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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二代奋斗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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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夫人被小儿子说的笑了笑,她们一家子炮仗筒子,就出了他一个和气人,“就听四郎的,你好生陪着世子读书,别的事都不需劳心”
  郑英娘也听闻了各家之事,心里有些落寞,她已没有娘家那边的亲人了,远些都也是早已不知消息,这些年都没有来投奔的,怕已经是不在人世了,侯破军看她闷闷不乐的便猜出了缘由,再次承诺平定了就让人去寻,再不济总能找着一两个,郑英娘却是摇头拒绝了。
  “我知你是为我好,我也不与你说那矫情的话,但我娘家情形你也知晓,原是背井离乡的落户过去的,本族没多少人,我娘没个兄弟姐妹,我爹也仅有一个兄长,几场饥荒一场瘟疫,两边就没剩一个近亲,不然我爹当年也不用将我送到义父家养着,何必再让你费力为我去寻不一定能在世的远亲呢”
  侯破军虽然现在就开始防范着以后后宫外戚作乱的可能,但也不能刻薄亲戚,当年他到底算不算赘婿也没明说,此时更不会有人再提一句,妻子越是这般大义他反倒越觉得亏欠,郑家那边是实在没人了,别说过继,便是以后连看坟拜祭的人都没有,心里也就合计起来。
  两人本已经安寝,却还都没睡着,忽听帐子外丫头匆匆进来跪地禀报,“王爷,同城急报”,帐子猛的被掀起,侯破军只穿着中衣便大步下床,郑英娘心已沉下,起来披衣服却怎么都伸不进去袖子,窗外传来小声奏报,“诚少爷、少夫人没了”
  “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  

  ☆、团聚

  “大郎,来,见过叔祖”,郑英娘牵着不爱说话的侄孙子来到侯破军面前,侯破军原在案前以手支着额头,此时抬起头来,看着明显很怕他直往后躲的小孩子面色不住变换,最后都化作长长一叹,“罢了,罢了,他刚强成那样,都是我惯得”,与小男孩道“虚心,不妄自尊大是为谦,你以后便以此为名”
  “谦儿,快谢叔祖赐名”,郑英娘蹲下平视着孩子,孩子极其小声的说了,郑英娘让楚嫂带他下去回西院,孩子小时候很大胆的,现在这般怕人。
  “他是自己把自己懊死的,你犯不着再为他伤心”,侯破军让郑英娘坐到身边,劝她还不如说是劝自己,郑英娘也不曾想到侯冉诚刚烈到此,就这么把自己抑郁憋屈死了,他若肯忍几年十几年,未必真的不能重见天日,心里生绞的疼又恨得牙痒痒,左秋意吞了金当真是一点生的念想也没了。
  “冉诚有负你厚望,说到列祖列宗那里,他也是没理那个,你才是不需如此,去合合眼,你这几日不休眠的处理军政,当自己长得是铜皮铁骨”,郑英娘替他揉搓着手和胳膊,活动血脉。
  “于亮又和你说了,多嘴”
  “还用他说,我自己没长眼睛啊,你去里边略歇歇”
  “成,你在这看看我写的初录纲要,想想可有缺漏,我越想越觉得要写下的太多,唯恐有想不到的,子孙们因此出大错,我除了后悔再做不及其他,还有我已经大郎准备着回乡祭祖”,递给郑英娘一本自己才写的组训纲要,去里间榻上睡了,一会儿便传出了打呼声。
  郑英娘轻轻翻开,看看想想。
  ………………………………………………………………………………………………………
  孟啸卿终于归家了,这次走的时日可不短,得胜归来,三儿子健康诞生,弟弟一家团聚,可谓好事连连,这几日在营里都带着笑,看的一帮不知原因的属下胆战心惊的,自家将军可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杀将,平日里甚少笑容的,私下打听才知道。
  “左肩”,武场上孟啸卿正与几个部将比划,说了就对着林三省左肩快如闪电的攻去,林三省听着了也不及闪躲,直中左肩连退十余步才站住,场上将军已喊了“右腿”,另一个已倒地了,不到两刻钟,五六个部将都被打下场外。
  孟啸卿出了一身汗,直叫“痛快,痛快”,端起一碗水就是猛灌,林三省几个也都灌了几碗水,在那嚷嚷“大哥,我们可是只痛不快”,“屁话”被孟啸卿又给了一拳,一碗水都吐了,周围几个哈哈大笑。
  “将军,王爷有召”
  休整月余,侯家浩浩荡荡的军队战车又要开动了,越、闽、蜀等地尚有残余势力需征讨,只为之前的两部实在不能相比,分遣大将往征,最主要的还是江北盘踞百年的蛮子朝廷,侯破军已征调二十余万兵马欲渡江北上,目标蛮子京都,依然是文建德为主、孟啸卿为副,统帅三军。
  孟啸卿归家还是带着笑的,一家人坐在一处。
  “你既还是想归乡,也好,咱家父母祖宗的墓在那里,根也在那里,我有上命,还不能回去,你便带我给父母祖宗上香磕头、修坟盖祖屋”,看着比自己还老态的弟弟,孟啸卿也是和颜温语,“只你我兄弟分别数年再见却又要分别,这一仗实不知又要打几年”
  “四哥,你办的都是大事国事,家事便交于我来办,弟弟这些年与你一比甚是惭愧,以后老家的事你便交于我,我指定办好,战场上刀枪无眼,望哥哥保重才是”,孟五休息了月余人精神不少,也胖了,最主要是神气了许多,闻名天下的孟将军真个是他亲哥哥,这让他很骄傲很振奋。
  “他年我卸甲还是想回家乡的,在外数年,越到后面竟越是思乡了”,孟啸卿笑着捻须,又道“如今县里虽也有学堂,终是比不得金州,不若就让孟靖留下来读书,与他二哥也是照应,我便不在家还有你们嫂子”
  “我们原也是这个意思,正想与四哥四嫂说,孟靖不堪,望兄嫂多加教导”,孟孙氏拉过儿子来,“他要是以后不听话,嫂子直拿了棍子打他便是”
  “瞧弟妹说的,二郎在这一个多月,我也没见他怎地不堪了,比他大哥二哥当年都懂事多了”,孟玉氏拍拍侄子肩膀,又对两人说着“你们既放心交于我们,我们只当他是亲生的教养,该教教该骂骂,该夸奖的也要夸奖”
  孟五夫妇放心了,在孟啸卿出征前几日返乡,这回有宋七一路护送,带了许多包裹物事土仪不提。
  “爹,我看书上说京都那里冬日积雪数日不化,寒冷时白日便会滴水成冰,河上结冰可行人,与这里很是不一样,可真?”孟婉动手做了几件衣服鞋袜给父亲送来,看父亲正在研读北地地理志。
  “确是如此,冬日越往北越是寒冷,景致也是不同,爹也只是在书上看到,并未亲眼目睹”,闺女都是大姑娘模样了,孟啸卿温和的解说。
  “爹这次就能看着了,回来后给我讲讲,我光想着却是想不出那样的光景”,孟婉坐下,外头打量父亲的铠甲和兵刃,想象着别人传言中的那个孟将军。
  “大妞妞喜欢?以后也给你做一身”,孟啸卿顺着女儿目光看去。
  “喜欢,爹您可不许反悔”,孟婉一下就眉开眼笑了,“娘也要靠您说服”,凑过去斟茶捶背,狗腿儿的模样逗笑了孟啸卿。
  孟婉出来后吸吸鼻子,又要出征了。
  “看大妞妞给我做的衣衫鞋袜,竟还特意做了些加厚的”,孟啸卿和妻子显摆闺女给做的衣物,还当闺女贪玩,原是已细心想到了北地气候之变。
  “你闺女心细着呢”,孟玉氏笑看着他,虽说她都已经准备了,但这份意义不一样。
  “我每年在家多则几月少则几天,甚至连年不在,这一家老小全靠夫人照料了,你个孩子你教养的都很好,我在外没甚不放心,只你劳累了”,从他投军这仗打了十几年,怕是还要再打些年。
  “你我夫妻,说的这般客气作甚”,孟玉氏还在检查着要带的衣物书籍等等。
  “何兄赴越地,还不知我两哪个先回来,大郎的婚事等我回来在定日子,二郎不急,三郎更不急”,府里的公子越来越多,让他们也不好像以前那样早些给儿子定婚事,“倒是大妞妞,实不能定下……”这个让他也很愁,世子婚事迟迟不定,他们这些姑娘年岁相当的人家都不好就定下了。
  “还没个准话?”孟玉氏用拇指指指天上,丈夫摇头,“大妞妞过了年就是十四了(虚岁),可是等不起,这次你也不知能打到哪日回来,总不能等到十六七再定吧,也太晚了些”
  “那也得等,我看老盛有些意思,再者,我猜测着明年也能透出些意思了”
  已经在预备着各种称帝的事宜,明岁定能称帝,北上便是不能拿下京都,中原、潼关是必须拿下的,为稳定然是会早立太子,太子妃也是会先透露透露,也不知道王爷到底属意谁家,一丝口风不肯露。文家闺女小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能;顾家,王爷怕是看不上老顾给世子当岳父;那帮子文臣根本就不可能,加一起不够一碟菜的,张芳义自己没闺女,侄女不够格;汪家闺女年纪倒是也合适,但已经有一女嫁给关荣,这个便不会了;区家是劲敌,年纪合适,圣心也有,但不是更得圣心的区家老大闺女,而是老二家的;万家、俞家的闺女都太小了,这些不会,想来想去还是文、区和自己三家最合适。
  “你可别瞎应了盛嫂子”
  “我晓得,盛嫂子根本来提都不可能提,这事她们心里都清楚着呢”
  “我不在时,娘子还需谨记,万不可奢侈靡费,需言行谨慎”
  “晓得,王爷王妃不喜”,孟玉氏起身,笑道“你每次都是些话,能否换换样”
  …………………………………………………………………………………………
  “来,你们近前来看看”
  文建德、孟啸卿几人闻言近前,看到案上摆着几张府邸大图,不明何意。
  “这些是我命人与你们选的府邸图样,已都选了地界,下月便动工,等你们凯旋归来便入住新府”,侯破军很满意图纸,也很满意属下各个惊喜感激的样子。
  “臣等谢过王爷,万死无以回报”
  “你们追随我十数年,南征北战,建功立业,岂能没个宁居”
  几位都是最得圣心的文武,听着这话也是高兴的,他们都听说了新宫所建不要假山奇石,不要彩绘繁复修饰,力图节俭实用,却能为他们修建新府,刚虽只看了几眼,那些府邸都是规模不小的,心中感激。
  “我在金州等着诸位捷报”
  与每次出征一样,各家家眷们都送亲人出府,孟婉看着父亲身着铠甲一身英武的跨上战马,回头看看她们,温和笑笑,转身,拍马而行,从容潇洒。
作者有话要说:  

  ☆、建国

  “三月江南花满枝,风轻帘幕燕争飞”
  水榭之上春风和煦,花香争暖,十几个女孩子笑语嫣然由丫头们簇拥着先后入内,走了半个园子也是累了,坐下饮茶休息,还摆了棋盘等物,看水上的风景,锦鲤畅游争食、鸳鸯游戏,山石旁花树错落有致,一派生机盎然。
  “这个园子可真漂亮”,顾娥将手里的一朵木槿花瓣丢落水面,引来一群红白锦鲤来争,又丢了一瓣在另一边,鱼儿又很快聚拢,顾娥团扇遮笑,“孟妹妹你在看甚?”
  “看那边的跳舞呢,你看”,孟婉坐在栏边笑着指与她看,“这东西倒是伶俐,万妹妹你向后着些,仔细掉下去”
  “知道了,孟姐姐”,一略小些、梳着双螺髻、发髻上别着两串小珍珠的小姑娘正让婆子拿了鱼竿钓鱼,回头与孟婉说了一句便又去水边了,孟婉见周围婆子丫头都护着,主家张伯父的侄女张三姑娘也过去陪着,便不再担心。
  去岁正月称帝建国大夏,今年已是显武二年,拿下了月人盘踞的京都,月人皇帝带着文武后宫往北而逃,而今大夏北伐军刚入秦地,蛮子军统帅很是勇猛,反扑的正厉害。
  建国之初只初封了三位国公,余者文武都还等着下一批晋封,张芳义是为善国公,今日乃是善国公乔迁新居之喜,设宴邀了相熟的人家来和喜酒,也看看这敕造的国公府第。
  “文妹妹,你家可定了乔迁之日?”下棋的两个小姑娘和周围看着的安家姑娘边下边说,说话的区家的大姑娘,瘦高的身量,她父亲还没有被晋封,都是论功而来,初封的三位说来谁也没法不服,只难免心里要想着自己家以后能得甚封,功劳差不多的就要看圣心了,这可就说不准了,本来如何家,多得圣心,论功也够,却因着何将军暂时犯了点小错,初封没有他家了。
  “请了人卜算,却还没定日子”,她家封的是信国公,府邸便在善国公府的西侧后方,很近,文嵘拿着棋子略思量后定子,“区姐姐请”,下到最后却是年纪小了七岁的文嵘赢了半子,区芙娘摇头摊手“吾甘拜下风”,从去年两人下棋她就再没赢过文妹妹了。
  “是区姐姐让我”,文嵘微笑,下棋时便见着水边的几株粉色,“那边可是桃花?竟还没有开落”
  “文妹妹好眼力,确是桃花,特意选了那处背阴临水处栽种的,别处桃花都落尽了,那处才开”,张国公府因没有姑娘,都是本族的姑娘来招待她们,此时是另一位张五姑娘和她们解释,“不若前去瞧瞧,也别有一番风致”几人便又相携着过去,文嵘回头叫“孟姐姐,顾姐姐,随我们去看桃花啦”
  夫人们都在厅中歇息,远远的能见着水榭,烟波柳丝,姹紫嫣红的很是好看,也都在说着园子的事。
  “日子还没最后定,但看着就在月底了,几位姐姐可是要赏脸去坐坐”,左春荣先邀请大家,帖子是肯定也要送的。她的境遇着实让人唏嘘,娘家已然没人,最后一个妹妹也不在了,众人无法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了的,但她又嫁了个让人羡慕的夫婿,说来信国公着实是厚道人,家里外面都没个妾室,又是大将军,这两口子做事偏生都让人挑不出理来,谨慎又厚道,也难怪圣上眷顾。
  “可有好酒好菜?否则我可是不去的”,这么逗话的必是盛夫人,她丈夫如今虽然没被封呢,但看着附近还在修建的院子以后怎么也是有她家一处的,封公也不是不可能。
  “哪里就短了你吃喝”,何夫人点她,她丈夫因酒显误事,才被圣上骂完,她却是看不出什么的,“姐妹们,若她家乔迁宴上酒菜不好,咱们可是要当场打你的嘴”
  “玉姐姐,你家可定了?”万红湖问孟玉氏,三位国公也是先后有序的,不好越过。
  “初定是下月上旬,盛嫂子您可要先点了酒菜?”孟玉氏刚喝了点茶,拿了帕子点点唇。
  “看这才叫诚意,你把单子拿来,我随手点几个也不为难你”,盛夫人当真伸手,惹得众人都笑。
  “你家大媳妇可是下月生?”
  “可不是,这次指望着生个闺女”,赵夫人儿子四个,孙子又三个了,就想着家里有个女娃,这话听得顾夫人心酸,众人这话题便又扯到孩子上了。
  “闻听任先生病了几日,似不大好,已经递了告老折子”,如今正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他虽说快七十了,但这时候要走还是让人无法理解。
  “啊,这个倒不曾听说……难怪最近不曾见任夫人”能为她们这个圈子接受的文臣家不多,陆、李、任有数几家而已,又各有薄厚,这话题又转了,也是五花八门,无非日常。
  ……………………………………………………………………………………………………
  “陛下金安”
  “免了”
  坤宁宫内夏帝坐定,跟随的宫人们多留在殿外,只于亮进来侍候,皇后见他已换了常服,知道今日该是没发甚脾气,端了茶与他,却是无话。
  侯破军接过,“皇后你坐便是,太医院针灸之术可有效用?”
  “初时觉灼痛难忍,之后方觉沉坠之感减轻,有几日效用”,郑英娘还是语气和顺,也带着微笑,就是让侯破军感觉少了点热络,偏头拿眼扫到案上的书正是自己命人编修的女诫,抬手摸摸鼻子,“既有效便在继续用着,总是比食药好些”
  “谢陛下”,郑英娘又笑笑。
  “那个,我让下面去议了,准备追封你父为王母为王夫人”
  郑英娘立刻起身郑重拜谢。
  “起来起来,你这般多礼做甚”,侯破军无奈,“我想着要寻你族人你却始终不同意,便把祭祠设在太庙东面,你我子孙后代都能为之祭”
  郑英娘虽未抬头眼睛却渐湿润,侯破军一看这该是气消得差不多了,又坐到她对面,“那女诫原不是针对你,你这些年所做与我眼中不必任何一个贤后差,只为警预后宫与后世子孙,咱们走到今日是何等艰辛,我却不想等闭了眼子孙们却弄出个女主乱国、后宫为祸,祖训录并昭鉴录我今日也让中书省准备着开始编纂”
  才称帝便命人修了女诫传示后宫,还不是给她这个后宫之主看,这让一直好脾气的郑英娘有了几分怒意,但她自来不会疾言厉色,这几日心里却总不痛快,岂非让天下的人都以为是她这个皇后不称职。今日听他自己这么说心里才好受了。
  “我又岂会不知陛下苦心,前朝后宫乱政亡了江山的事例从不敢忘,我亦每日自省吾身,唯恐有错漏不周之处给陛下添了麻烦,也让天下臣民耻笑,我也不是气,只是担忧做的不够”,算是把话说了回来。
  不是穿了龙袍就是皇帝,江山也从不会千秋万代的只属于哪一家,就是因为太明白这个道理,两人可谓殚精竭虑。为着上行下效倡节俭之风,新宫没有假山奇石、彩绘繁复之雕饰,需要彰显帝王身份的金饰都换做了黄铜,称帝时的国宴每人两个菜一壶酒,宫里的家具如城中的中上之家,皇帝每日早饭青菜豆腐,皇后两年不添新服,为太子诸王再请德行饱学之士,夏帝都是逐一亲见,更是在宫里专设了学堂要求他们每日读习六个时辰,出门骑马或是步行,专门穿草鞋训练……从古至今的皇帝也算独一份了。
  “是啊,唯恐做的不够”,侯破军感叹,这许多年也不曾见她生过气喽,“是矣,前朝后宫要你我共治啊,与细微处教导着,子孙们总能明白这些道理,以身作则,文武官员们亦能效仿”,不求都如他一般,止住奢靡的心却是使得,不求千秋万代,总要延续四五百年吧。
  “陛下之言极是,妾身读书也有收获,本是要禀奏陛下的”
  “说来听听”
  “妾身看前朝贤后事迹想起初几年时曾招军眷们为兵将制衣,如今宫中嫔妃皆有向贤之心,不若再织布缝衣以赐济堂中无依老者,也是昭示陛下爱民如子之心”,也省的有些人太闲了生事,后宫中又增了人口,普通良家、功勋之后皆有,不能眼睛都只盯着唯一的皇帝。
  “大善”,就知道她不可能真的生气,还是这般为他着想,让于亮命史官记下,“先时你谏言为太学增设专门赡养其父母儿女的食禄,我已让人设了红仓,有些事我确是不如皇后细致”
  “妾身也是看着儿女们方推己及人,陛下要恢复科举,他们可都是基石,不能因此琐事耽误”,听听钟声,小闺女是快醒了,“立春,去看看五公主醒了没有”,又问皇帝,“陛下今日可在此用膳?”下面的人也好准备,省的又挨训。
  “就在你这用吧”,今儿心情好,还抱了闺女,小姑娘刚八个月觉得他熟悉,在怀里便连三踢腾小腿,笑的露出两颗小牙,皇帝便更乐了,“咱们五公主可真欢实,牙又起来些”,架着她胳膊随她蹦跶,便想起来三闺女还病着,问如何。
  “转暖了有些咳嗽,吃的两服药不咳了,今日妾身还去看了看,果是好了,只是她这转冷转暖便咳嗽的毛病吃了几个太医的药都无法根除”,伸手去接小闺女,小闺女却是不肯过来。
  “朕便再抱会儿吧”,难得碰着小时便愿意和他亲近的孩子,他身上杀戮气重了些,“对了,湖广那边传来消息,贵妃的兄长已寻着了,你告诉她安心,不日便能入京”
  “这可是好消息,她盼了这许多年,之前还犹豫着不敢与陛下提,生怕错了礼数”,郑英娘表示高兴,“妾身便与她说,百姓人家尚要亲戚往来,皇家也要照拂亲戚,她这才不疑虑,她的礼数自来不肯错一点,贤女当如是”
  祖训录纲上,列着亲戚之家第二便是皇妃家,她们后妃家已经说了不得爵位,还不能照顾一二,也太有失皇家体面,陛下让她告诉,一是这人情让给自己,二还是因着女诫之事也要安抚下后宫的,各皇妃家也是都赏了田土的,与往朝相比已是少之又少了。况且吴氏是个懂礼而又脑子清楚的,她从未给陈家请过什么封赏,也没有帮着争过差事,郑英娘清楚她早几年便明白陛下对陈家旧部们的心思了,这是个聪慧的女子。
  “她确是懂礼”,皇帝点头,怀里的闺女已经跳不动了,坐在他腿上自己玩皇后递上来的小玩物,想想妻子又自来是看谁都有优点,没从背后说过是非、告过黑状,太良善了些,若不是嫁给他可怎么是好。
  “三月江南花满枝,风轻帘幕燕争飞”
  水榭之上春风和煦,花香争暖,十几个女孩子笑语嫣然由丫头们簇拥着先后入内,走了半个园子也是累了,坐下饮茶休息,还摆了棋盘等物,看水上的风景,锦鲤畅游争食、鸳鸯游戏,山石旁花树错落有致,一派生机盎然。
  “这个园子可真漂亮”,顾娥将手里的一朵木槿花瓣丢落水面,引来一群红白锦鲤来争,又丢了一瓣在另一边,鱼儿又很快聚拢,顾娥团扇遮笑,“孟妹妹你在看甚?”
  “看那边的跳舞呢,你看”,孟婉坐在栏边笑着指与她看,“这东西倒是伶俐,万妹妹你向后着些,仔细掉下去”
  “知道了,孟姐姐”,一略小些、梳着双螺髻、发髻上别着两串小珍珠的小姑娘正让婆子拿了鱼竿钓鱼,回头与孟婉说了一句便又去水边了,孟婉见周围婆子丫头都护着,主家张伯父的侄女张三姑娘也过去陪着,便不再担心。
  去岁正月称帝建国大夏,今年已是显武二年,拿下了月人盘踞的京都,月人皇帝带着文武后宫往北而逃,而今大夏北伐军刚入秦地,蛮子军统帅很是勇猛,反扑的正厉害。
  建国之初只初封了三位国公,余者文武都还等着下一批晋封,张芳义是为善国公,今日乃是善国公乔迁新居之喜,设宴邀了相熟的人家来和喜酒,也看看这敕造的国公府第。
  “文妹妹,你家可定了乔迁之日?”下棋的两个小姑娘和周围看着的安家姑娘边下边说,说话的区家的大姑娘,瘦高的身量,她父亲还没有被晋封,都是论功而来,初封的三位说来谁也没法不服,只难免心里要想着自己家以后能得甚封,功劳差不多的就要看圣心了,这可就说不准了,本来如何家,多得圣心,论功也够,却因着何将军暂时犯了点小错,初封没有他家了。
  “请了人卜算,却还没定日子”,她家封的是信国公,府邸便在善国公府的西侧后方,很近,文嵘拿着棋子略思量后定子,“区姐姐请”,下到最后却是年纪小了七岁的文嵘赢了半子,区芙娘摇头摊手“吾甘拜下风”,从去年两人下棋她就再没赢过文妹妹了。
  “是区姐姐让我”,文嵘微笑,下棋时便见着水边的几株粉色,“那边可是桃花?竟还没有开落”
  “文妹妹好眼力,确是桃花,特意选了那处背阴临水处栽种的,别处桃花都落尽了,那处才开”,张国公府因没有姑娘,都是本族的姑娘来招待她们,此时是另一位张五姑娘和她们解释,“不若前去瞧瞧,也别有一番风致”几人便又相携着过去,文嵘回头叫“孟姐姐,顾姐姐,随我们去看桃花啦”
  夫人们都在厅中歇息,远远的能见着水榭,烟波柳丝,姹紫嫣红的很是好看,也都在说着园子的事。
  “日子还没最后定,但看着就在月底了,几位姐姐可是要赏脸去坐坐”,左春荣先邀请大家,帖子是肯定也要送的。她的境遇着实让人唏嘘,娘家已然没人,最后一个妹妹也不在了,众人无法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了的,但她又嫁了个让人羡慕的夫婿,说来信国公着实是厚道人,家里外面都没个妾室,又是大将军,这两口子做事偏生都让人挑不出理来,谨慎又厚道,也难怪圣上眷顾。
  “可有好酒好菜?否则我可是不去的”,这么逗话的必是盛夫人,她丈夫如今虽然没被封呢,但看着附近还在修建的院子以后怎么也是有她家一处的,封公也不是不可能。
  “哪里就短了你吃喝”,何夫人点她,她丈夫因酒显误事,才被圣上骂完,她却是看不出什么的,“姐妹们,若她家乔迁宴上酒菜不好,咱们可是要当场打你的嘴”
  “玉姐姐,你家可定了?”万红湖问孟玉氏,三位国公也是先后有序的,不好越过。
  “初定是下月上旬,盛嫂子您可要先点了酒菜?”孟玉氏刚喝了点茶,拿了帕子点点唇。
  “看这才叫诚意,你把单子拿来,我随手点几个也不为难你”,盛夫人当真伸手,惹得众人都笑。
  “你家大媳妇可是下月生?”
  “可不是,这次指望着生个闺女”,赵夫人儿子四个,孙子又三个了,就想着家里有个女娃,这话听得顾夫人心酸,众人这话题便又扯到孩子上了。
  “闻听任先生病了几日,似不大好,已经递了告老折子”,如今正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他虽说快七十了,但这时候要走还是让人无法理解。
  “啊,这个倒不曾听说……难怪最近不曾见任夫人”能为她们这个圈子接受的文臣家不多,陆、李、任有数几家而已,又各有薄厚,这话题又转了,也是五花八门,无非日常。
  ……………………………………………………………………………………………………
  “陛下金安”
  “免了”
  坤宁宫内夏帝坐定,跟随的宫人们多留在殿外,只于亮进来侍候,皇后见他已换了常服,知道今日该是没发甚脾气,端了茶与他,却是无话。
  侯破军接过,“皇后你坐便是,太医院针灸之术可有效用?”
  “初时觉灼痛难忍,之后方觉沉坠之感减轻,有几日效用”,郑英娘还是语气和顺,也带着微笑,就是让侯破军感觉少了点热络,偏头拿眼扫到案上的书正是自己命人编修的女诫,抬手摸摸鼻子,“既有效便在继续用着,总是比食药好些”
  “谢陛下”,郑英娘又笑笑。
  “那个,我让下面去议了,准备追封你父为王母为王夫人”
  郑英娘立刻起身郑重拜谢。
  “起来起来,你这般多礼做甚”,侯破军无奈,“我想着要寻你族人你却始终不同意,便把祭祠设在太庙东面,你我子孙后代都能为之祭”
  郑英娘虽未抬头眼睛却渐湿润,侯破军一看这该是气消得差不多了,又坐到她对面,“那女诫原不是针对你,你这些年所做与我眼中不必任何一个贤后差,只为警预后宫与后世子孙,咱们走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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