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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更新至210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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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毫不迟疑地道,“我过几天把人选交给您,您看哪些合适,哪些不合适。”
窦昭很满意,道:“我看这样好了。我们就开笔墨店,大掌柜找个正经的生意人,二掌柜,就由崔十三担任好了。他主要的就是结交朝中贵人,然后把京都的一些事及时的反馈给我们,”说到这里,她不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种事他最拿手,也最喜欢了。”
转了一个圈,最终崔十三还是回到了她手里,不过从让人尊敬的济宁侯回事处的大管事变成了一个小小商铺的二掌柜,如果他要是知道前世今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起来。
陈曲水迟疑道:“要不要写投靠文书?”
“不要。”窦昭几乎是尖锐地回答。
前世,崔家怕她为难,主动写了投靠文书,崔十三随她进了济宁侯府,忠心耿耿地扶佐她,却不时被魏廷珍耻笑,这是她心里的痛。
“如果崔家的子孙还有人想投靠我们,”但她也冷静地道,“就让他们写投靠文书。”
陈曲水欣慰地点了点头。
窦昭冒着风雪回到了西窦。
秋葵神色焦虑地在二门等她:“姜先生说,您要是再不回来上课,他就要辞馆回乡了。”
“那就让他辞馆回乡好了。”窦昭冷淡地道,“你给我打热水,我要洗个澡,然后陪崔姨奶奶说说话。”明确地告诉秋葵她今天依旧不会去上课。
秋葵不敢违逆,照着窦昭的吩咐服侍她盥洗。
姜有恭坐在书房里,等到掌灯也没有看见窦昭,气得拿书的指尖都发白了,他让小厮给窦昭传话:“眼看着要到春节了,老夫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回乡了,想早几天闭馆,回乡过年。”之后也不等窦昭的回话,直径吩咐小厮、小丫鬟帮他收拾东西。
窦昭让海棠送了二十两银子的仪程:“山高路远,天了春,正是化雪的时候,先生留在乡里含饴弄孙就是了。”
姜有恭当时摔破了一个茶盅。
既然撕破了脸,海棠也不客气,一面往外走,一面用姜有恭能听到得的声音嘀咕道:“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那个茶盅是官窑新出的粉彩,一套要十两银子,还是读书人呢,怎么一点眼也没有。”
那些来服侍的小厮、丫鬟、婆子也变了脸,做起事来拖拖拉拉的,两天的功夫还没有把东西收拾好,大冬天的,端来的饭菜不是冷的就是太咸太油,让人难以下咽。
姜有恭自从到何府坐馆,何曾有这样的待遇。
他一日也待不下去了,在外面找了两个人帮着收拾行事,自己雇了辆车,回老家。
等回到家中,他这才想起应该给何文道和窦世英写封信。
只是等他的信送到何府的时候,何文道已得了窦世英亲自上门道歉:“……小学才学浅薄,姜先生讲的十之**听不懂,加之是弱质女流,无法坚持每日上学,不敬之处,还请姜先生多多包涵。我已着人送了五百两文银的仪程给姜先生。”
何文道十分不安,又给窦世英推荐了一个:“此人在制艺上平常,不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吟诗作画也是高手,教令爱些怡情养性的东西倒是十分的合适。”
窦世英连连道谢,写了信回去给窦昭:“这次万万不可将人气走了。一次是别人的错,二次、三次难怪也是别人的错。有些事不用太认真,就当是家里养了个闲帮。”
这是父亲说的话吗?
窦昭把信丢到了一旁。
祖母招了她过去:“快过年了,别家那边又没个亲戚,一定很冷清,你让人带些鸡鸭鱼肉去看看他们。再就看看能不能把别家武馆买下来。能死在祖宅里,到了黄泉见到见人,也不至于蒙羞。”
窦昭正气着窦世英,看着天气刚霁,带了甘露和素绢去了真定州。
甘露和素绢这一世还是第一次到出远门,见窦昭闭目养神,一路上都悄悄撩了车帘朝外望,交头接耳地说着体己话,十分的快活。
到了别家,她们在门口遇到了陈曲水,他大包小包的,也是来送年事货的。
别氏姐妹十分的感激,忙将窦昭和陈曲水迎了柴房,别素兰则在旁边的厨房招待甘露、素绢喝茶。
别刚毅已经昏迷不醒,他能拖这么长的时候,全仗着能用好药,而这些买药的银子,大半都是窦昭给的。
她将别氏武馆的地契交给了别氏姊妹。
别氏姐妹顿时哭了起来。
窦昭笑道:“你们要感谢那位刘子壮才才是。”
刘子壮就是那个在别刚毅困难之时买下别氏武馆的人。赵良璧想赎回别氏武馆的时候,他二话没说,照着原价买给了赵良璧。
别氏姐妹不住地点头,甘露和素绢好奇地望着她们。
别素兰去做饭的时候,甘露就在一旁帮着烧火,悄声问起她怎么回事来。
外面传来年轻男子高亮的声音:“师妹,我来看看师傅。”
第七十七章 进府(粉红票600加更)
听到那个声音,别素兰抄起砧板上的菜如就冲了出去,对着院子里提着两刀腊肉的褐衣男子就是一通乱砍。
“师妹,师妹。”褐衣男子慌张地喊着别素兰,却身轻如燕,任别素兰怎么砍也难以沾以他的衣角。
别素心走了出来,低声喝住妹妹“还不快快住手”。
别素兰收起菜刀,委委曲曲地站在了姐姐身边,嘟着嘴低声道:“都是他!要不是他,爹爹怎么会被关到牢里……”说着,眼圈一红,用衣袖擦起眼睛来。
褐衣男子又羞又愧:“师妹,是我不对不起你们,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我,我就是来看看师傅他老人家,然后给您送点东西。”说着,将两刀腊肉放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又从怀里抱出个鼓鼓的靓蓝色粗布钱袋放在了腊肉旁,扭头就走。
“陈师兄,你等等。”别素心上前拿了钱袋,“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爹爹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肉我们收下了,钱你拿回去。你家里也不宽裕,还有伯母幼妹要赡养,我们怎好使你的银子。”说着,就将那钱袋抛给了陈师兄。
陈师兄手忙脚乱地接过钱袋,一言不发地放在地上就走。
别素兰捡起钱袋,几步就追上了陈师兄,让陈师兄把钱带走,陈师兄执意不肯,这个要把钱袋往那个的衣袖里塞,那个用手肘拦了不让塞,你来我往,就动起手来。
陈师兄的动作如行动流水。举手投足间自然流畅,别素兰则象蝴蝶穿花,轻巧翩跹,两人腾挪转跃间不带一丝烟火之气。煞是漂亮。
早在别素心推门而出的时候屋里的人也跟着走了出来,站在屋檐下观看,此时不由得目瞪口呆。特别是窦昭:“没想到素心还会功夫。”她喃喃地道,“我看她白白净净的,素兰身材壮实,又要把力气,还以为素兰跟着别馆主习了武的……”
陈曲水笑着:“她们两姐妹都跟着别馆主习过武,别馆主说过,女孩子学两手功夫。纵然是夫妻打架,也能占了先手,不至于吃亏。要不然那单杰何必利用官府的势力逼别馆主低头呢?”说着,想到了别家的遭遇,不由长叹了口气。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窦昭也跟着叹了口气。
陈曲水上前两步,大喝了一声“住手”。
两个人迅速分开。
窦昭这才发现那个陈师兄英气勃发,相貌不俗。
他上前几步,朝着陈曲水行礼,恭敬地喊了声“陈大叔”,看样子和陈曲水很熟悉。
陈曲水看了一眼衣袖里垂下的一截钱袋络子,笑道:“别馆主的事,你虽有识人不清,但也不要过于自责。归根到底。还是那单杰太过卑鄙无耻。你如果是心中不安,得闲的时候过来帮她们姐妹做些粗活就是了,不必送钱,你家中也不宽裕。”
陈师兄脸涨得通红,道:“我已从单家辞工,开了年就会跟陈瘸子走镖。恐怕这几年都不会在家……
别素心脸色微变,道:“你要跟陈瘸子去关外走镖?你知不知道陈瘸子走的是什么镖?跟他去的没几个能活着回来的,你可是家中的独子!”说着,她手如电掣般地将钱袋从陈师兄的衣袖里揪了出来,“难怪你突然有钱了……”松开钱袋络子,露出白花花四个银元宝。
“不是跟着陈瘸子,”陈师兄窘然地辩道,“是跟着其他的人……”
别素心却不让他糊弄过去,端色道:“不是跟着陈瘸子,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跟陈瘸子签了几年生死契?”说着,神色一肃,道,“陈师兄,我们若是知道你送给我们的钱是你的卖命钱,你觉得我们能安心吗?”
陈师兄低下了头,喃喃地道:“我知道……我没别的本事……师傅说过,不许以武犯人,我除了会些拳脚功夫,其他的,都不会……”
别素心索性告诉他:“爹爹已经将我和妹妹托付给了窦家四小姐,师兄不必为我们担心。”
“托付给了窦家四小姐?”陈师兄呆住,随即失声道,“托付?怎么个托付法?”
别素心含蓄地道:“投靠四小姐。”
“这怎么能行,这怎么能行!”陈师兄听着急得面红耳赤,“师傅怎么能让你们去给人做奴婢!”
别素心怕窦昭多心,忙看了她一眼,见窦昭了然地对她微笑,这才放下心来。
那边陈师兄已大嚷道:“师妹,你不能去,你,你……要不你嫁我算了,我娘会好好照顾你和小师妹的,我也会好好保护你和小师妹,再也不让人觊觎你们……”
满院子的人都张口结舌。
窦昭忍不住在腹诽。
这个陈师兄,看上去也有二十二、三岁了,怎么这么天真,以为女子成了亲就没有人动歪脑筋了!说不定那单杰见别素心嫁的是个无权无势的黎民百姓,更要折腾折腾呢。要不京都的一些勋贵子弟怎么会以勾搭上了有夫之妇为荣呢?
别素心尴尬的不行,别素兰直接跳了起来:“陈晓风,你发什么疯?我姐姐才不会嫁给你呢?你连我姐姐都打不过……”
原来这个人就是陈晓风啊!
窦昭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脸霎时红成了一块布,“我,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还是陈曲水帮他解围:“婚姻仍终身大事,岂可儿戏?你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吧!”
陈晓风不敢看别氏姐妹一眼,扎着头跟陈曲水进了柴房。
别刚毅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看上去像死了似的。
陈晓风给别刚毅磕了头。
别素心给她引荐窦昭:“
别素心显然有些担心陈晓风剃头挑子一头热闹得她下不了台,等陈晓风给父亲磕了头后。郑重地向他引茬窦昭:“这是窦家的四小姐,爹爹能出狱,全仗着四小姐在家里的长辈面前给爹爹说话,爹爹才得以脱险。爹爹又怕那单杰不死,依旧来纠缠,把我们姐妹托付给了四小姐。四小姐心底纯厚。有心保我们姐妹周全,这才收留了我们两姐妹。”
陈晓风先前就看见了窦昭,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穿戴简单却气度不凡,令人不敢小视,不知道是别家的什么人,因而别素心和陈曲水没有引荐,他也不敢多看。此时不由望了过去。
只见窦昭长眉入鬓,小小年纪,一双妙目黑白分明,灿若寒星,姿容逼人。如珠玉在侧,让他自惭形秽,嘴角翕翕,满腹的心思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窦昭本意是帮别氏姐妹,如果别素心和陈晓风互相有好感,撮合了这桩姻缘也无妨,到时候让陈晓风随便做个什么小卖买挂在窦家的名下就行了,倒不一定要别氏姐妹进府给她端茶倒水。
她临走的时候就问别素兰:“陈晓风和你们家很熟吗?”
别素兰“嗯”了一个声,情绪有些低落地道:“他爹从前也是拳师。他七岁的时候去逝了,我爹可怜他,就收了他做徒弟,还推荐他去京都做教头,他怕他走了母亲和妹妹没人照顾,就去了单家做护院。唉。要不是他去单家做护院,又怎么会惹出这些事来?”很苦恼的样子。
窦昭莞尔,道:“从前你们关系很好吧?”
别素兰点头:“他就像我们的哥哥一样……”话音一落,她瞪大了眼睛,“四小姐,您不会是要给他和我姐姐做媒吧?你可千万别答应他,我爹说,他就是个愣头青,做事想到一折是一折,要不然,我爹爹早把姐姐许配给他了!”
窦昭有些意外。
不过,既然别刚毅觉得不好,想必那陈晓风确人不合适别素兰的地方,她自然不会自以为是。
“你放心好了,以后你们姐妹嫁人,我都听你们自己的。”
别素兰红了脸。
窦昭回到家里,先去给祖母问安,说起了去别家的事,祖母听得津津有味:“那别素心还会拳脚功夫,你到时候领来给我看看!”十分好奇。
一向对窦昭心生敬畏而在窦昭面前谨小慎微的甘露听到祖母提及别氏姐妹,忍不笑道:“别素兰也会功夫。”
“是吗?”祖母的兴致更高了,道:“她们长什么样?是不是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
而甘露和素绢见窦昭笑盈盈地坐在那里听着,都放开了胆子,一个笑道:“您见了就知道了?”一个道,“保管让您吓一大跳。”
叽叽喳喳的,活泼开朗了很多。
这才是她们原来的性子。
窦昭感慨道,觉得自己把她们带去倒是对了。
用过晚膳,她去了三堂哥那里。
“银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做些小买卖。”窦昭把从真定州带回来的香粉给了淑姐儿,和三堂哥、三堂嫂在宴息室喝茶。
三堂哥听了不禁和三堂嫂交换了一个眼神,三堂嫂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四妹妹想做什么生意?谁帮着打点啊?”
窦昭当做没看见,笑道:“我看见我们家每年要用那么多的笔墨纸砚,就想开个卖笔墨的铺子,至今于谁打点,还没有想好,到时候请三伯父帮着介绍个大掌柜好了。”
看来是窦昭自己突发奇想,并不是谁挑唆了她插手产业上的事。
三堂哥松懈下来,笑着问她:“要多少钱子?”
“十万两应该够了!”窦昭笑着,窦秀昌吓得手一抖,手中的茶水泼在了衣衫上。
第七十八章 生意
送走了窦昭,窦秀昌立刻去了窦世榜那里,把窦昭开笔墨铺子的事告诉了窦世榜,并道:“钱不多,又都是四妹妹的,我不过是帮着看管而已,可她开口就是一万两,我怕她被人诓,偏偏这话我又不好说,怕四妹妹多心,只好含含糊糊地应了,可这真要是被人诓了,我可怎么向窦、赵家的人交待啊?别人还以为是我从中做手脚,贪了四妹妹的钱。”
“寿姑怎么突然想到要开铺子?”窦世榜闻言很意外,但他经历的事多,稍一思忖就有了对策,笑道,“寿姑不可能亲自去选铺面、订笔墨,你让管事的人到你手里报账不就行了。”
“对啊!”窦秀昌附掌,“我怎么没有想到。万一是有人打四姑姑的主意,也不至于一下子全亏进去,那些帮四姑姑管事的人也能混个脸熟,有什么蛛丝马迹或许能早点发现。”
窦世榜笑着点头。
窦秀昌把窦世榜的意思委婉地传到了窦昭的耳朵里。
窦昭笑笑没有说话。
西窦的一半产业,也不是那么好管的!
她请窦世榜帮她请个大掌柜。
窦昭名下产业的大掌柜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家都做得好好的,她何必乱动。而大掌柜又不是谁都能胜任的。从学徒到伙地到掌柜到大掌柜,没有二十年的历练是不可能的,不管是谁家花二十培养出了一个大掌柜,都轻意不会让他离开,而不管谁在一个地方呆了二十年。取得了大掌的成就还要另谋高就,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了,并且你想打听都很难打听到真实的情况。
与其费尽心机还不知道会找个怎样人,不如直接从窦家找一个。知根知底,忠心可靠。
窦世榜笑道:“你要做多大的规矩,还要找大掌柜。我看。找个掌柜就差不多了。”
“既然向三伯父开了一次口,自然是要最好的了。”窦昭娇笑道,“我不管三伯父用什么法子,反正我的铺子年后就开张,到时候我只管来要人,要不然,我就把您在京都钱庄的大掌柜揪到真定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窦世榜捏着胡须哈哈大笑。几经筛选,从家里的掌柜里给她找了一个:“……叫范文书,八岁做学徒,今年才三十二岁,已经是积芬阁的二掌柜了。”
积芬阁是窦家在京都的古玩店。
窦昭很勉强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做笔墨的。好歹也算得上搭边,那就他吧!”
窦世榜只能摇头。
这样的人还嫌弃,难怪家里的那些大、小掌柜一听是窦昭在人,都不愿意去。
宝剑赠名士。窦昭哪里知道能做到掌柜是多少的不容易。
他只好许诺范文书:“若是铺子倒了,我让你到积芬阁南京的分店做大掌柜。”
范文书苦笑。
大掌柜是这么好做的?
他也要拿得起啊!
离开古玩界几年,到时候就算是回到积芬阁,自己少了那几年的见识,只怕眼力大不如前。何况窦家四小姐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过几年不知道分嫁到哪里。
可窦三爷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交了账册,佯装出副满面笑容的样子去西府。
甘露就嘀咕道:“不是说给个大掌柜吗?”
“你就知足吧!”窦昭笑道,“窦家一共有几个大掌柜?我们这点家当,人家根本就瞧不上眼。”她本就留了余地让三伯父和她讨价还价的。
甘露讪讪然地去领了范文书进来。
窦昭见他中等身材,五官周正。未语先露一团和气,一副典型的生意人模样,先生三分好感,把事情略略地交待了一下,就让他去找三堂哥拿银子。
范文书愣了半晌。
总店在京都,之后五年,要在真定和京都之间开十家分店。规模有多大,资金有多少,除了他还有哪些人,一律没有交待。
“四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他恭谨地道。
“我只有这个要求,其他的,你是掌柜,你看着办就行了。”窦昭笑着,“哦”了一声,道,“你还有个二掌柜,姓崔,名十三。他明年九月才能来铺子帮忙。”
范文书退下去之后立刻打听崔十三。
窦家的那些管事和掌柜都是人精,立刻全都知道了。有人笑道:“原来四小姐是要抬举崔姨奶奶的娘家人,范文书,你这可是陪太子读书啊!”
“陪太子读书无所谓,”范文书郁闷地道,“就怕太子不懂装懂,指手画脚。”
众人笑道:“你一个买古玩的,难道就懂笔墨了?”
崔十三也在问,不过是问窦昭:“你让个古玩店的卖笔墨,还让我去给您当二掌柜?”
和崔十三争辩,窦昭前世就不在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直截了当地道:“这是崔姨奶奶同意了的。”
“你唬弄我吧?”崔十三眼珠子转了转,道,“那我去找崔姨奶奶问一声。”
窦昭老神在在地喝茶。
崔十三泄气。
窦昭就问他:“伯彦那边怎样了?”
“我们发现了很多别人都不知道事。”崔十三闻言眉飞色舞,“西平那边有个村里的人一起悄悄地开了二百多亩荒地,六年了,都没有被人发现。还有曲阳桥,黄鳞册上记着只有两百亩良田,可看那村势,好像不止两百亩……”
窦昭骇然:“这都让你们发现了。”忙叮嘱崔十三,“你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人口出。”
“我知道。”崔十三不以为然地道,“你断了别人的财路,别人就要断了你的活路。这些轻重我还是知道的。不过是你问起来,所以我说给你解解闷。”
窦昭想到窦启俊那个家伙是御史出身,哪里能放下心来,趁着过去给六伯母请安的时候。拐到三堂嫂那里交待窦启俊。
“四姑姑就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只凭满腔热血就不管不顾地扑上去。”
你不过比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大个两、三岁好不好。
窦昭心里嘀咕着。起身告辞。
路上遇到邬善和窦政昌。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表情都有些沮丧。
窦昭走上前去和他们打招呼。
两人吓了一大跳,勉强笑着和窦昭说了几句,就匆匆去了学堂。
窦昭满心困惑,但也只仅仅困惑了一下,还不至于追上去寻回。
回到家里。看见祖母和甘露、素绢几个都在擦眼泪。
“寿姑,那个别刚毅逝世了。”祖母红着眼睛,“两个小姑娘家的,懂什么?你还是差个人过去帮帮忙吧!”
窦昭心里有些闷闷的,让人带话给在真定的赵良璧。让她帮着别素心、别素兰姐妹处理处理丧事,又邀了陈先生,第二天一起去了真定州。
别氏武馆已挂了白,很多人进出,有孔武有力的男子,也有身材瘦小的老者,还有几个个刚去送了鱼的小贩,大家都神色沉重,或送了三牲祭品。或只是拿了副挽联,到灵堂给别刚毅上香,看得出来,别刚毅的人缘关系很好。
管事送上了祭品,窦昭上了三炷香,在灵前答话来客的别素心陪着窦昭去了正房。
“小姐。”她很人憔悴,给窦昭沏了杯热茶,“天气这么冷,您派个人过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又道,“等父亲过了头七,我就和妹妹进府。”
进了府,就要守窦家的规矩,大过年的,她们俩姐妹总不能穿孝吧?
“还是等别馆主过了七七,开了春,你们再进府吧!”窦昭道,“也不急在这一时。”
别素心感激地向窦昭道谢。
外面有人喊着“开席了”。
窦昭不由望过去,就看见赵良璧和陈晓风正忙着帮别家招呼客人。
窦昭微微地笑了笑,没有留下来用饭,提前回了真定。
二太夫人正在和窦世榜说话。
“二掌柜是崔家的人,”二太夫人沉吟道,“可总店在京都……难道她要和王家打擂台不成?”二太夫人困惑道,“可当初是她自己不去京都的……或者,她是不肯定王家的那些人磕头认亲?”
窦世榜也是这么想的,他问母亲:“那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好?”
“有什么不好办的?”二太夫人笑道,“银子是寿姑的,她想给家里多谋份收益,这是好事,我们要帮她才是!”
曾贻芬因为王行宜没有处理好家事,差点被人抓住把柄,冷了王行宜好几年,可王行宜的运气太好了,在陕西屡战屡胜,就是皇上,提起来也赞了一声“不错”,朝中的位置只有那几个,你曾贻芬的人立了这样的功劳你都不提拨,可也不能挡着别人提拨。到时候好位置都被别人占了,对曾贻芬来说,也是个打击。
窦世榜也知道弟弟的处境。
他笑道:“范文书来找我,说看中了京都南大街翰林胡同的一个铺面,寿姑的意思是想买下来,正好我们在那里有个两间的绸缎铺子,因为格局有点小,生意一直不愠不火的,我看不如就卖给寿姑好了。他们做个笔墨铺子倒挺合适的。”
“你做主就行了。”二太夫人笑着,转移话题,问起过年事来:“都准备的怎样了?”
“都准备好了。”窦世榜笑道,“今年田庄上的收很好,比往年多送了四千斤粮食过来了。”
二太夫人笑盈盈地点头,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四小姐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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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拜见(粉红票630加更)
“今天怎么想到来看伯祖母?”二太夫人笑盈盈拉着手问窦昭,二太夫人屋里当值的几个大鬟都或端了瓜果,或端茶水,或端了点心,笑容可掬地招待着窦昭。
窦昭朝着几个大丫鬟点头打招呼,把到真定州给别刚毅上香的事告诉了二太夫人:“……送佛送到西。我看着别家的两位大姐无依无靠的,就答应了那别刚毅,若是他病逝,就让他的两个女儿投靠我。之前那别刚毅还好好的,这件事就没有声张,不吉利。”
东、西两窦的产业还在一块儿管着,并没有正式分开,二太夫人是窦家地位最高的女性,给她打一声招呼,既是礼节,以后别素心、别素兰姐妹在内宅行走,也会少些麻烦
二太夫人有些意外,沉吟道:“你父亲可知道?”
窦昭笑道:“先给您说一声,您同意了,我再跟父亲说一声也不迟。还有六伯母那里,人进了府,只怕还要请六伯母帮着讲讲规矩。”
二太夫人听了就很满意了,她笑道:“这是好事,是积福的好事,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就照你说的,等到那别刚毅满了七七,就让那两个小姑娘进府吧!到时候你领了我看看。”
窦昭笑着应“是”,和二太夫人说了些闲话,就起身告辞了。
“先是要自己开铺子,然后把崔家的人安置了铺子里,现在又收了两个‘义仆’,”窦世榜问母亲:“你看这事……”
二太夫人用盖盅拂着茶盅里的茶叶,淡淡地道:“不管是谁撺掇的她。一间铺子,几个人只怕满足不了她,还会有后招,我们也不要心急。暂且看看再说。”
窦世榜恭谨地点头。
窦昭去了纪氏那里。
邬善被家里人接回去过年了,太阳暖洋洋地晒在院子里,窦政昌一个人由贴身的小厮服侍着在院子里写春联。
这是从窦焕成那辈传下来的规矩。
窦焕成六十岁时致仕回家。在别人看来。他少年中举,子孙满堂,耳顺之年依旧耳不聋眼不花,是个有福之人,因而每到春节,就有很多亲朋故旧来求春联,沾沾窦焕成的福气。求个好兆头,窦焕成本是个热心乡邻之人,自然是有求必应,自贴纸墨为别人写春联。时间一长,来求春联的人越来越多。窦焕成精神不济,两个儿子、三个孙子都帮着写春联,后来发展到窦家的子弟只要字练到了小成,就可以在春节的时候给乡亲们写春联,这也成为窦家子弟学业是否有成的一个重要标志。
去年窦政昌、窦德昌兄就有资格写春联了。
窦昭奇道:“十二哥了?”
窦政昌写得满头大汗,抬头答话原空当拽了个帕子擦着额头:“四妹妹来的正好,快请帮我去找找芷哥儿——我们两个今天要写四百幅春联呢?我一个人怎么写得完?”
那汗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热的?
窦昭笑道:“等我去给六伯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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