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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来-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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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羽听了这话。没有马上下最后命令是又将方才和青副使地讨论内容又从头到尾地过滤了一边。确定没有明显漏洞之后。才对青副使点了点头:“那就拜托青副使了!”

“小姐放心下告退。”青副使一躬身,身影一闪,已在原地消失。

“要是我也有这么好的身手就好了。”燕飞羽怔了怔,掠了一下额上被微风吹动的刘海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白水珺这才抬起头来,平静地道:“术有专攻,业有所长,与其纠结这些没用的,不如过来看看这些。”

“我明白,孩儿这辈子怕都是没法成为高手了。”燕飞羽有些自嘲即就抛开了这一点点的自艾,收起两幅地图到一边坐了下来,“娘刚才孩儿的布置可对?”

“这个要结果出来才能知道。”白水不予置评,而是直接分了一半的信报给她。

燕飞羽有些郁闷过也知道事情刚布置下去,没有结果出来却是一切都是空谈,可不能荒谬的下结论,便收敛了心神,打开一封信看了起来。

才看了几行,不禁就咦了一声,跟着又笑了起来,“这张康的习惯倒也是好,只可惜这些东西藏的不够秘密,居然就放在自家的书房之中。”

“张府好手不少,这一次如果不是借着官府的名义先将他们扣押,想要找出这些东西却非易事,更别提还真的让你做贼了。”白水珺淡淡地一笑,斜睨着她,“你以为想偷人家的东西就能很容易地偷到手呀!”

燕飞羽顿时语塞,下一瞬,却又立刻厚着脸皮粘了过去:“不是已经有娘亲您为我铺路了嘛,要是没有娘亲的这些人,我哪里会起这个贼胆呀?”

白水珺随手拿起一样东西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头:“要是让人家知道堂堂富可敌国的燕家居然去做贼,脸面何存?”

“嘿嘿,所谓无奸不商嘛,这也是其中一种奸诈呀!”燕飞羽耍赖地抱着母亲不放手,“反正我们不便宜了皇帝,如今他非要把咱们家整下去,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大不了我们把这些不义之财全部拿来救济贫苦百姓好了。”

“又孩子气了!你以为百姓的民心可以随便收买的吗?小心治你一个图谋不轨之罪!”白水珺更加没好气,却也没有推开女儿。

“唉,就是这一点麻烦,就是想帮助人都不能明来,非要人家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燕飞羽嘀咕道,她当然知道虽然做慈善是件好事,但凡事过犹不及,慈善这一行同样如此,即便放在前世,若

出巨大的许多钱财去救济百姓,都会招来很多不,甚至反被世人批判说沽名钓誉。更何况这是在皇家威严高于一切的封建社会?人家沈万三当年要是不一而再地捐助那么多,最后也不会落得凄凉下场不是?

“谁是雷锋?”白水珺蹙眉道。

“哦……一个普通人……”燕飞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你孩儿在路上听个做好事从来不张扬的好人。”

“嗯,看来此人深谙为善之道。”白水珺没有再追究,不过却拉开了女儿,推她起来,“好了,闲事莫聊,先把这本账本看完吧!”

“是,娘!”燕飞羽调皮地举了一下手,坐直了身子,正正经经地翻开了账本,细看了起来,同时不住地在心中默记。

身为燕家继承,可以没有习武天赋,却必须要拥有过目不忘的绝佳记忆,把每日各地呈报上来的重要事项,甚至有时候只是一个疑问,都悉数纳入脑中。被老爹亲自训练了这么多年,她也早已习惯这一种把功课直接做在脑子里的方法。因为文书可以遗失,记忆却能永远都藏在自己的心中,而且可以随时取阅,不然决策之时,总不能在桌上摊开一大堆密信密报地来参考吧,这样不要说“算无遗策”,恐怕连稍微考虑周全一点都不可能,更别说那中间会出现多少纰漏了,要知道,有时候件事就能影响一个大局。

如今的燕家,本就危机四,更是需要步步小心。

……

一叠厚厚的件和账本,足足耗费了母女俩一个时辰才勉强看完。

燕飞羽放下最后一封书信后,闭眼在心中默默地复习了一边,才轻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却见旁边的母亲还在翻看着账本,便悄悄地起身走到床前,将已经将被窝熏得热乎乎的熏笼拿出,将被子铺平。

幸好这熏笼里头的炭得不多,此刻里头的火星已经熄灭,不然烘烤了这么久,被子都快被烫焦了。

“看来娘真的老了,记忆力和你们年轻人没法比了。”白水珺足足比燕飞羽晚了一刻多,才放下了账本,闭了闭酸涩的眼睛。

“要是老了,那别人都不要活了!”燕飞羽笑着将温好的茶递了过去,伸手轻轻地揉按着母亲的太阳**。

“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娘还能不老么?”白水珺抿了两口茶,笑道。

“当然不老了,全天下有哪个见了娘亲的人会说娘亲老的,娘亲现在正值风韵诱人、最成熟、最有魅力的时候,既非幼稚的少女可比,又丝毫没有年华流逝的痕迹,若是不认识娘亲,别人见了只会猜娘亲才刚刚双十出头,保准羡慕都还来不及呢!”燕飞羽咯咯一笑,改而搂住母亲的脖子,粘在她的背上偷笑,“不信,等回家了娘问问老爹去,老爹一定会说娘亲是天底下最美丽动人的女人。”

“你这个丫头,居然拿娘亲取笑!”白水珺的指尖准确地点上燕飞羽的额头,似嗔还笑。

“女儿说的都是真话呀,娘不论举手投足,还是一颦一笑,都带着说不出的优雅气质,娘才是真正女人中的女人!女儿一辈子的偶像!”燕飞羽嘻嘻笑着。

“小马屁精,你不脸红,我都脸红了!”白水珺拉着她一道起身,笑道,“好了,时间不早了,该睡了。”

了这么久的心神,燕飞羽其实也早已困倦,当下也不再跟母亲撒娇,乖乖地脱衣上床,钻进暖融融的被窝之中。

待到白水珺吹了里灯,放下罗帐,也躺了进来,又习惯性地挨了上去,轻笑道:“娘,要是知府大人和知州大人知道我们手里头有这东西,怕是再也睡不了一个安稳觉了。”

“睡不好安稳觉的又何止他们两个。”白水珺非但没有多少喜悦之情,反而轻叹了一口气,“别说话了,快睡吧!”

“嗯……”燕飞羽知道母亲意有所指,不由也收起笑容,心中默然。过了一会,忽然又想起一事,“娘,你说张家人会不会满门抄斩?”

白水珺沉默了一会,道:“也许吧!”

燕飞羽又靠近了她一分,低喃道:“娘,听说张康还有一个尚在襁褓女儿……如果皇上真的下旨满门抄斩,咱们设法救一救那个无辜的孩子好么?”

白水珺又沉默了一下,然后在黑暗中微微颌首:“放心吧,如果真要满门抄斩,娘自有安排。”

第四卷 归途 第24章 暮迎归鸟

次日,燕飞羽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亮,身旁被窝已有些凉,显然娘亲早就起来了,便自行地穿好衣服,下床套鞋。

“小姐醒了?”听见动静,山丹侧身用肩膀推开帘子,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嗯,我娘呢?”燕飞羽拢了拢头发,随手用发带将头发束在脑后,接过特制的牙刷。

“飞月公主一大早就起来了,闹着要走,说一刻也不想多呆,夫人闻讯就先过去了。”山丹利索抖了抖被子,整齐地叠了起来。

燕飞羽嗯了一,先刷了牙漱了口,然后才拧了毛巾走到镜子前,小心地了一角拭了拭双眼,免得破坏易容:“她在这里受了这么大的气,急着回家也是常理,我也巴不得她早点回家,免得连一个脸都没法好好洗。”

“嗯,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家难:也要派人保护她,我担心有人会借机生事,给我们家戴个保护不周的罪名。”山丹收拾好床铺,就过来帮她梳头。

“这也是办法的事,只能暗中多多加强防范,谁让人家是公主。”燕飞羽叹气,心事随即就转到其他地方,“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本来打劫张家的事情也不用瞒着山,但是昨晚娘亲既然让山丹回避,就代表这件事还不到时机让山丹知道,她自然也不能直接询问。

“没有什么特地事。只是张府地那些妻妾们哭了一夜。被扣押地那些护院情绪有些波动。”

燕飞羽点了点头。既然张没有异动。那就应该代表青副使他们地行动成功了。

正说着。外头便传来了步声。却是竞秀。

“小姐起来了?夫人正陪着飞月公主用膳。让小姐也过去相陪。”竞秀是带着盒子一起进来地。一边说一边端详了一下燕飞羽地脸色无需修补。便未打开盒子。

“嗯。竞姨花他们昨晚睡得可好?”

“昨晚地事情他们不知情。睡得挺好地只小松鼠。昨晚还睡在了春花地枕头边。”自从和亲人重逢。竞秀脸上地笑容也多了起来。尤其是提到自己这个小外甥女时。脸上更是洋溢着一片母爱。几乎将她当做了自己地亲生女儿。

“既然小松鼠和春花投缘,让她们做伴也挺好的。”燕飞羽笑道,“反正等我回去了头要是闻到我身上有其他动物的味儿,又要闹脾气了。”

想起久违的虎兄弟,燕飞羽不由很是思念,相比起相处了十几年、在她心中已入家人的大头而言,这只小松鼠虽然可爱,但充其量还是一只闲时逗逗玩解解闷的普通宠物而已。实际上这几日自己都几乎不曾陪它玩过比起自己这个不称职的主人,全心全意将小松鼠当伙伴的春花显然更适合它。

“那我就替春花谢过小姐了。”竞秀笑道,山丹也跟着抿嘴。

“一点小事竞姨也要跟我客气啊!”燕飞羽故意嗔道,三人又闲聊了几句,等到装扮好便起身往飞月院中行去。

……

一个时辰后飞月公主的行驾终于浩浩荡荡地启程。

为了戴罪立功,两位知州知府商议之后,竟然都咬牙派了自家的婆娘亲自伴随侍候以免临时所选用的丫鬟婆子镇不住场面,不小心又得罪了这位金枝玉叶。

同行的当然还有倒霉的张家父子及帮凶,他们在乍然的大祸之后不是没有想过贿赂两位州官来保命。

只可惜看守他们的除了官兵之外,还有铁面无私的燕家护卫,别说贿赂州官,就连想讨好看守通融一下,和夫人私下见个面交代一点事情的机会都做不到。再想到这一路之上将要受到的折磨,以及路尽头的命运,张康更是绝望的差点儿一夜白头,一向保养的极好的黑发,鬓边硬是冒出了不少银丝儿。

只可惜,一切都后悔晚矣,要怪只能怪自己没生个好儿子,更没有教导好这个儿子。

至于燕家,既然半夜做贼顺利得手,飞月一离开,自然也要即刻地离开了张府,把张府彻底交给官府掌管,以避嫌疑。这也多亏拜张康生性多,密室的机关就连儿子都不曾告诉,再加上燕家特地隔离,可怜自家的财产早已损失无数都还不知道。

因将一大半的护卫都划去保护公主,离开秦安城后,燕飞羽一行便加快了速度,两日半后,终于顺利地回到了蕉城。

到家时,天色已暗,华丽精致的灯笼将整个蕉城点缀的分外温馨,燕家大门前更是亮如白昼,站立着无数仆从,正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中间一位披着银色风氅、长身玉立的成熟美男。

“老爹!”看见这个熟悉的沉稳地仿佛天塌下来都能一肩扛起的伟岸身影,燕飞羽一下子就飞奔了过去,扑在了燕五云怀里,一下子哽咽了起来。

燕五云紧紧地抱住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水光,感慨地呼了口气,但随即就隐去了这丝情绪,拍了拍燕飞羽:“好了好了,都多大的鼻子,快擦擦,免得让客人看笑话。”

“我才没有哭呢!”燕飞羽撅嘴在他怀里蹭了蹭,拭去了眼角的湿润,才又恢复笑脸地抬起头来,“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拉过刚刚下车的方氏一家一一介绍。方家人一路上好不容易和白水珺熟悉了一些起来,此刻见到名闻天下的燕家家主,纵然对方毫无架子,更不曾摆出什么威严,甚至微笑相对,还是慌又是一阵手脚无措。幸好燕飞羽马上就跑到护卫群中拉了一个貌不惊人的矮个子过来,才间接地解了他们的围。

“爹,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汤大哥,还有……咦,汤大哥,其他几位大哥呢?”燕飞羽兴奋地道。这一路上她虽然没有什么时间和云霄留下保护的人如何亲近,但是每次上下车时都不忘和他们打一两声招呼,一路之上也都吩咐护卫好好招待。

老汤笑道:“他们不像老汤我皮厚,刚刚就已经走了。”

燕五云见到他,就已猜到对方是谁,这时闻听,更是肃然地拱手道:“大恩不言谢,今后若是有用得着燕某的地方大侠等千万切勿见外。”

“燕老爷这话可就了。”老汤嘻哈哈地还礼,“我等不过是顺着路儿着燕小姐的名头好酒好菜的玩一遭罢了,只要燕老爷不嫌我们是来蹭便宜就万幸了,哪里有什么恩不恩的,那都是云老弟的事儿。”

燕五云时失笑道:“汤大侠豪爽中人,那燕某也不客套了,各位一路奔波,还是先请入内休息再叙吧!”

这一说,燕飞羽的两个侍女紫云和玉蝉忙趁机都迎了过来左一右地扶住了燕飞羽。

“小姐,你可回了,担心死婢子们了。”玉蝉一跑过来就红了眼,不住地往燕飞羽身上打量,好像这样出她好不好似的。

她们两人一边一个,本是无心,但让身后的山丹脸色一下子黯然起来。

“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被夹在中间的燕飞羽好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又不是走不动路,你们两个不用这么夸张吧?”

“还好好地呢,箭……”玉蝉一时心直口快,话一出口才觉失言顿时谄谄地止住,惭愧地低下头。

燕飞羽原本因回家而充满欢欣的情绪也随之一低,却立刻又振起精神意当做没听见最后一个字,开玩笑道:“我一点伤都没有受当然好好的,倒是山丹腿上中过箭,你们两个却不去扶她,一点姐妹友爱都没有。”

玉蝉立刻机警地放开燕飞羽,果真跑过去扶住山丹,忍着红眼笑嘻嘻地道:“小姐教训的是,不过山丹姐姐肯定知道玉蝉是因为许久没见小姐,一时高兴所以才忘形了,一定不会跟玉蝉生气的,山丹姐姐,你说是不是?”

竞秀见状,也笑着插嘴:“那还有我呢?”

“姨娘,春花和小精灵一起扶您!”玉蝉和紫云还未接口,旁边已跑过来一个身影,一手抱着一只白色小松鼠,一手搂住了竞秀的手臂,甜甜地笑着,不是春花又是谁?

“吱吱,吱吱!”小松鼠却一点都不给它面子,挣扎着伸出两只前爪抱着一个果子乱叫。

众人顿时大笑。

她们女人这一边又是说笑又是逗小松鼠。那一头,燕子平也自上去拜见燕五云。

燕五云对燕子平含笑点了点头:“子平,这一次辛苦你了!”

燕子平激动地躬身道:“家主言重了,这些都是小侄分内之事,何谈辛苦两字。”

“怎么不算辛苦?”见面后只和丈夫交流过眼神的白水珺也一派温和赞赏地笑道,“这一路羽儿能顺利平安地回来,少不了你的细心安排和照料,婶娘一直都不曾好好谢谢你呢,就莫要谦虚了。”

燕子平红了红脸,却不好意思再谦逊。

“你婶娘说的没错,这有功便是有功,不然岂非让人觉得你五云叔赏罚不分了?”燕五云也风和日丽地笑着接口,“不过,现在天色已晚,你爹娘他们还不知道你们提前回来了,赶紧先去见见他们吧!今日就好好休息,公事明日再谈。”

“是,小侄告退。”燕子平对众人拱了拱手,带了自己的随从大步地从侧门进去了。

燕飞羽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却见他们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异色,知道他们对燕子平一家必定早有安排,当下也不操这个心。当下在三个侍女的簇拥下,听着许久不见自己的紫云和玉蝉两个唧唧咋咋地说话,和众人一起说说笑笑地走进门中。

这一晚,气氛已经沉闷严肃了许久的燕家大宅终于又再一次充满了欢笑之声,犹如春风提早回来,暖暖地吹过了蕉城,一夜间拂得人心安定。【此卷结束】

第五卷 蛰伏 第1章 夜话当年

当宴席尽兴而散,一切热闹重归沉寂,燕飞羽也终于被劝住,等明日醒了以后再去看大头,刚刚共同享受完美妙欢愉的燕五云夫妻却还在习惯性地相拥着夜谈。

“可惜了,你竟然没能见到他,不然也好看看当年那个宵儿如今是何般模样了?”柔和的明珠光芒中,小别胜新婚的燕五云一边用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妻子柔滑的秀背,一边半闭着眼睛叹道。

“是啊,我也觉得挺可惜的,五哥,你觉得云霄的出现可能有问题么?”白水听着丈夫渐渐平缓的心跳,声音温柔地犹如荡漾着花瓣的春水。

“他的出现确实是巧了一点,在还没有再次见到他的人,没有了解如今已长大宵儿之前,我不好随意下结论。如果没有问题,而只是纯属巧合,那他和咱们家羽儿之间就真的有一种奇妙的缘分了,所以他才能在羽儿最危险最需要的时候及时地出现,你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么?”

“怎么不记得?羽儿的心中一提云霄的时候,我就一下子想起了当年那个明明瘦骨嶙峋病态的好像没几天可活,却偏偏有一双明亮的不得了的眼睛的孩子。五哥,你知道,当时我们大家讨论他病情的时候,他师父并没有让他回避。后来惜之尽力而为地控制,希望能等到曼陀竹开花,结出曼陀果,不然顶多只能再延续他五六年的生命,当时他突然说了一句话……”

“没关系,我本来十岁都活不了,现在还能多一两年,我已经很开心了。”燕五云叹道,“那时候他才多大呀,就已经那么早熟,无视于生死轮回,竟然比七八十岁的人还看得通透。而且难得的是,他跟着那样一个冷漠性子的师父,却偏偏还保留着一颗纯善的心,总惦记着羽儿回家之后会不会适应。”

“后来第一个疗程结束,为不让药气过给羽儿,他还特地洗了个澡等头发干了才去看羽儿呢!”白水微笑着插口,“我现在还记得他拉着羽儿手时那种宝贝开心的样子,嗯,还有他依依不舍地离开羽儿时,眼睛里明明闪着泪花却偏偏假装很开心的样子。”

“那一次羽儿哭了整整一天了。”想起唯一的宝贝女儿婴儿时的样子,燕五云的目光越发温柔。

“是啊,羽儿好像知道她的小哥哥要走似的,非要他抱,我抱着都不肯。”

“嗯,后来还是你当她已经懂事一般,反复地劝她说小哥哥只是暂时离开去治病,等病好了就会回来找她,她才慢慢地不哭的。”

“对了五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件事?”白水珺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下子撑着丈夫地胸膛挺起上身来看她。

“嗯?什么事?”妻子这一动。燕云地眼神很自然地往下移去。

“五哥。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白水珺地脸一下子飞红。忙又低了回去。两人地肌肤一触。心神不觉都是一荡。

“我听着呢!”燕五云哑声道。却顺势转了个身。将妻子反压在身下准确地吻上她地红唇。直到妻子气喘吁吁才低笑着放过她。

“你要是再捉弄我就不说了。”白水气息未匀地嗔道。顺手拍掉丈夫又开始不安分地手。

燕五云低低地笑了一会。才侧到一旁。一手举起。一手却重新将妻子搂回到怀里道:“好好。为夫绝不再捣蛋洗耳恭听娘子大人地教诲。”

白水珺重重地拧了他的手臂,这才消了一点气声道:“竞秀说,当时羽儿一见到他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也许那是因为先前羽儿在绣林中已经见过他一面而云霄又奋勇救火之故。”燕五云还有些心不在焉地嗅着妻子的体香。

“你还要不要听我继续讲了?”白水珺不满他又打断自己,这一次加重了力道。

燕五云配合地发出一声可怜的惨叫,然后才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拼命地点头,表面上一副老实巴交,坚决唯妻命是从的“妻管严”模样,漂亮的深眸中却闪烁着一丝调皮的邪气。若是有人见到那个仿佛能扛起南郑国半边天的燕家家主居然是这么一副模样,恐怕不止下巴掉下来,鼻子都要撞到泥土里头去了。

被丈夫这么一逗,白水珺忍不住破了功,小夫妻少不得又打情骂俏地甜蜜了一小会,这才重新步入正题。

“竞秀说,当时他们刚刚得救,羽儿向云霄请教名,云霄说他姓云,单名一个宵字。羽儿就立刻问他尘空道长是他什么人?当时羽儿那眼神,竞秀说仿佛充满了无限的期盼,好像羽儿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似的。后来云霄承认是他师父,羽儿就又哭又笑地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小老虎和小婴儿?”

燕五云忍不住咦了一声,插嘴道:“这可有些奇怪,天底下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而且当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云霄姓氏,羽儿怎么一听就怀疑是他,还问他是否记得自己?当时她可才五六个月大。”

“是啊,不但你奇怪,我和竞秀都奇怪,竞秀说当时云霄也挺奇怪的,于是就反问羽儿。”

“羽儿怎么回答?”

“羽儿说她也不知道,她就是隐约记得云霄的眼睛,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小哥哥对她很好,后来跟她说了小时候的事,就一直记得了。”

燕五云怔了好一会,才微微摇头道:“真是不可思议,五六个月的婴儿怎么会有记忆呢?”

“想一想我们家的羽儿,不可思议的地方还远不止如此呢!”白水珺其实也很疑惑,但却另有想法,道,“五哥,你可还记得,羽儿很小的时候就对那一株曼陀竹很感兴趣,时不时地就会去看看它,却又从不捣乱一片绣叶儿都没去摘过。虽然我们曾经跟她说过,那棵小树很重要绝对不能乱碰,可她未免也对曼陀竹太感兴趣了,好像知道曼陀果可以解云霄的毒似的。”

燕五云苦笑了一下:“你这么一说,那我们家的羽儿奇异之处可多了,她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从来不会随便哭闹,甚至那么小的孩子居然就懂得什么时候嘘嘘和嗯嗯。除了生病,几乎都不曾中途换过尿布,当时乳娘还说从来没见过这么省事的孩子。”

白水珺点头道:“还有她和那只老虎之间的让人几乎以为她能听得懂兽语,那一两年,府中还一度曾有谣言说羽儿可能是被山精妖怪地附身了,所以才会与众不同。”

“那次你无意中到那个谣言之后,一改侠女金盆洗手当贤妇的温柔脾气,第一次大展燕夫人的雄威,以雷霆之怒大力地清扫了一翻人事,还趁机换掉了一大批耳目。”想起妻子当年的聪慧,燕五云又笑了起来“自此,再也没有人敢小瞧你这个江湖侠女。”

“五哥你又取笑我。”白水珺白了他一眼,“当时我确实生气,羽儿是我的命根子,作为一个母亲,我没有保护好她已是失职,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哪里还容得了小人的诬蔑?当时我就想,纵然羽儿真的被山精附身了,那也是从我身上掉出来的亲骨肉。更何况能去天底下哪个地方找这么一个可爱乖巧贴心懂事、又与人无害的宝贝女儿来?我当然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至于换人是你的妻子,就该和你一起承担家族的重任,以防宵小觊觎,有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燕五云满地叹了口气,将妻子深深抱紧:“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白水珺也幸福地贴着丈夫柔软地几乎没有一根骨头,好一会后才突然轻笑了一声:“你看我们两个着说着就把话题扯远了,羽儿小时候的事们就是一会都不停口地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还是谈谈这个云霄吧。”

“嗯,那云霄怎么反应?”

“竞秀说,当时羽儿衣服都还湿漉漉的,失控地扑到人家怀里……”

“什么?”燕五云一下子紧张来,“那小子有没有趁机占羽儿便宜?”

白水珺又是忍俊不禁又是无限欣慰地道:“竞秀说当时不但她看呆了,云霄也呆了,幸好他还算识趣,马上就赦然地拉开了和羽儿之间的距离,而且一双眼睛清澈无邪,只看着羽儿的眼睛,压根儿都没敢乱看。”

燕五云哼道:“这还差不多,不然就算他救了羽儿,我也饶不了他。”

白水珺忍不住继续笑着:“后来羽儿问他为什么不联系,他就解释,之后的事情你全部都已经知道了,包括他先送羽儿琥珀,羽儿又送他玉佩……”

“他最好没有异心,不是拿什么烂琥珀勾引咱们家羽儿,不然若是让我知道他欺骗女儿,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他。”燕五云醋味极浓地道。

“那是当然,虽然我们都喜欢过去的宵儿,但是如果敢害羽儿伤心,就算倾其所有,我们也会让他付出代价。只是确实好可惜,我竟和他只相差了一天,不然亲眼看看他,和他相处相处,以你我的阅历,总能看出一点真假来。”白水珺轻笑着点头,随即又严肃地道。在这一点立场之上,她自然是和丈夫绝对一致的。

燕五云沉思了一会,道:“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年尘空道长面冷心热,品性高洁,为了徒儿竟然不辞辛劳,天涯海角的奔波,想必教出来的徒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惜之和他们相聚多时,对云霄的评价也一直很高。如今那位老汤竟然也成了他的朋友,还心甘情愿地帮他护送羽儿,另外几位索性更是连名儿都不留面儿也不见,能和这些人结交,说实在话,我心里头对现在这个云霄真是好感的很。”

“那我们改天让羽儿画一幅吧,暂时见不到他的人,见见他的肖像有个印象也不错,羽儿的肖像画可是出了名的神形兼备。”白水珺也点头道,“至于其他的,我们还是尽量先多了解一些,毕竟如今我们还连云霄的一点身世都不知晓。”

院外,梆梆地有更声传来,夫妻俩聊着爱女,不觉间竟然聊到四更了。

“睡吧,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话语一结束,倦意就直涌了上来,瞬间布满为了家族殚精竭虑、常年无休的燕五云的脸。

白水珺温顺地应了一声,轻扯了一下床角的一根绳子,床柱之上的四颗明珠顿时被轻轻覆住,深浓如梦的夜色也随之立刻蔓延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第五卷 蛰伏 第2章 重回虎山

次日,初冬的雾岚还在飘荡,燕飞羽就已骑上飞雪带玉蝉和紫云,迎着冷冽的晨风直奔向虎山。当然,同行的还有一群护卫。

虎山之中,已经有许多树叶都发黄了,深深浅浅的,有些红的绚烂,有些则红暗地发紫,有些则是不同程度的褐色,还有些青黄交加,居然透着一种春日般的嫩黄之色。虽然不是鲜花,但远远望去,甚似鲜花,反而令得整座山林热闹比春日还要鲜活,别有一种美丽的视觉。

久别回来,燕飞羽自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大头,还在半路上就撅唇相呼。哨声方罢,虎山之中就立刻传来一声欢快的咆哮回应。紧接着,那一声又一声响彻山林的虎啸声越来越近,待到铁门打开,燕飞羽纵马而进还不到百米,一道庞大威武的身影就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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