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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红妆之军营穿越-金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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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燕听见了一笑,“儿行千里母担忧嘛,哪像我……”话刚说了一半,她把剩下的咽了回去。见无意间触动了林燕的心事,叶想赶紧安慰她道:“你怎么啦?不是还有我吗,我担心你!”林燕一愣,然后笑说:“那好呀,谢谢你了……”可刚笑两声就觉得不对,“哎,你占我便宜!”看着一脸坏笑的叶想,林燕眼珠一转,“ 不过也对,长嫂如母嘛!”叶想登时笑不出来了,“你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呢!”看着面红耳赤都结巴了的叶想,林燕越发笑得意味深长,一推被她笑毛了的叶想,“车来了,快上去吧,等着你胜利归来,有空打电话!”就因为这身军装,打死叶想也没勇气去抢座,偶尔有座,还不够她站起来让座的呢,干脆站着吧。一路站下来,腿都木了,不过叶同学这一路的回头率和被关注率明显高过以往。你想想,挺漂亮一小姑娘,穿着葱心绿上浅下深的陆军夏常服,露着藕似的手臂和脖颈,头发乌黑,军帽国徽庄严,领章肩章鲜亮,没人看就怪了。
其实在军校,叶想她们这些游击队也穿军服,但因为没有军籍所以就没有领章帽徽。按照赵蕊的说法,尤其穿迷彩的时候,那看起来和民工兄弟就没两样!
出发之前,政委特批了她一套领章帽徽,毕竟是代表×××解放军大学的形象嘛,又是去部队,这样方便些。这回虽然是新闻研修班,但那也是绝对的部队风格。叶想的师兄师姐,都被分在了不同的地方,各自坐火车去当地集合,听说每组都是两个人,来自不同地方不同学校,说是为了便于交流经验,要都是一个学校的那还交流个啥啊。
等见了面,彼此拿着通知书介绍信对暗号:脸为什么黄了?天冷涂的蜡!没错,就是你,同志啊,可算找到组织了!这是师兄给叶想传授经验时开玩笑说的。不过拿到通知书之后,两个师兄就笑不出来了,一个去西藏阿里,一个去新疆阿勒泰,都是最艰苦的地方。
师姐还算好些,被分去了二炮某导弹战略部队,昨天已经出发去陕西了。叶想不知道自己的算好算不好,东北×××边防哨卡!叶同学查了半天地图愣没找到那地方,倒是叶师长看见通知书之后唱了一句:“乌苏里江畔长又长……”到了火车站,叶同学无奈在人潮汹涌中随波逐流了一阵之后,好不容易瞅准机会冲进了站台。不知道是不是夏天太热,大家都往北边儿凉快的地方走,站台上等着上车的人几乎够一个建制团了。
登车铃一响,列车员刚把门打开,同志们都拿出从泰坦尼克号往救生艇上蹿的劲头儿,往火车上涌,叶想一没勇气二没技术,几乎最后才上去。一上车,一股潮热的风和各种人体及非人体的味道就扑面而来,熏人欲“醉”。刚走两步,“哎哟!”叶想被一个大塑料袋打中了头,一个老太太赶紧道歉:“对不起,姑娘你没事儿吧?”叶想把帽子扶正之后又伸手去帮她把那个袋子和其他行李放好,那老太太连声道谢,又说:“还是咱解放军好!”叶想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背脊微笑着说:“您别客气!应该的!”这时被她们堵在后面的一个年轻女人不耐烦了,“我说你有完没完啊,完了就赶紧走!”叶想下意识地一侧身,那女人毫不客气地从叶想后面挤了过去,还用屁股撞了她一下。
那老太太显然看不上那个女人的行为,盯着她背影儿说了句:“什么素质啊!”叶想一笑,也没接话茬儿,点头告别之后就攥着车票找自己的铺位。
这回还算不错,上头给定的硬卧,而且叶同学命好,还落了个下铺。听有经验的师兄说,以前他们被发到南沙群岛那边采访的时候,还坐过硬座呢,四天三夜,一下火车来接站的当地部队参谋愣没看见他们,都弯腰驼背地埋人堆儿里了。
“呃,”叶想有点儿头疼地看着刚才那个厉害女人,她正坐在应该属于叶同学的铺位上,“同志,麻烦您让让。”叶想晃了晃手中的车票。
那女人瞟了那票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叶想,然后似笑非笑地说:“这位解放军同志,我腰有毛病,你发扬个风格,咱们换换吧!”这话说得那叫一斩钉截铁,理所应当。叶想皱了眉头,心说你真有病的话跟你换也没什么,可你这摆明了是想占便宜嘛!
叶想刚想张口拒绝,一个抱着小孩儿的女人也挤了过来。她背着一个大塑料编织袋,一身打扮很朴实,因为天热,她脑门上都是汗,身上的味道也差了点儿,可那孩子却是干干净净的,睁着一双大眼睛东张西望。那年轻女人一闻到那股体味儿,立刻皱了眉头,捂着鼻子说了句:“老农民,真倒霉!”抱孩子的女人也有所察觉,脸顿时红了,只低头看车票,又张望着看床铺边上的号码。
叶想的2。5视力立刻发挥作用,18号?她不禁一愣,她抱着个孩子怎么买上铺啊?正想着,抱孩子的女人先费劲地把那个大编织袋放下,看了看那个“鹊巢鸠占”的年轻女人,还是没敢开口。她跟另一边的下铺坐着的老同志赔笑说:“大爷,俺闺女先放您这儿一下行吗,俺好放行李,麻烦您了!”那老爷爷倒挺好说话的,“行啊,我抱着,来!”这女人个子不高,脱了鞋踩着床想要把编织袋举上去,叶想看她辛苦的样子正想伸手帮忙,坐着的女人倒不干了,“哎哟,你这脚脏死了,别乱踩啊!”那个年轻的妈妈被她这么一说,举着行李僵在了半空中,上下不得。
叶想眉梢一扬,一伸手,那女的就被她揪了起来。“呀,你干吗?”她尖叫了一声。叶想特温和一笑,“这是我的床铺,你也别乱坐啊。”说完也不理她,先帮那女人把行李放好,然后跟她笑说,“这位大姐,咱俩换吧,我睡上铺就行,你带孩子,睡下铺吧!”那女人涨红了脸,“这怎么行?大妹子,下铺票贵……”最后一句声如蚊子。叶想只一笑,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鞋一脱,麻利地上了上铺。另一边的老大爷还有一个中年妇女都劝:“你带着孩子也不方便,难得碰上人家解放军活雷锋,就别客气了。”那女人这才踮着脚,跟叶想连声道谢。而那个厉害女人则气哼哼地爬上了对面的上铺,拿眼剜叶想。叶想心说我怕你?鲁大侠的名言——姥姥!翻个身放好帽子,送个后背给她看。
“呜——”一声汽笛鸣叫,火车哐当哐当地开始前行。叶想从自己的绿色军挎包里往外掏书,啪嗒一下,一个牛皮纸信封被带了出来,叶想这才想起是林燕之前塞给她的。好奇地打开倒了倒,几张照片露了个头,叶想抽出来一张来看,林晃大大的笑脸顿时出现。叶同学条件反射般啪的一下把照片倒扣了过去,脸红耳热,然后才觉得自己犯什么傻啊,又没人看见!这狐狸又搞什么花样?怪不得燕子笑得那么暧昧。
一低头突然发现照片后面写着字,叶想仔细一看,是林晃的字,挺拔有力:这是我拿高中篮球比赛冠军时的照片。
叶想翻过来一看,果然,一个大男孩穿着跨栏背心大裤衩,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粗制滥造的奖杯,笑得是见牙不见眼的。
叶想忍不住微笑,自那天医院一别之后,叶想只见过林晃一面,可他的信却是一星期一封,从不间断。有一次叶同学正在校外长跑,迎头看见林晃喊着号子吆喝着一队学员从对面跑来。叶想躲到了一边,回去就问林燕,为什么林晃的眼角是青的?
林燕晚上找机会打了电话问她哥,然后回来报告说,林晃说了,是被孙国辉用苹果打的。林燕比划了一下,说林晃说了,那苹果得有这么大,而且那死老虎打完了还不让他吃,都有点儿蔫了还藏起来,特小气!林燕边说边笑,哪有那么大的苹果,我哥真夸张!
下一张是脸上贴满了白纸条的林晃,后面还备注:打牌全输,被迫垂帘听政!可惜没有小李子!
叶想笑着往下翻,最后一张却是背面朝上,触目惊心的两个大字:裸照!叶想眼珠子差点儿没突出来,再看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暑假不得见面,含羞送上,以备思念。叶想心说你还知道“含羞”两个字怎么写呀……嘴角抽抽了半天,还是把照片翻了过来。
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叶想一回身,是那个年轻妈妈,她正攀在床边放下了一把花生,见叶想看她,她羞涩地笑,“刚才俺叫了你好几声,还以为你睡了,这是自家种的,你尝尝。”“谢谢啊。”叶想微笑。
那女人点点头,正要下去,不经意看见了叶想手里的照片,“哎哟,好可爱的娃儿。”叶想瞟了一眼那光屁股婴儿照片,扯了扯嘴角,“还好吧。”“得半岁了吧?比我家的小些,我家的快一岁了。”女人母爱泛滥地又扫了一眼照片,然后看了看叶想,特犹豫地问了一句,“你儿子?”那女人刚问完这句话,叶同学怔了一下就大笑了起来,三十二颗大牙悉数亮相,她一边笑还一边拿手指戳照片,嘴里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女人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大概明白自己问了笨问题。其实开口之前也犹豫来着,这解放军姑娘一看就年轻,可一来乡下十七八岁的女孩儿结婚生娃的有的是,二来她看照片的眼神实在是……
女人脑海中电光火石的念头还没转完,叶同学突然来了个紧急刹车,女人被吓了一跳。这也不怨她,你说这一个人正笑得前仰后合,突然脸上那笑容就凝固了,眼是斜的,嘴是歪的,跟中风了似的,谁看见了也得吓一跳。
“大姐,我有那么老吗?”叶想搓了搓自己的脸苦笑着问。女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大妹子你别生气,俺们那儿女人都嫁得早,生娃早,俺看你看照片那样,就这么问了。俺嘴笨,你别往心里去……”女人心一急话更说不清楚了,叶想还没开口,对面床铺的那个厉害女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乡下土老帽儿,你没看见她肩膀上是学员章啊,还在军校读书呢,怎么可能有孩子!”叶想不禁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个女人对这些还挺门儿清的。
攀在床边的女人显然不懂什么学员不学员的,只期期艾艾地说了句:“是俺冒失了,对不住!”“没事儿。”叶想微微一笑,“这个是……”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相片,蔫儿坏地笑着说,“是我外甥!”
“阿嚏!阿嚏!”大夏天连打两个喷嚏的林晃揉了揉鼻子,心说打一个是有人想,两个是有人骂,难道谁在骂我?转念就想到了叶想,她现在应该在火车上了,照片小妹应该已经交给她了吧?难道是因为那张“裸照”,所以……林晃咬着舌尖偷偷乐,然后认定,自己之所以打了两个喷嚏是因为叶同学连着想了自己两次!
“咳咳!”突然有人轻轻地咳嗽了下。林晃一醒,抬头看去,监考老师正纳闷地看着他,心说这小子什么毛病,题目是太简单还是太难了,咋笑成这样?神经病似的。林晃赶紧低头继续答题,手下的笔如飞般划过纸张,这样的考试对他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心里忍不住盘算,听说考完试老虎就要回家去探亲,他家就在东北,自己用什么方法可以跟去呢……
“我的天哪!这什么鬼地方啊,人都看不见几个!”那个厉害女人一下火车嘴巴就没停过,全是抱怨。叶想心说你嘴角再咧得大些,就直接跟耳朵接上了。看完了左边怨天怨地都不带歇气儿的厉害女人,再看看右边抱着孩子发愣的年轻妈妈,叶想连苦笑都没力气了。虽说这是一个中途小站,可没想到一个车厢下车的竟然只有她们仨!
“霞姐,你丈夫不是说来接你吗?”叶想先问了一下那年轻妈妈。一路坐火车下来,你帮我。我帮你的,大家也算熟识了。她虽然是乡下妇女却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水霞,丈夫是个志愿兵,两人从相亲到结婚到生子,其间统共就见了两次,在一起待了二十三天半,这是她第一次到丈夫服役的地方去探亲。
当叶想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觉得简直是匪夷所思,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二十三天半就可以决定一生了吗?可水霞却是一脸不掩甜蜜的羞涩,描述着那个老实。憨厚。在部队特别求上进的男人。
至于那个厉害女人,除了在小孩儿哭闹的时候说几句刻薄的抱怨话,其余时间不是睡觉就是听音乐吃零食。刚才发现她居然和自己一站下车,叶想也有点儿吃惊,因为她看起来不像是来这种小地方的人。
“嗯,他战友说他会来接俺的!”水霞第一次出远门,抱着女儿就剩下紧张了。叶想那身军装还有温和的个性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而且两个人碰巧都在一站下车,这会儿她就拿叶想当主心骨了。
叶想踮起脚张望,其实不用,小站台一眼就从头看到尾,但是这样做总能让人感觉自己看得更远。刚才三三两两下车的乘客转眼间已经是人走站空了,只有两个女工作人员窝在阴凉处嗑瓜子聊天,对这边儿的三个半女人丝毫不感兴趣。
“真后悔来这鬼地方,还说什么黑山白水。蘑菇榛子的,全是狗屁……”那厉害女人正在发狠,她也没有离开,好像也在等什么人。忽然就听见一阵急迫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水霞眼睛顿时一亮,三个女人都飞快地扭头看去,两个绿色的身影正快步向她们走来,“她爸!”水霞情不自禁地往前迈了一步。
“阿霞!”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叶想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身材不高却敦实的军人已经站在了眼前。他是个志愿兵,黑脸庞,平凡的五官,身上散发着汗味儿,眼角唇际有着浅浅的纹路,但应该不是岁月所带来的痕迹。
“你来啦!”那军人稳定了一下呼吸,咧嘴笑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嗯!”水霞脸红扑扑的,就只会点头。夫妻俩傻乎乎地对望了一会儿,水霞突然想起来似的,把怀里的孩子往前一举,“妞啊,叫爸爸!”叶想看得出这憨厚汉子很激动,可小丫头转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了半天自己老爸,最终还是埋首在了母亲的怀里,不肯再抬头。“妞,这是爸爸啊!你这孩子,你看这孩子!”急于献宝的水霞又着急又没辙。
“阿霞,闺女不认我很正常,过两天熟了就好了!”那男人赶紧安慰眼睛里开始转泪花的老婆。然后他转头看向叶想,愣了下,再看向那个厉害女人,有点儿犹豫地问:“请问,您是王丽同志吗?”“我是啊,你是?”那个厉害女人点了下头。军人啪的一个敬礼,大声说:“嫂子好,我是×××边防连司务长耿忠长。奉排长指示,特地来接您!”“张辉呢?”王丽一皱眉头,好像丝毫没感受到军人的热情。司务长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但依然笑得纯朴,“嫂子,一排长本来要亲自来,可正好有任务,就派我来了!”“没错!排长一再叮嘱,要是接不到嫂子您,我和司务长都得军法处置!”一直没开口的小兵赶紧帮腔。司务长点头,“对,对!”然后对小兵悄悄使了个眼色。
“嫂子,我帮您拿行李!”那小兵机灵得很,也看出王丽好像不太高兴,赶紧去拿行李,不管怎么样,先把人留住再说。听老兵说,以前有过来探亲的姑娘看见部队驻扎在荒山野岭扭头就走的先例。这回是一排长谈的第八个对象了,也是唯一愿意来亲自见面的,按照指导员的话说就是:拿棒子敲晕了你也得把人给我留下来!王丽转眼珠想了想,没说话就任他把行李拿走。
“阿霞,行李给我!”司务长拎起了地上的大编织袋。水霞一扭头看见了一直没说话的叶想,赶紧说:“他爸,这妹子把她的下铺票都让给我了,路上多亏她照顾!”“同志,谢谢你!”司务长利索地敬了个礼。叶想愣了一下才想起回礼。没办法,穿着军装不代表叶同学就是个军人了。“别客气。”“妹子,来接你的人呢?”水霞关心地问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按说应该还有另一个人到,我们得自己去报到!”叶想挠了挠头。
“同志,您去哪儿?”同是军人,而且叶想又照顾了自己老婆,司务长热心地问了一句。叶想从兜里掏出了那张通知书,“嗯,是286部队!”“是我们团!”那小战士先叫了出来。叶想眨眨眼,司务长说:“同志,我能看一下吗?”叶想把通知书递了过去。“原来您就是要来采访我们的大记者啊!记者同志好!”司务长一个立正,吓了叶想一跳,也下意识地立正。
“嘚儿,驾!”司务长鞭子一甩,两头大青花骡子开始埋头向前进。叶想抱着自己的军挎兴趣盎然地看向四周,从没想过自己还有坐骡车游览观光的一天。水霞显然是坐惯了这个,虽然抱着个孩子,坐得还是四平八稳。
可那个王丽就受了罪了,骡车自然没什么减震装置,原本军人身上传来的汗馊味就让她闻着恶心,这回再加上骡子后面的粪兜子,还有坎坷不平的土路,她一阵阵地干呕,心里臭骂自己刚才为什么不买票扭头直接回北京!
看看周围都是高山密林,偶尔看到人家也是土坯房,鸡飞狗叫却不见人影儿,王丽心里越来越凉。她是个护士,出来之前同科的密友就说:“等你见了那个当兵的,九成九得后悔。连人都没见过,只靠写信电话维系的爱情,说白了就是个屁,虚得不得了。你呀,就是被那身军装晃花了眼了!”“呃……”王丽又一个干呕。朋友说对了,她还没见到人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叶想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王丽有些吃惊,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她低声说,叶想只一笑。
“叶记者,你没来过我们东北吧?”那小兵笑着说。他是连部的通讯员,由里到外透着机灵劲儿。
“是啊,不过我的好朋友出生在这里,听她说过一些。还有,小李,你叫我名字就行,我不是什么记者,最多……就是一学员兵!”叶想看了一眼自己的红肩章,心说就这学员还是掺水的呢!
“那怎么行!我们指导员说了,您是军报派来的,大笔杆子,团里,不,师里都特别重视!”小李表情很认真,认真得叶想都不好意思反驳,只能微笑。
“叶记者,团里说这回您来了就让你去我们连。不是吹的,我们连长拿过全军比武第一,我们指导员,年年的优秀指导员,可我们连是整个边防团最苦的一个连,守卫着祖国的国境线。我们连荣获过两次集体二等功。三次集体三等功,个人的荣誉就更不用说了!”小李越说越慷慨激昂。叶想赶紧点头,表示她相信。赶着骡车的司务长笑了,“没发现你小子挺会咧咧的,你把指导员的词都给抢了,回头让他跟叶记者说啥?”大家都笑了起来,小李不好意思地一吐舌头,然后开始给叶想她们介绍周围的风景。叶想在骡车上一摇三晃,周围葱葱郁郁的密林,远处山顶的白雪,头顶上瓦蓝瓦蓝的天空还有随风飘来的松脂香味,原始天然的美景让她目不暇接,甚至有跳下车去亲自触摸一下的冲动。叶师长说的没错,这片黑土,肥沃憨厚得让人一见就再也不能忘怀。
也不知道是叶同学来早了,还是边防团接到的通知错了,司务长他们得到的小道消息是大记者们应该后天到,因为今天连长指导员都去团里开会了,说的就是如何接待军报记者的事情。话说军报每年都派一个老生带一个新手下基层,采访的稿子经过修改润色之后,会以一个系列报道的形式出现在军报上,所以派来的记者虽然都是小红牌,可他们带来的效应那是任何一个军队主管都不能忽视的。
要说那些一流二流甚至不入流的大小明星们,都撕破了脸皮自曝家丑要炒作呢,图的不就是露个脸啊。表面上哭着喊着没隐私没自由,狗仔队真他妈不是东西,可背后不定塞了多少钱给人家呢!
咱们光荣的军队当然不会像他们这样无聊,可现实就是,好多事情你不说,干到死也没人知道你为什么死的。所以军报记者的出现对于部队来说,那就跟中彩差不多,属于额外福利。军队领导不是康熙,没事儿就微服私访一下,于是几乎是必修课的总部军报,所起的作用那就大了去了!
“提前到达”的叶想也没了主意,这车站附近除了一个小卖部,民房都没几间,招待所远在团部所在的小镇上,打的过去?叶想一看见那骡车就剩下苦笑了,所以干脆先跟着司务长他们回连队,反正早晚也要去嘛!
连部唯一的吉普车今天被连长指导员开出去了。东北这地方宽敞,总不能让连队主官们赶着骡车去团部吧,一来面子上不好看,二来等他们颠儿到团部,黄花菜儿都凉了!
“咱们马上就到了!”司务长突然大喊了一句,一声吆喝,骡子们仿佛也知道快到家了,越发卖力地往前冲。叶想伸头看去,不远处一片白桦林边正隐约冒着青烟,底下好像是几排平房,看不太清楚,但是迎风飘扬的鲜红国旗却万分醒目。几个女人也精神了一些,颠了两个多钟头,可算要到了。
没走多会儿,一个嵌着简单却庄严的军徽的大门出现在眼前,两个卫兵手握钢枪在站岗。骡车经过他们的时候,两个小兵严肃地敬了个礼,对几个女人却目不斜视。叶想心里暗自感叹,看来小李说他们连长指导员会带兵,果然不假。叶师长说过,一个部队的战斗力如何,看哨兵就能知道一半!
“司务长回来了!”骡车刚一进大门,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呼啦涌出来一堆兵,叶想见惯了大量的军绿色还算好,水霞和王丽明显地被吓了一跳。士兵们的眼光火热地落在了几个女人身上,水霞脸红地低下了头,王丽则没什么精神搭理他们。
至于叶想,倒是一脸微笑神态自然,结果看她的兵基本上都被她看到脸红低头。
“挤什么挤什么!都起开,吓到了嫂子你担当得起吗?”小李用力推着士兵们。几个老兵就笑说:“你小子少狐假虎威啊!”话是这么说,他们还是抓着其余小兵们退了几步。
“连长他们回来了吗?”司务长问。“回来了,指导员去炊事班了,说是给啥子记者接风!连长在连部呢!”一个老兵说。
司务长一拉他,悄声说:“二班长,抱孩子的是我老婆,你让人带她去我宿舍。穿军装的那个就是记者,小心招待。花裙子是咱一排长对象,脾气不太好,你们热情但要注意火候。我去找指导员,小李,你去找连长!”“是!”小李转身就往连部跑。
二班长拉了正要走的司务长一把,瞅着正打量环境的叶想悄声说:“咋是个女记者?还这么漂亮?”司务长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
在二班长的招呼下,士兵们开始热情地帮女人们拎行李,可不在预期之内的叶想,他们也不知道该安排到哪里去。等待分配的叶想跟他们大眼瞪小眼地对看了一会儿之后,干脆往旁边溜达了几步,假装要去看花坛里的花,以免尴尬。还没走到呢,突然听到背后一阵忙乱,然后就有人大喊:“拦住!拦住!别让它跑了!”叶想一惊,怎么,还有人敢来军营偷东西?!
刷地一个大转身,叶想就看见一个黑影向她这边冲来,膘肥体壮,目光血红,嘴角还带着白沫,一看那架势就是要拼命啊!叶想都没过脑子,纯粹的条件反射把手里的行李就扔了过去,啪的一下打个正着!
可这样并没有减缓那个亡命徒的速度,它反而更加愤怒地加速冲了过来。叶想下意识转身跨步,想跳上一旁的花坛子好躲开。动作刚做了一半,突然觉得自己腿下一热,接着人腾空而起,慌乱中她伸手狠狠抓住了什么想稳住自己,就听见嗷的一声,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叶同学手抓猪耳,英姿飒爽,一骑绝尘而去!
哐!哗啦啦……
听到消息从连部赶过来的连长和灰头土脸跑过来的指导员差点儿没撞上,两人同时问:“猪呢?”“记者呢?”问完了你看我,我看你,“你说啥?”已经傻了的兵们一起伸手指向烟尘四起的柴房,“报告,全在那儿……”
第三十章 高高的兴安岭(中)
“妹子,你感觉好点儿没有?”水霞一边拍孩子,一边伸头探脑地看。
这句话听她说了不下十遍了,正在给叶想揉红花油的王丽不耐烦地瞟了水霞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只是手里的动作不自觉重了些。“咝!”叶想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揉开了就好了,你忍着点儿!”王丽赶紧放轻了力气,可嘴巴依旧却不饶人。“麻烦你了啊。”叶想微笑着说,王丽没搭腔。
啪!啪!敲门声响起,“可以进来吗?”指导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请进!”那俩女的都不说话,叶想应了一声。门一推,几张黝黑的脸庞立刻出现,“叶记者,没啥事儿吧?”指导员一脸笑容,满眼关心。
正好王丽放开了她的脚腕,叶同学赶紧穿袜子,又笑说:“没事儿,王护士帮我揉好了!谢谢关心!”“小王啊,谢谢你了,瞧你这刚到就麻烦你。”指导员顺势跟王丽拉拉话儿。刚才听司务长说了,这个来跟一排长相亲的姑娘好像后悔了,有点儿想撤退的意思。
“小事儿,举手之劳,反正我是护士,干这个都习惯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王丽也客气了一句。
刚才路上难受之际,叶想给了她一瓶水,而且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边防线上,面对一群陌生的军人,她不自觉地收敛了自己的娇气,心里对叶想和水霞这两个女人自然也多了点儿亲近。
“都是你这小子不好,要是真的伤到了叶记者,看我怎么收拾你!还不快道歉!”一直没开口的连长从背后揪了一个小兵出来,往前推了一把。
一个小兵踉跄着站在了叶想跟前,他满脸通红,眼睛红肿,脸上黑一道。灰一道的跟花猫似的。叶想还没张口,他一个立正敬礼,带了点儿哭腔说:“叶记者,对不起,都是我没看紧,才让大花跑了出去!可咋这么巧呢?你就骑上了!”“呃……”本来还想高姿态一下的叶同学顿时大为尴尬,心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刚才叶同学被士兵们从柴火堆里给扒出来的时候丢人到了极点。那头被卡住的肇事猪还沉甸甸地压着她小腿,一人一猪比着看谁叫得更凄惨。参与救援的兵们全是一副双唇紧闭。目光游移。“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的表情。
“唐二明!让你道歉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连长一声断喝,脸上凶巴巴的可眼睛里却毫无怒意,小兵吓得一哆嗦。叶想唯有苦笑,心想反正人已经丢大了,就别吓唬这孩子了,“连长,没关系,反正我也没骑过猪,就当开洋荤了!”哈哈,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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