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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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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小的们知错了,一早上却是沈爷拿着酒坛子嘈嘈嚷嚷来府上寻老爷,看神色是有事心中懊悔,寻老爷不在便自个儿闷头喝开了。沈爷气力大,咱如何劝得住?”使唤的下人一边辩白了两句,脚下却是不停,已经走去厨房下鱼汤了,今儿见到这些酒,他们就知道先备下鲜鱼、茱萸已备解酒。

    须臾,酸辣鱼汤灌下去,沈光神智便清晰了一些,眼中重影渐渐重合,见正是萧铣立在自己面前。沈光也不知如何蛮劲发作,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说道:“萧大哥,是小弟对不住你,小弟从此没脸见你了。东市书坊这些生意,大哥还是别挂在我沈家门下了,自个儿收回去吧。”

    “贤弟你这是没头没脑说些甚的瞎话!再这般胡闹,为兄可就真的恼了。看看你现在这熊样儿!把自个儿拾掇干净了,咱有事说事儿,不要哭天抢地,咱是啥交情,有啥过不去的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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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坦白从宽
    一个时辰之后,大兴东市内一座装饰华贵的酒楼上。

    这座酒楼名叫天然居,距离挂名在沈家名下的书坊只有百步的距离。因为刚好在东市内的放生池畔,环境倒是颇为优雅,东北两面临水,减去了很多喧嚣,南边是市令署,西边是经营文房四宝和书画的地块,也都比市内其余所在雅致清净一些。萧铣原先在大兴做过一年多将作监主簿、所以这地方也来过几次,并不算陌生。许是京师做胡人生意比较多的原因,酒楼多有胡凳、圆桌,也不拘泥于这个时代汉人分席而食的礼法。

    沈光像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一样,把萧铣引到这天然居的三层雅间之内,就什么都不开口,等着其余人到齐。萧铣看着纳罕,也不多问,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酿解渴,须臾果然有一老二少三人走上楼来,进了雅间后掩上帘子,吩咐把早就备好的酒菜尽数上来。一下子好几个酒楼的侍女穿梭出入,就把桌案铺满了。

    萧铣趁着侍女上菜那一小会儿细看,那一老二少里面,有沈光的父兄沈君道和沈复,另一个年轻人约摸二十三四岁上下,和沈复年纪差不多,萧铣此前并不认得。此人看上去有几分精明沧桑,从神色举止上看,似乎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不少。

    不过,那沈君道开皇十八年时,不是就被调任汉王府掾了么?如今应该还在太原任职才对,怎么会出现在京师?莫非也是和萧铣一般年终回京述职的?

    还没等萧铣开口说出这个疑问,沈光先端起一大碗酒,起身对萧铣说道:“萧大哥,此前家父家兄或许有些对不住萧大哥的地方,但那也是迫于时势上命,小弟却是并不知情。也是今年家父从并州回京述职,心中不安,才说起其中秘辛,想求得萧大哥谅解。咱也不敢求萧大哥将来与咱依然如故,但是只要不记恨,沈光便知足了,这一碗,小弟先干为敬。”

    萧铣目送沈光干了一碗三勒浆,又看看众人,才缓缓开口道:“倒是弄得好大的阵仗,这莫不是以势迫我,让我碍不下面子不成?有话便说,萧某是爽快之人,沈贤弟难道还不了解我么。”

    一旁的沈君道听了,倒是老脸一红,当下也顾不得辈分,只能开口便说:“倒不是小儿要这般,都是老夫让他这般安排一下。既然贤侄爽快豁达,老夫也就印罩彼盗恕恢椭犊苫辜堑茫戏蛞幻庞胂椭冻跫故强适四瓿酢⒃诨坪颖叩墓阃ㄇ路岫煽冢康笔崩戏蛘ゲ⒅萆先危H魏和醺颍飞吓加隽斯示赏拧⒁簿褪橇钍π峙费粞乓黄鹆目恕!

    “这些当然记得,当时若非世叔与欧阳博士相熟,又哪来小侄与沈光贤弟这数年交情。”

    “唉,只是当年那一面,却算不得偶遇——若是按照正常行程,当时老夫该当提前两三天便寻到船渡河去河东了——这一点若是不信,贤侄可以问光儿,当时咱父子在渡口,可是额外住了两夜。老夫欺骗光儿说是兵马辎重运输征集的官船太多,暂时轮不到咱,实际上,以汉王府掾的上任文书,当时要搭哪一班船又会搭不到呢。”

    “所以,世叔是想说,当初你们是故意在新丰渡等我们出现的了?”萧铣听到这儿,把手肘抬到桌面上搁着,身子前倾,似乎变得认真起来。

    “不错——当初老夫是故意等在渡口两日,因为有人和老夫说,你们便是这几日内定然会到的,让老夫借着与欧阳询的故旧交情,若是你们说话不防,也好探探你们的底,尤其是看看贤侄你有没有心怀怨望、向往前朝之心。不过老夫也是身不由己,受上命摆布的,如今说出来,也是时移势易,希望贤侄能揭过这桩往事。而且光儿年纪还小,当初只是纯发至诚想护送老夫去新丰渡,所以个中事情,与他绝然无关。”

    听到这儿,萧铣反而不惊讶了。毕竟他的崛起过程中,想对付他的人不是第一次了,当下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怎么?是宇文述让你干的?”

    “宇文大将军?怎么萧贤侄与宇文将军还有过节?光儿你怎么没和为父说过?”沈君道一愣神,随后闪过一丝悔恨,不过这种时候也不存在站队不站队的事儿,犹豫只会不好,一咬牙便直说了,“不是宇文述,当初是柳述让咱这么干的——柳述那时候还是内外侯官总管,依附于废太子,想对当时的晋王不利,抓一些晋王招降纳叛的把柄。”

    萧铣马上反应过来是自己把话说急了:仔细想想,开皇十八年的时候宇文述都还没进京呢,他陷害自己个毛线啊,肯定是当时还没有丧失战斗力的**干的好事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世叔被任命为汉王府掾,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区区路过新丰渡与小侄邂逅的机会?柳述和废太子还真看得起某啊。”

    “并非如此——柳述建议废太子把老夫从文林馆学士的位置提拔到汉王府掾,主要的目的是监视汉王言行。当时汉王征伐高丽在即,太子一党不仅忌惮晋王名声素著,一样也忌惮颇得陛下、皇后宠爱的汉王立大功。让老夫担任汉王府掾,也是想就近搜集一些汉王的行止,万一汉王建功后好提供一些材料供废太子一党往汉王身上泼脏水。只是后来汉王讨伐高丽大败而回,便不用老夫发挥作用了。”

    “这么说,当初世叔这个任命,废太子一党是本着主打窥伺汉王为主,顺带着看看能不能顺手也构陷一下晋王,可是如此?”

    “确然如此。”

    “既如此,今日世叔为何又为了这桩往事来向小侄坦白呢。”

    “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老夫也是身在人手,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废太子一党已倒,柳述的内外侯官总管职务也被陛下卸了,柳述安排的任务,自然没有再为他隐瞒的道理。更何况……之所以当初太子废立之后并没有马上找机会来和贤侄坦白,是因为贤侄马上被派到杭州去办差了,事务倥偬,不得机会。”

    沈君道说的很委婉,但是萧铣是何等人精,一听马上就知道真意了——去年年初,刚刚完成太子废立、改元仁寿的时候,沈君道之所以没有马上找萧铣坦白,是因为萧铣被派了个苦差事,还是那种立了军令状完不成要受重罚的。这样一来,不知情的外人如沈君道,肯定以为萧铣是不受圣眷恩遇,才被这样像膏药一样贴来贴去做高危任务。若是萧铣从此一蹶不振,或者说失去了杨广的信赖,那么沈君道是否曾经暗中得罪过萧铣这桩事情就无关紧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就不说好了。

    如今,萧铣胜利完成任务归来,而且听说还又升了官,这样的话,只要萧铣在杨广面前的恩眷不衰,有朝一日萧铣肯定可以从内外侯官的体系中找出当年这些小事儿的记录,那样沈君道可就处境不妙了,还不如现在趁着没事儿的时候主动坦白、摆酒赔罪。

    其实,以上这些也着实是沈君道内心所想,也着实被萧铣猜中了。可是沈君道还有最后一点顾虑,萧铣没有猜到,那便是:

    如今天子杨坚在位,为了防止诸子亲王利用内外侯官的情报体系互相倾轧,所以立下了以相对中立的驸马执掌内外侯官总管的潜规则。杨坚已经六十岁了,天知道还有多久好活,等到几年后杨广即位……杨坚好歹还有好几个女儿,自然有好几个驸马,就算不是柳述做内外侯官总管,也还有备胎。而杨广为了显示和萧妃的恩爱,至今只有二子一女。沈君道通过沈光的途径不经意听说萧铣和南阳郡主走得很近,这若是新帝登基、就只得萧铣这一个驸马,还效法当今圣上的体例的话……那沈君道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所幸,萧铣不是睚眦必抱之人。短暂而令人焦虑的寂静之后,萧铣算是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挤出一个微笑,故作满不在乎地说:“那时候也是各为其主而已。何况虽然是柳述之命,但那时他毕竟是内外侯官总管,名义上可以监察朝廷百官。沈世叔听命而行,也是效忠朝廷而已,小侄又怎么会怪罪呢?”

    “也不光是老夫如此,老夫也交代了复儿平素结交时记下贤侄言行,以及把光儿有时口无遮拦得来的消息也记载下来,用家书递给老夫,老夫才拿去给柳述交差——这事儿直到柳述被撤了内外侯官总管之后,才停下来。”

    既然交代了那就彻底交代清楚,不然那就没意思了,因为沈君道自忖将来萧铣肯定可以查证到全部的情况的,说一半藏一半的话,事发之后就更加失去对方信任了。而且这样彻底交代,虽然把长子沈复也留下了污点,却好歹可以保护下全家中与萧铣关系最好的沈光,证明沈光确实是少年心性、任侠豪杰之人,没有出卖过朋友。只要萧铣和沈光的交情依旧,沈君道觉得也就值了。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休要再说——无论是世叔还是世兄,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

    “贤侄说得是!还是贤侄大度,如此老夫这次也好放心回并州归任了——对了,老夫在京师约摸可以留住十天,不知贤侄行程……若是方便,这几日还有想请。”

    “某也要在京师住过元宵才启程,不过相请倒是不必了,今日已经如此丰盛,就不要再拘礼了。”

    “既然贤侄繁忙,老夫也不强求——不过这里有些小意思,权当是给贤侄赔罪,还请不要推辞。”

    沈君道说着,对那个此前一直在旁边闷头喝酒吃菜的、萧铣不认识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那年轻人起身,不卑不亢地拿过一个看上去颇为沉重的匣子,恭恭敬敬地递给萧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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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千年前的煤老板
    萧铣看着面前那个看上去沉重的匣子,却没有贸然去接,只是盯着那个陌生的年轻人询问:“还未敢请问阁下……似乎不像是沈世叔的亲眷故旧吧。”

    沈君道老着脸,赔笑说道:“这位武先生是并州后起之秀,老夫在并州认得的忘年交,极为急公好义,豪爽疏财。老夫原本身为府掾,并没甚权柄钱财,这两年来,颇多承蒙武先生行商接济。今日之席,想着向贤侄赔罪,原本宦囊羞涩,只怕失礼,武先生听说了事情因果,却是自告奋勇愿意相助——故而贤侄还请休嫌轻微。”

    “竟是如此么……这种事儿,还有主动往里凑的。武先生还真是不拘小节啊。”听了沈君道的辩解,萧铣着实是有些不快的——既然是因为此前跟着内外侯官刺探自己、如今前来赔礼,哪有随随便便把朝廷机密龃龉泄露给外人知晓的道理?就算你是此前没钱,找人借了大笔钱,要取信于人,也不该把金主本人带来不是?

    看了萧铣神色,沈君道也有点不知所措,回过头去看那姓武的年轻人,眼神中颇有埋怨之意。不过那人却不以为意,对沈君道拱拱手,随后便撇开对方,径直对萧铣说道:

    “萧郎君不必嗔怪沈大人行事不密,只是既然借人钱财,某总要问个明白,沈大人如实相告后,是某刻意央求沈大人带某来混个人面的——自我介绍一下,某家武士彟,并州木材商人。年轻本小,又没有世家豪门可以投效,只能求托庇于官府要员,多认识一些人面也多条路子。此番听说沈大人认得萧郎君,故而印绽辞蠼崾怠!

    这番厚脸皮的话从武士彟嘴里说出来,萧铣听了反而被气笑了:“你倒是自来熟,一点不客气啊。萧某此前不过是钱塘县令而已,品级比沈世叔还低不少,你还下这些本钱。”

    武士彟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吹捧说:“谁不知官阶高下不重要,既然沈大人如此看重萧郎君,定然有萧郎君的过人之处。某是商人,有机会自然要想方设法结实——萧郎君不打开匣子看一下么?”

    萧铣推却不过,觉得既然对方是个大白话的直来直去人,纵然还不熟,也没必要拿捏了,这种事情,总没有人用给人塞钱来陷害人的。

    打开匣子瞥了一眼。好家伙,整整五十根十两的银铤,二十张五两一张的薄薄金叶子。加起来又是至少一两千贯钱的价值了。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人来说,着实是大手笔,而且也难为他哪里弄来这些银铤和金叶子。对于不拿契券文凭等物玩花样、全靠真金白银行贿的场合来说,这样的规格基本上也算是极限了。毕竟这些东西折算到后世的重量单位,连上盒子的话加起来也有五十斤重,再多只怕就不好拿了。

    当然,说不定里面也有沈家自己出的一部分,当初萧铣在大兴最初展开雕版印刷书坊业务,捞取第一桶金的时候,也是借了沈家的名头,让沈家分润了其中很小一部分利润的,算是辛苦钱。饶是如此,到目前为止,沈家应该几千贯的家产还是积攒下了的,只不过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全家家产的近半数来回馈给萧铣赔礼罢了。

    看了这些礼物,萧铣开始对这个武士彟有了几分兴趣,如果这人真是一个纯粹的商人的话,那应该是个胆子很大,敢于为钱铤而走险的人,居然为了结实一个比自己如今靠山还要有潜力的新靠山,就这么下本钱。

    兴趣归兴趣,今日这场子,毕竟是沈君道一家给萧铣赔不是的场合,萧铣也不好和武士彟岔开了谈。当下也就按下这桩事情不提,和沈君道父子三人应酬一番,似乎裂痕已经完全弥合,大家就如老朋友一般不见外。

    两坛新丰酒、五瓶三勒浆喝完,场子也算是散了,萧铣任沈光送父兄回府,他自己自回崇仁坊。临了时抽空给武士彟留了个帖子,说是若有兴趣,有空时可上门拜访。武士彟心领神会,大喜收下不提。

    ……

    次日醒了酒,辰时末刻,便有府上下人禀报萧铣,说是有一个自称并州商人武士彟的人,拿着主人赏的帖子上门拜访,已经迎入内堂候着了。萧铣也不拿捏,收拾了一番便出去会客。

    宾主落座奉茶,萧铣开门见山便问:“听说武先生在并州是做木材生意的?自古听闻秦陇、河东大木出名,秦汉六朝,宫室无不以秦陇、河东大木为梁柱,倒是门奇货可居的生意。”

    “哪里当萧郎君奇货可居之称。某无豪门可托,不过是左右逢源,赚一些豪门指缝里漏出来的小钱罢了。先父早年是洛阳郡丞,某之上还有三位兄长。然而九年前分家析产,某少年无依,只得回了并州老家,拿本钱做些豆腐营生,苦些小钱。如是四年,苦是尽吃够了,得同乡许文宝指点,一起做些木材生意,如今只能算是薄有家资。”

    “武先生真是痛快之人,萧某随口相询,武先生却是问一答三:你便不问一下萧某准你上门拜见,所为何事么。”

    “某一介商人,有幸结识了萧郎君,又得萧郎君相招,定然是有用得着某的地方了。既如此,怎敢不尽心竭力,展示某营商之不易,也好教萧郎君知我本事。此时若是拿捏不说,只怕萧郎君转头便另请高明了吧。”

    萧铣哑然失笑:“如此说来,你来的时候便是知道某有些生意想商量着请你做了?有勇有谋,是个人物。既如此,你便说说你在并州做大木生意时的手段,也好让萧某看看你是否有这个才能合用。”

    “如此,某便不客气了——要说做秦陇、河东的大木生意,无非也就是那么两点:眼光要准,胆子要大。朝廷禁山泽之利为国有,寻常木料百姓私下樵采,只要不逾制,尽可寻到空隙。不过大木若要入得达官显贵营建府邸的眼,那便不易了。少不得要花些银钱,包些山林,得了官榷,才好施为。至于自己要牟利的细节,无非是给度支、户曹、市令等勘验山林、出给官榷的主官塞些好处,把好林场定成劣林场,多出的大木利益,上下打点而已。那些豪门大族总有不屑做这些看人脸色不得长久的生意,喜欢细水长流,才有咱这等后进的活路。”

    武士彟说着,显然也是极尽卖弄才能之能事,想激起萧铣彻底地兴趣。即使他现在还不知道萧铣有可能和他合作干些啥,但是对于官员官位和前途的预测,让武士彟觉得萧铣这条线搭上了一定亏不了。

    萧铣听着,大致有了一个了解——武士彟做木材生意的法门,不就是和后世那些套国有资源型产业来经营的法子差不多么?比如一个煤老板,勘了一块小煤矿,储量价值两个亿;然后上下打点,尤其是打点国土资源局的人。让官方出标底,觉得这块矿就值五千万标底。然后再搞一把要预缴高额押金的紧急招标,招标文件出来到开标只有一天半天的那种,那么好几亿的煤矿几千万也就承包到手了。只不过回到一千四百年前后,武士彟是找地方上掌管田亩钱粮的官员,塞钱塞东西后把朝廷山泽的名贵木材的数量低估,然后低价承包给他。

    想到这儿,萧铣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若是拿下山头便花了不少本钱,岂不是要可了劲儿地在榷税期间猛砍乱伐?”

    武士彟一愣,理所当然的说:“那是自然。包下朝廷山泽的榷税那是一年一计的,弄出去多少,都是这么算价。”

    萧铣说不出话了,心中只荡漾着一副一千四百年后的煤老板形象,竭泽而渔的那种。心说难怪历史上秦陇大木资源在隋唐时貌似还很充裕,但是后来到了北宋初年的时候,秦陇大木已经成了稀缺资源,那都是剃头斧的下场啊。宋初宰相赵普被赵匡胤罢相时,核心的原因无非那么几条,其中一条就是纵容子弟私贩秦陇大木,另一条是收了吴越王钱弘俶十坛瓜子金。宋初大木资源的稀缺,可见一斑。

    后世穿越前,萧铣看过一篇文章,说西方国家的煤炭资源采储比往往在三四百以上,也就是说目前已经勘探发现的储量,除以每年的开采速度,至少要三四百年才会挖光。而国朝的采储比是70~90,也就是说如果不发现新煤矿的话,现有的煤矿70~90年就挖光了。这和一刀切的、形同古代包税制的承包费制度,是不无关系的。这种制度,只会养出不计采储比的煤老板和无视休渔期撒断子绝孙网的渔船船主了。

    “咳咳……武先生的营商魄力,萧某已然知晓了。不过萧某虽然不是豪门大户,但是品性却是如武先生口中的‘豪门大户’一般不堪,喜欢做一些细水长流的生意,不愿意竭泽而渔……不知武先生对那种生意是否有兴趣呢?”

    “萧郎君此言却是无谓了。武某也是没有办法,一限于本钱,二限于人脉,少不得铤而走险。韩非子尚且曰‘长久善舞,多钱善贾’。若是有正经营生,本钱充足,武某又岂有做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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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摊牌
    得知武士彟的晋商身份时,尤其是听了武士彟沾沾自喜的那种掠夺性开发起家经历时,萧铣对于要不要用这个人其实是犹豫的。尤其是萧铣毕竟是两世为人,从后世继承过来的那一份灵魂虽然不能说是绝对的皇汉,但是好歹是非观念还是有的,对于汉奸那是一律痛恨的,晋商在明清交替那段历史上做的卖国行径,多少让萧铣有一些抵触。

    不过冷静了一下之后,这种抵触便稍微淡了一些,究其原因,晋商的兴起,历史上也要到北宋之后——因为隋唐挖了大运河,导致华夏版图的北疆边防重地中,河北地区可以依靠运河漕运为戍边部队供粮。而太行山的存在,让河东或者说山西地区不可能依靠运河补给,这就产生了宋明两朝为了戍边河东而制定的钞引法——朝廷只要商人给河东的边军运粮,至于你的粮是哪儿来的,怎么运的,过程政府不管,充分发挥市场经济的调节作用,政府只管你给河东边军交割了多少石军粮,便发给你多少石食盐的买卖凭证。

    给河东边军运粮换盐钞引的制度,造就了晋商群体的形成,商人们自然开始动脑筋,远途运输太费事儿,那就在雁门关外、云中郡(大同府)内的晋北地区屯田,就地卖粮给边军。而这些屯田因为是在内线长城之外,经常受胡人侵扰劫掠,朝廷又不会为这些超额的民间利益动兵保护。这一切造就了晋商有一票赚一票、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铤而走险民风。包括到了一千多年之后,暴得富贵承包到了一块煤田,也不知道三十年承包期有没有变故,还是尽快掠夺性变现的好。捞到钱也不建设家乡,只管跑到北京城里屯房保值。

    不管怎么说,如今晋商这个概念还没有兴起,武士彟的竭泽而渔也只是个案,未尝没有改造的可能性。而且武士彟言行中表现出来的那种勾结官府的积极、那种想和吕不韦一样寻机资助政客以“奇货可居”的铤而走险胆识,还是颇让萧铣觉得可以一用。

    何况,天下无商不奸,而萧铣如今手头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得用之人,就算他到江东之后就地物色一个浙商,不一定就能做得比武士彟好。或许晋商喜欢勾结官府是古今闻名,似乎浙商在这方面要好很多,许多浙商都是不靠勾结官府,而是靠自己的小聪明挖掘蓝海市场、或者拼命压成本杀出一片田地。但若是纯无原始积累的时候,为了完成这个血腥的积累的话,把精打细算降本当成最高法宝的浙商也免不了卖假货,从1980年代的温州纸皮鞋到2010年代的阿里巴巴,浙商被人诟病最多的就是假货。如果刨除掉做汉奸这个因素,非要在官商勾结和卖假货这两点里面分出一个优劣,其实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武士彟心中忐忑地等着萧铣的反应,见萧铣都让婢女续了两趟茶水了,才开口谈正事儿,武士彟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知道自己这一回算是走运,通过沈君道又攀上了一个比沈君道更高的高枝投靠。

    “武先生,你的生意既然是在并州,那么若是有些营生要背井离乡,但是有巨利可获,你可愿为?”

    “这有何难?某不过是做木材生意的,而且还有同乡合伙,并州这边的营生,若是全部转给合伙之人,也能回一部分本钱,至于其余,都是可以带着走的本钱,没有田庄铺面的连累,哪里去不得。而且某如今仅有一妻,尚无子女,也不怕跋涉。”

    “如此甚好……萧某的身份,武先生应该也有了解吧。”

    “惭愧……前日沈大人问武某借钱、给萧郎君赔罪时,武某自然也要询问用途明细,倒不是有心窥探萧郎君秘辛……如今只知道萧郎君此前是在江东修河、并授钱塘县令官职;当然最重要的,便是萧郎君与太子妃有亲,将来今上百年之后,萧郎君便是当朝外戚了。”

    有些东西,隐瞒是没有用的,不如痛痛快快说出来。萧铣也预料到了武士彟为了取信于自己定然不敢玩虚的,当下点头称是。

    “不错,武先生了解的这些,俱是实情。不过还有一些最新的消息你可能不知道,萧某近日已经得了新的任命,即将卸去钱塘县令与将作监丞职务,改任扬州水曹佐史并工部员外郎,依旧回江东兼修河工,并执掌扬州总管下辖水务、船政,两个官衔都是从六品下。太子特许萧某经营江南漕商,只要每年足额缴纳运河漕税,并满足朝廷官运即可,余者不问。只是萧某如今身边缺乏得用的营商之人……”

    武士彟闻言大喜,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倒:“武某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虽然萧铣才从六品下,看上去和沈君道差不多。但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人做到从六品,和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子做到从六品,那前途能一样么?

    “既如此,这些日子你尽快回乡做些准备。萧某元宵后几日便要离京,咱约好正月二十四在洛阳等候,然后一起去江东,若是你来不及的话,也可缓缓赶来,到时候自己到杭州去,再打听萧某下落。”

    “武某一定尽快处置好并州的生意,按期到洛阳等候大人。”

    ……

    搞定了自己的生意代理人之后,萧铣这一趟在京师剩下的正事儿也算是办得差不多了,此后几日无非每日在两市闲逛,看看京师行情,绸缪着将来回杭州后如何调整自己的生意。再有便是拜访故旧,如自个儿的便宜师兄、太常博士欧阳询那里,虽然只是清贵职务,并无权位和利用价值,但是还是要多走动联络的。

    欧阳询因为当年得了萧铣在雕版印刷生意上一笔润格,如今也是家资渐富,在大兴城外渭水之滨置办了数顷庄园田亩,还在西市弄了两处店铺,日子逐渐滋润起来。欧阳询早年在家族败落之前,也是娶过妻子的,只是后来兵乱中丧偶了;后来跟着萧铣一起在天台山避难的那些年,因为渐渐清修,也就没有再娶。开皇十八年进京考取清平干济科做了官、又得萧铣的资助所导致的蝴蝶效应,欧阳询也算是时来运转,去年时重新娶了妻,如今萧铣去探望的时候,欧阳询居然连儿子都有了,取名欧阳通。

    听说欧阳通出生的消息时,萧铣也是吓了一跳,他前世好歹为了附庸风雅装装逼,对于这些书法家的奇闻轶事还算知道一点儿,心说欧阳通不该是在欧阳询晚年、大唐立国初年才出生么?想不到因为自己的缘故,居然早出生了二十年,也不知这欧阳通将来能不能再成长成一代书法名家,若是不能,倒是自己改变历史的罪过了。

    除了欧阳询之外,另外一些必须拜会的便是原先的老上司将作大匠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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