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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之第二部我意天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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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准备见识一下,我们这连陆游也有信心击败的绝招!”
本来打算抽身而退了,兰斯洛却被这样的一番话给吊起了兴趣,改变主意。对方
既然是术者,那么会有什么厉害招数呢?难道会是魔法师对抗天位武者的最后绝招,
五极天式吗?虽然自己不认为她们有这能耐,但妻子曾经向自己提过,只要彼此默契
够、修为深湛,五极天式是有可能联手施展,以减低负荷的。
若真是连陆游也有信心击败的绝招,自己既然有机会目睹,又怎能轻易错过?
传承自白起的理性思考,开始用各种评估发出警告,要自己先发制人,在敌招出
现之前,重手干掉这四个老太婆,避免可能发生的危险。但在敌招临头的前一刻,兰
斯洛体内因为战斗而沸腾的热血占了上风,使他屏弃所谓的理智,几乎可以说是满心
期待地迎向这招。
不过,几乎只是双方正面接触的瞬间,兰斯洛就后悔了。天心意识传来的感觉,
既察觉不到杀气,也没有猛招临头的压迫感,自己引以为傲的第六感,甚至毫无反应。
这号称连陆游也可以击败的绝招,看来不过是这群老太婆自吹自擂的诡计而已。
“无聊的东西,我一拳就轰爆你们!老太婆们,全部给我滚回家去养老吧!”
没有下杀手,可以说是兰斯洛此刻的最大礼节吧,但他也实在没什么理由对这群
主动杀过来的敌人抱持好感,振臂一挥,将那四名老太婆全部打飞了出去。
“别留恋人间了,全部升天去吧!”
说著对长辈毫无敬意的话语,在兰斯洛拳劲横扫之下,敌方毫无招架之力,彷佛
狂风中的一片细叶,转眼间便被刮吹至远处,不见踪影。劲道虽强,兰斯洛却仍使用
了柔劲,确保这四个老太婆可以平安坠落,至于落水之后的问题,那并不在他的考虑
范围,既然有办法无声而来,那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去,装神弄鬼,有什么了不起?”
结束了一回合无聊的比斗,兰斯洛喃喃自语,刚打算追上有雪一行人,却忽然发
现有点不对劲。
自己的笑声,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
感到疑惑,他低头凝望脚下的水面,看著倒映在海水中的影像,想知道有什么地
方不对劲。
仅是稍稍一瞥,映入眼中的东西,就令得他狂瞪双眼,震骇不已。先是看,再来
是用手触摸,当他确认这一切并非幻觉之后,愤怒的吼声如天雷般震动周遭海面。
“所以,经过情形就是这样,老大你……输给那些老太婆了。”
“胡说八道,我哪里有输?那群老太婆根本不堪一击,我随便三拳两脚就把她们
解决了。”
“但是你还是被她们那号称连陆游也可以击败的绝招给……打成猪头了。”
“见鬼了,谁知道她们是要用这种方法击败陆游?如果知道这群老太婆如此阴险,
我根本不浪费时间与她们交手,直接宰光就行了。”
“可以了,老大,你好歹也是一代霸主,现在被打成这个样子,大吼大叫实在不
好看啊。”
在小屋内,听兰斯洛叙述完那场简短交手的过程之后,有雪只有摇头叹气的份。
坐在他对面的兰斯洛,也是直摇著头,不过摇起头的样子,却让有雪更想叹气。
“我是常常听人说,在交手后被打成猪头啦,不过从来没看过这么夸张的,老大
你这一次……真是代表作了。”
有雪这样说不是没有原因的,在他眼前,兰斯洛的壮硕身躯全然不见伤痕,至
少……颈部以下全无异状。问题却出在颈部以上,那应该是脑袋的地方,现在却看不
见熟悉的面孔。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凸鼻翘耳的大猪头。
还可以发出人声,并且正常地说话,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但一个人类的身
体上,却顶著一个偌大的猪脑袋,尴尬羞辱的情形可想而知,更别说是兰斯洛这样自
尊心极强的个性了。
当打退敌人,却在海水倒影中看见自己猪头猪脸的样子,饶是兰斯洛见惯大风大
浪,却也不禁方寸大乱。从未遇过这样的荒唐事,过度的震惊,让他一时间全然呆住,
当之后的狂怒爆发,却已经找不到元凶,那四个老太婆,连同她们的子弟,都已经退
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究竟中了什么咒术,只知道肯定非同小可,不然也不可能在天位力量护体
的情形下,仍对自己产生效果。只恨没法抓几个敌人过来问,搞清楚这化人为猪的邪
恶法术,究竟该怎么解除?
试过运转天位力量,强天位的庞大力量诚然厉害,但却对这种情形帮不上半点忙。
从白起那边继承来的知识中,并不包括魔导之术,自己过去也全无涉猎,现在虽然知
道要把这颗猪头变回原形,需要从魔法上著手,但究竟该怎样做?却是毫无头绪。
情势恶劣,但回复冷静的兰斯洛却不太担忧,毕竟自己是魔法王国的国王,魔导
公会中能人无数,一定能找到为己回复的办法,即使魔导公会做不到,只要小草亲自
出马,世上没有什么诅咒、邪术能难倒她的。
拿定主意的兰斯洛,赶去与有雪会合,然而一向胆大无畏的他,这时也不禁心生
胆怯,只是远远地跟在有雪一行人身后,直至夜深,这才以闪电速度入屋关门,与有
雪对谈。
结果,从有雪捧腹狂笑的样子,兰斯洛就知道自己的小心并非没有必要,若是让
其他人知道自己身中邪术,被整成这副怪模样,以后可还怎么做人啊?
“如果小草大嫂在这里就好了,不然咱们家老三在也行,而老大你……我记得你
是不会魔法的,现在又找不到敌人,真是一筹莫展了。”
“不要把我当成像你一样,如果没有一点应付对策的话,我会闲到继续在这里和
你废话吗?我已经想过了,白家子弟应该有携带一些太古魔道的联络装备,我用这和
稷下取得联系,看看要怎么解开诅咒,如果情形实在太过严重,那只好先放弃日本之
行,回去治好再来了。”
语气听起来很平和,似乎已经恢复了冷静,但兰斯洛此刻的样子实在是很欠缺说
服力。一面比手画脚,一面摇晃颈上的那颗猪头,粗粗的鼻子喷著热气,一双大耳也
抖来晃去,彷佛是一个本来摆在神桌上的猪头祭品,忽然开口说话一样的令人错愕,
让对面的有雪一直在忍笑。
“混帐东西,有那么好笑吗?”
“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原谅我吧,老大,你的头……哇哈哈哈,实在
是笑死人了。”
“烦死了!一直反覆提我最不爱听的话,浑帐东西,再拿我的头来开玩笑,我就
立刻宰了你做烧肉!”
在兰斯洛的压力之下,有雪这才勉强控制住,由捧腹大笑变成偷笑,却仍是那种
偷瞥一眼,笑在心里的诡异表情。
纵使屋里黑暗,这鬼祟的表情又怎瞒得过兰斯洛眼睛,当下便是抓过来一顿痛揍。
为了各自不同的理由,双方正自苦恼,外头的白家子弟忽然敲起门来。
“有雪大人,您醒了吗?我们刚刚接获传自本部的紧急军情,要向您报告一下,
有一支来自炎之大陆的使节团,正朝日本接近。”
全然不晓得兰斯洛一行人已经来到日本,身在京都城内的枫儿,仍在过著那虽然
闲逸,却仍难掩心中不安的生活。
这个岛国并不是自己的国家,这一点,每当独自在宫廷里头散步,看著朵朵樱花
飘落;或者和宗次郎一起到宫廷外漫游,听见人们亲切地招呼时,枫儿就强烈感觉得
到。
不过,或许是因为生活在黑暗世界的自己,没有什么家国归属的关系,虽然身在
异国的感觉很强烈,但自己并没有什么乡愁。受到京都人民的衷心欢迎,虽然算不上
热烈,但却感觉得到他们的真诚,让枫儿觉得就这样子待在日本好像也不错。
只不过,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地受到欢迎呢?在与宗次郎一起来到京都,接受人们
洒来如雨花瓣,听著他们唱颂祝福的歌谣,枫儿确实感觉到很奇怪,因为从团体的缺
乏秩序来看,这并不是强迫性的欢迎活动,而是人民自发性的行动。
自己从来不曾来过日本,也和这个岛国没有任何关系,如此受到人们的真心欢迎,
是因为宗次郎的关系吗?因为百姓热切地拥戴这名小王子,所以也对将要与之成婚的
异国公主表示欢迎?
枫儿反覆地思考,只能这样子来推测。另一方面,她也为了自己所遇到的另一个
问题而苦恼。
大雪山训练出来的子弟,是风之大陆上最好的杀手。由香格里拉天香苑调教出来
的女性,是风之大陆一等一的间谍人才,同时得到两方面真传,简直就是完美无瑕。
然而,这情形却只限于在风之大陆上。
在九州大战后,大陆西北一带就采用雷因斯的圣语语系,这情况在艾尔铁诺建国
后仍没有改变。武炼与自由都市虽然有数百种的方言,但基本上圣语仍是当地共通语
言。换言之,只要把圣语学好,不管行走在风之大陆的哪个角落都可以畅通无阻。
天香苑在调教女弟子时,曾有教过一些少数民族语言,但枫儿当时要学的技艺太
多,并没有能在这上头多花心思,加上这些异族语言多半是武炼兽族的方言,枫儿压
根就想不到,自己日后会到海外异国执行任务。
虽然有著高明的轻功与隐匿技术,即使近在咫尺,敌人也难以察觉,但如果完全
听不懂侦查目标的说话,这些技术就毫无意义。为了这一点,枫儿从启程以后,就一
直躲在马车里头苦练日语。
总算自己资质不是太差,全心苦练之下,很快就有了进步,但连一般会话都还很
生硬的日语,恐怕难以进行侦查工作。毕竟自己不能要求侦查目标都像宗次郎一样,
每次对自己说话都改用圣语吧。
(头痛,早知道应该先学好日语再来出任务的……)
心中暗自叫苦,枫儿每日找机会勤练日语,所幸,宗次郎是个不错的练习搭档。
他的耐性好得惊人,对于自己的反覆发问与练习,没有半点不耐烦,而这一点,
却是兰斯洛所做不到的事……
好奇怪啊,明明已经离开了旧环境,但只要一闲下来,仍是不由自主地会想到那
个男人,难道……这也是身为他贴身护卫的自己,一种戒不掉的职业病吗?
这两天,一直缠著自己的宗次郎跑得不见踪影,听其他人说,每个月总有三五天,
宗次郎殿下会离开京都城,与师父一同修练武技。宗次郎的师父,便是剑爵天草四郎,
照自己所听说的来推测,天草四郎受的重伤起码要调养上一、两个月,换言之,他不
太可能有办法调教宗次郎武功,不过,或许是宗次郎去探望他也不一定。
至于天草四郎在哪里,这问题可以不用多想。天位高手全力飞行,一天的时间就
可以飞好远了。
只不过,一直缠著自己的宗次郎不在了,这三、五天内除了练习日语,自己是不
是也该开始行动了呢?没有了天位级数的守卫者,京都对自己而言等于是不设防了。
当枫儿开始这样想,一位使者来到她面前,传达秀吉大将军希望召见她的讯息。
“大将军希望见我?”
枫儿觉得有点讶异,虽然因为身染重病,不再亲自打理政事,丰臣秀吉仍然是日
本的最高权力者。自己来到京都之后,虽然提出希望能够拜见他的要求,但因为考虑
到礼法,还有秀吉公的身体状态,这要求未有实现,却想不到在宗次郎离开之后,秀
吉公会主动召见自己。
未曾亲眼见过,但枫儿却从各色档案宗卷里,看过这位战国霸主的资料,知道他
本来是前任大将军织田信长麾下的一名武将,在主公亡故后,讨伐叛徒为主复仇,之
后扫平其余诸侯,当上统治日本的新任大将军。在他的统治下,日本变成了一个富强
的岛国。
然而,在与宿敌柴田胜家的最后战役中,他受到对方的濒死一击,身负重伤,之
后就一直受到伤势所累,直到数年前,伤势急剧恶化,以至于不得不退居幕后,将大
小政事交由手下群臣打理。
既然要与日本敌对,枫儿就希望能够多摸清楚敌方的情报,特别是从宗次郎的言
语、京都百姓的态度里看得出来,丰臣秀吉对日本仍有重大影响力,能够有这机会与
他见面,那自是极佳。
在使者带领下,枫儿进了京都城。京都是日本此刻的首都,在中央地带筑石城为
宫,城外则任百姓安居,枫儿虽是为了合亲而来,但是在未举行婚礼之前,也还没居
住城内,而是住在城外的华丽别馆。
曾去过中都,也在稷下待过很长时间,见识过两地城壁的宏伟建筑后,京都城的
建筑在枫儿眼中,并不会让她有多惊奇。不过,对于这种充满异国风情的城楼,她仍
是以一种欣赏艺术品的角度在反覆凝视著。
为了在进行任务时迅速侦查地形,枫儿对建筑、机关有一定认识,但因为晋身天
位之后,地形因素对己影响不大,所以目光也就慢慢从侦查,转变成欣赏建筑艺术。
斗栱飞檐,近似白鹿洞风格的建筑风格,翠蓝色的砖瓦,刻意让青苔沾染上的石
墙,在金色艳阳下所反应出来的颜色,让人感觉到一种……宁静。
这感觉在穿过花园,来到预定谈话的和室之后,特别地强烈。
以草席为地板,这似乎是日本的特色之一,定期接受太阳曝晒的草席,被擦拭得
很乾净,散发著淡淡的青草味,和木桌上点燃的一炉薰香混合,成为一种让人心安逸
的香气。
墙上挂著一幅字画,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装饰品,只有在左侧放置了一套赤红色
的甲胄,而甲胄之前则供著一对日本刀,象徵著此间主人的武者身分。
桌上已经泡好了茶。日本人是个很爱泡茶的民族,长辈往往藉著茶道,教导或考
验晚辈许多事,但此刻已经泡好在桌上的茶,却让枫儿明白对方不想在其他事情上多
花时间的迫切心情。
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等待她的人,已经坐在对面了。宽衿长袖,束发成髻,淡
蓝色的袍子上,印著丰臣家的家徽,日本的最高权力者,丰臣秀吉大将军,是以闲话
家常的平易态度,在接待这个为和亲而来的异国公主。
“请坐啊,雷因斯的苍月公主。”
和气的语调,让人感觉不到压迫感,但却不代表说话之人平凡无奇,尽管穿著便
服,枫儿还是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种久历沙场的军人气势,可以想像得出当日他纵
横战阵之上的场面。
从对方的眼神中,枫儿也看到了沉静与智慧,这位凭著一己才干,平定日本的老
人,决不是一名莽夫。只可惜,在这位老人的身上,枫儿嗅到了很明显的死气。
许多杀手都有这样的第六感。长年徘徊在生死一瞬间的险境,对于死亡这种事,
感觉特别灵敏,不管是针对自身或是他人,杀手们就是可以感觉得到,某人已经寿命
将近了。这样的情形,就出现在此刻的丰臣秀吉身上。
算起来甚至还不满两百岁,照道理,体力、精神正值全盛时期的秀吉,却因为旧
患影响,肉体快速地老化,现在已经完全是个老人了。被迫从霸业颠峰上退下来,想
必他心底也很遗憾吧。
“首先,我要谢谢你。苍月公主,因为有了你的关系,宗次郎那孩子最近过得很
开心,给你添的麻烦,我在此向你表示歉意。”
宗次郎与枫儿初见面时的骚动,已经沸声腾腾地传遍全日本,百姓们虽然由衷欢
迎这位异国公主,但是宫廷文官们却对王子殿下搂著未婚妻叫妈妈的怪异行径大皱眉
头,而经过协调,固执的宗次郎死也不肯改口,照这情形下去,真不知道那场婚礼上
还会闹出什么丑闻来?
枫儿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与妮儿所感到的怪异不同,她只认为宗次郎是
个情绪波动很大的孩子,易喜易哀,和不擅长表达内心情绪的自己在一起,有时候反
而有互补的效果。
“不,请别这样说,我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承蒙宗次郎殿下的照顾。”
一面说,枫儿用心观察眼前的老人,想看看他找自己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雷因斯……是个好国家啊。”秀吉感叹道:“我以前也曾经到大陆本土游览,
那里有著许多的好国家。其中,白鹿洞和稷下的丰富文化,让我这个外国人感到很羡
慕……”
之后从老人口中说出的,是他所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在成为武将,纵横于日本
之前,他也曾经以一个旅人的身分,去风之大陆游历,去见识那远比海外小岛要辽阔
的天地。起初的目的仅是为了作武道修行,但渐渐地,他发现了比武术更重要的东西。
在白鹿洞的碑林阁、稷下的图书馆、香格里拉的剧院,秀吉都曾待过不少时间,
从里头受到很大的震撼。
“那时候我在想,这些东西实在是很了不起,如果可能,我希望日本的同胞也能
够见识到这些东西。回国之后,我把我的建议上书给信长公,而当我自己开始执政,
这就变成了我的理想……”
秀吉眼中出现了对过去的缅怀,微笑道:“我是平民出身,在蒙受信长公赏识任
职之前,仅是一介乡农,所以我希望能让我的同胞普遍地享有这种幸福,让日本在多
元化的文化中发展与传国。”
枫儿有点疑惑,因为根据自己读过的资料,丰臣秀吉应该是个有智慧、有胆识的
战国枭雄,但现在他却如此亲切地与初见面的自己谈论旧日理想,这是因为多年的重
病磨削了霸气?还是因为有别的理由呢?
不管是什么理由,在老人缓缓而谈的同时,枫儿确实感受到他的诚意,不自觉地
开始关心这因为说话太急,而开始咳嗽的老人。
“不用在意,不用在意……趁著今天精神不错,有一些话我想对你说一说。”察
觉到枫儿担忧的视线,老人微微一笑,摆手制止了她的发言。
“如同你所知道的,宗次郎即将继承我的一切……能够有这样的一个继承人,我
非常地安慰,然而,他并不是我的亲生子。”
“咦?”
“宗次郎他……是信长公的遗腹子。我敬爱著我的主公,但因为信长公在日本树
敌太多,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宗次郎当作我的孩子来抚养,而在我心中,他就是我最
珍惜与重视的继承人。”
真诚的父爱,枫儿是感受得到,但是她同样也察觉到,秀吉隐藏了一些东西没有
说出口。另一方面,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说这些话呢?
“宗次郎是个很好的孩子,但是在有些地方,他……和一般人不一样。好比他的
身世,这些事你往后也会知道,而我不希望你们为此发生嫌隙,所以先告诉你。”
秀吉道:“来自雷因斯的苍月公主啊,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女孩子,能够得
到你这样的女性陪伴,是宗次郎的福气,也是整个日本的福气,我由衷地希望……你
能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和宗次郎两个人携手开创日本的明天。”
“我……”枫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用言词应付过去并不难,但她却觉得
不舒服,而“家”这个字眼在这场合被提及,又是何等地讽刺啊?
“从文化和传国历史上来看,雷因斯对我们而言,都是上国。能够迎娶到上国公
主,是日本的荣幸,长此以往,雷因斯和日本可以结成兄弟之邦,两国人民和平地往
来与贸易,消弭歧见,这样子,我也就无愧身为大将军的职责了,我……祝福你们。”
似乎是因为说得太急了,在说完这些话之后,老人用力地咳嗽,面色惨白,枫儿
急忙上前帮忙他运气调息,最后,因为病情再度恶化,而不得不终止了谈话。
饶是这样,这次谈话却让枫儿有了很深的印象,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与忧愁,在
胸口缓缓地生根发芽。
结束了与秀吉的谈话,枫儿并没有立刻离开。由于老人是被紧急送回休养室,所
以也没人指示,她应该留在城内候传,还是应该回到城外的别馆。
趁这机会,枫儿便在城内游览。本来的打算,是多记一下京都城的建筑,但不知
道为什么,在经过那场谈话之后,她现在不想做任何刺探敌情的工作。随意漫步,结
果也变成了欣赏景致的没意义行动。
走路散心,这是不少人排遣愁闷心情的办法,但枫儿走了一会儿,沉闷心情未有
因此而减褪,胸口反而越来越沉重。造成烦闷的理由,枫儿自己是知道的,只是一想
到那里由,就让她不想面对地抛诸脑后。
忽然,一种不寻常的波动,引起了枫儿的注意。那股波动很微弱,若非来到近处,
在城外是绝对感觉不到的,感觉上不像是什么该注意的重要秘密,但基于女性的直觉,
她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
此刻穿在身上的,是从雷因斯带来的长裙礼服,行动上不是很方便。枫儿将长裙
尾端提在手里,展开身法,转眼间就不见踪影,疾逾闪电般地朝那感觉的散发地点赶
去。
穿越层层门户与守卫,快捷高超的身法,让城内没有人可以发现枫儿的存在,毫
无阻碍地来到目的地。
“这里是……”
位于整座城的中央地带,是一处僻静的花园,任绿草、青苔茂密地生长。似乎是
因为周围建筑遮蔽的关系,这里仅有微弱的阳光射入,感觉起来,幽静得几乎近于阴
森了。可是有一点却很奇怪,明明没有充足的日晒,草地上却开满了各色花朵,特别
是鲜黄色的金盏菊,正迎著微风,吐露芬芳。
在这花园的西北方,有一座小小的阁楼,仅仅两层而已。说不上精致,和周围的
华丽楼台相比,简直是朴素得让人诧异了。
那股波动,却是来自于小阁楼中,而且随著距离拉近,开始散发著一种让人戒备
的危险气息,让枫儿确定自己今次没有来错。
(到底是什么人住在那里?又或者是藏了什么东西?就让我去查查看吧!)
快速飞掠过去,眼见小阁楼越来越近,当枫儿脚下一点,要踏入阁楼的十尺范围
内,身体却蓦地一疼。
(结界?!)
肯定是术数高人所布,事先竟然完全察觉不到,结界的威力之强,更是远超预估
之外,幸亏自身反应灵敏,在察觉到不对的同时,抽身急退,否则在来不及凝运天位
力量的情形下,自己肯定要付出不少的代价。
(那结界的反击……是火?还是雷?)
接触太过仓促,判断不出来,但从一身礼服变得破破烂烂来看,应该是类似的攻
击。
而这也惊动了阁楼里的人,只听见“呀”的一声,糊著宣纸的和式木门被推开,
一道娇小的人影从里头慢慢走了出来。
“谁?”
小阁楼的主人,赫然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不知道是丰臣秀吉的妻妾还是女
眷,赤著双足,长长黑发自然地披垂肩头,身上穿著一套极为名贵的凤纹和服。
对于这种日本的民族服装,枫儿在试穿过后,感到不可思议。那实在是一种穿起
来很麻烦的衣服,从内里的衬衣到外袍,一层又一层的繁复衣物,这还不另算衣带与
其余的装饰品。每层衣物也经过香料薰烘,一但穿上身去,不管在视觉还是嗅觉上,
都给人无比华丽的感觉。
这少女所穿的就是这种款式,从里到外,总数约莫是十二件的复杂配装,深红色
的绸缎作底,以金、绿、蓝、紫四色绘绣出凤凰彩纹,还有伴衬的牡丹花纹,简直是
华丽到耀眼的程度。
华奢的和服款式,加上那数尺外都闻得到的浓郁薰香,即使是由枫儿来穿,也嫌
太过鲜艳了,如果是一般情形,这种打扮便会给人一种俗媚低劣的感觉,但是,这情
形却没有在少女身上出现。
稚气未褪的面容,看来还像是女孩而多过少女,但却已是一看便让人不欲移开目
光的美丽。虽然穿著厚重的复杂和服,但仍可看出她的纤细,每当莲步轻移,挂在她
腰带上的一串白玉蝶便相互碰撞,叮叮当当地煞是好听。
与宗次郎相仿,少女有种让人一见之下就想好好疼爱的气质,但这脱俗的美感,
却在与她目光相触之后,被破坏得一点不剩。
彷佛一块极寒巨冰,少女眼神中没有一丝可以被称为情绪的东西,冷冷淡淡地移
视过来,像是看见了什么,又像是毫无所见,全无停留地横移过去,将目光所触及的
一切,拒于千里之外,让人原本洋溢在心头的亲近之情全数冷冻下来。亦是这种独特
的冷清气质,使她即使穿著如此艳丽的衣裳,仍只使人醉心于她的明艳。
尽管如此,面对她的感觉却仍不好受。但枫儿没有得选择,因为在她惊愣的时候,
少女已经赤足踱步到她的面前。
“我……我是……”
枫儿想说几句话,但不知为何,在这少女面前,她感觉到紧张,连基本的日语自
我介绍都说不好。
少女清若冰雪的目光,开始打量枫儿。在这种目光之下,枫儿很不自在,彷佛赤
身裸体地站在人家面前。事实上,因为刚才触碰结界的伤害,身上的那件礼服确实是
被烧成一个洞一个洞,多处肌肤都曝露出来,十分不雅。
“噗”的一声,布帛落地的声响,没等枫儿再多说一句,少女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脱下几件外袍,披在枫儿身上。少掉了厚重的袍服遮掩,少女的身躯看来是如此地娇
弱纤细,像朵雏菊般的美丽。
“来自雷因斯的苍月枫公主,我是织田香,初次见面,你好。”
字正腔圆的圣语,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情绪起伏,脸上也没有表情变化,彷佛是
太研院的那些机械语音,但从话意上来判断,应该是向自己表示友好。枫儿向对方回
了一个四十五度的鞠躬礼,再抬起头时,对方已转身向屋内走去。
不敢肯定这到底是什么表示,枫儿唯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少女的背影消
失。
“有雪大人,我们什么时候才上路呢?”
“这种事情别问我,去问陛下吧,我老大没说可以上路,我就算点头也没用啊。”
“那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呢?”
“这个嘛,大概等他的猪头……呃,不对,是等到他以精明的估算,把我们的未
来情势策划清楚之后,才万无一失地上路。”
“原来如此,陛下果真是深谋远虑,不愧是皇中之皇啊。”
结束与领队白澜雄的对话,听著这么恭谨的回答,有雪实在很想笑,但他也知道,
只要在此时一个忍不住笑出声,躲在屋里的那个人肯定会冲出来把自己打成猪头,和
他一起来个同病相怜。
因为甫到日本便惨遭不幸,一行人的行程被迫搁浅。纵然得以晋身为目前人间界
的五大绝顶高手之一,但如果往后都要顶著一个猪头作人,也是一样人生无味的。为
此,兰斯洛甚感苦恼。他并不是一个遇到难关就会退缩的人,和强敌作战,甚至会让
他有昂扬的期待感,不过此刻面临的这个困境,确实让他升起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藉由白家子弟从破船内抢救出的通讯设备,在一番修理后,已经和稷下取得联系,
由于兰斯洛不想出现在通讯萤幕上,一切的交谈全部由有雪代为进行,但是却得到让
人气馁的消息。
“什么?小草小姐不知去向?这是怎么搞的?”
宫廷内传来让人震惊的消息,几乎是兰斯洛离开稷下的当天,首席幕僚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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