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幽天玄剑录-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梁纯生此刻方知此乃沼泽之地,如陷入其中自是性命不保。然沼泽前方却是约莫十余尊石人石像,这岂不就是石翁仲吗。料想陵墓就在眼前,梁纯生岂会入宝山空手而归。是以他在沼泽之畔伸手探查,这土地并非滑不留手,却是略有泥泞而已。

    梁纯生站直身形,提运内功,足尖点地,纵起约莫一丈五六,身形一拧只向沼泽对岸略去。孰料背后突有破风之声,一点亮光袭向脑后,这梁纯生虽是盗墓为生,然武功技艺亦是不弱,听得脑后金风,身形略顿,缩颈藏头,避过暗器,然身在空中却是难以再次提聚功力,一道身影只向沼泽之中落去。

    梁纯生落在沼泽之内,全身下沉,刹那间竟是没顶之灾。好在他自幼习学荒山派武学,此派出身盗墓,是以对这气息学问极为在意。是以,梁纯生落至沼泽之内已运起闭气之法,料想在此中忍得一时半刻自是无虞。

    梁纯生身形不住下落,约莫三丈有余,忽觉脚下已着实处,这沼泽之中势必不可睁开双目,他只得变换身形,俯下身来,用手摸索。探查了约莫一丈方圆,方觉手中触得一物甚是坚硬,且有别于土石之坚。

    须知梁纯生身处沼泽之中,口不能吸,目不能睁,欲探明此为何物势必登天。然此人毕竟身经百战,此刻仍是处变不惊,继续摸索。在这坚硬之物前方约莫三尺之处,竟是隆起一座类似石屋之所在。梁纯生心下大喜,暗道自己莫非因祸得福。是以反身甫又行至坚硬之物旁侧,用力敲砸。耳中竟闻得一声闷响。

    沼泽之中穿行甚是困难,梁纯生闭住气息已有两刻有余,身形极为疲惫。然此刻上天无路,只可求得这入地有门。随即又向那石屋之处钻去。这石屋建造甚是精妙,两侧斜坡将沼泽分流而去,是以斜坡之下并无流土。那一声闷响却是门户洞开之声。

    梁纯生摸索至石屋斜坡之下,陡觉流土有下流之势,料想石屋之中必有空间,非如此这流土又流向何处。是故不再犹豫,亦是随着流土滑行而下。石屋之下空间甚是宽阔,梁纯生落入此中瞬即睁开双目,解了屏气之法,只觉此处似有气息流动。

    梁纯生自怀中掏出火折,火光之中细察动静。只见那流土入得此屋竟是直落向后方一深洞之中,前方却是一条极窄甬道,顺势行去,约莫二十余丈却是一道石门。开启门后自来石,梁纯生即是已入陵墓。

    孰料陵墓之中并未见黄肠题凑,殉葬珠宝等物,只是空空如也一座石室。梁纯生逡巡已过,方知此处仍是曹操七十二疑冢之一。然原路已段,如何返回地面,却又为难起来。好在他多年研习本派秘录,知晓造陵之人俱会留得出路。是以仔细探寻室中各处,终在南侧犄角寻得一方一尺长宽之石撅,触动之下,略有所动。

    梁纯生双掌用力,石撅不住向外滑动,一方尺余洞口随之而现。他此刻求生心切,瞬即钻入其中,洞外却是漆黑一片。梁纯生继又燃着火折,见自己处身在极为狭小之空间之内,只得左敲右打,听得音声并不沉闷,足见周遭并非坚固,是以运足功力击向石壁。此壁应手动开。外界已是夕阳西下。

    原来这疑冢设计的亦是巧妙,甬道向上倾斜,出口竟是十几尊石翁仲之一。出得疑冢,梁纯生自是失望已极,原想是魏武帝曹操陵墓,未料想却是疑冢,且自己险些命丧其中,又忆起落身沼泽之前有暗器袭向自己,料想此刻敌踪已杳,周身泥沼,实是得不偿失。

    梁纯生正欲返回来路,眼前一枚铜针插在一方石土之中,不由俯身捡起,料想此物即是袭向自己之暗器,倒要仔细保存,暗中查访何人暗袭于己。收拾妥帖,行至沼泽边缘,梁纯生又是大吃一惊,原本之沼泽竟是下落一丈有余。略一思之,方才知晓这流土必是已落入石室之内深洞之中。

    梁纯生越过沼泽,回转店方,直至月余之后返回荒山派门户俱是无恙。孰料四月之前,突有所感,周身不畅,功力亦是不能提聚。派中鸡鸣堂主历来掌管医卜,默查脉息之下竟是瘴毒入体,又有地底空屋常年封闭之郁浊之气。只因此毒并非何人炼制,是以并无专门解药可解,百般无奈之下听言神农汤可解百毒,是以探查万一点踪迹。

    时至此时,百知子亦是明了前因后果,不待梁纯生开言,已是转首望向万一点,那散花仙女果然亦是女中豪侠,瞬即自怀中拿出神农汤,行至梁纯生案前,向其面前茶盏之中到处几滴。口中言道,“即是取这神农汤救命,你又非为祸武林之辈,只需直言,何必效那无形之人。”言毕,又是转回座处。

    梁纯生自是感激不尽,百知子此刻言道,“那铜针可在帮主身边,借某一观可否。”梁纯生闻言,自怀中拿出一根铜针,交至百知子手中。见得此物,百知子不由愣在原地,竟是发起呆来。
第三十一章 荒山派来归
    百知子于玉申手中拿定铜针,心下不由疑惑。此物与当年桃花居中冷月轩三名刺客所用之物形制相同,俱是三分长短,纯铜打造,然那徐水流土之中魏武帝曹操七十二疑冢之一与冷月轩又有何关联,如无关联,那等偏僻之处又怎会有使用铜针之辈现身。

    想至此处,百知子将铜针交于身侧詹琪。詹琪接过铜针,仔细端详一过,此物却与孤领二杰所用之物相同,以此针在与孤领二杰身份互相印证,在徐水流土阵暗袭梁纯生之人确属冷月轩一脉。如此看来,自己得暇必至徐水走上一遭。

    见百知子与詹琪不住细观一枚铜针,梁纯生不免开言问道,“于先生莫非知晓此物来历,是以才如此端详。”

    “我叔侄二人曾经两次见过此物,那使此暗器之人俱属同一神秘门派,然门派之主亦是早已殒命十年之前观玺会,是以我心下仍未能断定此派大致情形。”百知子答道。梁纯生听言百知子并未说明此门派来历,是以并不追问。

    此刻,于妙儿听言詹琪与父亲叔侄相称,不由凑近詹琪,低声言道,“你既是我父亲侄儿,就算是我的兄长了,你我兄妹相称倒也便当,是不是啊,詹琪哥哥。”

    这音声入耳香甜,詹琪不由脸上一热,亦是低声应道,“如此更好,小兄江湖阅历浅薄无比,还望贤妹多多提携是幸。”“你说话怎这般文邹邹的,什么提携不提携的,你有麻烦我自会助你。”于妙尔答道。

    听得身后两小窃窃私语,百知子虽是心下暗喜,然于荒山派门户之内做此私语之态,却是于理不合,是以转头低声喝止二人。于妙儿倒也满不在乎,却是詹琪唯唯应是。

    顽石堂堂主一缕青烟嵇荣见散花仙子万一点已将神农汤赠与帮主,此刻却是急急言道,“帮主且将那神农汤饮了,已解多日之厄,其它事态稍后再谈,亦是不迟。”

    “正是此理,帮主又是劫掠,又是商求,我将那神农汤亦是给了你,此刻却又为何不饮。”听万一点言语之中,貌似对荒山派派人劫持于自己之事仍是心怀芥蒂。搬山将军梁纯生岂有不明之理,是以勉力立起身形,对万一点深深一揖。口中言道。

    “我派中人劫持万女侠之事,我深表歉意,且得蒙女侠慨赠神农汤,心内自是感激不尽,方才之事还望女侠见谅。”言毕又是深深一揖。

    见得荒山派掌门语气如此谦恭,万一点心中之怒已消了大半,是以抱拳一礼,算是还礼,口中不再言语。百知子在旁见此情景,亦是心下满意,转头对万一点劝道,“贤妻勿怪,这梁掌门亦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即已赔礼,你也不必再计较了可好。”

    万一点听百知子亦是从旁打过圆场,心下亦是不再挂怀,只是催促梁纯生将那神农汤饮了,尽速解除瘴毒之痛。梁纯生自是晓得,举杯饮尽神农汤,坐在交椅之上兀自调息。

    约莫一刻时光,梁纯生额头之上尽是黄豆粒大小之汗珠,汗水竟成灰黑之色。身形虽是坐于交椅之上,却是左摇右晃,眼见便有跌倒之虞。一缕青烟嵇荣向另外三名堂主使一眼色,一并跃上青石台阶,疾行至帮主身前。

    四人俱是伸出手掌,分按胸前四处穴道,运出功力帮助梁纯生运功逼毒。此刻排毒正在紧要关头,有外力相助,可谓事半功倍。百知子见此情景示意詹琪前去相助,熟料,梁纯生痛呼一声,口中吐出一缕鲜血,身形随即**地面。

    四名堂主收住功力,遂即扶起梁纯生。搬山将军甫一起身,瞬即一掌直袭一缕青烟嵇荣,掌风未出,人已昏死当场。众人见此情景俱是一头雾水,那嵇荣言道,“请三位兄弟速扶帮主回房修养,我且安排帮众招待几位贵客。”言罢,转身行出正堂。

    三位堂主扶了梁纯生回转卧房,百知子亦是示意詹琪等随同前往。只缘梁纯生昏迷之前一掌挥向嵇荣,此事甚是蹊跷,以百知子阅历自是察觉有异。詹琪虽是初出江湖,然那一掌亦是令其深疑其中另有深意。

    众人将梁纯生在卧榻之上安置已毕,万一点行至近前,手搭脉腕,忖思良久,遂即用眼神向百知子示意也来把脉一番。百知子自是知晓妻子心意,即刻手搭脉腕,顷刻之间,心下已明了七八分。

    百知子运起密音传语之功,詹琪只听耳边百知子音声言道,“你且去助梁掌门一臂之力,他此刻瘴毒虽解,然体内真气貌似为外力所伤,情势甚是危殆。且料想这荒山派堂主之中未尽是忠良之辈,未可让那三名堂主再行为梁掌门运功。”

    詹琪听得此言,自是知晓叔父百知子另有深意,随即行至梁纯生卧榻之前,运起冰火内罡,为他推宫过血,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梁纯生悠悠醒转,睁开双目打量眼前众人。

    百知子方欲上前开言,只听梁纯生断断续续的言道,“有劳这位小,小兄弟了。此刻,我,我已瘴毒尽,尽解,如不揣冒昧,还,还望几位,在此,在此盘桓一晚,明日,明日再叙可好。”

    此刻詹琪亦是明了他必有惊人之语,只是眼下无力详谈,是以望向百知子。百知子微一颔首,几人决定在此暂住一晚,待厘清荒山派之中事态再定行止。

    晚间自是盛排筵宴,三名堂主对百知子詹琪等四人殷勤备至,然那百知子却时刻示意其余三人万般小心。宴席终了,众人各自回房安歇。诡异之处却是自嵇荣离开正堂之后再未露面。

    次日清晨,众人梳洗已毕,草草用过早饭。一名帮众行至百知子房门之前,轻叩门扉,低声言道,“敝派掌门有请几位贵客前去叙话。”听闻此言,百知子行出房外,略是询问梁纯生病体如何,遂即唤了展期等人随此帮众向梁纯生卧房行去。

    进得房来,见梁纯生仍然卧于榻上,面色较昨日略见红润,眼神之中光彩渐生,料想这**之中必是行功不辍,是以今晨既有气力与百知子等人一叙详情。

    “本座病体略有好转,本该去于先生住处详谈,怎奈此事重大,不欲外人知晓,是以请各位来至此处,多有得罪。”梁纯生边言边欲立起身形。百知子急行几步,将他安于卧榻之上,随即答道,“梁掌门切勿客套,尽速言明详情,你我再定作为。”

    梁纯生亦是不再客气,缓缓言道,“昨日我行功之时,本已功行圆满,瘴毒排出体外。突然之间四股真气行入体内,其中三股真气却也无妨,自是助我体内气息运转,然那自肾盂穴涌入这真气却是窜行而上,直奔泥丸穴,唯因此,我才行功半途而废。待我看清此力乃是嵇荣所发,是以一掌击出,无奈力有不逮,昏厥过去。”

    百知子听言,与自己心内料想如出一辙,是以转头望了一眼詹琪,开声言道,“掌门突袭顽石堂堂主必有因由,是以我才请詹琪出手相助。然嵇荣不知是何来头,又为何突施辣手,此间未必无有误会,掌门还应深思熟虑。”

    詹琪听闻二人叙谈竟是有关派内一堂主,是以运起冰火内罡,凝神静听周遭动静,待确定方圆二十丈之内未有人踪,方是开口言道,“料想那一缕青烟嵇荣必不是贵派出身,不知此人来历掌门可见告否。”

    梁纯生答道,“公子所言极是,此人于七八年前投入我派,只因办事严谨,侍上以敬,待下以宽,武功亦是不弱,示意我才名他做了顽石堂堂主。此后亦是行事周全,未见半点可疑之处,派中弟兄俱是称赞有加。”

    百知子听得七八年前此人即入荒山派,此时间与冷月轩对只手独擎天詹璇突施偷袭相仿,两者之间是否有何联系。只听于妙儿在一旁言道,“那嵇荣鹰鼻鹞眼,我仅一见既无好感,果然是个叛徒。”

    此女心直口快,梁纯生并不介意,然却未好接言。百知子又是登了她一眼,示意噤声,于妙儿只得在一旁找了张椅子坐了,遂即静听众人言语。

    只听詹琪问道,“梁掌门即已与那嵇荣相处许久,可曾见得不合情理之举动,亦或其它可疑踪迹。您该忆起昨日叔父言及铜针之事,如前因后果相合,此事却是大为不妙。”

    百知子接言道,“詹琪所言极是,那铜针如不出意外本是冷月轩惯用之物,在徐水遇袭,返回派中身中瘴毒,见我等见赠神农汤又突施暗袭。如此看来,此人莫非与那冷月轩有何关联。”百知子略一停顿,瞬即继续言道,“我这贤侄是只手独擎天詹璇后人,想必掌门已知,然他却另有一段遇合,此刻亦是该于掌门言明。”

    百知子即将詹琪如西泠阁习练文事武功,如今出山历练,待日后再窥玄剑秘奥,创立西泠派之经过言说一过。梁纯生在旁听得仔细,于妙儿更是睁大一双妙目不断瞧向詹琪。直弄得詹琪哭笑不得。

    梁纯生闻听百知子言毕,即又对詹琪另眼相看。只缘昨日詹琪内息入体,自己既已察觉此子功力之深厚实不可测,又闻得他即是玄剑传人,后将力挽狂澜,拯救武林苍生,且不燥不狂,温文尔雅,是以不免又多了几分敬意。

    詹琪见众人俱是望向自己,只得开口言道,“叔父抬爱,那玄剑之秘,西泠一派还遥不可及。以目下形势判断,掌门对那嵇荣还有何事可以见告。”

    “昨日我亦命我派三位堂主暗中查探嵇荣行踪,然一无所获,想必他自知行踪败露,已是远走高飞了。然约莫三四年前,派中众人于大巴山麓发掘一处陵墓,谁料墓中机关甚是繁复,竟令我等兄弟困于流沙之中,最终脱困而出时周身俱是沙土,是以沐浴只是,我略见得嵇荣后颈处貌似有一力字。”

    听得此言,百知子与詹琪对视一眼,心下已是了然。此人必亦是冷月轩奸细。可见这冷月轩实力之强,祝融村中有孤领二杰,荒山派中有一缕青烟嵇荣,谁知他派是否仍有奸细,照此看来,此事必当如此。

    见百知子和詹琪俱不言语,梁纯生继续言道,“想来诸位已知底细,料想仍是脱不了冷月轩之干系。本座忝掌荒山派门户,却令奸细处于身侧,实在汗颜得紧。即是詹琪小侠原属玄剑传人,日后扫灭江湖狼烟之时,如需本派助力,本座决无二言。”

    詹琪见梁纯生如是言讲,料想他意已决,是以并不谦逊,直言道,“日后剿灭武林祸患实为我辈江湖人之共举,待得时机成熟,我等戮力齐心便是。”

    百知子见荒山派亦是决心同仇敌忾,心下高兴不已,不由劝道,“我叔侄曾于祝融村中见得类似情形,是以掌门仍需时刻提防为妙。”言毕,双方又互道珍重,梁纯生直命三位堂主将四人送至山口之外,方才拱手作别。

    詹琪率先问道,“叔父欲何往,今至重阳仍有月半时光,倒也不急。”

    “我与妻小一别十年,且与药王他老人家亦是久未相见,我欲返回药王谷,待时刻将至再赴南天。此刻江湖之上恐是步步危机。贤侄如无它事,亦可随我一行。”

    “小侄虽欲前往,然此刻亦是想趁重阳之会时刻未至,先行返回故里,一探故园,亦是祭奠家下众老小。”詹琪答道。百知子亦是知晓他心意,是以并不勉强,两人约定重阳之期南天再会。

    只是于妙儿一双大眼睛竟似雾蒙蒙的,望向詹琪,犹似千言万语,却无从开口。万一点在旁言道,“日后时间长的很,又岂在朝朝暮暮。”此言一出,两小俱是脸颊一红,于妙尔率真一惯,大声言道,“记得想我。”詹琪脸上又是一红,不由答道,“是。”

    夫妻二人听得两小之言,不由俱是摇头大笑,料想对这詹琪甚是满意。

    百知子携了妻女返回药王谷,詹琪取道向北,直奔洛阳之殷墟,谁料此刻詹府与药王谷已是另一番景象。
第三十二章 繁华擎天府
    詹琪别过百知子于玉申、散花仙子万一点和于妙儿之后,一路向北而行,一路之上倒也风平浪静,沿途风光亦是赏心悦目。詹琪愈向北行天气愈是凉爽,不觉已是秋意渐浓。

    洛阳殷墟自古即是富庶之处,巨商大贾自不必言,即便是武林豪客家底殷实者亦是在此建宅而居,取大隐隐于市之说。只手独擎天詹璇倒并非如此,只是世代祖居此处。八年之前灭门惨祸,詹琪即是随了百知子白西风等作别殷墟,此刻重返家门自是心中忐忑。

    八年之前家园一幕重又浮上眼前。詹琪只记得房倒屋塌,满目狼藉,四处焦烟,俱是烧灼之后痕迹。转眼间八年一过,自己已是西泠阁传人,又念及乃父当年严命不准习武,只以文事为重,不由唏嘘不已。

    詹氏家园本是自祖上世代相传,料想不会被官府收回,然八年之中却无人打理,必是荒烟蔓草,凄凉已极。自己即已回归殷墟,正该趁此时节打理一番,已是作为自己安身立命之所。即便日后传习玄剑之秘,亦可以此作为根基所在。

    思至此处,詹琪不由脚下疾行,一路直奔擎天府行去。这擎天府本在繁华之处,然行至眼前,却与詹琪所料大相径庭。只见一片院落高低错落,院内亭台楼阁尖顶在远处即可见得,近前起脊门楼两侧对称,俱是雕刻了万福图和九紫莲花,两扇黑漆大门紧紧关闭,角门开放,回事房管是处一应俱全,即便门口春凳亦是油的光亮。隐约可见门内两名家人打扮之中年人甚是悠闲,正自说着闲话。

    詹琪不由大吃一惊,当年灭门惨祸之后,全家大小均遭不测,自己又是家中独子,八年来一直在西泠阁学习文武,又有谁会重建家园,且观此眼前景象,规制似乎优于从前。

    詹琪本欲行进宅中一问究竟。只缘他自出山遇得百知子后见识增长颇多,是以并不急于鲁莽行事。如进得宅中,此宅已是易主,自己又如何自处。是以詹琪只是故作悠闲在宅院四周逡巡一过,然即转身离去。

    一街之隔是一座茶楼,名唤畅春阁。此处却是一座清茶馆。所谓清茶馆即是只贩卖茶水,不出售吃食,专供市井之人,外乡来客在此饮茶聊天。詹琪已知这茶馆确是打探消息的好去处,五方杂处,宾朋满座各路信息俱汇于此。

    詹琪抬头望去,这茶楼却有三层,料想日常人等必是熙来攘往。且此处距擎天府仅只一街之遥,自己只需打赏了茶博士,能够探得家园消息亦未可知。想至此处,詹琪缓步登上台阶,只向茶楼第三层行去。

    找了一副靠窗的坐头,詹琪坐下身形。随目望去,即可见自家一座楼舍屋宇,此刻詹琪真可谓近乡情却,即欲即刻回家,惟愿尚有家人聚居于此,又怕房舍易主,自己身归何处。心下百感交集,外表却是嘴含笑意,一副悠闲之态。

    此刻伙计已是走上前来,用搭在肩头的抹布擦过桌案,随即略一弯腰站在站起身侧,热情招呼道,“客官一向可好,看您穿着是外乡人吧,来至这茶楼之上,是要饮杯茶。”

    詹琪早知这店伙之流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消息极是灵通,是以掏出三钱散碎银两,轻轻放在桌面之上,言道,“我确是外乡远来之人,得遇此处歇歇脚,已是有缘,麻烦小二哥沏一壶大红袍吧。”

    伙计见得三钱银子,心下甚是欢喜,须知这三钱银子在普通人家过上半月亦是充裕。又听言这客官要的大红袍,是以即刻答应,转身向楼下行去。不多一时已端来一具茶盘,茶盅茶盏俱全。“客官请慢用,上好大红袍。”遂即转身欲下楼。

    詹琪连忙唤道,“小二哥且慢,简谈一二,我倒有些事可否如有闲暇。”此刻正是下午时光,茶楼之内人却不多,又加之三钱银子颇得伙计好感。是以伙计停住脚步,满脸堆笑的问道,“客官有何吩咐,尽管直言。”

    “我刚经过前街一座府邸,看来甚是壮观,不知那是何人宅院。”詹琪问道。

    “客观说的是那座府第。”边说边用手朝窗外指去。詹琪随伙计手势观看,却是自家宅院,是故略一点头,示意伙计那正是自己所言之处。

    伙计见状,开言道,“客观有所不知,那宅邸正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十大家之一只手独擎天詹璇大侠的府邸,您看是不是威严得紧。”詹琪听罢心下一鄂,不由继续问道,“小生听说多年之前,那詹大侠业已作古,如今主持偌大庄院的又是何人。”

    伙计听言呵呵一笑,言道,“如此看来,您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错,八年之前这詹府确是惊了一场劫难,可以算是片瓦无存,然只一年光景即重又修建,且较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您瞧这院落多气派。”

    “正是如此,我本是此宅一房远房亲戚,游学至此,本欲凭吊一番,谁料却是另一番景象。小二哥可否见告,此宅目下主人为谁。”詹琪接言问道。

    “既然是只手独擎天府邸,那主人自是只手独擎天詹璇大侠了。”闻得此言,詹琪不由挺身站起,竟是双手抓住伙计左臂,尚未开言,只听伙计一声惨叫,詹琪方才明了,自己不觉间内力涌出,这伙计又如何承受得。

    詹琪即刻放开双手,脸上笑意更浓,口中不住道歉,“小生鲁莽了,小二哥可好,只缘我出的家门,听家中老人言讲,詹大侠已是西去,讵听得小二哥说他老人家仍在人世,是以不免激动了些,还望小二哥赎罪。”言罢,又自怀中取出二钱银子交于伙计。

    伙计又得二钱银子,自是不把那一握之痛放在心上,只是言道,“看公子文质彬彬,这手劲却是大得很。您莫非与詹大侠厮熟,是以如此激动,好在当下客人不多,我就给您详细言说。”

    詹琪在一旁点头称是,只听伙计讲说起来。“这詹府当年遭了天火,官府勘验一过,只是将门封了,亦是未作例会,料想詹氏一门算是绝了。谁知没过一年,詹大侠竟然自外乡返回,只道当年遇劫自己出门在外,目下才知家中大祸,是以回乡重建家园。”

    听至此处,詹琪不由心下疑惑,当年父亲明明在家,为何言讲出门在外,片刻见到他老人家自是应该问明。只听伙计继续言道,“官府听闻,自是行了方便,自詹大侠返家后不足半年,即建成了此座宅邸,与原先相较,只是不见门额,其它各处俱是有增无减。”

    詹琪听伙计言说匾额,方才忆起儿时大门之上却有一方匾额,如今归来却是未见。“那詹大侠重建府邸之后,仍是如从前一般乐善好施,周遭乡亲如遇困厄,俱是出手相助,且詹大侠府邸时常有武林豪客出入,虽不像从前客徒众多,然江湖人亦时常出没。”

    詹琪不由又忆起童年时父亲传授弟子习武,自己在一旁读书的情景,一时愣在一旁,只听伙计兀自说的自在,“这来往詹府的武林人行踪甚是奇怪,想那詹大侠身份何等尊贵,然这来府拜望的却俱是些无名之辈。”

    詹琪听得伙计一番解说,心下已是忍耐不得,亟欲赶回府中,与乃父相聚。是故茶也未饮,站起身形,即刻向詹府行去。只留下伙计满头雾水的看着他的背影。

    詹琪行至府邸之前,径直向内院行去,门房之内一名中年男子拦住去路,开言问道,“公子何人,来此何干。”詹琪只是一时激动,此刻忆起自己离家许久,模样与童子之时差异极大,且家园重建这家丁自是不识得自己。

    詹琪拱手一礼,满面笑意的言道,“烦劳尊管知会本宅主人只手独擎天他老人家,只言詹琪求见即可。”门房听得詹琪之名,全身一僵,瞬即笑容满面的抓住詹琪双手,“原来是公子回来了,您且随我来,老爷正在书斋。”

    詹琪一见门房知晓自己之名,料想父亲日常亦是与家人提及。穿过前堂,中院甚是幽静,东侧一排房屋雕梁画栋,气象威严又不失书卷之气。詹琪忆起此处原是父亲客徒之所。门房行至院中高声喝喊,“老爷,公子回来了。”

    只听房内应了一声,随即一名年约五旬之男子行出屋来,此人正是只手独擎天詹璇。詹琪此刻已是泪流满面,慌不迭疾行至詹璇面前双膝跪地,手臂紧紧搂住双腿,痛哭失声。詹璇微微一愣,双腿僵直,双手略显手足无措。

    略一定神,詹璇伸手即刻将詹琪拉起身形,詹琪即又扑在父亲怀内。詹璇亦是左手轻怕詹琪后背以示安慰。良久,詹琪收住哭声,抬起头望向父亲,只见詹璇亦是双目泛红,然面容之上却无悲凄之意。

    “自那日您将孩儿送至树屋,这一别八年,您可还好。孩儿想煞您了。您又怎的脱身火海,重建这府邸的,我娘和家人又如何了。”詹琪见得父亲,自是动情的紧,瞬息之间就问出了许多问题,然那詹璇面无表情却未察觉。

    詹璇深深望向詹琪,沉吟良久,终是开言道,“我儿甫自归家,你我父子一别有年,且到房内详述过往。”言毕拉住詹琪右手,向书斋之内行去。父子落座,方听詹璇言道,“当年遭逢变故,我料想你却已是魂归阴曹,谁料还有相见之时。”

    “全赖当年父亲将我送至树屋,否则亦是命难保全了。甫返家园,我见宅院更胜从前,是以未敢轻入,只怕房屋已是易主,遂至茶楼之中,又伙计言说那重建宅邸之时只道外出才归,这又是何道理。”詹琪不由将心中所惑和盘托出。

    詹璇答道,“对外虽言天火焚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