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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男宠的"汹涌"爱情:凤囚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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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桓远的解释,楚玉走上前去。笑着问阿蛮:“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屋里?这里今后就是你的家了。”
  阿蛮一看见楚玉,琥珀色的眼眸里立即晃出不安的神色,他哀求地望着楚玉,结结巴巴的道:“肉,不要。不给我,错了,不要赶,赶走……”虽然才踏上这片土地没多久,也不了解这里的风俗制度,甚至头脑有点笨笨地。可是阿蛮心里面也隐约晓得,自己做错了一些事,很可能会让眼前这个给自己肉吃的人不高兴。
  楚玉好一会儿才理解过来阿蛮的话,她摆了摆手指,柔声道:“你应该这么说,不要不给我肉,不要赶我走,这才是正确的顺序。”
  让阿蛮跟着她缓缓的念了一遍。把话说顺溜后,楚玉才伸手摸一下他地脑袋,短短的卷发虽然不够柔顺,但毛茸茸的也很是别致:“不要怕,今后小心些便是,进屋子休息吧,你走了一路,也该累了。”和安适坐在车上的她不同,阿蛮可是一路跟着步行跟来的。
  阿蛮望了眼屋内,摇头:“不。要,以前。睡外面,地上。”
  楚玉又不得不自行把他的话整理一遍:“不要,以前我都是睡外面地上地,来,这么跟我说一遍。”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培养这小子的语言能力,不要求多么的舌灿莲花,至少能说得能让人一下子听懂。
  随后她才道:“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样的,到了我这里,就一定有地方住,我说过,跟我走,你不但会有肉吃,还会有屋子住,有衣服穿……”说到这里楚玉忽然消音,目光停留在阿蛮身上,他身上穿的衣服已经不是前些天见到他时的破布片,而是和众人一样的衣裳,可是还是崭新的衣服,现在却已经东裂开一条口子,西缺少一块布料,零零落落地,这里露出一条大腿,那里露出半片胸口,穿了和没穿,也不差多少。
  阿蛮羞愧的低下头:“不,不习惯,衣服,麻烦,伸手,坏了。”他不习惯穿这样遮得严严实实的衣服,再加上他的力气大得惊人,衣服便很容易成为破布挂在身上。
  楚玉的笑容僵硬了片刻,继续摆手道:“没关系,我这里有的是衣服,坏了一件可以再换一件,假如你不喜欢这样的衣服,说一下你原来的穿着,我让人给你做。”
  一听这话,阿蛮十分高兴,立即动手撕身上的破衣,然而他的力气太大并不是夸口,只轻轻地那么动了动,几层衣服便好像一张薄纸似的嘶啦一声,全开了。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地……
  楚玉的目光,顺着他光滑的胸口慢慢下移……然后郁闷的转身,拍拍桓远的肩膀:“你把他安排住在这里,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看来他跟花错会很有共同语言。
  让阿蛮又穿上新衣服后,楚玉才再一次的正视他,新衣服是府上裁缝临时赶制出来的,由容止指导口述昆仑奴的着装,因为试样很简单,并不如何花功夫,上身赤裸斜批帛带,横幅像短裙一样绕腰,像短裙一样包住阿蛮的腰部和臀部,裸露出来半截劲瘦的黑色腰线和赤裸双腿显得十分的有力,散发着野性的诱惑。
  虽然异国情调的美人很好看,但可惜的是这美人太怪力,虽然本性纯良,可是稍不小心,举手投足间就会毁坏什么家具,才不过进屋转了一圈,屋子里便多了一堆木料残渣……
  楚玉很囧的看着破坏现场,终于明白为什么阿蛮会一个人单身流落上路了,一来他一身怪力很少有人能强制了他,二来便是,就算能强制了,让他干活时,那身怪力所创造的破坏远比劳力的代价高……
  若非她公主府身家还算丰厚,可经不起这么破坏。
  她原以为自己捡来一个大便宜,却没料到是个人形破坏机。
  但是人既然已经捡回来了,楚玉也不忍心把阿蛮给赶走,照他这样的性情,倘若让他流落街头,只怕会活活的饿死。
  转念间楚玉已经做好了打算,今后阿蛮屋子里的家具房门全部都换成铁制的,各种器具也做好随时替换的备份,总之一切慢慢来,也许今后他便能慢慢的学会控制力量。
  正好阿蛮住在花错这里,楚玉便顺便让花错教阿蛮学武,假如这样的力气再学会剑术,大概会是一个很可靠的武力,超级打手或者超级保镖。
  一开始楚玉拐骗阿蛮,动的就是这个心思。
  她需要一个真正完全属于自己的战斗力,不像越捷飞那样属于皇家,也不像花错那样每次指派都需要通过容止。
  天生神力的阿蛮,假如经过训练,想必是很好的选择。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教导与学习
  后的几日,楚玉一直留在公主府内,依然按时给天如带又多了一道课程,教阿蛮识字说话,换句话说,她在开英语四六级培训的同时,又开了一门叫做小学语文的课程。
  阿蛮不聪明,是那种真的不聪明,天如镜虽然不解世事,可是思维极为的透彻明晰,学起东西来也很快,可阿蛮不一样,他是那种真正有点笨笨的人,别人说话,他能听懂,但是自己正确的说出来却比较困难,认字也认得很慢,天如镜一天背上百个单词小意思,可阿蛮一天认十个字都比较勉强。
  所谓资优生和落后生的差距,在两人身上算是体现出来了。
  纵然慢慢的拖延时间,可是楚玉可以教天如镜的东西依然是越来越少了,直到有一天,天如镜告诉她,他能读懂手环里英文记载的那些文字了,他看不懂的那部分,其实是整套西方历史,只不过是用英文记载的。
  “是么?”楚玉听他这么说,挑了挑眉毛,微微一笑道:“那么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之前约定的东西暂时寄放在你那儿,我不着急索取酬劳,拜拜。”
  天如镜没料到楚玉竟然如此干脆,他心思剔透,在此之前早已发觉了楚玉的刻意拖延,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拆穿她的小小阴谋,就顺着她的意思一直拖延下去,只不过没想到这个拖延的尽头,竟会这么早到来,而在到了尽头的时候,她又是那么的毫不留恋。
  她心里在想什么?
  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困惑的天如镜,心头浮现曾在手环一篇小说里看过的语句。
  华夏
  低头为即将前来上小学语文课的阿蛮准备材料,过了好一会儿,楚玉抬起头来,却见天如镜依然站在门口,不曾离开。不由奇怪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想继续冲击托福雅思吧?不好意思,她的水准还没到那程度。
  天如镜没说话,只定定的望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无言的转身,正遇上兴冲冲赶来地阿蛮,阿蛮奇怪的看了一眼天如镜,没怎么理他,径直进屋去了:“公主,今天。教什么?”虽然口齿依然有些不清晰,可是经过这阵子的锻炼,他说话的顺序已经基本没什么大错了。
  楚玉一看见阿蛮便笑。道:“你过来,今天教写你的名字。”
  天如镜正朝外走去,听见楚玉的话,脚下顿了一顿,他皱了皱眉。只觉得胸口好似有微微涌动着,好像吃到了调味失败的菜,味道流淌入了心里,可他却又说不上是什么缘故,只停顿片刻,便接着走了。
  阿蛮虽然有些笨拙。但他人十分乖巧,见楚玉在纸上写了阿蛮两个字,便轻手轻脚的拿过铁制笔杆的毛笔,小心翼翼地往砚台里沾了点墨水,又极为小心翼翼的,站在桌前,往桌上的白纸中写字。
  看着他一脸惶恐生怕弄坏什么地模样,楚玉忍不住微笑。她还记得第一天教阿蛮写字的时候,阿蛮就不小心捏碎的竹制的笔杆,用一支坏一支,虽然阿蛮极力小心放轻力道,可他经常容易投入专心,一专心,就会不自觉的用力,于是后来便都换用铁笔了,饶是如此,那铁笔笔杆现在也微微变形。
  而椅子更是坐不得。自从阿蛮开始习字以来,楚玉屋子里地椅子都给他坐报废了。不得不另外重新命人赶制。
  虽然器具不断损坏,不过好在阿蛮十分的认真,虽然笨拙一些,可是十分的肯练习,也不算太让楚玉费心,反而是花错那边已经快要承受不住。
  楚玉拜托容止,让花错教阿蛮习武,看看能不能把他那一身怪力用到正途上,几天功夫下来,花错已经快要发疯,好几次跑来楚玉这儿说要撂挑子不干:他没见过这么笨但是破坏力又这么强的学生,力气大虽然是好事,可坏就坏在这力气不受控制,总是用力过猛,而花错的剑术,走的却是轻灵花巧一脉,怎么也没办法将二者融合起来。
  教阿蛮学武地这几天,花错的院子几乎被拆了一半,而
  用坏了好几把,然而阿蛮的剑术却一直不见长进,依劈乱砍的阶段,让身为教导者的花错觉得很是受创。
  楚玉正想得暗自发笑,忽然听见阿蛮的叫喊声:“公主,我写好了。”
   
  她侧身往桌上看看,却见到白纸上写了满满的密密麻麻的“阿蛮”两个字,从最开始地鬼画符,到最后的勉强能看,期间进步显而易见。
  楚玉发现阿蛮的脸上沁着汗水,一双琥珀色眼睛满是兴奋,忍不住又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脑袋:“乖,你写得很好。”他一身怪力,平时搬动五六百斤的重物也不见怎么大喘气,可今天为了放轻力气写好字,却硬是出了一身的汗,可见他对能写自己的名字很是上心,也十分的高兴。
  阿蛮学会了自己的名字,依然有些不满足,手里攥着已经有点变形的铁杆毛笔,问道:“公主,名字,怎么写?”
  楚玉眨眨眼,随手换了一张白纸,提笔在其上写下自己地名字:楚玉。
  不是刘楚玉,而是楚玉。
  华夏
  她放下笔,轻快的道:“这便是我地名字,不过你今天已经学了十个字啦,不用再练习了,明天再来学吧。”
  阿蛮认认真真的盯着纸上两个字看了许久,才听话的点点头。
  直到阿蛮离开了,楚玉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她放松身体靠在新制的檀木椅子里,目光十分的茫然。
  经过山阴一行,她已经大概能确定,最后发动暗杀篡了刘子业帝位的,就是那位湘中出天子的湘东王刘彧,假如没有发生那四个孩子以及墨香被杀的事,她大概会毫不迟疑的帮助刘子业吧?
  可是现在她十分的不确定,是否还要继续下去?
  狡兔三窟,现在她在各地已经有了几个暗中的“窟”,想要撤走,随时可以隐姓埋名做一个地主什么的,眼下她完全可以独善其身,带着公主府上几个亲信偷偷逃走,逃到不会被人认出来的地方,这似乎是目前最安全也是最舒心省力的办法。
  可是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之前做的一切成为了无用功,也不甘心像一个失败者那样灰溜溜的逃走,她心中有强烈的渴望,那是在见到墨香死去,而她深感无能为力的之后所逐渐萌生的。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催促,一定要做些什么。
  入夜,花错正在熟睡,忽然觉察出一些异样,他闪电般的探手入枕下拔剑,雪亮的剑光毒蛇似的直指站在床边的人影,还没刺中对方,他的动作陡然停下来,瞪着来人骂道:“找死么!你进门怎么不出点声音?我差点就把你当作敌人杀了。”
  笑吟吟站在花错床边的,正是一身白衣胜雪的容止。
  花错喘一口气吐出心底的惊骇,庆幸自己方才及时看清了对方,他平日出招一般都对着要害部位,这一剑直指来人的咽喉,倘若真刺出去,而容止没避开……
  容止瞥一眼在咽喉前不到半尺处不住颤动的剑尖,并未如何动容,只悠然微笑道:“我怎知道你会睡得如此之熟?若是以往我如此进来,你该早就觉察到了才对。”
  花错重重叹了口气,道:“还不是长公主殿下带回来的那个昆仑奴?本来我看他力大无穷,应该是学武的好材料,可没想到那小子笨得没救,空有一身蛮力却不能正确的运用,教得我累死了。”
  容止嘴角微微翘起,道:“我今夜前来,便是来解除你的麻烦的。”
  花错一下子睁大眼,很兴奋的道:“怎么解除?不着痕迹的把那黑蛮子杀了毁尸灭迹?”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第一百一十五章 深夜来相会
  咦,你来做什么?”楚玉正在给阿蛮整理下一个阶段见有人敲开了房门,转头一看,却见天如镜站在门口,不由惊讶的问道:“找我有什么事么?”
  “上课……”天如镜话还含在嗓子眼里,忽然想起来,他与楚玉之间的课程已经在昨天结束了,可他今天却忘了这一点,依旧如同往常那样,习惯性的前来公主府,习惯性的来到她面前,在她惊讶的发问后,才想起来,他们之间的教与学,已经结束了。
  由于两人暗中达成的协议,天如镜已经是公主府的常客,朝中关于天师大人已成长公主入幕之宾的流言喧嚣尘上,楚玉对自己的名声早已是破罐子破摔不去理会,而天如镜也不怎么在乎这个,懒得澄清避讳什么,就连公主府上的人,也默认了天如镜与楚玉的某种“特殊关系”,今天天如镜一路走过来,都没有人拦阻。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只错愕了两秒,天如镜立即恢复平静,他淡淡的道:“记错了。”他转身从原路返回,走出东上阁时看见阿蛮,原本并没有如何在意,可是与对方错身而过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
  阿蛮还是原来那个阿蛮,可是天如镜却感觉,这个黑人少年的身上,仿佛有了什么与从前不一样的地方。
  看了几眼再没有别的发现,阿蛮的背影消失在一面墙之后,天如镜收回目光,慢慢的朝公主府外走去。
  不管有什么不同,都不关他的事。
  天如镜离开没一会儿。楚玉便等来了阿蛮,照例是先让他跟着她读一段话,接着教他写字,教了八个字后,楚玉抿嘴一笑,道:“昨天正好给你写了我地名字,今天就教这两个字吧。”她在白纸上写下“楚玉”二字,随后让阿蛮临摹。
  可令楚玉惊讶的是。阿蛮拿起铁毛笔,蘸了蘸墨水,手腕轻抖,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楚玉”两个字便跃然纸上,端端正正,整整齐齐,竟然比楚玉自己写的还要工整漂亮些。
  楚玉有点不敢置信,假如不是亲眼看着阿蛮落笔。她几乎要怀疑那是别人代笔的,阿蛮开始写字以来,从来没有写得这么漂亮过。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跟阿蛮说话,楚玉没有绕***,直接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虽然他们现在沟通还算顺利。可是按照阿蛮的理解力,假如拐着弯儿问话,只怕到死也得不到回应。
  阿蛮期期艾艾的低下头,小声地道:“昨天晚上,一个人,练习。”
  楚玉慢慢的把他的话重复一遍。忍不住发自内心的露出微笑:“你是说。你打算给我一个惊喜。所以昨晚上一直在练习写我的名字,对吗?”
  真乖。真可爱。
  楚玉伸出手用力的揉阿蛮的头发:她一直想要一个很乖的弟弟或者妹妹,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个异国来客,给了她这种感觉。
  阿蛮偷偷的看楚玉一眼,心虚地点了点头。
  楚玉沉浸在高兴中,虽然阿蛮并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可是却是没有丝毫目的和私心,一心一意地为她而做的,只是这么一点点小事,便足以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仔细看看,发现阿蛮的眼睛下有少许浮肿,因为他实在太黑了,所以看不出黑眼圈来,沉浸在高兴中地楚玉,并没有觉察出阿蛮眼中的躲闪和心虚。
  她甚至也没有发现,今天阿蛮写起字来,轻松了许多,不像昨天那么吃力。
  楚玉给阿蛮放了假,让他早些回去休息,熬夜不好,阿蛮回房后,也确实是躺在铁床上睡了,可是半夜,他又睁开了眼睛。
  从身上掀开被他在梦中撕碎的被褥,阿蛮穿上铁屐朝外走去。走出门时,他看见了一条雪白宛如浮冰的身影,在月光下分外的朦胧,也分外的遥远。
  “很准时啊。”容止笑吟吟地转过身来,朝阿蛮招招手,“过来,我今天继续教你怎么用力。”
  阿蛮听话地走了过去,接过他递过来地瓷碗,碗中盛满了水,阿蛮小心翼翼的端着,唯恐水洒出来,但是又怕手上用力过度,不小心把瓷碗给捏碎了。
  一
  碗,一边听从容止地指示,他小心的做着每一个动作力在身体中流动着,渐渐的收束控制起来,当容止让他休息的时候,阿蛮全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放下已经被捏出裂缝的瓷碗,阿蛮看一眼站在身前不远处的容止,迟疑的开口道:“今天,我写了,她的名字。”
  容止轻轻的“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抬眼瞥了他一眼,道:“然后呢?”
  阿蛮盯着他,慢慢的道:“我没有说,是你教的。”这句话,他竟然说得意外的顺畅。
  “很好。”容止点了点头,
  “我也,没有说,你半夜,来教我。”昨天,今天,以及今后的半夜。
  “也很好。”相对于阿蛮越来越凝重的神色,容止的却是越来越漫不经心,好像阿蛮说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
  “我,很不,舒服。”阿蛮低叫起来,“骗她,我不舒服。”昨天半夜,他正在地上用铁棍练习写楚玉的名字,这个人找到他,说可以教会他用力的技巧,让他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不至于害怕一不小心弄坏什么物件,或者……什么人。
  而相对交换的条件则是,阿蛮不能将这件事告诉楚玉,就算楚玉发现阿蛮的变化,问起来,他也只能推说,是花错教得好。
  这个条件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从小到大都为自己的怪力所苦恼,因为他力气太大,动不动便弄坏东西或弄伤人,导致几乎没有人愿意理睬他,假如有一天能摆脱这困扰,阿蛮愿意用一切去换取,因此在容止提出来的时候,他连想都没有想,便一口答应下来。
  昨天晚上,容止教了他一些基本的控制力量的技巧,
  可是面对楚玉说谎的时候,他心里面忽然升起来很难受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隐瞒,才会对容止如此抱怨。
  容止微微一笑,笑意明净如雪光,却也冷漠如冰霜:“你就那么忠诚于公主?为什么?”
  阿蛮很努力的想了想,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理由:“她,给我,肉。”
  容止笑了笑道:“竟然是这样么?倘若我也保证给你很多的肉,你会不会离开她,转而跟着我?”
  阿蛮不假思索的摇头。
  容止笑道:“我的肉难道与公主的就有什么差别?同样是给你肉吃,你为什么不愿意跟着我,却要跟着她?要知道,我能够给你的,可比她能够给的多许多。”
  阿蛮也陷入了苦恼之中,照理说谁的肉都是肉,可为什么他刚才不愿意呢?想了许久,他才想到一个勉强能解释的理由:“她在先,你后来的。”
  也许还有很多的原因,复杂的微妙的,汇聚在一起,但是阿蛮简单的思维里想不到那许多,也懒得去想,一个最简单直白的答案已经足够:楚玉是第一个主动朝他伸出手来的人。
  跟着她,可以吃肉。
  她是第一个这么对他说的人。
  所以,他跟随。
  楚玉回建康后的几日,朝堂之中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杀了戴法兴。
  就是那首歌谣之中,皇宫有二帝中的“真皇帝”,这个“真皇帝”,被“假皇帝”给干掉了。
  刘子业杀起人来,动作和他送面首一样的雷厉风行,先下旨让戴法兴退休,接着命令他回乡养老,一出城便改令发配远方,最后一杯毒酒赐死了事。
  楚玉听到这消息时,除了吃惊于刘子业的动作之外,对于戴法兴的死并没有什么意外,她知道,在山阴县的时候,那首歌谣已经彻底点燃了刘子业心底的暴虐,他一定会在这朝堂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那些与造反歌谣中有关的人,统统都会死。
  也就在戴法兴的死讯传来之际,楚玉接到了一封请帖。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与尔同去回
  请函上的地址是全然陌生的,而王玄谟,这是邀请人
  这个名字楚玉曾经不知道听谁提过,好像是朝中的某个大臣,但具体是干什么的,却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只不过这个人……姓王。
  邀请函是桓远安排在楚园的人收到,转交而来的,受邀请的人自然是那个被创造出来的虚假身份“喻子楚”。
  假如是千百年后,看到两个姓王的,楚玉绝不会太在意,也不会将他们之间联系起来,可是这时候,人们提起“王”姓,首先想到的便是那秦淮河畔乌衣巷里的辉煌家族,楚玉在心里斟酌片刻,便换上男装,驱车前往王家——王意之家。
  邀约的时间大约在下午,对方大概是给她一点时间来考虑,既然尚且得闲,楚玉也不介意去问一下旁人的意见,想要问王家的事,找王家的人应该是最直截了当的。
  然而目前楚玉比较熟识的,就是王意之一人。
  通报求见,楚玉被童子引领到卧房,见到才起床的王意之,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黛青色的外袍松松的披在身上,半躺在床边的模样极是慵懒,见楚玉来了,他眯着眼微微一笑,道:“子楚兄好啊,夏日酣睡不觉时日,衣衫不整,在下失礼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他脸上却没有丝毫觉得羞愧或抱歉的意思。
  楚玉不禁莞尔一笑。道:“这么早前来叨扰,是鄙人打扰了才对。”
  两人一个鄙人一个在下,自称相映成趣,听了彼此会心一笑。
  接过侍从送上来地冷水手巾擦了擦脸,王意之有些清醒过来,眼神也不那么困倦了:“子楚兄这么早来寻我。是否有要紧事?”
  楚玉也不绕弯,从怀中取出请柬递过去,道:“今天一早,我收到了这个。”请柬是用金漆硬纸做的,上面蒙了一层雪白的细纱,看起来很是精致。
  接过来看清请贴上的字迹,王意之的眼神微微的变了变,他沉思片刻。随即道:“我与你一道前去,路上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地。”
  一直到王意之来到楚玉车上,与她正面对坐时,楚玉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安的道:“意之兄,这样太麻烦你了。”自然,有王意之陪着前往,她心中底气增强不少。
  王意之靠在车厢壁上,懒洋洋的一笑,狭长的双目中流转着水一般的奇异光彩:“其实不过是顺路罢了。昨天我这位叔祖也差人前来找了我,让我今日去见他,我原本懒得动弹。但既然他也找了你,那么便正好顺路,一道前往吧。”
  经由王意之的口中,楚玉得知那位王玄谟老爷子是王意之辈分上的叔祖,不是直系的那种,而是之间隔着五六层血缘地远亲。今年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宦海沉浮一生。目前正担任王家的当家。
  王意之淡淡的道:“接下来要说的。是我们王家内部的事,本来不该于外人道。但是你今日要去面对老爷子,为免出什么岔子,我还是先对你讲明为好。”
  楚玉错愕道:“你怎么这么相信我?”
  王意之微微一笑,并未见得如何作态,可眉眼之中的自信却刹那间流溢开来,双眼仿佛在有些暗的车厢内发着光:“虽然生性惫懒不成器,可说到看人,我还是有些自信的。我说与你听,自然是相信你。”
  不待楚玉接话,他摆了摆手道:“外人之中,有人叫他草包,也有人叫他直臣。说他草包,是因为他当年曾经力主发兵北伐,却对一城久攻不下,不听部下的劝说,错失战胜良机,却又在此期间内搜刮民财,最后险些被处斩,当时还是靠着沈庆之帮着求情,才逃过一死。”
  楚玉不可思议地望着大肆批评长辈的王意之:这就是他们王家的当家?这……未免也太……低能了吧?这样地人也能当上家族统领?现在她忍不住要对所谓的世家有点怀疑了。
  至于王意之对于长辈的冒犯,她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就算是长辈,做错了也是做错了,没什么好避讳的。
  王意之继续道:“然而他又生性严直,刚正不阿,与朝中一些官员不合,几次遭人构陷,生死交逼,仕途起落。”
  “等等。”楚玉连忙举起手,请王意之暂停,虽然王意之没有说多少,但是她已经听出来少许不对劲,原以为王玄谟是个贪财无能的草包,可是这样一个草包,又怎么会刚正不阿生性严直?
  这二者之间的矛盾是如何调和地?
  王意之含笑望着楚玉,见她眉头紧锁神情困惑,便又补上一句:“虽然一生起伏,可他活到现在,七十多岁,依然活着。”
  这话好像是一点灵光,点散了横亘在真相之前地迷雾,楚玉猛地抬起眼,直直望着王意之:“你说,难道他是故意地?”不管草包还是忠直,都是他装出来的表象?
  王意之赞许地点了点头:“你能看出这点,可算是不错,当年在征战之前,他还不是王家的主事,可是他的声望与权柄,已经开始能威胁到当时的主事者,几乎有了性命之忧,他故意战败,自污名声,乃是为了避祸,也是为了今后的长期考量,虽然战败之后险些丢了性命,但是他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刻意与沈庆之交好,在关键时候保住自己一命。”
  —
  而之后的政权更迭,官职的起落,也都是为了政治和局势的需要,在他的掌握之中操控。直臣,不过是一个掩护的表象罢了,倘若是真正的直臣,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想通了前后,楚玉悚然而惊,对自己来找王意之的决定,也暗暗的庆幸,倘若她是从别人口中获取王玄谟的资料,只怕会小看了这位老人家,而现在,她心里已经做好了十二万分的警戒准备。
  而同时,她心中也更为的疑惑了,这样的一位人物,找她来做什么?
  虽然她喻子楚的名声在建康城名流中还算响亮,可是距离权利的高地还有不短的距离,王玄谟怎么会忽然想到找她?
  带着这样的疑问,楚玉转向王意之,后者摇了摇头道:“你莫要看我,我不理会家中事务很久了,老爷子怎么想的,我半点儿都不晓得。”顿了顿,他微微一笑,“你大可放心,我既然与你同去,便自会与你同归。”
  两人低慢的说话间,马车已经驶入一条冷清的小巷,停在一座精致的小型宅院门前。
  下了车,王意之一边推门一边朝楚玉解释:“这并非老爷子的住处,而是他名下的一处宅院,平日少有人至。”
  一般来说,楚玉走到哪里,越捷飞便会跟到哪里的,尤其在她出府之后,更是一路随着,可是这一回他才想跟在楚玉身后走近这小宅院时,却被门口的两名青衣家仆拦阻住。
  “除了这位公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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