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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门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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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董方为身形扭动如蛇，不闪不避的迎着长枪，也不知身后有何力道支撑，竟能游棍而上。
这还不叫许凌志意外，他应对也是及时，抖动长枪，还要将人拍出去，却不料枪上一股大力传来，这枪身竟然是被对方给握住了。
那力道不比他小……
终于，他退出了半个身位，立在了门槛的后头。
……
……
；。。。 ； ；
第十一章：心思
董方为进去不久，一位穿着行馆衣装的中年男子从那道门里走了出来，同许凌志站在一起。
这人脸色有些异样，回头又看了一眼董方为的背影，眉头一皱，低声说道：“大师兄，你又放水了？”
许凌志面不改色的道：“那人身法奇特，虽然没能破窍，但也有些本事。凌云师弟，你莫小瞧了。”
钟凌云苦笑起来，接着摊开手说道：“场下好多都是有本事的人，总不能都放进去吧？”
“多一分力量，总归好一些。至于场下这些人，胆都是怂的，你还指望他们出手？”许凌志环绕一圈，用满是不屑的口气道。
凌云叹了口气道：“大师兄，我知道你的心思，可这点分量于大势前，也只是杯水车薪。何况，同那些天之骄子在一起，巨大的差异会不会让他们承受不住？到时候，反倒惹出乱子来，恐怕就……”
许凌志脸色一沉的道：“承受不住也得承受，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要是真的退却了，可不单是我看走了眼，也是他们自己误了造化。至于乱子，你担心就多余了，那些养尊处优的家伙们，不给咱们添乱，就算是烧高香了。”
“可是那地方危险重重，他们去了也只是……”钟凌云面容微苦，神情小心翼翼，把“炮灰”两个字压得很低，面上似有不忍之色。
许凌志拍了拍他的肩膀，满不在乎的道：“凌云师弟，你虽然好心，但也要知道玉不琢不成器。你也别太小看了那些人，他们生存的条件比我们这类人更艰苦，成长起来也是克尽万难，若是我们灵力不继之时，他们反而会有用武之地。”
钟凌云一愣，随即问道：“师兄，你是担心里面？”
“我不知道。”许凌志摇了摇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这次事宜由行馆操办，场面铺得有些大，总归要多准备点应对手段。唉，有的人不好伺候，他们背后的门派，咱们也招惹不起。反倒是那些出身不好的，可以成为我们的助力与依仗。你常跟着师叔在外面走动，也该知道现在的情势。”
“我明白，但他们的力量终究是薄弱了些，若是……”钟凌云面色晦暗，那些门派菁英，有的是掌门接班，有的是功法传承，到了里边能不能顾全大局，眼下极难判断。此行若是顺利，那万事大吉，可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如果，几大强势门派能够在这时候扶持行馆一把，或许……
许凌志同师弟想到了一块，但这种依仗别人来拯救自己的事情，总归难教人安下心，他揉了揉眉心，愁绪依旧化解不开，虚眯着眼，看向驭龙山外：“行馆接下这个差事，说句难听的，得了好处没有我们半分，出了事情，咱们馆内上下只怕……师傅虽然离了朝堂，但根基还在，行馆也还有些底蕴。只是国师那个人，比较阴险，我有些害怕……”
“师兄，眼下烦忧也是无用，正如你刚才所说，备着万全之策，不怕他风吹雨打！”钟凌云正色说道。
许凌志欣慰的点了点头：“没错，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多防范吧！”
钟凌云“嗯”了一声，退了回去。
…………
…………
陈二狗站在门后不远的拐角处，看到董方为走来，面上露出了微笑，轻拍手掌道：“我陈二狗果然是有眼光的，瞧瞧，进来了吧！”
董方为跟着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腼腆，带着一点被认同的自豪，同他一起按着指示的路牌朝前走。
陈二狗见他小腹位置有血迹渗出，关切的问道：“没事儿吧？”
“还好。”董方为一边整理，一边道，“那人给了一颗疗伤的药丸，效果还不错。”
小二一拍脑门，有些懊恼的道：“早知道你们会打起来，我就在外面观摩观摩，学习学习了。”
“有什么好看的？”董方为轻轻摇了摇头。
陈二狗撇撇嘴道：“新风行馆在北齐相当的有名，我看门口那个英俊不凡，应该是很厉害的人物。”
董方为正要点头附和，陈二狗突然话锋一转的道：“不过，你能从他手上过来，至少也该旗鼓相当了吧？嘿，看来之前还是小看了你。”
董方为一怔，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与自得，瞬间消失不见，脸色蓦然苍白无比，心头后怕起来。
“怎么，遭了内伤？”陈二狗见他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董方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陈二狗松了口气道：“那咱们赶紧走，这地方在北齐可是鼎鼎有名，除了那楼舍房建别有特色外，其他景致也是极美，咱们走慢些，仔细看，一个都别错过。”
董方为胡乱应了声，心头有些阴郁。
他只道自己尽了全力终于能够击退对方，现在看来，对方出的那几手都耐人寻味得很，在那样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故意做出那样的气场，无非就是想看看激一激自己，看清楚自己的身法。
或许自己功法的出处已经被人看透了！想到这里，董方为心头一惊，但马上又疑惑起来，既然看透，那为什么对方不仅不动声色，还让他进来了呢？
董方为一时间琢磨不透，脑子里生出了诸多假设，最后又一一否定。好一阵后，他才摇摇头，无论如何，他算是进来了，待将那封书信送达，把令牌寻回，还是离开这里，回山门好些。
他这时候却是忘记昨夜在客栈的那番志气了。
行馆依山而建，气势颇为雄伟，一路上并不吝啬奇花异草，空气当中淡香萦绕。
此间回廊飞檐，琉璃真珠，做工颇为精巧，颜色搭配也是十分鲜艳，虽无尊贵之气，但却教人看得亲近。
期间，有那飞瀑直落、奇石立峭，又有好几处壁字，看得人啧啧称奇。便是陈二狗这不懂书法的家伙，也被震了一下，暗道自己回去，也要学来两手卖弄。
董方为看着那壁字，只觉一股雄壮凌厉的威势扑面而来，每个字其中的一笔一划都是暗含神韵，金角铁勾，苍劲霸道，俨若大军当前，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董方为只觉心头打鼓，在看边上陈二狗，脸色也不是很好看，额头上还冒出了几颗汗珠来。
还好，后面几幅壁字气势弱了些，给人的感觉温馨淡然了些。
两人走走停停，一路交流品鉴心得，陈二狗嘴巴很会来事儿，只把这地儿夸得天花乱坠，恨不得自己就是此间主人，才好看个痛快。
直到一处湖边，两人才停了步子。
此刻清风徐来，水波微荡，映着天日，衬着树木水草，看得人心神皆醉，舒坦怡然。
湖边那些人或乘舟湖上，或柳岸漫步，三五成群。也有围坐论道，彼此激辩。
等见二人来到，都投来注意目光，但仅仅一瞥，便收了回去，绝不教人生出恶感。
边上行馆务事适时介绍道：“这位是千手门陈二狗。”接着指向董方为：“这位是青云门董方为。”
“千手门我知道，这青云门是何来历？”一人问道，目光看向了董方为。
董方为拱手一礼道：“蜀中的一个新立门派。”
“哦。”那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之后便再无一人注意过来。
董方为并不在意，目光朝人群里巡弋过去，没见到那叫龙吟月的，心头微松，只是依旧不见二师兄的面孔，又让他心中一沉。
陈二狗如鱼得水一般，看这个男的丰神俊朗，立刻拍一记马屁，见那个姑娘气质出众，马上夸一句绝色。
反正他在店里是习惯了，不一阵，就把在场的俊男靓女出处打听了明白。接着，拉着董方为朝人数聚集最多的地方走了过去。
这边人物相较先前的就有所不同，面容多奇，高矮胖瘦都有，俱是一身剽悍气息，极少有董方为这样面容清秀，身子单薄的。
陈二狗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道：“白衣服袖口上带着剑的，那是峨眉；紫衣裳，看起来比较冷的，那是秉灵宫；喏，穿得像书生，头上有个那奇怪坨坨的，是天一道；还有却洗斋，这个比较好认，身边要么有乐器，要么长得特别漂亮，注意她们的媚术；嗯，还有这边，脸色黑青黑青那个，是用毒的，应该是四川唐家；那边那个……”
直到最后了，他才告诉董方为如今站着的属于武修。
武修，顾名思义，武术修炼。
主要就是靠捶打身体，通过一些药物或者体能技击来改造身体肌肉骨骼。
武修的路很苦，要想成为高手，除了锻炼外，别无他法。
正因如此，面目清秀的董方为站在这里，反倒鹤立鸡群，频频引人侧目，不少挑衅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好在陈二狗久经人事，一阵好话恭维就同众人打成一片。
到了下午又断续进来三人，晚上临结束时，来了一人，也是武修，一身风尘之色，一眼过去便能感受到其人周身煞气，没几人敢去亲近。听闻来自一个叫血煞门的门派，感觉不像正派人士。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被集结，点了姓名。然后按照昨夜整理出来的名单，迅速做了组队分配。
分配过程中，他留心观察，很快就听到了龙吟月的名字，这可让他心中生起骇浪。
其他修士们也朝龙吟月看去，不少人看着龙吟月目光不善，听到务事报了青叶门的名号后，还听得到几声冷哼声，不知因何不满。
董方为哪里注意那些，心中只道龙吟月这样肆无忌惮，那二师兄自然没能到。
他心头不禁一阵惶恐，不知道二师兄是真不待见他，还是破那老头阵法时出了差错。
等叫了他的名字，他才惊醒过来。
好在，青云门这名字并无传奇之处，只是报为蜀中门派时，引得蜀中的一些门派弟子看来。
董方为一直小心翼翼，深怕露了马脚，但此时见峨眉的几个白衣弟子面露冷笑的看着他，暗叹一声没能躲过，只盼分配的时候，和几人错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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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传送
董方为是在十组，同陈二狗的九组离得近，他心头还有些高兴。
不过，这高兴的情绪很快消失殆尽，只因峨眉修士当中的两人也来了他这组。
其中一位走到他身边，戏谑的笑着：“想不到又见面了，咱们和你还真有缘分呢！”
另外一位更是直接，散漫的道：“和你一起那个呢？是进不来还是知道咱们在这里，不敢来？”
董方为嘴角抖了两下，心头火起，同时也有些害怕。
十几天前，董方为还和师兄杜玉书在一起，两人才出山门，到了成都府不久，就碰到了峨眉修士。
峨眉是蜀中第一门派，照规矩，既然碰上了，应该去拜山头，说些客套话。
彼此同出一地，相互照拂亲近一下，理所当然。
但杜玉书那可能去，董方为年轻气盛，更不会卑躬屈膝。这些不做倒也就罢了，偏他还见不得峨眉那些人鼻孔朝天，见谁都昂着脑袋的模样，说了些风凉话。
话很简短，但在成都府说，那不就是拉仇恨么？
这下他风头算是出了，峨眉的人开始明里暗里私打听二人的出处，准备尽一下地主之谊。
杜玉书管束严格，并没教董方为将门派泄露出来。
两边虽然没结下什么大仇，但梁子算有了，峨眉的人眼光也极为犀利，好几次用言语刺激，无视董方为，要和杜玉书手下见个真章。
杜玉书沉得住气，在蜀中打架，不论谁输谁赢，传出去，对两边门派声誉都不好。若是出了蜀中，再打架，名声传出去，同样更不利。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的，杜玉书带着半灌水的董方为，哪里敢放开手脚。
董方为哪里知道这些门门道道，不知深浅，一直怂恿师兄动手。碰到这些人的时候，那是上跳下窜，深怕打不起来。
可等师兄一走，他独自一人，他就知道了后果。
那天夜里进凉关城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对方，担心对方认出他来，匆忙躲入人群。可想不到，彼此都是来一个地方，眼下也躲不过去了。
“说话啊！”面容清秀的峨眉修士眉毛轻轻的扬了扬，语气淡然的道，“前几天，你不是还叫嚣什么，单打独斗，不是你师兄对手么，人呢？”
问着话，还故意的朝四周瞧了瞧。
另外一个长相粗犷的峨眉修士也烧来一把阴火：“云升师弟，这种人，你何必计较？”
“大成师兄说得对，这种人我平时看都不会看一眼，但大家有缘一组，总不能不打招呼吧？你说是不是，青云门的这位道友。”
董方为脸上火辣辣的，本想争辩几句，又怕吸引龙吟月的注意，低着头，心中暗道，现在一对二，嘴上兴许争论得赢，但真要动起手，可没有人能帮他。
万一，真惹怒了对方，会不会就在这里教训自己？
他既担心对方不按常理出招，又自我安慰，对方不会和他一般见识。过了一会，果见没动手征兆，又恶狠狠的发誓，总有一天要还去今天的侮辱。
嗯，连本带利，加倍奉还！
看董方为并不辩驳，两人又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见董方为还是不说话，只觉无趣得很。恰在这时，听到一个厉害门派出众人物的名字，将注意力转移过去。
本来董方为就不起眼，反倒因为这事儿教组内的几个同为武修出身的多看了几眼。
不多时，人员悉数分配下来。
此行北齐南唐修士，共有二百余人，分为十一组。
他们是十组，共十九人。
其中两个峨眉修士、一个四川唐门，还有却洗斋两个、龙居寺一个、又配了个奇阵门的阵师、五行门的元灵师，再有一个行馆药师。
其他几个就不是什么出色人物，介绍到后头，名字都没说，只简单的通告了一下门派出身，好些都还是偏门，在江湖上亦正亦邪。
武修包括董方为共有五个，年龄最大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双眼内敛精光，太阳穴高高鼓起，几个高门修士对这人恭敬有加，想见实力不凡。
年龄最小的就是董方为了，其他三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很重，说是来自军中。
这些人中，除了行馆药师外，俱都来自南唐。
这边人员分配完毕，高台上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看样子是要提点几句。
“前些日子游族进犯我朝，凭着凉关城的地利，他们并没有占到便宜，但也因为我朝同南边的这些年一直消耗，将士用心不一，游族元气位伤，本以为两边要来一场硬仗，游族却是突然发现了薛凉关布下的剑阵。”
底下些许消息不灵通的人顿时嘴巴张成鹅蛋大小，薛凉关的名头实在是大，足以教大家震撼心惊。
有人质疑道：“据说薛凉关是被前秦高手绞杀，这剑阵只怕是……咦，莫非，那剑阵就是为截驭龙山脉所布置的天庚剑阵？”
天庚剑阵四字一出，无论何派的剑修们都到抽起凉气来，他们自学剑之日起，就听说过天庚剑阵的大名，只有剑道大家了然天地之道，才有那等神通布置，想不到过些时候，就能有幸一见。
北齐众人激动万分，虽然对消息的真假还抱有几分怀疑，毕竟就在眼皮子底下出现，他们竟然没有发觉，但仔细一想，这事情其实早有端倪。
若非游族凭着剑阵，北齐又怎么会送去粮食，倒是南唐的这些家伙，狗鼻子真灵，这么远都闻到了肉味。
也有清楚形势的人知晓，北齐被游族纠缠，若是南唐在插一脚进来，势成夹击。那时候的北齐，恐怕……
底下嗡嗡声响，台上的中年人抬手压了压，朗声道：“诸位稍安勿躁，那剑阵由几大门派的掌门前去查验过，的确有薛凉关的剑韵存在。”
“轰！”消息一经证实，底下仿佛炸开了锅般，也有一些那些知晓剑阵存在的门派弟子，本还想拿捏几分心志，不想被气氛感染，眼中同样露出了激动神色。
等众人消化一阵，再度安静下来，中年人才接着道：“诸位也莫要高兴太早！既是天庚剑阵，那威力自然不凡。只是剑阵眼下已残，其中变化极多，至于为何前些时日方才显世，长老们查验许久也难说清。这意味着什么，诸位应该有个心理准备，我就不再多说。”
这话虽是一盆冷水，但眼下众人心火极旺，哪里容易浇灭。
他皱了下眉头，话声中带出了几分神识，众人闻听声音时，脑子里似乎也灌进了一股冰凉之意。
正要抗拒，那感觉突然一变，多了几分舒爽，教人耳清目明，心神沉稳了许多。
他顿了一顿，又道：“眼下组别已分，按照的都是各人实力均衡搭配，其中凶险诸位应同心共力克服，务必保全自己。”
底下有人突然问道：“难道残阵不止一个？”
中年人答道：“就目前勘察所得，残阵就一个，但是否会有变化，这就不得而知了。”
“那既然就一个，为什么还要分组分散力量？”
“那残阵内部极大，必须通过一些特定渠道才能进入，而每一次进入的地方会有不同，所涉危险也是不一样。那渠道每次送进人数有限，必须分出批次。”
众人这才恍然。
又有人问道：“这么多人一组，万一得了什么造化，那又该如何分配？”
中年人沉吟了数息，才缓缓说道：“各组别最好能够选出队长来约束组员，莫要为了眼前利益，舍大求小。再次提醒诸位，那是薛凉关的剑阵，其中凶险言语难以诉清。”
“听你这么一说，里头会死人？”
中年人也不遮掩，点了点头。接着，他环绕众人，沉声道：“顺便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游族三天前便有四十人进去了，希望你们运气好些，莫要碰上了。”
“哼，教他们运气不好，遇上咱们吧！”有厉害的修士不将游族祭祀放在眼里，但中年人未曾提及那几十人具体修为，倒给此行蒙上了一层阴影。
该说的说完，一行人在中年人的引领下出发了。
队伍中有消息灵通的，早知要去何处，面上淡然，类似董方为这般不明目的的，心中自然不免好奇起来，同时心头还有些激动与忐忑。
众人乘坐上神器坊制造的飞龙玉辇，速度极快的在凉关城上方飞过，待跃过城内有名的几处庄园，又见了几条山脉。
整整一天过后，龙辇才停下来。
众人都料想不到游族境地竟也如此广阔，好在，这里风沙极大，难降雨水，除了顽固的杂草能够生长外，倒不见吃食作物。
下了龙辇，一行人来到了早在空中就见到的一处圆形石阵。
此处离玉龙山已有几千里远，组内有人疑惑道：“薛凉关设置的剑阵莫非还能走路不成？”
“若是设置巧妙，机关精细，洞悉四季交替，知晓天地阴阳转换，倒也是可以移动的。”奇阵门的那位阵师说道。
峨眉修士早知内幕，轻声说道：“那残阵并未移动，的确是在驭龙山外，但其周遭空间并不稳定，地形也十分复杂，加之一些凶兽匿藏其中，从那里进去，麻烦反而不小。”
“那这是？”
“这是军中一位阵师设置的倒逆五行阵。”那位年长的武修突然开口道，引众人侧目。
他也不解释这倒逆五行是何原理，有多厉害，只将目光看向场中。
此时中年人已经吩咐一旁的人，将早已备好的数头羔羊赶进去，随即下令运转大阵。
众人目不转睛的瞧着，有极个别阵法术士还用手指比划，嘴里念叨什么。
但见阵符由暗转明，四周晶石内蕴含的灵气被催动入阵，圆场周围流光溢彩，化出种种异相。
仅仅是一个睁眼闭眼的瞬间，那些羔羊便没了踪影。
众人睁大眼睛看着这诡异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什么倒逆五行，这根本就是传送阵，真是好大的手笔！”那位奇阵门的失声叫了出来。
……
……
；。。。 ； ；
第十三章：阵内
待中年人同几个老者一起验证完什么之后，各组开始进入阵中。
场中除几个高门修士神色淡然外，其余些人都如董方为一般，将注意力放在那传送阵上。
对阵法一道专精的那位奇阵门修士更是目不转睛，嘴里絮絮叨叨不停，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好似要将整个阵盘都印在脑中一样。
等到他们这一组入阵，董方为近距离的感触了一下先前一组残余下来的阵韵。
比起其他大阵的阵韵波动，传送阵的几乎弱不可闻，他甚至不知道他是根据之前见到的传送从而引起感觉异常来判断的，还是真的感受到了阵韵。
众人刚刚站定，便见阵外中年人一挥手，之后四周符文飞舞，灵力环绕，待身子一轻，好似要升腾而起时，眼前猛地一黑，再一亮。
虽然只是眨眼之间的光景，但身体一起一落，好似在什么地方陷了进去，之后再被吐出来了一样，身体不属于自己，脑子里也传来片刻眩晕。
这是不由自主的感觉，董方为还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边上也有几位一脸的戒备之色，身上还浮现出一套防御用的灵盾。
等踩了实地，他心头才为之一安，只道这空间阵法不愧是五行之外的特殊，诡异至极。
他又异想天开的想，若是他学会了这阵法，天下何处不能去。
他倒是没想过那贵重的晶石该从何处寻来，即便寻到了，这阵法又该找那个师傅来教授。
比之草原上的苍茫辽阔，眼下这片境地就大不一样，山水纵横交错，林间枝繁叶茂，绿意葱葱，但天空却是灰蒙蒙一片，隐约可以看到太阳的光影，但那轮廓仔细瞧来，却如同明月一般。
众人都没有轻举妄动，开始上下四周的打量周围。
好一阵之后，奇阵门弟子方啸天开口道：“这里不像是驭龙山中的景象，不会是行馆那些家伙骗人吧？”
五行门元灵师陈元文道：“这地方五行元灵活跃异常，阵韵波动也极其强烈，若是几位剑修能够好生感应一番，应该能察觉到薛凉关特有的剑意。”
峨眉的高云升同宋大成相视一眼，宋大成道：“剑意的确浓烈。不过，这地方有些古怪，刚刚明明还是早间，来了这里，我竟然无法判断时辰，莫非是传送过程中，走了岔子？”
众人都有这般感受，但却都说不出道理来。
又观察了一阵，气氛有些沉默。
还是老者开口打破了平静：“此处无人接应，想来我们已经进入了残阵当中。前路未知，凶险伴着机遇，虽然咱们各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可既然已经上了一条船，就应该同心协力。要知道，我们面对的可不仅仅是里头未知的东西，还有些比它们更可怕。”
没错，他们是第十组，另外还有十组对手，若是手上没得到好东西，应该不会引来祸害，但若是得了好处，会不会被人下黑手，这完全无法预计。
况且，还有游族四十人，那些祭祀学的都是中原摈弃的邪法，威力可怖。
真要碰上了，必然是一番恶战。
他们这群人虽然都各有本事，但对方什么修为完全不知，足教人忌惮。
“前辈说得不错。”高云升附和着，接着环视一圈，拱手道，“前辈修为高深，不若就领了这队长职责，也好约束我等。”
其他人倒没有意见，这队长老者不做，必然会是在几个高门修士里头选。
而这些人中，彼此境界相差不大，而且有意向成为队长的，看样子也不少。真要竞争一番，难免会得罪另一方。
就眼下这样的态势来说，保持内部的团结与稳定胜过一切。
当然，队长不仅肩负着引领大家、保证力量不损失的职责，还能在收获当中决定分配，让人眼红也很正常。
董方为心道只要不是峨眉的两个家伙当队长，选谁他都没意见。
老者欣然接受，之后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牌面话，无非就是大家一条船，应该团结内部，一致对外等等。
老者来自盐井自贡，名为秦义，境界只差一步，便能武炼巅峰，突破金髓进入合一境。
这是武修的一个境界划分，锻皮，锻筋，锻骨，合一。
皮肉，筋骨，在捶打锻炼中，都有着紧密的联系，只是初学者与得道者锤炼各部的力道与方法不一。
等到了金髓境地，骨头不仅坚硬得如同金子一般，就连身上的皮肉神经包括五脏，都有着非一般的强度。更为可怕的是，武修者能够随时调动其中一个部位，进行调节。
人之根本，便是生理变化，一个呼吸一次心跳，若是都能长期控制，那么身体各部就能按照一个极其变态的轨迹成长壮大下去。
当然，这种成长并不是无限的，到了金髓大圆满后，大脑也要开始被动强化。
若是强化成功，便能进入合一境，以力破窍，生出灵力。
若是失败，要么疯，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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