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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千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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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月见他神色黯然,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吧!”

    “你相信我吗?”云津道:“你要是相信我,我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你要是不相信我,我说什么也没用,你要杀我也好,报官也好,我都不会阻拦。”

    吴月听了,露出犹豫目光,一时不知所措,没有答话。

    小玉见二人沉默不语,感觉到气氛凝重,就拉住了云津的衣袖,躲在他的身后,不时伸头看看吴月。吴月低头看见了小玉,心中禁不住一阵哀怜,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已。只是当年的自已是孤独的,毫无依靠,直到现在,她有时仍会感觉到那份孤苦。而眼前的小姑娘,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依赖。

    吴月看着躲在云津身后的小玉,心中也不禁黯然,许久没有说话。最后,终于叹了口气,解下了脸上的面巾,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吴月面色苍白,形容消瘦,但仍然不掩秀色,她没有陆小雨那种清新自然之美,但却是丽容俊秀,玉软花柔。

    云津见她手里匕首,便道:“你带刀做什么?”

    吴月星目微嗔,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被人冷眼相看。后来,我从胡家搬到了这里,开始的时候还清静,可别人知道之后,说闲话的人就越来越多,小孩儿经常向我丢石头,还时常有地痞无赖来欺辱我。我这才买了把刀,带在身上防身。”

    云津知道吴月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人,但见她这样生活,也觉得心疼。又见她咳嗽不止,更生怜悯,于是问道:“你病了多长时间了?”

    吴月道:“三年了。”

    “三年?”云津急道:“现在还没治好?”

    吴月道:“其实已经好多了,前年冬天时病得下不了床,是胡夫人派了两个丫环照顾我,我这才熬过去。”

    云津见她说的平淡,不禁心酸,问道:“大夫是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能治好?”

    “大夫说要慢慢调养,快的话这个夏天就能痊愈。”吴月道:“我三年前本要去南昌府找常伯伯,可因为这病,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云津道:“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吴月摇头道:“不记得了,我那时候才八岁,现在我只知道南昌府还有一个常伯伯,我小时候经常去他家玩。”

    云津温柔道:“等你病好了,我陪你去。”

    吴月哼道:“话别说得这么早,我可没说过我相信你。你先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云津看了看四周,说道:“在这里吗?你不请我去你家里,难道让我在街上给你讲故事?”

    吴月盯着云津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小玉,这才道:“跟我来吧!”

    三人往巷子里走。云津笑道:“你不怕我是歹人?”

    吴月瞥了一眼云津,说道:“我是看着小姑娘的面上暂时相信你,再说了,我可没说过家里就我一个人。”

    云津心中一凉,心道:难道她嫁人?又转念一想,觉得不太可能。正想着会是什么人跟吴月住在一起,一条大黄狗从院里蹿了出来,对着云津的马“汪汪”叫个不停。小玉吓得急忙抓住云津衣襟,躲在他的身后。云津心中不禁一乐,原来小月说的是条大黄狗。

    吴月冲狗喝道:“黑子!”那大黄狗立刻停止了叫声,但仍对着马呲牙咧嘴,喉咙里“呜呜”不已。

    云津笑道:“一条黄狗,你怎么叫它黑子?”说着,云津上前,伸手去抚摸狗头。

    吴月叫道:“别!”

    云津在狗头上挠了几下,一挥手,那狗便不再理会马匹,跑回了院子。

    吴月吃惊道:“它,它怎么没咬你?”

    云津道:“你的狗还咬人吗?”

    吴月怪道:“除了我,谁要是敢碰它,它准是上去就咬。今天真是奇怪,怎么偏偏没咬你?”

    云津笑道:“可能是它看出来我是个好人,所以它不咬我。”

    吴月白了云津一见,没有说话。

    三人进了院子,吴月领着小玉进了屋。院子不大,只有两间瓦房,一间正房,一间做了厨房。院子正中有一棵榆树,树边有一口井。云津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中药味,院子一角的花圃里全是药渣。云津拴好马,见吴月拿着一包药进了厨房,出来后又到井边打水。云津正要上去帮忙,被吴月拦住。

    吴月道:“你先说吧!七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津就把当年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又简单讲了自己在外面的遭遇,怎么遇到的小玉,怎么把她带了回来。

    吴月听完,回头看了看屋里的小玉,说道:“这小姑娘的事我相信。可是,七年前的案子,你说得也太离奇了,我还是不信。”

    “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不相信我这个人?”云津正色问道。

    吴月一时语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其实,你被抓走之后,我也怀疑过。我家小姐事后跟我说,抓他的那个人左手好像少了根手指。我当时就去求胡老爷,请他跟官府商量一下,重新审理案子。可是,小姐却并不十分确定那人一定少了手指,所以老爷就不让再提此事。因为我替小姐背了这坏名声,老爷和夫人对我都很感激,从来不把我当丫环看待。小姐嫁人后,夫人想安排我改名换姓,嫁到外地。我没有答应,要去寻亲,胡老爷就给了我路费。没想到我还没上路,却害了这病。夫人把我安排到这里,让我养病。可这几年。。。。。。”吴月两眼嗔怒,几乎要流出泪来。

    云津道:“我知道,你过得很苦。别人说你是非,你长得越漂亮,就越有人说你的闲话。我也听说了,前几天还有几个地痞想要欺负你。”

    吴月哼道:“那你应该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也应该知道是因为谁,才害得我这个样子。”

    云津叹道:“是我!”

    吴月道:“所以我这些年最恨的人就是你。”

    云津听了并不伤心,他想起了乔福的话:喜欢才会恨,恨就是喜欢。云津轻轻道:“我明白,你并不是不相信我,而是心里不愿意相信我。其实,我还外面这些年,也恨过你,但后来就不恨了。”

    云津见吴月不说话,接着道:“我这些年想了很多事,其中有一件事我最在意。”

    吴月道:“什么事?”

    云津道:“关于你的身世!”

    “什么?”吴月有些意外。

    十一年前,吴月八岁。那一年夏天,吴家上下二十余口举家搬往平阳府,路过许州。那一天十分闷热,眼看大雨要来,全家人本要在路边客栈休息一日,等雨下过之后再走。却不知为何,大人们又决定继续赶路。吴月嫌车轿中太闷热,就坐在拉行李的马车上,一路上欣赏两边的新鲜景色,车边的仆人不时还会陪她说笑。走到一处林子边,大家不知为何都停住了。吴月站在马车上四下看,见路边挖了几个大坑,前面有一群人扛着铁锹、镢头,正在跟管家说个不停,大家不时还会哈哈大笑。也许是马走累了,停下来休息,吴月想。

    没过多久,后面跑来几匹马,接着传来一声尖厉的呼哨,前面的人就乱了起来,林子里也涌出一群人,手执大刀。然后吴月听到了有人惨叫,她的母亲跑了过来,抱着她躲在路边的树后。惨叫声不停的传来,吴月瞥见一个仆人被一刀砍死,鲜血飞贱,吓得哭了起来。后来的事情吴月记得不多,只知道下起了大雨,他的母亲把她藏在一个树洞里,让她不要出声,然后就不知去向,但她好像隐隐听到了母亲倒地的声音。

    雨下了一天,吴月在树洞里一直躲到了晚上,又惊又怕,不敢出去,一个人蜷缩着瑟瑟发抖,也不知何时终于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路上有人声传来。一个道:“老爷,这刚下过雨,路太难走了,咱后面几车货根本过不来。为啥非要今天回去。”

    另一个道:“今儿个是小少爷的生日,我这个当爹的怎么能不回去呢!咱们走过这一段路,到了前面县城,就能雇到马车。”

    “老爷,走路边的草上,没有泥。”

    吴月在树洞里醒来,想起了母亲,就出来寻找,但四周一片陌生,根本找不到家人下落,于是急得哭了起来。

    “老爷,好像有女娃在哭,像是在左边林子里。”

    “过去看看。”

    吴月就这样被胡老爷找到,她哭着跟胡老爷说了昨日的遭遇。胡老爷觉得事大,就在前面县城报知了官府。官差在路上查了一天,也搜索了树林,却没找到有任何尸体,连一点血迹都没有。前后路上打听,也没人见过有马车经过。胡老爷觉得也许是吴月吓坏了,这才胡说起来。胡老爷让仆人打听了很久,却没能找到吴月的家人,只好把她带回了禹州,给自己的女儿做了丫环。

    吴月想起往事,眼里不禁流出泪水,她强忍着悲痛,说道:“后来我想明白了,那些强盗提前在路上挖了坑,杀了我的家人之后,直接把尸体埋进了坑里。当时又下了大雨,所以连血迹也没有留下,表面上也看不出来。而且那是官道,谁也不会想到路上会埋着人。”

    “后来我想去把家人的遗体找出来,也好让官府知道,可一想,万一被那群强盗发现,他们一定会来杀我灭口。我一个人,根本无法自保。”

    云津点了点头,说道:“七年前,我被那贼人抓住后,他和他的同伙说了这样的话:‘要是真有人逃走,早在四年前就该闹翻了天’。他说的‘四年前’,正是你家出事的那一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群强盗不知为何,发现那天有人逃过一劫。虽然不知道是男还是女,但他们知道逃走的人年纪不大,而且还打听到你来了禹州,所以他们才会派那二人前来灭口。可他们中的一人把我当成了你,抓了起来,还差点把我沉到河里。幸好他的另一个同伙打听到我在禹州已久,知道与我无关,这才饶了我的性命。”

    吴月道:“这么说,陷害你的人跟杀害我家人的是同一伙人。”

    “不错!你家小姐说抓他那人左手少了根手指,她说的没有错,抓我的那个人左手正是只有四根手指。而且,我见过他的脸。这断指之人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云津喃喃道:“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抓住这些人。”

    两人坐在井边谈了半天,吴月对云津敌意消尽,就同意让云津暂时住到厨房,等她病再好些,就动身去南昌。

    云津却道:“你先安心养病,我让小玉留下陪你。”

    吴月道:“怎么,你要走?”

    云津道:“我还要去一趟汉中,这段时间请你照顾好小玉,等我回来,我一定护送你到南昌。”

    “谁要你护送!”吴月哼了一声,又问道:“你去汉中做什么?”

    云津拿出方力祥的吊坠,说道:“我要帮一个朋友把这个送到他姐姐手里。”

    吴月看了一眼吊坠,说道:“就这么个东西,还不够一顿饭钱,值得跑那么远?”

    云津道:“死者为大,我即答应,就一定要去办。”于是云津把方力祥的事情讲给了吴月。

    吴月听了后没有说话,她已经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仍然是七年前那个人。

    第二天,云津要动身去汉中,让小玉留下,小玉不同意,非要跟着去,差点哭了起来。

    云津把她拉到一边,指了指吴月道:“这个姐姐是我的好朋友,她现在生了病,需要人照顾,小玉帮我照顾她好吗?”

    小玉道:“让姐姐也一块去!”

    云津道:“姐姐生了病,不能出远门。必须在家里养病。”

    小玉不情愿道:“那你还回来吗?”

    云津笑道:“小玉放心,我一定会回来。”

    最后,小玉终于点了点头。

    云津把包袱里的灵芝人参交给吴月,说道:“你要是用钱,就把这些灵芝人参卖给药铺。”说着,又拿出一支人参,说道:“这是一支千年人参,在京城至少能卖一万两银子,如果真有急用,就把他卖给胡家,这城里恐怕也只有他才买得起。”

    吴月一把夺过了云津的包袱,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几件衣服,一把匕首,就剩下几两碎银子。于是问道:“你就打算这么出门吗?这点儿盘缠,怎么到汉中?”

    云津道:“我有马,吃饭也用不了几个钱。”

    吴月道:“晚上睡街上吗?”说着,吴月回了屋里,拿出一包银两递给云津,说道:“这是夫人给我的,你先拿去用。”

    云津道:“那你怎么办?”

    吴月道:“还怕我没钱吗?大不了把你的人参给卖了。”

    云津笑了笑,转身牵马出了门,忽然又回头道:“我走之后,你帮我照顾好小玉。马上天就热了,给她做几件新衣服。她身体不太好,你有空带她去看看大夫。还有,平时教她写写字,读些书。”

    吴月静静地看着云津,目光第一次变得温柔下来,深情道:“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个多好的男人。”说完,一把关上了院门。

    云津回头看了看,叹了口气,虽然心里放不下,但还是拉着马出了城。

    此去汉中一千余里,好在云津只是一个人,没带小玉,所以不必再计划路程寻找客店。每日风餐露宿,加紧赶路,虽然马匹不太好,但每天至少也能走上七八十里。

    一路过去,风土大变,山峦起伏,景象壮观。云津特意从洛南县经过,还在那里逗留了一日。随后便直奔商州,经镇安、石泉,最后到了汉中西乡县。接着一路打听,又过了洋县、城固,到了汉中府。这一路上翻山越岭,奇草异木比比皆是,珍禽怪鸟更是层出不穷,山峦葱翠,河流纵横,不禁令人感叹,此地不愧为天府之国。

    汉中府颇为繁华,马车驼队来往不绝。云津在城门口叫了碗面皮儿,向摊主打听这姓沈的商人。

    那摊主道:“我们这儿有两个大商都姓沈,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云津道:“我也不知?”

    那摊主笑道:“那客人还是去城里问问吧,他们都是大商,我这做小生意的人,知道的也不多。”

    云津谢过了摊主,开始吃饭。这摊主的面皮儿很有滋味,十分可口,云津正要开口称赞,摊主却转身跑去招呼新来的两个客人。

    摊主道:“二位标爷,这阵子可没见了。”

    云津回头一看,这二人一样打扮,短衣绑腿,像是练武之人。其中一人长的尤其彪悍,浓眉大眼,脸皮黝黑,嘴上两撇胡子,手里提着一根梢子棍,两袖挽了起来,胳膊上汗毛浓密,乌黑一片。这人拉了长凳坐下,对摊主道:“大碗臊子面。”

    另一人相比就瘦得多,没带兵器,腰上挂着一个口袋,正解开头上竹笠,也坐了下来,对摊主道:“给我来一碗面皮儿。”

    摊主答应一声,转身忙活去了。那较瘦的那人给两人倒了水,叹息道:“我听说这趟出去,罗家驼队的赵二爷撂了。”

    那壮汉明显吃了一惊,大叫道:“什么?赵老二死了!谁干的?”

    那瘦子喝了口水,缓缓道:“绝命刀。”

    那壮汉脸色剧变,露出恐惧,过了一会儿,面色又回转,笑了起来,说道:“大李哥,你又唬我!绝命三刀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俩儿,现在就剩下一个糟老头子,他能打得过赵老二?”

    正说着,又有一人走来,摊主急忙迎上去,笑道:“蒋爷也来了,要吃什么?”

    蒋爷挥了挥手,指着桌上二人,说道:“今儿不吃了,我来找他俩儿。”说着,也坐到了那桌上。

    那壮汉道:“老蒋头儿,大李哥说赵老二被绝命刀给杀了,你信不信?”

    蒋爷道:“我今天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那壮汉惊道:“难道是真的?”

    蒋爷没有理回,扭头对瘦子道:“老李,你们交接完没有?”

    老李点了点头,说道:“交接过了,这是行票。”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蒋爷。

    蒋爷伸手接过,展开看了一眼,点头收下。又道:“行里的兄弟过会儿都要去赵老二家,份子钱你们不用管,罗爷已经安排过了。完事儿后一起去料场,张老爷子有事情要跟大伙商量。”

    老李悄声道:“是对付绝命刀的事儿吧?”

    蒋爷点了点头,叹气道:“这绝命刀二十多年没露过面,想不到竟然会在汉中出现。”

    云津吃完了面皮儿,但为了听他们谈话,又叫了一碗。

    那老李道:“二十年前那姓龙的跟血马帮一战,把血马帮十几个高手杀得干干净净,连绝命三刀都死了两个。这剩下的这一个,听说这些年一直都躲在平凉府,从没敢露过面。怎么今日会突然重出江湖?”

    那壮汉叫道:“难不成是那姓龙的又出现了?”

    老李道:“不可能,要是这姓龙的出现,他绝命刀一定不敢露面。更何况,这姓龙的现在已经是龙隐会的会主,他怎么会出现在汉中?”

    蒋爷叹道:“要是他真能来就好了,也不用咱们再动手。”

    老李道:“话虽如此,可这龙隐会也不是善类。”

    蒋爷道:“龙隐会虽然是杀手帮,但自从这姓龙的当了会主,龙隐会在江湖上就收敛了许多,这些年就连铁剑堂他们也是不管不问。可见这姓龙的倒不是无事生非的人。”

    老李悠悠说道:“二十多年前,我曾在凤翔府见过他一面。”

    那壮汉吃了一惊,问道:“你见过那姓龙的?他长什么样?”

    老李道:“那时候我才十三岁,跟我爹去凤翔府探望我伯父。当时血马帮把平凉一带搅得鸡犬不宁,连官府都没办法。他们人数不多,来去如风,官军也没法清剿,据说他们还勾结蒙古人,四外抢劫来往商队。那一阵子血马帮声势正大,有些刀客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出入县城,连当地的官差都要躲着走,当真是飞扬跋扈,气焰嚣张。我见那姓龙的时候他正坐在一个驿站门口喝水,身边围着五个血马帮的刀客,都拿刀指着他。我爹把我拉到屋里,我们一群人就扒在窗户上往外看。我当时正好看见那几个刀客向他砍去。”

    那壮汉急问道:“后来呢?”

    老李摇头道:“没看见。当时屋里人都争着看,挤了起来,把我挤到一边,等我再往外看时,那五个人已经全部倒在地上。那姓龙给马饮了水,就骑马走了。我们这才敢出门,我爹不让我看死人,所以我也不清楚他是如何杀的那五人,连他用什么兵器都不知道。后来听说就是他独自一人剿灭了血马帮,连绝命三刀也被他杀了两个,剩下一个也躲了起来。从那时起,血马帮里再无高手,只剩下一群喽啰,也没再做过什么大案。”

    那壮汉道:“这不挺好的,这姓龙的也算是一代大侠。”

    老李道:“我开始也钦佩这姓龙的,一心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可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龙隐会的人。你比我们小几岁,所以不知道龙隐会当年做的事。”

    那壮汉道:“我咋不知道,我听说只要给钱,他们连朝廷大官都敢杀。”

    老李点头道:“二十多年前,江湖上血雨腥风,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龙隐会的手里。这姓龙的灭了血马帮,虽然为民除害,但对他来讲,恐怕也只是一笔生意而已。”

    蒋爷道:“沉年旧事,提它做什么?你们快些吃,我还要去马场通知几个兄弟。”说完,蒋爷便起身离去。

    那二人吃过饭,也都走了。云津问了老板客栈位置,便进了城。

    云津找到客栈,把马交给店小二照顾。向掌柜问道:“这城里可有位姓沈的商人。”

    掌柜的道:“有,城里有两位沈爷,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位?”

    云津道:“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他有一个小妾,是从京城那边来的。”

    掌柜的为难道:“这就不知道了。城东沈三爷有两房小妾,可我们也不知道都是哪里人。城北沈老爷不是本地人,只在这里有处宅子,他们家里就一个夫人。不过,我听说他也是金屋藏娇,这里的夫人,只是他的一个小妾。”

    云津道:“那他们谁会去京城那边做生意?”

    掌柜的想了想,说道:“那就是城北沈老爷,他是做马匹生意的,经常去保定府一带。”

    云津心道:那应该就是他了。于是问了沈家住处,向城北去寻。

    来到城北沈家,云津敲了门。院里出来一个年轻人,像是一个小仆,见了云津,有些吃惊,问道:“你找谁?”

    云津道:“请问这里可是沈老爷宅邸?”

    那仆人道:“没错,你来找我家老爷吗?”

    云津道:“不!在下受人之托,有一件东西要交给尊夫人。”

    那仆人惊道:“你找我家夫人?你等等!”说完,转身关了门。

    云津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大门又打开,那仆人对云津道:“里边请!”

    云津便进了院子。身后那仆人咔的一声插上了门,喝道:“来人啊!”院里两边涌出七八个人,个个手拿棍棒扫帚,围住云津。

    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一脸怒气,喝道:“好啊,你竟然大白天就来了,真是好大的胆!来啊,给我打。”

    云津一头雾水,但见面前棍棒逼来,也容不得多想,伸手抓住一人的木棍,拦在身前。这些人好像都是普通杂役,不会什么武功,拿着棍子只会披头盖脸的打。云津轻易就躲了过去,找了个机会,抓住一人拦在身前做挡箭牌。

    趁他们一时停滞,云津喝问道:“你们打我做什么?”

    那中年人气愤不已,也不回答,只是喝问手下人上前去打。

    云津没办法,只好出手。先在手中那人腿弯踢了一脚,等他跪倒,云津在他后学打了一掌,把他打扒在地上。身前没了遮挡,剩下的几个人也冲了上来,云津夺过一人木棒,打了两人的腿,将二人打倒。地上有人正要爬起,云津又抓住一人,摔在地上,和地上的人撞成一团。没几下,便将几个仆人全撂倒在地上。

    那中年人更加气愤,叫道:“冬子,把他拿下。”

    身后一个年经小厮走了出来。此人长得精壮,空着手走向云津,接着一步跳起,在空中一翻身,两脚直接平踹过来。云津抬手一挡,被踹得站立不住,向后就地一滚,这才卸掉这一踹之力,单膝跪起,一手撑地。那小厮又跑了过来,一脚横扫,十分刚猛。云津侧头躲过,觉得这一脚带起的风也凌厉无比。刚直起头,那小厮另一脚倒踢过来,直击云津侧脸。云津只好向前抢一步,不等他踢过来,便主动近身,挡在他大腿处。那小厮脚没踢到人,腿却被挡住,身体被蹩的失去平衡。

    云津知道必有误会,也没有趁机出手,只是跳到一边。那小厮一脚跪地,马上跃起,转身又向云津打来。

    “住手!”一声娇喝传来。两人停了手,众人也都回头,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慌忙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儿。

    那中年人更加生气,骂到:“不要脸的东西,你出来做什么?”

    那姑娘没理会那中年人,努着嘴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云津,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神色,咬了咬牙,一言不发,转身又进了内院。

    那男孩儿没有回去,而是拉着那中年人说道:“爹,不是他。”

    那中年人看了看那男孩儿,目光柔和了下来,听了男孩儿的话,低头小声问道:“不是他?”

    那男孩儿坚定的点了点头。那中年人一挥手,说道:“把他赶出去。”

    几个仆人拿起棍棒,不由分说,把云津赶出了院子。

    云津来到大街,回头看了看沈家,心道:这算是什么事儿?但也无可奈何,看天色也已不早,只好回了客栈。

    第二天,云津来到客栈大堂,掌柜的见了云津,把云津拉到柜台,悄声问道:“昨儿个你去沈家了?”

    云津气道:“去了,平白无故把我打了一顿。”

    掌柜的也很纳闷,说道:“沈家今天一大早满城的找人,像是出事了。”

    云津怪道:“出什么事儿了?”

    掌柜的小心问道:“客官,跟你没关系吧?”

    云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掌柜的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客官的事情办成了没有?”

    云津叹道:“进了他们家,连话都不让我说,围着我就是一通乱打,最后又把我赶了出来。我觉得,我找的可能不是这个沈家。”

    掌柜的笑道:“那你就去沈三爷家里问问!”

    云津点了点头,向掌柜问了沈三爷的住处,便去了城东。

    来到沈三爷住宅,见沈家大门开着,几个仆人正在门里门外洒水打扫。云津叫住门外一个仆人,问道:“请问沈三爷可在府中?”

    那仆人抬起头,看了看云津,问道:“你找沈三爷?”

    云津道:“正是。”

    那仆人冲云津点了点头,说道:“你等着,我去把管家叫过来。”

    云津想起昨日之事,心想,还是先问清楚的好。于是叫住了那仆人,问道:“你家老爷有没有一位姓方的夫人,从京城那边来的。”

    那仆人点了点头,说道:“我家二夫人是姓方,你问这干什么?”

    云津这才放了心,说道:“在下受你家夫人弟弟所托,前来送一样东西。”

    那仆人一听是二夫人的弟弟来信,急忙跑去通知了管家。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个子不高,很有福相的人急匆匆走了出来,边走边道:“我那小舅哥呢?”

    云津看这人心宽体胖,很是和蔼,刚才又提到小舅哥,便知道这就是沈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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