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兽界-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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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武技跟学习画画一样，必须慢慢累积功底。你没看过牛羊，却画出牛羊的图象，这不奇怪。问题在于，你没学习过画画，却能画出栩栩如生的牛羊图象，这就是奇事了。

真能做到，最少你也是奇人。

灵阵的功效就是‘让任何一位武者都变成奇人’，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

比如你没学过剑术，却想使用剑招？

行！

在剑器上，绘画灵阵就行了。

你不会躲避身法？

也没问题！

在兵器或衣甲上，绘画灵阵就可以啦。

反正只要有相应的灵阵，那么使用该物器的人，就能使用同样的武技。想要挥洒如意不太现实，招式大致有成，有八九分模样已经不错了。当然，你想某头肥猪变得跟猫儿一样灵活，那也不现实。

总之，灵阵作用，就是能让所有人使用‘完全不懂’的武技。

“没可能。灵器阁中出产的灵兵中，一百件不到十件附上灵阵，十份之一都没有。”白老对情报人说道。

表示收到这样白痴的情报，很痛心。

“六合，猎王，有形无形四兵，每兵皆有两个灵阵。属下亲身试验，绝对不假。”情报人说道。

表示自己更痛心。

人家灵兵级的武器，都难得附一个灵阵。

你们倒好，区区的九品罡兵，这些破铜烂铁就附了两个……是两个啊……浪费有木有……奢侈有木有……灵器阁的调查人员，差不多都要吐血了有木有。

九品罡兵啊。

这些玩意，连大街上的商店都有卖。

你们竟然给它上了灵阵，还是上了两个灵阵。灵器阁的人，都要哭死了。

诸老听闻亲身试验，也傻眼啦。

都亲身试验了，还能有假。

“真是叶大师附的灵阵，不是他师父附的？”白老仍不死心，问道。

情报人应道：“如果阿盾，铁塔和妖狐叶影三人没有说谎，银雨裂谷边镇的几十万寻宝者没有说谎，几千位高等铸匠没有同时一块儿撒谎，那么的确是叶大师所附没错。”

言下之意。

除非整个银雨裂谷边镇的人，都一块说谎了。

否则不假。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情报人隐身消失，他明白接下来的事情，恐怕是灵风阁与灵器阁的争夺：人才之争。或者大周皇室，还会掺一脚进来。叶扬大师灵修的事情，已经有了明显的证据。能附灵阵者，必是灵修之人。

“诸位有何高见？”

为首的江老，不禁头痛起来。

叶扬是先天二阶的至尊武者……懂得先天罡阵……同修三种罡气……更已修成武道境界。这种级别的罡武奇才，各大宗门恐怕会抢破头。东胜洲的先天武者，每一个宗门都很多。但是，破心魔提晋的极少，领悟先天罡阵的更少，双修先天罡气更少更少。

至于武道境界，众位宗门之主也未必有很大成就。

这样的奇才，怎么可能不抢！

灵风阁对各大宗门，没有担心太多。毕竟宗门无数，药师联合会只有一个。再怎么样的奇才，各宗门也不会跟灵风阁抢起人才来，起码不敢抢得太明显。

可，东胜各国的军界可就不同了。

先天圣使。

这身份放到任何一个王国，即使是东胜十二大国中，随便一个大将军的位置，妥妥的。

东胜洲的幻化知识，比西元洲高一百倍。

罡气九阶武者一旦能够幻化成功，绝对是同阶圣兽。幻化后非但同阶，还能提升为同等量的罡能。换而言之，东胜洲军界的圣使团体，基本上全是九阶圣兽体。就算修练水平差，达不到九阶，也用灵丹妙药将人喂到九阶。

东胜洲的幻化，仅是成与不成，没什么修练可言。

这里的幻化技法比叶父得到‘源本幻化’更胜一筹，比叶扬的仙道幻化……要差几等。

但是，东胜洲的同阶幻化极限，止步先天阶。

要成为先天圣兽体，必须修练突破，自行提晋到这个层面。东胜洲幻化术很完整，亦然是罡气的层面，没有什么先天幻化。所有圣使日后的修行，都为了将圣兽体提晋到先天一阶。

问题是，这比破心魔晋先天更难十倍。

所以，东胜洲的先天圣使极少极少。就算他们本身实力超过先天阶，也无法使圣兽体同晋先天阶。

依然是罡气九阶之体。

幼兽与灵兽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圣兽与先天圣兽的差别，也跟这个差距一模一样。两两间对比，除了体型外并没有任何不同。幼兽变大是圣兽，灵兽变大先天圣兽，都是源出一脉。

灵风阁对各大王国的军界，担心也不大。

理论上，任何东胜洲国民都必须效忠国家，为国土安全出力。灵风阁的好牌是：叶扬是西元洲东方区的人。

他都不是东胜洲人，你们这些军汉，抢什么鸟劲？

对吧。

基于这点，各大宗门和各国军界都不会是药师联合的对手。灵风阁请叶扬当药师，妥妥的。

现在问题来了。

叶扬在四柄垃圾的九阶罡兵，附了八个灵阵。四柄罡兵，八个灵阵，听得都蛋疼。别人的一品灵兵都没有这种待遇，就算减半量的一个灵阵都没有。你倒好，罡兵都用上灵阵啦。

这种感觉……就好像脏鬼般乞丐，坐在漂亮的宝马车上。

怀里还有一个大美人。

太不搭调了。

说好的西装领带呢？说好的金表雪茄呢？

好吧，这些不重要。灵风阁可不管你罡兵上用什么，只要你不拿益气丹去喂猪，又或者拿金刚丹喂老鼠，药师们是不会有意见的。俺们是药师，都不关心兵器的事，对不对？

此时灵器阁吐血，要抢人。

这件大事情，就不可以等闲视之了。

叶扬才二十岁，前途无量的药师，怎么可以跑去打铁。

多累人啊。

小小后生，细皮嫩肉的，能受这罪？

灵风阁的药师们坚决不同意，相比打铁这种杂务，煮炼丹药才是高尚工作。就平常，药师们都是满身芬香，跟混身铁臭的铸匠简直没法相比。

可是呢，灵器阁不比各大宗门，也不比各国军界。

他们都是疯子。

为了越来越少的铸匠人才，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因此，必须有周密的计划，对付这群不讲理的蛮汉。

还有，叶扬是灵修。

周室内庭的高人们，恐怕也会掺一脚进来……

灵风阁众人，极度无语。

心想：叶扬叶大师啊，你学丹药学得好好的，练什么罡气啊？练罡气倒也罢，还学什么幻化呢，而且还提升到先天圣兽的程度。算了算了，幻化就幻化。千不该万不该，你还学习铸兵技术，而还懂得附灵刻阵？

身为一个药师，好学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身为药师，学了这么多奇种特艺，招来这么人，叫灵风阁怎么抗得住各方势力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怪事连连

黑二沙镇的灰鹰堡之役，被人们刻意地谈忘了。

试练场中，人类‘内战’的役乱，极少出现这么庞大的伤亡数字。即使联合的圣兽围猎行动，也难有如此牺牲量。黑二沙镇的内乱中，先天武者陨落虽多，却都算是‘自寻死路’的类型。

因为一份未明的情报，去讨伐一个药师庇护的家族。

而且，最后还是死在那位药师的手中。

这些强者到底属于‘送死’，还是‘找死’，又或者是‘蠢死’，人们还无法定论。

总之，叶大师己经手下留情了。对低一阶的先天至尊只用一招，同是二阶的只用三招。这样都活不下来，完全是自己能力不足。先别说是药师杀了人，即使是普通武者，你们上门寻仇被人一招三招杀了，也没有哪个家族好意思回头复仇。

算起来，这是给脸给到尽了。

一招都接不了，还有什么话好说。难道你们上门寻仇，还指望别人乖乖送你回家。

报销车马费不成。

没有人知道鲁安的结局会怎样。他坑死了这么多人，又坑了这么多的大家族。用一个假情报将大家都害惨了，想不死也不行。不，应该说，他会活下来，而且比普通人都活得长。

牺牲强力的属下，交恶灵风阁，更死死地得罪了叶大师。

无论那一条，这些家族都承受不起。

他们心中怨气之高，足够让鲁安活上一千年：不折磨他一千年，这口气绝对消不下去。何况不是两三大族，数量那么庞大的群体，都被他坑得死死得，大家全部等着给他用刑呢。

叶扬大药师，又跑到异变之地修行了。

灰鹰家无法阻止，也无力阻止。灵风阁派来的使者都说不上话，他们的话有用才怪。

这一次的情况，有点不同。

因为这件事，灵风阁给予了灰鹰家一定的补偿，算是‘受惊费’吧，反正谁都知道灵风阁打什么主意。叶大师能幻化先天圣兽，又领悟武道境界，三修并融合先天罡气。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灵风阁要延揽叶扬大师，恐怕要大费功夫。

各大宗门，以及各国军界，都不会错过这种奇才。

某些更知情的人，还听闻灵器阁以及周室内庭也掺一脚进来，准备拿下这块好料子。

黑二沙镇役乱后的第十五天，灵风阁开始拍卖叶扬大师的‘初级益气丹’。兑换物品除了黄金外，什么珍宝都可以。珍稀药材，极品金铁，灵能玉髓，禁地至宝，圣兽晶核等等……只要足够珍贵就能兑换到益气丹，让人震惊的总兑换量是……一万枚！

消息发布后，接到报告的国王，宗主，族长们都傻了眼。

南十江镇灵风阁一个月才有一百枚的产量，其中九成被预订，只余十枚左在拍卖。这回儿一次性兑换一万枚，差不多相当于灵风阁一百年的数量。

猎圣时代，要回来了吗？

听闻益气丹的数量，各大强豪不禁在想，几百年前那场大风潮，又要再起波澜了吗？

过万的益气丹并不代表什么，最多几十头圣兽尸体。

可是想深一层，叶扬大师一次性拿出这么多丹药，是不是代表他在三年五年之后，又再出产一批数量惊人的益气丹呢。或者，叶大师的身后拥有一个庞大药师团，经常在炼制益气丹？

后事如何，人们暂且不管。

眼下，就有一万枚益气丹，等着他们‘血拼’。只要拿下一百几十枚，那么……

要知道平常时候，这玩意他们连闻闻的机会都没有。

连东胜洲的大宗大派，也要预订两三年才能获得一批。各药师分部的出产量不少，也禁不住宗门大派的武者数量多。最重要的，好像木清平这种级别的药师，根本不会在益气丹上花时间，肯定潜心炼煮神木丹和金刚丹之类。对高端药师来说，益气丹没有太大的价值。

这货，仅是武者们的需求。

药师们可不管你们需不需求，向来都是我行我素。

灰鹰家没有参加益气丹的大拍卖，一来，他们的资格太低，抢不到一个坐席。二来，叶扬送了一批给灰鹰家族，让他们‘自行处理’。换而言之，只要收集到叶扬需要的东西，灰鹰家完全可以自行‘吞’下这批益气丹。

叶扬需要什么？

异变地图！

说真实一点，这些玩意连街边的乞丐都可能捡到一张。

灰鹰家要弄不到，那卖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这里有宝物吗？”

叶扬游走于各个异变之地，很少有所收获，偶尔一两处有宝。

真正有货的险地，财货珍宝数量倒很大。问题是一百个异变之地，没有一两个真是有宝物。叶扬现时也明白，为什么这么大家都不愿意在异变之地浪费时间。这些地方危险百倍不说，寻宝率也太低了点。

平常的地图，总是确认目标才绘画的。

是多是少，一目了然。

异变之地财货，却是九成九的空无一物，偶尔一两处宝藏满堆的，又凶险异常。

今天，叶扬寻到好地方，却发现情形不太一样。

荒凉红石高山，数以百计的圣兽群聚一起。当它们发现叶扬这位不速之客，都露出凶悍无比的目光。完全不像寻常的圣兽，只对有敌意的人类才会如此戒备。

“铁甲豺兽，”叶扬回忆圣兽史典：“拥有坚硬甲壳，利牙有毒，属于群生的凶兽种类。真奇怪……”

此种兽类，极少能蜕变为圣兽体。

而且，面前这近百头圣兽，占领这座山头是怎么回事？

食物丰足？

安居之所？

养子之地？

貌似都不对，红石高山上除了一颗巨树外，再没有任何生物，连小草都不多一株。铁甲豺兽喜水，近泽，食量极大，经常结队猎食。现在一群蜕化为圣兽的铁甲豺都集中一起，为了什么东西呢？

山顶上除了巨树外，什么都没有啊。

“吼！”

叶扬未有行动，铁甲豺圣兽群却有异动。

血红的双眼，完全不似正常的围猎。它们狡猾慎重的性情，此时亦然不见。看到叶扬闻吼不离，马上扑杀过来，似要将叶扬这位不速之客，彻底撕成粉碎。

圣兽群而攻之。

叶扬嘴角有微微嘲笑。

这样的阵势，已经吓不到自己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屠杀的凶猛灵兽不知有多少。

即使铁甲豺蜕变为圣兽体型，对叶扬来说亦没有太大差别。

“十方俱灭……”

微微轻语间，叶扬祭起金罡之气。十条金色的锁链，自右手像灵蛇般吐出。终端结连之处，都有一个‘灭’字光轮。借‘一江春水向东流’的自创剑诀，叶扬又创造了同样的拳脚招式。其中‘一’字的招式最为强大，分别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为招名。

对阵圣兽群，叶扬也不敢托大，祭起最强的拳招。

铁甲豺兽迎头扑下，叶扬挥拳直击。

闪光瞬间，‘灭’字光轮爆发强光，生成巨大无比的金罡拳头。十个‘巨拳’如炮弹般直轰圣兽，同时暴出异样的巨响。巨拳非但将迎面而上铁甲豺圣兽一拳轰爆脑袋，剩余威力更将其它豺兽击退回去。

一招，十头圣兽陨命。

铁甲豺们双眼喷火，怒意更盛。同伴死亡，或者血腥味道，它们更似完全失去理智。

“奇怪，铁甲豺非常怕死，应该逃跑才对啊。”

叶扬心中疑惑，行动却不慢。

猛然飞到半空中后，再度祭起最强金罡之力，双拳溢生‘七’‘十’‘二’‘地’‘煞’字样近百个光轮。巨型拳头，自高空之中如同炮弹般雷击而落。地面的铁甲豺兽，反应异常，竟然同时扑迎空中的叶扬。

“不自量力！”

虽然不明发生了何事，可是群兽面临如此强招，不退反进。

叶扬，亦然微怒。

天地间，忽然进入一种神奇的境界。叶扬自半空扑落，群兽迎上，动作就像被放慢了一般。每个巨型拳头，都像长了眼睛般，击中不同的目标。中招的铁甲豺也很奇怪，它们最自信的铁甲，今天完全失去作用。

巨拳的力量，就像懂得渗透一般。

所有威力自它们身体最弱的位置，涌入体内，最后爆发最强的爆破力量。

爆头，断腰，破肚。

近百头巨型铁甲豺种的圣兽，在一招之下丧命九成九，仅剩最后一头。或者说，这是叶扬故意留下的一头铁甲豺圣兽。他很想知道‘聪明怕死’的先天铁甲豺圣兽，为何今天疯狂如此，死战不退。

“逃吧……”

叶扬微微的词，期待豺兽的‘正常’反应。

“吼！”

所有同伴都死了，剩下最弱的铁甲豺兽发出惊天怒吼，张开巨口朝叶扬这个小小人类狂噬而上。

怎么可能？

这是最狡猾最胆小的豺兽吗？

叶扬惊疑间，面前地面金光闪现，一只巨大拳头自地底冒出，自豺兽的肚皮底上轰上。仅止一拳，便将三十米体型的豺兽轰成了两半。腥血飞舞，骨碎肉溅，叶扬见状却无丝毫的胜利喜悦。

若这些豺兽不是都像疯了般扑上，他要杀光也不容易。

别说圣兽体，就是五米体型的铁甲豺灵兽，在受伤或者丧失同伴后都会做出正确行动。

分散围攻。

或者转身逃跑。

哪会像今天这样，像个疯狗般扑上来。失去了理智的先天圣兽，连普通武者都能围猎击杀。在先天灵兽层次，虫兽们渐渐失去最大优势，就是因为智慧太低。

“真的是圣兽啊。”

叶扬从一头圣兽头部，挖取圣兽的传承晶核，心中更感奇怪。

圣兽们只有在罡气七阶，传承所有的圣技后才会生成晶核。这种传承的同时，亦然提升它们的智慧。尽管远远不如人类，却有一定的战斗技巧。拥有灵晶，证明它们都是超级圣兽，不是受某种药物和能量刺激。

疑惑间，叶扬将八十三枚先天一品的灵能晶核全疗取出。

这玩意的价值，比一品灵丹还要高得多。

收集一品灵晶后，叶扬打量起这颗山顶巨树。绿色的大叶，粗糙的树皮，无花亦无果。看到一切正常，叶扬更调动了灵气探测，亦然不感有任何特殊之处。这会儿他更奇怪了，圣兽集结，豺性失常，这些都是什么造成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愿望与现实

“师父？”

叶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难以自信：“你老人家没死啊？”

正在煮粥师父，一勺子敲在叶扬的脑袋上，气得胡子乱颤：“小混蛋，你才要死呢。师父我老人家，最少还能活三百年，你死了师父都没死。怎么啦，满头大汗，做恶梦啦？”

叶扬看着熟悉的脸，心中有种眼泪上涌的感觉。

一下子抱住师父雄伟的身体，嗅着熟悉的味道，心中冒起一阵暖洋洋的感觉。

“怎么跟小孩子一样，你都十六七了吧？”

师父宠溺地摸着叶扬的头，在他眼中，叶扬永远都像小孩子一样。

“没事，师父还在就好。”

“奇怪的孩子，过去那边等会吧，还要煮几天呢。药材难得，你可不要浪费了。能不能冲击地玄录第二重天，就看这锅东西啦。小叶子，真是可惜啦，要是你早生两百年，天地灵气……”师父眼神暗然，似乎异常的伤感。

叶扬微愕，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随后自然地说笑：“师父又来了。要是没有你，我恐怕早就让人打死啦，还谈什么修行。能够跟随师父修行仙道，叶扬已经感激不尽啦。”

“你啊，连官家子弟都敢打，性子太野，该你受点教训。去去，别粘着师父，滚一边去。”

师父转身煮药膳。

叶扬转身，走到摩天大厦的边缘，看着地下车水马龙，心中大感畅快。

街道上，尽是宝马香车，以及穿着迷你小短裙的大小美女。至于男人，叶扬选择性无视。汽车的吵闹声，燥热的空气，忙碌的都市行人，一切一切，都那么熟悉。连微有油臭的空气，都让人无限回忆。

“小叶子，有什么不对吗？”

师父看到叶扬态度有点怪，不禁问道。

仙道修行，要固守心神。否则，很容易步入岐路。

“没事，师父，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奇怪的梦。”叶扬的眼神有点迷离，似乎无法平静心神。

“第一重天的境界，看来还没有巩固好。冥想潜修，很容易出现精神错乱。小叶子，有听过黄梁一梦的故事吗？”师父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轻声问道。

“嗯。”

叶扬有些出神，说道：“我也差不多，我梦到师父三年后就死了，剩下我一个人，修练了几十年，始终无法突破地玄录的第四重天。后来，误入岐路，以古骨金石入药，炼制通天丹……”

听到这些话，师父的脸色很黑。

特别听到误入岐路，以骨石炼丹，他的脸更黑了。

“……后来，我被雷劈死了。”叶扬非常郁闷地说道，无限委屈的模样。做梦都做得这么失败，丢脸啊。

“该！”

师父一点都不安慰：“完了？”

“没有。我被雷劈后没死，反倒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变成了另一个叶扬。在那个世界，我不但将地玄录提升到第四重天，还学习了其它的武技。还有还有……那个世界也有灵修之人，有一个叫东胜洲的地方，古时也有仙人存在，我……我……好像差不多到东胜洲了。师父，我还将地玄录修练到第九重天，达到你说的‘身灵合一’的境界……”

啪！

师父在叶扬的脑袋上，猛猛敲了个爆栗。

“美得你，做梦都快做上神仙啦。”师父教训后，随之叹道：“小叶子，是师父对不起你。现在灵气枯竭，的确已经不适合修行了。若是几百年前灵气丰足的时候，你的成绩也不至于如此。”

“师父别这样说，我不会胡思乱想了。”

叶扬见师父面容灰暗，不禁心痛起来。想想自己，真的很不应该。

被师父所救不说，这些年，师父为了自己放弃了安逸隐修，带着自己跑遍了大江南北。凡是听说有灵物的地方都窜了个遍。要不是因为自己，师父也不必这么辛苦，这么劳碌。

“不对。”

师父摸着叶扬的头，就像一位慈父看着自己的孩子：“少年有梦想，这不奇怪。有梦想才会努力，有梦想才会有进步。师父知道教导你是严格了一点，师父也是期望你突破第三重天的界限，走到更高的位置。灵气枯竭，仙道没落，现在除了你我，已经没有修仙者存在啦。”

望着高楼之下的人群，师父无限感慨。

似有不明情绪。

“现在交通方便了，生活也富足了。可是人们为了金钱享乐，已经牺牲了无数的东西。小叶子，你喜欢那样的生活吗？要知道，凭你现在的本事，要混出个人样来，几乎是举手之劳。”

叶扬摇摇头，说道：“没兴趣。我觉得这些人，大部分跟尸体没什么差别，就会喘气而已。”

“不要这么说，每个的追求不同。”

师父拍了拍叶扬的头，以示呵责：“这些忘碌的人，也许为了他们的老父老母，妻儿幼子呢，你凭什么指责他们做得不对。可能有些人心性坏些，但是大部分都顺利时代的生活而生存。即使我们，在灵气枯竭的世界里，同样也无法修行如意，不是吗？”

“嗯，师父总是对的。”叶扬无所谓地说。

师父微微有笑，知道教导叶扬，就是教导一个大小孩。口上服输，心中却未必。

“对了，不要想着通天丹的事情。”师父忽然说道：“小叶子，你炼丹的天赋很高，现世却无灵药。那些邪道岐路，千万不要去尝试。一旦去了，就回不了头。修行，是一边修一边行。服食丹药，就算有一天你突破第四重天，后果更严重。”

“我知道。”

对此，叶扬真的很明白。借助丹药提升的灵气，无法自控。

真正到了第九重天，怕不单是‘身灵合一’，还有‘身灵俱灭’的可能。服用丹药越多，危险越大。

“你真明白？”师父仍不放心。

在他心目中，叶扬就是大孩子。什么事情，表面答应好好的，转眼就忘记了。

“师父，我不是说了吗。在梦中，我曾经达到第九重天，清楚乱服丹药的后果。即使是武道罡气，服用太多丹药，同样会拖延日后的修行。无论何事，亲力亲为的才是最佳成就。要不然，我早就炼制通天丹，提升自己的实力啦。”

叶扬轻笑道，一副‘安啦，我懂’的模样。

师父的脸色惊变了，怒问：“你怎么懂炼制通天丹，是谁教你的？”

“师父，我……”

叶扬看到师父生气了，不禁害怕起来：“是六年后……不是……是我做梦的时候，师父死了的三年后，我才会胡乱炼制，师父，您别生气。只是做梦而已，我以后不敢了。”

“你啊。”

师父又敲了个爆栗，几乎让叶扬脑袋开花，笑道：“把做梦的事情，都当真啦。”

摸着脑袋，叶扬无限委屈：“以后再也不敢了。”

“算了，反正药膳还要煮两三天。你就跟师父说说梦里都学了什么，看你臭屁的样子，想必是‘妄自尊大’，自以为无敌天下啦，有没有梦到，娶了天仙女子？”师父也是为老不尊，超喜欢开玩笑。

“差不多，美人鱼倒是上手啦。”

叶扬传承了这种‘为小不尊’的性格，臭屁地说道。

一老一少，围着药膳的铁锅交谈起来。

什么五行罡气啦，什么东胜洲灵气啦，二人说得快，听得欢。至于倪红衣，倪裳，朱利安，贝琪等人，亦然有谈。至于阿盾，铁塔和叶影，更听得师父哈哈大笑。听闻黑王时，师父论起了上古灵兽；听闻试练场，师父又论生了古仙异兽。

后来，听到武道境界，师父反倒哈哈嘲笑，说这种境界不是那么容易领悟。

叶扬不服气，结果三两招让师父干翻了。

最后论起东胜洲灵气，师父神色古怪，似乎欲言又止。

“东胜洲的灵气，应该跟仙道一样，要是我做梦再久一点恐怕就学到了。师父，你说灵气跟仙道相不相融，要是相融的话，我的地玄录就能大胆使用了，可惜……不对，现在都睡醒了。”

叶扬无限可惜，早知道睡久一点。

“小叶子，仙道与灵气是不一样的。”师父忽然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

叶扬奇怪了。

“这个……为师也不清楚。但是仙道是‘阴阳’，‘光暗’，‘相反’，‘虚实’的相生相对形式。灵气……为师也不知道，总之，两者应该是不一样的。”师父欲言又止，态度很奇怪。

叶扬听闻此言，沉默良久。

再无语言。

没错，仙道乃虚实之相。如同光暗相对，阴阳相生。

没有单独一种存在的可能。

全部是光的存在，光便不成光。必有暗处，才显得有光存在。全是暗的世界，暗也不成暗，必须有光相应，暗才是暗。虚与实，亦然相同。全虚则全无，全实同样无它物。

“师父说得没错，仙道与灵气真的不一样。可是为何不一样，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叶扬再抬头时，整个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只剩黑白。

“师父，谢谢你老人家来看我。弟子难得回来，陪弟子到处走走吧。”叶扬身上透出异样神光，手轻一挥，周围开始有七彩蔓延，渐渐回复颜色。

“好。”师父此时，已经失去神彩。

似乎只剩下躯壳。

叶扬拉着师父的手，就像那时候一样，跟师父一块逛大街。

纯粹没钱穷开心。

远处天边，已渐渐崩裂，破碎。除了叶扬周围的地方，远处也没有半分颜色。整个现代都市，仅仅只有叶扬与师父所在处，存有一丝异样的亮光。

最终后，街心中，一切粉化于无。

叶扬再盯开双眼时，自己正站在巨树底下。

其中一条垂须，正刺入叶扬的右手手背上，吸取他的血液。树上不远处，一个奇异半透明的果实，正孕育着一个熟悉的老人：叶扬的师父。

“有形之物，终化无形。不是吗，师父你说过的，是叶扬太贪心了。”

叶扬轻轻飘到果实的旁边，灵气微动。

果实马上脱落。

“传闻梦境之树，能够实现人的愿望，看来……”叶扬看着果实脱落后，缓缓像流水般溶化，注入自己右手手背刺伤处，神情十分的伤感：“一切愿望，只是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大千世界，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改变。”

果实溶化入体。

叶扬感应得出来，这些血液源于自己，梦境之树只是催生了一个‘师父’出来。

若自己在梦中永不醒来，将永远陪伴在‘师父’的身边。

是美梦？

还是恶梦？

叶扬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永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