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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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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一阵冰凉,心却比身体还要凉。这一刻,心中最关切的,不是如今无依而可怕的处境,而是,容若,他到底怎么样了?
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人影,看不到光明。全身酸软无力,行动不了,走动不得。她惊惶地大叫起来:「有人没有?这是哪里?快来人啊?」
没有人回答她。
楚韵如觉得心头莫名地痛得厉害,四周沉寂的黑暗,像整个天地,都压在肩上一样。她放声大喊起来:「救命啊!」同时,拼了命想站起来。
可是,一直喊得声嘶力竭,喉咙发哑,也没有人回应。一次次摇摇站起,又再次无力地跌下去。
从未有过的恐慌猛然袭上心头,怕的不是自己眼前处境的诡异,而是,如果一直陷在这种仿佛永无边际的黑暗中,那她将永远不能再看到容若,永远不知道他到底伤得怎么样,他情形是否危急,他是否……也曾思念她?
闭上眼,泪水无声地流下来,她在寒冷中微微瑟缩,抱住自己的身体。
「当今大楚国的皇后,楚家最聪明美丽的小姐也不过如此吗?除了流泪和喊叫,还懂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令得她微微一震。乍然亮起的灯光,让她眼睛有些不适地闭上。好一阵,才隐约看清,无边黑暗中,掌着烛火,映出一片光明的身影。
楚韵如深深一颤:「是你?」
烛光下的人微笑起来:「是我。」
「这是怎么回事?」楚韵如惊惶地发问。
「你还不明白吗?你的武功已被药物化去,而这里,就是你的牢房。」那人叹息着摇头:「你或者很聪明,可是,你在闺阁里、宫廷中,被保护得太久。你或者武功不错,可是,对于外面的世界,你根本毫无了解,也不懂防范,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你捉来,到现在还不明白状况。」
楚韵如不明白身体为什么忽然发起抖来,不明白心头那隐约的寒意,到底是因为预感到什么样的灾难才会产生。她只是怔怔望着对面的人,怔怔地问:「为什么?」
「今天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所以……」摇曳不定的烛光里,那人的神色无法看清:「就让我,告诉你为什么会落到眼前的地步,让你明白,现在的处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第七章 连场挑战
容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才懒洋洋起床,睡眼惺忪,东倒西歪,半闭着眼睛洗漱之后,这才恢复了清醒。一抬头,就看见萧遥皱着眉头,瞪着眼睛,盯着他。
容若笑说:「二哥早,二哥好,二哥你吃过……」
「行了,你这家伙。」萧遥一拳捶在他肩膀上,阻止他的胡说八道:「亏得你还能安心睡到这个时候,就一点不担心那两个小家伙?」
「有性德在,我放心得很。」容若整一整衣服:「行了,我也不吃早饭了,咱们先去瞧瞧吧!」说着当先推门出去,直往前院而去。
一路上,居然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
两个人都不觉奇怪,离着前院还有一大段距离,已遥遥听到呼喊声、喝彩声了。
萧遥叹道:「打得好生热闹。」
容若加快了脚步:「咱们快去看。」
大批江湖人物都住在前院,龙蛇混杂,乱七八糟,动辄争斗,昨日藉着射箭许愿一事,迫得众人暂息干戈,按理说,今天一大早,又该像昨天一样,打成一团才对。
但是,整个前院,居然秩序好得出奇,那些三山五岳的江湖好汉、绿林英雄们,围成了整整齐齐一个圆形,什么仇都懒得寻,什么胜都没空争,一起看着中间两处战团,各自叫好、喝彩、叹息、惊呼,不绝于耳。
容若和萧遥,千辛万苦都挤不进去,只得另寻他途,一起跳上旁边一棵大树,居高临下,倒看得更清楚。
只是容若才一上树,就觉得一阵恶寒,顺着感觉望过去,对面墙上,萧远眼神冷冷,正盯着自己。
容若好像完全没发觉他的敌意,笑嘻嘻招手:「三哥,你也和我想的一样,与其挤着难受,不如跳到高处来看,对吗?」
萧远冷冷望着他,不开口,容若还想胡诌些不知什么东西,忽听到下面传来一声闷哼,忙低头去看,只见战团中心,一个中年汉子踉跄后退。
苏良含笑收剑:「承让。」
那汉子脸色铁青,毫不理会,全不停留,回头挤出人群,直往大门奔去。
同一时间,赵仪一声轻喝,剑光暴涨,与他斗剑的剽悍男子手忙脚乱,接了几招,连退七八步。
赵仪收剑后退:「陈大侠可还要继续?」
那男子低头看看自己胸前不知何时被斩破的衣襟,冷哼了一声:「罢了,技不如人,我自当遵守诺言,不再留下来竞争。」一转身,排众而出。
赵仪目光往四下一扫,奇的是,这帮英雄豪杰,据说天不怕,地不怕,脑袋掉下来,不过碗大窟窿的人物,被赵仪目光看定时,竟有人微微后退,有人略略瑟缩,有人侧目不敢直视。
赵仪看定一人,快步走近,抱拳施礼:「久闻青风双环,可揽日月,小子心中向往,不知前辈可肯赐教一二?」
身材高瘦,脸色蜡黄的青风环罗烈,脸色更加黄得可怕:「我成名数十载,岂能自贬身价,与你这种无名小卒交手。」
赵仪微笑:「先生只当是指点后进,亦不为过。先生若执意不肯,不知道的,还当先生雄风早丧,连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尚且不敢应战。」
罗烈被他用话逼到绝处,一咬牙:「好,我就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说话间,双臂一展,掌中银光耀目,左手钢环对着赵仪当头砸下,右手一环,直往赵仪手中宝剑套去。
赵仪长笑一声:「来得好。」不退反进,挺剑迎上。
赵仪向罗烈邀战之时,苏良也没有闲着,也选了一人挑战。
「碧血剑赵前辈,听闻七七四十九路碧血剑法,名动一时,不知有没有兴趣和我比比剑?」
赵清风袍袖一拂:「我是什么身分,岂能由得随便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挑战。」
苏良可不像赵仪那么讲礼貌,冷笑一声:「先生的身分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也不过是打破了头,跑到这日月堂里来求着当人家的徒弟。你要是连我都打不赢,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别人竞争。」
赵清风脸色一变,眸中厉色闪动,待要动手,又想及刚才足足十几个成名高手,莫名其妙败在这孩子手里,心中又是一凛,勉强按捺下满心怒气:「小小年纪,只会逞口舌之利,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苏良冷笑道:「你怕了这么一个小孩子?」
赵清风脸沉似水,一字不答,拿定了主意任你再挑衅,我也不理会。
苏良料不到这些成名高手,还能这么厚脸皮,微微一怔,但立刻道:「好,你不动手,我动手。」
他说动手就动手,话还没说完,一剑就往赵清风刺去。
赵清风料不到这孩子如此不讲规矩,不得已,亮剑与他战做一团。
苏良和赵仪战的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可是剑影纵横,挥洒自如,不但毫无怯色,剑光反而越来越耀眼,渐渐占尽上风,把对手压得几无还手之力。
四周的武林人惊叹不绝。
「已经是第十二场了。」
「两个人都连败十二高手。」
「这两个小孩哪来的?」
「听说是个什么容公子的随从。」
「我的老天,随从都这么厉害,主人会强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打完这一场,他们又找谁开刀。」
「希望别找上我。跟小孩打架,赢了不光彩,输了更丢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受此羞辱,哪里还有面子再留下来。」
就算是最爱面子,最强撑光棍的江湖人,这时心虚之下,也不由得说出心里话。
好在别人的心理也差不多,居然也没有人笑话。
「就是厚脸皮也留不下来。这两个小孩根本就是来赶人的,天不亮就跑来找人挑战,说什么,既想当日月堂的继承人,多少也该有点本事,如果连他们也赢不了,还是老实滚蛋算了。开始大家还只想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结果,全落得被他们教训的份。」
「是啊!一大早,本来大家三三两两又有人动手混战,这两小子跑来挑战,也没有人理会,可是等到他们连续五次打败好手时,别人就没什么心思动手了,不知不觉,全围过来,看他们打斗。唉,这么多英雄豪杰,被两个小孩戏于股掌之上,说出去,真是把脸都丢尽了。」
容若竖着耳朵听清大家议论纷纷,心中得意非凡,立刻把萧远忘得一干二净,站在树上,努力往下看。
苏良和赵仪真个大出风头,把所有人都吸引来了。
不但前院的豪客们围在一起,看他们酣战,就连住在明秀阁的所谓大人物,也都出来观战。
下头众人虽挤得厉害,但柳清扬三人所站地方,却空出一大片位置,可见他身分之高,那些人自觉自愿地让出位子给他。
许豪卓的四名长随、四名侍僮,手拉手替他围出一个空档。他坐着椅子,翘着腿,品着茶,身后照样有丫鬟揉肩按摩,倒不似在人堆里观战,而是坐在他包下的场子里看戏了。
余松泉与妻子赵允真携手站在人群较前方,虽然不像其他人那么大的气派,不过身边的人倒似还给他们面子,不太推挤。
唯有程承羽没有来,只有他的六个弟子,一齐拿着剑,站在一块,对着场中心打斗的人虎视眈眈。六人中有两个神色灰败,表情沮丧,想来是昨天晚上中了痒粉,痒了一夜的倒霉蛋。
容若在人群里东瞧西瞧,看到一直站在围观者前列,凝神注意战局的性德,一时大喜,扬手就喊:「性德。」
下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战局上,除了呼喊助威,或惊奇叹息,几乎没有人大声说话,容若这一声大喊显得特别响亮,引得下头几百个人一起抬头望上来。
容若也没想到这一声喊,反响这么大,干笑一声:「各位早,各位好,各位吃过了吗?」
众人一阵怔愕,瞪了容若半晌,等听到场中两个倒霉的高手闷哼着连连后退,这才明白,原来这一阵,又结束了。
性德冷冷看了容若一眼,没搭理他。
苏良抬头狠狠瞪他:「你长脑子了没有?」
赵仪只是闷笑。
容若抓头傻笑:「我这不是替你们高兴,这一激动,就忘形了吗?」
两个少年都没理会他,略一调息,同时迈步向自己选定的新目标,再次提出挑战。
下头众人虽然交头接耳地在议论容若,或猜测他的身分,不过大部分注意力,又都回到新的战局上。
容若在树上看得极为兴奋:「这下子他们两个想不出名都难了。新一代少年英雄,传奇少侠,终于再次出世了。」
萧遥叹息:「你有意让他们把这些江湖人一一激走,迫他们不得不退出这场争斗,用心虽好,只是我看他们两个太吃力了,这样一直打下去,铁人也受不了。」
「有性德在啊!他教了苏良和赵仪,对付这些人最有效的武功,让他们可以用最省力的方法取胜,再加上,他曾传授过一套非常有用的心法,可以在战斗中,把用的力气减到最小,还可以一边打,一边调息恢复,所以,他们能战非常长的时间。他们年少,藉这个机会,闯出名堂也是好事。而且,其实并不需要真的和所有人都打一遍,只要轻轻松松连败几十人,就会在其他人心中形成战无不胜的形象。到那时,只要他们一开口挑战,别的人不想步前人后尘,不想再难看得败给半大孩子,就得自己先找藉口退出了。」
容若胸有成竹:「怎么样,我安排得如何啊?」
他们在树上讨论,树下的人也在议论这两个神奇的小少年、大男孩。
柳非烟忍不住低叹:「真不敢相信,这两个小家伙,怎么会有这么高的身手,连败十几个成名高手。打得如此轻松,到现在还脸不红,气不喘,这简直是宗师级的身手了。」
柳清扬微笑摇头:「你错了,非烟。论起来,他们武功的确不错,资质也佳,但绝不像你想的那么高明。」
「世叔,他们的确连连得胜,我们一直在旁边看,根本没看到任何花巧做假。与一众成名人物交手,短则十招之内,多也不超过五十招,他们就能获胜,若非身怀绝高武功,怎么能做到这一点?」
「能,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要他们事先对敌手的武功完全了解,对他们的功力深浅、性情习惯了如指掌就行了。你们没有看出来吗?他们所有的敌人都是自己选择的,如果他们真的武功高到战无不胜的程度,何必辛苦的一个个挑战?为什么不站在那里,说自己天下无敌,让别人来挑战他们?那是因为,如果碰到他们不了解的敌人,他们就会吃大亏。」
柳清扬淡淡一笑:「每一战他们都打得很顺手,这不是因为他们武功高,而是因为他们对于对方的武功一清二楚,别人不管出什么招式,他们能够立刻施出克制的招术。有的人更惨,一招才刚使出来,他们就像已事先料好一样,早摆出了足够让对方吃亏的招术来,一来二去,简直像师父和徒弟套招,毫无悬念。在这种所有招术都被对方知道得一清二楚,每一次出手,都被对方猜准的情况下,除非内力高绝,武功比对方高出十倍以上,否则没有可能不败。」
「一开始这两个孩子信心尚有不足,对手们也自恃高强,所以开始几场打的时间较长,差不多都要四五十招才分胜负。后来他们信心越强,出手越来越顺,相反,他们的对手见其他人轻易落败,心情沉重,没动手,已先输了气势输了阵,出手畏首畏尾,结果越败越快,到了后来,甚至有十招以内就落败的人。这样一来,眼力不高的人,自然当做这两个孩子,真的功高盖世了。」
何修远深吸一口气:「天下武功,各有巧妙,各门各派,甚至还有人完全是自创自修,这么多功法,多如繁星,就连世叔,你阅历之丰,世间罕有,也不可能全知道,这两个小孩如何能全都知道,了若指掌?」
「如果一个势力强大,财力雄厚的组织,暗中长时间收集资料,又聘用见识极博的许多高手来做教习,以众人之力来教两个孩子,倒也有这种可能,若真有这种事,我倒也不惧。我怕的是,这世间,竟真有高手,纯以一人之力,识尽天下武功,那天下武林人,都如鸡羊,要任他宰割。」柳清扬一代宗师,声音里竟也隐隐有着恐惧,目光不觉悄悄凝注在性德身上,对于这个一直跟在容若身边,几乎从不主动说话,却没有人可以忽略的存在,他的心中也升起几许猜疑,几许惊惧:「那么,如果他想要对付一个人,只要随便把那人的武功精华、缺点破绽,宣之于天下,那全武林,至少有两成人,可以置那人于死地了。」
柳非烟打个寒战,忽然想起一事:「就像上次的天琴手秘笈漫天乱飞的事件。」
柳清扬点点头。明若离势力庞大,也是苍道盟暗中所忌,天琴手秘笈,他早买了一份,一段时间研究后,也清楚地知道这套绝学优劣所在,如果与明若离交手,明若离只要一用天琴手,他必可轻易获胜。这一事件,几乎等于让明若离的三大绝技就此废掉一种,以后明若离面对高手,绝对不敢动用天琴手。柳清扬欣喜之余,也暗自惊惧,如果明若离的遭遇变成了他的遭遇会如何?
如果换了他的武功绝学被人家完全解说,然后宣扬得天下皆知会如何?
又或如果明若离的三大绝学全被公开,明若离会有什么下场?日月堂基业累至今日,杀戮无数,仇家无数,那些人会否一时俱起?
明若离还能安然无恙吗?日月堂还有今日风光吗?明若离会否由一方雄主,沦为人人可杀的逃亡者?
每念及此,柳清扬心中都凛然生惧,本来的喜悦,倒变成了对那暗中公开秘笈者的惊惧猜忌。想必那些名动一时的人物,心理都差不多,对于明显是暗中控制这一事件的容若生出敌意和防备,却又断不敢轻易得罪他。
不只是他这说的人,就连听的人,想到这事,身上都隐隐出汗。
柳非烟低声道:「若真有这种人,只怕全武林人,都会即时摒弃所有仇恨,先联手除掉此人。」
「但首先必须弄清楚,他是什么人,身分如何,到底是不是可以杀,可以动的人。」
「若是全武林联手,还有不能杀不能动的人吗?」
「当然有,比如一方大员,比如朝中高官,比如受官府保护的要人,比如……」柳清扬一会儿看看性德,一会儿抬头望望树上那兴高采烈的容若:「比如,王族!」
「王族?」
「是。」柳清扬微微一笑,想起容若与萧遥这个被削爵的前王爷过份亲密的关系,想起苍道盟在官府中的弟子传出来的一些消息:「民不与官斗,真若触动了朝廷的要害,你武功再高,挡得住数万大军吗?更何况,武功再高的人也要吃饭,真正的高手,总不能靠卖艺活命吧!抢劫偷窃更不入流,当今武林大豪,或是开派广收门徒,或是建立镖局,或是在强大武力的保护下经商,这一切,都须官府的默许,否则官方稍稍为难,你就什么都干不成。一人之力,终是有限,在国家面前,所谓高手,所谓英雄,也不过微若泥尘。」
很少有江湖人物,像他这样把事情看得这么清,也因为看得太清,才少了豪情,少了壮志,有的只是现实的盘算。听得身边两个年轻人神色一起黯然了下来。
他们对话间,苏良和赵仪又连胜两场,志得意满,正要再去找清楚对方一切武功的人挑战,人群中却有人大喝:「我等来领教两位高招。」
六道人影,动如脱兔,疾掠入场,分六个方位散开,正好把二人围住。
六人一齐抱剑施礼。
「月流门下,月流六子,明月、清风、朝云、暮雨、晓霞、晚澜,拜请赐教。」
苏良和赵仪同时一愣。
容若一掌击在树干上:「糟了。」
苏良和赵仪毕竟年纪小,学武时间短,就算资质再好,师父再高明,也不可能真像某些武侠小说那样,一夜之间,脱胎换骨,天下无敌。
昨夜性德的教育方法,其实非常不好,属于临时应急的填鸭式教育,只是一夜之间,连续和他们讲解了几十名武林高手的武功优劣,缺点何在,如何正好克制。
这种教法针对性很强,只对他点名的这些武林高手们有效,一战之下,可以轻松获胜,对于其他人,却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所以昨天那一晚,只是让两个孩子增些阅历,今天出些风头,在武学上,对他们的益处并不特别大。
容若出主意,让两个孩子来一一击退前院的一干高手,那些成名人物,败在半大孩子手里,羞惭之下,必会退走,就是没交手的人,见了前人教训,心中畏惧步其他人的后尘,就算不黯然而退,也会大受打击,只觉得有这等人物在,再怎么争也是枉然,也减了许多无聊的争斗杀伐。
既然针对的对象是前院的人,则性德根本没有空去讲解后院中高手的武功。本来后院几个人身分大不相同,怎么样也不可能主动去和没有名声的十五岁大男孩动手。
没料到程承羽没出现,他身边六个弟子倒冒出头了,想来是昨天晚上吃了大亏,他们等着这个时候出气呢!
他们同样是别人的弟子,这一出面挑战,也不致失了师长身分。
只是苏良和赵仪,一时间哪里应付得过来,更何况连战十几场,多多少少也有些劳累了。
二人毕竟年纪小,心下惶然,对视一眼,却又年少气盛,不甘认输,同时回施一礼。
赵仪朗声道:「多谢各位看得起,不知哪两位来与我们单打独斗?」
明月冷笑一声:「两位想必是初出江湖,竟不知道我们月流六子,六人一体,一个敌人是一起上,千军万马也是一起上的。」
苏良一怔:「你们不是以多打少吗?」
「江湖人全知道我们的习惯,像我们这样联手出击的,几百年来,也有过许多。一百年前的凌风双剑是双生兄弟,生死不离。八十年前的静江七友,义结金兰,联手抗敌,从不分离。还有五十年前的金石剑侣,四十年前的沧浪三侠,就是当世,喜欢联手作战的也大有人在。」清风不屑地看向二人:「江湖上从无人对此有微言,莫非二位完全不知道?」
晚澜冷冷瞪着他们:「不过是初出道的傻小子,哪里知道这么多。」
苏良剑眉一挑,怒气上升,他早被容若宠出了脾气,哪里受得这般委屈,刚才还连连得胜,风光一时无两,更加不甘被人这般冷嘲热讽,怒道:「废话什么,剑上见真章。」
声到剑到,人随剑走,飞掠而出,他心中恼怒,剑影飞腾,竟是一连刺出十八剑,向每人各刺三剑。
赵仪恐他吃亏,拔剑并击,护他周全。
月流六子,毫不慌乱,六把剑交相呼应,互助互攻,轻易把两人的剑影封在三尺之外。
任二人双剑,来去如电,快捷无伦,他们各站方位,脚下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剑势从容,每人一剑挥出,都与左右二人的剑势配合,轻易织出一道密密剑网,泼水不入。
容若在树上看得一呆,失声道:「剑阵?」
萧遥白他一眼:「月流道的六道浩天阵是江湖一绝,要不然,这六人为什么一定咬死非要一块上阵,你完全不知道吗?」
容若咬牙切齿:「什么狗屁六道浩天阵,他妈的还天罡北斗阵呢!靠这种力量取胜,算什么英雄。」
萧遥叹道:「说起来,你让性德先教他们旁人武功的弱点,再让他们动手,也不够光明正大。江湖争斗,胜者为王,只要赢了,谁也不会指责你不英雄。更何况,苏良、赵仪连胜十几场,风头出尽,但也惹下众怒,在场的人,大都恨不得月流六子将他们击得惨败,才好出气,只会叫好,绝不会骂他们以多欺少的。」
二人说话间,下头苏良、赵仪已是险象环生。初时六人结阵,只守不攻,任他们来去纵跃,剑出迅疾,却是一剑都无法完全递出,每每一剑施到一半,又要被迫变招,徒然费时耗力。
而月流六子,则一齐迈步向前,剑影不变,剑势不变,仍然只守不攻,但他们六人组成的圈子却因他们的步法而渐渐缩小。
他们保持着完整的阵形,渐渐缩小中间的空间。完美的剑网让苏良和赵仪的剑式半招也递不过来,随着剑阵缩小,二人的活动空间也越来越小,只等剑阵缩到最小时,这六人不攻一招,只凭防守的剑势,就可以把二人绞成碎片。
第八章 奇术破阵
战局险象环生,容若在树上看得脸色渐白,焦急无比,却毫无办法。
萧遥目注战局,口里徐徐解释:「月流道的六道浩天阵威力强大,还有一大特征就是,六人联手,可以发挥最大力量,但又不是非六人不可,若只五人,可立化五星浑天阵,若是四人则组四象八荒阵,就算仅有三人,也成三元辰星阵,纵然只有两人,也能互相配合,威力倍增。对付别的阵法,或许可以想法子,先杀伤一人,阵法不攻自破,但对于六道浩天阵,这一招却没有用。这也是月流道贪财好利,名声卑下,鄙视者无数,却多年来屹立不倒的原因。」
树下战况更加吃紧了,众人看苏良和赵仪窘迫不堪,渐陷险境,大多高兴,喝彩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柳非烟低叫:「唉呀!完了,他们只怕要死了。」
她虽娇纵,到底不是心狠之人,纵与容若、萧远有些仇怨,但这两个大男孩,眉目清朗,俊美可爱,她心中竟不忍见之惨死。
柳清扬自战局开始后,就一直没往场中看一眼,眼神只是紧盯着性德,悠悠道:「未必。」
苏良和赵仪还没有学过如何应对阵法,深陷阵中,苦战之时,想起上次在明月居外,被日月堂的阵法所制时,心情更是郁闷,意志动摇之下,越发吃力起来。
眼见得阵法渐渐缩紧,四面八方都有剑光逼来,手里的剑不知道往哪里刺去,心慌意乱之下,几乎要大叫「我命休矣」,却忽然听到一个淡定冷漠的声音,穿过所有的欢呼大喝,所有的剑风呼啸,穿过浩浩长空,穿透一片死亡的阴影,清晰响在耳边:「苏,拔云留月,赵,浩浩长风。」
这声音响起的一刻,两颗慌乱的心同时一定,眼前剑影依然,他们的眼神却已清晰明定。这是一种莫名的信心,纵然眼前有万马千军,只要有那个声音的指引,他们便不惧不畏。
纵然身处死生之境,只要有那声音的主人在,就是死神,也唯有退避。
苏良几乎想也不想,一剑对准剑阵刺出。赵仪长啸跃起,一剑当空劈下。
苏良的长剑被清风的剑格往,剑阵应势发动,另外五把剑同时刺来。
清风却没料到苏良这一剑用的是粘字诀,一剑格去,轻飘飘一片,倒叫他剑上的内力格了个空,胸前血气翻腾,难受得几乎吐血,而这时粘字诀即时发动,带动他的剑向一侧荡去。
此时剑阵缩得几乎最小,清风一剑侧荡,明月、朝云躲避不及,双剑都被自己人的长剑格住。三人的剑势同时一窒,剑阵彼此呼应,如水流不歇的剑势为之一断。赵仪那凌空一剑,正好劈落,他藉着以上击下的势子,全力劈出,剑势大开大合,同时攻向三人,把暮雨、晓霞、晚澜的长剑震得几乎脱手飞出。
六道浩天阵至此一乱。
柳清扬神色一动:「好,这六道浩天阵,步步为营,绝不抢攻,以守代攻,反而如同铁壁,难以攻破,但谁知,六道阵缩到最小,威力最大之时,却也是破绽最大,最易反击之处。于绝境求生存,以死破死,就如在暴风雨中,寻找风眼息身,反能安全一样。好,这一招反击用得好。六道阵缩到最小,根本没有调整方位,重整剑阵的余地,此时反击,一击得手,剑阵自散。如此眼力,如此决断,令人佩服。」
同一时间,容若也在树上大喝一声:「好。」心情一阵激动难抑,他感到高兴的,不仅仅是苏良和赵仪扭转败局,死里逃生,而是性德,他终于开口了。
他终于不再只关心自己一人生死,他肯出口指点二人,可见心里对这两个并没有师徒名份的小徒弟已有了感情,他终于懂得去关心别人的生死了,那么,以后,他还会学会爱,学会所有人类应有的美好感情。
性德一句既出,把必死的局面扭转,立时成了所有人注意的目标。几百双眼睛看过来,他却似是毫无所觉,神色淡淡,就连场中战局也懒得注目,只若信口闲谈般说:「苏,雪玉流泉,赵,霜华秋影。」
他不看战局,但每一句说出来,苏良、赵仪全都想也不想,照令动手。
也是两人师从性德多时,默契深厚,一个招式,性德往往只说了第一个字,他们就已经清楚明白,不等他说完,已然施展出来。这样一来,速度大增,纵然剑影快捷,攻守迅速,他们倒也来得及听性德指示而行。
容若在树上看得连连点头:「以前我就奇怪,就王语嫣说话那速度,怎么可能赶在别人招式发动之前来指点,现在我算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萧遥一皱眉:「王语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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