觉得疼得好多了,二个小丫头扶着,她便去了玉梭房里。

露儿替玉梭也将药敷了,这会子正趴着养神呢!一见祈男进来,玉梭忙抬头预备要起来。

“我来看看你,” 祈男慌得推她趴回原处:“你可别起来,一时扯了伤口,我倒好心办坏事了。”

玉梭脸都哭肿了,又总趴着,愈发不成人样,眼睛简直都睁不开了,却还在竭力保持笑容:“小姐放心,我没那么娇柔,才那太医的药也好,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祈男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都是我不好,若听了你的劝,不看她们那起热闹,也就没有今儿之事了!”

玉梭虽疼得遍体发抖,意识却还清醒:“这也不全怪小姐,若有心要惩治,怎么样都能寻出错来。今儿这事明显是太太有意在众人面前立威,即便没有这事,也将捣腾出别的事来。小姐也别自责了,这也是妨不胜妨的。”

祈男还是难过地摇头:“虽如此说,到底还是将你也绕进去了。”

玉梭偏过身子来,强咬了牙,扬起上半身来,冲着祈男一笑:“我怎么是绕进去的?小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本来打我就完了,若能替小姐挨了打,我也算值当!只可惜虽我受了苦,小姐还是也一样。。。”

说到这里,委屈心酸一齐涌上心来,玉梭看看眼前祈男,也是左搀右扶,脸色眼神都黯然不少,想起平日里精神奕奕的九小姐,再看眼前这走道都难的人儿,玉梭脸上强挣的笑再也撑不下去,声音也哽咽了。

祈男安慰她几句,又装作推开扶着自己的人:“看看!我强壮得很!我是谁呀?几十小板子就能打倒我么?实说给你吧,刚才还喝了二碗粥,吃了几碟子菜呢!哎对了,玉梭你吃过饭了么?”

玉梭哪有心情吃饭?只是不愿再麻烦祈男,正要说吃过了,就听见外头院里有人说话,却是笑语:

“九妹妹,在屋里吧?可疼得好些了?”

是祈缨!

她来做什么?

一想起自己和玉梭身上这通好打都是拜这位六小姐所赐,祈男心底的怨气便不打一处来。

“你出去,只管回说我睡下了,不许六小姐进我的屋子!” 祈男眉心倏地一凝,春水般的眼眸中霎时有戾气迸出,转头便冲扶她的小丫头道。

玉梭也不吭声了。

小丫头点头去了,不想回来时不仅没完成祈男交给的使命,反还将祈缨人带了回来。

“好妹妹,平白的哄我做什么?你哪里就睡下了?怎么还跑到丫鬟房里来了?” 祈缨一身粉蓝色衣裙,袅娜婷婷地走了进来。

见对方跟个没事人似的,祈男心头的火愈发烧得厉害,只见她斜斜靠在扶着自己的小丫头身上,脸上皮笑肉不笑,眼里嗖嗖直冒寒气地开了口:

“我是想睡呢,平来就要睡了,自然说就睡下。也是不敢劳动姐姐,平白地我挨了一顿打,心思还没回转过来呢!正要一个人静思悔过。待妹妹我想明白过来,再通知姐姐过来可好?也免得人说近墨者黑,和我这样的亲近,白带累了六姐姐的好名声!”

☆、第四十七章 上门请罪

祈男的语气可不太好,若放平时,玉梭定必要劝,可今儿她趴在自己床上,竟还是一声不吭。

祈缨也不说话了,本是笑脸的,这时也平放了下来,换上一付悲伤之情,不理祈男,先走到床边,问候玉梭道:“可好些了?”

再心里有气,到底身体不同,玉梭赶紧陪笑抬头:“烦六小姐操心了,奴才起不得身,不能给六小姐见礼,望六小姐恕罪,身上还好,并不妨事的。”

祈男哼了一声,又道:“六姐姐,看也看过了,打成这样,还有什么话 说?只是白劳六姐姐走一趟,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太太又半个月不许我出院门,只好待日后,再去姐姐那里,给姐姐回礼吧!”

这是送客的意思了,说完祈男又推小丫头:“这屋里这样腌臜,怎好容得六小姐立足!快请了六小姐出去!”

祈缨却不理会,小丫头慢吞吞走上前来,祈缨只作没看见,却用手怜惜地在玉梭头上摸了一把:“好个惹人可怜的孩儿!”

玉梭身上顿时落了一地鸡皮疙瘩。被蛇尾巴扫过脸么?就是这种感觉。

祈男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说请了怎么不这不走?

“我说六姐姐,” 祈男又开口了,不料这回,祈缨转过身来,直视她回话了:

“我知道,妹妹是在怪我,”说着说着,祈缨竟然眼中噙泪:“可是早上那情形妹妹也看到了,姐姐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逼不得已?一句逼不得已就可以让我和玉梭来替你背黑锅挨打了么?

身上的伤口愈发疼了,祈男心想也就是现在,若放在前世,自己保不齐就要双拳夯上去了。

“姐姐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听,我累了,身子又疼得厉害。我站不住了,我要回去歇息,也请姐姐回吧!” 祈男一向是难得摆脸子的,今儿却当面给了祈缨难堪。

祈缨一向也是很要面子的。今儿下人面前受了祈男的气,竟也不急不恼,反陪笑回劝:“妹妹既然乏了,我扶妹妹回去,床上即便歪着,我也陪妹妹说几句话儿解闷!”

祈男心里咦了一声。这可有奇了,好好的你巴结我做什么?以往五姨娘得势时且看不出你有这苗头,怎么现在我们失了势,你倒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的?

难不成真是良心不安?!

不像,不像!

祈男在心里提醒自己。多长个心眼,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园子里女人们之间,可不是只听言语只看表面功夫就能琢磨得透的。

自己已是吃了个闷亏,再不吃一堑长一智。那可真成个傻子了。

“不敢劳动姐姐,左右还有几个下人,叫她们扶就行了,” 祈男可不想真靠祈缨回去,万一她再使个坏心眼,走到一半将自己推下台阶什么的,自己死是死不了。可不又增添了新的皮肉之苦?

防人之心不可无!

“妹妹这是怎么了?还在怪姐姐我不成?” 祈缨吩咐自己的丫鬟吹香:“你留下这里,跟这几位妹妹一起,伺候玉梭,看她要些什么。”

吹香温顺地点头,看来祈缨早已提前跟她打过招呼,因其脸上半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

“不行。她们还得跟我回屋里去了,玉梭这里,我再叫人来。。。” 祈男眼见别人都留下了,只自己一个被迫要跟祈缨走,又急又恼。她倒不是全因害怕,只是想到自己要与祈缨独处一屋,心里便百般不适。

跟条蛇独处一室?这种享受我可不要!

“要别人做什么,有我呢,我伺候你!” 祈缨分开红馥馥朱唇,笑得露出一排白 牙:“妹妹生气我心里知道,待姐姐我慢慢跟你解释。”

说着当真走上前来,半搀扶着半轻轻推送,祈缨竟真将祈男向门外送去。

玉梭心里着急,生怕祈男不是祈缨对手,不知六小姐又要玩出什么花样,因此顾不得身上疼,强撑着要坐起来:“六小姐这可使不得!怎好叫六小姐做这些粗活!”

一边又向小丫头们使眼色:“你们是不中用的,还不叫了金香她们来!”

小丫头润儿,最是个机灵的,这时便赶着要去,却反被吹香一把拉住:“金香她们在吃饭呢!又叫她们做什么?六小姐要伺候,凭小姐们去吧!难不成咱们做奴才的,倒不听主子的话了不成?”眼光瞟到玉梭身上,虽是笑着,却也冷冷的。

玉梭的身上冒出汗来,一半是疼出来的,一半是惊出来的。可被吹香的眼神压制住,她再开不得口了。

祈缨扶着祈男已经走到门口,回头冲屋里众人一笑:“九小姐交给我,你们只管放心!”

祈男心想这六小姐倒还有把子力气,看上去娇娇弱柔的,自己全力靠在她身上,竟也不倒。

原来祈男因祈缨非要扶自己回去,暗中使个小心眼儿,装作真的一丝力气也无,将全付身体重重压在对方臂膀上,想着要是她倒下去,自己趁机大叫,横竖也能叫出几个人来。

不想祈缨头上出汗,牙关却咬得很紧,竟一声儿不哼地将祈男拖拉回了屋里,又半拽半拉地,将她弄回了床上。

“这样可好?身上还疼么?压着伤口没有?” 祈缨喘着气,累得直接坐在了床沿上,却先问起祈男来。

祈男慢慢将身子挪个一个好位置,既不疼,又正好可以正视祈缨。她忽闪了几下长长的羽睫,冷然勾唇,眼波中寒光一闪,回以淡漠一笑:

“快疼得吐了,不过好在我忍得住。”

祈缨万没想到祈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至少先客气一下吧?

“真的很疼?” 祈缨尴尬地笑,半晌抬头回视祈男,眼中甚有狡黠之意:“我可听金珠说了,她今儿收得不少好处。”

一提这个祈男更生气。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赔上金镯又挨打?!

“姐姐的厉害之处,妹妹今日算得一见。本不该我受的我也受了,本不该我付的债我也付了,姐姐还说这种话?莫不嫌我教训受得不够多,还要亲身上门来指教么?!”

祈男知道自己面对祈缨应该小心说话,更明白自己要变得更圆滑通融些。可道理归道理,事到临头,看着祈缨微微带笑的脸庞杵在自己眼前,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祈缨叹道:“我就知道,妹妹是要怪我的了。”

祈男在心里啐了一声,好笑!自然我要怪你,不怪你怪谁?!太太?那是另一回事。

“且不说我是逼于无奈,” 祈缨抬头正视祈男,凝神敛气,神定静息地开了口:“即便今日没有衣裳一事,太太也定寻出他事来,妹妹且将这话放在心里,左右今日这通教训,妹妹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妹妹是个明白人,细想姐姐这话,可有道理?”

祈男突然语塞,面对祈缨如炬的目光,她垂下羽睫,唇角微抿。

祈缨点了点头:“我就知道,妹妹是一点就透之人。自然了,” 祈缨陡然掉转话头:“妹妹确实也于今日救我一回,因此我才说出上面的话来,不为提点,只是好心。”

好心?祈男本来有些缓和的心情,突然又激动起来。

“姐姐的话妹妹我不敢横加指点,不过板子是结结实实没有假的,也许我今日确要受累,可若没有我替姐姐做了替死鬼,姐姐今日可不也要受打?!”

打我归打我,打了我不见得你就能全身而退,这是二回事,祈男心里清楚的很。

祈缨愈发连连叹息,眼中同情之情越深:“妹妹还是没弄明白。我实说了吧,这事若真摊上我,也不见得就如妹妹这样重罚了。”

原来如此!祈男顿时有森冷寒光闪过,唇角翘起嘲讽的笑:“太太那本户律,竟也不是一视同仁的?”还以为太太真是个管事至严的人呢!

祈缨惊异地大笑了出来:“自然不是一视同仁,这个家里,后院女儿们中,太太的心里,什么时候竟有了一视同仁这四个字了?!”

面对祈缨略带嘲讽的眼神,祈男咬紧牙关,眼眸深处浮现森冷寒霜。自己果然还是太幼稚了!

祈缨笑得更开心了,这稚儿确实好戏弄,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对方不仅替自己白挨了打,还得再受自己一恩,今后若叫她还,也就明正言顺了呢!

不过打个棒子也得给个甜枣知,祈缨定了定神,将笑容收了回去。

“不过自然了,妹妹还小,又长久与五姨娘一起,哪里知道这些底细?今儿也算得个教训,今后知道也就是了。姐姐我也是看在妹妹今日为了受累的份上,才说了些心底的话。若是别人,比如今日多嘴的那一位。。。”

所指定是祈鸾了!今日祈鸾为自己求情,祈男可没忘记。不过此时她不动声色,装出懵懂之态来。

“她自以为受太太宠爱,就可以事事当先了?别人且不敢开口,她倒要出头抢在头里?”提起祈鸾来,祈缨便有些压抑不住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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