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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泽花 金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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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却不想砍了她的。
  男子终于撇去视线,与此同时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只是就在他挪去视线的同时,却不知,一直呆愣愣的芊泽,瞳仁里忽的闪出一道明亮的光芒。她的心,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一般,腾然一跃,砰砰然的跳了起来。
  嘭,嘭,嘭!!!
  三下,结实的敲在瘦小的胸膛。
  芊泽不可置信的侧过身,清眸圆瞠。但男子却已背身而对,且恢复了冷冰冰的神态,命令道:“你出去吧,朕要歇息了。”
  芊泽望了望,还没有换上去的睡袍,先是有些踟蹰,但皇帝已决然下令,她也只好规矩的退了下去。
  女子合上殿门时,忽地住墙壁上一靠。她重重的喘了好几口气,接着便抬起手来,放在胸口。
  那心脏,已恢复自然。
  只是,当她看见皇帝惆怅而受伤的神色时,这心却像自己有了生命一般,会不顾一切的跃动。
  这是为什么?
  而男子低哑的嗓音还犹然耳畔,层层裹伤。
  “你果然是讨厌我的。”
  他是不想自己讨厌他吗,自己说讨厌他,难不成,伤了他?
  芊泽陷入怔忡,她无法理清这一切,只是觉得,皇帝一时邪恶,一时纯真,他身上有着解都解不完的谜团。
  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芊泽头疼沉思的时候,婪月寝殿里,已自行换上睡袍的祁晔,缓缓地走到床榻之旁,冷冷道:“你别装了。”
  床上的人,意兴阑珊的翻了一个身,才漫不经心的睁开眼,直起身子。
  “呵呵。”
  他一笑,祁晔便愈加森冷的注视他。
  “我喜欢看你,矛盾的样子。”
  明月毫不畏惧的回视他,目光里有着一丝狡黠。祁烨不默做声,他无法反驳他,他的确是矛盾的。男子微微瞪了一眼明月,继而像平常一般,几个健步便跳出了宫殿,消失在月色之中。
  但床上的人,却忽的大喊道:“我的哥哥,你可别踩烂了我的屋顶,哈哈!”
   

第四十三章 二个
  春浓之时,水露饱满,空气里沁满甜香。
  宫闱里,四处高挂着喜庆的大红灯笼,连绵一路,远观而望如赤龙盘旋。今日是皇帝大婚的日子,文武百官已身着恭庆的红衣,毕恭毕敬的站作两排。而从宫门一路铺到暄阳大殿红地毯,绒亮平整,无皱无褶。
  芊泽站在殿外一处,和小苑挤在一起看热闹。她们等了有好久,才听见内监一声长长的宣唤。小苑神情一震,伸长脖子,遥遥而望。红地毯上,女子牡丹花形的裙摆拖拽了一路,她微微颔首,浓如乌云的发誓间,插着鎏金凤钗,那凤钗雕的极为细致,镂空精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额前的珠帘微微摇曳,影影绰绰的挡住了她姣好的面容。只留的那忽隐忽现的一线眉眼,和那朱唇如血的一抹嘴畔。
  上官柳莹走的极慢,但动作却分外泰然。
  容了上几千人的暄阳大殿四周,竟是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视线都逗留在祁胤国未来的国母身上。
  “她好漂亮啊。”小苑啧啧赞叹。
  “是啊。”
  芊泽点了点头,也怔然相望。上官柳莹虽说一袭大红喜袍,浓妆艳抹,却还是气质清冷,如浓酒甘泉,清而烈。真是一个清丽脱俗,宠辱不惊的女子。
  皇后进了暄阳大殿后,小苑和芊泽便再也见不着了,小苑索然无趣的扭回头,随人流散去。但芊泽却迟迟的杵在原地,依旧望着那早已消失在殿门的身影。她感觉心里有一股莫名的调怅,芊泽长长叹了一口气,暗自喃喃道:
  “娶了这样一位出尘的皇后,不知羽晴还能不能得到皇帝的宠爱。”
  自古帝王多风流,洛羽晴心高气傲,从来都是被别人追的。现在虽说是自愿当妃子的,但后宫之中,哪里有现代一对一的爱情?她爱的人,拥有后宫佳丽三千,而她也不过是众多粉黛中的一名。
  羽晴,你当真心甘情愿?
  芊泽又是喟然一叹,然后跟着人群离去了。
  当繁琐的礼仪一项一项执行后,一袭喜袍的祁烨终于回到了为皇后而设的坤夕宫。他已是微有薄醺,进洞房时,竟是蛮力的推门而入。床上的人儿一惊,隔着珠帘望了他一眼,便又重归寂宁的低首。
  祁烨眯着幽深的潭目,直直的盯视上官柳莹,床边的人却仿若不知一般,阴着一张小脸。祁烨见她自若的很,便挑了挑俊眉,径直走到她跟前。他伸手一掀珠帘,窸窣之下,她绝尘脱俗的容貌一览无遗。
  “真是一位佳人。”
  他低沉出声,上官柳莹表情波澜不惊,也不回话。
  “美人出尘,素雅而绝色,上官玉嵊怎么就能生出这么一位令朕满意不已的女儿呢?皇后,你的脸,可是水做的?”他大手想也不想的抚上女子的脸颊,那女子却惊的一缩,抬起眼来与祁烨四目相对。
  祁烨很泰然的一眯眼,饶有兴致的回望她。上官柳莹却一怔,忙道:“皇上,还未喝过合卺酒,这不合礼数。”
  “洞房之夜,朕想对我的皇后做什么,还有不合礼数的?”
  祁烨不怒,倒是反问。
  上官柳莹却别过脸,冷淡道:“自古以来,洞房之夜,没有不喝合卺酒的道理,皇上,臣妾为您斟酒?”上官柳莹不等皇帝反驳,自行起身,匆匆忙地走到桌边,提起酒壶便倒。祁烨有些诧异而狐疑的注视她,只见她一手掷壶,一手举杯,但两只手却都颤颤巍巍,分外紧张。
  祁烨一皱眉,缄默的继续注视。
  上官柳莹倒好酒时,姣好的面容上挤出一抹笑,她迎上前来,把酒杯一举。
  “皇上?”
  祁烨一顿,冷冷的瞟了她一眼,继而接过了酒杯。
  “好,既然皇后喜欢这些规矩,朕倒不怕随着皇后。”祁烨举杯,上官柳莹缓缓的把手勾了过来,她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投在地上,睫毛也忽闪忽闪,那眸中的光芒,闪烁不定,祁烨看在眼里,嘴畔不由得一勾。
  “皇上,请。”
  女子把酒杯放在嘴沿,顿了顿,才抬起眼帘,偷望了一眼祁烨。祁晔倒是泰然,毫不犹豫的把酒一饮而尽。上官柳莹见他饮过之后,才忽地一笑,霍地把自已的酒也干干净净的喝完。
  “酒已喝过,如此,朕可能碰你?”
  祁烨一调笑,上官柳莹倒是不反抗了,只是面色有些踟蹰的瞟了瞟男子。祁烨搂过地,她惊慌的一叫,男子却不理会,直直的把她抛到床上。上官柳莹一落床,便往后缩。祁烨自行解开衣裳,忙不迭便又要凑近她。
  “皇……皇上,且慢,且慢!”
  她一推手,把皇帝阻隔住。
  “皇后,又有什么花样?”祁烨很有耐心的凝视她,嘴畔地笑,始终不赢
  而上官柳莹却十分不解的望向男子,她神色里,竟是猜疑。
  “皇后是不是在想,朕怎么还没有倒下去?”他刚一说,上官柳莹便不可置信的抬眸,惊慌失措颤抖。
  “你,你怎么知…”
  “就凭你这浅显的演技,如何能瞒得过朕。怎么样,皇后,还有什么花样,尽数可以使出来,朕倒是要看,今晚你逃不逃的过。”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见你喝下去了!”上官柳莹还是不信,那酒他可是全数饮尽了的。她下的蒙汗药,已够分量,自己若不是事先吃了解药,老早就要倒在地上了。他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这种东西,朕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祁烨黑眸一凛,逼近一尺。上官柳莹花容失色,她赶紧后退,一直缩到了床角。
  “你走开,走开!”
  她吓的哭出声来,泪水夺眶而出。祁烨却看着不心疼,倒是愈发觉得有趣,他道:“你果然心里还想着祁明夏,是吗?”
  这三个字一出,上官柳莹先是一怔,然后极度忿恨的瞪视男子,一宇一顿地道:“我恨你!”
  “你恨我?”
  祁烨一挑眉,瞳仁里更是饶有兴致,他不顾及女子的排斥,一个倾身,把她压在身下。“等朕要了你后,看你还会不会恨朕?”上官柳莹惊呼一声,绣拳开始挣扎反抗,她叫嚣道:“走开,我恨你,恨你,不要碰我!!”
  说罢,她竟然从袖子间亮出一把锋芒,倏地的抵住祁烨的胸膛。
  男子一顿,眸中阴兀顿生,冷冽的注视女子。
  “你好大的胆子。”
  “走开!!”
  上官柳莹声嘶力竭的一喊,祁烨果然不动,她抓着空隙从床上爬了下来,又戒备的举着匕首,冲着祁烨道:“你别碰我,我不要你碰我!”
  祁烨回过视线,嘴角冷冷抽动:“你可知,你现在做的一切,能让上官家明天家破人亡?”
  上官柳莹一听,眼泪又唰唰的往下掉。
  “这不是我的错,是你逼我的,逼我的!”她哭道,娓娓说来:“是你毁了我的幸福,我本是要嫁给明夏哥哥的,我等了他六年,等了他整整六年!!”
  上官柳莹声嘶力竭的哭道,那回忆闷在她胸口,如利刀剜肉。她和明夏青梅竹马,共度了最天真纯粹的时光。地打小就被爹爹告之,将来是要嫁给他的,他是他的未来,是天也是地。可是,就在她本以为可以幸福的随他去大漠,一身相随的时候,这个皇帝却断然的夺走了她的希翼。她的梦想在这一刻,全然崩溃。
  祁烨听罢,坐在窗沿,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
  上官柳莹一惊,不明所以的同到:“你笑什么!?”
  “朕笑,是因为朕开心。”他蛮不掩饰的说到:“朕见到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朕就开心,特别是见到明夏得不到一直以来的妻子,我就更开心。朕很满意皇后的反应,你的表现很好,朕很开心!”
  “什么?”女子不可置信的望着男子。
  “你尽管大声的哭,大声的叫嚣,你越是叫的凄凉,联越是由衷的开怀。”祁烨步步逼近,上官柳莹却不知该躲闪了,她怔怔然的杵在原地,眸子无法从男子的瞳仁处,挪去。
  她见男子瞳仁里的晦暗,愈发阴幽,与此同时还燃起一蹙浓烈的火焰。
  “你,你在说什么……”但她却愈发不明白了,他在说反话吗?
  祁烨知她不明白,心里更是欢畅,他站起身,靠近一步,又是说来:“我的皇后,我看见你痛苦,就仿佛看见了祁明夏痛苦,你越是难过,朕就能想象,祁明夏得不到你,又有多难过?”
  “哈哈!!”他霍地又大笑道,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投出极黑的阴影。上官柳莹失神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他是如此想的。
  “所以,朕要你哭的更伤心,更难过。”
  说时,祁烨便倏地转移到上官柳莹的身边,女子还未来得及反应,匕首便哐当落地。她恐惧的睁着双眼,下一秒钟后,她人已被重重的抛在床上。男子俊朗高大的身躯,直直压了下来,她听见他野兽一般的呼吸,以及自己衣服的撕裂声。
  “不要,走开,不要!!”
  她不停的挣扎,小手的指甲正好在混乱中刮伤了祁烨的脸。祁烨一顿,停下动作,上官柳莹惊恐的睁开眼,对上祁晔满是杀气的潭目。
  “你最好别坏了朕的兴致,否则,你是什么下场,朕不忍心告诉你。”他咬咬呀,俊脸逼近,上官柳莹瞪圆的双眸,仿佛被下了咒一般,先是一缩,继而全身再也不会反抗了。她感觉到了他眼神里的阴鸷,她第一次知道——
  何为恐惧……
  ※
  芊泽坐在婪月宫的阶梯上,夜风微嘘,她心里淡淡的一层哀伤却不知由来的扩散。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她在那一日,异样的跳动。
  一一这样,你就冲着我笑了。——
  一一你果然,还是讨厌我的——
  他每一个神情的变化,仿佛都刻入了脑海,挥之不去。芊泽觉得他非同一般的可怕,却又觉得,他又有一种令自己感到温暖而熟悉的气息。
  这是为什么呢?
  “你在想什么?”
  芊泽一惊,调转过头,见明月走到她身边,挨着她也坐在青石阶梯之上。
  两个身影在偌大的宫殿外,显得寂寥而渺小。
  “没有想什么。”
  芊泽淡淡摇头,她也不知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明月于是也不说话,静静的坐在她一侧,他还是如故的抬起头来,望向明月。仿佛那皎洁的明月里,寄予着他的一丝念情。许久的缄默后,他淡淡启音:
  “芊泽,我感觉到他的心在疼。”
  说时,明月伸手扶按在自己的胸口。芊泽不明所以的调转过视线,感觉男子的面容,苍白却哀怨的迎风而展。她微微一怔,然后问道:“明月是指谁,谁的心在疼?”
  明月一挑眉,神情落寞的说到。
  “就是他啊。”
  芊泽愣愣的,仿佛知道所指,又仿佛不知。
  “每一次,他伤人一分,他的心就会跟着痛一分,他自己逼自已,却浑然不知。”明月满是惆怅的狭眸,忽的一闪,那眸中的光,十分璀亮,仿佛把月光的碎银吸了进去。芊泽静静的听他说话,感觉他在解释的事,她仿佛也能懂得一点点。
  “你说的那个人,可是皇上?”
  芊泽终是启音,明月一怔,道:“芊泽难得这么聪明。”
  女子却淡淡一笑,说到:“其实刚才,我也在想皇帝。”
  “哦?”
  明月倒是有些诧异,问道:“你想他做什么?”
  芊泽一抿嘴,似有踌躇,但下一秒钟,她还是老老实实的道来:“我只是在奇怪,为什么我觉得皇上和明月,都是一样的,那么矛盾。”
  “矛盾?”
  男子一挑眉,瞳仁一闪。
  “是啊。”芊泽微微颔首,继而伸出食指一比划,说:“你看,这是一个明月。”
  芊泽用自己的食指代替一个明月,解释道:“这个明月是婪妃,婪妃美艳而凶残,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坏妃子。”
  “哈哈。”明月被她的直爽逗笑,却一点都不生气,继而听地继续说到:“但你看这里又有一个明月。”芊泽又伸出一个指头,继续解释:“这个明月是一个俊美的少年,他有低哑的嗓音,他有一颗少年一般调皮的心,他正在学着懂得尊敬别人。”
  说时,芊泽深深望了一眼明月,她知道现在明月正在逐渐学会,他以前从来不会的尊敬。
  明月心里一紧,先是一顿,然后默默点头,微笑。
  “但是你再看,这有一个皇上。”
  芊泽换了一只手,也是伸出食指,说到:“这个皇上,暴戾,残忍,杀人不眨眼,喜怒无常,阴睛不定。如果顶撞来说,他算不上是明君。”芊泽大大方方的说来,这一刻,她完全忘记了礼数。
  “嗯,是这样的。”明月嘿嘿一笑。
  “但是我觉得,还有一个皇上。”女子缓缓的伸出食指旁边的中指,她的眼神落在那徐徐展开的中指上,愈发的深邃,而透亮。
  “芊泽不知道,这个皇上,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是我却笃信,我感觉到的是真的。我感觉到了,他有一颗像琉璃一般璀璨的心,它干净的宛若溪水,一尘不染。可是同时,我又感受到了他深深的哀伤和矛盾。”芊泽动情的说着,她一直都有这个意识,在靠近那个麾鬼一般的男子时,她却总能感到,又另一股被深深藏起的气质,隐匿在心。
  “我的心,确确实实感觉到了。”
  惆怅的神色,又带着一丝温软的笑意,芊泽放下手来,静静的注视明月。
  “芊泽。”
  明月至始至终的注视这芊泽,她的话那么扑实,却像一把温柔的刀,切开旧痂,令尘封的伤透露出来。但是,此刻的明月,却不觉得疼,她的话,有温度,这温度能温暖他。
  “嗯?”
  “你真的好善良。”
  明月忽然搂住芊泽,紧紧的抱在怀里。芊泽大惊,刚想要挣扎,却不料男子温顺而亲昵的把头枕在她颈间,喃喃道:“你真的好温暖。”
  芊泽听罢,忽然就不动了,她乖巧的让他拥着。而此刻他像个孩子一般,倚着他,不带一丝邪意。明月嗅到她颈脖间的馨香,淡淡而怡人,他忽地开口,说到:“若是烨哥哥他,也能感受到这温暖,那就好了……”
   

第四十四章 夜影
  大雨骤起,水珠纷纷落地,弹起雾白的水汽。宫阙连绵,在漫天漫地的雨帘中变得颜色黯淡。芊泽穿过御花园,还未来的反应,这雨已倾盆而下,她赶忙举手遮头,慌忙跑动。刚到了长廊处,才歇下脚步,拍拍身上的雨珠。
  女子低首,拽了拽自己的裙摆,不料视线里忽然多出一青色袍角,她扬起视线,正巧碰上男子似笑非笑的瞳眸。
  “齐……”
  芊泽刚要脱口而出,又忆起他的正式身份,赶忙规矩的勾身:“景王爷吉祥。”
  “你这个大胆的奴才,什么时候这么懂规矩了。”
  祁澈遇见她,心情霎时好,神色飞扬的说到。芊泽直起身,故作有些愠色的说到:“如果不规矩,不就被王爷你告到皇上那去了。”
  她意指莲灯宴上,祁澈不分轻重的胡言乱语,祁澈一听,脸刹的就羞红了。那一次,他说要带着她进莲灯宴,最后却不能保护好她,让她受了责罚。而且婪妃罚奴婢向来都是心狠手辣,祁澈为了此事,差了好几个小厮去打听,听说她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你这是在怪本王吗,本王可是有极力为你开脱,是别的奴才早就当场拉下去就地正法了。你看你现在生龙活虎,伶牙俐齿的,难道没有本王的功劳?”
  男子一挑眉尖,朗眉星目间器宇轩昂,芊泽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他现在到会反着说。那夜,若不是他胡言乱语,自己也不会陷入那样的窘地,不过,说到底,他有心为自己开脱,帮助自己却是真的。想到此,芊泽也只是微微笑,道:“王爷就光会耍嘴皮子,奴婢说不过王爷,奴婢只有感谢王爷了。”
  说罢,她一作揖,祁澈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愿意,反倒有些生气:“好你个奴才,还会敷衍起本王了。”
  “不敢,不敢。”芊泽见他又恼红了一张脸,掩嘴一笑。祁澈见他取笑他,脸色却忽地褪了下来,神色里有些落寞。他倒过脸去,半晌不说话,半泽以为他生气了,于是又细声道:“奴婢是说笑的,奴婢没有敷衍王爷的意思。”
  祁澈听罢,还是不语。芊泽心下有些后悔,他好歹是个王爷,即便他心思单纯,也容不得自己这样无礼啊。芊泽想后,刚要赔礼道歉,祁澈却转过脸来,喏喏一问:“芊泽,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很没用?”
  “啊?”
  芊泽一惊,满头雾水。祁澈却撇撇嘴,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在莲灯宴上,没有好好保护你,非常的没有用?”
  芊泽听罢,怔怔然的望着男子,他一脸认真,煞是严肃。芊泽顿时感觉到,他其实也很懊悔,这个年纪很自己相仿的男子,有着很强的自尊心,也单纯的令人意外。她笑了笑,烦是释然的回望着祁澈,祁澈见她只笑不语,有些犯急:
  “你倒是说话啊。”
  芊泽又一翘嘴角,眯眯眼道:“没有,才没有。”
  “是吗?”
  祁澈瞠着一对温亮的双眼,有些怀疑。芊泽又补充道:“王爷是个很好的人,在奴婢进宫之后,王爷是第一个待芊泽好的人,奴婢当然不会觉得王爷没用。相反,奴婢觉得王爷,很值得尊敬哦。”
  芊泽娓娓说来,毫不隐晦,祁澈听着像被告白一般,脸红的一塌糊涂。他故意撇开视线,许久都不知该说什么。芊泽见他瞥去视线不理她,以为自己是不是说的不对,刚要开口再解释时,祁澈又倏地的调转过视线,说到:“你放心吧,本王以后会让你更仰慕的!”
  “咦?”
  芊泽听着着有些突兀的话,又是一怔。
  “今早的早朝上,皇兄已经把查处暗烩教的任务,交给我了。现在本王虽然还只是一个挂名的王爷,但只要我把那暗烩教查封后,本王就是立了大功,到时候,你就会更仰慕本王了!”祁澈认认真真的说到,那笃定的语气里,有自信,有希翼,也有对芊泽的一丝情愫。芊泽眨巴眨巴双眼,见他孩子气的立誓,便呵呵一笑。
  “王爷好本事哦,奴婢等着王爷立大功的那天。”
  她鼓励的说到,祁澈像是更有了动力一般,紧了紧拳。芊泽语罢,自顾自的走了一步,抬首见那雨势没有减弱之意,便又站了回来,说到:“看来这雨还要下好久,王爷,你不赶着去哪吧?”
  “没有啊,本王闲的很。”
  祁澈希望和芊泽多待一些时候,隐瞒了他要回府布置任务的事,更隐瞒了奕生正在屁颠屁颠找他的事。
  芊泽点点头,道:“那就等雨小些再走吧。”
  “好。”
  祁澈满是欣喜的回到,他们站在屋檐之下,长廊的阶梯被雨水打的浸湿,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香气。芊泽缄默了一刻,转过头来,打开话匣子:“听说王爷是皇上仅有的兄弟是吗?”
  祁澈一顿,点了点头,回答到:“是啊,皇兄就我一个弟弟了。”
  芊泽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哪有一国之帝只生养了两个皇子的。不过她也没有多做想法,只是微微颔首,倒是祁澈继续补充到:“之前,有很多个的。
  “嗯?”
  芊泽一侧脸,祁澈却低敛这眉眼,陷入回忆。
  “本王和皇兄不是一个母妃,我的母妃死的早,但也有留下两个哥哥。只是,两个哥哥都应为相继出意外,夭折了,于是就只有我了。”
  “这样啊,对不起。”芊泽感觉说到了祁澈的痛楚,于是便嗫嚅的道歉。祁澈却摆摆手说到:“那也是很多年的事了,皇兄他本也有个亲弟弟,但是也很本王的哥哥们一般遭遇,只是他在更小的时候,就夭折了。”
  “皇上也有弟弟?”
  芊泽心忽的一紧,心付这皇室里的皇子,可真是娇贵,不好生养啊!哪知祁澈却眨了眨眼,努力回忆起来,说到:“这个弟弟其实应该比本王大,本王小的时候,对他还是有印象的。因为他实在是长的非常好看,我母妃常常夸赞他生的好。”
  “非常好看?”
  “嗯,他的名字好像是……”他俯首敲了敲自己脑袋,最后忽然豁然开朗的顿悟道:“明月!他的名字叫明月!”
  他因为佩服自己的记忆力而兴奋的笑到,刚转过俊脸,却发现此刻的芊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煞白着一张娇容。祁澈蹙了蹙俊眉,狐疑道:“你怎么了?”
  芊泽却仿如陷入了思索的泥潭一般,无法自拔,她怔忡了半晌,谜团在心中愈缠愈紧。明月?明月是指婪妃吗,婪妃说他叫明月,而且皇帝大婚的晚上,他抱着自己仿佛喊了皇帝一句烨哥哥。他难道真的皇上的亲弟弟?如果是的话,就能说明为什么他们如此想像,又如此亲近。
  可是,他若是皇子,又夭折了,又怎么会活过来,而又为什么要以妃子的身份,隐藏在皇帝身边呢?
  想罢,芊泽一扬脸,急切地问道:“那,那名皇子,是怎么死的?”
  祁澈见芊泽很感兴趣,倒也不怀疑,而是又想了想,回答到:“这个倒记不太清,似乎是病死了,本王的奶娘后来似乎和下人们有谈论到,我在旁听见了。他夭折之后,他的母妃就也因为思子心切,也病薨了吧。”
  “皇上的母妃也病殒了?”芊泽瞠着清眸,又是一问。
  “是啊,你不知道呀?”祁澈笑芊泽的迟钝,皇帝的母妃早就不在了,在皇宫待了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他笑过之后,又说到:“不过是不是病殒的,本王倒是有些怀疑,因为在宫里关于落太妃的传言还是很多的,皇兄对此也忌讳的很。像上次莲灯宴上,溪妃娘娘就因为跳了落太妃的舞,而遭到了冷落,不是吗?”
  祁澈语态轻然的说到,在他记忆里这些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皇宫里各式各样的传言多的很。既然芊泽感兴趣,他可以一五一十的自己听到的事告诉她。
  “你个奴才还真是好奇的紧,这些话听过也就罢了,万万不要和他人说起,皇兄会很生气的。”这话倒是真的,虽然宫里人对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都非常好奇,却没有人敢私下讨论,窃窃私语,这事也反倒成了不能言明的规矩。
  芊泽听罢,只是觉得事情更为复杂了。原来溪妃娘娘是因为跳了那段舞才遭到皇帝冷落的,看来这舞的玄机当真颇大。而明月也有惊世骇俗的舞技,莫不是因为,他是那落太妃的儿子?可是,可是……”
  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呢?
  女子第一次对一件不关己的事如此上心,且她隐隐的觉着,这一切波及深大,藏匿了诸多秘密。但芊泽一时半会儿也只是觉得震惊,在此之前,她绝非没有想过,明月可能是一名皇子。
  “奴婢才不会乱说呢,奴婢只是听着玩。”
  芊泽想时,又忙不迭的摇摇手,应和了景王爷。祁澈淡淡一笑,把目光调转,放远眺望,殿宇幢幢,默在雨势之下,姿态影绰。世界像被雨融化一般,成为一色,祁澈觉得这天色和记忆里的一幕,十分吻合,于是又轻轻道来:
  “虽然皇族里,正统的血脉,只剩下皇兄和我,但我却并没有觉得伤怀。比起我自己的两个哥哥,我更喜欢烨哥哥。”
  芊泽本是处在懵懵然之中,听祁澈淡然一语,注意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语色里有着一丝浅伤,又蕴含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感怀,听上去,软软的。
  于是,芊泽便倒耳倾听,果不其然,祁澈继续说到:“小的时候,也下了一场这么大的雨。我在莲花池旁边,玩的正兴,一个不小心便栽进了池子里。池子虽不大,但雨下下来,水波却分外汹涌。我小时候又调皮,本就是偷偷的溜出来玩耍了,雨下的又大,奴才们也躲屋里去了,根本没人管我。”
  芊泽听时,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紧了起来。
  “我扑腾,扑腾,身子却越来越沉,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祁澈回忆时,身体微微一紧,仿佛还置身冰凉的池水之中。“我有一个哥哥也是泅水死的,我那时以为,自己也要跟着哥哥去了。还好,到了最后,晔哥哥救了我。”
  “皇上?”
  芊泽一瞠眸,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皇兄他背着溺水的我,顶着滂沱大雨一路送到太医院,一路上都没让奴才们背一下。”祁澈很是满足的说到,他每一次听到乳娘跟他讲起这事时,一张小脸上总是充满了对祁烨的向往和尊敬。
  “所以,我心里,最珍贵的哥哥,其实并不是明夏哥哥,而是我皇兄。”
  祁澈说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说到:“这话你可不能和别人瞎说哦,要不,本王的脸就不知道往哪搁了!”
  “呵呵。”
  芊泽听后,心里顿觉暖流拂心。
  他,原也有这样的一面。
  芊泽心里,那个男子的真正的形象开始由模糊,逐渐转的清晰,只是现在来看,还不得清楚。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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