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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养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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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进去吧。”
辛老爹看着自己孙儿辈的孩子们都在门口守着,放软了口气,让他们先进门。
平日里对老儿,他是冷漠了些,可看着孩子遭了这份儿大罪。他这个当爹的,心里也是一抽一抽的。
他娘去的早,辛老爹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的拉扯大了四个孩子,难免就少了份儿耐性。
他年轻时爱喝酒,抽两袋旱烟,脾气上来时随手拿起什么就往孩子身上招呼。到老了,还是改不了炮仗脾气,一点就着。
辛老大和老三,搭把着手把辛有财抬到了床上,王氏上前为他理好被褥。
“老儿这情形你们也看到了,老头我还有二两体己钱,老二媳妇儿待会儿让孩子跟我讨了去。”
提到钱,屋内气氛紧张起来,辛老大和老三的神情也有了变化。
第二十章 屋漏偏逢连阴雨
亲兄弟明算账,一提起钱来,没人敢吱声了。
公爹能将体己钱拿出来,王氏很意外,也很感激。
她擦着眼泪,颤颤的说:“儿媳妇儿谢过爹爹了,只盼着有财他能早日好起来,也好让我们在您身边尽孝。”
说完这话,王氏又扯过大壮,抓住他的胳膊说:“大勇还有你,你们两个给你叔伯给跪下。”
大勇大壮是实心孩子,也不多说啥,扑通两声就身子笔直的跪在了地上。
“弟妹(二嫂),你这是干啥,快让孩子起来。”辛老大和辛老三,几乎是异口同声喊道,神色尴尬的往后躲着。
王氏的意思,他们哪儿会不明白,不就是想借银子么。
可这家里的事儿都是老娘们儿说的算,他们要是平白应承下来,回去免不了要干阵仗。
辛老爹闷声不吭,弟兄三个早就分家了,他这个当爹的也不好说什么。
有财家这情况,二十两银子扔进来就是打水漂,连个响声都听不到。
事已至此,王氏也不管脸面问题,直接恳求道:“大伯小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弟媳妇就在这儿求你们。能不能先借我们点儿银子应急,以后就是砸锅卖铁我跟大勇他们也会还上。”
辛老大带着点儿紫赧色的脸膛,红了三分,期期艾艾的说:“弟妹,不是大哥不想帮你,慧娘的脾气你也知道。唉,吉利开春也该办亲,这家里实在是……”
年近四十,辛老大的背已经开始弯了,语气可怜巴巴的让人埋怨不起来。
慧娘是他屋里人,一向性子泼辣,平日就是个不占便宜就算吃亏的主,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将银子往外掏。
辛夷在一旁冷眼看着,辛家三房的关系还没好到能掏心掏肺的地步。她这个大伯和大叔,能拿出一两银子,就是谢天谢地了。
果然,在老大为难的解释过后,辛老三也开了口:“二嫂,我回去和平他娘商量一下。家里这三年添了俩小子,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恨不得一个铜子儿掰成两半花,真不是做兄弟的不帮忙。”
两个儿子都做出一推二五六的架势,辛老爹来了气,直接拿烟袋锅往桌子上一磕怒道:“你们两个这就给我回去找婆娘商量,每个人至少拿出一两银子来,也别提还不还的。老子把你们养这么大,也没让你们还什么银子。”
老爹都发话了,老大老三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庄子不大,辛有财摔断了腿的事儿,很快在辛家庄传开了。
远亲近邻,也都或多或少拎着点儿米面来探望了一番,条件好的篮子里还搁了俩鸡蛋。
乡下人淳朴,乡里乡亲能帮一把就跟着帮衬一把。
庄茂也带着婆娘赶来了,虽说辛有财不是在他家干活时出了事儿,是自己贪了酒。可毕竟也在他家干了近一个月活,他们还带来了两人的工钱,原本该是六百文。
看着辛家心酸的光景,庄茂又添了四百文,凑了一贯钱交到王氏手中。
拿着沉甸甸的钱串子,王氏心中五味杂陈,只能拉着庄茂家婆娘不停地道谢。
他们临走时,还撇了一斤猪肉在辛家,惹得几个孩子眼神一直乱飘,口水直往肚子里咽。
不过家里的境况,他们都明白,也没人提出猪肉这茬。
等到了黄昏时,辛老爹还有两个叔伯的银子都送过来了。
一夜之间,孩子们似乎都长大了,王氏也不避着孩子们,将藏了多年的压箱底钱全都掏了出来。
一两半两的碎银子,外加上今日新添上的一贯钱,前些日子的三百文大钱,搁在红布上黄灿灿的一片。
王氏还在掰着指头数到底有多少银子时,辛夷扫了一眼已经心算出结果。
自家的体己钱一共是五两碎银子并三百文散钱,加上借来的四两银子,也还不到十两。
辛有财的腿,大夫说了需要二十两银子左右才能好,也就是说还差一半。
王氏数了好几遍,才叹着气将钱都收了起来,面色沉重的说:“明日你们在家好生照顾着你爹,我去你们舅舅家看看能不能借点儿出来。”
这本是希望渺茫的事儿,王氏比谁都清楚,她娘家日子过的并不宽绰。可缺了这么大口的银子,让她实在是走投无路。
大勇大壮还有大丫辛夷围成一圈,守在沉睡的辛有财身边,心情格外沉重。
由于太过全神贯注,没人发现,四丫和小宝百无聊赖下正在油灯下翻绳子玩儿。
小宝实在年纪太小,翻着翻着就把绳子缠在了一起,四丫情急之下站了起来。
咣铛一声,只听得四丫凄厉的哭喊,原是她起身太急撞翻了油灯。
姐姐一哭,小宝也跟着哭了起来,王氏急得像热锅上蚂蚁,赶紧重新点上灯。
光一亮,捂着脸蛋痛哭的四丫满脸都是泪痕,油灯了油淌出来了小半瓶子。小宝离得远,身上并未见油渍。
来不及心疼灯油,王氏一把揽过四丫,仔细一摸她的胳膊已经撩起了泡。
“乖囡囡,烫着脸了没,快让娘看看?”
四丫哭的撕心裂肺,手死死捂着脸就是不松开,那模样看的人心疼。
屋子里乱哄哄的,辛有财也醒了过来,满是担忧的望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俩。
辛夷的脑袋仿佛被锤子砸了一下,该发生的还是避免不了,没有她帮忙阻挡,毁容的人变成了四丫。
命运,一直在按照它的轨迹,有条不紊的走着。
或许前世,是她打乱了命运的安排,所以才会遭受惩罚。
惊悸过后四丫终于挪开了手,露出左脸下巴处狰狞的一溜燎泡。
辛夷心里突突的,她被烫伤过,那种滚烫的痛记忆犹新,让她能够理解四丫的难受。
有了前世的辜负,再来一次的话,她是真的不愿意再为四丫挡灯油。
女孩子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眼看着没张开的小囡伤了脸,王氏脑袋晕扯扯的。
还是大丫冷静些,翻箱倒柜的找来些高粱酒,把黄纸沾湿,沿着四丫的伤处涂抹。
这是乡下的土方子,若是被开水或者热饭烫伤,涂点儿酒伤口不会发的厉害。
可烫伤想要好,需要买烫烧膏,说到底都是要花银子的。
银子,去哪儿弄银子?
怀里搂着痛的哇哇直哭的四丫,旁边还躺着腿上打着夹板的辛有财,王氏眼前一黑,好似一下子掉进了窨井里。
他们辛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接二连三的闹出这些幺蛾子。
第二十一章 牙婆子上门
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中,辛家又度过了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高粱酒能暂时治住烫伤,可同时产生的还有火辣辣的疼,小孩儿痛感敏锐,四丫哭起来有些没完。
辛有财大概是最煎熬的人,他睁大着眼睛,忍着身上的痛,痛恨起自己的不争气来。
要不是他这条腿,四丫的烫伤也有银子买好伤药了,孩儿他娘也不用愁白了头发。他这一家之主,当的太不称职了。
熬了一夜,好不容易天亮了,辛四丫脸上被灯油烫到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暗褐色。
王氏连早饭都没来得及拾掇,刚起身就牵着四丫带上了一些银钱,去辛郎中那里买些治烫伤的药。至于回娘家借钱的事儿,只能往后推一推了。
她还要想一想,翻山越岭的回娘家,不一定能借出钱来,到底值当去一次不值。
辛夷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来,先打扫了屋子,又把窗子打开通风,最后去院子里捡了三个鸡蛋。
要是平时,这三个鸡蛋肯定引来大家的欢呼,可如今除了母鸡咯咯叫个不停,没人在意多出来的三个鸡蛋。
屋漏偏逢连阴雨,家里的境况,如今也太惨了些。
一时半会儿的,连辛夷都想不出赚钱的好法子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现在家里缺的可是足足十两多的银子,能难倒一大家子了。
从辛郎中家走了出来后,王氏将四丫背在了背上,精神多了几分恍惚。
一盒烫伤膏,足足花了半两银子,辛郎中又开了六服药,花了三百文钱。本来给当家的治腿就欠着银钱,如今没有进账,反而又花了这么多。
她的心揪得紧紧的,透不过气来,见四丫哭的可怜,又不忍心去苛责她。
养了这么多孩子,她平时也不见的脾气好,总是把赔钱货仨字儿挂嘴边。可这孩子,一个个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不心疼。
大夫反复叮嘱过了,在伤口未好之前,前往不能让小孩子用手去抓,痒也得忍着。王氏怕四丫记不住,背着她时,将她两只胳膊反押在身上。
背着个半大孩子,王氏累的够呛,乡里乡亲见了,也都感慨起辛家的不容易来。
先是当家的摔到沟里断了腿,现在小的又被灯油烫伤。
将四丫带回家之后,王氏寻思了很久,改变主意硬着头皮去往日里交好的乡亲家里借钱。
先不说去娘家山迢路远,估摸着就算真到娘舅家,也借不来几文钱,还不如在近处想想办法。
借钱时,王氏一手牵着小宝一手牵着辛夷,脸上挂着愁苦的神情。每到一家二话不说,先推着小宝和辛夷跟人磕头,还好大多数时间辛夷还没来得及动就被拦了下来。
少数时候,辛夷隔着裙子做个半蹲的样子,也蒙混了过去。
王氏打的是苦情牌,肿着两只金鱼的似的眼睛,再带着两个不知事的孩子,到底能让人心软些。
对于有着成年人灵魂的辛夷来说,挨家挨户借钱的经历,让她看遍了人情冷暖。有的还没等王氏开口,就开始哭穷,只恨不得反过来借王氏银钱。
还有的,脸上油光满面,却大谈家里连饭都吃不饱,实在是有心无力。
真正借钱给王氏的,反而是长相木讷,不善言语的人。他们能借的钱不多,也就一两百文,交给王氏时还带着歉疚,道自家帮不上大忙。
活了两辈子,这是辛夷第一次借辛苦钱,借的如此艰难还没什么收获。
人生百态,一日之间尽览,想当年她花钱撒漫,若是缺了银子何愁无人相借。
这就是马太效应:凡是少的,就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凡是多的,还要给他,叫他多多益善。
跑了足足有二十多户人家,甚至连辛夷脸生的人家都去转过了,最后才借到了可怜巴巴的三两银子。银子虽少,分量却极重,因为全是由一枚枚铜钱串成的。
王氏怀里抱着一大把铜钱,心里的悲苦无从诉说,借钱时她信誓旦旦的说,将来当牛做马也要银子给还上。可家里这情况,还钱遥遥无期,欠账不还以后她在村里还怎么抬头。
辛夷牵着小宝,默默的跟在王氏后面,人生有太多不可预料,凡事种种她也不曾预料。
回到家中,王氏强打起精神来,让大勇带着银子去镇上同仁堂请了大夫来。
那大夫面白无须身材微胖,讲起话来分外和气,并不仗势凌人。他仔细为辛有财把了脉,又将他的伤腿重新固定了一番,最后开了药。
依照大夫的意思,辛有财这腿若是好好养着,过几个月应该还能站起来。不过,切记药一定要按时服,还要多吃猪蹄禽蛋等有营养的东西,最后熬成浓汤。
大夫的叮嘱,一桩桩一件件,全都需要银子才行。王氏暗地里咬碎了牙,短短几天时间,楞是老了四五岁的样子。
如是过了两天,辛家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大凡镇上买小厮丫头的,都会托牙行或者择了牙婆来荐人。所谓牙婆,通俗意义上也就是半个人贩子,来到辛家的董婆子刚巧就是辛家庄有名的牙婆。
辛夷前世对她是有印象,见她进了家门,不由敲响了警钟。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董婆子好端端的来家中,定然不会是好心来看辛有财。
果然,董婆子花言巧语三两句没到,就将话题扯到了王氏如何辛苦,当家人摊上了这事儿,还有一家老小需要照顾。
那言辞悲悯的样子,若是辛夷不知董婆子为人,定会以为她是个菩萨心肠。
可熟知董婆子人,都知晓她是典型的佛口蛇心,一张嘴舌灿莲花不知骗了多少人家,将好好的闺女小子送去给人为奴为仆。
为了抽取那份例钱,每次招人时董婆子都将主家开的条件夸大数倍,乡下人不识字等签了契才知上当,早就为时已晚。
心里惦念着孩儿他爹的伤还有四丫,王氏并不愿和董婆子多敷衍。
眼瞧着面前人没有跟自己唠嗑兴致,董婆子三言两语将话题引了出来:“辛娘子,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唉,有财也是个命苦的,还好摊上你这个好媳妇儿。”
“呵呵,只盼着孩儿他爹快快好起来,我便谢天谢地了。”
王氏勉强着露出一抹笑,却是比黄连还要苦上三分。
“有财这孩子算是我董婆子看着长大的,如今看着他这模样,老婆子也是难受。”说着,董婆子还假惺惺的抹了两滴泪,“不瞒你说,我在家反复合计,总觉得得帮衬你一把。刚好天遂人愿,镇上有户姓钱的人家要找两个丫头,例钱给的高干个五年就能赏个恩典放出来,也不耽误说亲。想来想去,我瞅着来跟你提提,也能给解个难。”
董婆子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一下子让王氏呆在了那里,她下意识的驳斥了句:“董婶这话便是戳人心窝子了,就算家里砸锅卖铁,也万万没有卖自家孩子的道理。”
第二十二章 牛家嘴脸
王氏话说的硬气,将董婆子堵在那里,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她讪讪的说了句:“辛娘子莫恼,老婆子这不是心疼你么。何况咱乡下丫头哪儿有那么多讲究,给人做几年工,挣点儿嫁妆钱也算补贴家里了。”
辛夷刚才心悬了老半天,见王氏拒绝了,这才站起身脆生生的说:“董奶奶,钱家条件那么好,不如就送了娇娇过去,免得反让我们这些外人得了利。”
娇娇是董婆子的孙女儿,平时被她捧在掌心,一个乡下孩子硬是顶的上小姐娇气。
往日娇娇看到辛夷她们,恨不得拿眼睛出气,鼻孔朝天惹人讨厌。
王氏这也回过味儿,眼神不由有些不善,略带嘲讽的说:“三丫说的对,既是那么好的条件,婶子该把娇娇先送进去占个行,也能赚五年体己钱。”
被一个小孩子堵到话,董婆子心里暗恼这家子不识好歹,另一面眼睛咕噜一转说:“我家娇娇不是还小么,不通人性,老婆子得再看两年。”
“瞧您说的,要是没记错的话,我记得娇娇比三丫还要大上半岁呢不是?”
既没了敷衍的心思,王氏话里话外也不客气起来。
董婆子倒是个脸皮厚的,硬撑着又说了一起子话,临走前还不忘让王氏若是改了主意别忘了去找她。
两人交谈时一直在院子里,并不知屋里的大丫和二丫也将她们的谈话听的分明,在听到董婆子说镇上雇工时,二丫手指扣着窗柩绷得发白。
她年约十岁,心思也不是那么懵懂,凡事略懂了些。心知到镇上做事儿不是什么好差事,可满屋子的药味,脸上疤痕未落的幼妹,又让她难免不多想一些。
大姐开了春就是快许人的年纪,不适合再去做丫头,就她的年纪刚刚好。
娘是不舍得她们姐妹去受苦,可她又怎么忍心看着家里捉襟见肘,看着爹娘陷入绝境。
二丫想的入神,没发觉大丫脸上神色也有变化。
她身为家里最大的姑娘,在这种时候,却不能为家里分忧,真是枉为人女。
两个人各怀心事,也没察觉出对方的不妥来。
董婆子走了,王氏一扭身转进灶房里,为当家的熬起了骨头汤。买不起肉,只好寻摸了几根肋巴条,天天丢进锅里熬成浓汤给孩他爹进补。
二丫捏着衣角,局促的走进了灶房,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肉香,她吸吸了鼻子。
辛夷是个眼神尖的,早在二丫进灶房时就注意到,小小的身子也跟着往那边移了移,蹲在门口听她到底要干什么。
“娘。”
“嗯,怎么了。”
二丫顿了下,咬着唇道:“娘,我刚才都听到了,董婆子是不是要找丫头。要不我就去干五年,能赚点儿例钱好歹能为家里救救急。”
什么,辛夷心里咯噔一下,二丫竟然自愿要做丫头去。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转眼从门里窥见二丫红红的眼眶,辛夷又明白了几分。
家里最近倒霉的厉害,债台高筑,二丫或是存了帮扶家里的心思。
没等王氏答话,大丫一下子冲了进去,急色道:“娘,让我去吧,我是老大,该我去才对。”
“不,大姐,你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妹妹们还小,我去最合适。”
两姐妹就谁去做丫头争了起来,只惹得王氏泪珠子又一串串落了下来,欣慰中难免心酸。
她用勺子将锅盖擎上,一手拉住一个揽到怀里说:“好闺女,你们都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家里万万不能做那黑心子事儿,把你们卖出去当丫头的。”
语罢,母女三个抱着头痛哭。
辛夷瞧瞧往后退,找了个犄角旮旯蹲在一旁,不是她多心。
她原本就是个外人,到了必须牺牲一个的时候,辛家迫不得已的之下,首选的就是她。
虽说董婆子在时,王氏拒绝的爽利,可这是因为家里银钱还有一些。
等到借来的银子花完,辛有财的腿又没好,绝望之中的王氏少不得要另想办法。
也不知是辛家衰得太明显,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儿,消息都飘到桃庄去了。
自打辛有财摔断腿后,给大丫退婚的事儿也只能往后挪,牛家小子在十里八乡坏了名声,以后也难说下好人家姑娘。
一打听到亲家如今正缺钱,牛家就想苍蝇见了粪团,嗡嗡一计涌上心头。
大丫家里家外是个好手,牛桩子夫妇对她向来满意,想着儿子要是这亲事退了,以后再找大丫这样的就难了。两对心眼子歪的夫妻,想出来一个歪主意,那就是带着银子去辛家。
到时将银子一摆,条件就是让大丫开了春,就先跟力娃完了亲住到牛家去。
他们打的主意就是趁着辛家水深火热时,让他们吃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自打董婆子来过家里一趟后,辛夷每每听到拍门声,都要打个哆嗦,生怕再进来什么牛鬼蛇神。
这一日开了门,站在门外的竟是挎着篮子的牛桩子夫妇,辛夷不由愣了下。
上次将牛力赶出去,听说淋了场大雨后,他好生病了几天,她还以为两家算是撕破了脸。
如今这牛家怎么还有脸上门来,有猫腻,绝对不简单。
无论辛夷心里对牛家人如何不喜,面对长辈,她也只能不冷不热的朝屋里喊了声:“娘,牛力爹娘来了。”
正在绣花的大丫,手一抖,一针没稳住扎到了食指上。
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她也顾不得擦,满脑袋都是在想牛力他爹娘又来家里干嘛。
牛桩子夫妇毫不在意辛夷的疏离,照旧笑容灿烂,毫不见外的大跨步往堂屋里走,那神态仿佛回家一样自在。
辛夷嫌他们笑得刺眼,嘴角扯向两边,足可以挂上两个酱油瓶。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氏守在辛有财床边喂他喝着药,一抬头就发现牛桩子夫妇已经走到了屋里。
牛桩子是个五大三粗的矮壮汉子,眉毛有些凶连成一片,下巴上还有一丛胡子,嫌弃的将屋里摆设打量了一遍。
牛桩子家的婆娘,同样个子小小的丰腴结实,穿着一身深蓝袄裙,头上还戴了支银钗。两双小小的眼睛透着一股精光,一进门就上前一步热情的拉着王氏的手,半嚎着说:“亲家,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你怎么不早跟咱家透个气儿。都是一家人,说了,我们也能来帮衬下。”
人若是不要脸起来,那可真真是无敌的,辛夷脑海中浮现出这么一句话,盘旋不散。
第二十三章 拒绝再拒绝
是极,望着牛桩子婆娘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红艳艳的胭脂晃得人眼晕。
辛夷恨不得拿一块抹布过来,将她的嘴巴堵严实。
可怜王氏本非聪敏之人,想抽手抽不出,想插嘴插不进只憋得脸蛋通红。
连躺在床上的辛有财都听得火冒三丈,不顾身子不爽利,硬挺着吼了声:“牛桩子,咱们两家的婚事早就撇清了,你们也别拿东西过来假好心。”
辛有财是个汉子,不想跟婆娘争辩,一开口就直指牛桩子。
似这种油泼不进水淹不浸的人,怎么会因为脸面问题羞臊,不等牛桩子开口他婆娘抢着回答:“亲家公,瞧你说的话,先前咱两家是有点儿小误会。可万事好商量,我们今天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过来的。”
仿佛是害怕辛有财不相信,牛桩子婆娘扭着腰肢在身上掏了半天,拿出了一个小荷包。
荷包面上还绣着两朵雏菊,料子是锦缎,她刻意用两指拈着,生怕别人看不出这荷包的精致之处来。
王氏抿着唇沉着脸,摆明了不想搭理这对奇葩夫妻,辛夷半靠在床边为辛有财顺着气儿。
那牛家婆娘,并不在意,只是动作极慢的打开了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枚约有五两大小的银锭。
她将银锭放在掌心,洋洋得意的说:“亲家,听说家里缺银子,我搜箱倒柜的翻出五两银子来。只要您愿意,开了春就让大丫过门,这五两银子今儿个我就直接撇下。并且,改日还会送上聘礼来。”
牛力在镇上做事儿,跟少爷厮混坏了名声,可这些年得了那少爷的宠,银子倒是没少往家里拿。牛家光景本就不错,有了儿子的贴补,家境也略微宽裕了些。
单是拿出十几两银子来,也顶多是肉疼下,算不上伤筋动骨。
银子的魅力是极大的,五两银子的诱惑,让王氏不由抬了头,嘴唇嗫嚅了几下又归于沉默。
大丫在里屋听的分明,心里一阵阵绞痛,既惦记着爹爹的伤,又怕娘真应承些什么。可转念一想,家里能借的地方都借遍了,欠了一屁股债,爹爹的药钱还缺一半。
二丫说的对,她的年纪出去当丫鬟是嫌大了些,可她难道眼睁睁看着妹妹往火坑里跳。
那牛力虽是不堪,可如今能解了辛家急难的,也只有牛家了。只要牺牲她一个,家里的难题就能迎刃而解,娘不用暗自垂泪,爹也不用唉声叹气。
“走,咳,你们给我走。大丫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嫁给一个兔儿爷的,我就是死了,也不稀罕你们这臭银子。”
辛有财再次暴怒,气急攻心连连咳嗽,唬的王氏赶紧上前拍着他的后心为他顺气。
牛桩子比不得婆娘能沉住气,他俩眼一瞪,扯着婆娘的袖子冷哼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婆娘,咱们走。哼,我倒要等着他们上门来求咱力娃娶他丫头的时候。”
话落地,牛桩子果然拉扯着不太情愿的婆娘,大摇大摆的提着篮子,原模原样的朝着屋外走去。
一个唱了黑脸,他婆娘便唱起了白脸,临走还喊着:“亲家,你们别往心里去,桩子他就这牛脾气,改日我们再来探望啊。”
人都走了,大丫也不再避嫌,她将手中的绣品放下,打开帘子往堂屋一站。
辛夷蹲的腰疼,伸着懒腰,辛有财脸上红晕未退。
大丫也不忸怩作态,直接跟爹娘开了口:“娘,不如我就嫁到牛家去吧,总归是定了这么多年亲的人,兴许牛力吃了这么大的亏,以后就改好了。好歹牛力也是个识字儿的,家里条件也不错。”
那是不可能的,辛夷默默在心里接话,别人不知道可她却明白。牛力搁在现代就是同性恋,还是只小受,对女人完全不感兴趣。
前世那牛家费尽了心思,从外乡给他说了个婆娘,结果他愣是把人家黄花大姑娘撇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
最后是那姑娘撞破了牛力跟男人厮混,羞怒之下,直接央着娘家人来办了和离。
自那以后,十里八乡的姑娘,没有一个愿意嫁到牛家去。
王氏呆了呆,似是不明白大丫怎么会突然转了口风,辛有财则闭了下眼,颓然无力的说:“都怨我,都是我这把老骨头拖累了你们。不治了,不治了,不就是一条腿!”
他精神压抑了许久,猛一爆发起来,略显疯癫,让屋里人跟着紧张了起来,生怕辛有财再伤到自己。
大丫态度一反常态的坚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铿锵有力的说:“爹娘,一切都是女儿自愿的,你们不用再劝了,女儿愿意嫁到牛家去。”
正值兵荒马乱之际,二丫跟着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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