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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 正文完结+番外-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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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远和颓然吐出一口气,将外衫一脱,不客气地爬到他的床上躺下,无赖地说:“什么都可以是吧?那我今晚就和你睡了。明天让你听听闲话。”
蔡光庭苦笑了一下,郑重其事地道:“你觉得李碧这人如何?”
龚远和呲牙一笑:“你真的问我?我最近看他不顺眼,一定要说他坏话的。”
蔡光庭道:“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快说!”
龚远和闭上眼:“谁能说得清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的贪念从来都是无法遏制的,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这一生长得很,认识十几年的人都有可能突然变了样子,何况一个刚认识两年的人?我建议你还是多等两年的好。”
蔡光庭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推了昏昏欲睡的龚远和一把:“你和那些人来往,可听过袁翰林家?他家那个老三如何?”
龚远和低声道:“口碑不错,是个神童,只可惜是个活不长的病秧子。京城里的人家都不愿把女儿嫁给他。年纪轻轻的,一幅画在外面要卖到五百两银子以上,人家都说他是在可惜了呢。”说到此,他猛然坐起,“你家里不会是……”
“是他家有那个意思。我母亲还没答应。”蔡光庭叹了口气,“就不会好了?”
“我又不是大夫,怎知他会不会突然好了?总之我若有姐妹女儿,怎样我都不会把她们嫁给这种人的。”龚远和翻了个身,静静地睡了。
李碧端着醒酒汤回来,蔡光庭正坐在灯下写信,龚远和睡的香甜无比。李碧道:“要把他喊醒喝汤吗?”
蔡光庭道:“不必了,他睡着就睡着了吧。”一封信写完,将信封了口,起身吩咐小厮好生照顾龚远和,他自己去了龚远和的屋子里歇下不提。
立秋这日,袁二夫人特特请了蔡家女眷去别院参加秋叶宴。
一大早就明珮装扮一新,笑嘻嘻地道了倚绣院,嚷嚷着要明菲看她的新裙子如何。她身上那条竹青色的高腰长裙乃是按着赵雪怡拿来的京城流行的最新款式做的,难得陈氏从不克扣这些,想做也就做了,自然得好生享受。
明珮一眼看到明菲穿的雪青色的袄,淡到几乎看不见绿色的裙子,便伸手戳了戳:“三姐姐,你穿得也太素了吧。 看看这袖子裙角连花都没绣。不然头上再插朵花?换你那条茜红的百褶裙?”
明菲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无所谓地道:“这样就可以了。我这几日秋燥,看着那些大红大紫的颜色心里不舒坦。”
明珮有些奇怪,秋燥和衣裙的颜色有关吗?
陈氏见了明菲的装扮,略微一愣神,随即点头:“走吧。”
袁家最是风雅,时值立秋,枫叶未红,然秋风乍起,有些敏感的树木此时已经微微见黄,更有些天生树叶颜色就比较斑斓的,看着却也特别。他家这别院却是建在半山腰上的,从一个特意修建的阁楼上看下去,正好把半山的各色树叶看在眼里,浓浓浅浅,黄黄绿绿,看上去却也有另一番景象。
袁二夫人见着明菲的打扮,只觉得人倒是清丽端雅了,唯独太过素了些,便笑道:“明菲这打扮端的是清雅动人,不过小姑娘也太素了点,若是再加上一件樱桃红的伴臂,想必更抬肤色。”她是上年纪的人,何况家中这样的情形,最是喜欢热闹惹眼的颜色。
明菲温和一笑,表示记下。
陈氏笑道:“这孩子素来不喜那些大红大紫的颜色。”
“是么?”袁二夫人微觉诧异,让袁枚儿领了明菲姐妹三人一同去游园子,又和陈氏提到了上次的话题,陈氏虽然还没收到蔡光庭的信,却也看出明菲的一点意向,看着茶杯道:“实不相瞒,这孩子上头还有个哥哥,我原本给那个寻了亲事,但我家老爷说要等他过了童子试再说。这样一来,其他几个孩子都要被耽搁了,还不知要拖到是么时候。她倒是还小不怕拖,可你们三公子……”
袁二夫人听了,脸色微变,勉强一笑,道:“妹妹和我我自来就比旁人说得到一处。你知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不会玩那些弯弯绕绕的事,你和我说实话,可是你家三丫头已经有合适的人家了?”
陈氏为难地道:“那倒不是。我和姐姐说得都是实情,你也知道我们府上的情形,这孩子的主,我实是只能做得一半。她再耽搁两年无所谓,可是……”
袁二夫人却似松了一口气,脸上重又堆起笑来:“我还当是已经有人家了,既然不是,咱们也不急。左右都是要等她及笄的。”那口气竟然是非明菲不可。
陈氏不由满头冷汗。她难得遇上一个和自己如此谈得来的人,是在是很想保持这份友谊,可是对方此时却是为难她了。她是在是有些想不通,袁家为何就一定要明菲了?本想说另外给袁二夫人介绍几个好姑娘,想想又考虑到袁三公子那身板儿,她忌讳,别家定然也忌讳,不然袁三公子也不会拖到这个时候还没定亲。还是别讨人嫌了吧。
袁二夫人却似是没注意到陈氏的尴尬和为难,笑吟吟地换了话题,和她说起诗词来。
袁枚儿将女孩子们引到了一棵参天古木下,推着树下那架秋千,捋起袖子道:“今日阴天,无风,气温合适,我们来比谁打得最高吧!除了赢的哪一个,其余人等没人做东请大家轮着玩一日,包吃包喝。”
一群女孩子都是爱玩爱笑的年龄,闻言纷纷附和。袁枚儿年龄最大,又是主人,率先褪了钗环,脱去袖子宽大的外衫,只穿小袄,紧了腰带,用帕子包紧头发,跨上秋千架。用力躬身、曲腿、下蹲、直起、挺身、扩胸一连串动作做下来之后,秋千被驱起,越荡越高,她兴趣来了,花样百出,脸红扑扑的,笑声犹如银铃一般清脆。
赵雪怡站在下面指着她道:“这丫头,笑得这般嚣张,全无一点样子。”
正说着,并拘了,袁枚儿慢慢停下,捋着额前散下的碎发,喘着气笑道:“这是我们家自己的院子,又不是在旁家,也没外人,你干什么管的这般宽?不抓紧时间玩乐,以后想这样玩都得机会。”接着推了赵雪怡一把:“到你了,老夫子!”
赵雪怡却是没袁枚儿那个精力,能打起来,却打得不高,很快就兴趣缺缺地停了下来,笑道:“我认输便是,左右都是舅父舅母拿银子给我花,不必拘着我自己……
还没并拘就停了,你可真是个没用的。袁枚儿啐了她一口,笑着问明菲:”你呢?是自己打,还是要我们送?“
冥河笑道:“我以前在乡下曾经玩过,不过花样子倒是没你的多,打得不好看,先试试看。”以前在吴家村的时候,正月里村里的小姑娘小媳妇们会在村头的老树下打秋千玩,她和芳儿每每趁着睡前那段比较清闲的时间,抓紧时间跑到那里去玩上一回,她那时候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也是为了和芳儿联络感情,好从芳儿那里多打听一点有用的消息。没曾想如今竟然还有用武之地。
明菲穿的就是小袄,不必脱衣,只紧了紧腰带,退下钗环,使了一方胭脂红的帕子包紧头发,才踏上秋千板,做了两个动作,袁枚儿就笑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是个行家里手,你好生的打,看我俩谁荡的高!“
明菲迎着微风越荡越高,此时几缕阳光透过云层射了下来,刚好照到围墙外的树林上,明菲沐浴着阳光,看着深深浅浅的绿色,呼吸着新鲜空气,许久没有的那种清新自由之感油然而生,她不由微微眯眼,露出一个大大的惬意的笑容来。
自然而然地就打了花式,秋千箭一般向上冲去,就要到达最高点时,她猛然站了起来,树下的女孩子们俱都发一声好。谁谁想明菲包发的帕子竟在这个时候松了,满头青丝倾泻而下。一阵微风吹起,模糊了眼,看也看不清楚,明菲的动作就慢了许多。
“明菲,别玩了。”袁枚儿叫道,“算你赢了!”
明菲微微一笑,将头甩了甩,试图将吹到脸上的长发甩开,不期然的,却看到了不远处一座高高的阁楼上,一道半开的窗,袁司璞站在窗边专注地盯着她看,她能看到他苍白的脸上微微的红晕和闪闪发亮的眸子。
明菲满心的喜悦犹如被一盆凉水兜淋下,慢慢收了脸上的笑容,再也提不起兴趣,怏怏地由着秋千慢慢停下,跳下秋千,接过金簪递上的帕子将头发束起,佯作尴尬地看着袁枚儿:“寻个地方给我梳头好么?”
“我看这附近有什么地方最合适?”袁枚儿歪着头想了想,扬手指向不远处的那座阁楼:“去哪里吧。”
明菲笑了一笑:“怪远的,这里没外人来吧?”
也不等袁枚儿答应,命金簪拿了妆盒寻了个背风的地方,背对着那座阁楼飞快梳了个简单的发式。再回过头来,不经意地扫一眼阁楼顶端,那扇半开的窗子已经掩上了。
午后,宾主尽欢,蔡家的马车才要启动,却突然一声雷响,不过片刻,乌云满天,黄豆大小的雨点狠狠砸下来,天地间瞬间一片苍茫。
陈氏愁得要死:“这可怎么好?”
袁二夫人笑得欢畅:“下雨天,留客天。我正觉得还有许多话不曾同你说,如今可好,就连老天爷都知道我的心思,帮我留人了。”
这种天气实在不适合赶路,陈氏就算心里再焦急,也只得留下来等雨住。哪想那雨一点停下的迹象都没有。袁二夫人劝道:“路上想必有小山洪,就留一夜吧。我这里让人赶去府上说一声,蔡大人不会怪责的。”
陈氏无奈,也只得应了。
夜里瓢泼大雨终于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明菲睡的半梦半醒之间,忽听得一段凄凄冷冷的笛声,绕来绕去纠缠不休,由不得就有些烦躁不安。
金簪隔着纱帐见她在里面辗转反侧,忙走到门外招来袁家的小丫鬟轻声的问:“这个时候是谁在吹笛?”
那小丫头回答是袁司璞,又乖巧地道:“惊扰了三小姐吗?奴婢这就使人去说。”
金簪赶紧道:“不必了。〃垂眼一想,这公子爷吹笛,小丫鬟却可以因为她一句话就可以使人去说,让别吹了,这是什么待遇?
金簪走进室内,明菲已然坐起,靠在床头发呆,见她过来,轻声道:”金簪,你来陪我说话。“
这个时候,笛声却突然停了。明菲微微一愣,随即摆了摆头,拉起被子滑进被窝里道:”算了,睡吧。”
金簪犹豫片刻,道:“三小姐,若是真的不愿意,您就和夫人说,夫人看在大公子和您这么尽心侍奉她的情分上,一定不会为难您的。”
金簪等了好一歇,都没听到明菲的回答,只好叹了口气,吹了灯爬上自己的小床。
第二日清晨明菲和明玉在院子里巧遇了袁司璞好额袁枚儿。朦胧雾气中,兄妹二人立在廊下一从早开的菊花旁边边说边笑,袁枚儿看向袁司璞时的那种目光几乎令明菲有种错觉——袁枚儿才是姐姐,怜惜心疼地看着幼弟。
明菲才打算绕道避开,袁枚儿却已经笑着喊她:“明菲,这里。你来看这株花,像不像昨日你的打扮?最难得的是,昨日那般风雨,它竟然生了个好地方,不曾被吹打着。”
明菲还没回答,明玉已经走了过去:“真的么?真的么?我看看?”明菲无奈,只得漫步过去,停在离二人约有一丈远的地方,敛衽微福:“袁三哥,袁姐姐。”
明玉吐了吐舌头,赶紧学着她给二人行礼。
袁家兄妹回了礼,袁司璞的声音听上去温和宁静,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三妹妹这是要去婶娘处么?”
“正是。”明菲垂着头一板一眼地回答。
袁枚儿笑道:“明菲,你看这花,像不像你昨日的打扮?”
明菲把目光投向那丛菊花,只见那花长而密的紫色花瓣犹如发丝一半倾泻而下,接近花心的地方正是淡淡的绿色,的确像极了她昨日的装扮。淡淡一笑:“的确挺像的。”又行了一礼,“我们还要侍奉母亲,先告退了。”
“真无趣!”袁枚儿有些生气,袁司璞的目光在明菲那身淡蓝的裙子上流连而过,定格在明菲那头乌黑锃亮的头发上,脸又微微红了。
明菲道了陈氏处,刚好遇上蔡光华在吃早饭,看见她和明玉过来,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早饭也不吃了,溜下凳子就去缠明菲。
陈氏笑意盈盈地看着姐弟三人玩闹,忽见玉盘的脸在外晃了晃,便拿着扇子站起来,慢慢踱到外间,悄声问玉盘:“怎么了?”
玉盘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陈氏的脸一下子阴沉下去:“为什么不早早来禀!”不等玉盘回答,又吸了一口气,换了张笑脸进屋下了一连串命令:“赶紧收拾东西,马上回府!”
……····………··
看到大家纷纷猜测男猪是谁,贼笑,其实很明显滴,已经有亲把俺掩盖在后面米说的话都才出来了,呵呵,大家好厉害。
一百零三章 归来
陈氏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跪着嘤嘤哭泣,不停磕头道歉的明姿,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起来吧,不是说还病着吗?知道错了就好。”蔡国栋也是神奇,把人接回来扔给她就一溜烟地去了衙门。
明姿仍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抬起梨花带雨的一张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陈氏:“母亲,都是女儿不好,女儿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以后必然不敢再如此了。”又转了个身,朝着明菲站立的地方要磕下头去:“三姐姐,我对不起你,我错了,还望你别和妹妹计较。”
话未说完,陈氏一声断喝:“都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扶四小姐起来?四小姐身体不好,又长途跋涉,哪里能经得起这种折腾?若是因此又发病,看我不打你们的板子!”
丫头婆子一拥而上,将明姿硬生生从地上拖了起来。明姿靠倒在最近一个丫鬟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随时都要昏倒的孱弱样子。
两年不见,就成了这副风一吹就倒的娇弱模样,也不知是做给谁看。陈氏看着就烦,仍然只得耐着性子道:“把四小姐送回琼华院去,小心伺候着,短了什么,立刻来回,赶紧去请唐大夫来诊脉开方。”目光落到明姿身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身上,“这是谁?”
那小丫鬟“咚”地一声就跪倒在地,磕头道,“奴婢绿草见过夫人,夫人万福。”
明姿惊慌失措地颤声道:“母亲,原本跟着女儿的松云和松露因病没能跟了来,这是庄头拨给女儿的,绿草虽小,但忠厚能干,乖巧听话。”生怕陈氏将绿草赶走的样子。
陈氏皱了皱眉:“既然是庄头拨给你的,想必是个妥当的,绿草这个名字换了罢,就叫茵草好了。”眼睛一轮,落到珠钗身上:“你身边只有她一个,难免有不周到的时候,让珠钗去照顾你两日,也好教教茵草,莫让茵草触犯了家里的规矩。”将茶碗放下,回头看着明菲姐妹三人:“你们赶了半日的路,也累了,回房去换衣服罢。”
珠钗立刻领了众人将名字带回琼华院。明菲也领了明玉告辞,明珮留在最后不肯走,见众人散去,方委屈万分地道,“母亲……”
陈氏笑道:“怎么了?”
明珮见陈氏表情还算柔和,立刻走到她面前,委屈地道:“母亲,女儿不想和她住在一起。她那个脾气……上次的事情想必是恨透了女儿的,这回回来一定会给女儿找事儿的……”
陈氏端了神色,严肃地道:“你怎能这样说!她是你四姐。
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既然已经知错,又生了病,你就该好好对待她才是。好了!回去吧。”
明珮不敢再多说,委委屈屈地退了下去,满门心思的都是如何独霸琼华院,不与明姿打官司。
明珮才退下,四姨娘又不死心地上前给陈氏捶胳膊揉腿:“她母女可真是蹿得厉害。这不过一天功夫,就让老爷把人给接回来了。依婢妾看,既然人病了,就该在乡下养着才是,这病了怎么还接回来祸害其他人?若是传染给其他人,怎么办?”
这哪里是一天的功夫就能干好的事?不知策划了多少天,就等着趁她不在才把人接回来的。反对无效,陈氏心中本就包着一团怒火,闻言挑了挑眉:“就是因为在乡下治不好,所以才要接回来治!家里房子窄小,外院倒是有空的,总不能让女孩子去住外院吧?你将就一点吧。”
四姨娘陪着笑道:“夫人,鸿翠苑那里……”见陈氏一双眼睛横过来,赶紧道:“鸿翠苑旁边的那个梅花坞不是正好吗?又清静又别致,正适合养病。”
陈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先住着,等老爷回来禀过老爷又再说吧。”
四姨娘嘟着嘴:“夫人,您不知道,昨儿早上您们才走,婢妾才要伺候老爷出门,这个就托着一方帕子进来了……”她翘起三根指头,“啊呀,嘭地一声就跪在院子门口的青石板上啊,什么也不说,就是双手高高举着那方帕子,泪如雨下啊。
老爷本有些不高兴,问他一大清早哭什么,但还是让婢妾去接了那方帕子过来,上面用血写着些上面,婢妾是认不得,但那股味儿婢妾是认得的,可不是那个骚狐狸用惯了的香味?她人在乡下,偏生还用着这般好香……夫人您实在太过宽厚了。”
四姨娘抱怨了几句,见陈氏不答腔,只得又道:“老爷看着看着,就亲自去扶了人起来,道,既是这样,便去把人接来吧。婢妾看着要坏事,忙道,要不等夫人回来再说?结果老爷倒拿婢妾发了好大一台火,立刻就命韩管家套车去接人,婢妾赶紧寻人去给夫人送信,谁想寻不着合适的人,后来又下起了雨,拖来拖去就拖到了今日早上。”她拍着胸脯,“幸好,只是小的来了。”
陈氏笑道:“你辛苦了。”又吩咐余婆子:“入秋了,去将前些日子三奶奶给我的那块粉紫色的丝绒拿给姨娘做件小袄穿。”
四姨娘笑道:“怎么敢当?这些事本就是婢妾该做的。”
陈氏认真地看着她:“为了明珮光耀他们,你的确该多操点心。”
四姨娘收起笑容,屈膝行礼,双手接过衣料退下。
小艾贴在她耳边道:“姨娘,也不知四小姐是真病还是假病,咱们真等着夫人禀告老爷么?”
四姨娘嗤之以鼻:“等她?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着人候着,老爷一回来就告诉我。”
是日晚间,蔡家统一在正房用晚饭。刚刚立秋的天气,气候还是很炎热,偏明姿捂着几层衣物,外面还裹着个披风,弱不禁风地靠在桌上,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蔡国栋皱眉:“既然病着,就该躺在床上休息才是,怎地还到处乱走?”
“女儿许久不曾见道大家,想和大家一起用餐饭。”明姿可怜兮兮的看了陈氏一眼,又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垂下眼帘,揪着衣角一副不知该怎么办的样子。不知是因为穿得太厚还是因为身体虚弱,她额头鼻翼都沁出细小的汗珠来。
蔡国栋的眉头越发皱得紧。
陈氏不慌不忙地道:“是我疏忽了,应该早点让人去和你说的。你在养病,以后早晚不用来请安,晚饭也不必来上房,让厨房给你送过去就行。”又骂珠钗,“把你留在四小姐身边,就是生怕茵草年龄小想不到,你倒好,也不知道提前来和我说一声,四小姐要来也不知道劝着点。”
珠钗垂头行礼:“都是奴婢的不是。”
陈氏忽略了蔡国栋紧皱的眉头,笑眯眯地对着明姿道:“明姿此时可有精力和我们一起用饭?如果是没有,要不要先回去,我这就让人给你送饭菜过去?”
蔡国栋道:“不必了,既然人都来了,就一起吃吧。”说着率先拿起了筷子。
一顿饭吃完,明珮就靠到了蔡国栋身边,低声道,“爹爹,四姐姐病中怕吵,女儿屋子里人多事多,下午还要弹琴,不然女儿搬出琼华院吧?”眼巴巴地看着蔡国栋。
明姿赶紧站起来,娇喘连连:“不……不敢有劳五妹妹,你本来就住着的……腰身因为我的缘故害得大家搬来搬去的,叫我怎么安心?爹爹,还是让女儿搬出琼华院吧,只要能住,哪里都行!”眼圈又红了。
蔡光仪破天荒地发了言:“四妹,你的身体承受得住么?”
“承受得住!能回来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明姿哽咽起来。
蔡国栋的眼皮跳了几跳,问陈氏:“家中还又什么地方适合住人的?”
陈氏垂着眼给蔡光华喂饭,淡淡地道:“鸿翠苑、梅花坞都是极好的。”
四姨娘笑道:“老爷,梅花坞不错,上次董妈妈要来之时夫人才打理过,什么都是新的,现成的,又清静又别致。”
他当然知道梅花坞不错!明珮和明姿谁也没资格单独去住鸿翠苑。蔡国栋的目光从明姿和明珮的脸上扫过来扫过去,又看了看屋子里其他人,所有人都同情地看着明姿,都在等他发话,不由暗叹了一口气:“明珮住惯了的,不用搬了,明姿去住梅花坞吧。”
终于赢了。四姨娘的眼睛亮晶晶的,朝明珮挤了挤眼,明珮好容易忍住笑,假意道:“那我去帮四姐布置房间吧。”
明姿眼睛红红的,里面盛满了泪水,最终大滴大滴地落在青砖地面上,氤氲成了几朵开到极繁的花朵。她垂着头,单薄瘦弱的肩头抽动着,从喉头挤出一句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谢谢五妹。”
明菲拉了明玉:“我们一道去吧。”
明姿又哽咽了一声:“谢谢三姐和六妹。”
明菲笑道:“谢什么,快别哭了,咱们都是一家人。饭后散散步也有利于养生,咱们过去看看还差什么,也好添上。”眼睛扫过蔡光仪一脸的憨实,轻轻放下手里的茶碗:“我也跟了去看看。”
蔡国栋目送着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出了房门,揉着额头长叹了一声:“真真是我命里的魔障。”
陈氏弯了弯嘴角:“看老爷说的,自家儿女,还说这些。”早知如此,你不会少纳几个妾,少生几个崽?
蔡国栋扯开一个笑容,试图解释:“她以前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她这病,在乡下养了半年多也不见好,我想着回到城里请大夫、抓药都要方便许多,所以就把人给接来了。本想要和你商量的,可昨日你却不在,刚好有车去庄子上,我便让他们顺便把人带了来。”
事已至此,她不会蠢到为了这个和他吵闹,陈氏扬起一个笑脸:“您应该提前和妾身说一声,让妾身早点把房间收好的。这样措手不及,害得有人抱怨怕她把病气过给家里其他人。她呢,身子不好还要搬过来搬过去的。您提前说一声,什么都准备好了,她一来就顺顺当当地住进去岂不是更好?所以呀,你们男人考虑这些琐事就是不周到。”
蔡国栋借坡下驴:“是我考虑不周。”又逗弄了蔡光华一下,见陈氏神色安静温和,趁机笑道:“明姿和明菲的年龄差不多,你给明菲打听婚事的时候,也捎带给她打听打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稳定。”
恐怕帮明姿寻一门好亲才是二姨娘最挂心的事情吧?蔡国栋之所以如此迅速地将人接回来,多半也是考虑道这个事。陈氏掩去嘴角的一丝冷笑,笑得亲和温柔:“老爷说得是,是妾身疏忽了。这事儿妾身一定好好牢记在心。”
蔡国栋见她答应得爽快,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你们在袁家的别院玩得可高兴?”
陈氏道:“不错,他们家那个别院修在半山腰上,挺别致的。”心中一动,便提起了袁二夫人想做亲戚的意思,特别指明袁司璞身体不好,“总不能拿孩子一生的幸福来当儿戏,妾身不好太过明白的拒绝她,只和她说咱们家明菲还小,前面还有她三哥。只怕袁二老爷会另外寻机会和您说,您可别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他。他们家宠孩子,我们家的孩子也是宝。”
蔡国栋很是赞同陈氏后面那句话,笑道:“我知道,他若是提起,我推了就是。等上两年他家自然会灭了这个心思。”又可惜了两声:“袁家老三真是可惜了。”不然他是千愿万愿的。
陈氏暗嗤了一声,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只怕袁老三在京城里就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又怎能留到如今?
没几日,蔡光庭的信也到了,陈氏见了后,觉得自己总算没走错路,把这亲事给拖住。若真的如同京城里所说那般,明菲岂不是要被害死?她岂不是要被蔡光庭给恨死?想了很久,决定逐渐减少同袁府的来往,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传出些不好听的话去。
却说着日午后明菲和明玉正在窗下绣帐帷——纵然明菲的亲事八字还没一撇,陈氏却已经要求她利用闲暇时间给自己的绣嫁妆了。姐妹二人正在为缠枝莲的配色问题争论不休,院门“吱呀”一声轻响,珠钗和茵草扶着弱不禁风的明姿提着几个纸盒子走了进来。
金簪和花婆子正在廊下说话,见状一人迎上去,一人进屋提醒明菲姐妹二人:“四小姐来了。”
明玉笑嘻嘻地迎上去,亲自扶了明姿,将她往屋子里引,“四姐姐,太阳这么大,虽说立了秋,可暑气还未消,你身子不好,真的不该出来走。若是想见我们,让丫头们传个讯,我和三姐定然很快就会赶去瞧你的。”
“不碍事。我躺了几日,想起来走动走动。我从庄子里带来的一些杏干之类的干果,身边人手少,昨天才翻了出来,正好给你们送过来。”明姿没想到明玉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且对她的态度如此亲昵。从前那个又怕她又恨她,总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小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活泼中又带了几分沉稳大方的女孩子。三年的时光,竟然改变这样大,明姿把目光投向明菲。
明菲坐在窗下的绣架前,手里还捏着一根针,针尾穿着一股绿色的丝线,阳光从窗棂外照进来,将她的头发和睫毛,以及脸上细细的绒毛照成了金黄色,就连瞳仁带了点金色,她微笑着:“四妹妹,你稍等,我把这一针收了尾就过来陪你。”
明姿看到绣架上那块大红的丝布,突然明白了什么,心里生起一股恐惧,又隐隐有几分期望,她紧走几步,停在了绣架前,探过头去:“三姐姐,你绣什么?”
明菲飞快地收了最后一针,笑着站起来:“就是个帐帷。”如玉一般莹洁的脸上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大红丝布上怒放着七彩的缠枝牡丹,果然是绣嫁妆!明姿飞快地将头转向明菲,突然发现,曾经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乡下小丫头如今已和自己的身高不相上下,身体也隐隐有了玲珑的曲线,那双手,曾经粗糙不堪,颜色丑陋的手,如今养得粉白细嫩,正自然优雅地交叠在裙子前面,与她见过的那些娇养的千金小姐们没有任何区别。
再反观自己,自己的胸脯仍然是平平的,和几年前相比仍然没有任何改变。
特别是为了博得蔡国栋的同情,故意饿瘦的身体显得干巴巴的,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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