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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 全集+番外(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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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解,他这么快整洁的一个人,为何头发不束冠,总是这么松松的束着,虽然说他出门都是带着幕离,幕离帽一遮是什么也看不见,但一个人的习惯问题却不会有这般大的落差。
  在她记忆中,他和古越都喜欢这么绑着头发,二人全然不同的性格,虽是爱侣的关系,一些习性却相似的有些过了。
  她并不想去深研他与古越之间的事,自从四年前的那件事,在经过这四年的沉淀,让她明白去追寻一些飘渺不可及的东西,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梦里捉不到,梦醒了,便是无影无踪。
  不知自己为何要来这世上经历这一世,但宿命星是不会胡乱安排的,将她放在这儿,必然有一定的道理,她就得走完这一程,如果偷中减料,有异越过本该经历的劫,于以后只会有害而无一利。
  想通了这个道理,便将在战场上所见的那双眼埋下了,管他是古越也好,容华也罢,反正不属于这一世的宿命就不该去追寻。
  虽然不知道以后将会怎样,但一点可以肯定,她的命运要跟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有那个古越要牵扯上多少关系。
  从今以后,她是他们的棋子,那她也要将他们变成她手中的剑,为自己劈出一条路。
  “不多睡会儿?离拔营还有半个多时辰。”他并不睁眼,声音低沉,沙哑,显见昨夜休息的并不好。
  白筱揉了揉眼,虽然仍有些涨涩,却已没了睡意,翻身坐起,靠壁而坐,“占了你的床,让你一夜不得好睡,你不怪我吗?”
  容华睁眼,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少睡一夜,也坏不了事。”起身到床边坐下“倒是你。。。”
  白筱瞟了昨夜他在她脖子上乱摸的手,半拢在阔袖里,再看他衣襟虽拢,胸前肌肤仍露出小块,结构分明,并不像读书人所有。
  又见他抬了手,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将他的手打开“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他反手扣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压下,按在被褥之下,令她身子前倾,与他凑近了些,才道“倒是你着性子,进了宫得改一改。”
  白筱不知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瞪着他没接话。
  他看着她的眼,眉头慢慢拧成了疙瘩“你进宫是宫女的身份,你性子嚣张至此,不管放在那里,不用三天,便能被人顶上,北朝不乏我们的耳目,南朝也不乏北朝的耳目,北朝未能证实你死了,又未能寻到你在何处,所以养着贺兰,她也勉强可以苟且偷生,如果你的死讯被证实了,或者有了你的下落,她就没有了价值。”
  看着她打了个哆嗦,丢开她的手,侧身斜卧下去,以手当枕,淡淡道“我小歇片刻,如果你不想别人看见你我共用一个床铺,一炷香后叫我。”
  他一句话让白筱透心的凉,他说得不错,她如果不低调些,不用三天便会被北朝的耳目将她的消息传向北皇耳中。
  她慢慢的做了个深呼吸,设法理顺乱成一团的思绪,可是越理越乱,咬唇等着他沉静的面颊,拧紧眉头,踢了踢他,“为何非要我死?”
  他半睁了眼,斜睨了她,窄眸下的深瞳闪过一抹诧异“你当真不知?”
  白筱摇摇头,如果知道,那还会这么多狗屁事情。
  他勾唇一笑,直接合了眼“如此更好。”
  柔软的白袍散开来铺在地上,融进白色被褥,在这清萧的清晨,如同浮雪一般冷清,微微出来的月白胸脯,微微起伏,又像在这片冰雪中燃了把火,很是撩人。
  白筱喉咙莫名的一紧,跟这么个魔鬼般的人单独共处一室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而刚才的问话,也就此打住,再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出去透透新鲜空气,省的被憋死在这儿。
  站起身望着他闲然的神情,又有些不甘,抬脚狠狠地朝他脚上踹去,这男人实在可恨的很。
  一脚踹出,他恰好翻身,她这一脚揣了个空。
  她是恨不得一脚将他踹死,脚上是用了力的,踹空后,受力道牵引,身体顿时失了平衡。
  歪歪斜斜的向后仰倒,忙尽自己所能的身子前倾,稳住身形,免得受后脑勺碰壁之灾。
  身子晃了几晃,眼见就要站稳,身前又是一个翻身,压了她裙角,身体受力顿时又失了平衡;
  不过这次是跌向一侧,直直的趴跌在身边人身上,脸撞进了他的臂弯,鼻尖将好没直接贴在地铺上,免了鼻血之灾,耳边传来一声痛楚的闷哼。
  她尚没来得及回答,他耳鬓发丝钻进鼻孔,痒的阿嚏一声,打了老大一个喷嚏。
  腰间一紧,一个翻身,被他压在身下。
  此时尚未天亮,帐篷中光线昏暗,朦胧中的俊颜似梦似幻,黑眸中带着愠意,“你还当真是个不得安分的。”
  白筱理亏,抿着唇纳闷刚不去才踹他那一脚该多好,似梅的淡香随着他的呼吸飘进鼻息,测了侧脸,“你害我跌这一跤,还有脸说我。”
  不是他有一翻身,她能踢空,不是他有意压她,她能摔一跤,鼻尖轻擦过他耳边肌肤,在触到他软袍衣领,幽幽的梅香竟有所减淡,不着痕迹的又转回脸,在他颈项间闻了闻,意外地眨了眨眼,一直以为他用着什么特制的香薰,不料他身上的梅香居然是体香。。。
  “你如果老老实实的走你的路,又如何能跌这一跤。”他开始怀疑将她弄回宫中是不是明智之举。
  白筱哑言,的确是她先行为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重死了下去。”
  他身体下伏,反将她压得更紧,不让她胡乱扭动,“看来得给你换个身份。”
  “什么身份?”白筱揪了他两间的衣襟,不再乱动,警惕的看着他。
  他眸子忽闪,似笑非笑的道“我们的通房侍女,就算放肆嚣张些,人家也不过认为你侈恩席宠,大不了背地里有些嘴碎,却不会往宫外传。”
  白筱气的红了脸,澄亮的眸子睁圆,又再收窄,通房侍女已经阴损到极点,居然还是他们的。。。使劲闭了眼,实在压不下这口气,猛地睁开眼,蓦然大吼“容华,你这该死的。。。”
  此时虽然还没到拔营的时辰,但已有官兵巡逻。
  容华忙捂了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可是军营,你这般叫法,被人进来看见,我回去少不得背上个扰乱军心的罪名挨上顿罚,如果他不舍得杀你,你这通房侍女的位置可就当真坐稳了。”
  话落,听见有人叫道“不好,容公子那儿出事了,块”一阵脚步声朝他们的营帐快步奔来,他面色微变,忙翻身坐起,见二人衣衫均是不整,只得又再俯下身,将她压在身下,扯了薄被,盖在身上,掩去二人凌乱的衣衫。
  薄被刚覆在身上,帐帘一抛,有人急问“容公子。。。”
  一个校尉带了一队官兵涌了进来,见了帐中情形,即时愣住了。
  白筱缩在他身下被中,唬的一动不动,拽紧了他的衣襟,唯恐他此时翻身坐起,她便衣冠不整的展现在这些官兵面前,这丑,她丢不起。
  听他冷声道“出去”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冷寒的声音让人经不住打个寒战。
  白筱也经不住一抖,不安的偷看他的脸色,恰好对上他看着她的眼,漆黑不见底的眸子神色莫变。
  他见她望来,竟然微微一笑,让她一阵恍惚,微张了嘴,愣在了那儿,仿佛刚才的那个冰冷的声音只是幻觉。
  没有第二句话,那些官兵醒回了神,慌忙往外急退,一队人,你挤我我挤你一时间乱成一团。
  他与她隔得极近,鼻尖轻抵着鼻尖,她迷惑间,见他黑眸微微一黯,长睫轻颤了颤,微偏了头,向她唇上吻落。
  她眼角处,官兵尚未完全退出,霎时间,她惊得三魂飞了两魂半,心悬在了嗓子口,圆睁了眼忘了呼吸,也忘了动弹,直到他微烫的唇覆上了她的唇瓣,才打了个叮咛。
  身上无处不僵,更不敢稍加动弹,引来正在慌乱中推出的官兵们的视线。
  紧张的瞅着正在撤退的官兵,唇瓣又被他吮吸的又痒又麻,她脑子被搅成一团浆糊,乱如麻草,生怕他们谁此时回头往上一眼,便能看见这场香艳的表演。
  正又急又怕,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唇上一痛。
  视线快速收回,迎上他凝视着她的眼,心脏直接跳出心房,他居然咬她。。。呼吸一窒,如不是强行忍着,惊叫差点出声。
  他眼里闪着戏谑。
  她怒视着他,如果不是着帐篷内还有人在,她真想捞了枕头将他捂死。
  好不容易等官兵退出去,她在他唇上用力一咬,在他痛得一退之际,撑了他的肩膀,将他推开些,压低声怒斥道“你疯了么?”
  他翻身坐起,抬手,拇指拭过带血的下唇,斜睨着她,这感觉果然甚熟悉,淡如清风的笑了声“我此次回去,扰乱军心的罪名是担定了,与其白背个罪名,不如担个真罪名,也不冤枉。”
  白筱用手背擦了擦被他吮吸的发烫的唇,纳闷的像一头撞死,他明明是断袖,凭什么对她又亲又抱的。。。以后他再敢对她无礼,咬死他。
  容华望了望窗外,天边已放了光,起了身,当着她的面更换衣裳。白筱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的动作虽然他本就穿着锦裤,下身并不需更换,但上衣却是紧着的常服,需退下来换上中衣外袍。
  昨夜看了他的背影,已是想入非非,此时那里还敢再看,忙撇开脸,佯装若无其事的左望右望,就是不敢把视线定在他赤裸着的身体上。
  他一边着衫,一边静看着她。直到束好三指宽的腰带,披上宽松的外袍,才笑道“你没见过男人着衫?”
  白筱隐约觉得自己该是看过,便点了点头,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又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你的条件是什么?”
  他忽然眸子一闪,露出一摸玩意“许我初夜,如何?”
  “容华,你这混蛋。”白筱七窍生烟,他还没完了,抄起身边枕头向他砸去。
  他顺手接了,抛回给她,朗声一笑“收拾收拾,差不多拔营了”撩帘迈了出去。
  白筱将枕头狠狠的砸向帐帘,咬牙骂道“小人,披着君子面皮的卑鄙小人。”
  呆坐着生了会闷气,才起身整理衣裳,她昨夜并没脱过衣裳,不过是被他拖来抱去,揉的乱了,整好衣衫,对着铜镜梳整一头墨黑秀色。
  镜中见他抛帘进来,想起昨夜偷看他换衣的情景,脸上一烫,微埋了头打他身边走过,瞥见他眼里一摸淡笑。
  发烫的脸更是烧了起来。
  帐帘落下之际,听见他的声音从帐内传来“洗漱在出账左手方围栏里,已备好软巾。”
  白筱回头对着已闭合的帐帘拧了拧眉,这个人实在让她看不透,人前人后简直判如两人,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他?
  进了围栏果然见木架上铜盆内已盛了清水,盆便搭着干净的雪白软巾,清水浸湿了水,清清凉凉,十分舒服。
  拧了软巾,覆上面颊,闻到一股清鲜的绵织味,这软巾竟是不曾用过的。
  再看置于铜盆边用于刷牙的小毛刷,上面针毛,干爽齐整,也是全新配置的。
  她将软巾摊在手心中看过,又拿了小毛刷,唇边微勾,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人随时混蛋,但做事却是极贴人心。
  洗漱完毕,出到外边,见官兵已在拔营。
  容华身上齐齐整整,头戴幕离。站在小帐篷边扶手立在晨光中。微风轻扬着雪白衣裳,儒雅俊逸,静如塘中清荷。
  如不是她昨夜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还会那样放荡。
  她望着他的侧影,停下脚,徘徊者是该从他身后悄悄绕开,还是上去打个招呼。
  一个亲兵提了她的包裹向他走来,到他面前停下,恭恭敬敬的将包裹递上,“公子,你要的东西。”
  他随手接了,看向站在那儿犹豫不前的白筱淡然道“走”声音如往常的冷然,没了一丝暧昧。
  白筱提着脚尖,将唇慢慢咬紧,深吸口气,慢慢呼出,与他走的太近,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我还是回女营同他们一起。”
  他隔着幕离冷眼看她,经过早上那一幕,就算那些官兵不敢胡乱瞎传,但这军营能有多大,又且能瞒得住,她且还能与女营那些姑娘共处?
  南朝宫中无女子相争,是因为无女子受宠,如今她破了这个例,那些女人且能不嫉妒。
  女人最可怕的便是嫉妒之心,一旦起了这心,又且能不排斥与她?
  俊眸窄了窄,不在多语,向她大步走进,拖着她的手腕便走。
  白筱心魂俱飞,小脸白了下去,在这拔营之际,来往间尽是官兵,所过之处,那些官兵虽然不敢对他们直视,眼角却不时的偷偷睨向他们。
  路过昨晚所见的那些女子身边,便是个个神色各异,或羡慕或嫉妒,等他们走过,边小声议论。
  容华冷眼回眸,隔着幕离无法看见他的容貌神情。
  那些女子却能感到那眸子里射来的阴冷寒意,霎时间住了口,眼露惧色,无人再敢多言。
  她们不知他是谁,但敢在军营中这般肆无忌惮的人绝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白筱这么被他拽着,已是尴尬不已,不敢再挣扎招人关注,僵着身子随他一路出了军营。
  他的马夫已经备好车,静坐在车辕上候着,有上次集市中的那幕香艳情景,此时见他拉扯着她过来,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回身撩了车帘。
  容华将她的包裹抛入,将她打横抱起,迈上马车,将她往座椅上一丢,在她身边坐下,车帘随之落下。
  她直到这时,才敢抬下眼帘,长嘘出口气“你当真放肆的很。”
  他默然,过了好以会儿,才暗叹一口气,这不是以往的他,所有的失常因为她,对车外道“走吧”

第082章 错不得一步
  白筱出了一早上的丑,恼着荣华,见他坐得端端正正的,写了一句,“假正经。”
  见他慕离遮面,骂他也看不见表情,甚不是味道,伸手一把揭了他的慕离帽,补了一句,“卑鄙小人。”
  荣华只是睨视着她,微微一笑,“你是还嫌没将我招惹够?”看她小脸瞬间憋得通红,又低笑,“当真是想给我做通房侍女吗?”
  白筱即时竖了眉毛,照着他的脸啐了一口,“你做梦。”让她给个断袖做通房侍女,她打了个哆嗦,恶寒得紧。
  荣华微侧了脸避开,“不知你早些年的皇家礼仪是怎么学的。”
  白筱两眼望天,她根本没学过什么皇家礼仪,也不想学,“你又不是皇室中人,在意什么皇家礼仪,脱了裤子放屁。”当真是多此一举。
  荣华忍俊不禁,抬了手,食指轻搓了搓鼻尖,“那是。”这丫头说话当真全不避忌。
  白筱一扁嘴,还算是有自知之名,见他不驳她,也不再胡缠与他,揭了窗帘观车外的风景。
  前方让在路边的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黑色挺拔身影落入眼中,一身黑色劲装短打,夹着马腹两边的长腿将曲着崩出有力的线条,头发用一条黑色帛布在脑后束成一个马尾,浓眉斜飞入鬓,鼻梁如削,双眸炯炯的目视前方,微抿的满唇,只得个侧影,已夺了白筱的呼吸。
  以后永世不得再见,不料竟在此处看见,痴痴的望着,低唤了声,莫问,眼上慢慢蒙上了一层雾气,那影子便有些朦胧。
  他收回平视的目光,垂眸看过身前马颈,又抬头向白筱所在的马车这边望来。
  白筱慌忙将窗帘落下,留了一条细缝,眼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那是与她断断续续相伴四年的俊颜,见他的视线只是在打他身边过去的车身上瞟过,边看向军队后方。
  那黑色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转过山坡,再也看不见他,白小小才垂了眼,手紧拽着窗帘,紧得关节发了白,眼里滚动着的泪滴了下来,在覆在大腿上的白裙上化开两个水晕。
  他没能看见她,她微微有些失望,又感到庆幸,如果被他看见,她不知他会怎么样,做出什么事,虽然他对她只是一个承诺,但他是会为承诺不顾一切的人。
  她以为会离开的坦然,潇洒,这时见了他,才发现心碎成了片,放手并不是她想得那么容易。
  “要不要停下来,让你们见上一见?”身后传来荣华冰冷的声音。
  白筱吸了吸鼻子将有在涌上的泪咽了回去,摇了摇头,她是为了让他断了对她的这份牵挂,才选择离开。只望他不知道她的行踪,时间长了,对那承诺也就淡了。
  这一见还如何断得了?她不知道如果这次再拖了他的手,还狠不狠得下心放手。而他知道她要进宫,定然说什么也会阻拦,与皇家斗,哪怕他的‘冷剑阁’再有来头,怕也是死路一条,“冷剑阁是什么地方?”
  “收着皇家的高价钱,卖命为生的组织。”容华声音越加的冷了下去,接着问了句,“怎么?他是‘冷剑阁’的人?”
  白筱心里一凌,既然‘冷剑阁’是为皇家卖命的地方,对容华而言,定然不陌生,她这么一问且不是暴露了莫问是‘冷剑阁’的成员身份,脚下一片冰凉,脸色顿变,“不,不是的。”转头看他。
  所见却是一双带着嘲讽之意的冷笑,“他遇上你真不知是福还是祸。就凭你这般行事,他不知能死上多少回。”
  白筱指尖不住的颤,他知道莫问,他知道莫问的身份,他根本一切都知道,他这么问,不过是试探她。
  他看着她眼里的泪意,长睫上还沾着泪珠,根根漆黑透亮,一股从来不曾有过的怒意升起,说不出的烦燥,冷然道:“既然郎情妾意,又怎么能不让你们见上一面。”轻击了击掌,浅道了声,“退回去。”
  外面应了声,“是,公子。”马车一顿,慢慢调转方向。
  白筱整张脸惨白了下去,抓住他的手臂,“不要回去,我不要见他。”
  他寒着脸,只是不理。
  白筱摇了摇他,哀求道:“我不想见他,你叫他们回头。”
  他撩了窗帘往外望了望,才又再看惨白着的小脸,眼里尽是焦急和痛楚,心里的怒火更旺,面上却浅浅一笑,“现在不见,以后进了宫难见了。”
  白筱喉咙一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的,回头吧。”
  他拂开她紧拽着他的小手,冷笑,“还是见见的好。”
  白筱盯着他看了会儿,赫然明白,半眯了眼,“你是有意的,你有意害他的。”
  他轻睨着她,默了下去,望向前方,不再发一言。
  白筱从抖开一条细缝的帘缝中望见马车已驶向来路,吓得失了魂,再也顾不上被车外的人听见她的声音,对她生出些什么想法,死死扣着他的手臂,抖了唇,哭泣道:“你不能这么做,叫他停下,叫他停下。”
  这一刻,她真是恨死了他。
  马车转过山坡,远处的那抹黑影,正准备离开。但如果只要这边叫了一声,他定然会回头。或者这皇家的军队过去,他也不能不向路边避让,不管怎么,只要这边不停,她与他终会碰面。
  她忙住了嘴,收了声,怕自己的声音被他听见,惊动了他。
  再看容华,见他神色淡然,并无叫车停下之意,心一点点下沉,他怕是非要致莫问于死地。
  她悔不该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心事,悔刚才看到莫问的那瞬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那么一眼,那一声低唤,便可能要了他的命。
  马车一颠一抖之间,她从车帘下看见从车底飞速而过的路面,心蓦然一定,如果当真避免不了,那她便跃出这马车,定然会被辗死在车下,她一死,莫问即便是见了,也可以从此死心,了无牵挂。
  容华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车下,眉头慢慢蹙紧。
  白筱深吸了口气,冷看舟他,淡然道:“叫车调头。”
  他直视着她的眼,微抿了唇,眸子里闪着寒意。
  白筱等了片刻,见离莫问越来越近,朝容华一笑,这一笑满含着怨,身子离了座,扑向车外。
  手臂一紧,已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扣住,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生生她不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拼命挣扎,低吼,“放开我。”
  他箍紧她的腰,伏身将她死死趴伏着压在座位上,面色一凌,锁着她耳鬓的眼,冷得刺骨,全无暖意,空了一手出来捂了她的嘴。
  白筱用尽了力气,也无法动弹,绝望中,抬头望向头顶车帘,缝中却见窗外景致突转,马车已然转了个弯,又驶向山坡,远处的莫问的背影,已去得远了。
  突然迷糊了,并不见他叫马车调头,不解的扭头看向身后的冷面郎君,只看见飘拂在面颊边的他的一缕黑发。
  他放开捂在她嘴上的手,冷声道:“你是从皇家出来的人,难道不明白即使是一句话,一个行为不加检点,便要人赔上性命?到了宫里更是如此。”
  她心里一抽一紧,吸了口气,缓和了下过激的情绪,揪了坠在她脸侧的发束,将他拉进些,能看见他黑云滚滚的眼眸,哽咽着,“你有意的,是么?”
  他默然,是,他是有意的,有意让她知道什么是宫廷的残忍。更不愿她在他面前表露对另一个男子的爱慕,他也不明白为何有这样的想法,但偏偏就是不愿。
  “你并不是想他死,是吗?”她并不指望周旋在皇家中的人双手干净,但她不愿意看见他草芥人命,而且那个人是莫问。
  他静静不语,只是将她看着,她也不再搭腔,放开拽在手中的发束,慢慢垂了眼睑,她不懂他,一点也不懂。
  过了良久,他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些,迫她迎向他的眼。
  低声问:“就真的这么喜欢他?”
  她轻咬了唇,长睫轻颤了颤,垂了眼,斜眸看向身侧他白色衣袍上的褶皱,一言不发,说多错多,不如什么都不说。
  他静一下,瞳孔微缩,眸子里闪过一抹怒意,仅仅一瞬便消失在眼底的深处,再寻不到踪影,缓缓道:“越是喜欢,越不能表示,只要有人知道他是你白筱的情人,千百回也不够他死。”
  说完丢开她,坐直身,不再看她一眼。
  白筱面色一凛,呆望着他,许久都不能回过神。此时的他如她初见他时,那般冰冷不尽人情。
  但她真正感到,他已不再是四年前那个无害的小男孩。
  她没怕过谁,突然怕他,打心里害怕,不知他到底知道多少,更不知他是什么想法,越是不知,越是害怕。
  但越是害怕,越是不能在他面前示了弱,“如果我喜欢的是你,你会不会也是千百回不够死的?”
  他唇角轻勾,唇边冷然挂笑,“你认为呢?”
  “总有一天,我要你知道什么是害怕。”白筱咬了咬牙,她不信,他当真就能翻手云,覆手雨,天下就被他玩弄于手掌之间。
  她以为他嘲笑她,挖苦她,不料他居然探了手过来,摸她的脸,拇指沾了她脸上的泪,在她的面颊上来回轻抚,笑着道:“好啊,我等着。”
  白筱挥开他的手,抹了泪,坐直身,合上眼,她需要借小睡来掩饰和平复此时的情绪。
  他也不再多言,转开脸,看向身侧窗帘,眼里已然没了笑意。
  ☆☆☆☆☆☆☆☆☆☆☆☆☆☆☆☆☆
  白筱被两个侍卫守在金殿之外。
  自进了京,她没能随那批姑娘一起进入皇宫分配职务,而是在午门外,下了车便随着容华一起,一前一后的被送来了这儿。
  容华被宣进了金殿,而她被留在了门外,被人看管着。
  金殿内甚大,探了头,望见两边站满文武百官,面色均不大好看,瞪着垂手立在殿中的容华,他一身白衣,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更显得清萧,干净的不沾凡尘。在金殿上面居然也遮着慕离,难道是因为她的长相与古越相同,怕在这金殿之上冲撞了他?
  看来当真如此,要追究他个扰乱军心的罪名了。
  如果她那天晚上不去寻他,他也摊不上这个罪名,暗暗为他捏把汗的同时,想着他的恶劣,又有些幸灾乐祸。
  指不定他的罪,把她弄来这儿做什么。
  上头龙案后坐着的古越,隔得较远,只能依稀看个模样,但远远看和容华也是极像,只能看见他并不穿明黄龙袍,而穿了一身黑色袍服,手肘撑着一侧雕龙扶手,托了下巴,歪在龙椅上,头上倒不像以前所见,头发随意在脑后一束,头顶束了小金冠,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称帝。
  虽然远远望着,也能感觉到他蹙紧了眉头,望着殿中容华,看来这件事确实让他头痛棘手。
  白筱想再走近一步,看得真切些,被身后侍卫在手臂上一拽,拖了回去,听他压得极低的声音道:“大殿之外,休得胡来。”
  她扁了扁嘴,也不再乱看,家中尚且有家规,后在外面的人也不能胡乱走动,何况这是在人家议朝中之事的地方。
  她耳尖,殿中之言,勉强能听个七七八八,他想知容华受的什么罚,也就安安分分的立在远处竖耳倾听。
  里面不外乎都是那些文臣厉声指责,说他如何行为不捡,如何在军中淫乱,如何扰乱军心等等。
  那口气怕是恨不得将他就此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这些人都是早对他心存妒忌,苦于这些年来,他一直作风严谨,寻不到他的错处,对他恨是恨,却咬不下口。
  这时他犯下这么一个事,就算是小事他们也能放大成事,何况还是个不算小的罪名。
  容华虽然并不居官,手中象是没有实权,但朝中上下,有谁不知,他便是古越的左右臂,他便是古越幕后听政之人。
  立在殿中的老臣向侧里使了个眼色,又有一人出列弓了身道:“殿下,容华此次不重罚难服军心,也难平民愤。”
  不等古越表态,由殿中两臣带头,呼拉拉的跪了十几,剩余的人左张右望,也有跟风的又跪了几人下去。
  白筱心里砰然乱跳,不知容华该如何应对,不着声色的向前挪了一小步,偷偷从殿外青灰石壁的镂空花案处,往里张望。
  古越瞪着容华,浓眉拧成疙瘩,脸黑如锅底,他恼的不是容华,而是这些借此煽风点火的老匹夫们。
  不过是个女子,谁会在意?民鬼的愤,不过是他们揪住一点小把柄,便拼命的往上扣屎盆。
  但容华终是犯了错,他也不能在这金殿上过于袒护,向容华沉声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容华正在殿上便一言不发,这时见问,才淡然道:“容华自知有罪,无话可说。”他无官职,也不能臣自称。
  古越指望着他想个什么搪塞得过去的点子为自己开脱,不料他坦坦然的自称有罪,急得他火冒三丈,“你…”向前倾了身子”,这么说,你是任罚了?”
  容华声无波澜,“任罚,容华无官无职,无降职去官这一说;容华不过是个医者,手中又无权无势之说,所以也无移交权之些繁琐之事,余下的不过是军杖八十,请太子执刑。”
  那些巴不得将容华铲去的大臣虽然低眉垂眸,眼里却闪着喜色,八十军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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