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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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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四日,十三路传令兵,于半途被截杀。苍河断,驿站封,消息传递缓慢。

十一月二十五日,七路梁国旧将领家兵,投奔梁太子。

十一月二十六日,金威城陷落。

十一月二十七日,梁太子正府邸,封百官,整三军,欲图天下。

十一月二十七日,八路人马从朝廷占领地,杀往叛军势力范围。皆是心怀旧梁之士,闻太子召集天下英豪,便征召乡间义士、市井豪杰,同心并力,欲图大业。

十一月二十八日,安南府被攻破。

十一月二十八日,江川郡守本为梁国旧臣,置酒与守城将军商议克敌之计,于席间毒死将军,开城请降。

十一月二十九日,河阳府将军领兵攻入府衙,知府自尽后,开城迎接故主。

十一月三十日,江都县、河源府、临滨城,其郡守、将领,皆念曾于旧梁为官,一时尽降。

十二月一日,济州接获叛军消息,济州知府陆道静连夜与济州将军齐云龙密会,共商抗敌。济州紧急调动军力,以为防范,同时飞书相邻诸郡,共同进退,以待圣旨。

十二月二日,梁军复夺二城,此时共拥城池十四,控弦八万。

至此,旧梁军队进可直攻京城,复夺天下,退可横扫南方,与大楚南北对峙。

天下皆观其动向。

第一章 满城混乱

又是新的一天,在这个渐渐寒冷起来的冬天里,太阳难得的完全冒出头来,大方地把温暖的光辉洒下人间。

如果在平时,这个时候,大街上一定满是行人,大家尽兴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冬日阳光。家家户户,也都会把衣服、被子拿出来晾晒,绝不辜负这样的好天气。

但是,今天,整条大街都冷冷清清,几乎可以想见,整个城池都是冷清的。

容若站在十天前,还繁华热闹至极,所有人都带着笑容,每个人对未来都充满憧憬,而今却清冷凄凉若斯的大街上,心中一阵惨痛。

自从当日在明月居惊闻变故后,他亲眼看到济州城在这短短数日之间的可怕变化。

陆道静宴请城中以谢远之为首的富商,要求众人平定物价,控制米粮盐油,于国难之际,商人应尽全力相助朝廷。齐云龙会见柳清扬、容若,以及其他地方势力,要求大家尽力协助军队,以护卫国家。

以谢远之为首的富商,相继向官府捐赠巨金,以助平乱。苍道盟弟子,纷纷与官兵合作,帮助守护城池,巡查市井。日月堂弟子,则极尽力量,探查各方信息。其他地方豪强,也纷纷派出家兵、下属,全力协助官府。

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着,无论文官武将、民间豪士、巨贾富商,都在尽力维持济州的安定,试图保卫这繁华的城市。为免引起恐慌,所有的一切都在暗中运作,战乱的消息,被悄悄地压了下来。

但是,城墙上忽然添人,城中官兵倍增,城门开放受禁,来往行人盘查严密,早已引起百姓诸般猜测,混乱的逆流,开始渐渐扩大。数日后,从战乱地逃难而来的人流,带来的种种流言,经过了一座座城池、一条条大道,终于传到了济州。

流言经过无数百姓的传递,已经夸大到极点,整个济州陷入了可怕的惊惶之中,所有人都恐惧着传说里那拥兵百万的少年太子,忽然间带着他杀戮无尽的兵马,席卷这繁华的济州城。

济州官府也不得不正式对百姓宣告了战事,宽慰百姓的布告贴了满城,但同时实施宵禁,城门每天只开一个时辰。济州治下三府十四县,所有民团直接接受齐云龙派出的武官指挥。济州治下百姓,凡有壮丁的人家,都接到官府的通知,每日接受训练,在必要时,守城对敌。

几日之后,又传来叛军终于放弃进攻京城,转而攻击南方武卫城的消息。济州百姓陷入慌乱之中,开始准备逃难,争抢生活必需品,即使官府投入极大的人力,也难以完全控制局面,这才有了济州如今的清冷景象。

此刻容若站在济州城店铺林立的街市中心,可是放眼望去,大部分店铺都关着门,没有关的也是门前冷落。

百姓们也一家家关门闭户,仿佛只要关紧大门,就可以把所有的灾难,拒之门外。只有粮行、盐号外面挤满了人,为了应付也许会降临的可怕灾难,人们几乎是拼了命地抢购米粮和盐。

如果不是因为官府早有严令,只能按官方规定的价格销售这些必需品,而任凭商人自己定价的话,只怕,引发的恐慌和动乱,可能更严重。

米和盐没有涨价,多多少少安定了一点百姓的心。但是,大部分百姓仍然做着逃亡的准备。

米盐虽然被规定了价格,不能随便涨,可是,包扎行李的绳子,却比以前涨了十倍不止的价格。还有牛车、板车的售价和租价也在上涨,就连草鞋,都比过去矜贵了不少。

等官府注意到这方面的问题,派人加以控制时,飞涨上去的价格,已经没有办法再降下来了。

再加上,商人们虽然也出钱出力,承受了许多损失来支援官府,但暗中,转移财产、商品,准备逃离的工作,却做得比谁都积极。这些小动作,被普通百姓察觉,看到大人物们也准备逃走,百姓心中的惶恐更是倍增。

官府为了不让百姓慌乱逃离,造成可怕的混乱,因而不战自溃,派兵阻止想要拖儿带女,携全部财产离开的百姓,与百姓也时常产生冲突。

就算容若天性再怎么乐观开朗,目睹这一切,也不免心情沉重。

一个如此繁华的城市,要经营建设成这样,需要当政者的多少清廉治理、多少努力建设,又需要百姓的多少心血投注,可是,要摧毁,却只需要暴力的轻轻一击。

为什么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如此容易被毁坏,为什么人类喜欢杀戮和破坏,永远胜过建设呢?

沉重的心情,使他的脸色也一片沉郁。

跟随在他身旁的肖莺儿低声唤:「主上。」

容若摇摇头:「我没事。」他略略振作了一下精神,迈步走向街旁的烟雨楼。

烟雨楼,济州第一名楼,客来如云,热闹非凡,楼上雅间出入的全是济州的名流,楼下亦是宾客不绝,从来没有过冷场的时候。

可是今天,偌大烟雨楼,楼上的伙计,懒洋洋没精没神,根本没有贵客可侍候,楼下空荡荡的店堂,只有零落的两三个客人,在角落里,压低了声音,议论着什么。

想起初入济州城时,烟雨楼中的一派热闹,让人倍觉怅然。

往日里来了客人,忙都忙不过来的烟雨楼,今儿容若一进门,就有四五个闲得发慌的伙计围过来,一迭连声地叫:「容公子。」

容若却只摇摇头,信步上了楼,随便挑了当日他初来济州,第一次进烟雨楼,所选的雅间,漫步而入。

肖莺儿在外头塞了锭银子给伙计:「不用服侍了,公子只想上来坐坐罢了。」

伙计们听话地退出去,肖莺儿轻轻关上房门,让容若一个人,安安静静,凭栏而坐。

雅间东西两面,各自开了窗。西面的窗对着月影湖,往日里画舫如云,游人不绝,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今日却冷冷清清,但见满湖寂寂,残荷照影,几艘画舫孤零零在湖上飘泊,却看不到半个人影,一丝欢声。

想起当日死于画舫之上的司马芸娘,容若心中就是一痛,胸中愤郁难舒,耳旁又听到喝骂之声、哀叫之声,不断自外传来。

容若微一皱眉,移步到东面窗前,探首下望。

大街上一队官兵,正押着几个人从烟雨楼下走过。

那几个被捆绑的犯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居然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穿着普通的布服,很明显只是平常百姓。

容若心知,必又是想合家逃离的百姓,被官兵捉起来了,眉头不觉深皱。

下面被绑着的一个妇人,因走得稍慢,被军士一推,身不由己,往前跌去。

官兵毫不怜惜地一脚踢过去:「起来,他妈的,咱们随时准备拚死拚活,你们就一心想逃。」

「官爷,饶了她吧!」在妇人身边的丈夫连忙拦到妻子身边,想要保护亲人。

这样的行为,明显激怒了官兵,四五个官兵毫不犹豫用长枪的枪柄,对他们狠狠戳过去。

容若再也忍受不住,在窗前大喝一声:「住手!」

几个官兵闻声抬头,皆是一怔:「容公子。」

容若索性伸手在窗沿一按,借力自窗口一掠而出,飘然落到大街上,正挡住这一队官兵的去路:「他们害怕战乱,想要逃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何必要这样苛待他们。」

容若的身分虽未公开,但人人都知道他是位贵人,而今又掌握了日月堂,谁敢对他无礼。

一员小小的伍长,上前施礼:「公子,将军有令,为防止百姓私逃成风,引发混乱,所有意图合家私逃者,都要抓来游街示众。」

容若怒道:「官兵是为了保家卫国、护卫百姓而存在,你们的工作不是压迫畏惧战乱的百姓。」

「容公子,你无官一身轻,自然大仁大义,你可知而今济州处于危难之中,人心稍有浮动,则城池不保,到那时,你的仁义,又有什么用。」冷漠的声音,伴着清晰的马蹄声渐渐逼近,正是如今济州城内,权力最大的守将齐云龙。

他还是一身明盔亮甲,骑着高头大马,逆着阳光,居高临下地俯视容若。

虽然陆道静一再提醒过齐云龙,容若身分不同寻常,虽然容若如今手握日月堂,要保济州安宁,同样需要容若的支持,但齐云龙似是仍耿耿于当日烟雨楼结下的小小仇怨,看容若似有一万二千个不顺眼。

容若倒也不惧他这威风凛凛的样子,抬头望向高坐马上的将军:「民心的凝聚,靠的是守将的能力、地方官的施政,只要你们能给他们信心,只要你们能切实地铲除叛军,护国卫民,百姓只会全力支持你们,而绝不会逃离。可是你看看,你们现在都在干什么?叛军在前方做乱,你们召诸郡之军,征民家壮丁,收富商之财,取民间铁器,却只专注于城墙要不要维修,护沟有没有问题。为什么不乘叛党羽翼未丰时,诸路并进,一举而歼。你们这样闹得全城上下整日惶惶,不能安抚百姓惊畏,却要用刀剑欺凌无助百姓,真是枉负了你七尺之躯,堂堂丈夫。」

齐云龙脸上怒色渐浓,右手不知不觉按向腰间佩剑。

「主上。」清柔的呼唤声中,肖莺儿亦自烟雨楼的二楼一跃而下,轻轻盈盈站在容若身旁。同一时间,四道人影,自烟雨楼大门一掠而出,亦护在容若四周。

虽然以肖莺儿为首的五名日月堂弟子,神色都恭敬得很,仿佛只是像平时一样随侍在容若身边,但所站的角度、行礼的姿势,无不保持在遇到袭击时,可以在第一时间,发动反击的最佳姿态。

齐云龙眼中异色一闪而逝,最终笑了一笑:「罢了,看在我们很快就是亲戚的份上,就给容公子一个面子。」

他将手微微一挥:「放他们去吧!只是今后,不得再私自逃离。」

官兵们应声解开几个人的绳索。几个可怜人,脸色灰败,抖抖索索,一会儿对着齐云龙磕头,一会儿对着容若下跪,结结巴巴地说些感恩戴德的话。

容若心中难过,轻声道:「你们别磕头了,快快去吧!」

这时,几个人才敢站起来,彼此扶持着,快快跑走。

容若这才回眸去看齐云龙:「齐将军,你说亲戚之事,从何而来?」

齐云龙笑道:「容公子,你不知道吗?今天一大早,你三哥就亲自去见我师父,向他正式提亲。你的三哥若成了我师妹的丈夫,咱们自然也就沾亲带故了。」

自从当日萧远莫名其妙答应了柳非烟的婚事,明显表现出极不乐意的态度,整日去吃喝玩乐,尽兴去做些伤风败行之事。奈何柳非烟仗着苍道盟的势力,竟压得满济州操风月行当的人,没有一个敢接待萧远,让素来荒淫胡闹的萧远受尽冷落。而柳非烟竟只是笑吟吟整日跟着萧远,看他一次次碰壁,弄得灰头土脸。

以往柳非烟与萧远相争,常常吃亏。但如今她受过打击,对人生的看法与过去早就不同,也不再受礼法拘束。萧远骂她,她可以含笑而对,萧远要动手和她打,只要她不气急败坏,失去镇定,也绝不会落在下风。

几番交手下来,倒令得萧远吃尽苦头。虽说他还一直咬着牙说誓死不会娶这个女人,但容若早料定了,这不过是负隅顽抗,撑不了多久,迟早要屈服的。不过,容若也没想到,萧远竟这样爽快,不声不响,就真的跑去柳清扬那里提亲了。忽然听到这消息,容若不免一怔。

齐云龙却是一声长笑:「容公子,等着大喜的日子,我必在酒宴上敬你一杯。」说着重重一鞭打下去,胯下骏马发出一声长嘶,飞奔而去,马蹄扬起的灰尘,理所当然落了容若一身。

肖莺儿低低惊呼了一声,忙快步过来,为容若掸衣拂尘:「真是无礼的家伙,主上不要生气。」

容若竟是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若有所思地皱着眉,等肖莺儿叫了七八声,这才回过神来,一抬头,四下一张望,却见长街寂寂,官兵早已不见,而百姓也是个个躲在家门里,谁也不敢探一下头。

容若心中叹息一声,低声吩咐:「莺儿,立刻传讯出去,我要知道萧远去找柳清扬,到底都谈了些什么。」

「是。」

「萧遥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还是和以前一样,动作频频,整天都闲不下来,和济州城有势力的人士,来往越发频繁,谢瑶晶还是时时跟在他身边,嘘寒问暖,十分关怀。」

容若觉得手心有些冷,轻轻问:「杀司马芸娘的凶手还是没有查到?」

肖莺儿垂下头:「是属下们无能。」

容若轻轻闭上眼,声音轻若微风:「在明月居连续行凶的凶手,刺死你故主的仇人,还有当日对我行刺的内幕,你们仍然查不出来,对吗?」

肖莺儿一屈膝跪了下去:「主上,本门已经倾全力探查,只是如今战乱将至,各种消息过于纷乱,各方势力忙于活动,而日月堂的主力又已调去查探最新的战报,所以……」

容若摆摆手,止住她的话头,伸手将她扶起来,眼神深深凝视她:「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不对?」

肖莺儿心中一凛,不知为什么,望着容若深刻却仍清澈的眼神,怔了一怔,才轻轻答:「是的。」

容若笑笑,放手:「那就不用再多说了,你只管全力派人查探,我等你的消息就是。」

他挥挥手,像是要挥开所有的烦恼疑虑,只淡淡道:「现在,我们先回去吧!也该去看看性德了,这些天他好多了,估计过不多久,就可以复元了。」

第二章 挤提风波

性德的身体的确渐渐休养得好起来了,不再整天躺在床上,有时也出来,在阳光下闲闲漫步。只是赵仪还是紧跟在他身旁,以防止任何意外发生,容若也断然不许他再跟随自己出去。所以性德目前的生活,虽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人服侍得无比周到,但也有点儿像在变相坐牢。

好在性德不会有普通人的烦躁激进情绪,纵然在如此纷乱的局势下,他也保持着安然不变的心境。

见到容若大步进了后院,性德淡淡笑了一笑,转身回了厅,不等跟进来的容若坐下,信手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润润喉再说吧!」

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身体过于软弱,日日受到容若和赵仪细心至极的招待,让他真正感受到一个普通人接受亲人、朋友关怀的心境,他竟然也肯常常露出笑容,虽然笑意总是淡的。

容若端起杯子,把个价格贵得离谱的梦雾茶一口气喝干,真个如牛饮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想说?」

性德微微扬眉,过于人性化地,悠悠然道:「你没有话说吗?」

对于这个太虚世界中,最了解自己的伙伴,容若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萧远终于去求亲了。」

「你不是一直希望这样吗?你希望他能追求爱情,他可以幸福,可以忘记仇恨。」

容若苦笑一声:「我是希望如此,但是……」

他长长一叹,忽然改了话题:「齐云龙好像一直看我不顺眼,现在,他可是济州城最有权力的人,如果我……」

「错了。济州最有权力的人,不是他。」性德淡淡道:「齐云龙是济州将军,如今处在战时,将军掌攻守全权,但是具有最大影响力的人,并不是他。济州军队,所有的上层将军,十中有八,是苍道盟弟子。济州治下,各乡县民团、军队的领队人物,全是苍道盟弟子。济州附近,诸郡诸城,将领中,十有五六,是苍道盟弟子。而今诸郡军力,自然地以济州为中心聚拢,并不只是因为济州的财富,而是……」

「因为柳清扬。」容若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胸口的沉重,干笑一声:「看来,这个时候,萧远去向柳清扬求亲,真求得及时。」

「至少这个时候,柳清扬在明处,对官方,对所有人的表态,都是全力支持朝廷剿贼的。」性德淡淡道。

容若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我问过凝香和侍月,她们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有接到上面的指示了,她们的密报也一直递不出去。你说,是不是所有的通讯都已经被这次突然而起的叛乱,还有被截断的水路、陆路给封锁了呢?」

性德安然提起茶壶,为他空空的茶杯续水:「你说呢?」

容若看着热茶在杯中升腾起的雾气,渐渐模糊自己的双眼:「叛乱爆发至今,已有二十天了,如今,天南地北的,心怀旧梁的人,全都投奔而去,声势浩大,一时无两。可是为什么萧逸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就算梁国太子得到名将许从之,以及秦国的支持,就算是突然发难,萧逸一时不及应变,但是二十天时间,他应该也开始调兵遣将了吧?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他还在傻乎乎死守京城,等着各地军队勤王,还是所有的动静,都因为通道被截断,所以我们根本无法知道。」

性德不说话,只是自斟了一杯茶,静静地品。

容若猛得一掌击在桌案上,眼底有激跃的暗流涌动:「济州什么消息都收不到,我到底该不该显露我本来的身分?战乱的时候,让人知道,皇帝不在京城,是会带来更多的麻烦,还是可以把现在纷乱得不知何去何从的各方军队统一起来?」

「为什么各方军队不能统一,为什么南方诸郡听到战事,除了整兵备战,各府的权力交接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积极的动作?为什么不敢去攻击,只能等着别人来攻击?因为没有接到圣旨,还是因为长久的安逸,让他们害怕战场,又或是,这些领军将领中,当年曾随萧逸血战沙场的名将不过一二,而最近几年,慢慢爬上来的人却实在居多。」性德声音仍旧淡漠:「仔细看看那些将领的名单就可以知道,南方军权,几乎已渐渐被新起之人所占,而这些人中,大部分是苍道盟弟子。」

容若觉得胸口绷得越来越紧:「现在的济州城,人心惶惶,官兵越来越多,军队越来越多,日日宵禁,城门紧锁,可是,城中那些来意不明的武林人,仍然无法完全掌控,也没有采取措施让他们离开,百姓越来越惶乱,再这样无所作为地等下去,只怕叛军不杀过来,济州先乱了。我该不该管,到底应该怎么管?」

「你要不露出真正身分,只怕无法夺取这南方诸郡的权力,你确定吗?」

容若苦笑不语,半晌才道:「凭日月堂之主的身分,真的什么也做不到吗?」

性德安静地说:「这个日月堂之主你也当了这么久,对于这所谓济州城第二大江湖势力,到底有多强,你心中有数。」

容若与他目光相撞,深深点头:「对,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日月堂对当前局势的影响,到目前为止,似乎都微薄得过份了。」

两人的眼神交会中,有异样的光芒闪过。

容若叹了口气,抱着脑袋哀叫:「所有故事里,到了异界的男主角,前途全是金光那个灿烂,就算本来是个高中生、小混混,到了异界,只要一听说有战乱,一打听有什么大仗,立刻兵法战略,一套套冒出来,奇袭巧计,一个个蹦出来。偏偏我,连军队的基本运作、正常指挥都不懂,对兵法战阵更是一窍不通,就算表露身分,主持大局,又能做什么?真奇怪,为什么小说里那些在现代社会长大的人,跑到冷兵器时代,一个个比人家打了几十年仗的将军还厉害,那些复杂的古文、可怕的奏折、辛苦的施政,也高明能干得比得上从小受精英教育的明君。偏偏我就这么倒霉,真是太不公平了。」

听着容若这般唉声叹气,抱怨天,抱怨地,连性德都忍不住想大笑,正要开口说什么,外面忽传来替他看守大门的赵仪的声音:「公子,肖莺儿要见你。」

容若站起来,走到厅门处,见院子里肖莺儿盈盈施礼。

「主上,刚收到消息,三爷一早去见柳清扬,亲自提亲,柳清扬欣然允诺。后来,三爷又说,要与柳清扬细谈婚事细节,于是,柳清扬将三爷带入书房,单独交谈。直到现在,已足有两个时辰,仍未出书房一步。书房中并没有第三个人,柳清扬耳目之灵,旁人也无法靠近偷听,所以他们谈什么,暂时无法探知。」

容若静静地听着,脸色并没有多少明显的变化,只是眼神里明亮的光芒渐渐沉寂下去。

肖莺儿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轻声问:「主上,还有什么吩咐?」

容若沉吟良久,才道:「现在外面渐渐乱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过一会儿,你就派人去逸园,帮我把意娘他们几个接来,大家在一处,也好照顾。」

性德从他身后徐徐步出,看他一眼:「你决定了。」

容若眸中难得的刚毅之色一闪而过:「是。」

肖莺儿也点头道:「属下这就……」

话音未落,衣袂风起,一个矫健的人影飞掠而至,停在容若面前,双手微一抱拳:「主上。」

这么冷的天,他额上竟有汗水流淌,年轻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惊诧之色。

容若心中微惊:「松风,又有什么事?」

「不知怎么回事,谢家要抽调所有财产,乘夜逃离的消息,传遍全城。镇丰钱庄、汇远钱庄、天源钱庄,总之全城所有谢家名下的钱庄,全已被兑钱的百姓围得密不透风,连官兵都驱不开人。」

「什么?」容若脸上变色:「我们立刻去看。」

百姓惊慌挤提的情景,容若以前曾在电视上看到过不止一次,但亲眼看到这可怕的情形,却是第一次。

无数的人影,疯狂地叫着,拚命地往前挤着。不断有人被挤倒、被踩伤,却又立刻跳起来,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痛苦一样,继续往前挤。

这么冷的天,竟然人人满头都是汗水,嘶哑的叫声、疯狂的吼声,男人们拚命一样,把旁人挤开,自己努力前进。体弱的女人们无力挤上前,只好在后面,哭作一团。

人们手里扬着一张张银票,大吼者有之,哭嚎者有之,现场之混乱,简直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一样。

钱庄四周,人山人海,钱庄里的伙计们到底怎么应付这样可怕的场面,根本看不到。

不过,就容若这么一个旁观者都吓得手足冰凉,更不要说他们那些直接面对冲击的人了。

所有人都满心惊惶,都担心着一生的积蓄就此化为云烟,所有人都拼了命地想立刻兑出现银来傍身,就算谢远之是楚国首富,忽然之间要应付这么可怕的风暴,只怕也吃力得很。

钱庄外密密麻麻都是人,而大街上,还似浪潮一般有无数百姓涌过来。这样可怕的情形让容若觉得手足冰凉,而这个时候,十几辆由几十人护送的银车,就成了大街上最受注意的目标。

有些百姓很自然地向银车冲去,但是谢府的护卫个个身手不凡,把银车护得泼水不入。再加上大街上还有大量的官兵维持秩序,银车终是安然到了钱庄外。

眼看着钱庄被密密麻麻的人围住,护银的首领对着四周一抱拳:「各位乡亲父老,都在济州多年了,大家往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咱们谢老爷是什么人,谢家的生意有多大,大家心中都有数。如今战乱在即,大家要兑银傍身,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谢家绝不会有一个不字。只是请大家一个个照着规矩来,咱们才好为大家兑银子。请各位放心,钱庄的存银就算兑空了,其他的现银还会不断运来的。这里十三车银子,是由我奉命押送过来,暂时应急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银子运到。谢家的产业富可敌国,各位大可放心。」

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本身就有一种让人信任的力量,再加上言语便给,神色诚恳,当真说得众人心动。

百姓们自然而然让出一条足以让银车入内的道路,人们脸上的惊惶之色渐渐消退不少。就连正飞奔过来,想尽快挤进兑钱大军的百姓也渐渐放慢脚步。

那首领微笑着向四周做个罗圈揖:「多谢各位信任。容我们把银车运进去,银子全卸下来,慢慢再给各位兑银。」

他说着挥挥手,护卫们自是推着车,往钱庄而去。

十几辆车的银子,很自然地让许多百姓脸上的紧张之色松懈下来。容若看了,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谢家毕竟是全国首富,在济州根深叶茂,生意众多。只要安抚了百姓的情绪,给了百姓足够的信心,撑到晚上,收工的时候,百姓就不会阻止伙计给钱庄关门。挤提的风潮过了一个晚上来让人冷静,会有很多人不再冲动。只要再支持个两三天,正常兑银无误,不要让百姓的惊惶情绪完全爆发出来,这场风波就可以消弭于无形。

容若心中转念间,银车也一辆一辆地运进钱庄,就在最后一辆车即将进入钱庄大门时,忽的传来一声狂吼。

一个人影带着一抹电芒飞快自人群中扑向银车,速度快得容若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而银车旁的护卫也根本不及做任何阻拦。

电光闪处,绑住银车的绳子散落一地,木制的大银箱子整张箱盖被劈得飞了起来。

这一变化奇快,只在交睫间就已发生,可是看在容若眼中,却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清晰地看着一个大箱盖徐徐飞起,露出盖子下面,那仿佛带着惨白色泽的大石头,再然后,潮水般的呼喊,就淹没了他的思绪。

那一瞬间,无数人发出的愤怒呼喊,简直震动了整个济州城,无数人向前涌去的身形,让十几个身手不凡的护卫立刻被淹没。

「他妈的,这是我一辈子的积蓄,你们想赖了吗?」

「骗子,小偷,强盗,还想耍我们!」

「天啊!这是我们一家子辛苦十几年的积蓄啊!你们不能这样没良心。」

男人们咬牙切齿的怒吼震动人心,女人们惊惶恐惧的哭声,更令人胸中刺痛。

容若面无人色,运尽内力,大声吼了起来:「官兵都干什么去了,还不来阻挡暴行!」

钱庄外一直不断有官兵增援,到现在也足有四五百人了,只是面对这么可怕的气势,也有些怔愕,幸好容若这奋力一叫,才回过神来,忙冲过来,努力阻止狂暴的百姓。

容若回首对肖莺儿厉声道:「立刻传总召集令,现在日月堂所有的弟子,都要全力维持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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