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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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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想要左右他人早已根深柢固的想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和江远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对于江远志的想法与做法他完全无法认同。
  “这倒是。”她赞同他的话,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倘若可以很容易改变一个人的性子,那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坏人了。
  “不过这全是我的臆测,或许那些冲突和他无关也说不定。”严忍很想相信江远志,宁可认为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愿去想江远志会为了个人私怨,而做出伤害神机营与京卫指挥使司的事。
  “我相信你的直觉没有错误。”华暮雪对他投以全然的信任。
  “全已经说完我的忧虑,现下换你了。”她对他的信任,教他扬起欣慰的微笑,话锋一转,兜回她身上。
  “啊?我哪有什么事。”华暮雪听完他的烦恼,觉得自己的烦恼和他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说出来只会贻笑大方,让她更加不好意思说了。
  “怎么会没有,方才你明明坐在这里发愁兼喃喃自语,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不许她逃避,非要她从实招来不可。
  “哎!那不过是女孩儿家无聊的自言自语嘛,你何必这么认真?”她以女孩儿家的话题带过,希冀他别再追问。
  “是吗?”严忍不相信她。
  “当然是真的,小狗子哥哥,你也真是的,净顾着跟我说话,都没看小扬打的三十二势长拳,你这样子怎么配当人家师父?”她故意指责他不认真,朝小扬的方向努努嘴,要他认真指导。
  “小扬不是个会让人担心的孩子,对他,我非常放心。”严忍言下之意,她比十岁的小扬更像小孩子,更教人担心。
  “你这样说,真是削尽我的面子。”华暮雪佯怒嘟起红滟滟的唇瓣,右手背着他淘气地偷抓一大团地上的积雪。
  “我说的是事实。”
  “我可不这么想!”她说完话时,猛地将掌中的雪球往他脸上砸,看见雪球砸中他的脸,她大笑着转身就跑。
  严忍对她没有任何防备,因此结结实实地被砸中,冰冷的雪球砸在脸上立即散开滑落,他怔怔望着大笑逃开的华暮雪。
  而在一旁认真打拳的小扬傻眼停下动作,看着华暮雪在庭院中笑得灿烂如花,四处窜逃。
  “南瓜,你别跑。”惊愕过后,严忍一时兴起也抓起一团雪球,由石阶跳起,瞄准四下寻找庇护的华暮雪。
  “我又不是笨蛋!不跑才怪!”这庭院实在太小了,她找不到地方躲,便躲在树后对他吐舌头。
  咚!雪球迎面飞来,华暮雪格格笑着闪到树后,顺利闪躲过他的攻击,随即又弯下腰抓起一团雪反击。
  严忍故意不击中她,让雪团落空,他喜欢听她银铃似的笑声充斥在他家,这让他觉得家中充满生气,不再被冰冷与寂寞的气息所覆盖。
  “吃我一球!”华暮雪自树后探出,将手中的雪球结实击中他的胸膛,再次打中,让她笑得更加开怀。
  “你小心喽!”严忍这一次不再让她,在她尚来不及躲回树后时,手中的雪球以不会砸痛她的力道飞出,轻巧地砸在她脸上。
  吃了一脸雪的华暮雪愣愣地看着他,没想到她竟会被他的雪球砸中,错愕过后,她笑着再自地上挖起一团雪球丢向他。
  “那个……”站在极可能遭受战火波及的中间地带,小扬左看右看,不知是该继续打拳呢?或是看他们痛快玩乐,老实说,他也想加入他们的行列。
  “小扬,看球!”华暮雪看出小扬的渴望,将雪团往小扬身上丢。
  “小扬,注意!”严忍也发现了小扬的渴望,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要他一直乖乖站着打拳,不能和他们一块儿玩乐,是太强人所难,况且严忍也觉得小扬可以轻松一下,于是手中的雪球也击向他。
  小扬一左一右同时遭到攻击,渴望的脸庞瞬间跃上喜悦,他蹲下身左右开弓,抓起地上的雪团加入最新的战局。
  两大一小在庭院中又叫又跳,笑声连绵,先前的烦恼早随着一团团的雪球掷落而消失无踪。
  打完一场雪球战,严忍、华暮雪与小扬三人浑身是汗,脸色红润,若非严忍得到神机营,华暮雪和小扬真想继续再玩下去。
  严忍在去神机营前绕路送华暮雪与小扬回家。
  “小狗子哥哥,改天咱们再来比一回,我非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不可。”华暮雪双颊嫣红,兴奋地比手画脚,脑子已开始拟定战术。
  “我也要。”小扬举双手赞成。
  “好啊!改天再来比一回,看谁胜谁败。”见两人玩得那么开心,严忍豪迈地点头答应。
  有了他的首肯,华暮雪和小扬开心的高举双手大声欢呼。
  “小扬,下回咱们俩合作,让小狗子哥哥成为我们的手下败将。”华暮雪火速找小扬结盟。
  “好!”小扬欣然同意。
  两人正式结盟后,同时笑得贼兮兮看向严忍,一副等不及想将他痛宰的模样。
  他们一行三人,才走出严宅没多久,随即看见一名神机营的小兵骑着快马迎面奔来,神色匆匆的,严忍一见,即知有事发生。
  “严将军,负责清理火器的小张和添丁刚刚和京卫指挥使司的人起了冲突,被杀伤了!”来人跳下马背,脸色苍白禀报。
  “伤势严不严重?”严忍急着想知道下属的情况。
  “目前还不晓得,不过大夫已经在为他们两人诊治。”
  “严大哥,你先回营去看情况,我和小扬可以自己回家。”华暮雪发现情况不对,晓得他一定想赶快亲眼见到下属的情况,她能体谅他的心情。
  小扬在一旁用力点头,两人看着他,要他别为他们担心,不过是一小段路,他们俩可以自行回去。
  “那你们路上小心。”严忍当机立断,对他们俩交代完,抢过小兵的马,再拉小兵上马坐在他背后,立即调头策马奔驰,快速赶回神机营。
  “唉!希望那两人能平安无事。”华暮雪悠悠长叹了口气。
  “暮雪姊姊,师父他会没事吧?”小扬一脸担心地问着华暮雪,自严忍教他功夫后,他私下都称严忍为师父,非常尊敬他。
  “那是当然,小狗子哥哥那么英明神武,不会有事的。”她斩钉截铁地对小扬说道,可是心里不免感到担忧,担心这场充满阴谋算计的风暴会无情地朝严忍袭去。
  “没错!师父最棒了!”小扬对严忍的能耐充满信任。
  “咱们回去吧,不然小狗子哥哥知道咱们没听他的话,在街上溜达可是会不高兴的。”华暮雪牵起小扬的手,往回家的方向走。
  “好。”小扬对严忍交代的话,奉若圣旨,从未想过要阳奉阴违。
  “哟荷!这不是小扬吗?”突然,王虎威一脸痞样地出现,在无人的小胡同中拦住两人的去路。
  “王虎威,你在这里做什么?”华暮雪皱眉见王虎威大摇大摆拦下他们,想到先前王虎威曾派周大全拦下她和小狗子哥哥的事,谁晓得今天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扬紧张地紧拉着华暮雪的手,觉得王虎威来者不善,不可以掉以轻心。
  “我无聊睡不着觉,所以出来透透气呗。”王虎威双手一摊,一副穷极无聊的模样。
  “那你慢慢透气,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不论王虎威想做什么,她都没有兴趣知道,她拉着小扬的手,转身疾走。
  “我们都还没说到几句话,你们就这样转身离开,不觉得太失礼了吗?”王虎威见他们离开,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墙头立即跃下两名蒙面黑衣人,阻挡了华暮雪与小扬的去路。
  “你想做什么?”华暮雪发现他们是有备而来,脸色铁青,转身面对王虎威怒问。
  “不就是前些日子几次得到严忍的谆谆教诲,特地想透过你们感谢他罢了。”王虎威故意说得咬文嚼宇,想一改先前地痞流氓的形象。
  “不必了,你的意思,我会代为传选,你快些要他们退下。”尽管华暮雪紧张得很,可仍故作镇定,沉稳地说道。
  “非常遗憾,我不能听你的命令。”王虎威贼贼一笑,对两名蒙面黑衣人比了个手势。
  两名蒙面黑衣人得令,立即上前抓人。
  “可恶!”华暮雪尚未使出她的武功,双手就被蒙面黑衣人牢牢抓住。
  “可恶的坏人!你快点放开暮雪姊姊!”同样被擒抓住的小扬气红了脸,大叫,暗恼自己武功不济,才会让这些人得手。
  “你们到我那去作客,让严忍尝尝什么叫心急如焚吧!”王虎威咭咭怪笑,好不得意,现下总算能一吐先前在严忍那所受的怨气了。
  “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早知道你这么坏,当初我就不该让严大哥轻易原谅你。”王虎威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原谅,放了他等于是纵虎归山,现下可好,她与小扬都被王虎威带走,天知道王虎威打算做什么,她由衷希望小狗子哥哥不会因此受到伤害。
  “你这个大坏人!师父不会放过你的!”小扬跟着气忿大骂。
  “吵死人了,把他们俩都给我打昏了。”王虎威受不了地以右手小指掏掏耳朵。
  “救——”华暮雪听见王虎威所下的命令,立即想扬声呼救。
  蒙面黑衣人根本不给她呼救的机会,马上将她与小扬打昏,让他们俩再也无法言语、挣扎。
  “呼!我的耳根子清静多了。”王虎威非常满意,咧嘴大笑。
  两名蒙面黑衣人利落地将华暮雪与小扬扛在肩上,趁着尚未被人发现,扛着两人快速离开。
  “喂!你们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啊!”王虎威跟在后头,小声呼喊。
  两名蒙面黑衣人停顿了下让王虎威跟上,双眼密切留意四周不让人发现,也好尽速将人带回交差。
  另一头严忍与小兵快马加鞭急急赶回神机营。
  抵达后,看见一堆人焦急地在厅堂外围观,他身手利落地飞身下马,坐在身后的小兵则眼捷手快执起马缰,控制马儿,以免其它人被马儿踢伤。
  严忍铁青着脸冲入厅中,即见小张与添丁身上受了不少剑伤,有的剑伤深可见骨,两人脸色苍白,显然流了不少血。
  “严将军……”小张与添丁见到他出现,尽管体力已透支,仍想起身问候。
  “你们躺好别动。”严忍命道。
  “是。”小张与添丁乖乖躺下,让大夫为他们处理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
  “大夫,他们俩的伤势如何?”严忍转而询问为两人诊治的大夫。
  “他们没有性命之虞,好好调养就能复原。”大夫向严忍保证小张与添丁能够活下来。
  “那就好。”严忍揉抚着疲累的眉心,近来这类事层出不穷,虽然他与上司一再告诫营中弟兄不可轻举妄动,且也明令若有人胆敢违抗军令,在外与人动手生事,绝不宽待。
  如此严格的规定,且有前车之鉴,不少人还因此受罚,不过还是无法完全杜绝斗殴的情况,但今天人被杀伤却是头一遭,神机营不能再消极认为这只是一般的挑衅,该重视这个问题,否则下一回营中兄弟恐怕会有人变成冰冷的尸体被抬回来。
  很快地大夫与其助手为两人处理好身上的伤,便告退了。
  严忍看着伤势不轻的两人,为他们两人感到难过。
  “你们可还有力气说发生了什么事?”他绷着脸,沈声问道。
  “有,严将军,这一回我们俩什么事都没做,不过是走在柳树胡同,准备前来营里,哪晓得会突然跳出四个蒙面黑衣人,他们二话不说,拔剑就往我们身上砍杀,我们俩猝不及防,才会被砍成这样。”小张率先回答,说起来就一肚子火,啥事都没做,还遭到砍杀,实在倒霉透顶。
  “依你这么说来,砍杀你们的人是蒙面黑衣人,可是我得到的消息却是你们被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所伤。”严忍感到疑惑,小张的说词和他所得到的讯息完全不同。
  “严将军,除了京卫指挥使司的人会这样对我们,还会有谁突然跳出来将我们杀伤?况且先前我们有不少弟兄被他们打伤,这回他们将我们杀伤也不会令人感到意外,不是吗?”添丁为自己及其它营中弟兄大抱不平,京卫指挥使司的人太过卑鄙下流,打他们不过,就干脆埋伏伤人,且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是你们俩在外头与人结怨?”严忍定定看着两人,想确定两人有无说谎。
  “当然没有。”小张与添丁异口同声否认。
  “你们该清楚,如果说谎骗我,可是罪加一等,你们确定真没在赌坊或妓院与人结怨?”严忍再问一次,以便更加确认事实状况。
  “严将军,我很确定我没在赌坊和妓院与人结怨!”小张非常肯定,他逢赌必输,根本不敢进赌坊,且他早有心上人,怎么可能会再进妓院,所以他根本就无怨可结。
  “严将军,我也是。”添丁也没说谎骗严忍,他承认自己的确是偶尔会小赌一把,但那是和街坊邻居,并没有上赌坊,至于妓院也是,他向来都是好顾客,怎么可能会与人结怨。
  “既然你们都这么肯定自己没与人结怨,但是对方是四个蒙面的黑衣人,你们既然没看见他们的脸,也就无法证明他们就是京卫指挥使司的人,不是吗?”这件事情坏就坏在这,连对方的长相都没看见,如何指证。
  “可是除了他们,我们就再也想不出会有谁这么做了。”无论如何,小张还是觉得是京卫指挥使司的人干的可能性最大。
  “虽然如此,但是你们没有证据。”严忍也知道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最有嫌疑,但是不晓得对方的长相,也没有证据,说再多都是空谈。
  小张与添丁知道严忍说的是事实,两人沮丧地叹了口气,他们俩伤成这样,居然连到京卫指挥使司的顶头上司那告一状的机会都没有,实在是太冤了。
  守在厅外围观的小兵听严忍这么说,全都无法接受,一片哗然,明明是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欺人太甚,难道他们要因没证据,就一直处于挨打的姿态吗?
  “你们俩好好养伤,我会派人调查这件事。”严忍先安抚两人沮丧的情绪,他认为若是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所为,他们这回顺利得手后,定会再次出手,再周密的计划都会有缝隙,京卫指挥使司的狂妄,终会教他们露出破绽。
  “是。”
  “还有你们,凡是出营,全都得结伴而行,注意自身安危,遇上恶意挑衅别去理会,若遇上对方出手伤人,尽量护住自己,别轻易出手,明白吗?”严忍神色凝重,警告在门外围观正议论纷纷的小兵。
  “明白!”小兵们个个不服,但军令如山,唯有服从。
  严忍另外交代两名小兵帮忙看护两人后,便心情沉重地去向上司禀告此事,他相信上司知情后定会和他一样大为光火。他们不能再任凭京卫指挥使司的人任意妄为,继续嚣张下去,不该再凡事讲求以和为贵,是该狠狠反击京卫指挥使司了。
                  第九章
  谷正川家摆设多样珍贵古董的大厅中,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谷正川与王虎威甥舅俩站得直挺挺,受缚的小扬像只小兽,低声咆哮,不许他们靠近他和华暮雪,而江远志和同样受缚的华暮雪则大眼瞪小眼,形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她怎么会在这里?”江远志深吸一口气,终于认出朴实的华暮雪来,认出她的这一瞬间,血液瞬间往脑门冲,差点让他的血管爆掉。
  该死!他怎么会胡涂到没在月华湖畔认出她?竟然会看走眼,以为在月华湖畔的见面是头一回。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华暮雪对江远志皱拧眉锋,她果然没冤枉好人,江远志、谷正川与王虎威正如她当初对小狗子哥哥所说的,是一丘之貉。
  “王虎威,你还不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江远志不理会华暮雪的疑问,大声对身后的王虎威怒吼。
  “江……江大人,你不是要我去抓小扬这小子,好让严忍那家伙蜡烛两头烧吗?我照你的话将他抓来了呀!小扬的姊姊每天都到严忍那打扫的事,我也跟你说过,你明明说一起抓来的啊!”王虎威被吼得莫名其妙,根据他的调查,小扬和小扬的姊姊的确是每天会出现在严忍那儿,他实在不解,自己照江远志的吩咐将事情办妥当了,为何还要遭受痛斥?
  “她根本就不是这个臭小子的姊姊。”江远志咬牙切齿一字字说道,气得额际青筋浮跳,华长耕只生了四个女儿,哪来的儿子?!
  他若知道华暮雪和这个叫小扬的小孩混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授意王虎威连同她一起绑回来!绑走她无疑代表麻烦将接踵而来,除了严忍外,她的都御史三姊夫也会是个大麻烦。
  “什么?!她不是?”王虎威一脸震惊,他瞧小扬和这小姑娘感情好得很,居然不是亲姊弟?!看来这回是误会大了。
  “对,我不是。”华暮雪由他们的对话中猜出,江远志并未料到会连她一同绑来,她不晓得江远志有何打算,但很乐意给王虎威一击。
  “你不该抓她来的。”江远志凶狠抓起王虎威的衣襟,语气阴鸷。
  “是你自己也同意的,为何现在要怪我?”王虎威依然不晓得错在哪,一脸无辜。
  “江大人,有话好说。”谷正川可不想唯一的外甥受到丝毫损伤,连忙挤到两人中间阻止江远志施予暴行,不过就是多抓了个丫头,就算不是那小的亲姊姊,又如何?
  “你们晓得她是谁吗?”面对仍搞不清楚状况的谷正川及王虎威,江远志心火烧得更旺,指向看他们陷入争执的华暮雪。
  “不就是个贫家女嘛!”王虎威觉得江远志的反应太大了。
  “她是谁?”谷正川看出江远志的不对劲,心知眼前这小姑娘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江远志绝不会气急败坏,像头被踩着痛脚的猛兽。
  “她是华长耕的女儿!”江远志想掐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虎威。
  “她?怎么可能?华长耕一家全身金光闪闪,她又没有。”王虎威不信。
  谷正川愕然地看着对他甜甜一笑的华暮雪,心登时往下沈,他想对付严忍,但可不想因一时失误,引来华暮雪背后庞大的势力啊!光是一个都御史就能够砍下他们所有人的脑袋瓜子,掉了脑袋的他们也甭想和严忍对着干了。
  “难道她不能不穿金戴银出现吗?”江远志用手重重捶了下王虎威空空如也的脑袋瓜,恨不得捶爆他的猪脑袋。
  “痛!江大人,你打轻点。”王虎威这时才发现江远志说得有道理,不过这真的不是他的错,他哪会想到华长耕的女儿会和严忍凑在一块儿?他是听命行事,江远志真要怪,该怪他自己调查得不够仔细。
  “现下该怎么办?”谷正川发愁,不知该拿华暮雪如何是好,同时埋怨地看了江远志一眼,亦责怪他没事先查好,才会让王虎威抓到不该抓的人。
  “你们还是放了我和小扬吧,我们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华暮雪适时介入,好心提供解决方法。
  小扬像个小小男子汉挡在华暮雪身前,以免江远志等人出手伤害华暮雪。
  “不!现在最要紧的是马上将他们俩暗中送出京,别让人发现他们曾出现在这里。”江远志想了下,认为不能放人,一旦放了人,他手中就再也没有箝制严忍的棋子,况且他不认为放了华暮雪与小扬就能真的船过水无痕,现下得先将人送走,他再静下心来,想想该怎么扭转形势。
  “江远志!”华暮雪没想到江远志宁可一错再错,也不愿放人。
  “王虎威,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将人带走?!”江远志低喝,得趁着众人尚未发现华暮雪失踪前,将人送出城才行,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我这就马上把他们送出城。”王虎威可不想再被江远志打,立即要两名蒙面黑衣人陪他一块带人出城。
  “放开我!”华暮雪大喝。
  “你们这些坏人!师父知道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小扬气恼自己没有阻止他们恶行的能力。
  “嗤!他都自身难保了,你以为他能奈何得了我们吗?”江远志嗤笑小扬把严忍看得太无所不能了。
  “打昏他们!”王虎威觉得华暮雪和小扬话太多了,再祭出老法子。
  “我不——”华暮雪听见王虎威又要使出老法子,心中大惊,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痛楚与黑暗便再次降临。
  昏过去前,她尖叫出严忍的名字,又惊恐地想到,小狗子哥哥还没跟她求亲,如果江远志一辈子都不打算放人,或者是想要杀人灭口,那她该怎么办?早知如此,早上她就先向小狗子哥哥求亲了!
  随即黑暗兜头袭来,她再也无法呼唤心心念念的小狗子哥哥了……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正是严忍的最佳心情写照。
  就在他与上司商议好要如何揪出多次操纵神机营与京卫指挥使司双方冲突,及杀伤营中兄弟的主使者后,小眉前来神机营找他,说道暮雪一直没回家,想过来看她是否跑到神机营来。直觉告诉他情况己不对劲,马上派人分头去找,所得到的结果却是令他震惊的。
  暮雪不见了!
  小扬也不见了!
  他们没有交代只字词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暮雪贪玩、爱凑热闹,若突然跑到哪儿玩,倒不会使他感到意外,教他讶异的是连小扬都不见了!小扬是个孝顺、责任感重的孩子,平日上他那儿练武之后,便会赶回家帮父母忙,从不会借口在外头逗留。
  是以他料想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两个人一块儿不见,他匆匆派人到华府传话,便带人四处寻找两人的下落。
  他情愿是自己小题大作,情愿是暮雪与小扬贪玩,忘了他的交代,也不愿他们遭遇危险。
  会是谁带走他们?
  浮上心头的唯一答案,即是江远志。
  他脸色铁青,再也管不了身为参将的他没有皇帝宣召,无法随意出入宫门,为了暮雪和小扬,就算是单枪匹马,他也要闯入巍巍宫城,揪出像缩头乌龟躲在黄瓦红墙之后的江远志。
  “驾!”严忍铁青着脸,策马狂奔于正阳门街道上。
  就在严忍快马加鞭时,眼角猛然瞥见周大成的身影,虽然周大成迅速闪进一旁小胡同,他还一眼就认出来了。一看见周大成,他不免会把周大成和王虎威、江远志等人联想在一块,心想周大成虽然已和江远志撕破脸,不过应该知晓不少关于江远志的事,或许周大成会知道暮雪与小扬被带到何处也说不定,抱持着这样的念头让他临时改变主意,手中的缰绳调转马头,命马儿改变方向,朝周大成消失的方向追去。
  “该死!”严忍低咒了声,希冀他改追周大成的主意并不是错误的决定。
  黑色骏马在热闹街市奔驰,惹得商家们抱怨连连,严忍连停下来说声抱歉的时间都没有,一心想着绝不能让周大成遁入人群中、逃之夭夭。
  周大成远远瞧见严忍如战神坐在马背上策马狂奔,脸上充满肃杀之气,彷佛要上战场杀敌,看得他心惊胆颤,浑身直冒冷汗。
  先前他被江远志追杀时,心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江远志定会以为他逃出城去,绝对会往城外找他的踪影。他若是想要保命,就得留在京里,于是大胆留下来,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就怕被江远志发现,可是今日见到严忍足以数人魂飞魄散的神情后,他告诉自己,京城果然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还是趁没被发现前,速速离开,方为上上之策。
  结果事情不如他料想的顺利,他终究是被目光敏锐的严忍发现了。
  “借过!”周大成如见着猫儿的耗子,双手慌忙排开挡路的人群。
  “哎!你这人在搞什么?”
  “借过!借过!我老婆要生了,我得赶回家去。”周大成一面回头张望,一面直冒冷汗,嘴里胡诌着借口。
  马背上的严忍一发现周大成想藉由人群来隔开他的追缉,立即自马背上施展轻功,足尖轻点马背跃出,轻踩过攒动的人群的肩头,引起一阵抱怨哗然。
  “周大成,你为何见了我转身就跑?”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严忍已翩然跃至周大成面前。
  “呵,没有啊!我只是正好想起有急事待办……”周大成头皮发麻地看着眼前像阎王一样可怕的严忍。
  街上的人本来想和严忍追究他踩人肩头一事,但见他脸色布满阴霾,一副随时可能拔剑杀人的模样,想和他理论的人便摸摸鼻子,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转身离去。
  “什么急事?”严忍危险挑眉问。
  “就是……就是……”面对目露凶光的严忍,周大成词穷,脑筋一片空白。
  “就是去通知江远志,我已经发现暮雪和小扬不见了是吗?”提到暮雪和小扬两个人,严忍的脸色更加阴沉。
  “不关我的事!这次真的和我完全无关!”周大成吓死了,连忙否认。
  “既然与你无关,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说什么?”说谎!严忍利落拔剑,抵住周大成的颈子,划出一道血痕。
  街上的人见到严忍拔剑伤人,吓得惊叫连连,迅速闪开来,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啊!严大人,刀剑无眼,请您小心点,我说的全都是真的,上一回江远志想要杀人灭口,已经吓得我屁滚尿流,你说我怎么可能再信任他?”周大成赶忙自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和此事无关?”严忍不信,剑锋划得更深,教周大成吃痛哀叫。
  “我不小心看见了王虎威带两名蒙面黑衣人,绑走那位会刺瞎人的姑娘和那个小男孩,他们没注意到我就在附近,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周大成一害怕,什么事都招了。都怪他闲着无聊爱东走西晃,才会看见不该看的,惹来一身腥,现下他只求严忍能相信他的话,把手中的剑轻柔放下。
  “说下去!”严忍低喝。
  “因为我实在太好奇,所以就跟在他们身后,看王虎威绑走他们要做啥,我一路跟到王虎威舅舅的宅邸,你晓得的,我闲着没事干,就待在外头看还有啥好戏看,后来江远志就出现,过不了多久,王虎威带着两个练家子驾着拖车离开,我见拖车上头放着几袋像装稻米的布袋,料想他们定是想将人运出城,不然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于是我就跟在后头出城去一探究竟。”周大成怕死了严忍会杀了他,手忍不住轻推开抵着喉咙的剑锋。
  “你知道暮雪和小扬被带到哪儿去了?”听闻周大成知晓暮雪与小扬的下落,令严忍喜出望外。
  “我知道,我这就马上带你去!”周大成心知只要他带着严忍成功找到华暮雪与小扬,他的小命就保住了。
  “你该清楚,如果欺骗了我会有怎样的下场?”严忍阴骇警告。
  “清楚!非常清楚!”周大成点头如捣蒜,要严忍知道,就算他跟天借了胆,也不敢欺骗他。
  “走!”严忍收剑,推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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