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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闺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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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们稀罕什么?”

    崔护打断老大媳妇的话,淡淡的问道。

    李氏一噎,反驳的话说不出来只能不甘心的扭了头。

    崔护看着他们叹了口气,缓缓的道:“先小人后君子,裴之睿这事儿没办错。”

    “先把丑话说在前头,省的以后两家后悔。这足见裴家的诚意了。。。再说,你们好好想想,他这话虽然难听,却是从来就不是事儿。即便亦丹不嫁裴家,不也得养着那些小妾生的庶子庶女?嫁了别人家做继室,不仅仅只有庶子庶女。也得有前面留下的嫡子嫡女。一堆的孩子,一堆的女人,还有一堆乱七八槽的妯娌亲戚,能好受得了?”

    “若是碰上的知礼懂事的男人。亦丹还算幸运,若是碰上只知道拈花惹草寻欢作乐的纨绔,亦丹还能反悔不成!”

    “难道你们还打算真让亦丹一辈子留在家里啊,你们舍得,我也舍不得。”

    崔护一席话说得崔玦和李氏哑口无言。

    但他们仍是心疼女儿,万一就这般答应了,一过门就得面对几个已经开始懂事儿的孩子,以后还得靠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

    她捧在手心里娇养的闺女为何要受这种委屈!

    李氏一想起来心疼的直抽搐。

    “你们多虑了,”崔护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接着道:“老裴头儿想的好,亦丹要替他们照看孩子。要真心疼他们。说来这年头哪家的孩子是主母自己养的,亦丹他们几个你是给他们喂过饭还是穿过衣?”

    李氏摇了摇头,又听崔护道:“那几个孩子自小的也六岁了,若亦丹与她们能处得来便处,若处不来便不管。裴家还能少了伺候的嬷嬷。我看中的是亦丹嫁过去以后。裴东柏没有妾侍,咱们亦丹模样不差,人又聪明,难道连个男人都收服不了?”

    “只要柏之护着她,一颗心都在她身上,便没有人能欺负了她去。。。。。。”

    说服了崔玦夫妻俩,就是剩下崔亦丹了。

    崔亦丹是个有主意之人。对于她自己的事情,裴家众人都习惯了问过她。

    而且,最近家里的事情崔护也喜欢问问亦丹的意见。

    “那回头是你们把这事儿告诉亦丹,还是由我来说。。。。。。”

    “不用了!”崔护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外面边穿了一声清脆的话语:“我嫁!”

    崔护与崔玦夫妇转头吃惊的望着突然出现崔亦丹。

    “亦丹,你。。。你都听见了?”

    崔亦丹点头。

    “丹姐儿你还是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吧!”

    李氏不由劝道。

    “不用了。既然必须嫁人的话,嫁去裴家也不错了!”

    崔亦丹坚持。+

    她在外面听了有一会儿了,本来是为了下月祖父生辰之时来询问的

    此事崔亦丹都同意了,崔护便打算明日让人给裴家送信,让裴家侧个日子登门提亲。

    翌日。裴家荣寿堂里,裴之睿得到消息后很高兴,当天下午跑了趟钦天监测提亲的良辰吉日。

    因皇后去世不久,国丧刚刚结束,为了防止太过显眼,裴之睿特意挑了个两个月后,十月初九的日子登门提亲。

    他派人连日往崔府送了信儿,然后紧锣密鼓的开始安排提亲所需的东西。

    其他东西都是现成的,唯独一对活大雁。

    清远侯特意派人遣进京郊的后山还同有北边山里的猎人找寻活大雁。

    而整个崔府也忙碌了起来,虽说有皇后国丧在,他们不可能立马成亲,但这些年她们一直没有整理过崔亦丹的嫁妆。

    还有嫁衣也要崔亦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时间可真是紧得很!

    就在崔家低调备嫁,裴家暗中筹划之时,圣人的一道圣旨砸得裴府裴之睿顿时晕头转向满天星。

    圣旨不是下给清远侯府的,而是天下读书人的。

    原本定在九月的秋闱因薛后的崩逝而推迟到来年三月,春闱推迟到五月,这就意味着很多在京城艰难求生存的学子又要艰难的度过一个难熬的冬天。

    甚至会有很多没了盘缠而无法入住客栈的学子冻死街头。

    这个消息本来就为沉甸甸的京城添了几分压抑,而这道圣旨一下子压垮了天下读书人最后一根稻草。

    圣人在圣旨里严厉谴责近来读书只能诵其文却不识其意的弊病,在明年的乡试中取消了帖经考试,加了农务与诗歌的考试项目。

    书本里的字句倒背如流却不识其意,只为科举而读书的弊病非一日两日养成,现在的那些学子早已习惯了那种不需要动心思的考试方式,而诗歌反倒是从未引起重人重视。

    而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平日里不食五谷杂粮,更何况考他们务农,还不如让老农来读书利索。

    这个圣旨一出,绝大多数的学子变觉得犹如晴天霹雳。

    不考帖经,不考明经,反而考农务与不务正业的诗歌,这不是往死理逼他们吗?

    他们哪里懂得四时天气,哪里认识麦子与杂草的区别。

    所以,京城所有的学子顿时暴动了。

    那些平日里时常出入清远侯府学子便一窝蜂的聚集到了清远侯府门口。

    而清远侯此时正眉头紧锁的关在书房里琢磨圣人此举的意图。

    即便圣人不满科举弊病,渴求珍重有才之士,也不该如此鲁莽冲动的作出这种决定。

    都说读书人造反,十年不成。

    但是读书人的笔杆子,言官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

    裴彦馨窝在榻上品着红茶听说了此事时,手上端着的茶盏不稳,险些扔了出去。

    她放下茶盏,一把抓过小丫鬟问道:“祖父呢?”

    “侯爷在书房里,一直没有出来。”

    小丫鬟连忙回道。

    “外面守了多少人?”

    “不下两三百人,正门侧门角门都有人等着见侯爷,府里的管事都不能出门采买了。”

    裴彦馨起身深吸了口气,望着窗棂外有些刺眼的阳光,觉得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之感。

    裴彦馨想了想往外走去,篆儿见状连忙跟上。

    她走到荣寿堂门口又住了脚,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这时,荣寿堂帘子被掀开,走出一个人影来。

    “五娘子,您要见老爷吗?”

    汪嬷嬷的手牵过裴彦馨,一如既往的温暖。

    裴彦馨眉头微皱,不经意的把手拉出来看着她问:“祖父怎么样了?”

    汪嬷嬷回头朝里面望了一眼,摇了摇头。

    裴彦馨咬了咬牙转身往回走。

    汪嬷嬷见状忙道:“五娘子不见老爷了吗?”

    “不了,我都是小事儿,就不给祖父添麻烦了。”

    裴彦馨又回了住处,遣了篆儿她们下去,一个人坐在榻上出神。

    她记起前世时的一件事儿。

    那时好像也是这一年,上康九年。

    上康九年,江南水涝成灾,因当地县令应变处置不当造成众多良田颗粒无收,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再加上薛后离世的打击,圣人痛定思痛决心整顿吏治,而且是从官员选拔的科举身上着手。

    这一举措引起全天下读书人的强烈反对。

    作为门生遍布,读书人代表的裴之睿被一群学子祈求,上书请愿。

    那时她九岁,心思并不在这些朝政上面,所以知道的很少,隐约知道祖父联系了多位当今大儒一起请命,请求圣人收回成命。

    说是起码要给学子们一个适应的过程,而不能一下子全部打死。

    当时请愿的声势很浩大,几乎大部分科举出身的文官被卷了进去。

    当时圣人下圣旨虽有几分意气在内,更多的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他却忽略了天家文人的反应程度。

    她隐约记得最后圣人英明接受了众人的请愿,在圣人与文人的这一役中,文人胜了。

    现在在想来,裴彦馨隐约感觉到这并非请命,而是威逼。

    有哪个君王能容忍被臣下威逼呢!

    所以,当年参与那件事情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朝堂,祖父便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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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9 章  处境
    前世今生,交交叠叠,世事如同既定的命运般逃不了,脱不掉。

    当变故与磨难再次扑面而来之时,裴彦馨有一刻是迷茫与绝望的。

    与前世记忆交叠,裴彦馨瞬间想到今年年初之时,长江再次决堤,冲了江淮一带的良田,今年庄稼不仅颗粒无收,大批失家百姓。

    朝廷每年赋税大部分来自江淮,这次不仅赋税无望,还要开仓赈灾。

    说起天灾,每每都是谈虎色变。

    让圣人与大夏百姓疑惑的是,江淮一向富庶,是大夏的粮仓,哪怕每年都要上缴大量的赋税,但江淮当地粮仓应该足以应对灾祸,而且江淮百姓家里也多少都会有些余粮,省吃俭用也不会到了卖儿卖女饿死的地步。

    但事实却是江淮各地的地方官据说开了仓也放了粮,最后仍没有避免灾难的恶化,多次发生暴动

    即便这些暴动很快便被镇压,不会对大夏朝产生威胁,却仍是让夏睿帝震怒。

    成千上万旦粮食散出去赈灾,按理说江淮所有的百姓光是一天三顿的粥也足足可以喝上一月。

    到了最后,却仍是每日都有灾民饿死,那些濒临饿死的则奋起反抗。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江淮的官员有问题,不是作风有问题便是能力有问题。

    她曾隐约听祖父感叹过一句,江淮可惜了!

    裴彦馨猜测大概此事与前世差不多,江淮两地的官员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时自然能安安稳稳的当他的父母官,但一旦发生突发事件便慌了手脚,毫无应变能力。

    甚至有的官员贪得无厌趁机发灾难财。

    说来这不能怪夏睿帝狠心,这事儿摊到哪个不糊涂的君主头上都得急。

    但是裴彦馨也不能说当初祖父为这些文人出头错了。

    江淮之地的地方官大多都是科举出身,还有很多是世家豪族蒙荫的子弟,读书人会科举,会纨绔郎君公子会斗蛐蛐喝酒打架调戏良家小娘子,其他的一概不会。

    大夏的官员尸位素餐。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君主都会想办法整治。

    相信如同祖父这般京城大部分的官员也都明白这个理。

    但这些在京城待考的文人书生却不懂,他们此时信心满满,甚至觉得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

    他们抱着满满的信心来搏一个翻身成为人上人的机会,却突然一道圣旨便把他们所有的梦浇醒。所有希望全部幻灭。

    他们在京城艰难求生已过一年,却只因圣人的一道旨意便要他们空手而归,这也是在比他们造反不是。

    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但是书生那杆笔杆子和那口唾沫星子也足以淹死人了。

    以前的皇帝哪怕想要整治他们也多是采用迂回之法,因为这些并没有多少团结之心的书生们只要没把他们逼到绝境,他们都会翻不起多少浪花来。

    但是,此次圣人把他们逼急了。

    裴彦馨相信今生此次祖父仍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其中一些原因,哪怕不赞同,她也能想到。

    一是裴家算是世家中的清流,能有如今的地位。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裴家以及祖父在文人之中的位置。

    就如同此事儿一出,还有很多位朝中大儒大臣被这些进京高考的书生们接连拜访。

    他们都是当今文人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他们想保留住这份名望便必须有相应的付出。

    所以,这事儿祖父无法逃避,他此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只是需要时间去抉择而已。

    二是。祖父觉得圣人此举太过鲁莽直接,太多的问题没有解决清楚,很容易引起大危机。

    还有就是祖父也是从科举一步步走出来的,他心疼那些人十年寒窗苦读却无施展之门的学子,那里面大多数人都算是他的门生。

    但裴彦馨担忧的是此时之后带来的后遗症。

    她记忆里,前世之时是圣人最终做出了退步,但身为九五之尊却被臣民逼得低头。这根刺会如芒在背的刺激提醒着他。

    清算只是早晚的问题。

    而这批人里最打眼的清远侯无疑会让圣人心生警惕。

    这些进京的书生几乎一半来自江淮,他们中很多人家里都受了灾。

    圣人此举无疑是寒了他们的心。

    江南一带的学院里从来是只认孔子而非圣人,江南一带隐藏的前朝余孽很容易煽动这些学子闹事儿。

    圣人一开始是指望着祖父这些在读书人中有份量的人安抚住江南读书人,稳住江南的局势。

    但圣人一旦发现此人在书生中的地位超越了他,便会引起他的警惕。

    这是裴彦馨能想到的前世让圣人如此费尽心机的除去裴家的原因之一却不够充分。

    毕竟当年祖父那时早已退出朝堂,除了大哥一个武将。都没有人在朝为官。

    裴彦馨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她在犹豫着有没有办法避免祖父几年后退出朝堂的结局。

    也许若是祖父一直留在朝堂,并掌握一份实权,裴家也许就不用如此被动。

    就在她苦恼之时,荣寿堂的大门被打开了。

    果然不出裴彦馨所料,不久后。管事就领着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进了裴府,直接去了荣寿堂。

    他们在荣寿堂谈了很久,直到天黑下来,管事才送他们出门。

    夜里,裴彦馨借着送宵夜的功夫去了趟荣寿堂,看着祖父坚定的眼神,她便知道祖父已经有了决定。

    裴彦馨突然改了主意,不想在说什么,她觉得说什么都不会有改变了。

    她放下楠木雕牡丹花托盘,便起身准备离去。

    “福姐儿啊,”祖父却突然开了口,看着裴彦馨的眼里满是沧桑与愧疚,“坐下陪祖父说说话吧。”

    裴彦馨突然发现其实祖父什么都懂,他知道此事一旦插手势必会引起圣人的不满。

    而且此时江淮之地的灾难还未解决,江淮之地势必还会有其他的反抗。圣人就会把这些所有的事情全都算到祖父头上。

    只是这些事情哪怕都知道结局却仍是不得不做。

    “祖父想说什么。”

    裴彦馨乖巧的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榻上坐了下来。

    “福姐儿今儿吓坏了吧?”祖父笑了笑问道。

    “他们找祖父做什么?”

    裴彦馨答非所问。

    “有些小事儿找祖父帮忙。”

    清远侯不想与福姐儿讲朝堂上的事情,而且在他想来福姐儿再聪明也不会懂这些事情。

    “您能帮他们做什么?逼圣人朝令夕改吗?”

    祖父越是轻描淡写,裴彦馨心里反而涌上股气恼。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

    清远侯闻言惊讶的看了裴彦馨一眼,然后沉默了下来。

    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孙女解释。

    “福姐儿有所不知,圣人此举确实欠妥。”

    清远侯试着解释。

    “圣人再不妥,他还是君,您还是臣。别的福姐儿不懂,但还是听您说起过,圣人的旨意传下来要经过中书省,想必您们应该早就反对过,跟圣人提过醒了。但现在圣旨公告天下了,便是你们没有说服圣人。”

    “祖父。如果父亲明您不同意却要坚决纳妾,您不觉得他是在逼您,挑战裴家的家规吗?”

    清远侯闻言垂眼沉默下来。

    他也明白此举无疑实在逼圣人就范。

    “后果您想清楚了吗?要用整个裴家迎接圣人的报复吗?”

    裴彦馨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很柔,却依旧清晰无比。

    “不会的,圣人怕众口铄金。。。。。。”

    清远侯还想试图为自己寻找借口。却发现自己都说不下去。

    如果他们这次真的逼圣人朝令夕改,无疑是打了圣人的脸,扫了他的威望。

    “福姐儿,有些事祖父必须去做。”

    最终清远侯有些萧索的叹了口气。

    “圣人一旦下了决心,祖父又能帮他们多久呢,到了下次您还能去逼圣人?”

    裴彦馨突然眼前一亮,她摆手打断要说话的祖父接着道:“圣人的本意是为了大夏。为了天下百姓,整顿吏治从他们这些还没哟被官场侵染过的书生下手,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我们不是说圣人改革科举不对,但总得给他们适应学习的功夫啊,赶鸭子上架也得找只真鸭子才行啊。”

    “可是圣人已经给了功夫啊,本是秋闱却已经改在明年四五月。这段功夫为什么不能去适应。反而是一开始便被吓垮了退却了,即便圣人让了步,下次他们便能准备好了吗?”

    清远侯有些惊讶的看着福姐儿,颇有些目瞪口呆之意。

    他如同那些书生一般,刚刚听到这个圣旨时也是愤怒与怨恨的。

    也是后来慢慢冷静下才渐渐明白圣人的意思。

    “圣人的本意并非为难书生学子。而是整顿吏治与科举。只要他们拿出来整顿的态度,圣人也并非不同人情的。”

    “京城最不缺的便是有才名的才子和大儒,想要学诗词歌赋有何难。当初您教训大哥时还说过呢,背诵三百首古诗,不会做事也会吟,这些学子可不止背过三百首吧?”

    “在你们看来,最难得不过是农务,可是咱们京郊有不少的庄户呢,哪个不是一把子好手,只要他们肯放下读书人的身段儿,再地里待上几月,不会种地起码能分清五谷杂粮吧。我跟父亲都学会插秧了呢!”

    裴彦馨瘪嘴,对这些被一两个难题就给吓到的一大片书生表示鄙视。

    ps:

    今天只能一更了,二更明天补上!
第 140 章  应对
    清远侯望着眼前满脸不屑的孙女,摇头苦笑。

    再聪慧到底也是个小丫头,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哪有你说的这般容易,你真觉得这成千上万的读书人参加科举都是为了为民请命,有多少是为了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贫瘠,挣个人上人的地位。不说别人,就说这些学子里有过半出自普通的庄户人家,可是自他们穿上一袭青衣儒袍,头冠发襟,这会儿再告诉他们要挽起裤脚光着脚丫子在泥地里打滚?有几个愿意的,太难了!”

    清远侯也是憋了一天了,在儿子孙子面前他要保持家主的威严,可是对着坐在对面慵懒的晃着小腿的孙女却情不自禁的倾诉起来。

    可是,听着他这番肺腑之言,裴彦馨顿时瞪了眼。

    “笑话,谁要告诉他们,这是再跟他们商量吗?这是圣人的旨意,是圣旨,命令!要不就下地,要不就滚回家,一辈子不要参加科举!祖父,在朝堂您首先是圣人的臣子,得为圣人分忧;再裴氏,您才是裴氏名正言顺的族长,更是咱们家的一家之长,您得为裴家的未来着想,其次您才是这些只见过一两面连姓氏名字都叫不上来书生学子的师长!您怕寒了学子的心,可是您不怕寒了圣人的心吗?”

    裴彦馨嘴上溜溜的说了一串,心里却在腹诽圣人那颗有没有热过还真不好说!

    裴彦馨见祖父仍是欲言又止,显然下不了决定,她又接着道:“祖父,咱们退一步说,即便您不想这些学子十年寒窗苦读付之一炬,想帮他们一把,但是也得看怎么帮啊!是,如果您真豁出您的官位不要了与其他几位大儒一起请命,可能会暂时逼得圣人退让。可这真的对他们好吗?这些人可都是都记在圣人这里了,”裴彦馨指了指头,“等真有一天翻旧账的时候,他们的下场更惨。爬的越高跌的越惨!”

    “圣人也不敢逼死他们,万一真死几个人,圣人也吃不消,毕竟他还想做那青史留名的圣人明君呢?”

    清远侯听裴彦馨什么都敢说,圣人都敢编排,眼睛一竖,裴彦馨连忙吐了吐舌头,转了话头,“您就出去直接告诉那些书生学子,圣人心意已决。他们只能趁这大半年的功夫把该学的都学了,他们才能有一条生路,用不了三天,他们就会乖乖的就范!真以为他们有古人的骨气啊!”

    裴彦馨对于这些只会背书的学子真是瞧不起。

    清远侯半晌点了点头,呼出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般沉重了。

    虽然。福姐儿的话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是起码他看到了方向,看到了不用破釜沉舟的希望。毕竟,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谁也不想就这般说扔就扔啊!

    他也不傻,知道若是他这番出了头,即便暂时达到目的也不会胜出。以当今霸道果决的作风绝不喜欢有人跟他对着干。

    清远侯笑呵呵的伸手掐了掐福姐儿水嫩雪白的笑脸,促狭道:“还是咱们福姐儿聪慧懂事,祖父懂了,总不会跟圣人硬着干就是了。”

    裴彦馨说了这么多,要的也不过是这句话,只要祖父在做事之前三思而行。不要被骨子里那股文人的热血给淹没了理智,只要祖父不给圣人收拾裴家的理由,倒是圣人要动裴家的时候总是多了些顾虑与麻烦。

    说不定,圣人当知道祖父他们的决定时,会忍不住失望呢。

    “祖父您吃些东西早些睡吧”目的达到了。裴彦馨低头看着祖父面前已经成了一坨坨的面疙瘩,讪讪一笑,“额,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儿,您少吃些吧。”

    说完,裙裾一甩,溜出了荣寿堂。

    清远侯望着越发风风火火,少了几分绵软,多了王氏与惜姐儿的几分泼辣爽快的福姐儿心情大好,端起那碗冷掉的一坨,大口吃了起来。

    翌日一早,清远侯便告了假,又往京城几个被书生学子们堵了的大儒还有同僚家里递了拜帖。

    而其他几位也都不傻,知道圣人正在气头上,此时激不得。到了朝堂上,他们即便自己不开口,圣人也会比他们开口表态,里外不是人,还不如告假暂时避避风头。

    他们接到拜帖时,很快齐齐的回了帖子。

    清远侯拿着回帖在手里来来回回走了一刻钟,最后招手把吴管家招来吩咐了几句。

    吴管家退下后,清远侯耐着性子,坐回书案前奋笔疾书起来,把自己这一夜里想到的都写了出来。

    卿曹阁里,裴彦馨也是早早的起来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胡服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藤儿撅着嘴站在门口有些幽怨的看着裴彦馨与篆儿,几乎每次都是篆儿随着五娘子出门,她与施嬷嬷看家,可今儿是乞巧节,虽说薛后离世不过两月,但国丧日已过,每年一回的乞巧节是大日子,街上肯定很热闹的,她也想去凑凑热闹。

    最终还是篆儿受不住,回头与裴彦馨商量:“要不,这回让藤儿伺候您出门吧,奴婢也轻省轻省。”

    裴彦馨闻言回头笑道:“算了,这回你们都跟着吧,最近家里太压抑了,好不容易热闹一回。还有今儿不当值的自可以出去玩耍,不要误了回来的时辰,不要耽搁了正事儿便可。”

    前段日子,裴彦馨谋划,施安与篆儿演的那出戏,祖父虽未直接把她提溜出来教训一顿,大概是给父亲留面子呢,但是裴彦馨与篆儿还有施安也没得了好。

    祖父要她抄写祖母忌日时需要的经书,那些经书有十几本,每本上百页,足足够她抄一月的。

    篆儿更是被汪嬷嬷和孙嬷嬷拉着各个院子里帮忙,一月下来瘦了十来斤。

    施安更是被掌柜的挑出来去外地进货,走了一个多月,在外面还经历了一回九死一生。

    裴彦馨话音一落,屋子里院子里的小丫鬟齐声道:“谢五娘子”,兴奋的拍着手跳了起来。

    施嬷嬷见状笑着摆手道:“你们这些小丫头都去吧,五娘子记得去娘娘庙里求支签,嬷嬷年纪大了,走不动了,留下看家,你们都去吧。”

    这个时辰家里的活计该做的也差不多了,施嬷嬷主动看家,院子里还有几个粗使婆子已经够使了,她们这些小丫鬟就也能出去耍了。

    于是,她们又脆生生的朝施嬷嬷道谢,又谢过裴彦馨,按捺不住想回去换身衣裳出门了。

    她们的兴奋劲看得施嬷嬷呵呵直笑,也感染了裴彦馨。

    她小手一挥,背到身后,昂着雪白的小下巴轻咳两声朗声道“谁想去娘娘庙,我们车大,你们篆儿姐和藤儿姐愿意带上你们哦。。。。。。”

    “明明是五娘子您心善。。。。。。”

    藤儿冲着裴彦馨撅嘴。

    最后的结果是,裴彦馨一行人出了清远侯府,是两辆高头大马的马车提溜哐当的走了出来。

    而马车里,裴彦馨一脸无奈的看着赖着不走的顺哥儿。

    “我们一群小娘子出门乞巧,你一个。。。郎君凑什么热闹!”

    裴彦馨很后悔刚才卿曹阁里闹得动静有些大,走到半路时被听到动静赶来的顺哥儿狗皮膏药黏上了。

    而顺哥儿听了裴彦馨没有多少说服力的话,小脖子一梗,黑琉璃般晶亮有神的大眼睛一瞪,“我还是小孩子,祖父说过只要不离你们的视线,多凑凑热闹挺好的!而且我才不想留下被祖父抓住背一天书呢!”

    “祖父今日才没有精力管你呢。”

    裴彦馨很泄气,今儿她出门可不是只为了乞巧玩耍,还有正事儿要做呢。

    她实在不想带着顺哥儿这个小麻烦,因为很多时候他会变成大麻烦。

    篆儿和藤儿坐在一旁,见她们姐弟俩又大眼瞪小眼,掩嘴一笑。

    自从顺哥儿跟着大郎君学武之后,从前对五娘子言听计从的小郎君渐渐开始挑衅五娘子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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