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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门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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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离了山门,董方为的脸上便不曾有过笑容,话少了许多,大多时间都是在发呆,功也不练了。

    与他同行的是二师兄杜玉书,长得俊俏,气质极好,境界也很高,是个内外兼修的厉害人物。

    若是在其他时候,董方为定会向二师兄请教些关于学识或是相关功法运行的问题。可在这路上,他不仅不想问,看着二师兄那张俊俏得犹如女人的脸,心底居然有些烦躁。

    夜色昏黄,天边挂上了半轮模糊的残月,山涧的位置起了雾,虚虚渺渺的,映着夕阳,倒算美景。

    只可惜高高的山头上飘来了乌鸦的哀鸣,那声音叫得是凄凄惨惨,真真切切。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杜玉书暗自祈祷师弟没有听见,免得他触景生情。但终究是一厢情愿,只过片刻,董方为就开口了,说的果然是那昏鸦的事儿,顺便掺杂了些自己的干货。

    杜玉书步子一顿,侧耳听着他说的话,许久后,摇摇头,语声轻缓道:“师傅教我照顾好你。”

    “我有什么好照顾的?”董方为双眉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明白的写着不满二字。

    杜玉书谆谆道:“现在离山门已经几千里远了,出门在外,总不比在家。”

    后面厉害的话没有出口,想来是给他脸面,不忍苛责凶了。

    董方为不受好意,冷然道:“师傅不是交待了任务么?你带着我,迟了日子,任务做不好怎么办?”

    “赶得上。”杜玉书轻飘飘的道。

    偏是那淡然的语气,教董方为有些抓狂,语声不自觉地高昂了些许:“师兄,你用不着哄我,咱们到现在都走四十多天了,误了事儿,怎么给师傅交代?”

    杜玉书最怕他不依不饶,瞥了一眼后,索性照着习惯晾着他,不再说话。

    董方为见状,抿着唇,好一阵纠结过后,把头埋了下去。

    沉默的走了会儿,只听二师兄道:“我们家和别家不一样,家人总归得有家人的样子。这一回让你出来,虽有其他缘故,但还是希望你能振作,不要自暴自弃。你在山里呆了十几年,师傅他老人家对你怎么样,你心底清楚,师兄弟们对你又如何,你肯定明白。你不应该胡思乱想。至于咱们为什么走这么慢,这是师傅交代过的,便是你不拖延,我也会找个法子……”

    杜玉书和颜悦色,轻声秀语的说着。

    董方为心中五味陈杂,怔立了起来,师兄的话很平直,咋听很亲切,像是真的一回事。可入了他耳,他更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心慌慌的,没有任何着落感。

    周围的人都还没有放弃他,他自己也有想法,但偏偏一切停滞不前。

    便是如此,才教人抓狂,才教人无奈,痛不欲生的感觉想必就是这样。

    杜玉书见他脸色痛苦,深意的道:“难道你真愿意留在山中?”

    董方为面色苍白,缓缓摇了摇头。

    杜玉书安抚他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这世间的事儿终究是要讲造化二字的。造化不到,你便是去了天涯海角,也难得一丝改变。”

    “那造化何时才来呢?”董方为抬起头来茫然问道,他是要再等个十几年,还是几十年?

    杜玉书盯着他的脸庞,几个师兄弟里,就老三长得最……最平凡,那张脸上虽然没有留下岁月痕迹,但也完全没有十几岁少年应有的朝气与阳光。

    在山门里,师弟作为平凡,苦修了十数年,却一事无成。受到的压力不知几何,能捱到今日也算本事!

    这一路来,师弟发呆的时间尤其多,那绝对不是在参悟什么。

    杜玉书心中怜悯,叹了口气,用莫名的语气说道:“应该快了!”

    师弟昔年是被老头子生拉活拽收进门的,收他的原因简单得不得了:老头子慧眼如炬,看他是个潜在的天才,以为璞玉。

    但可惜,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便是老头子那样的高人,也会看走眼。

    老头子虽然严苛,但对师弟却是极好,搜罗了这世间的功法供其修炼,又时时的备着灵丹妙药供他浴身服用锻骨通脉。

    只是,结果比较惨痛,这徒弟不仅没有好的起色,身子还因为药毒入体,看起来单薄得很。

    前几日,师弟得罪了小师叔,于是被发配了出来。

    这事儿门中上下都知道了,偏是老头子安慰董方为说出来历练,能寻得一方造化。

    此去凉关,董方为一路折腾,目的就是想中途溜了,逃离师门那座牢笼。但凭着老头子那驴脾气,若他真的溜了,只怕要全天下的找他,他能有藏身之处?即便有了藏身之处,他能安心的呆下去?

    他自己没想过这问题,二师兄却是看得明白,师弟偶尔会钻些牛角尖,这也是世事见少了,心智不成熟的缘故。

    这一回从山门出来,便是为了历练他一番。

    前些年,师弟因为身体的缘故,和门里的师兄弟们交流少,自闭得很,关系并不融洽。后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变了性子,话多了起来,脸上也有了笑容。

    几人还以为他是看开了,悟透了,隐隐的还有些钦佩。哪知道这小子一鸣惊人,居然对小师叔做出那大逆不道的事情。

    如今看来,必是积累许久的负面情绪得不到抒发,终于爆发。

    不过,出事后,小师叔销声匿迹,具体什么情况师傅也搞不清楚。加之老人家有意袒护,便将董方为打发了出来。

    从师弟一路上的状态来看,真像是做了那事儿,一改山里沉稳的性格,恍恍惚惚不说,还想方设法的找借口开溜。

    好在,如今还压着火,并没有做出什么让人下冷脸的事情来。

    两人走的是山路,杜玉书照顾他,并没有施展所学。只是近来北齐正和游族交战,凉关城处在边防,位置极重,城门应会早关。

    杜玉书有些担心,脚程就加快了些。

    董方为跟在后头,紧紧缀住,脸不红,气不喘。

    杜玉书暗自心惊,师弟虽无法聚气生灵,但体力出奇的好。而且走起路来一摇三晃,步子大开大阔,看似没有章法,实际脚法灵活,兼且有古怪的韵律暗含其中。

    这种步法,他在之前完全没有见过,倒是和江湖上传闻的几种轻身法门类似,心中猜测又是师傅淘来的奇书供师弟学习,心神放在上面,打算瞧个仔细。

    便此时,警兆突生。

    杜玉书反应极快,脚下一顿,反身将迎上来的董方为一把拉住,迅速坠进身边不远的山凹内,同时一张黄色纸符轻飘飘的燃了起来,转瞬间,二人连同那燃烧的符纸都没了踪迹。

    他俩刚隐藏起来,便听一道惊“咦”声响起,之后就没了动静。

    好一阵,外面都没有声音,董方为以为来人已去,神色一动的朝师兄看去,可师兄仍然一副戒备状,他也只好按捺住。

    又等了一会儿,才听一人冷笑道:“你把我叫来此处,便是与我说这些?”

    声音一出来,董方为就暗自心惊,二师兄果然厉害,人真的没走,听说话内容,似乎还不止一人。

    这念想一过,又暗道,这俩人原来不是为他们来的,二师兄那番神态,太过小心了。

    接着,就听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怎说不得了?那处看似光鲜,实则危机重重,你代表师门前去,若是得不到好处,那该如何?”

    “呵呵,要你来教我?”前者冷笑着,声音拔高了些。

    后者急道:“此处没有外人,我说的究竟有几分实在,你心知肚明。”

    “你道是要怎样?”前者不耐烦的打断道。

    “自然是改由我去。”后者直接道。

    “别忘记了,我是大师兄!”前者咬牙切齿起来。

    “敬你是大师兄,我才好言相商,若是其他人,我何须废话?”

    前者哼了一声,冷冰冰道:“若我不答应呢?”

    “那休怪师弟用了手段。”

    此话刚落,便听见一道闷哼声起。

    之后,挪腾步跃、拳脚风声接连不断,地面颤动不停。

    董方为很想伸出头去看看两人究竟是如何打斗的,但见师兄脸色莫名,嘴角还噙着一抹冷意,只好作了罢。

    外间两人你来我往,俱有闷声响起,杀气由远及近,愈发浓厚,空气当中飘来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招数。

    又猛听两声大喝,想来杀到收不住势了,周围气息更为灼热,两人靠着的那凹壁震动得愈发强烈,隐隐有什么东西将要钻出来一样。

    董方为听得神往,眼下急切想看两人交战手段,也好揣摩学习一番。

    也就这时,杜玉书猛地往凹壁上拍去一掌,借力拉着他往后窜了出去。

    这一变故,实在突然,董方为猝不及防,差点摔了个大跟头,好在师兄力大,护了他周全。

    两人刚闪开,藏身的那处凹壁,居然轰隆一声,全部坍塌下去,带出烟尘滚滚。

    董方为咋舌的看着这一幕,还来不及吃惊,烟尘当中突然激射出两道黑色残影,直奔二人所在。

    杜玉书单手迅疾两点,迎着黑物,射出两道光彩。

    那两黑物来得极快,倒也避之不开,生生的撞在了上面,只听“砰砰”两声,同时两道并不强烈的光芒炸裂了开。

    两道呜鸣声紧接着响起,听来竟不似人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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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性乖张、恶趣味
    尘土飞落,飘摇的符火也坠了地。

    二人这才看清楚刚才飞出来的黑物,竟然是两只通体灰白,体型犹如精壮马匹大小的多脚蜘蛛。

    两只蜘蛛全身茸毛被火符烧掉了大半,焦黑之中,露出渗人的癣状红,伴有阵阵青烟升腾而起,看起来怪异可怖得很。

    蜘蛛周遭的地面流出一大滩脓液,闻来极为刺鼻,较之先前,空气中的恶臭味道更加浓烈了些。

    董方为惊奇无比,眼都不眨的盯着两只异兽。

    这两只蜘蛛居然会土遁之法,便是被火符击中了,如今也有战力,嘶嘶的发着牙酸的声音,十几只大眼紧盯着二人,冒出幽幽蓝光,似乎根本不服,咬牙切齿,妄图报仇。

    若是单独碰上了这等怪物,只怕已经中了招。

    这念头刚从董方为脑子里闪过,他眼中突然多出了个穿着黑袍的老人来。

    老人极其突兀的出现,立在两只异兽身边,也不见怎么动作,两只躁动的家伙就安静了下去。

    待老人往两只蜘蛛受伤部位拂去一道雾气后,只片刻功夫,那焦黑之色就淡了下去,空气当中也传来了一股异香。

    随后老人一招手,那两只蜘蛛凭空消失不见。

    直到此时,老人才抬起头来正眼看向二人。

    老人面颊消瘦,但精神矍铄,眼神明亮,太阳穴高高鼓起,站在那里,身形并不高大,但偏偏给人一种临渊峙岳的深沉感。

    杜玉书见识过人,轻咳了声,拱手道:“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被人袭击,偏还说这般话来。

    显然,老头子是个厉害人物,杜玉书不敢追责。

    他心底是暗暗叫苦,这偏僻地方,居然也会有如此高人。若就他一人,逃了便是,偏偏,师弟跟在身边。

    “哼,你是峨眉的弟子?”老人一挑眉头的问道,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打量,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峨眉虽是习剑,但同样修有符法手段,老人见杜玉书面容年轻,能力不弱,打扮又是南唐装,便有了那判断。

    老人话声中气十足,隐含灵力,难辨喜恶,杜玉书更坚持先前判断,恭敬有加道:“并非峨眉弟子。”

    “哦?”老头子投来饶有兴趣的一眼,自言自语的道,“看你装束,必是南人,使用的又是符法,年轻力强,难道是新崛起的元真符门?”

    杜玉书摇了摇头。

    “不是?”老头子面色一沉,盯着杜玉书古怪道,“血符门吗?”

    但见杜玉书还是否定,老头子顿时觉着没了颜面,轻哼了一声:“那一定是北符门了!”

    杜玉书脸露苦涩,仍旧摇头。

    老头子面色一板,不再言语,似乎要拿捏身份,等着他二人自报家门。但只片刻,老头子就按捺不住,眼珠子咕噜两转,不死心的道:“能伤了我的雪域真蛛,说明你的烈火符真元不弱,那等符篆,能拿得出来的,必是同峨眉一般等级。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你该是清灵门的人了。”

    杜玉书面色古怪,还待否定,那老头子已然察觉了什么,一摆手,不高兴道:“不论你出自何家,伤了我的宝贝,你说怎么办吧?”

    原来还一副高手风范,这话一出来,顿成无赖模样。

    杜玉书愣了愣,脑子里迅速的搜罗起这般性情怪异的人物名号来。

    不过,未等他反应过来,老头子突然又道:“算啦,瞧你俩这寒酸样,想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老夫那真蛛金贵无比,你定然是赔不起的。好歹老夫江湖上赫赫有名,便不为难你这小辈了。你说说,你刚才是怎么看出来老夫的真蛛想要……嗯,亲近你的?”

    老头子早就打好了腹稿,见事情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得意之下,差点就露了马脚。好在,及时补救了回去。

    杜玉书见董方为在一边憋得面红耳赤,赶紧瞪了他一眼,之后对老头子毕恭毕敬的道:“前辈那俩宝贝味道实在不好闻,而且土遁过来,震动大了些,晚辈也是快要被……被亲近到了,才发觉到的。”

    终于,董方为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头子听闻笑声,面色登时一冷,淡淡的瞥了董方为一眼:“你笑什么?”

    董方为只觉全身气机被锁定了,后背发寒,嗓子变得干哑无比,便是如此,方才知道为啥二师兄要说那些软话了。

    赶紧不伦不类的学起模样来拱手一礼,眼睛却斜着看向师兄,不断眨眼,寻求帮助。

    可这关头,杜玉书又如何寻得法子。

    董方为见无援手,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心中更急,猛地灵光一闪,颤着声音道:“刚才突然想起前辈一人分饰两角,觉着新鲜、有趣,便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老头子目光灼灼的看向他,语气不善道:“真的?”

    “是啊!”嘴里应着,董方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了。

    “前辈一人分饰两角,语境惟妙惟肖,言之有物,便是最后的打斗也是虎虎生风,仿若真的有两人在争斗一般。要不是师兄说外边争斗的是两位高人,去劝解也是无用,我师兄弟岂会作壁上观。只是……”

    老头子面色一变,偏偏口气淡然的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创作这等作品,必然耗费前辈不少心血,晚辈法力低微,便是与前辈面对面,仍旧无法看清前辈真容,若是有幸一睹,余生也够回味。唉!可惜啊可惜,这想必就是传闻中的了。”

    老头子初时还颇有些紧张,待听此言语,哪里还有不快,哈哈大笑了几声。同时伸手抚须,挺胸抬头,仰见云淡风轻,作一高人风范状。

    杜玉书好似第一次见董方为一般,眼神古怪至极。

    “不对!”老头子只高兴了一阵,脸色很快又阴沉下来,“放真蛛之前,我便想过动手,那时你二人还在山路上,如何知晓老夫要出手的?”

    这老家伙一难未成,又来一难。

    杜玉书审时度势,知道不能撕破脸,苦着脸道:“前辈养的那几只乌鸦叫了小半日了。”

    “啊,是吗?”老头窥探行径暴露,面上并无羞恼之色,反而笑意吟吟起来。

    二人看在眼里,愈发觉得古怪,心底防备之色不减半分。

    老头闭关已久,方才出世。其人性格乖张,行事好凭个人喜恶,路上见了两人拌嘴不停,有意捉弄一番。

    他让乌鸦跟着,并无动作,主要是想看二人反应。后来等不及了,才仓促下手,等发觉二人有所应对,不惊反喜,将错就错,便上演了一出一人分饰两角的同门相残大戏。

    可玩了一阵,不见二人出手,又想二人兴许有些本事,早已看出那是陷阱,故意看他笑话。胡思乱想之际,又忍耐不住,干脆来个敲山震虎。

    若是二人不敌他的真蛛,他就能仗义出手,成就义士英雄之名,也好继续戏耍二人。

    不想,二人警醒,尚有反击之力。待最后,见好不容易寻来的雪域真蛛受了伤,他才不得不显出真身来。

    当然,便是显出了真身来,他也没觉着要吃亏,反而又生出了其他的想法来。

    这想法完全是灵光一现,偏他觉着事有可为,内心激动,看着杜玉书,双眼散出莫名光彩来。

    杜玉书不明所以,被盯得发渗,只想立刻消失,拱手道:“前辈若是没有事了……”

    老头哪里会给他逃跑的机会,懒得再自侍身份,打断道:“老夫久未在江湖行走,今日无聊,才开了些玩笑,你二人切莫把老夫当成了坏人。”

    老头子长久闭关,少与人交流,说的话不伦不类,两人本就警醒,此刻听了这番言语,戒备之色不减反增。

    果然,老头子自以为有了由头,下一刻,图穷匕见,不再掩饰,热忱的道:“老夫山门就在左近,既与两位有缘,两位不若去老夫山门为客,老夫当尽地主之谊,好消了刚才的误会。”

    两人哪敢承了这般盛情,左一个由头,右一个借口,百般推脱。

    老头子本是人精,自然看出来了,当下冷脸道:“两位这是不给老夫面子吗?”

    杜玉书连连苦笑,董方为可没那么多弯弯肠子,这愣头青第一次行走江湖,这般憋屈,哪还能忍,脱口道:“说了不去就不去……”

    话只讲了一半,另外一半被师兄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老头子突然怪笑了起来,不等杜玉书辩解告罪,嘴里发出尖利的呼哨,身畔凭空生出了一只白额猛虎,身形足足有一人多高。

    这物一出来,虎目圆睁,张开血盆大口,看向杜玉书二人,发出一声惊天咆哮。

    好一只怪,竟懂得以势压人。

    不等老头命令,那头猛虎便四肢发力,疾如闪电般窜了出来,空气当中隐隐能听见破风声起。

    那速度实在太快,只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到了杜玉书的面门,利爪凭空一扫,竟然带出了一股强劲力道,犹若风墙压来。

    杜玉书连忙招架,老头趁着功夫,从腰间抽出一柄漆黑的软剑来,脚下一点,直接在原地消失不见。

    杜玉书一直注意着老头动静,见到这般异像,心中一凉。

    然而眼前境况,根本就不给他时间感慨。

    猛虎行如疾风,快若闪电,四肢并着那尾巴齐用,势大力沉,光是被身畔气劲掠过,便能引起五脏振动,气血翻涌。

    好几次,杜玉书差点被撩了个端正。

    若是就此一虎,杜玉书还能一心对抗,偏偏老头子忽左忽右闪现,虽未出手,但给人一种可怕的震慑。

    杜玉书未敢尽全力,手段每每保留力道,老头子所图不明,对他也并未下死手。

    他只盼有转寰余地。

    老头子似乎看出他心头所想,突然轻笑一声,忽至他身前,剑走龙蛇,攻来的点十分刁钻,先前一刻还在额角,下一刻力道一变,剑尖便已指到了下。阴。

    一人一虎,势成夹攻。

    杜玉书心中一沉,又避了几招,待瞅准机会,轻喝一声,一根单人可抱的土柱冲天而起。

    这时机把握得绝好,竟是直刺那猛虎的小腹,隐去他自己的身形,隔绝老头的无匹剑意,连攻带守。

    他也不敢托大,又使了个陷坑术。

    这一动作,犹若神来之笔,他便是借力腾挪,也无法超越老头的速度,剑光已至,左右躲避终究也逃不开,倒是往下一沉,必然令其剑势后继无力。

    这一招后,便是他反击时刻。

    然而,预想当中的碰撞声,穿刺声,未曾响起,杜玉书未觉杀气,反而脸上露出惶然之色,急急转头朝师弟看去。

    这一眼过去,他犹若被人敲了一棒,面上瞬间失了血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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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有不为、气相争
    “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杜玉书脸色极其难看。

    老头毫不在意的一笑,松开放在董方为肩上的手掌,接着眉头一挑道:“老夫刚才只用了三成力。”

    杜玉书被这怪异的话语搞糊涂了,这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他岂知老头心思,老头这般说,不过是想炫耀一把,好得恭维而已。

    偏偏杜玉书不上道,本有一位会拍马屁的,如今也吓得魂飞魄散。

    董方为确实是吓傻了,老头出其不意的制住他,光是身上散出来的凌厉威势,便教人肝颤,更不论裹挟而来的劲风力道了。

    若不是他在山中常感受这般情境,怕一个腿软不说,早已屁滚尿流。

    然而生生硬抗,身体更是难以支撑,他牙关渗出血丝,两手握拳,关节发白,手指都掐进了肉里。

    强烈的痛楚提醒着他,腿不能软,腰要挺直,便是抖,也要幅度小些。

    待老头手离开,他才如释重负,仿若卸去了一块大山。

    老头没等到杜玉书的恭维,干脆自夸起来:“老夫是不是很厉害?”

    “前辈的确是世所罕见的高人。”杜玉书哪敢不承认,师弟不仅在对方手里,而且对方性格古怪,一言不合便会大打出手。

    “老夫既然这么厉害,那你想不想跟着老夫学些手艺?”

    呃……杜玉书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是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看上了他,百般折腾竟然是想收他为徒,挖师傅的墙角。

    远在千里之外的师傅若是知道了这般故事,不知会作何感想。

    杜玉书神色变幻,苦着脸道:“承蒙前辈看得起,可惜晚辈已有了师承,这等……”

    老头打断道:“瞧你这模样,也知道你那师门是何等水准。老夫昔年闯荡江湖,未逢一人可敌,心灰意冷之下方才闭关,现如今一出关,便遇上了你,这可是你的造化。”

    老头捻须傲然,话语当中透露出满满自信。

    杜玉书何曾遇过这等事,连忙躬身拜道:“师门于晚辈,恩同再造,晚辈决计不敢背离,还请前辈收回成命。”

    “嘿,你这小子怎的不识好歹,被老夫看上,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那破师门退就退了,待日后你自成一方宗师,再去报答也不迟。”

    “前辈,这实在强人所难。晚辈恐怕……”

    老头哼了一声,教杜玉书后半截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杜玉书眉头一皱,正待报出师门,那老头突然阴测测的道:“老夫倒是奇怪,你是更重师门之恩还是同门之情?”

    说罢,一把抓过董方为,犹如抓小鸡一般的捏在手里,冲着杜玉书冷冷的道:“你不怕老夫杀了他吗?”

    董方为才缓过劲儿来,见老头看上师兄,料想彼此将要化干戈为玉帛。不想这死老头兴之所至,完全凭心情做事,当下心中惨然,直呼我命休矣。

    杜玉书心中满是怒意,偏偏发作不得,压住火气道:“人命关天,前辈你莫开玩笑。”

    老头脸色阴冷,不经意的五指捏紧,淡然的道:“老夫有这闲工夫与你开玩笑?”

    看那模样似乎就等杜玉书一个回答,答得好了,手上人有活命,答不好,那就成死尸。

    杜玉书还想周旋,但见师弟面色发白,又听他求饶之声,心中一沉,愤恨满腔。

    董方为脑子空白一片,寻常比斗,莫不是点到为止,并无性命之忧。今日被这老头制住,却是频频感受杀意,几番折腾,早将其心志消耗一空,眼下脖颈紧缩,呼吸困难,眼角鼻头涕泪控制不住的横流出来,眼前也变得昏黑起来。

    他原本以为死是很简单的事,可真身临其境了,对生的渴望居然是那般强烈。

    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失了定心,哭叫着师兄,只盼老头子心肠一软。

    老头见他求饶,面露厌恶之色,眼角余光扫向杜玉书,心中骂道:这小子这般贪生怕死,只怕要挟不到对方,原来算盘亦是要落空了。

    杜玉书琢磨不透老家伙性情,哪敢拿师弟性命去赌,当下喟叹一声:“前辈,你放了他吧。”

    董方为涕泪沾了老头一手,老头早想松了开。此时听杜玉书言语,口风似有松动,哪能不乐意。

    只是老头不是寻常人,见杜玉书面上多有勉强之色,又暗自寻思起来:这小子为人古板,老夫这般强买强卖,定遭他心中鄙夷。虽然自己真有将功法衣钵传了去的心意,但万一这小子阳奉阴违,处处作对,那该如何?

    这念头一起,老头并不觉得自己走了歧途,反而认为对面家伙不识抬举。

    杜玉书适时又道:“前辈,你放了他,我随你去你那山门。”

    老头却是冷哼了一声,玩味道:“你想去便去么?刚才还诸多推脱,现在突然改口,莫不是因为老夫强力所致。传将出去,江湖人还以为老夫以大欺小呢!”

    杜玉书投鼠忌器,见老头这般不要脸,心中大骂,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如此忍让了,对方还戏弄不停,他不再退缩,不卑不亢的道:“青青野草、萧萧落木,青叶门杜玉书还请前辈放了我那师弟。”

    这几字发声,朗朗清晰,且夹着一丝不可言说的气势,令杜玉书的身形都高大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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