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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城天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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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一天,腿也酸了,饿过了劲头,直到晚上宫宴结束,她连鞋都没脱,把头上的东西一扒拉,拖着疲惫的身体跌跌撞撞扑倒在床上。

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好在一生只有这么一次,忍忍也就过了。

唯一令她满意的是收到了无数奇珍异宝,苏云卿这阵子风头正盛,好不容易能逮着机会给皇上面前最得宠的公主送礼,谁还不往死里拍马屁?什么西海半丈高的珊瑚,南山极品玲珑血玉,白齐岭的千年老山参,实在没底的送上纯金麒麟一对,真金白银总是没有错的。各大臣花样百出,奇巧跌起,争富斗贵,银子送的毫不手软,倒是让素绫等人点礼点的手软。

苏云卿躺在床上,抓了一把鸽蛋大的南珠玩,一边听着素绫报礼单。

太子哥哥送的是几本前朝奇珍孤本,很投她临摹抒发的兴致。龙扬的礼物十分特别,硬是在她生日这天送了一把匕首,名头不弱于她在萧律那里看到的后来落于南韶音手中的“秋水匕”,名字叫做“缱绻”。

这名字很温柔,让她联想到那种能让人死得无声无息的毒药。朱衣撅嘴不乐:“骠骑将军也真是的,难到不知道兵器主杀伐,不宜当做庆生贺礼吗?”

苏云卿摇头大笑:“龙扬喜欢的就是到刀枪剑棍,你要他找别的礼物来就更让他为难了,再说这件兵器也是千年利刃,难得的宝贝,江湖上想要它的人多着呢”

芊芊给她绣了一件山水墨画屏风,精致绝伦,巧夺天工,乍看去比手绘的还要传神生动。洛狐狸送的是一组官窑“雨后初晴”薄胎茶具,在苏云卿的强烈要求下,又甩了十张一千两的“鸿鑫”钱庄银票。苏云卿还撇嘴:“才一万两银子,小气的洛扒皮、死狐狸”

苏珏虽和她前日生隙,也送了一把瑶琴,两坛酿上百年的“醉红尘”。这琴也倒罢了,真正这酒却真是对足了她的口味,让苏云卿在军营里练出的好酒量有了用武之地。她立刻让朱衣、绿袖将酒埋入梧桐树下,等到酒馋的时候好好品饮。

直到对完所有礼单,已经二更天了。烛泪凝干,蜡炬渐短,苏云卿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全对上了吗?”

素绫低头勾勾画画了一番,推出了一个小木盒,紫檀做的,不重:“公主,还有这个不知是谁送的,也没有写下名字,混进礼物中来。”

苏云卿揉了揉眉头,接过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谁在礼单上忘写了?”

素绫摇头:“不可能,礼物是我一手经办的,应该没有差错之说。唯独这个木盒,也没见谁送来,不明不白就多了出来。”

苏云卿摇了摇,悄无声息。该不会是类似于定时炸弹吧,一打开就把整个院子夷为平地的那种。不过,似乎现在炸药技术还没有先进到那种地步,那么到底是一份什么礼物呢?由谁送的?

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十三章 长忆念卿

第十三章 长忆念卿

为了保险起见,她走到门口,又将素绫拉在身后,拇指与食指弓起弹出一个铜币,只听“啪嗒”一声,匣子被她打开。

素绫见她万分谨慎的样子,不由惴惴:“公主,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我今天守着它一个下午——会不会您太小心了?”

苏云卿紧紧盯着匣子看,口中答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些总是没错。”

等了片刻,没有暗器,没有炸药,没有毒雾,她稍放下心,慢慢打开木匣。匣子是三层结构,外面是紫檀,中间是昆山玉,最里面是乌漆漆的原木,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苏云卿扣了扣听声响,稍嫌沉闷的声音传来。

她往盒中的东西瞟去一眼,这一看,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眼睛都直了。

素绫见她没有动静,好奇地往盒子里看。不过是一朵浅绿色的干花,碗口大小。花瓣枯萎蜷缩,皱在一起,说不上好看,普普通通,但有一股幽幽的木香,清雅怡人。

“这花有什么不对吗?”素绫问道。

苏云卿听后只是呵呵地傻笑,抱着盒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赚了,赚大发了”她兴奋地叫道。

“这朵花叫做青琉花,是生长在极北地区冰雪荒原里的奇葩,青琉花十年生一叶,百年开一花,可遇而不可求。传说它有活死人、生白骨的神效,就算只剩下半口气,用了之后也能活转过来。”苏云卿高兴之余不忘了解释。

素绫好奇地捧起匣子端详着那朵干巴巴的花,犹疑道:“是吗?”

苏云卿呵呵笑得没心没肺:“我也不知道,我没试过。不过有一回在《奇草异见图录》看到过,就是这样写的,‘生于极寒之地,色碧,花九重而无蕊,虽离本色犹宛然’,姑且信之。”

素绫蹙眉不解:“不知道是谁给公主送来这份重礼?可有留名?”

苏云卿摇头:“我也不知。”她拨动了一下青琉花,笑道:“倒是有小笺一张。”

她漫不经心地打开,眼光在纸面停留了一秒,又直了。

转眼见她失态两次,连素绫也觉得稀奇。

苏云卿不由自主地失神了片刻,见素绫关切地看着她,笑了笑,将纸笺收入袖间,又朝素绫眨眨眼:“无事。”她敛了笑意,郑重地叮嘱道:“这样东西一定要好好保管,一定记着,好好保管”

“是。”素绫暗想,果然不同寻常,光她家公主如临大敌的态度,就让素绫暗自心惊。不过云卿没有发话,她也不好多过问什么,只能应下,把匣子收入库房。

苏云卿软绵绵地歪在床上,拥被而坐,手里攥着的是方才取出的纸笺,眼底幽光流转,一闪而过。

纸上没有别的内容,只是四个字而已。长、忆、念、卿。

文也很好理解,翻成大白话就是:我可是记着你很久了。纸上字墨银钩铁画,如临渊峙。这字迹,偏偏她也熟悉得很。

燕王萧律。

长忆念卿?什么意思。

苏云卿心口一颤,风起吹皱一池春水。不由自主想起那日离开盛京时萧律附在她耳边轻语:“等着我。”于是难免胡思乱想了,不会是她天生丽质难自弃,被那只妖孽心心念念挂在心上吧?

呸呸,苏云卿摇摇头,揉了揉微微发红的脸,暗自唾骂自己自作多情。以萧律的身份眼界,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况他心思深远,谋的是江山天下,又怎么会把情放在她身上?苏云卿啊苏云卿,你别太高看了自己

那应该是别的解释了,她微微蹙起双眉。

苏云卿追索了许久,貌似除了在盛京差点害他挂了一次,除了坑蒙拐骗了数百两银子,除了骗吃骗喝了那么几回,她确实没有在其他方面得罪过萧律,怎么就不明不白地被他记挂上了?

想她在燕王府上作丫鬟的时候也是卑躬屈膝做小伏低毕恭毕敬爱岗敬业,再加上她的人生信条一贯就是谨小慎微柿子捡软的捏,哪招他惹他了?非巴巴地送件礼物上她宫里威胁?

再三反省自身,她确认自己没有重大错误,不由把火发到萧律身上。不就是想告诉我你在南翌宫里也布有眼线,千里之外的情况了如指掌吗?不就是想告诉我要是敢轻举妄动,就对我不客气吗?她咬咬牙,恨恨地翻个身蒙在被子里。

死混蛋,她最讨厌被人威胁

萧律万万没有想到,他送出的及笄礼物会不明不白地被某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记恨上。

可是能怪谁呢?要怪也只能怪他看中的那只小狐狸心眼忒小,脾气忒大。

六月初十,朝中传来消息,北煌派使节出使来访南翌,将于六月十五抵达京城。

这一下整个京城都沸腾,像这样盛大隆重的访问场面已经是十年未见。北煌与南翌对峙十几年,互不相让,虽然明面上的翻脸很少发生,但私下都是我不服你,你不服我,都想把对方吞并,可惜北煌军力虽甚,身边有西漠虎视眈眈。南翌虽积弱,但几百年的家底还在,暂时能撑出场面。

双方都持观望态度,故而大战事没有,小骚乱不断。自从签订三国友好相处协议条例之后倒是相安无事,暂时归于和平。

最近几天京城大搞基础建设,清整路面,修缮房屋,力图打造一个欣荣盛世民丰物饶的场景,扬我南翌国威。

苏云卿及笄过后,呆在自己的公主府。偶尔带着一干手下出去喝酒吃饭,自从齐固山事件发生之后,整个京城的贵家子弟对靖容公主的凤驾无不是惊惧兼交,丝毫不敢犯上。

京城世家贵族强阀公子圈子中有传言,靖容公主力拔山兮,杀人无数,端的是个恶煞女,谁要是敢娶她,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自古以来都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确实也是皇帝的女儿最难嫁。何况苏云卿凶残狠厉的流言传了出去,敢求娶公主的人少了太多,这让婉妃娘娘头疼不已,每次对着她的宝贝女儿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端庄贤淑。

苏云卿笑笑,听过作罢。她我行我素惯了的,在外面野了一年,要想收回来是不可能的。

以此同时,龙扬入公主府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素绫对这位有事没事黏着她家公主的京城小霸王没辙,赶又赶不得,骂又骂不得,在旁敲侧击劝了几回无果之后,只能恨恨然作罢。

“云卿,据说北煌使节入京了,我们去看看吧?”小霸王龙扬拉着她兴奋地叫道。

苏云卿放下书,一笑:“也好,反正闲着也没事。”

她换了一身普通的士子长衫,换成男装,和龙扬一道出了门。

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十四章 啊原来是断袖

第十四章 啊原来是断袖

公主府处于乌衣巷深处,这一片地带多是京城朝官权贵人物的府邸,曲致幽深,闹中取静,颇有几分大隐隐于市的意味。实际上,乌衣巷离街道也不近。

等苏云卿和龙扬穿过三大街七大弄十四道口来到朱雀道的时候,远远地映入眼帘的是乌央乌央一重一重的人头。

街道两旁是挤挤挨挨的人群,茶馆、酒楼、肆店凡高处视野好的地方都站满了人。更有甚者,几人撸起袖子准备爬树。而旁边几颗高大的泡桐树上已经站了两三个人。

苏云卿仰头看着头上火热的太阳,把手搭在眼前做了个凉棚,无语。

这只是北煌遣使者来访,又不是北煌遣使者投降,京城人民的热情也太高涨了吧?唉,看来最近京城平静太久缺少八卦新闻,北煌使者来京的消息就成了掉入一锅烧热冒着青烟的油里的一滴水,哗啦炸开锅。

龙扬拉住她,指着街对面的天然居:“云卿,我们去那上面看吧?那里视线好。”

苏云卿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连白眼都懒得翻:“省了这份心吧,先别说我们挤不过去,就算挤过去了,楼上也站满了人”

“我让何大聪清场”龙扬听罢,就想拨开人群杀进天然居。

“不许去”苏云卿拉住他,瞪眼教训了一番:“我最讨厌仗势欺人以权谋私,你这样做,和齐固山有什么区别?都是做将军的人了,还不知道分寸,小心大将军揍你”

龙扬缩了缩头,站在旁边没有再去。晌午的阳光越发毒热,苏云卿用袖子挡着太阳薄汗也沁湿了小衫。

龙扬从旁边一个青衫士子手里抢过一把扇子,那人原本打算开口大骂,被龙扬杀气腾腾地瞪了一眼不知不觉蔫了声。龙扬为苏云卿拼命扇风,讨好道:“云卿,你热了吗?”

苏云卿半眯着眼,享受着阵阵清凉的感觉,不觉唇角微微勾起,一笑,笑颜如夏花明艳。

龙扬看到她的笑容,莫名地“咯噔”一下,脑子一片空白,心脏突突跳得厉害,手里的动作不自觉一顿。“云卿。”他愣愣地叫了一句。

“嗯?”苏云卿睁开眼,侧头扬眉,询问地看着他。

“没……没事……”龙扬匆忙又慌张地别开眼,不敢看她,手里的扇子扇得又急又猛,嘟囔道:“这天真热”

萧律骑着枣红色的追风,蹄声得得,不紧不慢,身后的五百争天骑士兵亲卫坐在马上,身板笔直,目光直视前方,神情冷峻,一举一动都带着微微收敛的冷凝的杀意,顿时人群爆发出阵阵欢呼。

其中一位亲卫出列,一夹马腿赶到萧律身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

萧律凝目看去,人群中一道银光一闪而过。那个方向,苏云卿穿着月白色的长衫,撅着嘴不满仰头看天,神情有些无奈。

他的小狐狸呵萧律的胸口微微发热,情绪翻转腾涌,被他生生压住。莫名地,银色修罗面具覆盖下的面容染上笑意,看不出欢愉的神色,只看得见唇角勾起。

云卿,我们又见面了。

“啊啊——”一个女子捂着胸口,抓着身边人的衣袖大叫,激动不已:“使节大人朝我们这个方向看了他刚刚对着我笑了”

被抓住的另一个女子恼怒地甩开她,怒道:“胡说他明明是冲着我笑的你这丑女人,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苏云卿身边有一个男子拉着她的袖子,不知在说些什么。接着又为她殷勤地扇风,似乎两人关系很好,她对他笑得十分灿烂。

那个男人……是谁?

心头隐隐有些发酸,又有些恼怒,才一个月不见,她身边居然站着别的男人更该死的是,她居然对着别的男人笑得这么明艳,这么开心。

她几时对他这么笑过?吝于给他的粲然笑容居然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了别人

萧律紧紧抓着马缰,刚刚勾起的唇角又抿起。

被人群重重包围的苏云卿自然不知道方才有人为她心思百转千回无数次,她到现在连那个传说中的北煌使者都没看到,只是看旁边人群喧嚣汹涌激动万分的表情可以猜到应该是到了。

隐隐可以听到兵甲摩擦的声音,马蹄阵阵,踏过朱雀道光滑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笃笃的声音,身后的人像疯了一样地涌上去想一睹北煌使者的风采。

苏云卿低声哀嚎了一句,被层层人群挤着,身不由己往前面倒。

龙扬护着她,一手环在她的腰上,为她抵挡身后不断涌上的人群。饶是如此,苏云卿也被人群冲得踉踉跄跄。她现在进不得,退不得,举步维艰。

苏云卿被旁边人一推,歪倒在龙扬身上。龙扬见她被人推倒,一怒之下,吼道:“都给老子让开”

他声音不大,但气势十足,毕竟是在沙场上经历过鲜血的人,眼光如狼,挟怒而吼虎啸生威,竟让旁边人都生生顿住脚步,不自觉离了他几分。

所有人愣愣地看着他俩,终于有人轻声低呼了一句:“啊……原来是断袖啊……”

苏云卿也一愣。看着龙扬环着她腰身的手,突然想起自己换上了男装,终于不可避免地嘴角抽了一抽。

马上的萧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冷哼了一声,双手握成拳,眼底薄怒暗积,早已风起云涌。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妇人尖厉的哭叫,即使在喧闹的人群中也是听得明明白白。“孩子我的孩子——”声音惶急惊惧,如杜鹃泣血。

苏云卿听到尖叫,心头一凛,直觉前方出事了。马蹄清脆,离他们已经很近了。苏云卿一惊,正想赶到前面查看,可惜被人群重重包围,冲破不出,徒有恨然。

千万别出事啊苏云卿紧张地抓住龙扬的衣袖,心里暗暗祈祷,双眉拢起。

正在她担忧的时候,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苏云卿匆忙挤到前面。等她拨开重重人群,百骑绝尘,马蹄低闷,早已喧嚣而去。

苏云卿拉住旁边人急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十五章 藿香劫

第十五章 藿香劫

那老妇人啧啧咂巴了一下嘴,滔滔不绝:“哎呦喂我的天,刚刚都吓死老妇人了。刚刚西街卖豆腐的郝家三娘子她的娃儿被人挤出来跌在道上,差点死在马下,你不知道啊姑娘,那马蹄子就差了那么一寸,几乎要贴着郝家小儿的脸踩下去了”

她眉飞色舞地比划道,又庆幸地说:“看得老妇人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幸好使节大人把他救了下来好险好险。”

她连说了几个好险,一直拍着胸口,看来刚刚的马下飞身救人惊险一幕极是刺激了人们的神经。

不远处一个清秀的娘子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不住地饮泣,旁边有人围过来安慰她。

虚惊一场,苏云卿呼了一口气,对龙扬摇摇头:“没事。”

看着远去的马蹄,她歪着头想:都说北煌重武,没想到一个文官使节的身手也不错,能文允武,实在难得。再想一想,北煌使节刚入京城就因救人赢得了极好的口碑,嘿,也不知是刻意的还是偶然的。

不过,这些自然会有人调查,与她无关了。

她对着艳阳高挂的天空,心情突然大好。对面天然居的人群渐渐散了,街上的人群也开始松动,看完热闹,自然是该干嘛干嘛去。她兴致颇高地拉着龙扬道:“走,咱们看美人去”

“啊?”

苏云卿转了转眼珠,笑道:“去霓裳阁吃饭,我喜欢那里的金桔饼和盐津桃脯。”霓裳阁是流绯姐姐送她的,算是苏云卿自己的产业。这么一个小金库在手上,怎么也该好好打理。

两人有说有笑并肩走进霓裳阁。

苏云卿哪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转眼就被写入密报送到萧律手中,惹来这个男人一肚子闷醋。

在霓裳阁里和忆君紫瑾等人交代了一番,她二人是凤流绯亲自培训出来的好手,将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云卿以前也常偷偷来霓裳阁,和两大美人都很熟,因此这次换老板也没有引起大的不安。

她吃完午饭,又在霓裳阁睡了个午觉——霓裳阁当红头牌忆君美人奉茶,南翌国当朝将军龙扬霸王打扇,她的面子比她爹还大直到暑气稍歇,她才抱着两本厚厚的账本回到公主府。

素绫在公主府门口翘首以待,望眼欲穿。直到见到了她,才松了一口气,不由嗔怪道:“我的公主您去哪儿了?也不给留个话,奴婢差方小将满城找您也没看到,差点急死奴婢了”

“我错了,下次一定派人传话。”苏云卿嘿嘿笑了笑,她逛霓裳阁的事哪敢让素绫知道?只好边提腿进公主府,边转移话题道:“怎么了?”

素绫接过账本,低低道:“下午李公公来府上传口谕。”

“嗯?宫里有事?”她脸色一变,睁大了眼睛:“是我娘她——”

素绫忙道:“婉妃娘娘无事。今日是北煌使节入宫的日子,皇上下旨让公主和云参将、方参将出席晚宴。”

哦,这么回事。

苏云卿放下心,继续提步往前走。

素绫急急跟在后面叫道:“公主,您倒是好好准备一下呀穿什么衣裳梳什么发饰奴婢好为您准备。”

唉,这么回事。

自从她回到京城,还没有两个月的时间,大大小小的宴会她起码参加了二十余场。刚开始还觉得筵席上有肉有酒有美人,挺好挺新鲜,等到她整场整场应付那些源源不断打探口风、拍马溜须、冷眼暗嘲的各类人物时,彻底没了心思。

于是,除了京城权势极高的世家请宴以及不得不去的宫宴,能推辞的苏云卿一律拒绝参加。

这是宫宴……可是,真的不想去啊

苏云卿虚弱地抬头看着太阳,扶着翠竹,低低呼道:“素绫姐姐……我好晕啊……是不是中暑了?”

素绫怀疑地看了苏云卿一眼,刚刚还精神百倍,突然之间就中暑了?她不能说什么,只得苦笑了一声,搀着苏云卿道:“奴婢扶您回房歇息。”

这一歇息歇到晚饭后,苏云卿饿得受不了,趴在床上哼哼:“公主要吃晚饭。”

素绫没有表情,端来一碗白粥。

苏云卿瞥了一眼,小声哼哼:“我要吃鸡腿……”

素绫嘴角动了动,笑得毫无表情:“公主中暑,应该吃些清淡的东西。”

苏云卿委屈地低着头,没有话说。好吧,白粥就白粥吧。

才进了一口,“噗”地全吐了出来,她哈着舌头喝凉水,声声血泪地控诉:“素素姐呀,你为什么要在粥里加藿香和苏叶?”

素绫再次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公主中暑,又不肯吃药,奴婢只好用药膳伺候。婉妃娘娘要是知道,应该也不会责罚奴婢的。”说完她端着食盘走出房间。

苏云卿再次默默地叹了一声,她家养的奴婢,比她这个正儿八经的主子还厉害别看公主在外面呼风唤雨,在家是疾风骤雨这……这差距啊

勉强喝了一碗粥,藿香有种强烈的药物芳香,冲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将就着吧,藿香解表理气防暑,虽然难喝,气味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直到入夜才有些凉风,少了白日的燥热沉闷,这时的凉意分外难得。苏云卿下午睡得久,这时辗转反侧躺在床榻上反而睡不着。

纱帐垂下,被晚风吹得轻渺如烟,透了几丝惨淡的烛光,朦胧似画。

“公主。”素绫撩开珠帘,见她翻来覆去,关心地问道,又顺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苏云卿坐起来,就着素绫的手喝了几口,这才轻呼了一口气:“我没事,云卓和方怀回府了吗?”

“早一阵子就已经回来了。奴婢煮了一些醒酒汤送了过去。”她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公主,两位参将就这样住在公主府,怕是有碍公主的清誉,人多口杂,说三道四传出的话也不好听。”

苏云卿揉了揉眉间,不由叹道:“素素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清誉什么的,我是真的不在乎。他们是我手下的人,名义是上下关系,实际都是我的兄弟。他们俩不住在公主府,难不成还住在外面吗?”

素绫敛眉低头,咬唇道:“是,奴婢僭越了。”

苏云卿无奈苦笑:“真真是——唉,你呀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他们也不能在京城久呆,估计这一别,要见面也不知何年何月。”她说着,声音莫名低了下去,有些无奈,有些惆怅。

“算了,早点睡吧,太晚了。”苏云卿淡淡地一笑,示意她早点回房。

素绫脚步轻盈,在走廊处越传越远。房间一下子空寂下来。月光如银,莹润地流淌。她抱着薄锦发呆。屋里燃着艾香,袅袅余余,心思有些散,有些乱,又有些迷茫。

唉,大好夜晚,不用来睡觉用来胡思乱想,真不符合她的风格。她掀开纱帐,从床头玉盆里拈了一颗冰块放进手里。冰凉的感觉瞬间沁入每一个细胞,果然烦闷去了很多。

苏云卿用冰水贴在脸上,半眯着眼轻轻笑了笑,正玩得不亦乐乎时,不防肩上一紧,被人从后腰抱了个结实。

她这吓得当真魂飞魄散,好在她也是习过武,见机反应极快,临危不乱,后肘往后狠狠一撞,纤腰一拧,翻转身子就要踢人。

那人功夫极高,手下也不含糊,按住她的右肩,把苏云卿放倒在床上,。

苏云卿肩头一麻,想提手挣开,可不知怎么就是使不出劲来,她知道厉害,但浑身上下哪里也动不了,只有嘴巴还能开口,于是毫不犹豫就要大叫。

那人见她张嘴,不等她喊出声来,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苏云卿“唔”地只来得及发出一个低咛的声音,脑子一片空白,就这样轰地炸开了。

紧接着她闻到了淡淡的熟悉的草木香,极轻,极浅,绵绵不绝。

他一开始只是吻上去,到了后来,慢慢地用舌尖描摹她丰润的唇线,极尽温柔。苏云卿呆住了,睁大了眼睛,直到那人气息沉重,离开她的唇瓣才反应过来。

“不许叫。”那人低低地威胁道,湿热的气体呼进她的耳朵里,酥**痒。

苏云卿白了他一眼,也就是仗着夜色暗她才敢这么无礼。她要是现在叫了,明天公主被人非礼的消息立刻就能传遍京城。想到此,她有些恼怒地推开那人:“还不下去”

“混蛋色狼妖孽”她哼哼唧唧吐出几个音节不明的字眼,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头一扭,狠狠地擦着嘴唇。

“别擦了,都快擦破了。”那人挑眉提醒,却是暗自压住紊乱的气息。他的舌尖舔了舔上唇,细细品尝,形成一幅妖异而诡艳的画面,墨眸闪过微不可察的关切与焦急:“怎么会有藿香?你中暑了?”

苏云卿扭过头:“没事。”打死也不说装病这件事。

也是,看她精神奕奕的样子,不像中暑。萧律稍稍坐起身,努力地远离苏云卿身上传来的甜美让人无力自拔的味道。

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十六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第十六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苏云卿冷哼了一声,坐起身子,不客气地问道:“萧律,你怎么来了南翌?”这是公主府,她自己的地盘,还能怕这只妖孽不成?也幸好是晚上,为她的虚张声势撑了腰。

萧律伸出食指划上她红润如樱桃般诱人的唇,低声道:“云卿,我想你了。”声音在夜风中传得极低,如叹如诉,痴心入骨。可惜,偏偏那人不买账。

“呵,还真不敢当”苏云卿冷笑了一声,扭过头,避开他的手指。她懊恼地盯着萧律:“喂,你几时回去?这里是南翌的都城,各方势力眼线遍布,要是被洛谦玉知道了,我可不管”

萧律幽深的眸子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墨眸黑发,一向绝色冷然的面容顿时柔和许多,反问道:“你在关心我吗?”

苏云卿哈地笑出声来,声音轻快,语气上扬:“你在自作多情?”

萧律手一紧,苏云卿的几缕发丝被他拽住拉得生痛。苏云卿嘶地叫了一声,从他手里将青丝解救出来,瞪向他:“敢拔我头发,我就敢跟你拼命”她气鼓鼓的,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

萧律心里有些好笑,把弄着手里冰凉柔顺的发丝。“你胆子变大了。”他静静地陈述。

苏云卿一撇嘴,心道我的地盘听我的,还跟你客气什么?却是阴恻恻地笑道:“谢谢夸奖能得燕王殿下一赞者,确实不多。”

萧律嘴角抽了抽,并非小狐狸的胆子变大了,而是她的本性就是欺软怕硬能屈能伸,嚣张放肆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只怕之前的低声下气装痴卖乖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心知肚明,也任由她肆意妄为。

“诶,和你说正经的,北煌朝廷有这么多活要忙你不干,来南翌做什么?”苏云卿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非要位高权重的燕王殿下亲自来一趟南翌,论到城府算计,也就洛狐狸和他是棋逢对手,苏云卿有自知之明,想不明白他的筹谋也不费那功夫。

萧律妖孽一般的容颜越发绝艳,沉沉地盯着苏云卿,轻轻一笑:“我喜欢上一个南翌的姑娘,所以——过来和她父母提亲。”

咳咳,她没听错吧?这是那只冰山一样冷然孤傲的妖孽说出的话吗?

苏云卿用诡异的眼光看了他许久,摇摇头打了个哈欠:“你继续扯啊,没事,我经受的住。不过事先说清楚了,别在京城设局,否则我翻脸不认人。”提亲?开什么玩笑萧律是内定的北煌储君,娶的正妃相当于北煌未来的皇后,这么一个重量极大各方争夺的位子,白白给了一个南翌的女子,除非北煌的皇帝和百官都疯了

“我说的是真的”萧律抓住她的肩膀,语气有些恼怒,耳朵被烛火一照,染上鲜艳透明的红色。

苏云卿拍开他的手,揉了揉眼睛,懒懒地说道:“嗯,我说得也是真的。燕王殿下,我困了,麻烦出去右拐,从后院侧门出去,不要惊动别人,慢走不送。”

“苏、云、卿”他暗恼,墨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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