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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妇清贫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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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珠子都没她算得快。可惜了,她要是穿到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会计出纳的不二人选。
吴氏算完,意味深长地看着田氏道:“大嫂,虽说新妇敬茶的钱婆婆不该过问,可差不多十三两银子这么多,她怎么也该拿出些来孝敬你一番才说得过去,二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王氏埋头使劲刷着陶罐一声不吭,仿佛没听到一般,田氏的脸色却很不好看。
半个月前田氏因为三房两口子的不和太明显,实在看不下去了告到婆婆跟前,李氏想着大儿媳妇毕竟是这个家的未来当家人,便不再瞒她,将龙舟赛期间李大椽和孙眉娘的事情透露给了大儿媳。自此田氏看吴氏的态度便有了明显的变化,因为同情怜悯,容忍的时候居多。
这个吴氏,近段日子为着老三不怎么搭理她,看家里人谁都不顺眼。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儿媳妇只刚进门还未正式相处,她便要挑唆自己婆媳不和吗?
田氏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淡淡道:“无论多少总归是大郎媳妇自家的私房钱,她便是要拿出来也该是拿给人家亲家祖母亲家母吧。咱们都是过来人,谁不明白新妇敬茶拿出的鞋子说是自己亲手做的,其实没有家中长辈姐妹的帮忙,单靠自己哪能忙得出来。”
吴氏不软不硬地碰了个钉子,借口菊娘尿尿,悻悻然走开了。等她一走,一直沉默的王氏狠狠啐了一口道:“还真亏得她了,竟然不嫌麻烦地去打听人家红包里头封了多少,我都替她臊得慌。这么丢咱家的脸,娘知道了又要怄气。算得这么清楚,只怕一整日都在琢磨这事吧。成日里偷懒只想着少做事,脑子里头却尽转着些不好的念头,难怪不得他三叔欢心!”
蓉娘冲姚舜英吐了吐舌头,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赶紧低头装聋做哑。
吴氏似乎抱着全世界人恨我我恨全世界人的想法,继续在厌物的角色上越演越投入。不知道是不是新婚夫妇的如胶似漆刺激了饱受丈夫冷落的她,她专门盯住刚过门的蓝秀凤,以长辈的名头支使得人家团团转。比如李氏让蓝秀凤和姚舜英在家做饭洗衣服,她便将自己的被月信弄脏的裤子,菊娘不小心拉了屎拉了尿的衣衫统统丢给人家,那被褥床单也是隔三差五地换洗。长辈的威风比李氏这个当家人和田氏这个正牌婆婆还耍得足。
李氏和田氏对这一切如何看不出,但想着借此考察考察新媳妇的品性也好,便不动声色地任由吴氏折腾。蓝秀凤的祖母青年守寡拉扯大儿女,那是苦水里头泡出来的角色,人家对这些哪能想不到,早就教了孙女应对之法。所以蓝秀凤对吴氏的故意刁难,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凡事总是爽快麻利地做好。回到房里却委婉地透露给李兴元听。
李兴元感叹着媳妇的懂事大度,待她越发温柔体贴。内心却心疼自己的新婚妻子,到底忍不住设计让李大椽亲眼目睹了吴氏在新妇面前的丑恶嘴脸。吴氏当晚便挨了收拾,这回李氏懒得出面,田氏王氏更是假作不知。吴氏躺在床上哼哼了两日见没人搭理自己,回娘家嫂子又不喜,只好含羞忍垢爬了起来,老老实实地听从李氏的安排,再不敢轻易作怪。
而那段日子家中除了姚舜英蓝秀凤之外,几乎也没谁愿意搭理她。
李氏让吴氏吃了一通苦头之后,到底还是不忍心。让姚承恩出面狠狠训斥了一通李大椽,勒令他放下孙眉娘不得再冷落吴氏。正好那段日子李大椽从往日跑船的旧友中得知孙眉娘并没有怀上心情苦闷,一天晚上喝多了酒,到底还是碰了吴氏,没想到吴氏竟然有了身孕。这事儿对吴氏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对李大椽来说却是莫大的讽刺。不管三房两口子如何看待这事,反正对于整个李家来说还是算喜事一桩。
PS:
终于将上周住院落下的两更还上了,如释重负,不然老有欠账的感觉。血拼节马上便到了,看文的姐妹们肯定有坚持到临晨准备抢个先手的,祝你们以满意的价钱淘到自己中意的东西。霜坚持不住要关电脑了,明日看能捡个漏不。
第七十三章 火塘边的乐趣
吴氏的肚子好不容易传出消息后没几天,新娘子蓝秀凤也传出了好消息,李家双喜临门,直把姚承恩李氏乐得走路都带风。
农家的十月俗称小阳春,除了收割晚稻挖红薯等等田间沙地的活计之外,李家庄人还要摘茶子桐子。晚稻红薯作为口粮直接关系着全家人来年饿不饿肚子,其重要性自然不用说。茶子摘了榨出茶油,一家人一年炒菜的油就指着它,其重要性却是不亚于粮食。而桐油在四处都是木房子每隔一两年便要刷上一通维护的李家庄,那也是必不可少的东东,所以李家庄十月的忙碌程度绝对可以与六七月双抢时节比肩。
虽然家中一下出了两个孕妇不能参与劳作,但丝毫不影响一家人的劳动进程。因为往年本来就没有蓝秀凤这个帮手,然后吴氏的态度决定了她只能算半个劳动力,是以姚舜英这个生力军完全可以顶替她。这样算起来,今年小阳春李家的劳动力根本没减少,反而因为多了两桩喜事而让大家干劲更足。
比如大郎哥哥这个准爸爸,那嘴巴成日咧着,挑起满担担的稻子红薯行走在山涧峻岭也是健步如飞。还有二郎哥哥,因为未来二嫂家的茶林桐林都少,加上丈母娘有心,所以蓝家的晚稻一收完,未来二嫂蓝七娘便三不三地来帮忙摘茶子摘桐子。一棵树,二郎哥哥摘高处树梢上的,未来二嫂摘树根低处的。未来二嫂一高兴,那民间小调一个接一个从樱桃小嘴李蹦出来还不带重样的,轻灵悠扬的小调直唱得木讷寡言的二郎哥哥色授魂与,恨不能飞到白云堆里睡大觉去。
两个人视线偶尔相接,未来二嫂眼睛发亮抿嘴微微笑,二郎哥哥却满脸涨红急急避。直把一旁偷窥的小姑子蓉娘看得捂嘴闷笑不已。姚舜英看到这样美好浪漫的一幕幕,只恨没有相机拍下来,这样美好自然的照片要放在二十一世纪摄影大赛里头参赛,一准拿奖。
茶子桐子摘下还要剥出茶瓣桐瓣晒干之后才能挑去油坊榨油,所以冬日的晚上,围着火堆剥茶子剥桐子变成了当地的一大风景。灶房靠墙壁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周围用青石围成四方形,这便是火塘了。吃罢晚饭,一家人围在火塘边,嘴里手里都不停。大大的树根烧得旺旺的。灶房的木壁板子被火烘得暖暖的,地上的土也烧得热乎乎的,人坐在边上那真是自上而下全身暖和。
平日里大家上山。碰到松明便顺手带回家丢在猪圈牛栏上头,这时候这些积存的东西派上了用场。一个烂铁锅子里头,松明熊熊燃烧,将灶屋照得明亮一片,正好方便一家人剥茶子桐子。
人们聚在一起。要的是话题来打发时间,往年都是姚承恩讲古来解决大家的无聊。但他毕竟多年未看新鲜的书,而且讲了多年资源早枯竭了。眼下来了姚舜英这个生力军,讲古的重担便落到了她的头上。
姚舜英仗着在场的五人知道自己在长植老家到底看过什么书,便大胆地将金老爷子的武侠搬了出来。反正姚子充爱淘些稀奇古怪的书给妹妹看,他跑过的地方又多。万一有人质疑往他头上推便是。金老爷子写的东西将爱情冒险政治佛道等等诸般因素一网打尽,真是老少咸宜童叟无欺,在李家的火塘讲出来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所说“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姚舜英前世都扫荡了一遍,但《连城诀》《倚天屠龙记》《天龙八部》看得最认真,姚舜英便先从《连城诀》讲起。蓝秀凤之前在自己家里何曾听过这么离奇曲折比戏台上演的精彩无数倍的故事,直听得神魂颠倒忘乎所以,连孕吐的症状都减轻了许多。见连着几日没好好吃下东西的媳妇居然边听故事便干掉了一整碗小米粥。大郎哥哥对自家小堂妹只差没顶礼膜拜跪地磕头了。
因为故事太精彩,听众又是全家人。所以讨论起来自然也是老少参与。此时大家早忘了长幼尊卑,为着丁典因为凌霜华而中了凌退思的圈套到底是太傻还是太过痴情,全家人分成了两派吵成一锅粥。
太傻派的得力干将李兴初被娘子军占多数的痴情派人士围追堵截,而同盟军二郎哥哥三马棒摁不出一个屁,二叔出去拿树兜添柴,唯一可以仰仗的大郎哥哥被大嫂斜了一眼便可耻地临阵倒戈,一张嘴应对三四张嘴,自然不是对手。此君不服气,便狠狠地放了个响屁,愤然道:“小爷屁都不相信你们!”稍后灶房上空立马飘荡着一股销魂的味道,众人纷纷捂鼻大骂。
“臭屁不响,响屁不臭,这不是我放的!”李兴初不承认。“就是你放的,明明大家都听见了!”李兴业尖声大叫嚷得最凶。“扑哧”,和李兴业紧挨着的蓉娘笑出了声,边笑便指着自家弟弟道:“五郎嫁祸于人,明明就是他放的。四哥放的时候根本没臭,臭气是从他这里传出来的,英娘妹妹也可以作证。”姚舜英也不说话,捂着嘴巴只管笑。
“不是我放的,分明是四哥,你诬赖人!”李兴业死不承认,可是观众人之神态,分明认同了蓉娘的揭发。毕竟李兴业最嘴馋,晚上吃的东西最多,最有可能放臭屁的便是他了。
乡野的山岭,野生板栗极多,李兴初最热衷于带着蓉娘姚舜英李兴业几个上山打板栗。他身手灵活,李兴业也不差,到了板栗树下,两兄弟几下便爬上了数。姚舜英她们在下头递上现砍的长木杆或者长竹竿,两个人稀里哗啦一通乱打,不一会儿几个背篓便满了。
将背回家的板栗倒在楼板上,风吹上几日那些刺球便纷纷裂开了嘴巴,再用脚轻轻一搓,里头红红的板栗便出来了。用开水过一遍再晾上几日,里头的板栗肉吃起来便甜甜的又不会变坏生虫。
李兴业却不爱吃生的,他最喜欢将板栗放在火堆里烧着吃,觉得香香的才好吃。他还爱将红苕埋在在火塘的热灰堆捂熟了吃,菊娘也爱吃这个。因为把握不好时间,经常将红苕皮烤焦,以致于一到火堆边呆上不久,兄妹两个便嘴巴漆黑。当然也有没熟的时候两个馋货便开吃了,半生不熟的板栗和红苕吃下去一准放臭屁,这也是大家一致同意解除李兴初冤情认定此番放生物炸弹的元凶是李兴业的缘故。
被大义灭亲的李兴业睚眦必报,因为接下来火塘的烟子朝着蓉娘身上飘,他便嚷着:“谁屙屎屁股不揩干净,烟子便烟谁,姐姐屙屎不揩屁股!”蓉娘毕竟是女孩儿,被这样诬赖揭短气得脸都红了。怒道:“你个成日放臭屁的才屙屎不揩屁股呢!”“烟子不烟别个偏烟你,你就是屙屎不揩屁股!”“你,你才……”见姐弟两个掐得厉害,气氛闹得有点僵,姚承恩忽然呵呵笑道:“老说放屁放屁,那屁来了便要放,这事儿皇帝老子也免不了,何况咱们凡夫俗子。吵什么,且听老子放个响的。”接下来,众人听到了一个峰回路转咏叹调风格十足的屁。“啊哈哈,祖父……啊哈哈……” “哈哈,爹……”众人先是一愣,接着一个个捂着肚子笑得直打跌,“你个老东西,你为老不尊,你……扑哧……”李氏手指着姚承恩,笑得泪水直流。
蓝秀凤的祖母在孙女有喜满了三个月胎像坐稳了之后的第一时间带着东西亲自上门看望,李氏少不得热情接待,两个老婆子相谈甚欢,真是其乐融融。
儿媳妇刚过门便有了身孕,最高兴的莫过于大房。二房两口子近日也心情舒畅,因为蓝七娘五姐的亲事敲定了,这回上门提亲的居然是田家湾的一个后生。虽说那人家里穷了些,本身个子矮了些,但好歹未来五姐夫是本地人。六姐也有媒人在替本地后生在打听了,若是能成,那六姐夫也将是本地人。这便意味着王氏早先替李兴本担心的照顾花氏两口子及其幼子的沉重包袱,今后将有两家人来分担。
家中喜讯连连,花氏将自家这一切好运都归结于和李家的联姻。正是因为李家人不嫌弃自家,最先定下小女儿,其他的人家才闻风而动。吴家堡赶集花氏碰到了李氏,忍不住拉着老人的手眼泪汪汪地说了老半天感激的话。
这一切却让吴氏非常失落。吴氏原本以为自己有了身子,丈夫以及家里人会对自己特别看待,但让她失望的是丈夫待她的冷淡一如既往。而自己的风头彻底被头次怀孕的蓝秀凤给盖过了,这越发让她气不过。
正当她愤恨憋屈对丈夫怨恨无比的时候,李大椽也遭遇了晴天霹雳。昔日划船的熟人告知他,孙眉娘的丈夫喝了一碗汤药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一命呜呼了,负责煎药喂药给丈夫的孙眉娘被婆家告到官府,官府以涉嫌谋杀亲夫的罪名将之关进了大牢。
第七十四章 求助
反正爹娘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孙眉娘的事情,李大椽索性不再隐瞒,将此事一股脑儿全告诉了两位老人。说完眼睛胀红急促地嚷道:“眉娘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她要想下手早已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姚承恩哼了一声:“话不要说得那么满,早年那女人没和你重新勾搭。这回你们两个苟合了一通,说不准她回去越看那病秧子越不满,终于忍不住动手了呢?”
被自家老子当面这般讥讽,李大椽忍不住低下头来脸色一红,但转瞬便抬头一脸坚定地道:“眉娘虽然恨那病秧子当年仗着手中的钱,害得她的爹娘改变心意,但要说杀人,她绝没有那个胆量。这事情透着蹊跷,说不定是那药罐子自己熬不下去死了,他那蛇蝎心肠的老娘借机来害眉娘。”
李氏的心态很复杂,对孙眉娘,她是既怨恨鄙弃又同情怜悯,尤其是想到她若是出了事,留下宝娘一个人在赵家那真是孤立无援了,等待着她的必然是凄惨无比的命运。宝娘虽然姓赵,可她毕竟是李大椽的骨肉,自家人不可能真的不管。这样想着,便对转头姚承恩道:“无论如何,咱们总得打听清楚。若人真是她杀的,那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她真是冤枉的,便是为了宝娘那孩子,咱们也不能撒手不管置身事外。”
姚承恩板着脸道:“管了宝娘,那将菊娘置于何地?将老三媳妇置于何地?别忘记了她肚子里正怀着一个!”李氏急道:“凡是总有个轻重缓急,咱们且顾了眼前再说!在这节骨眼上,老头子你先别顾着这些了,赶紧想个法子吧。”
姚承恩半天不出声,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对李氏道:“莫声张。喊英娘过来吧。”李大椽不解道:“这等事情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拿出什么主意来。而且说与她听,她会怎么看我这个叔叔。”
姚承恩讥诮道:“你还知道廉耻啊,早干什么去了!这紧要关头你那面子不要也罢。此事必须要和官府打交道,而且咱家的人还不能出面,那只有借助侯三那小子了,不叫上英娘能行吗?”
李氏心想要不是姚舜英半夜起床上茅厕撞破李大椽和孙眉娘私会,一家人还蒙在鼓里,不过自己不好点破,便另找理由说道:“其实你和孙眉娘的事情。英娘早已知晓了,我曾经带着她去找过孙眉娘一次。”李大椽听罢羞赧道:“原来那孩子早已知晓了啊。”
姚舜英被悄悄地叫到大人跟前,因为李氏神情严肃。弄得她心里头惴惴不安的,待听说孙眉娘的事情又吃一大惊,此事还真不是一般的棘手。孙眉娘真是被诬陷还好办,若孙眉娘真是杀人凶手,便是找到侯三也没用。总不能让侯三以权压人迫使徐县令徇私枉法吧。但无论如何得赶紧进城去找侯三,看能不能通过刑捕头问一问案情,顺便见一见孙眉娘看她是如何说的。
次日一早李氏便宣布自己要带着姚舜英去一趟启汶城,说是李兴元成亲之时便跟自己的大姐约好在城里碰头,有事情要办。她是当家人,自然无人敢质疑她的决定。田氏叫她放心。说家里有自己呢。孙眉娘婆家恨其入骨自是不会替她送饭,娘家父母又是一门心思钻钱眼里头的主,哪里舍得花钱替其打点。李大椽一想到孙眉娘在牢里受苦便忧心如焚,只恨不能插翅飞到情人身边。
便嚷嚷着跟着姚舜英她们同去,却被被姚承恩一口否决了。说他要是嫌孙眉娘不够死得快便去探监自己不拦着。原本便是,李大椽若是去见孙眉娘,岂不是送把柄去给赵家人抓吗?就是姚舜英和李氏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去见孙眉娘。得通过侯三与徐县令的关系看能不能暗中见上一面问问情况。祖孙二人坐在车上心事重重,因为对案情一无所知。内心一片茫然。
两个人对侯三的宅子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一下车便直奔目的地。侯三见到姚舜英和李氏先是意外后是惊喜,因为姚舜英说自己堂兄要成亲,然后下半年家中的活计也多,终究还是推掉了教侯三识字的差事。侯三嫡母生的那个儿子成日只顾跟着嫡祖母娘家的侄孙们寻花问柳正事不干,侯三的祖父已经开始对他失望了,把希望大多寄托在了侯三身上。所以特地寻了个有名的老先生来启汶,开始系统地教侯三念书,指望侯三能后来居上,来日下场科考捞个功名。左右古代的科考没有年龄限制,再说侯三的年纪也不算太大,眼下用功还来得及。
侯三虽说念书不多,但人情世故方面却不差,做起文章来还算有点门道,那老先生教了一阵,悄悄跟老侯说此子还不算愚笨,只要肯沉下心来用功,加上其祖父的人脉,日后考中进士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最后拍着胸脯保证五年之内让侯三将秀才举人的头衔通通收入囊中,十年之内一定让侯三考中进士。老侯将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全在书信里头禀告了自家老主子,只把个侯三祖父看得心花怒放。然后开始在心里盘算着京里各家合适的闺秀,打算替孙子找个得力的岳家。
有了这样打算的侯三祖父,绝对不能容忍孙子留恋寒门低贱女子,是以对老侯下达的指示也就强硬了许多。老侯因为知道侯三唯一上心的女子便是姚舜英,可是她对自家小主子无心,便在回书当中请侯三祖父放一百个心,说有自己看着,少爷一定不会做出令老主子担心的事情来。
老侯本来见这段时日侯三去李家庄的次数不多,和姚舜英的联系越来越少而暗自高兴,不想姚舜英却在此时主动找上门来。老侯不禁暗自猜测:莫非这小妮子此前玩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这回少爷隔了许久不回李家庄找她,她终于沉不住气了?
因为心里不高兴,老侯的表现便不如往日那般热情。姚舜英和侯三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全程盯着。李氏看了很不舒服,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只能假作不觉。姚舜英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对老侯的神态自然也觉察到了。想着此事还需要借助老侯这个老江湖,索性请侯三屏退其余下人,摊开了向老侯请教求援。
孙眉娘谋杀亲夫一事,启汶县城这几日传得沸沸扬扬,老侯和侯三听说之后难免也谈论了一番,却没想到众人嘴里的毒妇竟然是李大椽的情人,那毒妇的女儿竟然是李家的骨血,两人听完着实吃了一惊。侯三见姚舜英着急上火的样子大为不忍,听说祖孙两个早饭还没顾得上吃,更是心疼姚舜英挨饿,当即吩咐厨房做饭,然后和老侯商量着该怎么做。
老侯听到姚舜英和李氏此番上门是为了此事,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那态度立马变得热情起来。当即对侯三笑道:“少爷放心,此等案情在寻常百姓眼里算做大事,在老奴眼中却是不值一提轻易便能解决的小事。老奴这便去找徐县令,保准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少爷您还是用心念书,不要为些许小事分神。”
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这老仆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李氏觉得不可思议,心里惴惴不安生怕牵扯到侯三他们,不放心地道:“咱们眼下也是两眼一抹黑,万一姓赵的真是那孙眉娘杀的,你们却让徐县令放了人。若是赵家的人不甘心告到州府衙门,那不是害了徐县令和你们吗?”
老侯笃定一笑:“不管人是不是她杀的,那死者卧床多年久病不起却是不争的事实,孙眉娘那婆婆厌憎儿媳不止一次扬言要休了她也是事实,光有这两条便足够做文章了。”
老侯说的所谓做文章姚舜英在前世见得多了,若是赵家父母还有别的儿子可以倚仗或者有个孙子,恐怕会屈服。问题是她家眼下没有儿子孙子了,老两口孤注一掷硬是要替儿子报仇死死攀咬着孙眉娘不放,那告到州府衙门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老侯听完姚舜英的顾虑暗自心惊,这小妮子只刚十二岁便有这等见识委实难得,可惜出身寒微,不然真是少爷的良配。他心里这般想着,脸上却一派平静:“正是因为那姓赵的已然死了又没留下个儿子继承香火才好办,他若硬是要闹咱们便拿出银子来让他动心。这事在京里没有上千两银子办不下来,在启汶这等偏僻穷县给他个六百两他不乐得立马撤销状子我便随了他的姓!”
李氏听得直点头:“有了六百两银子,只怕他家那些子侄辈争抢着给他做儿子,他有了传承香火之人,还闹什么闹。只是六百两那么多的银子,咱们上哪儿弄给他呀。”“是呀,上哪儿弄那么多银子去。”姚舜英愁容满面。
侯三见姚舜英难过心疼得很,当即拍着胸脯道:“放心,不是有我吗?六百两银子咱们还是轻易拿得出的吧老侯。”老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那是自然。”李氏先是感动后是不安:“那么大的人情,咱们可是还不起。”老侯意味深长地看着姚舜英道:“好歹姚姑娘也算是我家少爷的先生,先生家里出此大事,做弟子的伸出援手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姚舜英总觉得这老家伙话中有话,打算背后好生问上一问。
第七十五章 解救
“婶子,婶子……想不到是你们!”被单独叫出牢房,神神秘秘地来到这间小屋,孙眉娘以为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不测的祸事。一路上打定了主意,万一有人觊觎自己美色欲行不轨之事,宁可一头碰死也不苟活。
这辈子为了宝娘不得不背叛三哥委身姓赵的已是无奈,若是再将身子给了别的男人,她自己都要唾弃自己。却没想到进了那小屋,竟然是李氏和姚舜英等在那里。自从她被收押之后,娘家父母姐弟都认定她毒杀亲夫给整个家族蒙羞,根本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她,更遑论替她奔走打点。她做梦也没想到第一个来看自己的竟然是素来厌恶自己的李氏。
孙眉娘发髻散乱脸色苍白还乌了一大块,嘴角也隐隐渗着血丝,神情憔悴不堪,哪里有半分昔日美人的影子。李氏吃一大惊:“你,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孙眉娘涩声道:“人人都认定我毒杀了那病秧子,您想我在牢房里能有好日子过吗?那些女犯动不动便羞辱我折磨我,要不是案子还没了结,狱头死命护着我,我此刻哪里还能活在这里和婶子说话。”
李氏不由腹内一酸,颤声道:“你,你受苦了!”孙眉娘惨然一笑:“我自己命不好,受点苦倒没什么,可是我们宝娘还那么小。婶子,您看在她是三哥骨肉的份上,想法子救救她吧,眉娘给您磕头了!”说完猛然跪下,砰砰砰不停地以头触地。
姚舜英见其额头瞬间便红肿起来,赶紧跑过去奋力将其拉起道:“您别这样!祖母和三叔不用说肯定是想救宝娘妹妹出苦海的,可是咱们拿什么名义来解救她啊,无名无份地如何行事?您应该想到,宝娘妹妹能不能脱离苦海过上好日子,关键还在您这个当娘的身上。只有您好好地活着。咱们才能想法子不是。”
孙眉娘苦笑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眼下陷入了这般境地,老虔婆死咬着我不放,又五人替我说话作证,英娘你觉得我还能活下去?”李氏严肃地道:“这里也没有旁人,你老实说,那赵四究竟是不是你杀的。”孙眉娘激动地道:“怎么婶子也认为我做得出那下毒害人的勾当?难不成三哥他也……”李氏赶紧摆手道:“老三倒是很笃定你不会,我只是……”
孙眉娘听说李大椽相信自己,脸上不由泛出了微笑,以手指天道:“天地神明在上。若是我孙眉娘杀了姓赵的便让我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见她敢于发下毒誓,李氏神情明显一松,劝慰道:“既然事情不是你做下的那便好办了。你仔细将当时情形说给咱们听听,看看能不能推出那赵四的死究竟是何原因。”
孙眉娘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那药方子是往日一直用的,药也是我亲自煎的,喂给他喝的也是和平常一样的三调羹。怎么那日便出了事。”
姚舜英道:“那日赵四喝药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与往日不同的东西?”孙眉娘摇了摇头。 “那他这段时日与以往相比,病情有没有恶化,身子有没有虚弱得厉害?” “没有,与往日一样,虽然虚弱但并没有恶化。”“你煎药的时候有没有中途离开,然后别人接触过那药?”孙眉娘还是摇头:“没有。因为生意亏本加上赵四常年服药,家中那两个丫头仆妇三年前便卖掉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老虔婆是从来不进灶房的。”“那药每回都是你去抓的吗?”
姚舜英小小年纪却连番发问,俨然老手,孙眉娘一开始还觉得惊诧,待见李氏一言不发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便收起内心的轻视之意。认真对答起来。想了想道:“因为都是去赵四堂兄的药铺去抓药,所以大多是老虔婆亲自去抓。此番的药便是她去抓的。”“那她抓回来的这药是头回煎的还是已经煎了几副?”“这一次是头回煎的,刚一吃便出事了。”
“头一副药便出了事……”姚舜英边嘀咕着便低头沉思。李氏道:“莫非英娘是怀疑这药有问题?不会的,赵老婆子只有赵四一个儿子,我想她做梦都想着赵四的病能好起来,当娘的怎么可能去害自己的儿子。”孙眉娘也道:“那药是从他堂兄的药铺抓的,要是他堂兄起了歹心,没道理等到这时候。”
姚舜英道:“世间事无绝对,毕竟赵四是服了这药之后死的。既然赵家报了案,官府肯定得验尸啊,仵作是怎么说的呢?”孙眉娘道:“此事前天晚上才发生的,相邻的鹿阳县仵作给人害死,启汶的刑捕头还有仵作都被借去查案去了,说是后日才能回来。”
“那便是说迄今为止还没人给赵四验过尸了。那官府有没有将那药渣还有没煎过的药收来取证呢?”孙眉娘愤然道:“那老虔婆一心置我于死地,在报官之前便将那药渣还有剩下的药通通烧毁,然后倒打一耙说是我做贼心虚毁灭证据!”
姚舜英本来是想着能不能借助破案将孙眉娘安然救出,眼下看来却是难办了。孙眉娘说是婆婆毁灭了证据,婆婆说是她毁灭了证据,两人各执一词,赵家父亲肯定站在妻子一边指证孙眉娘,而孙眉娘只有一个人。而且旁人都认定赵家老两口绝不会去害自己的儿子,孙眉娘却因为丈夫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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