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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伤剑暂定-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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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如耗手脚发抖,怯懦地道:“要给自己身上割一刀,这不是有些难嘛!”

    灰衣喽啰道:“呵!这主意是你出的,想不到你这种不像个男人,要不我帮你?”

    曾如耗道:“那好吧,只有这样了!”

    灰衣喽啰刚举剑,曾如耗急切地道:“慢!”

    灰衣喽啰不耐烦地怒道:“又咋个了?”(注:咋个,即“怎样”的意思,云南方言。)

    皂衣喽啰不耐烦地道:“别理他,拖拖拉拉的!要坏了大事,让我来!”话音未落,一刀削向了曾如耗,大家都没想到,这曾如耗,现在却不发抖了,他闪身避开了那一刀,同时长刀直入,一刀捅向了皂衣喽啰,那皂衣喽啰,来不急躲闪,正中要害,道一声:“你……!”,接着倒于地上。

    灰衣喽啰立马惊急呼道:“三牛,你怎么样了?”一边提刀来战曾如耗。曾如耗,闪过他的一刀,道:“对不起,本能反应,本能反应,才这样!”嘴上这样说,手却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忍让的架势。灰衣喽啰怒道:“少来这套?你那刀上有毒,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老子和你拼了!”便是猛力一刀劈了出去,曾如耗,挥刀格挡,灰衣喽啰连劈数刀,曾如耗,左挥又挡,左闪右避,灰衣喽啰竟然没有伤到他丝毫。六怪和柳紫霞在树丛后看得清楚,这两人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也有明显的差距,那灰衣喽啰明显处于下势,而且他还有伤在身,更是越发吃力。只一会的功夫,这差距就越发大了,那灰衣喽啰拼命一刀捅了出去,曾如耗,侧身闪开,同时一刀向那灰衣男子的右手腕部削去,这刀上有毒,灰衣喽啰身手一般,自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化解这一刀,忙中更是无计,慌忙中,连刀都掉了,急忙缩手。曾如耗,乘机左手点出,封住了他的穴道,接着得意地道:“杨小三,老子本来可以一刀结果了你,不过你既然知道老子刀上有毒,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实话告诉你,这毒便是老子方才去小解时,找到的箭头药,我只涂了那么一点点,想不到就有这样好的效果!”

    杨小三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曾如耗道:“你反正是要死的人,兄弟一场,老子就告诉你吧,免得你到了阎王爷那,还是个糊涂鬼!”

    杨十三在树丛后看不下去,手发痒痒,就要冲出来,但汪雅竹手快,顺手点了他的动穴和哑穴,小声道:“师侄,急什么?先看看!”

    杨十三被封了哑穴,说不出话来,眼珠瞅了汪雅竹一眼,又瞅了两名喽啰所在的方位一眼。

    汪雅竹明白他的意思,道:“师侄,急什么,就那曾如耗的身手,你二师叔哩飞镖可不是吃醋哩!”

    方赢千道:“你师傅我,也是个急性子,但我就知道,你师叔的飞镖,不是用来打酱油的,这才不急,看来你还锻炼不够,我哩本事一成也还没学到家!”

    王怜松道:“我师傅说哩对头,先看看再说嘛!”

    众人边说服杨十三,边看那俩喽啰,只听曾如耗道:“你和王三牛真以为老子胆子小得像耗子?不是打山匠,不来山上逛,胆小老子就不敢当土匪,胆小老子就不敢看着柳扶风,还去追那黄毛丫头!”

    杨小三道:“可多年的兄弟,你这是为什么;啊?”

    曾如耗道:“看你跟大当家的混这些年,白混了,老子能相信自己,但不敢相信你们两个,你也知道,大当家的如果知道我们躲到这,会是什么后果?”“算了,懒得听你说话,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以大当家的性格,可能会废了我们,所以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所以我们三人中只有一人可以活着,才不会出卖另外的两个人,而这个人,就是老子我!”

    杨小三道:“躲,是你的主意,用刀砍自己也是你的主意,没想到你居然算计我们,起初我还以为你胆小不敢砍自己!”

    曾如耗道:“老子看你,真是个大憨包,我刀上既然有毒,我还会笨到用它来砍自己吗?”

    杨小三道:“这些年来,老子看你胆小如鼠,没想到你……!”

    曾如耗道:“不错,老子是胆子小,但老子不笨,胆子小的好处就是少些挨刀的机会,当土匪的哪个没挨过刀,不就是划自己一刀吗?难道老子还不敢了?所以我说你和王三牛真是笨,连这点也看不出来!”

    杨小三道:“你真是阴险毒辣!”

    曾如耗道:“何止阴险?而且能干!老子就知道我一人,打不过你两个,就光是王三牛,老子也打不过,但老子就知道他的性格,他的性格就是他的弱点,老子先利用他的弱点除掉他,至于你嘛,王三牛一去,就不是难事了,何况我料到,你一定会先割自己,至少会割一刀!”

    杨小三道:“你!”

    曾如耗道:“别废话了,你忍一忍,只是一刀,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我不会让你痛苦的!”

    曾如耗举刀,杨小三只好将眼睛闭上,待死。突然,只听“当啷”一声,曾如耗的长刀落地,杨小三一惊,将眼睛一睁,只见曾如耗跪倒在地上,他的左手紧捏着他的右手腕,那右手腕上赫然插了一支飞镖,双手同时又一起抚着自己的左膝盖,再一看,他的左膝盖也插了一支同样的飞镖。

    张小五丛树丛后走了出来,紧接着李胜万和其他三怪也出来了,李胜万骂张小五道:“你看你,还是不得行!”

    张小五道:“师傅,我哩镖不是也命中了!”

    李胜万道:“打手腕都打到腿上去了,那么大哩差距,还狡辩!”

    张小五道:“师傅,我今后多练就是了!”

    杨小三见五怪走出来,连忙致谢道:“多谢几位好汉救命之恩!”

    张小五道:“先不要谢,我有话问你!”

    杨小三道:“好汉尽管说来,不过敢问五位恩公高姓大名?”

    张小五道:“告诉你也无妨,蜀中六怪!”

    汪雅竹这才想起,柳紫霞和杨十三的穴道还没有解开,回树丛后面解穴去了。曾如耗乘机偷袭,将自己腿上的飞镖狠心拔下,用左手飞了出来,攻击的便是刚转身的汪雅竹。这飞镖的技术,凡是武林中人,或多或少都懂得些,但武林中人,有的是使刀的行家,有的是用剑的高手,还有的是舞枪弄棒的能人,武林就像一个大乐团,有人能吹,有人能拉,有人能弹,还有人能唱,但不管是能什么的,对其他的技艺还是懂一些的。虽各有其长,但这曾如耗自然不是用飞镖的行家,用的又是左手,而且是偷袭,这心中哪能不紧张,这飞镖当然没有准度,伤不了人。不过江湖中人,都有一种本能的应急意识,李胜万见那镖飞出,顺手也飞出一镖,这李胜万,算得上是用飞镖的高手,只听“叮”的一声,那曾如耗的飞镖就被他的飞镖打下了。

    方赢千虽不如自己的徒弟杨十三那般火急,但也是个火急性子,他举剑就要劈曾如耗,王怜松拦住他道:“大师伯,先别急,留着这畜生还有用!”

    方赢千道:“这等小人,留他何用?”

    王怜松道:“我想柳神医,可能是被卞不成带回贼窝去了,要在这山中找到那贼窝,不是件容易哩事!”

    方赢千指着杨小三道:“杀了他,这不是还有一个,一样可以带我们找贼窝!”

    王怜松道:“这个叫杨小三哩,虽然是个山贼,但他还会讲些情义,而这姓曾哩,是个不讲情义哩人!”

    方赢千道:“这是那门子哩道理?”

    王怜松道:“要办事,有的时候,小人会更有用!”

    张小五道:“师弟的意思是说,这小人更容易出卖主子!”

    王怜松道:“对头!”

    李胜万道:“可你已经说了出来,还有用吗?”

    王怜松道:“只要他们中谁给我们带路,便饶了他的性命,否则……,呵呵,就别怪我们了?”

    杨小三道:“原来,你们是要老子给你们带路,去找我们大当家的麻烦,这位好汉说对了,我是不会出卖主子的,要杀便杀,不用费事!”

    王怜松道:“朋友,说啥子话嘛?我们既然救了你,哪会杀你?”

    杨小三道:“若几位壮士不杀我,杨小三必报不杀之恩,若几位要从我身上知道些什么,那就动手吧!”

    张小五道:“你这人真怪了,命本来就是你哩,你感啥子不杀之恩?哎,不过这样哩话,好像我也曾经说过,这到底是为啥子?我也搞不懂,反正我也好像曾经说过这样哩话!”

    张小五这样一说,除了曾如耗之外,大伙都乐坏了,就连杨小三也笑了。

    王怜松道:“朋友,我们也不和你废话,看来你还有几分忠心,但你要知道,卞不成可不是什么好人?”

    杨小三道:“我虽然是土匪,倒也知道‘忠义’二字,你们就不必费事了!”

    张小五道:“自己的兄弟和主子在那拼命,你躲到这里来喝酒享福,还说啥子‘忠义’?笑话!”

    杨小三道:“既然壮士如此说,说来也真惭愧,但躲到这只是为了保命,不代表就要出卖大当家的!”

    张小五道:“大言不惭,自己做了,还要狡辩,真是笑话,你这样哩说法,真是笑死人了!”

    王怜松道:“哎,师兄,此言差矣,蝼蚁尚且偷生,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杨小三朋友,不过你的话,我也是听得似懂非懂哩,你能说清楚些吗?”

    杨小三道:“也罢,我现在的命是几位恩公救的,我就给几位恩公说说吧!”随后杨小三将事情的经过给王怜松说了一遍,最后解释道:“这下边是神鞭大侠程思静,就连方旭海和王锋他们,那么好的武功,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们两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我们又没有本事去救他们,就算去救,也只会白搭上性命,而上边是柳扶风,与大当家交手之余,还能顺手杀了我们的好几个兄弟,我们若上去了,岂不是白送了性命?”

    张小五道:“笑话,既然知道柳神医厉害,为何还不上去帮忙你们的人?”

    杨小三道:“柳扶风再厉害,但我们人多,她的体力,迟早会被耗干的,卞大当家一定能将他活捉,所以我们不必为大当家当心,但我们上去,又不得不去帮忙,难免会成为她的手下之魂,所以只能等事情完了,再上去说明下边的事情,不就一举两得吗?”

    李胜万怒道:“笑话,就算卞不成出不了事,但你们的命可以逃,那你们其他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杨小三道:“当土匪的,没有一个是好死的,我们也顾不了许多,要对付柳扶风,总有人要死,但也不能是我们,何况除了对大当家的外,小喽啰间能有多少真心?命是自己的,能多混一天是一天,只可惜我和王三牛居然相信了小人,被他算计,这还不如死在柳扶风手里的好!”

    杨十三被解穴后,一道烟从树丛后冲了出来,长剑直指曾如耗,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曾如耗这等小人,若不是汪雅竹紧跟着他,这曾如耗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杨十三道:“师叔,你这是何意,让我杀了这小人!”

    汪雅竹道:“这等小人,的确该死,但我们要找到贼窝,还得先留住他哩性命,要得不?”顺手封了曾如耗的穴道。

    杨十三叹道:“哎呀,也是!也罢!”

    柳紫霞虽然心急如焚,却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没有闹开。

    那曾如耗被杨十三这么一闹,吓得脸色发青,抖零磕战。(住:抖零磕战,云南方言,意思是指人或动物受到惊吓后,心惊胆战,浑身发抖的样子。)

    柳紫霞怒问杨小三,道:“好一个满口仁义的贼人,你几个连我姑娘都不放过,还讲什么仁义,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看你们这些土匪没一个是好人!”

    杨小三道:“柳姑娘教训的是,不错!不过,我虽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土匪中,也并非完全都是十恶不赦之人,若没有陆二当家的,恐怕柳神医也撑不得那么长时间?若不是我们去追的五人中,有个叫方旭海的,暗中帮那小孩,那小孩早就死了,你要知道那方旭海的箭法百步穿杨,他却偏偏射不到你家姑娘,反而用箭将带着你姑娘的白马赶离王锋的暗器射程圈外,为了救你姑娘,他却让云南驿大马帮的程思静给捉去了,常言道:‘正邪水火不容’,程大侠自然是正的,这个没有话说,而方旭海,在大多数人看来,却是邪的,你又想想他的处境?”

    柳紫霞怒道:“照你这样说,土匪都成好人了不成?”

    杨小三道:“这个我不敢说,但名门正派中也不见得全是好人,像我们大当家的,曾经不也是名门正派的掌门,可他又做了多少好事呢?”

    张小五道:“笑话,你在这里说自己主子的坏话,还蛮有理由?”

    杨小三道:“他是我主子,我可以为他卖命,但我不敢说他是好人,这是事实!”

    杨十三道:“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杨小三道:“我说的是事实,现在想想,我今天也是报应,我曾经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报应哪!报应!”

    方赢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汪雅竹听杨小三责骂自己,觉得时机成熟,道:“我看杨壮士也非是冥顽不化之人,既然后悔了,为何不补过呢?卞不成不是什么好人,你那么做,不过只是愚忠,何不将功补过呢?”

    柳紫霞道:“杨少侠心存善良,相信你一会帮这个忙的!”

    王怜松道:“对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杨小三道:“几位说的,也是,但若不先解了我的穴道,我不能带你们到山寨呀!”

    杨十三道:“对头!我就解了你哩穴道。”顺手解了杨小三的穴道。没想到那杨小三,穴道刚解,立马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匕首,直往自己小腹一插。李胜万反应快,飞镖发出,却也晚了一步,那飞镖虽然命中了杨小三的手,但已经没用了。

    张小五道:“你这是为何?”

    杨小三道:“我虽然是愚忠,但也不会害我们大当家的和山寨里的几百名兄弟!”

    汪雅竹立马封住了杨小三的穴道,道:“你这又何必呢?我们这几个人能奈何得了一个山寨吗?”

    杨小三道:“没用的,封了穴道也没用,我这匕首上有利毒,毒血早就攻心了!做土匪的,我知道会有这一天!这毒匕首,本来只是用来减少些痛苦的,没想到,在死之前,居然还能为大当家的,又做了一件事!”

    柳紫霞本来非常恨这些贼人,此时却又起了同情心,道:“你这是何必呢?汪大侠说的是,我们奈何不了一个山寨的!我给你瞧瞧,我也学过些医术!”

    杨小三道:“我们大当家的,仇家多如牛毛,更主要的是,他的仇家中还有当今皇帝杨干贞,他好不容易才瞒过皇上,躲了这些年,我不能让你们找到他!”

    张小五道:“傻瓜,杨干贞不是个好皇帝,大义宁国的人民,有几个拥护他?”

    杨小三道:“我们大当家的与其他人不一样,他也是武林公敌,就是段思平将军的起义大军,也不可能容得下他!”

    张小五道:“真让人匪夷所思,竟然还有人会为卞不成卖命!”

    杨小三道:“若不是卞大当家的,我们这些人可能早就都饿死了,当今天下不太平,天又不作美,许多地方又闹过饥荒,我们都是孤儿,即便有的弟兄流落街头当了混混,但还是会被世人唾弃,有的迟早可能会被人打死,是大当家的解救了我们!”

    王怜松道:“难怪那么多喽啰,都没人出卖这个败类,这个世界,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接着,杨小三断断续续地道:“柳……柳……姑娘,你家姑娘没事,让程大侠救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最美……美的人,孩子……孩子都……都那么大了,人还……还……”杨小三的话还没说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相信他这句话永远也说不完了。

    这杨小三本来也算是柳紫霞的仇人,但此时,柳紫霞反而落泪了,道:“麻烦六位大侠,把他埋了!”

    六怪中也不见有一人因为他们的侠义之举而开心,方赢千道:“大家都动手,把他埋了!”

    张小五道:“真笨,卞不成只是在收买他们!不过这,倒也让人感动!”

    汪雅竹道:“这人虽然愚蠢,但蠢得有些可爱,虽然是贼,但不管说啥子,还有几分忠心,埋了吧!”

    李胜万道:“我到觉得他似乎不像坏人,反而更像好人!”

    杨十三道:“我倒是不觉得,不过不知道怎么了,我对他除了同情,还不自觉哩有几分佩服!”

    王怜松道:“我也是,也不知道要如何说他好,别说了,埋了他吧,把边上那个也一起埋了,就算我们习点阴功!”

    众人一起动手,用了半个时辰,用刀剑刨了个二尺深浅的坑,将杨小三和王三牛一起简单的埋了,不在话下。

    王怜松道:“这杨小三不愿说出卞不成哩贼窝,我想这姓曾哩身上,也没多大哩希望!”接着长叹一口气:“唉!”

    姜还是老的辣,汪雅竹道:“我看不一定,人与人不同,花开百样红!”

    方赢千道:“我看也是,这人贪生怕死,连一起躲命的人也能出卖!”

    杨十三道:“老子最恨这等小人,相信只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就由不得他不说,如果他不说,我就杀了他!”

    话分两路,再回头来说说程思静。他拿到王锋的解药后,反而起了反作用,差点坏了方旭海的性命,又琢磨不出那解药的奥秘,先封住了方旭海的穴道,以防毒性蔓延,问道:“方兄,你与这畜生熟识,这解药你也不知道吗?”

    方旭海有气无力地道:“我平时见他用的解药,就是这种,怪了!”随后便昏了过去。

    程思静叹口气道:“想不到这畜生这般阴险,连你都摸不透他,程某算是‘长见识’了!”

    就在这时,马队中有人来报:“大马锅头,不得了了,那娃娃到现在也没醒来,这恐怕不光只是受了惊吓!”来报之人,正是曾经马被杨惊涛强买了的胡老爹的儿子胡二,此人,相貌堂堂,面色紫铜,熊腰虎背,在这赶马的江湖路上,是程思静的得力助手。程思静听他道来,急忙道:“胡二,你把方兄扶到马队,我先过去看看!”

    这马帮许多时候,都行走在荒无人烟的古道间,因此马帮的人必须要懂些医术,以便应急,程思静作为大马锅头,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还要比其他人多懂一些才是。他给柳雨燕一把脉,顿时惊出一声冷汗,道:“这娃娃中了卞不成的无形针,我看得马上送她到叶榆城,找改大夫帮忙,你们几个过去帮忙,把王锋也带来,顺便帮下胡二!”

    几名马锅头去了,不在话下,一会大伙带着方旭海和王锋到了。程思静道:“胡二,你带着兄弟们先赶路,不,先回马帮,在家里等我,我带几名兄弟,快马赶回叶榆!”

    胡二道:“方兄和这娃娃要急着救护,这倒也是,但这王锋,你不会也要救?”

    程思静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方兄的毒,有可能还得要他来解,再说,我既然答应了他,就不会杀他的,最后饶不饶得他,还得看他自己了!”

    胡二道:“那好,请大马锅头放心,我们马帮见!”

    程思静略微考虑后,道:“不,胡二,你留下来,跟我走;让王马锅头带兄弟们回去,你腿上的风湿,也一起请改大夫看看吧!”

    胡二和王马锅头异口同声地道:“是,大马锅头!”

    程思静连同胡二等十余名赶马人,快马加鞭,三个时辰后,便来到了叶榆,找到了改平。改平道:“老夫不管江湖上的事,看样子,这两人不像是你马帮的人,既然这人不是大马锅头马帮里的,请恕老夫爱莫能助,不过这孩子,老夫倒也可以看看!”

    程思静道:“程某知道改神医的规矩,但还劳烦改神医帮帮忙?程某还急着回去救人!”

    改平道:“江湖上的事,老夫是管不了的,请程大侠不要为难了!”

    程思静道:“还是请神医帮帮忙,程某真的有急事要办!”

    改平道:“除了程大侠马帮的人和杨惊涛总镖头的人,这江湖上的人,老夫都不救,就不要为难老夫了!”改平边说边给柳雨燕把脉,惊道:“这是点苍派的无形针!这是怎么回事?”

    程思静道:“说来话长,这暗器是卞不成施的!”

    改平道:“卞不成?哦,老夫虽不过问江湖中事,但也知道卞不成不是……?难道……?”

    程思静道:“这话说来就长了,的确是他,他现在当了土匪,这娃娃就是他害的,本来这娃娃的外婆也是位神医,可惜让卞不成抓去了!”

    改平笑道:“这天下,哪来这么多神医?他能治,还来找我?哎,不对,你们说卞不成还没死?听大师兄讲过,他正是大师兄家的仇家!莫非……?”

    胡二道:“我们大马锅头说的是真的,那神医姓柳,正是神医女侠柳扶风,她和她姑娘柳……柳什么霞来的,被卞不成围攻,现在如果不死,恐怕也被抓到山寨去了,这娃娃正是她的外孙!”

    改平抹了抹胡子道:“休得胡说,柳神医和她两位师兄,是我最佩服的大夫,只是无缘相识,听说她武功了得,如何让人抓去?老夫不信!老夫不信!”

    程思静道:“改神医难道信不过程某吗?”

    胡二道:“什么武功高强?那山贼人多势众,到时候还不是双拳难敌四腿,好汉难敌人多,既然柳神医是你敬佩的人,那这就是她孙女,而救了她的人,除了我们大马锅头,还有这位方兄弟,你救还是不救他?”

    改平道:“此话当真?”

    程思静道:“我们哄你干嘛?有那个必要吗?”

    改平道:“那这位身上有马鞭痕迹的,一定是大马锅头所伤,你为何又要救他?”

    程思静道:“这方兄弟,正是他伤的,他自己也中了自己的毒,不救活他,哪能找到真正的解药?”

    改平道:“那解药就在他身上,又何必费事?”

    程思静拿出了那些小丸子,道:“我亲眼见这畜生服下的就是这种,但怎么方兄弟服用了,就不一样?”

    改平见这事奇怪,触动了他对医术的好奇心,道:“拿来看看!”

    程思静将那些小丸子递与改平,改平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将那些小丸子分别拿到鼻子前一闻,激动地道:“解药就在这里边!就在这里边!”

    胡二惊奇地道:“这怎么可能!”

    改平道:“这些小丸子,虽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但气味却不一样,其中有一种是毒药,而另一种,一定是解药!”说完,将其中两粒分别用开方时用的压纸尺砸开,果然其中一粒里边是褐色的,而另一粒是白色的!

    程思静奇怪了,道:“那请问改神医,哪一粒是解药呢?”

    改平道:“按气味分辨,褐色的这一粒应该是毒药,解药应该是白色的这一粒,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老夫还得证明一下才好说!”

    胡二道:“这个好办,去找两只鸡来,一试便知!”

    改平道:“让老夫再看看,你们找到还没沾染到血的暗器了吗?”

    程思静道:“哦,有的!”又摸出了从王锋身上搜出的那几枚暗器。

    改平道:“想不到程大侠还真细心,把这暗器和解药分开装!”

    程思静道:“这也是怕暗器与这小丸子混拢,到时候解药也会变毒药;程某当时是一起找到这些东西的,它们正放在一起,所以觉得方兄弟可能因为这样才中的第二次毒,但又不明白为什么王锋吃的也是这些,却没事!又不敢擅自乱搞!”

    改平道:“呵呵,程大侠不学医,真是可惜了!”将那暗器一闻,道:“果然让我说对了,白色的是解药!”

    胡二道:“这奇了,真是神医,这样就找出了解药!”

    程思静道:“程某倒是懂了,这暗器的气味一定和那褐色的小丸子的一样!”

    改平道:“正是!”

    程思静道:“这倒奇怪了,带这毒的暗器射伤了人,一时还不咋个,吃了它反而更霸道!”

    改平道:“这不奇怪,有的毒接触血液比较有力,有的毒接触消化液更有力,再说,这小丸子上的毒量也绝对比这暗器上涂着的多!”

    程思静道:“多谢改神医!”

    改平给方旭海把脉后道:“一次给他服下三粒白心的,过一会就好了,这眼睛是废了,我得给他取出暗器后,再刮去旁边的毒肉,这就没事了。”改平说完,看了柳雨燕一眼,道:“时间紧急,现在我得先给这娃娃施针,还得请程大侠运功,帮忙逼出她背上的暗器!”

    胡二道:“这暗器在背上?”

    改平道:“不错!”随后,改平在柳雨燕的背上划了个小口,给柳雨燕施针后,指挥程思静运功,果然逼出了一跟小草刺,程思静按改神医的吩咐,又给柳雨燕运了一会儿功,输入了些真气,只见污血从那口子上逼了出来。过一会后,柳紫霞果然醒来了,人还在昏昏沉沉的,就喃喃地念叨:“外婆……娘……精灵……”,接着更是大惊道:“坏蛋,别……别杀我娘,不要!不要!”

    改平见这孩子受惊过度,立马施针安神,又喂了些安神丸,又过了一会,柳雨燕清醒了,见到王锋和方旭海也在旁边睡起,大吃一惊,顾不得疼痛,骂道:“坏蛋,坏蛋!”

    改平和气地道:“别怕,小妹妹,没事了!”

    柳雨燕道:“爷爷,是你救的我?”

    改平道:“对,是我和程大侠他们一起救的!”

    柳雨燕看看方旭海和王锋,道:“你骗我,你们和坏蛋在一起!你们一定也是大坏蛋!说,大坏蛋,你们把我的家人怎样了?”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很是天真,全都给逗乐了。

    改平道:“小妹妹,你看爷爷不是把这两个坏蛋打昏了,就等你处置,不过你现在伤势刚好转,还不能动!”

    柳雨燕看看那两人,果然是昏着的,道:“等我好了一定好好的教训他们,看他们敢不敢欺负人了!”

    众人又被逗乐了。改平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呢?能告诉爷爷吗?”

    “柳雨燕。”

    改平小声地自言自语的琢磨着道:“雨燕?飞燕?云燕?这名字?怎么和师兄讲过的他的那两个孙女,改到一起了,还姓柳?”

    改平道:“哦,你娘叫什么名字?”

    “柳紫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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