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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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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长耕看了看李万里,见他似乎另有盘算,凭他多年来对李万里的信任,他知道这一回也该信任李万里。
“对!要惩罚!”华长耕轻咳一声,瞅向李万里,等着他说出惩罚的内容。
所有人皆有志一同地望向李万里,屏气凝神地等他说出惩罚内容。
“你得洗一个月的衣服。”李万里缓缓道。
“行!”洗衣服这个惩罚对她而言,根本就不算是惩罚。
“还有,京卫指挥同知江远志江大人向你求亲,你必须跟他见面。”李万里早就清楚洗衣服对她而言不是惩罚,重点在后头。
“啊?”要和求亲的对象见面一事,令华暮雪感到头疼。所有的求亲对象,她都不曾见过,那些人全都要接受爹娘及李伯伯的严格审查,今天李伯伯突然开口要求她见江远志,想必是很满意江远志了。
华暮雪压根儿就不想见那个什么江远志,但知道她若摇头拒绝,恐怕会被禁止见小狗子哥哥,为了小狗子哥哥,她愿意见江远志一面,当儿是交差。
一样的冬日,一样的酷寒,昨日的一场大雪,让整座京城为白雪所覆盖。
严宅中,华暮雪一大早打扫完后,不如以往精神奕奕地坐在石阶上看严忍教小扬习武,而是满脸心事、心不在焉,右手托着香腮,左手无聊地拨弄脚边的白雪,兀自发着呆。
严忍教导小扬到一半,发现她异于平常的表现,于是低声嘱咐小扬扎好马步,一一演练他所教授的“三十二势长拳”,然后信步走到华暮雪身边,拨开白雪坐下。
“出了什么事吗?”他嗓音沉低地开口。她一脸天快塌下来的模样,他无法视而不见。
“啊?没……没有啊!哪有什么事!”心思远扬的华暮雪直到他出声说话,才猛然发现他已经坐在她身畔。
今天天气严酷得会让人打颤,但他一坐到身畔,她便能感受到由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源源不绝的热气,让她情不自禁地挨近他。
她暗自猜想,习武之人应当都是身强体健,尤其他每天不懈怠,一直自我锻炼,所以就算身上衣衫单薄,也不觉得冷。
“你在说谎骗我。”光听她说话结巴,就知道她在撒谎。他浓眉微蹙,睇望着她。
“我不是故意的……不,我又说谎了。其实我是故意骗你的,因为我不晓得这件事要怎么对你说。”她好生苦恼。
“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你这样语无伦次?”见她一脸烦恼,就让严忍感到不舍,她比较适合每天无忧无虑地过日子,他不喜欢看见她阴霾满布的神情。
“唉!小狗子哥哥,你想过要成亲吗?”她偏头好奇地问。他们相处了好一段时间,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别的姑娘的事,这让她不禁怀疑,他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神机营当中,以至于到了现在都尚未成家。
“成亲?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严忍愣了下。
“小狗子哥哥,不是我爱吹牛,我得跟你说,现在的我就像是一块糖,四周有一堆蚂蚁都想沾上,突然间变得大受欢迎,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每天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她一点都不喜欢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太不自在了,特别是想到每个想向她求亲的都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为了附加在她背后的利益,就更加让她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坦。
“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从小她就是个不受拘束的孩子,自由惯了,就连长成大姑娘,也无法使她改变习惯,可是突然间有一堆人关注她、想获得她的青睐,她无法适应也是理所当然的。
“本来我想有我爹娘帮我挡着,我不用去理会,可以照常过得逍遥自在,哪想得到昨天我家的总管李伯伯却要我去见其中一位求亲者,我光是想到就开心不起来。”一想到要和未曾谋面的江远志见面,她就笑不出来。
“你要见其中一位?”严忍略为扬高声音,心头感觉怪怪的。严格来说,她已经是个大姑娘,是到了该成亲的时候了,但他就是没法想象她披着凤冠霞帔嫁人的场景。
“是啊!”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告诉他,之所以被命令要见江远志,是因他而受到的惩罚。
“看来你爹娘已经为你择好一门亲事了。”倘若不是满意对方,又何要暮雪见上一面?他的内心感到万般惆怅,却极力不表现出来,试着以平淡的口吻说道。
“真的吗?不是只要我见上一面就行了?”华暮雪大为震惊,怎么也没想到见对方一面,还会有另一层涵义。
严忍淡笑着对她摇头。
“我不想嫁给不认识的人啊!”华暮雪抱头哀号。
“见了面就认识了。”严忍猜想对方的家世、背景定是无可挑剔。
“那只算是见面,并不是真正的认识,况且我完全不晓得要和他说什么啊!”无话可讲哪!
“或许到时候你就晓得要说什么了。”严忍以兄长的身分劝她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努力忽视心头浮现的异样感受。
“嘻!我知道要和他说什么了。”华暮雪突然间灵机一动。
“喔?说什么?”他很想知道。
“我要大声说:我不喜欢你,你别娶我,去娶别人吧!”她格格娇笑,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或许你见着他后,会喜欢上他也说不定,毕竟你爹娘不可能为你挑一个很糟糕的夫婿,不是吗?”她想好的说词,让他的心稍微雀跃了下,不再布满阴霾。尽管如此,他仍一径地像兄长一样劝她。
“我不可能会喜欢他的。”华暮雪说得斩钉截铁。
“你怎能如此肯定?”
“因为他是京卫指挥同知。”她光听到江远志的职位,就起了反感。
“江远志?”严忍没想到向她求亲的人会是江远志,不过仔细一想,这并不让人意外。江远志是很有野心的男人,与暮雪成亲,对江远志的仕途可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莫怪他会向暮雪求亲。
“你认识他?”华暮雪感到惊奇。
“我们曾经在同一个军营里待过,我自然知道他。其实你也见过他,我们被人跟踪、攻击的那天,就是他出手阻止了那个叫周大成的人。”他提醒她。
“原来是他啊!”华暮雪想起来了,当天的确是见到江远志骑在马背上,以马鞭阻止周大成,不过当时她急着想知道小狗子哥哥怎么知道她是南瓜的,所以根本就没留心江远志的模样。
“不错,正是他。”他不晓得她对江远志有何看法,很想听听她的第一印象,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因此便将疑问隐藏在惊讶中。
“你们是朋友吗?”如果江远志是小狗子哥哥的朋友,她考虑过透过小狗子哥哥先行约江远志出来,好让她当面告诉江远志,她不想与他成亲,请他另觅良缘。
“算是点头之交。”严忍说得轻描淡写。
“那就是没啥交情喽!那么我讨厌他就没关系了。”她这个人爱恶分明,只要是她喜欢的人的家人、朋友,她都会一并喜欢,反之亦然。
“你连人都还没见过,为什么要打定主意讨厌他?”对她打定主意要讨厌江远志到底,使严忍好奇。据他所知,凡是见过江远志的人都说江远志风度翩翩,看起来拚命反倒较像文官,而非皇帝亲军,且江远志变善于交际,是以喜欢他的人非常多。
他之所以没和江远志深交,是因为在他看到江远志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和江远志观念不同、想法不同、追求不同,更清楚他和江远志要走的路也不同,他们之间有太多差异了。
不过,这些都是他个人的想法,他想她一定是有特别的看法,才会如此坚持,他很想听听看。
“因为他是京卫指挥同知,我一听到京卫就会想到京卫镇抚谷正川,一想到谷正川,就又会忍不住想到王虎威。王虎威那么坏,被你逮到后,表面上反省,却在私底下玩小动作,派周大成来偷袭你。我不晓得谷正川知不知道,可是一想到他们是甥舅的关系,我就没办法喜欢谷正川。偏偏谷正川和江远志同在京卫指挥使司,让我不得不猜想他们全是一丘之貉,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虽说不该将他们全兜在一块儿,但她就是无法控制,一股脑儿地认定他们都不是好人。
她的谬论让严忍想笑。真有她的,居然可以东拉西扯,将王虎威犯的错算到江远志头上,假如江远志知情,一定会大呼倒霉的。
“小狗子哥哥,你觉得我有说错吗?”华暮雪见他没有搭腔,想听他的意见,低头仰头问着。
严忍被她问倒了,尽管他不欣赏江远志这个人,但也不能说江远志和王虎威是一丘之貉,可若要他在暮面面前大力称赞江远志,他也说不出口,因此便以淡笑带过她的问题。
“果然你也觉得他不好,才会连句好话都说不出来。”严忍的无声更胜有声,她太清楚以他正直的个性是不可能大力批评另一个人的,但倘或对方真的好,他也绝不吝于称赞,这就是他。
“不是这样的,只是我和他的观念南辕北辙,交情又少,关于他的事,我有许多不清楚的地方,当然不能天花乱坠地胡说一通吧?”
“你和他的观念是怎么个南辕北辙法?”她对于江远志没多大的好奇心,反倒是比较想知道他的事,就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听在她耳里,都会觉得再有趣不过。
“只能说我们两个想要的并不同。”他淡淡一笑,轻巧带过。
华暮雪在脑中琢磨他的话,所谓的观念南辕北辙、想要的不同,指的是什么?江远志当京卫指挥同知,隶属于皇上亲军,负责保卫皇城;小狗子哥哥则是神机营的参将,遇到争战,冲到最前线的就是他了。
小狗子哥哥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皇上得由他人口中得知,才会给予称赞、提拔;但是江志远身在皇城,要获得皇上赏识、提拔倒是比较容易。再者,她听李伯伯说,江远志出身名门,人人看好他的前程,反观小狗子哥哥,是靠自己流血流汗当上神机营参将的,背后并没有什么有力的人士当靠山,所以小狗子哥哥和江远志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江远志想跟她求亲,求的是锦上添花,让未来的仕途走得更加顺遂。总的来说,江远志是她所不喜欢的投机分子。
她的脑袋瓜难得灵光,仔细分析着两人的不同之处,自行发觉小狗子哥哥所没说出的话。
“我不喜欢不脚踏实地的人。”华暮雪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她一直深信唯有努力耕耘,才会有丰硕的收成,对于用尽心机在算计他人的人,她则敬谢不敏。
严忍揉了揉她的发,至少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不会毫无主见。
“小狗子哥哥,为什么没有人是因为喜欢我这个人,而向我求亲呢?”光想到那堆人全是为了利益才跟她求亲,她便开心不起来。
“一定会有人是因为喜欢你而向你求亲的,你别太快感到沮丧。”严忍听她这么说,心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可让他说出口的,却是安慰的话语。
“我果然还是当南瓜比较好。”华暮雪定定地看着他,双眸熠熠闪耀,有感而发。
她真是犯傻,与小狗子哥哥谈完之后,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她不要豪华大宅、不要锦衣玉食、不要奴仆成群,只要两颗相属的心。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南瓜。”他笑着回她。
华暮雪微微一笑,心情豁然开朗。反正她只要让江远志自动打消与她成亲的念头就行了,而要做到这一点,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璀璨的微笑使严忍无法平静下来,他的心受到莫名的牵引,隐隐感到焦躁不安,他不晓得虽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导致如此,只知道他的眼再也无法自她身上移开,他想独占她的一颦一笑,想独占她纯粹的美好,属于她的一切,他全都想独占,不愿与人分享。
这样的情绪,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体会到的,让他在惊愕之余也赫然发现,原来在他未曾察觉之际,她已经在他心里占有一定的分量了。
他得承认,他是以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在看她,不再视她为可爱的小女孩。
军纪严整的神机营内,将士们有的正在进行操练,有的则在清理火器,各司其职。
严忍在校场正气凛然地指挥小兵排练操演行伍,他一个口令,小兵们便一个动作,井然有序、排列整齐。
阳刚味十足的严忍状似与平日没啥不同,实际上华暮雪所说的话正在他心里发酵,他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想着她要和江远志见面一事,无法不去想着当她见到江远志的第一眼时,会有怎样的感受?他的心为此而纷乱无章,找不出排解的方法。
就在他心烦意乱,想要以更多的操练麻痹心神时,营中一名小兵突然来报。
“严将军,任守卫出事了!”小兵小声地在严忍耳畔禀告,不想任守卫出的事影响到众人。
神机营的小兵们都有一个默契,就是只要遇上麻烦事,头一个找的人就是严忍。除了因为他是严武的义子外,也是因为他们对严武很崇敬,知道严忍承袭了严武的刚正无私,因此他们对严忍很是信赖。
“我知道了。”严忍微颔首,将操演行伍的事交代下去,便和小兵一块儿离开。
小兵带着严忍来到任守卫所在的小厅。
“这是怎么回事?”严忍一踏入小厅,即见任守卫及两名小兵被打得鼻青脸肿,手肘亦受伤包扎,脸色凝重地坐在椅中。
“严将军!”任守卫一见严忍出现,马上忍痛地起身问候,另外两外小兵则同样起身。
“你们跟人起冲突了?”严厉的目光扫过在场三人的伤势,一见即知定是与人斗殴所导致的伤痕。
“严将军,我们的确是在街上与人起冲突,但是率先挑衅的人并不是我们。”任守卫承认与人打了一架,可有必要澄清的是,事情并非他们挑起的。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从头交代起。”严忍双手环胸地看着三人,要他们不可隐瞒。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们三人上街去,正巧遇到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本来双方擦肩而过就算了,岂知他们一见到我们就放肆嘲笑咱们神机营,说道在神机营的全都是庸才!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我们不想理会他们,孰知他们愈说愈难听,我们一时气不过,便和他们打了起来,想让他们见识见识,他们口中的庸才不仅胆识比他们大,连拳头都比他们硬。”任守卫当代表回答。
“没错!”两名小兵气愤地附和。
神机营与京卫指挥使司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由来已久,神机营的人认为京卫指挥使司的人只会躲在皇城内讨好达官贵人,京卫指挥使司的人则认为神机营的人全都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双方之间的冲突已由言语相讥演变到最近的拳脚相向,但事情一直没闹大,所以表面上双方仍维持着原本的和平假象。
“你们赢了?”严忍挑眉问。
“是,将军。倘若我们没有打赢那群像娘儿们般牙尖嘴利、软趴趴的家伙,根本就不敢回营。”谈起这场胜负,任守卫非常骄傲。
“虽然你们赢了,但是在外受不住挑衅就与人动手,仍旧必须受到严惩。”严忍向来刚正不阿、赏罚分明,尽管心里也认同任守卫三人的做法,并为他们赢了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感到高兴,可是该有的惩罚仍然该受,否则军中纪律将荡然无存。
“将军,我们愿意受罚。”任守卫等人为维护神机营的名声,不怕受罚。
“很好,待你们身上的伤好了之后,我会让你们知道是受怎样的惩罚。”严忍嘴上说要惩罚他们,面部表情却已柔和。
“是!”他的一句‘很好’等于是嘉许了任守卫三人,让他们暗喜在心中。
处理完这事后,严忍便走出小厅,去向上司报告此事。他相信被打得更惨的京卫指挥使司的人若知道这事,也没脸追究,毕竟那等于是承认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技不如人。
不过这件事仍让他暗暗留了心,近来双方的冲突增加许多,宛如有人在背后唆使捉弄般,他得更加注意才行了。
第六章
华暮雪为了和江远志见面,精心地打扮自己。她要小眉将所有她能配戴上的首饰全都帮她戴上,还穿上以金线绣上朵朵芙蓉的华丽大氅,脚上穿着绣有蝴蝶的金色绣花鞋,并特别点上胭脂,一副非常看重这回的见面、让家人无可挑剔的模样。
她的用心,自然获得了爹娘的大力赞赏,李伯伯也没有任何意见,于是她便带着小眉出门去和江远志见面了。
表面上说是在外头不期而遇,事实上双方都知道早就安排好了。为了使这回的见面能增加对彼此的好印象,因此特别安排两人在风景秀丽的月华湖畔碰头。
华暮雪和小眉来到雪白的月华湖,看着结冰的湖面,立即想起先前她和小狗子哥哥在月华湖见面的情景。当时虽然忐忑不安,但她可是斗志高昂,哪像现在提不起半点精神,只想江远志速速出现,她便算是对爹娘和李伯伯有了交代,得以早点结束这次的会面回家去。
“小姐,你今天这么慎重,我想江大人定会被你迷倒的。”为了把所有华丽炫目的金步摇插在四小姐的头上,小眉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是吗?”华暮雪要的可不是将江远志迷得神魂颠倒,她要的是将江远志吓得瞠目结舌。
严忍头一次见到她的华丽装扮时所说的话,给了她灵感,所以她特别努力打扮,将自己变得全身金光闪闪,大老远就可以看见她,她相信身为武将的江远志,反应和严忍应该不会相距太大。
“不过他怎么那么慢?”华暮雪等得不耐烦了,亏她先前还曾对小狗子哥哥夸口,说她的脖子硬挺得很,现下她只觉得头愈来愈沉,脖子随时会有断掉的可能。
她好想伸手拔掉头上的金牡丹,可是为了吓住江远志,说什么都得拼命忍住才行。
“是我们来得太早了。”小眉提醒她,不是对方迟到,而是她们早到。
“小眉,扶着我的腰一下,我的腰快断了。”华暮雪低声哀号,不仅是她的脖子要断了,她的腰也要断了,腰上的雕花金腰带实在是太沉了。
“四小姐,你再撑着点,江大人很快就到了。”小眉一边帮忙扶她的腰,一边又要扶着她的头,忙得不得了。
“小眉,你绝不觉得我穿这样,成了盗匪的好目标?”华暮雪自嘲地问着小眉。
“是有一点,不过我想盗匪若来了,不是被你的一身黄金给震慑住,就是刺痛了双眼,根本就没法打劫。”小眉庆幸自己的眼睛够强壮,方能抵挡眼前的一片灿烂金光。
“如果他再不来,我就要倒地不起了啦!”华暮雪嘟囔地抱怨着。
“小姐,拿出你的毅力来!”小眉为她加油鼓励。
华暮雪连做几个深呼息,要自己再撑下去。就在她觉得时间过得太缓慢时,便瞧见江远志身着一袭白衫,风度翩翩地朝她走来。
“若不是他的头发是黑的,我还真无法在白茫茫的雪景中看见呢!”华暮雪小声地说出感想。
“你一身黄金,他一身白衫;你秀丽可人,他英气逼人。李总管挑的人果然和小姐你非常相配啊!”小眉为江远志的风采所慑服,打从心里为华暮雪能择到好夫婿而开心。
“我觉得还好。”华暮雪不否认江远志有好看的长相,可也仅仅是好看而已,并不会特别吸引她。
“我觉得等他走近后,你就会有不同的感受。”小眉认为两人接近交谈后,四小姐的感受定会有所改观。
华暮雪并不认同,但见江远志已走近,为了避免被他听见她与小眉的谈话内容,不便再和小眉有所争论。
小眉连忙放开对她的扶持,暗暗冀求四小姐能有办法抬起脖子、挺起腰杆,以最好的仪态面对江远志。
“如此良辰美景,想不到在下竟有缘和华姑娘再次不期而遇,实在是三生有幸啊!”远远地,江远志便见到她全身泛着俗气的金光,他强忍下跃上心头的厌恶,漾着笑走近。
“是良辰美景吗?我以为江大人会说天寒地冻呢!”月华湖美归美矣,但四周除了种植大树外,并无其它屏障,冷风吹来,寒透入骨,会使人忍不住直打哆嗦,恨不得马上奔回家窝在炉边呢!
“华姑娘真是率直。”江远志万万想不到会遭华暮雪反驳,他以为凭借着俊俏的外貌,肯定能将她迷得昏头转向,岂知她双眼清明澄澈,像是完全未受他的外貌影响。
至于她粗俗不文的外表,绝对不是心高气傲的他所会接受的,可就因为她的三姊夫是都御史,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为了获取圣恩,为了一路荣升,他很清楚在必要的时刻,必须有所牺牲,才能赢得他所想要的,而娶华暮雪就是他壮烈牺牲的时候了。
“不是口无遮拦?”华暮雪捕捉到江远志眼中一闪而逝的轻蔑,并未为自己感到悲伤难过,反而是为江远志感到悲伤难过。她实在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为了权势名利而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
小眉见华暮雪不客气的回话,简直吓傻了,以手肘轻推了她一下,免得她再说出令人傻眼的话。
“华姑娘真爱说笑。”江远志表面上呵呵微笑,可实际上,他很不喜欢她的直言不讳。身为姑娘家,难道她爹娘没教导她在男人面前不能大放厥词吗?
“不是玩笑话,我是认真的。”华暮雪才不理会小眉给她的暗示,她是要江远志打退堂鼓,又不是要江远志喜欢她,没道理她要收敛言行。
江远志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当作没听见她说的话,双眼试图不受她的闪耀金光所影响,努力正常地张开。
他早就见识过华长耕夫妇惊人的穿着打扮了,本以为那已经很夸张,没想到今日见到华暮雪后,方知什么叫极致。她身上的黄金多到骇人,脖子上戴的那条又粗又亮、镶满宝石翡翠的项链及腰上拿条雕花的金腰带也是一绝。总而言之,她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是在炫耀傲人的财富。
活生生的土财主站在面前,而且打扮极为粗俗,他怀疑她极可能目不识丁,更甭提要精于琴棋书画了,简直是斯文扫地、不堪入目啊!
“江大人喜欢黄金吗?”华暮雪佯装好奇地提出疑问。
“还不错啊!”只要是能支用,不用配戴在身上的黄金,再多他都不会嫌弃。
“真巧,我们全家也都很喜欢呢!尤其是我,出门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金光闪闪、耀眼动人,所以从小到大我就有个愿望,便是希望我将来的夫婿能天天让我为他着装穿戴,让我将他变得和我一样,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华暮雪笑吟吟地对江远志宣布她的伟大志向。
“……”江远志结实被她的话给吓着了,嘴角硬挤出一记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
他的确是想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但不是想要用她所提议的方法,他甚至觉得那会是人生中最可怕的恶梦!
不!就算他们俩真的成亲了,他也不会让她拿粗大的金项链、金腰带往他身上套,绝不!
“听到你也喜欢黄金,让我觉得好开心呢!”华暮雪笑得好无辜,灵灿灿的眼眸骨碌碌地瞅着他瞧。
“呵……开心就好。不过,我们是否曾经在哪儿见过呢?”江远志勉强挤出微笑来,突然间,他发现她的眼睛其实挺美的,而这一发现,又让他忽然觉得她有些面熟,偏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
不可能会忘的,以她骇人的打扮,理当让人印象深刻啊!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京城就这么点大,我们若曾擦肩而过,也不足为奇,不是吗?”华暮雪可没打算说出她曾与严忍一道遇见他的事。
当江远志要回答时,忽然见到严忍自远处走来,登时皱拧眉锋。遇到严忍他从不会觉得高兴,反而觉得倒霉扫兴。
华暮雪看见江远志眸底的惊愕,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瞧去,惊见严忍闲步走近。随着他墨色的身形一步步走近,她的心就不受控制,扑通、扑通地急速跳动,一股热气也飘上双颊,染红。
她没想到严忍会出现在月华湖畔,她不会笨到以为这是巧合,因为她告诉过他,今天下午她得和江远志在月华湖畔见面,此时他翩然出现代表着什么呢?
他突然想见她?突然想起有话没跟她说?抑或是突然想到湖边跑跑?
“他怎么会来?!”江远志不满地低喃。
华暮雪不理会江远志的疑问,一双眼眨巴、眨巴地紧盯着严忍瞧。
“江大人,又见面了。”严忍对江远志颔首,暮雪的装扮比他第一次瞧见时更教他头疼、惊骇。上一次他就在怀疑她怎么受得了穿戴那么多黄金首饰,今日他更加认为她撑不了太久。
“可不是,想不到严大人会有雅兴独自到月华湖畔来。”江远志暗暗嘲讽严忍是粗鲁不文的武夫,哪懂得欣赏风花雪月。
“我来,是为了见暮雪。”
自他晓得暮雪要和江远志见面后,便食之无味,到了神机营也常常神游太虚,成天怅然若失,不管做什么都觉得不顺心。直到今天,他的双腿彷佛拥有自我意识般,在未反应过来时,已一步步地走向月华湖,当他愈来愈接近月华湖时,很奇特的,忧郁的心情也随着步伐的靠近而好转了。
看见华暮雪隆重的打扮时,他差点没仰头大笑。自她晓得要和江远志见面后,嘴里便不断地嘟囔着要让江远志自动打退堂鼓,他想,这应当就是她想出来让江远志知难而退的方法了。
“暮雪?莫非严大人和华姑娘相识?”江远志听见严忍亲密地唤着华暮雪的闺名,俊俏的脸庞马上沉了下来,填满不满的双眸来来回回地扫视着两人。
华暮雪艳红的唇瓣上有着止不住的笑容,看见严忍的欣喜之情表露无遗。
小眉没想到会杀出严忍这个程咬金,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江远志看起来很生气,一副想打人的模样,小眉希望江远志别冲动地失去理智才好。
“我和暮雪的确相识。”至于如何相识、相识多久,严忍不以为有必要一五一十地向江远志禀告。
“这真是……”江远志怎么也没想过两人相识,因为过于震惊,以至于脑海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望着气定神闲的严忍,暗暗猜想着,向来爱与他竞争的严忍,这回不会是想依样画葫芦,自他手中夺走华暮雪吧?
不!这回他说什么都不能输!他可是说服自己好久,才终于决定自我牺牲,娶华暮雪为妻来成就自己的功业,怎容得了严忍中途杀出?无论如何,他要定了华暮雪,就算得用尽各种卑劣手段,也非得到她不可!至于严忍,就等着成为他的手下败将吧!
虽然江远志从头到尾都瞧不起严忍,但好胜心强的他一直视严忍为毕生最大的劲敌,是以他怀带着敌意瞪向严忍,严厉地警告严忍最好别轻举妄动。
对于江远志无声的警告,严忍的反应是觉得可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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