殒灭神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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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斯蒂一直在旁听，眸子里惊讶之色越来越浓。

　　　　    “公主殿下……哪个公主殿下？”

　　　　    艾妮看了神情茫然的修女一眼。

　　　　    “王国只有一个公主殿下，伊丽莎白*奥古斯，国王最疼爱的小女儿，你也听说过的吧，老师？”

　　　　    “伊丽莎白……就是‘淘气的伊丽莎白’那首诗歌里的？”

　　　　    林恩和艾妮都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哈哈，听到这个名字，老师居然最先想到这个……太逗了，我要把这个当笑话告诉丽儿！”

　　　　    “她会抓狂的……”

　　　　    少年和少女随意谈论公主殿下，那副完全像是在谈一个极为熟悉的好友的表情，让修女老师更加迷惑与好奇。

　　　　    “伊丽莎白公主……你们认识？”

　　　　    “嗯……其实老师你也认识她的。”艾妮笑着，看到克里斯蒂完全不明所以的神情，觉得很有趣，笑得更愉快了，“老师，你还记不记得大概三年前，在教会学校呆过两个月的，一个随身带着短剑，总是穿白裙子的女孩？”

　　　　    “三年前……”克里斯蒂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怎么可能不记得呢？那个竟然带着未开刃短剑上学，打哭了学校里好多孩子的女孩，总是穿着漂亮的蕾丝边白裙，有着耀眼的金色头发，像是青空一样美丽的蓝色眼睛。

　　　　    她明明只是个孩子却随身带着武器，举手投足之间自成气势，无论是仪表外貌还是风度举止都与寻常孩子有着很大差别，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上下学有貌似骑士的沉默男士护送，上课的时候能够回答出所有的问题，还能说出更多的东西。

　　　　    比如一个简单的外国历史提问，她回答的时候甚至能延伸到王国与那个国家的历史纠纷，以及现在外交状态乃至发生战争的可能性……其他孩子听都听不懂的事情，她随意就能说出来，讲得头头是道。

　　　　    克里斯蒂记得非常清晰，当时孩子们的目光全都被那女孩牢牢吸引，而后者在众目凝视之下慷慨演讲的场景。

　　　　    那个时候金发女孩身上仿佛散发出不可思议的光芒，成为整个班级的中心。而当时还是青涩少女老师的她，光是要把学生们的注意力从那女孩身上抢回来都是不可能的。

　　　　    失落沮丧之下，她当场哭出来的心都有……

　　　　    这个女孩肯定不是凡人，但到底是什么人呢？克里斯蒂当时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但是没有答案，她唯一知道的是女孩的名字，叫做……伊丽莎白。

　　　　    “‘淘气的伊丽莎白’……伊丽莎白……伊丽莎白*奥古斯……”脑海中仿佛劈下一道闪电，当时的少女老师，现在的成熟修女，终于明白了。

　　　　    “她就是公主殿下啦，我和林恩的朋友。我们也就是从那时候认识她的，然后……”艾妮继续说明。反正对于修女老师，这些事情也不需要保密了。

　　　　    “你们竟然和公主殿下是朋友……”克里斯蒂深深惊叹。

　　　　    “老师，你不也教过公主殿下，算是公主导师了吧。”林恩摊了摊手。

　　　　    还真是这样！但是修女很难生出实感。自己居然教过公主？天神啊……

　　　　    言谈与惊叹之间，商队渐渐近了王城门。

　　　　    三人在马车里谈论的对象，迦楼王国除国王以外最为大名鼎鼎的王室成员，几乎全国上下家喻户晓的“淘气的伊丽莎白”经典儿童向歌谣的主角，正悠然漫步在入城主干道终端的中央广场上。

　　　　    她身穿白狐皮大衣，里穿典雅白丝连衣裙，一头漂亮的金发束成双马尾，随着步子一抖一抖的。背负着双手，白皙润泽的脸蛋迎着太阳光辉，微微眯起的天青色眸子中，流露出兴奋期待之色。

　　　　    “又是一年多了呢……”

　　　　    自从上次短暂的相见后，不知不觉又离开了那两人一年多的时间。这点时间对于大人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十几岁的少女而言可是一段能称得上漫长的人生。

　　　　    她已经长大了，而那两人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呢？虽然一直在通过信件联系，但真正见面的时刻才算是实际的接触吧。

　　　　    她随意的脚步惊飞附近的鸽子。白色羽翼纷纷扬扬之下，吸引了广场周遭无数人目光的金发美丽少女望向主干道的另一边，远远看着相隔熙熙攘攘行人车马的城门，眸中流露的神色让人迷醉。

　　　　    “好想快点见到你啊，艾妮……”伊丽莎白公主轻声呢喃，然后又撇了撇嘴，似乎不甘愿但不得不承认的样子，加了一句，“还有你这混蛋……林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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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布劳
　　　　

　　　　    白衣金发的少女公主，仅仅是在广场中无聊等人的画面，都美丽得像是一幅画。

　　　　    在周遭众多被这幅画吸引了的人当中，站得离她最近的是一个身穿红底白纹骑士服的少年。

　　　　    这少年褐发倒竖，浓眉大眼，容貌谈不上很英俊却有一股子刚毅的味道。他的服装正式而合身，腰背笔挺，左手放在腰间十字柄剑鞘上，双脚八字微微张开，是标准的军人站姿。

　　　　    “伊丽莎白殿下……”看那少女身姿入迷了的他不自觉喃喃出女神的名字，眼中尽是沉醉之色。

　　　　    为什么世上会有如此高贵美丽的少女呢？他不止一次地在心中感慨过。

　　　　    少年短暂的十三岁人生中，一直对于女性没有太大的兴趣，那些喜欢宴会与服饰，矫揉造作的贵族大小姐，在他眼里远远不如刀剑与修炼来得有吸引力。

　　　　    讽刺的是，最不喜欢女生和交际，被贵族子弟们称为修炼狂的他，反而是所有出席的宴会当中最受女性瞩目的那一个。

　　　　    遗传自父亲的刚毅气质，雄厚的家世，自身优良的修养以及过人的天赋，快速增长的实力……这一切加起来，让他成为了千金们的理想对象，众多夫人交口称赞的第一女婿候补。

　　　　    渐渐地试图接近他的女生越来越多，无论他怎么拒绝都没有驱散哪怕一丝她们的热情，简直就像是无法改变趋光特性的飞蛾一样。

　　　　    他实在感到很厌倦了，偏偏出于礼仪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只能默默忍受时不时的厌烦折磨，直至……邂逅了她。

　　　　    伊丽莎白*奥古斯，国王最疼爱的小女儿，迦楼王国第一公主殿下。

　　　　    这个名字他很早就知道，但一直没见过真人。机会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少数有机会见到她的场合，总是被他以各种理由回避了。在他那时想来，公主属于千金中的千金，一般的贵族女儿都那么麻烦了，国王的女儿岂不是麻烦之王？还是避开为妙。

　　　　    然后大约一年多前，公主殿下翘家事件轰动一时，“淘气的伊丽莎白”诗篇歌谣创作出来广为传唱，他更加认定了这种想象，完全将那未曾谋面的公主视作了一个任性妄为的麻烦制造者。

　　　　    这种擅自想象为根基的印象在他心里扎下了根，所以直至半年前父亲强制命令他去参加公主的生日宴会时他百般不情愿，可最终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了，然后受到了人生以来最为巨大的冲击。

　　　　    公主殿下确实是一个任性傲气的人，但那任性和骄傲跟他以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想象与现实的巨大反差，即使在梦中也未曾见过的美丽，深深地俘获了他。他心甘情愿地……不，是热情迫切地跪在了她的裙下，发誓成为她的骑士。

　　　　    从那之后，他总是利用一切理由和机会跟从在她的身边，即使她对于他的热情和忠诚不是太欣赏，他也毫不在意……

　　　　    ……

　　　　    眼前，金发少女像是疲倦了，蹲在了地上，逗弄着一只幼小的鸽子。

　　　　    少年从沉醉之中醒过神来，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走上前去。

　　　　    “殿下，你已经在这里呆了近三个小时了，也该休息下了。”

　　　　    “不要管我，我在等人……”

　　　　    “那可不行，我立誓成为殿下的骑士……”

　　　　    “擅作主张的誓言不要老是挂在嘴边，那会让我厌烦的，而我不想讨厌你，布劳。”伊丽莎白斜了少年一眼。

　　　　    “是，抱歉。”少年随即低头，诚恳道歉道。

　　　　    小公主叹了口气。

　　　　    “如果你是威尔逊那样的家伙就简单了……”

　　　　    “什么？殿下？”

　　　　    “没有，我只是想起一个被某人踢爆了下体的可怜虫，而他的某些做法跟你很像。”

　　　　    “殿下……你在说什么？”

　　　　    “没听到就别听了，别管我。”伊丽莎白站了起来，双手叉腰。

　　　　    一年多以前那件事后，她身边就没有缠人的讨厌鬼了，但是半年前开始又出现了这么一个。布劳*霍尔伯格，克格*霍尔伯格伯爵及将军之子，完全继承了其父亲的军人风范，遵纪守礼刻苦清欲，又极其具有修炼天赋，才十三岁就已经斗武三级。目测以后有可能超越其父亲的高度，无论地位还是实力都达到更高的层次。

　　　　    这种人要怎么样才能赶走？小公主很伤脑筋。

　　　　    布劳坚定诚实，忠于本心，固执得就像一块石头，耍花招对他完全没有用，直接拒绝也只会换来他更加坚定的决意，而最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少女，伊丽莎白并不讨厌这种人。起码，他在某些地方比那个混蛋好多了……

　　　　    “呃？为什么我要拿他和林恩比较呢？”伊丽莎白忽然不解，然后摇头，将不着边际的念头从脑袋里甩出去。

　　　　    这时一辆马车在广场边缘停下了，身披斗篷的少年少女以及一名修女走下了马车，然后从马车后的货架拿了行李。

　　　　    “丽儿说会在这里等我们，但是遇到山贼耽误了很多时间，也许她已经回去了……”艾妮接过皮箱后，一边走进广场一边扫视，正好与看过来的白衣金发少女四目相对，于是手中皮箱彭地一声掉到地上。

　　　　    伊丽莎白也呆呆看着对面貌似熟悉的清秀少女。

　　　　    虽然只是一年多时间，但发育期的女孩变化很大，当时还算是青涩女孩的挚友，现在竟然已经是这么迷人的女生了么？

　　　　    两边都在看着，渐渐从对方的身姿容貌之中找出了与记忆对应上的特征……然后几乎同时跑过去，张开双手欢笑呼喊起来。

　　　　    “丽儿！”

　　　　    “妮妮~~”

　　　　    在林恩的眼中，一年多以前的那一幕似乎重演了。不同的是两个女孩成长了，没有再为重逢失态得流泪，两张美丽的脸蛋上满是幸福快乐的欢笑。

　　　　    少女们撞到了一起，抱在了一起，陀螺一样转啊转……转着转着艾妮被伊丽莎白甩飞了起来！？

　　　　    “呀呀……不要这样……”

　　　　    “嘿嘿，你太大意了哦，看我的！”

　　　　    清秀少女被金发少女甩得更高了，整个身子都向上飘荡，如此惊悚的一幕让几乎所有人都看得瞪大眼睛——到底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体重差不多的一个人当风筝一样甩起来啊？

　　　　    只有林恩看出了一些凝元功的迹象。

　　　　    “嗯……看样子，伊丽莎白这么长时间还真的很努力去学这个秘法。”他心想道。

　　　　    甩了足足十几圈后，小公主才把已经有点头晕眼花的挚友放了下来，再一次紧紧抱住，脑袋深深地埋入对方胸前。

　　　　    “嗯嗯……就是这个味道，是天使的香味啊，艾妮……”

　　　　    “呃……有味道吗！？别这样啦，丽儿……”

　　　　    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亲密地抱着，艾妮终究有些害羞，想要把伊丽莎白推开，但是看到后者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大部分是天使的香味，但是也有点不和谐的味道，这是……”

　　　　    嚓！

　　　　    另一边，正要走近两人的黑斗篷少年被身穿骑士服少年拔剑挡住。

　　　　    雪亮的剑锋，倒映出林恩微微皱眉的脸庞。

　　　　    “好浓重的血腥味……斗篷都还沾有血迹，你……刚刚杀了人吧！？”布劳目闪厉芒，持剑在手横在人前，“不要再靠近公主殿下，若胆敢再走近一步，我将把你就地正法！”

　　　　    林恩看着这对自己横剑相向的陌生少年，淡淡笑了笑。

　　　　    “我是杀了人，而且杀了很多人……你想怎么样？”

　　　　    “好嚣张的口气！不管你是谁，杀人就要遭受应有的制裁，我要把你交给治安队……”

　　　　    “哦……那很不错。”黑发少年点点头，“那交吧，把治安队叫来。”

　　　　    眼见对方如此轻松随意的姿态，布劳一时间拿不准了，眼睛在对方身上反复打量。难道这个人，是他所不了解的背景极为雄厚的大世家子弟吗？

　　　　    “别！别叫……”旁边的修女说话了，气恼地看了那黑发少年一眼。

　　　　    “他杀的是山贼，是我们来王城的路上遭遇的恶人。刚才进城的时候，我们所在的商队就已经跟治安队交待过了。”克里斯蒂对迷惑的骑士服少年诚恳解释道。

　　　　    “老师，你还真是煞风景，没看出人家正在玩骑士游戏吗？没有人来做反派怎么行？”林恩笑道。

　　　　    “你还说，不要再耍人了！总是这样……”克里斯蒂又好笑又好气地道，伸手弹了一下少年的额头。

　　　　    “啊，出现了……神技：弹额头之术。”

　　　　    “闭嘴！”

　　　　    看了修女和少年的互动，布劳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被耍了，不禁皱了皱眉。

　　　　    这时候，艾妮也跟伊丽莎白说明了来时遭遇的事情，小公主听了倒吸一口冷气。

　　　　    “你说……林恩他一下子杀了十几个人？其中包括一个五级斗武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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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朋友
　　　　

　　　　    “嗯，当时真是很危险呢，如果不是林恩拼命打倒了那人，也许就来不到这里了。”艾妮感慨道。

　　　　    杀了一个五级斗武，还有其他十几条人命……伊丽莎白遭受了相当大的冲击，扭头看了看久别重逢的黑发少年，一瞬间有种看不清面目的感觉。

　　　　    “他已经这么强了吗？五级斗武啊……”小公主心中深深感慨。

　　　　    而见到那自诩的公主骑士还拦在黑发少年面前，她微微皱眉，有些不喜。

　　　　    “布劳，他是我朋友，不要再无礼了！”伊丽莎白喊道。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貌似是第一次亲口认定林恩是自己的朋友，于是不禁脸颊微红。

　　　　    在心里她早就认定这个朋友了，可是口头上迟迟没有表达，因为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亲口认定就等于输了什么一样。

　　　　    布劳闻言，收起了长剑，谨守指示。

　　　　    不知为何，他对这黑发少年印象很不好，诚然刚才的事情可以是原因，但他自认自己没有小气到那种地步，不会仅仅因为这么一个小纠纷就记恨一个人……那么为什么？

　　　　    想不出来，只能归于直觉吧。感觉上，这个少年很不对劲，可是不对劲在哪里，布劳具体又说不出来。

　　　　    他默默回到公主身旁，谨守礼仪保持三步左右的距离，笔挺站立，完全一副守护骑士的姿态。

　　　　    林恩并不讨厌这样耿直到死板的人物，倒不如说希望这种人多些，那他就有得玩了。说白一点，他喜欢调戏正经的人，不管那是假正经还是真正经。

　　　　    此刻理解到了这一点的就是克里斯蒂，因为她就是林恩这种恶劣性情的受害者。修女老师想起以往种种，心里有点不堪回首的意味。

　　　　    那个名为布劳的少年很可能成为林恩恶劣兴趣的下一个牺牲品。克里斯蒂这么想着，看了看耿直的军人式的少年，心中生起同情与怜悯，姑且为其祈祷下天神保佑吧……

　　　　    ……

　　　　    修女老师和小公主真正认识，叙了一下旧后，就要前往教会了。

　　　　    林恩等人送别克里斯蒂，然后就上了伊丽莎白和布劳的马车。伊丽莎白和艾妮坐车厢，布劳和林恩做车夫。

　　　　    马车在街道上穿行，车夫座上两个少年听着两名少女在车厢里亲亲密密的话语声，时不时面面相觑，一个眼神复杂，一个目光玩味。

　　　　    “我是林恩，你好。”

　　　　    “……布劳*霍尔伯格。”

　　　　    “你喜欢伊丽莎白？”

　　　　    “请不要直呼公主殿下的名讳，即使你是殿下承认的朋友也……”布劳眉头一紧。

　　　　    “哦，你是喜欢她没错，那么你是她承认的骑士吗？”林恩无所谓地道。

　　　　    布劳：“…………”

　　　　    “没有承认啊，我想也是，她的防御非常坚固的。”林恩笑了笑，“你现在的做法也有不对，作为她的朋友，在我看来，你就像是单枪匹马朝着无可逾越的绝境之墙冲锋一样。”

　　　　    布劳目不斜视，但是他的手掌抖了一下。

　　　　    林恩心中暗暗读秒：“十，九，八……”

　　　　    “你……凭什么这么说！？”布劳终究忍耐不住，问了出来。

　　　　    少年啊，你的心思从来都是那么好懂……林恩流露了微笑，心中更在笑。这种处在恋爱期间的正经硬派少年其实很可爱有木有？

　　　　    “你知道我凭什么，你想要知道的其实是‘为什么’才对吧。”林恩耸了耸肩，“不过……我可没义务跟你说明。”

　　　　    布劳沉默。

　　　　    他本来就对这黑发少年看不顺眼，此时心中的不爽增加了。

　　　　    他觉得不该再理会这人，但是对方说的那句话就像是根刺扎在他的心头上。而他也不得不承认，作为公主殿下亲口承认的“朋友”，对方的话语有着不可忽视的份量。

　　　　    说到底，这黑发少年本身不算什么，但他得到了公主的承认，而这是自己努力坚守了半年，都没做到的事情——布劳忽然发现，心中不快的根源就在于此。

　　　　    他在嫉妒！从公主殿下说出“他是我朋友”那句话开始。

　　　　    布劳隐隐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立刻又否认。作为将军之子，一个孤高骄傲的天才少年，他才不会去嫉妒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下等平民！

　　　　    是了，之所以感觉不对劲，真正的原因其实是……

　　　　    “你肯定是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才博得公主殿下的信任吧……”布劳得出了结论，开口阴沉地道，冷冷扫了身边少年一眼。

　　　　    “殿下是善良宽容的人，即使对于下等平民也是一视同仁，这是的伟大的优点，但也会被别有用心的刁民所利用。像你这种没有出身背景又不具备真才实学的小人物，肯定是靠了一些花招巧妙地蒙蔽了殿下，达到攀附权贵的目的。这种不择手段趋炎附势的家伙我已经见得很多了。”

　　　　    林恩没有说话。

　　　　    这被布劳视为心虚与默认。

　　　　    “你根本没资格说我什么！你只是看到了有我在殿下的身边，某些企图难以得逞，所以试图扰乱我而已。哼，这就是下等贱民的做法。”骑士少年微微昂头，不屑而骄傲地道，以为自己得到了胜利。

　　　　    哔哔……红牌，犯规出局了。林恩心中摇头。

　　　　    可惜，竟然是这种思维，明明看起来还挺有素质的，可是骨子里跟那个威尔逊是一样的本质，稍微一试探就试探出来了。

　　　　    “少年啊，你这个样子，学长也帮不了你了。”林恩真心感觉可惜地想着，想要说句什么，但是不需要了。

　　　　    车厢朝向车夫座的窗口挡板被拉开，露出了金发公主冷漠的脸庞。

　　　　    “布劳……”

　　　　    “殿下，有何吩咐？”骑士少年坐得笔挺，因为刚刚的胜利而神采飞扬，心想着也许公主殿下听到了自己的明智判断，此时就要让他把旁边这个碍眼的平民赶下车。

　　　　    “你下车吧……至今为止这么长时间守护着我，辛苦了。”

　　　　    布劳得意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

　　　　    “……殿下？”

　　　　    “现在，下车，马上。”王国公主的话语极为坚决，眼神寒冷如冰，“在我彻底厌恶你之前，从我眼前消失！”

　　　　    布劳完全蒙了。他脸上的表情就跟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闷锤一样，显然受到了极为重大的打击。

　　　　    林恩同情地拍了拍骑士少年的肩膀，然后把他推了下去。

　　　　    布劳没有抵抗，呆呆地落到地上后仍然一脸愕然迷茫的神情，看着那小小的窗口。

　　　　    伊丽莎白将冷淡的目光收回，关上了窗子。

　　　　    林恩接过马匹缰绳轻松地驾驭马车继续前进，将呆滞的骑士少年渐渐地丢在了车后。

　　　　    车厢内。

　　　　    “丽儿，这样就把那位先生赶走，是不是……”艾妮看着挚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他只是有点误会了而已，好好说清楚的话他应该会明白的……林恩也不是小气的人，不会在意他的错误……”

　　　　    伊丽莎白沉默良久。

　　　　    “跟林恩没关系，我也不是那么气布劳，他其实是不错的人……”少女缓缓说道，“我其实是在气愤我自己，竟然花了那么长时间都看不清早该看清的东西。”

　　　　    “呃……我不懂。”艾妮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迷惑地歪了歪头。

　　　　    看到挚友可爱的迷惑动作，伊丽莎白微微笑了，凑过去将她抱住。

　　　　    “我是说，是我搞错了而已，一开始就搞错了。无论怎样的贵族……就是贵族啊。”小公主深有感慨地道。

　　　　    她花了半年时间都没看清的事，外面车夫座上那个少年一句话就帮她看清楚了。对于这一点，小公主有些羞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