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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别急 作者:圆不破-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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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锦这边的马车刚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自马车旁溜了过去,没一会又溜回来,就跟在车外。
佟锦半掀了窗帘朝外看了一眼,顿时喜上眉梢,“兰青!”
第107章游园
兰青却是无视佟锦惊喜的神色,黑着脸,“要怎么样你才会放弃?说出来,我做!”
佟锦面上的喜色便一点点地褪了下去,低下头去半天没有吭声。
他们一车一马地临街僵持了一会,静云小心地道:“姑娘……我们还是另寻个地方说话吧,要堵住大街了……”
不待佟锦回答,兰青将目光自她额上渗出的汗珠上移开,率先开口,“不必,我马上就走!”
他说着话一夹马腹,马蹄刚动,佟锦低低地说了句,“我还没吃饭呢。”
佟锦抬起头,万分委屈地看着兰青,“我等了你一个中午,还没吃饭呢。”
兰青撇过脸去,手上的僵绳却松了松,“那是你的问题。”
“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行吗?”佟锦抓着车窗边缘微微探出头来,“你要我别再缠着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
兰青气结,“我早已经说了!”
佟锦一脸茫然,“有吗?我肚子一饿,脑子就不好使……我劝你还是和我去吃饭说清楚,要不然我还来。”
……这是被威胁了吗?兰青看着坐在对面低头吃饭的佟锦,一直没想明白他怎么就跟来了。
就没见这过这么死缠烂打的!时不时的到吏部门前堵他也就算了,他大不了走后门!可她竟然还敢骂他!虽然他翻遍典籍也没查到那个“X”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能和“傻”连在一起说的,就不可能是什么好词儿!这是表达诚意的态度吗?啊?这样要他怎么相信她的告白是出于真心啊?啊?
“其实……我也差不多快放弃了。”
兰青怔了一下。
佟锦仍是低着头,使劲吃着碗里的白饭,“我的脸皮厚度也是有限的,估计你再拒绝我个一两次,我就再没脸出现在你面前了。”
密封的空间中持续着一种名为“沉默”的情绪,兰青没有说话,佟锦也是,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着白饭,直到碗里见了底。
明明要了满桌子的佳肴,她却只吃了一碗白饭。
“吃饱了。”佟锦低头用帕子胡乱擦了擦嘴,抬起头,又是笑眼弯弯的样子,“怎么样?最后一次拒绝是现在说,还是下次再说?”
兰青的心情突然就古怪起来,想着她刚刚吃饭时的样子,好像受了委屈又不敢声张的似的,让人看着怪难受的。
好像……他才应该是委屈的那一个吧?
“你……”他的话才开了个头,对面的佟锦猛然站起来,碰到了原先坐着的凳子。
“还是下次再说吧!”佟锦急急地后退,“我才想起来我还有事呢!”说完这句话,人已退到门口,转身开门就冲了出去。
“喂……”兰青泄了口气,说不清楚什么心情地在原处坐了半天,其实他刚才是想让她再吃点菜来着……
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也就是说,过了下次,就没有以后了吧?兰青小振奋了一下,但这情绪只维持了一刹那,然后那感觉……就有说不清楚了。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热,才进了五月,就有了往年盛夏时的感觉,再加上一场大雨始终没下来,以致京城的人们每天都像生活在蒸笼里似的,都期盼着快些下雨,也能凉爽几日。
端午过后,永兴帝终于下了圣旨,封了孔梦云为太子继妃,中秋完婚,完婚后皇太孙便要返回太子府,与父母共叙天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孔梦云最担心的就是和皇太孙关系不融洽,本还盼着皇上太后能人性一点,给她个新婚期适应适应,没想到这边才下了赐婚圣旨,皇太孙就被打包附送来了。
“你不用担心。”佟锦倚在芳华牡丹园三景天一处凉亭的围坐上,拼命摇着手里的团扇,额上还是渗了汗珠,“端午的时候我特地向小七打探了一下,他说皇太孙每天忙得要命,卯时(早上五点)就得起床,辰时(七点)就得入宫去上书房念书了,下午要练习骑射,晚上还得陪太后用晚膳,之后再回太子府,怎么着也得戌时(晚七点)了,然后他再温温书洗洗漱什么的,根本看不着你多长时间。”
孔梦云倚在佟锦对面,也是没什么仪态地狂扇团扇,闻言手上顿了一顿,“皇太孙今年才八岁吧?”
佟锦“嗯”了一声,“精英教育嘛,都是从小开始的。”
孔梦云皱着眉道:“这也太没人性了。”
佟锦瞥着她失笑,“对了,你要以这种心态对待皇太孙,你们关系肯定会很和谐,他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又打出生起就没了母亲,太后对她关爱再多,也比不上母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孔梦云横她一眼,“你还懂得不少。”
佟锦哼哼地笑了两声,没搭腔。
她父亲去世后——说的是她亲爸,后来她妈重组家庭,继父对她算是不错,但在她心里,自然没人能比得上自己的爸爸,以至于很多年她都无法叫继父“爸爸”,只叫叔叔。可现在她却管着一个丝毫没有怜她之心的男人叫“爹”。想来想去,越发的觉得对不起继父。
“哎?你怎么了?眼圈都红了?”孔梦云探过身子来看佟锦。
佟锦拧过头去揉了揉眼睛,“太热了,蒸得眼睛难受。”
孔梦云却理解错了,以为她是在为无法在公主身边生活而难过,便也不继续追问,以免惹她伤心。
“你最近又去找兰青了没有?”孔梦云转了话题。
提起这个,佟锦更泄气,“还找什么啊,他巴不得见不着我呢。”
“那你是要放弃了?”孔梦云眼睛一亮,连忙挪到佟锦身边去,“不是我自卖自夸,我哥……真不错,长得是没有兰青精神,但也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啊,又攀了太子的亲,再以后……你懂的。”现在太子毕竟还只是太子,所以过多的话不能多说,孔梦云便自动省略,只朝佟锦眨了眨眼,意思是,那也是未来的国舅爷啊。
对于孔梦云这种有空就钻不遗余力地给她介绍孔梦龙的行为,佟锦也只能由衷地感谢了。只是……
“我根本就不可能放弃啊!”佟锦垮着肩头倚在孔梦云身上,团扇盖着脸,郁闷坏了。
孔梦云也郁闷不已,“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兰青有什么好?他……”
佟锦靠着她闭着眼睛听她数落兰青的坏话,突然一个促不及防身子靠了个空,险些自围坐上跌下来,脸上盖着的团扇也飞了。
“孔梦云你想死是不是!”佟锦稳住身子头一件事就是口头报复。
孔梦云此时仪态万千地站在一旁,以扇掩唇轻咳了一声,又向她使了个眼色。
佟锦扭头去看,不远处正过来几个人,宽大的伞遮下,平安王妃与兰青赫然在列,旁边又有以为贵妇和两位芳龄韶华的美貌姑娘,正齐齐朝这边张望。
这可真是巧了,不算上次带公主过来走马观花,佟锦还是第一次进这芳华园玩,就碰上了平安王妃。
平安王妃自宫中与佟锦一别后,也有两个月没见过佟锦了,不过她虽想方设法地推了刑府的婚事,但也没有把宝全押在佟锦身上,今天便是借着想给太后挑一盆牡丹以示赔罪之名拉了兰青过来,行相亲之实。
兰青就知道事情有古怪!一般来说牡丹的花期是春天,顶多到初夏,今年夏天来得又早又热,许多牡丹都提前谢了,就算这芳花园有秘技可以延长花期,那也不是全省时期的品相了,如何送与太后?可他万没想到竟会是相亲,他以为王妃经过上一事后,已经长了教训了。
“那边的可是准太子妃娘娘吗?”平安王妃身旁的贵妇低声向王妃问询。
平安王妃轻一点头,“正是孔姑娘。”
那妇人便眼前一亮,速速拉了自己的女儿,“我们过去看看。”
这样急迫的态度让平安王妃皱了皱眉,好歹也是正三品奉国将军的家眷,怎地如此沉不住气!
不过孔梦云如今身份不同,平安王妃自然也是要过去的,兰青跟在王妃身边,摇摇地看着孔梦云身边的人,心中不由微感气恼。
自上次分开,他一直在等“最后一次机会”啊!拒绝的话也在脑中滚了无数次,哪句可说,哪句太伤人不能说,不用刻意去想就自动地浮在脑中,根本做不好旁事。可她倒好,丢下个“最后一次”的期限,就这么消失拉了。
亏他还特地调整了上下班时间,每次都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入,又自告奋勇地接下无数鸡毛蒜皮的小事有借口门里门外的跑……结果呢?她居然在这悠悠哉哉地赏花聊天!
她还有没有点诚意听这“最后一次”的拒绝了?
平安王妃原是没看清佟锦,直待到了近前才看出刚刚险些出丑的是谁,不由得眉头皱得更深,同时又在疑惑,从未听说佟锦与孔梦云还有交情,两人在人前的交往有据有度,竟不知居然要好到可以私下同游?
有了这疑惑,王妃在与孔梦云说话时便多有打探之意,孔梦云虽说很想把自家大哥介绍给佟锦,但也不愿佟锦空付一腔心意,便趁机大秀与佟锦的闺蜜之情,便得王妃看待佟锦的目光也大为转变。
兰青很不喜欢这种转变。
这种赤裸裸的意图让他觉得别扭。
兰青与佟锦的目光始终没有相交,两个人就像互不认识一样听着众人说话,偶尔插上一两句,也是各说各的,并不攀谈。
虽说有外人在这是极正常的,但……兰青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心底的奇异涌动,原来他们也可以这么生疏……兰青迫使自己想一想至今尚在庵堂静修不敢回京的刑茉华,经过上次一事,刑茉华可以说丢尽了颜面,以前尚有人抱着攀附的心态上门提亲,现在却因毁婚一事,让所有人对她敬而远之了。
这么一想,他心底的那股涌动便消褪了些,毁婚一事,虽是由王妃一手实施,可若无她的提醒……兰青轻抿了唇角,将目光投向别处,连席间的谈话也不听了。
第108章压抑
那边平安王妃与孔梦云聊得正好,时不时的也会带上佟锦,气氛很是不错,这时一些下人抬着几盆牡丹过来,旁边跟着两个花匠和芳华园的总管。
其中一个花匠上前道:“王妃,我和老王选中这几盆,王妃看看可还合心意?”
王妃便去看那牡丹,边看边与孔梦云道:“我家中也有许多牡丹,只是近来天热,开得不好,就带了人过来再寻几盆,孔姑娘也帮我看看吧。”
孔梦云虽说是已定的太子妃人选,但她现在毕竟还没过门,所以王妃待她虽然客气,但仍是持着长辈的态度,不会给人以过于谄媚之感。
孔梦云便随王妃去看牡丹,又拉上了佟锦。
佟锦对花没有研究,也就是凑个热闹,看了一圈下来,倒是被其中一个花匠腰里别着的汗巾吸引去了目光。
青底黄花,绣的还是迎春……佟锦确认再三,终是变了脸色!
兰青站在她们身后,很轻易就发现了佟锦的不对,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佟锦再没什么心思赏花了,夹着恼意与孔梦云和王妃道别,而后沉着面孔,匆匆而去。
孔梦云等人都有些茫然,只有兰青,心里微微的有些不是滋味。
这下也不用什么“最后一次”的拒绝了吧?任何人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对待。
因为这件事,让兰青在后半场的相亲聚会上始终处于神游状态,引得王妃略有不满。
“就算不满意,也不必表现得那么明显。”回程之时,王妃于车内对兰青淡淡地说。
兰青靠在车窗旁边,垂着眼帘没有言语。
“那佟锦……”王妃缓缓问道:“听说你们之前倒是关系不错?”
兰青看了王妃一眼,良久过后移开目光,“没有。”
微带些抗拒的态度,让王妃了然地笑了笑,“可是还在怪母妃之前不同意你们的事?”
“没有。”这次的回答又多了一丝烦躁。
“之前只是母妃气恼佟家与她是没什么干系的,还有上次那事……我也不信她会这么无聊地想要戏耍你,总归是有些误会……青儿,母妃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你真的中意她,母妃豁出颜面不要也会为你再次向太后求旨赐婚的。”
王妃说得情挚意切,兰青却格外不耐,脸上也没了一贯的温和笑意,轻轻一哼,“我中意与否有那么重要么?在母妃心中怕还比不上她和孔家的交情重要。”
王妃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话?她的身份交际自然重要,但你的喜好与否也同样重要,这并不矛盾。”
“是么?”兰青的唇边挂了淡淡的嘲讽,“之前母妃向太后求下与刑家联姻一事似乎并未考虑过儿子的喜好。”
“你之前对联姻一事并不抵触,今天是怎么了?”王妃脸上的笑容渐渐落下,“难道你真对那刑茉华动了心思?”
兰青转过脸去并不回答,这样的态度引得王妃一声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假借他人之名向刑茉华所在的庵堂捐了不少钱财,又嘱咐那庵主对她多多照应,不要让京中流言传到她的耳中……”
兰青猛地看向王妃,虽未开口,眼中的诧异却是一清二楚。
王妃只是冷哼,“收起你那随便和廉价的同情心吧!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当年你一无所有之时可有人同情过你?就算你表现得再怎么谦和有加,换来的也不过是更多的嘲笑与冷眼!又有谁真正看得起你?如今兰绯与那水氏在旁虎视眈眈,你不思进取也便罢了还对我这般态度!你当我如此辛苦筹谋都是为了谁?”
眼见着兰青面色微白,王妃也知道自己这番话有些重了,但心中实在气恼兰青的不体谅,便也冷下脸来不理会他。直到回了王府,母子分别下车,见兰青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住处走,王妃终还是不忍,示意兰石拦下兰青,跟上前去软声道:“要是你喜欢那刑茉华……待你娶了正妃后,娶她做个侧妃也是可以的,虽然我们与刑府有些误会,但刑茉华身体不好,她的家人总不会再让她孤苦一生,还是有希望的。”说罢又郑重交代,“锦娘那边……你多去与她走动走动,她对你很有心思,要是能让佟家再主动一些,那便最好不过了。”
面对王妃的柔声相待,兰青只是点头,而后一路疾行回到玉闲雅居,顾不得洗去一身尘埃,便一头扎进沉金园中。
沉金园的面积不大,看上去只是个布置精致的院落,可自书房的书柜后,有一条直通地下的通道,连接着一处宽阔的密室。
因兰青的少年天纵,他日常的修炼也成了众人好奇的目标,为了保护兰青,平安王便以精钢为壁,为兰青在地下特别修建了一处密地,沉金之名也因此得来。时至今日,已无人再关心兰青的修炼进度,可这里,仍然是他最常流连的地方。
机械地自钢架上取下一块灵石,兰青盘腿而坐,手握灵石,闭目感受着灵力涌入身体时扩充筋脉带来的疼痛感。
这样的疼痛他已经历了五年,不同于身负灵气之时身体对灵力的接纳度,灵气尽失后,他一身的筋脉也回复到正常人的程度,是而每次有灵力注入,便都是重新开辟筋脉,时至今日,他由初时的痛呼出声,已习惯到了面不改色的地步。
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他自嘲地想,对自己意料之中的没能集聚灵气带了一股颓败的坦然。
无论吸取再多灵气,灵气也无法收拢在他体内,至多半个时辰,便会全然消散一空。这么多年,他用过的灵石无数,用过的药物更是不计胜数,极热极寒,极痛相激,他什么都试过了,他一次次地满怀信心,又一次次地面对失望,他总对自己说,这次一定能行!今天他也同样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能行!
待体内的灵气全部散光,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坐休息,而是又拿了一块灵石。疼痛的刺激让他可以暂时忘却心中的烦恼,他得专心,他告诉自己,只有这样,才不能负母妃的期待,才能让他有勇气一直站在世人面前。
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连续不断的刺激终于让他的筋脉到达了可以承受的极限,刮骨抽髓般的痛楚让兰青的四肢抽搐不停,他身下积聚了一摊水渍,全是他渗出的冷汗。
他就这样了。
他睁眼看着密室角落叠摆成阶梯状的废弃灵石,突地极为压抑地低吼了一声,而后竭尽仅剩的力气,将手中已转为花白的灵石掷向那堆灵石。
有什么用!眼中乍然涌起的热意让他恐惧,他直直地向后倒去,手臂遮至眼上,掩去室内鱼目石映下的点点光辉。
他还有什么用?除了周而复始没有尽头的浪费这些灵石,他还有什么用!
曾经他是平安王一脉的希望,更是大周的骄傲,如今却只是一个累赘!父王对他的信心与爱护被这些年磨得只剩疲惫与无奈,看着日益成长的弟弟,他甚至想过,让出世子之位吧,他已经不能再为平安王一脉增添光彩了,甚至还需要联姻、需要用一个女人来稳固自己的地位!这样的地位他要来做什么?他早已不是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兰青了,现在的他自卑,还带着让人可怜的懦弱。
要是他能消失就好了,他负气地想,要是那样,他就不会给任何人丢脸了,也不会让人知道他从容不迫的外表下,藏着的竟是如此不堪的软弱……
他这是怎么了?堵回自己满眼的温热,他静静地躺了一会,移开手臂,看向室顶满壁的光辉,灿如星芒。
她会不会喜欢这样的景致呢?以她的性子……应该会吧。
缓缓地坐起身来,他甩了甩头,甩去一些莫明的想法,站起身来,走到那堆废弃的灵石跟前,坐下来,将刚刚砸散的灵石连同新用完的,一块块地重新叠成整齐的形状。
而后他至密室中出来,出了沉金园。
才一出来,就遇上了急得打转的兰石,兰石大松了一口气,“世子,王爷叫您呢,这都好一会了,派人催过两次了。”
兰青点点头,简单的换下被冷汗浸透的衣物,直朝怡春园而去。
此时已是夜间了,怡春园内却是灯火通明,进了客厅,兰青便见平安王面带喜色地居于正位之上,旁边是面色微沉的王妃,再下首,是侧妃水氏,对面则坐着兰绯。
见兰青进来,水氏与兰绯均起身相迎,兰青神色一如往常,又笑问了兰绯几句最近聚会的情况,这才落了座,与平安王道:“刚刚有些事耽误,来得晚些,请父王见谅。”
平安王一捋胡子,笑着摆摆手,“无妨。”说着看向兰绯,“这是你的喜事,你自己与你大哥说吧。”
兰青便也看过去。兰绯遗传了水氏的美貌,容貌自是不差,但作为一个男人来说稍显秀丽了些,好在他的举止狂放,弥补了这项不足。
“大哥!”他满面喜色地站起来,“我的灵力已突破至四层中段了!”
灵力四层初段是一个瓶颈,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突破,此时兰绯已至中段,对平安王府而言,自然是大大的喜事!
“恭喜二弟了。”兰青的态度十分诚挚。
兰绯微微红了脸,“和大哥是比不了的,大哥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是……”
平安王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兰绯的话,看向兰青,见他一如既往地笑着,似是并不在意,这才放了心,但心里总还有些惋惜。
“绯儿才刚突破,我担心他状态不稳,想为他寻个安静点的练功场所……”
兰青笑笑,“不如就去沉金园吧,我那里置了些闲物,明日就派人收拾一下。
平安王喜道:“若不打扰你自是甚好,待绯儿状态稳定一些,便不用了。”
兰绯也是极喜,“如此就叨扰大哥了。”
兰青点点头,眼底没有一丝波动,“那我这便回去让人先收拾房间,二弟这段时间就住在我那,也省得来回奔波。”
得了应允的兰青回到玉闲雅居便让人收拾房间,第二天清晨,兰绯便带了简单的衣物搬了过来。
带着兰绯简单地参观了一下沉金园后,兰青就退了出来,无视兰石气愤难平的面色,一如既往地前去上朝。
散了朝后,兰青自宫中出来,笑着与几位同僚道别后,正欲前往吏部,便见皇宫外大街的一处巷口,一辆熟悉的青顶马车停在那里。
犹豫了一下,兰青轻夹马腹,朝那马车而去。
第109章试金
就在兰青的座驾靠近马车的时候,马车缓缓启动,兰青再不迟疑,策马跟上。
昨夜他几乎整夜没睡,想了很多,尤其对佟锦的事,他不愿再这么纠缠下去了,这已占用了他太多的时间,让他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全心专注于灵气的恢复。
今天就索性一次说个明白吧!就算说出来之后被鄙视或者被嘲笑都好,反正他这几年受得多了,早就惯了。告诉她他并不如外表所见的那般沉稳淡定,说他的地位已经脆弱到一击即垮的地步,说他的未来……他几乎毫无未来可言!这样的他,根本没有任何值得拥有的价值!也根本不值得她的纠缠。
前方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跑着,一路出了京城,他就这么不问缘由的跟着——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就由着她吧,想想过去,好像都是她来迁就他的。
默不作声的跟着,直到马车进了山,在清源寺的山门下,这才停住。
看着从马车中钻出的身影,兰青也随之下了马,那人却没看他一眼,直朝清源寺而去。
兰青就跟着她,一步步地踏过长长的山门石阶。
她好像瘦了不少,兰青盯着前方不盈一握的腰肢,他记得她告白的时候还没这么瘦,脸上还带着些许的丰润,举手投足间充满盈动的活力……他觉得还是那样好看一点。
跟着她不觉间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停下的时候,他们站在一座山头上,下方的山坡上开着许多不知明的小花,却不是当初共赏过的迎春了。
望着仅距自己几步之遥的背影,兰青目光微黯。
至今还记得那天的迎春带给他的意动和满足,在那之前,他从未体会过那种感觉,就算是很久以前他和水明月被人视为天生一对的时候,他也只觉得理所应当,他们匹配,自然应该在一起,所以他付出的好、付出的关怀,全在这“理所应当”之上,他觉得这辈子陪着他的人肯定就是水明月了,却不料,之后会出现那样的变故。
其实想想,他对她很不公平,当初的水明月,何尝不是弃他而去?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可他也觉得正常,人之常情么,虽然难过,却还是体谅她毕竟他们的婚姻不能由自己做主。可换了她,她就变得罪大恶极了,戏弄他也好、误伤了旁人也好,真真假假的事件,任何一项在他眼中都变成了不可原谅的过错;直到现在他也没理清这是为什么。
算了,也不去想了,反正也没有以后了!他突然变得有些丧气,也对,那些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懦弱,甚至是母妃面前,他也从未表现过的软弱,今天要全都跟她说了以后,在她面前他就连那么一丁点的自尊也没有了,怎么能不丧气?
“你……”他是想叫她名字的可那个“锦”字在舌尖转了几回,还是化成一个“你”字。
一个“你”字才刚出口,刚刚还似乎在欣赏小花的人突地转过身来,满面的怒意,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怎样?”佟锦的火压了一路了……不对,压了一天了!从昨天看到那花匠身上的汗巾开始,她就气得脑瓜仁儿生疼!
“你当你特好是吧?”她把怀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朝他身上甩,“你当你特香饽饽是吧?你当我没你不行是吧?你当我是闲着没事犯贱,硬往你身上贴是吧?”
砸到他身上的书卷一本本地落地,有两本被他木愣愣地抓在手里,似乎是被这突来的状况吓着了。
“我佟锦就算再不值钱……”她说着眼眶就有点发热,“也是有人要的!你当我非你不可吗?啊?我送上门来,你不要就算了,用得着这么糟贱我吗?”
这话,他听着难受,尤其那句他曾经说给她的话再被她送回来,他才知道这句话有多难听、有多伤人。
他低头看了手里的书一眼,《山河博文录》,还是有注释的那版。
“这都是你送我的东西,还给你!”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笺,还打开来让他看个明白,就是他送她的那首诗,然后当着他的面就给撕了,同样丢到他的身上,最后一伸手,“我的东西呢?都还给我!”
兰青的心突然就像被大石头砸扁了一样,根本说不清到底是疼更多一点还是沉更多一点,或许还有点尴尬,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以往二十一年从未经历过的,以前的他意气风发,傲气得一塌糊涂,那可真是高兴了给你个笑脸,不高兴的时候谁都得离得远远的,就因为他不爽!后来想想这性格还真有点讨厌,以至于他没了傲气资本那会,别人也这么对他的时候他很是消沉了一阵子。再后来,他就学会了笑面迎人,人都是这样,你越不开心,他踩你踩得越痛快;你无所谓,他就没劲了。所以这几年他一直走微笑沉稳路线,也挺成功,谁不夸他句“老成持重”什么的啊?可今天什么都乱套了。
他原还打算着沉着一点,说完就走,就算自揭伤疤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给别人看的,只要——只要她别再跟他这浪费时间,他就觉得没什么不好。但现在却有了突发状况,被她这么一砸,他才知道她的伤心有多么伤心,让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难过起来。
就凭他这副德行,居然还能把人伤到这份儿上,他真有点佩服自己了。
“没有了。”他硬着头皮说,“丢的丢,送人的送人。”这一说,却是万分的狼狈。
佟锦气得满脸通红,“你——你就这么对我!”
兰青没有辩解,垂着眼,等待着最终的决裂。
可他等来的却是一只手。
她站在他面前,委曲得眼眶发红,却还是向他伸着手,“你——拉住我,别让我走了……我怕我一时生气就走了,我们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兰青的眼眶也莫明地热了起来。心里被不知名的涌动瞬间填得满满的,都这样了——他伤她至此,她还是不放弃他吗?
他最终也没拉住她的手。
静云急匆匆地赶来,说佟老夫人也到了清源寺,佟锦忙不迭的就走了,临走前狠瞪了他一眼。兰青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兰青第一次在下了朝后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到处搜寻那辆熟悉的马车。
带着微微的紧张,他努力压下心头翻涌不已的激动情绪,驾着坐骑,踢踏踢踏地来到一辆青顶马车之前。
“怎么又来了?”隔着车帘,他硬声向车内质问。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气恼又忿然的脸,“昨天——奶奶突然来了,我怕你考虑的时间不够,今天再来问问你。”
心,瞬间融得化成一团。
“跟我来。”他没有流露出过多的神情,连平常伪装的笑意都欠奉,带了些决然地,策马纵出。
他带她去了一处名为“试金堂”的地方,就在顺天府衙旁边,大堂内外有皇宫御林卫把守。
兰青翻身下马,与守卫首领交涉一番,那首领接过兰青递过的东西,便挥挥手,让堂内的御林卫全数退出。
佟锦也留下了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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