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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女也有春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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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虎子爹脸上有些忧色道:“去年咱大亘朝与西疆蛮荒之国交战,赋税就重了些,幸好年成好,一家还不至于挨饿。好容易平息了,刚去临村又有从都城回来之人说北疆番族又在挑衅,可能又有战事,若今年年成差些,可就难办了。”

虎子娘也担忧道:“如今虎子又上学堂了,除了学费外,中午要在学堂吃一餐,也多了不少嚼用。”

虎子爹、娘在担心地探讨着生计,佟妍却在心里震惊着,这个什么……大亘朝?

她虽然历史学得不好,但中国大致经历的朝代还是清楚的。中国的历史上并未出现大亘朝。难道,她是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可为什么这里与古代的中国是那么的相似?

接下来的时间,她都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了,终于弄清楚她处的是什么朝代了,可她更糊涂了。

半下午时,虎子背着个小包与二牛,还有几个年龄大一些的学生们高高兴兴地回来了,扔下包灌了几口茶,开始向虎子爹娘兴奋地叙述着夫子是怎么让他们拜师的,又是怎么向他们训话的,学堂还有些什么人之类的话。

佟妍却在他一回来时,就扑过去翻他包里的书了。惹得虎子爹娘和虎子都笑了起来,问佟妍是不是也想去上学。

佟妍翻着那两本蓝色封面的线装书,封面上的字却也认识,一本是《千字文》,一本是《弟子规》,再翻了翻书本内容,也是繁体字。虽然不全认识,倒也能认出个大半。

她舒了口气,看来虽然朝代不同,但其他大多的事情,还是与古代的中国是相似的。只是朝代不同,那发展的历史也不同吧?只是,这与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她原本对古代的历史就没有什么研究。

这边虎子已经说完了,转而取笑囡囡想不想跟他一起去读书。

佟妍脆声回答道:“想。”引得一家都笑起来。

虎子娘笑着:“说起来,囡囡还没个正式的名字呢。不如现在取个名字?”佟妍也知道,其实“囡囡”这个称呼是当地常用的对小女孩的一种昵称,一个村子倒有几个唤做“囡囡”的,常要加上譬如“虎子家的囡囡”之类的前缀来加于区别。

虎子笑着:“囡囡,要给你取名了哦?你想要个什么名字?”

佟妍一楞神,想起自己唤了二十年的那个名字“佟妍”,又想起自己三岁的小外甥女,有时候也乱嚷嚷“我要叫珊珊,我要叫曼曼”,便假装嬉笑着嚷嚷:“我要叫妍妍,妍妍。”

虎子爹娘怔了怔,转想以为她只是小孩儿乱嚷,便笑了笑。虎子娘沉吟了一会道:“妍妍?小妍?晓妍?”抬头向虎子爹笑道:“就叫佟晓妍怎么样?”说着用树枝在地上写了“佟晓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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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要收心了,但发觉还不是很在状态,嗯,努力调整中。

话说,女主继续叫“佟妍”呢,还是叫“佟晓妍”呢?“佟晓妍”是一个朋友的建议,所以写了,不过,最终决定权在读者哦。

寒门小户 十三、猜测

佟妍很惊奇,因为虎子娘这个古代农妇竟会写字,而且写的字竟娟丽婉约,没几年的功力是很难写出这样的字的,绝不是只认识寥寥几个字的妇女能写出来的一手好字。

佟妍惊奇地打量了虎子娘几眼,她这几天都在留意着身边的生活和事务,对她现在处的环境和习俗都有了一定的了解,细细回想对比,就发现了虎子娘与村里其他村妇的不同之处。

虎子娘虽然手也粗糙了,脸色也不怎么白皙,穿着打扮也不出挑很普通,但她的头发经常是梳得一丝不乱,身上的衣裳也整整齐齐的,还有一种天然的淡淡草香味,两个孩子穿着也不比其他孩子好多少,但也比寻常的孩子干净些。

佟妍见到一些村里同龄的小孩子,身上脏兮兮的,有的大冬天也穿个开裆裤,原因是怕尿湿裤子,连佟妍都为他们觉得冷。一开始让她对他们的家长很反感,但慢慢的却理解了。农户的活计繁重,很多农妇一天忙下来,累得连动也不想动,自然对孩子也马马虎虎对付,只要不冻着饿着就行,哪里还管什么干净不干净。但银环不论多累,都一定要让两个孩子干干净净的。

再加上她写的那一手好字,佟妍意识到,虎子娘并不是普通的山村农妇。

难道是没落的贵族,路经村子被当时还是未婚青年的虎子爹英雄救美,银环姑娘为报救命之恩,嫁与虎子爹为妻,然后有了虎子,然后有了囡囡佟妍竟不住天马行空地想象起来。

不过大人们当然不知道她的想法。虎子率先拍着手道:“佟晓妍,小妍。好啊,好听得紧,就叫这个名字吧。”

虎子爹也笑着点头称好,又揽过囡囡问她可喜欢。虽然多了一个字,但毕竟前世名字里的两个字都占全了,也不难听,佟妍也点头称好。于是,佟妍这世的名字也就定下来了——佟晓妍。

第二天,虎子娘特意抱着佟妍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唠唠磕,也顺便介绍了囡囡的新名字“晓妍”。

“晓妍,你们叫她小妍就可以了。”虎子娘这样介绍说。

这一趟走下来,佟妍对村子的成员也有了大概的了解,这个村子叫河边村,村里有好几姓人家杂居,姓氏人口较多的分别是佟、付、方、邵、林、吴这六姓。虎子爹佟景新就是佟姓族人的一户,与村里的佟姓人家多少都攀点亲。

佟景新的父亲娶了两个老婆。第一个老婆吴氏生下大儿子佟景荣、二儿子佟景新、女儿甜妞。在佟景新8岁时,吴氏因病去世了,当时佟景荣15岁,现在已经37岁了,娶妻何氏。甜妞现年34岁,嫁给隔了几个村的樟树村范大柱为妻。

佟景新娘亲病亡两年后,佟景新的父亲又娶了周氏为填房。周氏生了个儿子佟景贵,现年20岁,娶妻黄氏。

说起来周氏也是个可怜人,从小被周家人抱了来做童养媳,不想那家的儿子在十来岁时染了瘟疫过世了,请了神婆超度问神却说是周氏克的,从此周氏在周家的日子就难过了,不是打便是骂,好容易熬到17岁了,周家人收了彩礼,作主将周氏当女儿嫁给了佟景新的父亲做填房。正庆幸佟景新的父亲虽然年龄大些,但尚在中年,为人也温和体贴,夫妻和睦,嫁过来一年,佟景贵便出生了,小日子也算过得美满。不想,两年后,佟景新的父亲贪图临镇猪肉价钱好,赶着猪走了一天去卖了,回来的路上遇上山贼剪径打劫,佟景新的父亲舍不得自己辛苦一年多挣来的几个钱,仗着自己以前也随着个武师傅学了几招,与山贼反抗着。那山贼本只想劫钱并未想伤了人命,不想遇上个不要命的,便怒了,杀了佟景新的父亲。

周氏得知后,哭得直挺挺地在床上躺了几天,若不是看着自己儿子还小,可怜见的,只怕就要随着孩子他爹去了。

那时佟景荣已经17岁,便自个分了出来谋生。甜妞当时已经15岁,也到了出阁的年纪,本应替父亲守孝三年的,但终究因家里过于困难,守了一年孝便由周氏作主许了樟树村的范大柱为妻。

周氏年纪轻轻便一人拉扯着佟景贵,有时也要照顾12岁的佟景新,日子过得苦,难免心里就有了怨气,性子也变得刻薄吝啬起来。

后来佟景新也娶了妻,周氏不喜赵银环,便令他们也分了出来住,自己随着佟景贵夫妻住,但佟景荣和佟景新每年要交一些口粮、油柴和银钱给周氏。今日周氏唤了佟氏几兄弟聚在佟景贵家,就是为了这事了。

佟景新和银环本来想打发晓妍去寻冬儿玩,但佟妍想多对这个家庭有进一步的了解,这可是一次家庭聚会。毕竟,要回现代估计是没什么可能了,那就好好了解、适应这个世界吧,便撒娇蹬腿要随着父母一起去玩。

佟景新心痛女儿,便抱了佟妍去,在路上遇到了佟景荣和妻子何氏领着大女儿小岚、大儿子小乐、小女儿小琴。何氏冷笑道:“听说昨天家婆还特意买了些糕点回来预备今天给咱们的小孩,突然那么大方,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一定是又要我们多上交口粮。我说二弟妹,咱说好了,等会咬着不能多交,多交了也只便宜景贵那两口子。”

虎子娘嘴角含着丝微笑,看了看佟景新的脸色,含糊地应了句看情况再说,便转而扯开了话题。

各家离得都不远,不一会就到了佟景贵家里,周氏在分家时到底偏了心,将较宽大的祖屋留给了佟景贵,佟景荣和佟景新的房子都是后来或买或自建的。分家时何氏还没嫁给佟景荣,就为这事,何氏也没少叨念。

果然在堂屋在桌上摆了些糕点。一进门,何氏就赶着自家的三个小孩上去叫婆婆,让婆婆每人抓了几块糕点,然后让她们一边玩去。佟妍满脸黑线地看着,看到何氏眼里闪过的得意,明白了何氏为何叫上几个小孩一起来,就是为了蹭婆婆的糕点。

周氏也给佟妍抓了几块糕点,打发佟妍和哥哥姐姐玩去。

待小孩都跑开了,周氏也正式开口谈了会议目的,先是说了家里的困难,她一个老太婆早年劳累,多病多痛的,花销有多大,然后又说景贵媳妇怀孕了,家里的嚼用又要增加了……最后下了个结论,景荣、景新两家不多给些口粮、零钱,她老太婆就活不下去啦。

她说完之后,何氏也开始叫苦了,翻来覆去的就表达一个意思:没钱。佟景荣也苦着张脸,附和着何氏的意见。

佟景贵的妻子黄氏也不是省油的灯,也说她两夫妇供养着娘,孝心拳拳,大哥、二哥也该应点义务吧?否则,你们将娘接家去养着好了。

佟景贵看起来倒是个老实的,低着头只喝茶,连黄氏使了好几个眼色让他应腔都装作没看见。倒是周氏总在旁边帮腔。黄氏见有家婆撑腰,就更是态度嚣张了。

佟景新夫妇只低头听着她们说得热闹,并不做声。眼看黄氏和何氏已经说得脸色不善,但双方都被对方批得的气焰低了下来。

赵银环轻咳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先说了谁家也不宽裕,日子都过得艰难。隐晦地说景贵家的田地都分得上等的田,收成比大哥、二哥两家要好些,一年下来花销大概有多少。

这样一对比,谁都知道周氏和佟景贵家日子并不算难过。周氏和黄氏脸色有点发白了。

赵氏语气一转,如今黄氏怀孕了是好事,娘年纪也大了,因此,佟景新也愿意加一些口粮钱财。周氏、黄氏脸色又放松了下来,却又不敢再大开口要东西了。

佟妍在漫不经心地在一边玩着一个树枝,扯着上面的树叶,一边听着大人们的对话,对这几户人的性子也有了个了解。

抬头,看到小岚也低着头沉默地在一边听着。她是个12岁左右的姑娘,很安静沉稳的样子。抬头正撞上佟妍的目光,便向她微微一笑。

佟妍也微微向她一笑,心里却对小岚有了些好感。

几户人打了几个哈哈,敲定了交钱粮的数字,便各自回家了。

佟妍心里暗暗佩服,虎子娘这打一棒给一个红枣的招数,既让周氏达到了目的,令她高兴了一番,但又将增加的数目控制在合理增加的范围内。

寒门小户 十四、平淡生活

红了山花,绿了野草。

日子一日日地过下去,佟妍对这古代的生活越来越习惯了。

过了相对悠闲的寒冬,虎子爹娘越来越忙了,虎子娘忙着种菜、家务、针线,打点着家里的一切,而虎子爹从田里回来时常常是一身泥土,有时候要一直忙到天黑了下来,佟妍已经准备要睡了才回来。

果然赋税又重了一些,听说北疆又要打战了。这令虎子爹娘挺愁的,只得拼命地多做足一分功夫,期待收成好一些。

佟妍的生活就悠闲多了。小孩子的睡眠时间是很长的,佟妍每天早早睡到天色大亮才慢悠悠地爬起床,中午还要睡午觉,到半下午了才起床。起床了便去寻林冬儿一起玩。与林冬儿一起时间长了,佟妍也满怀童心,并不觉得两人一起抓蚂蚁、捉迷藏、荡秋千是无聊的事情了。

有时候,她也随小岚玩会。小岚在家里并不受待见,何氏只将儿子小乐当成宝贝蛋一样宠着,对一大一小两个女儿经常叨在嘴边的是:迟早去别人家的赔钱货。因此,她在家里也忙得很,要照看10岁的弟弟、6岁的妹妹,而且几乎要承包了将家里所有的家务。

佟妍有时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做些小事儿,虽然能力非常有限,但小小年纪表现出来的关心,却令小岚很是感动。小岚觉得小妍比三、四岁的小孩懂事多了。因此,小岚对小妍这个堂妹也很是喜欢,有时候在山上看到了漂亮的花、山果也会摘了带给佟妍。为此暗地里也没少被何氏说她是吃里扒外的吃货。

佟妍对读书很有兴趣,虎子写字的时候,她常趴在旁边看着,有时候还指着某个字,煞有介事地问这个什么字,那个什么字。

虎子觉得教小妍读书很有趣,每当她问起,便一一解答,有时候也考考她,刚认的是什么字,有些小妍能答出来,有些却不能。

虎子娘见她对识字有兴趣,便在屋子一角放了个小沙盘,毕竟笔墨纸砚都不便宜,平日里虎子练字可以用沙盘,也在沙盘上教教小妍写字。

小妍对认字倒是挺快的,不久写的字就有模有样了,经常拿着小树枝在沙盘上划拉写字。倒是虎子对读书并不热衷,每天写完了夫子备的作业,便跑出去或玩或帮做些事。只是虎子爹娘本来也不期望他通过读书出什么成绩,不过让他认几个字,让夫子管教管教。

有时候虎子爹娘闲聊时也感叹小妍不是个男儿身,否则读书比她哥哥要强些。

只是村里的方二婶知道这件事后又开始冷嘲热讽了,说姑娘家也学什么识字,真还把自己当小姐了,外头的粉头才认字呢。只是佟家人也不理她。

林冬儿一开始见小妍写字也兴趣昂然地凑上来缠着虎子娘要教,但没几天就兴趣缺缺了,倒是对虎子娘画的花样儿很感兴趣。

有时闲下来,虎子娘也会教教小妍和冬儿数数和做做简单的加减,冬儿倒学得挺快的。

佟妍对针线活也很感兴趣,因为这样就能自己做衣服穿了,还幻想了一番自己结合现代看过的衣裳,将古代的服装改良了,或许还可以成为一名古代服装设计师呢。

不过想归想,虎子娘还不许佟妍学针线,因为年纪太小,生怕她伤了自己,等她年长几岁才教。

佟妍就这样过着自己平静而无忧的童年生活。

她不再讨厌和虎子同盆洗脚,有时候两人会淘气地在盆里相互踩着对方的脚,咯咯笑着将水洒了一地,换来虎子娘的几句笑骂;有时候见到虎子爹娘一脸疲惫不堪,甚至累得连动也不想动时,佟妍也会心疼,拧了干净的手巾给虎子爹娘擦擦汗。

她感激虎子爹娘。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后,佟妍知道了虎子爹娘要多劳累,才能确保两个孩子不受委屈。

从穿过来一个多月后,她终于开口叫“爹、娘”了,第一次叫“爹、娘”时似乎心里有些障碍,当叫了一次后,却叫得越来越顺溜。原来,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古代重男轻女得厉害,村子里很多小女孩几岁就送给了别人家做童养媳,就是在自己家里养着的也不太受重视,像小岚一样要承担许多繁重家务的女孩不在少数,但虎子爹娘却是真心疼惜小妍的。

年满十三岁的小岚在一个月前订了亲,是何氏做的主,男家姓孙,是隔了两个村的一个普通农户,但家里也小有积蓄,有十几亩田地。订亲时送的礼在农村来说也算重的,让佟景荣和何氏倍感有面儿,高兴得笑呵呵的,连带对小岚也和颜悦色了不少。

这件事对小妍很是触动的。她第一次见识了这世界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小岚连孙家也是在媒人上门时才第一次听说,更不用说对那男子的了解了,可她的终身大事决定权并不在她。

佟妍假装无知好奇地问过小岚,愿意吗?

小岚低了头,手指绞着衣角,脸红红地羞涩道:“听说孙家家境还行,孙……小哥人也实诚。”说完后看了佟妍一眼,虽然面对的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儿,还是羞涩地捂着脸笑了起来。看来她是愿意的,不过她愿意的凭据都是源于“听说”。

佟妍想,难道她日后也要这样吗?相伴终身的夫君在婚前从未见过一面,一切都只能是“听说”,自己的婚姻只能由别人决定。

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吧?她不会允许自己嫁给一个一无所知的家庭,虎子爹娘那么疼她,应该也不会不顾她的意愿。

再说,就算古代早婚,离她出嫁还有十几年,现在也不用提前担心这些事情,便丢开了这心思。

那天一早起床,佟妍熟练地穿好了身上的衣服,一开门,初夏的朝阳还不热,亮晃晃地照在眼前,令佟妍眯了眯眼睛。

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佟妍晃进了正屋,刚好赶上吃早饭。

饭桌上,虎子爹说手里的农具用钝了不好使,要到镇上铁匠铺买几件新农具。虎子娘同意了,又让虎子爹顺便带些针线布匹回来。商量了一阵,饭后,虎子爹换了身见人的光鲜衣服,便要出门去。

佟妍来了几个月,便一直在村子里,没有出去过,有心想去见识这古代的集市,便撒娇要随着虎子爹一起去。

虎子娘替佟妍换了身衣裳,吩咐了佟妍几句要跟着爹爹,不要乱跑,又吩咐虎子爹要看住小妍,不要走丢了。两人应了。虎子爹拉了小妍的手,沿着一条弯弯的小路,跟在虎子爹后面,往村外行去。

出了村,是一条稍直也宽大些的路,但也仅够辆马车通行而已。路上三三两两结伴去赶集的人的渐渐多了起来。有些与虎子爹打了招呼,聊了一些庄稼农活上的事,又聊了些村里的家长里断,八卦新闻。

佟妍以为很快就会到集市的,谁知道这一走,竟走了有两、三个小时左右,佟妍只走了一段路,后面都靠虎子爹抱着走了。

镇上的集市并不是每天都开的,比如这个清河镇,只是每个月的日期尾数逢四、逢八才开集市。每当这几日,清河镇周围的村子要买卖东西的农户便挑了自己要卖的东西,拿到集市上集中摆卖。而各个镇集市的开市时日并不同,为的是错开时间,放便买卖人按时间赶赴不同的镇集。

集市的街道并不宽,是鹅卵石铺就的街道,走在上面有些咯脚。虽然现在人不多了,还是免不了人撞人的磕磕碰碰。农户将要卖的东西摆在街道两边,供人挑选,街道旁边是一些店铺,把装卸的木板门大开了,展示着柜台里的商品,招徕顾客。

而集市也是分区的,比如卖肉的在集市街道的一角,卖活鸡活鸭的在另一边,新鲜青菜瓜果的一边,布匹成衣的又在另一边,还有些卖零食小吃佟妍趴在虎子爹的背上,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倒是看到了许多没见过的小玩意儿。

虎子爹先在卖糖人的小摊上,花了个铜板买了个糖蚱蜢给小妍,然后去了布匹店买了些花布,去杂货店买了针线,在街上看了个银珠花样子实在漂亮,拿在手上看了半天,咬了咬牙买了下来,美滋滋地揣在怀里,接着才去铁匠铺挑了半天农具买了几样,午饭本来买两个铜板大饼对付着就行了,但带着小妍,便去街角花了几个铜板叫了两碗馄饨吃了。

佟妍这个穿越女第一次在集市闲逛,没有发生任何的奇遇,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去了。

寒门小户 十五、沉重的抨击

从集市回家的路上,佟妍趴在爹的怀里昏昏欲睡,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虎子爹和结伴的村夫闲聊着,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铜锣声。走得近了,听得那铜锣声益发的热闹了,隐隐还有鼎沸的人声。

佟妍精神一振,听得像是什么庆典,有热闹看了?

但她猜错了。听旁边一个村夫与虎子爹攀谈,说是吴家村在祭祀河神,还要处置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虎子爹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似乎不甚感兴趣,“哦”了一句便背着佟妍要离开,那同伴的村夫却很感兴趣,拉了虎子爹一起去看看再回家去。

虎子爹无奈,只得抱了佟妍到了河边。

河边热闹非凡,耳边是锣鼓熏天,密密地站了许多人,一个巫师打扮的人穿着黑色长袍,披散着头发,手里拿了个摇铃在绕着祭台转了几圈。祭台上除了牲畜等祭品,还绑了一个年轻的女子,肚子隆起,头发散乱,神情萎靡,跪在祭台上。

从身旁的民众们的议论,佟妍得知,那女子是吴家村人,年方十七,尚未出嫁,却不守妇道,与人私通怀了孽种,还不肯供出奸夫是谁。吴家族长下令要将她族规处置。

佟妍心里闪过不祥的预感。

那巫师手里一摇铃,锣鼓声停了下来,周遭的议论声也细了下去。巫师口里念了一大段佟妍不太听得懂的咒语,领着吴家村人朝河边拜了几拜,两个粗壮的大汉上前,将那绑着的女子抬了起来,那女子这才察觉一般,拼命地挣扎着,嘴里胡乱地求着饶,眼睛看向周围的人群,露出哀求的神色,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从她年轻秀气的脸庞上滚落下来。可是,没有人作声,那么多人却寂静一片,除了隐约传来的几声压抑的哭声,除了那巫师冰冷的命令在响起。她被缚在一张粽席上,抬到河边,推下水去。

佟妍疑惑而恐慌地看了一阵,发现这并不是让那女子随波流逐,因为飘出不远一段,那粽席就开始微微倾斜了。这是光天化日下的谋杀!那粽席吸足了水,就会沉下去。

佟妍惊恐地回头看周围的人,发现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眼神里有冷漠的、有怜悯的、有惊恐的,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甚至似乎在人群中哭泣的几个人,被人拦着,也不敢阻拦。

这些人都疯了吗?这是一个这么年轻健康的女子,这是两条人命啊,就这样被杀害吗?

佟妍大叫起来:“不行啊,不能杀人。”响亮的童音突兀地响起,却被吴家村人愤怒的眼光吓住,声音哽在喉咙里。

那巫师大声道:“神圣的祭祀,是谁在喧哗?触犯了神灵该当何罪?”

虎子爹忙点头弯腰向巫师和族长陪了罪,抱着佟妍挤出了人群,避开四处投来的目光。

虎子爹感觉怀里小妍头埋在自己怀里,小小的身子一直在颤抖,忙抱紧了小妍,嘴里安慰道:“小妍不怕,妍妍不怕。”

佟妍抬起满脸泪水的脸,哽咽着问虎子爹:“那些人都是坏人是不是?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为什么不拦着?”

虎子爹眼神有些阴郁,心疼地看着她眼里露出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悲愤眼神,叹了口气,抬手轻柔地替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对,他们都是坏人。妍妍是乖孩子,不怕坏人。”

佟妍心里甚至有点怨爹爹为什么看着也不救人、不阻拦,为什么不报官。但她也知道怨得没有道理,连那女子的亲属都不敢阻拦,何况虎子爹这个外村外族人,有什么理由阻拦呢?又有什么能力阻拦了?就算官府也是不管这族内人的处置的。

她可以看出虎子爹心里也与她一样,并不好受。

可这是她第一次遇到用这么野蛮私刑处死一个无辜的人。

这是她在古代遇到的第一个沉重的抨击。

几个月下来,她以为只是换了个环境生活,只是远离了自己的亲人,穿着差些、吃得差些,没有电灯、没有电脑、没有现代便捷的工具,可一样悠闲自在。可原来不是的,这不是法制社会,甚至这里的族长就可以下令处死一个无辜的人。

佟妍第一次开始认真地意识到自己生活在古代这个事实,第一次严肃的审视自己周遭的环境和人、物。

她开始认真地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她该怎么做?在现代肆意飞扬地活着,而在这古代,容得她这样吗?她的命运会怎么样?她的生活会任人安排吗?

回到家里,已近黄昏。佟妍脸色发青、一语不发地坐在桌边。虎子娘问她集市好不好玩,她也含糊地胡乱应了几句。

虎子娘询问地看向虎子爹,虎子爹担忧地看了看小妍,打发她随虎子到屋外玩一会,便低声告诉了虎子娘路上遇到的事情。

虎子娘脸色也不好看,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责怪虎子爹不该带小妍到那地方去。

虎子爹从怀里掏出集市上买的银珠花,替虎子娘插在发间。虎子娘脸色缓和了下来,却责怪虎子爹不该乱花钱,揽镜照了一回,脸上露出了温柔恬静的笑容。

佟妍却依然心情沉郁。吃晚饭时,虎子爹娘担心地询问了她几句,她为了不让爹娘担心,抬起头来勉强地向虎子爹娘笑了一笑,表示她没有事。

但虎子娘知道她是被吓住了,饭后没有如往常一样忙着家务,而是揽了晓妍在怀里,却没有说话,只是安慰地摸着她的头。

虎子娘温柔的手势令佟妍想起了妈妈替她梳头的手,也是这么轻柔、温暖,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难过、又是酸涩,忍不住落下了眼泪,脸往虎子娘怀里蹭了一蹭,闷声问道:“娘,为什么那些人可以杀死那女子?她明明还那么年轻、明明还那么健康……为什么那么多人不阻止?”

虎子娘心里也难受,虽然对小小年纪的晓妍说出的这一番话有点惊奇,却没有心思追究,深叹了口气道:“因为她触犯了世人制定的规矩。”

半夜,佟妍却从梦中惊醒,眼前一片昏黑,耳边一片寂静,她竟不住地发抖,想起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莫名其妙地成为年幼的晓妍……压抑了几个月的伤感、害怕和委屈突然如火山一般爆发了出来。她忍不住地放声大哭。

寒门小户 十六、玉蝉

是的,她不知穿越了多少时光和空间,到了一个陌生的古代,落后、贫瘠、野蛮。她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儒雅的爸爸、温柔的妈妈、帅气的哥哥了。

难过、委屈、害怕……各种负面情绪充满了她的心头,她止也止不住地大哭着。

旁边的虎子被惊醒了,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地在黑暗中摸了过来,胡乱摸着她的脸庞安慰她,过了一会方反应过来,转身点亮了油灯。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虎子忙爬起来开了门。

虎子爹娘被佟妍惊天动地的大哭声吓坏了,身上都只穿着单衣,披着衣裳,光脚汲着鞋子,一脸惊慌地跑进了来。

他们进来时,佟妍还在张着嘴大哭,她不管不顾,只想哭个痛快。

虎子娘忙把晓妍抱了起来,搂在怀里,看着她哭得涨红的脸,心疼得紧,轻轻拍打着晓妍的背部,急促地问她怎么了?哪里痛了吗?

佟妍伏在娘的怀里,心里好像好受了一些,好一会才止住哭声,抬起糊满泪水的脸,哽咽着抽气,断断续续地说是她做恶梦了。

虎子爹娘松了口气。虎子娘挥手让虎子爹先回去睡觉,自己坐在床沿抱着晓妍哄着她。

佟妍不好意思起来,挣下虎子娘的怀抱,转进被窝,奶声奶气地让虎子娘回去睡觉。

虎子也表示会照顾好妹妹,但虎子娘还是温和地笑着让他们安心睡觉,自个坐在床沿陪着他们。等了一会,见两个孩子又睡着了,小妍也神色安稳,便轻轻地起身,吹灭了油灯走了出去。

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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