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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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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们拿着燕小姐画的肖像连夜挨家挨户地搜查,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查到那伙贼人曾入住过城东的同福客栈,除了一间上房外,还包过两间大通铺,据掌柜的说,他们是半夜才入住的,天色未明就匆匆离开。而且那帮贼人十分小心,除了一个人和掌柜的打过交道之外,其他人几乎都不曾说话。不过天网恢恢,还是让小人查到了一个伙计在送水时曾无意中听到他们短暂交谈。那伙计因祖辈父辈都是从北盘过逃难来的,熟悉北方的口音,他可以确认,那些刺客应该是北盘人。”钱捕头一口气地报告道。

“好,总算有了一点线索,只要这事确实是北盘人所做,而非本地盗贼所为,那本官这顶乌纱帽就有希望保住了。钱捕头,这件事你办的很好,只要这一劫能平安过去,本官自然少不了大大奖励你一番。”赵田畴抹了把已经悬了多时的冷汗,同时不忘笼络下属。上任以来,他虽然一直都是循依旧律、并没什么作为,但他好歹也是正规科举出身,头脑还是有几分聪明的。

又详细地问了一翻后,赵田畴立刻整了整衣裳亲自前去燕子平房中汇报。虽然他是官,燕家是商,但如今两国分立已经数十年,四海升平,当今皇上又极爱奢侈享受,燕家投其所好每年都有不少进贡,虽无地位其恩宠却远远胜过他这等七品小官。何况这次又是燕家家主的独女遇刺,少不得要打起十倍的精神来查访伺候,不然丢了官职是小事,万一皇上为了平息燕家的怒气拿他当炮灰取他小命,这么多年的小心谨慎可就全完了。

……

客房内,燕子平先是几乎一晚都没合过眼,天一亮就又调动所有能用地力量去查询黑衣人的身份,此刻才刚刚拿到了一条确切的消息,便接到了赵田畴的消息。

看来这个县太爷倒也不是吃干饭地。还能做点事情。如此两条消息加起来。这条线就清楚多了。燕子平地眉峰也不由微微舒展了几分。闲谈了几句后。正欲和赵田畴商量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便见小厮欢喜地前来报讯。

“平少爷。小姐醒了。醒了就说。要吃东西。”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燕小姐吉人天相。总算醒过来了。快快。赶紧去叫大夫过来。再让厨房准备些容易消食地粥点。”赵田畴一听。顿时比燕子平还要欢喜。忙命钱捕头去请大夫。

钱捕头这两天一双腿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路。几乎都要打颤了。但一听命令。依然赶紧撒开脚丫向外疾奔。尽管大夫所住地客房离后院不过几百米路而已。

“飞羽妹妹既醒。不如大人和我一起过去。”燕飞羽一醒。燕子平地精神顿时又振作了几分。事情发生来第一次有了好脸色。

赵田畴自然十分乐意。忙谦逊地侧让。让燕子平先走。

……

“我睡了多久了?”燕飞羽由着山丹将身子扶起靠在床头,打量着已掌灯的陌生房间,神色倦怠,却十分清明。

“十三个时辰又半刻。”山丹拖着伤腿坐在床沿,沙哑声为燕飞羽整理了一下乌黑的长发。

“你一直没去休息,是不是?”燕飞羽拉住山丹的手,不让她继续整理,眼眸如寒星般清亮。

“奴婢无能……”山丹才说了四个字就被燕飞羽轻抬的手所打断。

“从今以后,莫要再说奴婢两字,”燕飞羽淡淡地道,“自从那一刻起,你和箭荷便都不再是我的奴婢,而是我的姐妹,你以后若是再自称奴婢,便是瞧不起我燕飞羽。”

“奴……我和箭荷本来就是小姐地护卫,从摆脱颠沛流离的苦日子,踏入燕家地第一天开始,此生便注定是小姐的人。小姐关爱我们,那是我们的福气,我们替小姐挡箭,那是我们的职责,就算山丹和箭荷一样,为了保护小姐而死,我们都无怨无悔。”山丹红着眼,诚挚地道。

“你和箭荷都是在用性命保护着我,又岂非单单是职责二字?而今箭荷已经永远离我而去了,我纵然再有心也无法回报,难道你还要拒绝我的一片心意么,让我终生难安么?”燕飞羽轻轻地摇了摇头,娴静地凝视着她,“就当是为了我。”

两世为人,她本来就足以当两人的姐姐,却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为了自己而牺牲,另一个则伤地这么重还不忘伺候自己,她心里愧疚,真的好愧疚好愧疚,除了查出凶手,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们才能让自己的良心稍安。

“小姐!”山丹陡然扑在她身上,又是悲哀又是感恩,再也无法抑制喉中的哽咽。

燕飞羽温柔地抚摸着她自己都一直无暇梳理地秀发,眼中泪花隐隐,却不肯坠。直到外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才仰头吞下眼中地热意,振起精神。

这是她第三次从鬼门关返回了,却第一次感觉自己像是才经历了一番脱胎换骨。

前世一直与人无争,这一世自己得以锦衣玉食富贵荣华,被一堆人伺候,虽深知责任重大,应该防范小人作樂,但依然希望能尽量平等宽厚地对待他人,让世间一切能更加美好。但事实证明,她实在是太过天真了,想要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绝不是仅靠宽和就足够地。

既然如此,她这个在地狱里走了三趟的人,若还不能变身复仇地罗刹,就太对不起这三趟回转了。

想起那些梦中那些前世今生走马观花般的凌乱画面,燕飞羽淡淡地笑了。

她虽然没有那么高的智商,不会天生地就懂得勾心斗角,但是她却有一点这个时代无人可以匹及的优势,那就是,她前世的经历,那无数部电影电视的桥段和计谋。

她自己不会发明创造,但总可以借用吧!

前世曾流行过一句话,叫做“钱不是万能的”。没错,钱确实不是万能的,就像她纵然愿意花再多的钱也换不回箭荷和周叔的生命。然而,钱也确实是个好东西,但有了钱,却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而她们燕家,恰恰就不缺这个东西。

她所要做的,就是如何超脱自己的视角,既存在于这个时代,但又能凌驾于这个时代之上,去用一种全新的角度来俯视整个世界、把握整个世界。

也许,一时之间,她还做不到这些,但若是这个时代的两个大国都在同时觊觎她燕家,那么,她也就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

微微侧眼,看见了帷幕外的众人,燕飞羽轻拍了拍还在哽咽的山丹,淡淡地一笑,苍白的面容上仿佛有一朵灼灼生辉的冰雪之莲绽放。

“去好好休息吧,只有拥有一副好身体,我们才持久的战争。”

帷幕外,宁不的脸立时微变。

一直以为自己堂妹性情温和宽容的燕子平也不禁微挑了一下眉峰。

只有长身而立的云霄,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仿佛早已料到燕飞羽醒后的光景。

第三卷 惊涛 第10章 谁是内奸?

翌日,清冷的晨光慢慢映明了开阔的县衙练武场,两团的大火很快驱走了晚秋之晨的寒意,却拂不走燕飞羽心中的冰冷。

火光熊熊,躺卧在鲜花之中的两个身影渐渐地被火苗吞噬,在长久的极致的灼烈之后,终于开始低弱下来,直至彻底无声无息,只留下空中还未散去的几抹袅袅的青烟,以及地上两堆灰烬。

新拂尘,新斗,新出炉的骨灰坛子,燕飞羽一身白衣素服、乌发如瀑,没有假借任何人之手,亲自缓慢而细致地将箭荷和周顺才已化为灰烬的遗体收入坛内,穿过做法事的众僧众尼们,郑重地将其放在灵堂之上,再退一步亲**香,低低祷告。

“箭荷,周叔,你们二人相识时光有限,却情同父女,希望九泉之下能一路走好,来世能有一份平静幸福的生活,莫要再被卷入任何的阴谋黑暗之中。”

说完,长长地拜了三拜,将三炷香插入香炉中,又拜了三拜。

山丹拄着拐杖,帮自己也为无法起身的竞秀点了三炷香,凝望着两人的牌位,默默地站立了一会,才将香插上,走到燕飞羽身边。接着是宁不敬香,同样无声无息,却让人感觉他的心情似乎更为凝重。

待他们都走到一旁,一身淡青色普通衣袍的云霄也走了过来。往日总蕴含着一丝温暖微笑的眉眼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悲悯,却也不曾多说什么。肃穆地行完礼后,他静静地走到燕飞羽的面前,温和地看着她:“你高烧初退,心神要消耗过度,这几日要好好注意休息。”

燕飞羽敏感吃惊地看着他:“你要走?”

云霄点了点头,轻浅温柔的目光里含着一丝歉意:“按理说这个时候我本不该离开,只是……我手上还有些事情,也是拖不得,所以,我想离开几天等事情办好了再回来送你回家。”

燕飞羽掩不住落寞之色却又强笑道:“没事。你去吧。我现在住在县衙。有赵大人保护。而且我堂哥又在。料想那些歹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敢到县衙里头来刺杀。”

云霄眼中歉意更浓:“我会尽快回来。”

“真地没事。你就去吧。”见他如此。燕飞羽反而开朗起来。伸手轻轻地推了他一下。笑了一笑。“反正我们也不可能马上回家。这几天正好养养伤养养病。”

“那好。那我先走了。”云霄微微一笑。对众人点了点头。就此飘然而去。

“逝者已逝。还请燕小姐多多节哀。保重身体才是。”旁边地县太爷赵田畴见状。忙凑了过来。却又不敢靠地太近。恭敬地躬身道。“下官命人准备了一些清口地早膳。请小姐和诸位务必用一些。”

“是啊。飞羽妹妹。你身子还虚弱地很。切莫要逞强。反让大家担心。”燕子平也低声劝道。

飞羽没有反对。如今她已明白,与其让无用的哀思整日占满脑海,还不如好好地养好身体,这样才能有更多的精力去理智地分析蛛丝马迹,找出幕后的敌人,早日为箭荷和周叔报仇。

众人扶了山丹,抬着竞秀到了花厅,各自默默用膳。

燕飞羽专心致志地喝了半碗精心熬制地燕窝粥,以及一些点心,足有七八分饱,才停了手。

待得县令夫人亲自带了人收拾了桌子,换上香茗,又主动地告退,带走不相干的人员,燕飞羽这才进入正题:“县令大人,请问可有新的消息?”

她地神情看起来很平静,语声也很和缓,但不知道怎么的,已过不惑之年的赵田畴却觉得,在这个还未满二八年华便已艳丽照人的少女面前,竟然比在上司面前还要紧张和局促,一双眼睛根本就不敢正视燕飞羽。

此刻闻言,赵田畴忙先行了一礼,微垂着眼,战战兢兢地禀告道:“下官依据线索,派人四处追查,发现那些贼人好像是自东向西一路跟随小姐等人前来,不然应该不会这么了解小姐等人会经过何处。只是下官管辖有限,对于别县境况无权干涉,求别的府衙予以协助,因此暂时还无法查的贼人的更多行踪,至于贼人的身份……下官……下官

见赵田畴神情尴尬,燕飞羽微微摆了摆手,淡淡地道:“贼人如此狡猾,情愿服毒自尽也不愿留下线索,也怪不得县令大人一时间无法探查出究竟。这样吧,我们还要在贵衙叨唠几日,还望大人能抓紧时间缉拿真凶。”

赵田畴听了前半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马上又听到后半句,不由地暗地又苦笑起来,却只能诺诺地应下,心里只盼着上头赶紧派人来帮忙。这伙贼人既是有预谋的刺杀,而且一击不成之后居然不但连自己人地尸体都不顾,还要将每个人都毁容,端是这一份狠辣,就是他为官十数年来之从未见过。这样大的巨案,又怎么是他一介非刑狱科班出身的文官所能破的?

挥退了赵田畴,厅中便只剩下燕飞羽、竞秀、宁不、山丹,以及燕子平五人。

“方才赵县令说,那些刺客是一路跟着我们的,所以这才清楚我们的路线,你们对此有何看法?”燕飞羽坐在首位,神色凝肃。一场高烧后,虽不过短短两日左右光景,但她的脸色却明显地清减了几分,眸色也从之前的灵动活泼,一转为平静幽深。

“我们从蕉城出发地第一日就十分小心谨慎,一路来也不曾泄露过半丝身份,那些刺客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呢?若是他们一早就跟了我们,就算我们在明处无法得知,那些暗地里的护卫也不应该毫无所觉呀?”山丹第一个惑地道。

“除非我们之中又内奸,刺客才能十分清楚我们的行踪。”竞秀苍白着脸半躺在榻上,语气冰冷地道。她伤在腹部,本来就是最重,燕飞羽发烧昏迷的时候她又不肯好好歇着,硬撑着病体一直寻找线索,此刻精神状态反而比燕飞羽还要不佳。

“内奸?”燕飞羽有些错愕。

“不然何以解释他们会知道我们往那条路走,要知道通往玉阳县城地可不仅是那一条路,如果不是有人知道小姐你想顺道经过小羊村去羊湖的景致,刺客又如何能在树林中提前埋伏?”竞秀锐利地眼睛缓缓地扫过山丹和宁不,冷冷地道,“说句难听的话,这个内奸除了小姐本人,我们之中谁都有可能,哪怕是已经牺牲地箭荷和周叔。”

“竞姨!”燕飞羽惊怒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小姐你不必动怒,更无须惊讶,我只是就事论事地分析而已。你可还记得云霄说过,那些刺客原本大部分都只是被点了穴道而已,然而只是片刻光景,他们就全部系数自尽。若是每个敌人都有这样的赴死精神,就算是箭荷或周叔可能是内奸,用自己地性命来施苦肉计,那也不足为奇。”竞秀丝毫不因燕飞羽生气而有妥协,反而更加冷漠。

“不,箭荷绝不可能,周叔是我爹亲自指给我的,也绝不可能。”燕飞羽断然地否决,让她去怀疑两个为了她牺牲的那么悲壮的下属,那简直要比怀娘亲最信任的竞姨还要荒谬。

竞秀还想再说,燕飞羽已抬手打断她的话:“竞姨你不用说了,总之你们每个人都在拼死地保护我,我绝不会怀疑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你们两个觉得呢?”竞秀没有和燕飞羽争辩,只是冷冷地看向山丹和宁不。

第三卷 惊涛 第11章 讨论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没有出卖小姐,我不怕查。”山丹本来坐着,闻言连拐杖也不用,立时站起来,坚定地道。

“查!”宁不凝着仿佛千年不变的脸色,只吐出一个字,深浓的眸色掩去了心底沉重的苦涩。

是的,查,如果最终不幸地查出自己,他便只有黯然隐退,然而,日不曾查出自己,以眼下之危急,他就必须呆在她身边保护她一日。这次计划失败,母妃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若不留在她身边,后果更加难以预测。所以,就算他只有离开一途,也至少要先将她安安全全地送回蕉城,送回燕家。

至于再以后,哪怕她发现真相后依然会视他如仇敌,也是他该独自承受的苦果。谁让他骗她在先,谁让他情不自禁地爱她在后!此情此心,注定是永远纠葛成一团痛苦之麻了。

燕子平看看他们为了保护燕飞羽,不惜给自己烙上嫌,不禁有些感动,但眼下此景,他这个实际上身为一半下属的堂兄,却是不好随意发表意见。

“既然山丹和宁不都不反对……”

“我反对,竞姨!”燕飞羽极不赞同地沉声道,“如今正是需要我们团结一致的时候,我们怎么能还没找出敌人自己内部就先互相怀起来?”

“小姐……”

“好了,你别说了,总之我是不会相信你们三人有谁会背叛我的。”燕飞羽断然地道,不等竞秀再分辨,便转向燕子平,“子平哥,这几日就要辛苦你了。”

“我一定会尽全力去追查凶手。”燕子平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感觉肩头越发地沉重,心里更有一丝隐隐的担忧。这一次堂妹遇刺,虽然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但是自己却是恰好在这个时间来到了玉阳县,若是找不到真凶,自己少不得也脱不了嫌。婶婶身边的这位竞姑姑虽然不曾将自己包含进去,但只怕心底里已对自己有所戒备了。

“如果我们内部没有奸细。那是否有可能一开始就被敌人识破了呢?说起来。我们才离开三天。便曾在灯笼镇见过云霄。这一次他虽然救了我们。可是……未免也太过巧合了。”见小姐坚决不肯怀自己等人。山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地怀说了出来。

不是她忘恩负义。也不是她不相信云霄。只是。云霄出现地时间确实太过巧合了。为了小姐。她不得不同意竞姑姑地观点。先做好最坏地推测。这样才能尽量避免悲剧再次发生。为了小姐。尽管凭心而论。她一死儿都不愿意去怀和自己朝夕相处地同伴。还是都必须多留一个心眼。甚至。从这一刻起。她还必须去监视竞姑姑和宁不。

因为。有嫌不可怕。怕地是无法排除这个嫌。身为护卫。这是她最基本地职责。小姐将她视若姐妹。她更不能再冒险让小姐再受到任何地伤害。

“山丹。你怎么能……”

燕飞羽下意识地就想再度否决。竞秀却已点了点头。插口道:“山丹说地不错。若是说嫌疑。云霄确实也不能完全排除。小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很不高兴我们做这样地推测。但是我们既然奉命保护小姐。就有责任为小姐排除任何潜在地威胁。小姐你涉世未深。总不喜欢把别人想地太坏。总觉得每个人心中一定都有善良地一面。却不知这虽是优点却更是弱点。一不小心。便可被别人麻痹利用。”

“我不是……”

燕飞羽急切地想要辩解,竞秀却摆了摆手,继续接道:“这一个云霄,固然帮我们很多,但一来如山丹所说,他出现的时间太巧合,二来他的身手很高深莫测,完全可能偷地跟踪我们而不令大家察觉,三来他如今突然离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办些什么事!如果小姐你心慈手软不肯先做好最坏的准备和防范,届时万一悲剧再度发生,到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她平日里性子冷淡,话语也不多,但今日却格外地执着并且强硬,处处堵住燕飞羽的话头,只因他们三人现在都负伤在身,燕家地好手一时也调集不到身边,再也禁不起第二次意外了。

燕飞羽深深地吸了口气,忍住心中想要不顾一切和这个一直同娘亲情同姐妹的竞姨争吵的冲动,不要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虽然竞姨的话十分的逆耳,但是,竞姨如今正身负重伤,而且她也没有单指云霄一个人有嫌,而是算上了所有人就事论事,虽然残酷却是公正的,更是出于一片对她的保护之心。所以,她要做地,不是费劲口舌地去和自己人争辩,互伤对方的心,而是应该尽快地找出真正的凶手,才能还这些爱她关心她用生命保护她的亲人们一个清白。

“便如竞姨所说,那么,接下来该怎么查?怎么证明大家的清白呢?”燕飞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忍耐地道。

竞秀环顾了一眼众人,道:“从今天起,我和山丹宁不都将避险,不插手也不过问查案地进展,凡事都由小姐你直接和平少爷定夺,另外,再由平少爷派人去跟踪云霄。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亦不可无。若是云霄真的只是一片侠义,相信他也能谅解我们地苦衷,等到水落石出之日,小姐亦可亲自向他赔罪道歉。”

“不!”燕飞羽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查案的事情就交给子平哥和县令大人可以,竞姨你们三人也正好可以好好养伤,但是云霄那边,绝不派人去跟踪他。人家好心好意救自己,我们又岂能这样怀别人?若是他要对我们不利,当时早就下手,或者直接将我掳走了。竞姨,我知道江湖险恶,人心隔肚,是该多一些心眼和提防,但是人与人之间地信任不应该这么单薄脆弱,若是无论谁的人性都不相信,那这样地人生将会是何等的累?何等的辛苦和灰暗?我燕飞羽不要那样的人生,更不想每天都寝食不安、神鬼地活着。”

没错,宁不出现的时间是有些巧合,但如果说他是个贪图燕家财富的人,当年他们师徒也不会拒绝百万银两的酬谢,之后十几年,也不可能音讯。最重要的是,她相信他,十四年前,她曾将自己的性命和全部的希望都交付给他,十四年后,他的眼神依然是那般安心的澄澈,在未知他的身份之前就已能让人由衷的信任,所以,她还是相信他!

而眼前的三位,她虽没有那么强烈的直觉,却相信多年朝夕相处的情谊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变质的。

话语既出,方才还有点浮躁的心顿时犹如被安抚般地沉淀下来。燕飞羽缓缓地逐一地扫过众人,眼眸明亮,然后郑重地轻轻地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我相信你们。”

“小姐!”山丹颤声地咬住了唇,宁不则猝然地转过头去,大步走到窗边,背对着众人,心头犹如被重锤猛击,口中更如含黄连。

她相信他,她相信他!可他又如何担负地起她的信任?

看着固执的燕飞羽,竞秀轻轻地叹了口气,却不再说什么,然后在眼眸闭合的那一刹那,却有一丝冷意渗出,只是无人看见。

“好了,就这样吧!子平哥,麻烦你让人去请一下大夫来,该换药了。”初生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客厅,落在燕飞羽素白的衣裙上,衬托的她放在膝上的纤手犹如透明的玉质一般,看似脆弱却又坚强。

“子平哥,将所有的情况,重新给我讲讲吧!”待到众人下去,厅中只剩下燕飞羽和燕子平两人,燕飞羽抬头对燕子平淡淡地一笑。

第三卷 惊涛 第12章 设局诱敌

玉阳县的县衙,这段时间显得异常的安静。

当然,这安静并不是指县衙内就没有人声,事实上,这几日每个人都可以听到从灵堂中传来的诵经声。所谓的安静,只是纯粹是指县衙的大门旁的那一面不知被多少人敲击过的牛皮大鼓。

玉阳县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若是放在往日,这县衙大门虽然不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但总难免会有一些平头百姓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前来请大老爷做主。而这几日,莫说是告状的,就是县里头那些地痞流氓,豪强列霸,也一个个温顺乖巧地像只小绵羊,没有一个敢惹是生非,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大老爷把自己同那帮胆敢刺杀燕家千金的刺客挂钩起来。

于是,玉阳县虽刚出了件大案,但其后几天以来,整个县城的治安却是前所未有的良好。

县衙后院,燕飞羽的日子也很平静,并且规律。

每日一大早,除了固定去灵堂敬香,接着单独听取燕子平和赵田畴的追查汇报,并会在书房多逗留一些时间外,她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多少不同。用膳时还是会要求大伙儿一起围坐着吃,并如常地为其他人不时夹两筷菜。午后小憩两刻后,若是天气好,就会让人搀扶出山丹竞秀,叫上宁不,一起在后花园里坐一坐,随意地闲谈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或者,逗一逗同样幸免于难的小松鼠,甚至索性放了小松鼠,然后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它欢快地在园中窜上窜下的嬉戏,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有时候赵田畴在旁边看着,心里都会不禁嘀咕这位大小姐到底有没有将那个案子放在心上,不然怎么会如此平静,甚至根本就不给他施压,要他在多少日之内查出凶手呢?

然而,赵田畴虽然看不出燕飞羽的心事,但熟知燕飞羽活泼性情的竞秀和山丹等人,心里却再也明白不过自家小姐地心境早已有了一个大变化。她的平静,更不是不作为,而是在忍,更在等。

由于大夫精心的治疗和照料,三人的伤势都有明显地好转,尤其是宁不,行走间几乎已看不出他曾经受过伤,只是由于伤稍微好一点他就固执地夜都在燕飞羽的房外坚守,一张俊脸却是明显的瘦削下来,使得本就相当凹陷的眼睛越发地深邃,脸型也更加棱角分明。

这晚,时近*时,燕飞羽看了一会书,即将就寝,推窗一看宁不还披着淡淡的月光,如雕像般地站在走廊上,想到之前的一劝再劝,心中又升起不悦,正欲皱眉关窗,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忙招过山丹,悄声说了两句。

山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拄着拐杖出了院。片时后。端了一碗酒回来。托盘上还放着两个小纸包。

“宁不。你进来。”燕飞羽扬声道。

宁不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推门而进。

“山丹。把两包蒙汗药都放进去。”燕飞羽板着脸道。

山丹依言而行。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立刻回屋去睡觉。没有情况发生不准出来。二是马上给我喝了这碗酒。当然。你若是眼里没有我这个主人。可以两个都不选。继续到外面站着。”燕飞羽亲自将酒放在宁不面前。气鼓鼓地道。

她知道这些天来表面上看似平静,可他们暗中谁都没放松警惕,但是再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样没日没夜的,更何况他身上还受着伤,这样不懂劳逸结合,不知爱惜自己的人,根本就不是忠心,而是愚笨!

宁不地目光终于动了一下,从那碗酒上缓缓抬起,似乎想要看向燕飞羽的眼睛,却最终只是在她素白的衣裙上掠过,没有正视她的眼神就一言不发地掉头离开。

“总算让这头犟驴子听话了。”

看着宁不径直走向自己居住的东厢,并关上了房门,燕飞羽这才松了口气,遗憾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用这一招。

山丹笑笑,走到床前抖开了锦被:“小姐,睡吧。”

“不是跟你说过好几次,你是我的姐妹,不是我地丫环吗?我自己又不是连床都不会铺。”燕飞羽有些孩子气的抓住她的胳膊,硬拉着她往外间的小床上

后逼着她脱鞋上床躺下,反过来服侍她盖上被子。

“小姐……”山丹有些哭笑不得。

“好啦!什么都别说了,你要是想让我心情好就听我的话,以后不要再把自己当奴婢。”燕飞羽给她捻好被角,嗔道,“我好手好脚的,你还怕我上个床都会摔跤不成。”

说着,还故意用手去摸她地眼睛,山丹无奈,只好顺势闭上眼,待到脚步声走进里间,才仰起上身从雕花镂空的隔墙中向里张望,看着燕飞羽吹了灯,摸索着上了床躺下,这才放心。

……

从盈满而退为半缺的明月渐渐地升上了中天,却遭遇了几丝流云,很快就被敛去了原本就不甚明亮的清辉。

阴影下,夜风不时地吹拂起灵堂上的白幡。明灭不定地烛影中,值夜的僧侣们低低地吟诵着,如一支安详地催眠曲在县衙中缓缓流淌。

无辜枉死的灵魂们需要安息,饱受创伤地人们也需要休息,唯有负责保护的捕快和护卫们丝毫不敢疏忽,尽职地一遍又一遍地巡视着。

然而,尽管他们已经睁大了眼睛,尽量地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还是有六个鬼魅般地身影,无声无息地从他们的背后掠过,飘进了燕飞羽所住的后院,并且在潜伏了一段时间后,两个分别摸向东西厢房,四个则分别从前后一步步地向燕飞羽的房间探去。

就在这些黑色的身影马接近房间的时候,四周陡然一声锣起,四周一下子现出几十个矫健的护卫,一边大喊抓刺客,一边马上十分有序地分出一半保护燕飞羽,一半则冲向刺客拼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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