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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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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突见一个满身鲜血的大汉从天而降,他的琴声竟丝毫不乱,听到那大汉的话,他立刻就起身离座,快步走近,对于这汉子满身的泥尘和鲜血全不介意,伸手就把他扶起来:「允文,你受了伤?重不重?怎么不先治伤?」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赵允文胸口一热,几乎哭出声来。
王爷以重责相托,他办事不力,如今还不知会惹出多严重的后果来。谁知才一见面,王爷却将那天大的事抛开不管,先问他的伤势。
他心中又悔又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早就放弃,为什么不苦战到最后一人才回来见王爷,甫被扶起来,又立刻屈膝跪下去:「末将有负王爷重托,愿请死于庭前。」
萧逸双手扶他,没料到他又往下跪,待要用力往上托,他那抚琴做诗的手,哪里托得住这强壮武将,只得把脸一沉,声音稍稍严厉:「你先把伤势处理了,再来禀报其他。」
他这一用命令的口气,赵允文反不敢违抗了,抬手给自己点穴止血,这才道:「王爷不用为末将担心,这道剑伤,我已上过药了,只不过是奔跑太急,才又让伤口裂开了。」
萧逸扯开他本来就已破了的衣裳,细细看他胸前的伤势,以确定是不是真的不碍事。
赵允文既不敢反抗,又羞惭得不能抬头去看萧逸的脸,只把眼眸低垂,却又看到萧逸那一袭出尘的青衫,已被自己染上了大片的泥污血痕,心中又是一阵酸楚,颤声说:「王爷……」
肩膀被轻轻地拍了拍,萧逸的声音依旧温和:「好了,现在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末将奉王爷之命,领了三千飞云骑将士,在半路截杀那群人。那些人中虽不乏高手,但怎及我飞云骑百战勇士,他们的抵抗迅速被瓦解,一个个死于刀下。只是人群中有一个少年……」
赵允文说到这里,忽顿了一顿,才接着道:「那少年身材较成年人小一些,竟躲在尸体底下,一时间都没有人发觉。等到大战之后,大家松懈下来,人人下马,刀剑入鞘,准备把尸体一具具掩埋时,那少年竟跳了出来,动作飞快地跃上一匹马,飞速逃窜。」
「我们大家都吃了一惊,待上马追击时,已被他跑出老远。那孩子虽不过十六七岁,但骑射之术极精,人在马上仅以双脚控马,一弓架三箭地往回射,竟是马不停蹄箭不虚发。飞云骑的兄弟中竟有十多人伤在那小儿箭下。」
「我方自然也乱箭齐发,射倒了他的马。大家策马冲近,就要乱刀齐下,把他斩成肉酱……」
萧逸神色不动地听他讲述,此时眼神微凝,心中暗忖,看来真正的变故,必是此时才发生的。
而赵允文的声音,在这一刻忽然间竟沙哑了起来:「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有一道剑光,忽然从对面的山崖经天而来,末将亲眼看见,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兄弟,就在一剑之下,身首分离,从马上跌落下来……那一剑……那一剑……根本就是……」
他说话的时候,开始时语气尚平稳,渐渐就颤抖起来,说到最后,竟是连身体也微微颤动。
萧逸心中大是震惊,赵允文从来不是胆小怯懦之辈,随他征战多年,永远在战阵最前方冲杀。
采石城一战,他身中三箭,仍奋勇冲上城头,夺旗而舞;黄沙滩一战,他领区区五百人,在四千敌军的围杀下,来回冲杀,竟反过头来追击敌人。
如此勇将,只因提起那一剑,便已惊惧如此,可见那一剑之光辉,是何等惊人;那一剑之威力,又是何等恐怖。
「然后,末将就只见到剑光,满天满地,满世界都是纵横的光芒,根本看不清持剑的人。那光芒……」赵允文汗如雨下,脸无人色地继续说下去:「那光芒所到之处,就只有惨叫悲鸣。」
「飞云骑是王爷你一手训练的精锐,人人以一挡百,神勇无比。可是在那剑光之下,竟是全无抵抗之力,什么战阵奇谋都用不上,每个人都只能狂喊乱叫,拚命舞动兵刃保护自己。」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嘶喊不断,什么都顾不得了。等到我们回过神来之时,剑光已敛,那个少年也不见了,可是,我们飞云骑的兄弟,死了整整二百四十七人。」
赵允文也不知是痛苦还是痛恨,眼睛红了起来:「我们虽震惊之极,但还不敢忘王爷嘱托。虽那人可怕如神魔,飞云骑的将士还是毫无惧意,奋勇疾追……」
萧逸在此时,忽然长叹了一声。
赵允文心中悲苦,几乎落下泪来,哽咽着继续说下去:「我们一路上明刺暗杀、阴谋陷阱不知用了多少,可是每一次还不等接近他们,那剑光就已逼人而来。那样的剑……那样的剑,根本就不是人间所有,分明是来自魔界和地狱的力量。」
「王爷……我们前前后后,共有十三次行动,每次连那人的长相都还没有看清,就已被满天的剑光所笼罩,十三次攻击下来……」他面色惨白若死,颤抖着唇,费力地说:「飞云骑三千将士,只剩下五百八十六人了。」
说到这里,赵允文一个七尺大汉,终于忍不住落泪,伏拜于地:「王爷,这些弟兄都是末将带出去的,末将实在不忍再看他们送死,又不能明着调动地方官发大军围攻,我,我只得……只得回来向王爷请罪,求王爷只杀我一人,饶了弟兄们办事不力之罪。」
萧逸垂眸,望着一直伏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的赵允文:「你确实有罪,你可知你罪在何处?」
「末将没能完成王爷交托的重任,耽误了王爷的大事,罪当万死。」
萧逸摇头:「你错了,你的罪并不在此。你罪在发觉对方有你们不能应付的超凡高手在,却没及时退兵,反而做无谓的战斗,平白葬送了无数弟兄的性命。」
「沙场征战,并没有不死之人。但我希望,每一个好男儿都死得其所,才不负昂藏七尺躯。我的命令固然重要,但当这命令难以完成时,保全你的兵士,保全那些和你同生共死的兄弟,才是最优先的事啊!」
他一边说,一边微微摇头,轻轻叹息,又俯身扶赵允文起来:「我要的是勇士,不是死士,我要你们为我战胜敌人,共享荣耀,而不是要你们为了我的荣耀,去白白送死。」
这几句话,萧逸说来话语虽淡,其意却诚。赵允文心中激动,哪里肯起来,复又拜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这七尺男儿,此时心绪激荡,感动至深,哭得只如个孩子一般。
萧逸知道他的情绪需要发泄,也不勉强他起来,只低声叮咛:「对于死难的弟兄,要厚加抚恤,他们为国而死,我们不能让他们的妻儿家小吃不饱穿不暖。叫军部记册,说他们是为剿灭流匪而死,为他们追记军功。」
「对于回来的弟兄,也要有相应赏赐,他们不惧生死连番苦战,忠义之心,我全都明白。这次的失败,非战之罪,是我事先查敌不明,才害他们枉死,其罪在本王。」
赵允文拚命擦眼泪,却擦都擦不尽,想说「谢王爷」,又觉得如此厚爱之情,纵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又岂是一个谢字说得完的。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赵允文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一事,竟是全身凛然,立刻连哭都忘了,急道:「王爷,他们有如此神魔般的高手,实在不能不防。王爷你需多多调集侍卫,保卫王府的安全……」
萧逸微微一笑:「允文你不必担心,此人掌中一剑虽利,却也未必撼得动我。治理天下,靠的不是剑器,匹夫之勇再高,也不过是个笑傲王侯的游侠。我若为一逞匹夫勇,惊疑畏惧,整日如临大敌,调集京师人马团团守护,恐把我大楚的脸面一起丢尽了。」
他笑意从容,负手仰头,看空中白云悠悠,遥想那一剑纵横,让天地失色的光华,一时竟是神往起来。
赵允文急得面红耳赤,大叫:「王爷!」
萧逸低头冲他一笑:「除了那绝世高手,还有那个少年,却不知是何来历?」
「那孩子不过十六七岁,未必能有什么本事吧?」
「秦王诛权臣、定朝堂、乾坤独断之时,也仅仅十六岁啊!」萧逸微微摇头:「他们那群人,受秦王密令而来,为什么会带上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那少年,年纪如此幼小,为什么骑射之术竟比你们这些百战勇士还要精湛?为什么那绝世高手不和那一行人在一起,却在你们攻击那孩子时,忽然出手相救……」
他每发一问,都切中要害,反是亲身经历那些杀伐的赵允文本人,从没想过这些问题,此时听萧逸一说,只觉头大如斗。
好在他知道,萧逸问出这些问题,倒也没指望他来回答,所以也就不辛苦去思考,只在想着要怎么才能劝得王爷加强护卫。
正思索间,忽听外头一阵喧哗。赵允文心头一惊,一跃而起,想也不想,就拦在萧逸身旁。
萧逸笑笑推开他,扬声问:「是天护吗?进来吧!」
大内侍卫总统领王天护,是他放在皇宫中的几名重要心腹之一。今天竟会不经通报直闯进府,可见必是宫中发生了大事。
只是他心中虽疑虑重重,声音却还淡然安定、自然而然,就连旁人的心,也会因这样沉稳的语气安宁下来。
王天护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管理禁宫多年,性格一向沉稳,绝不是容易受惊的人。但此时,他满头大汗,脸色惶恐,闻召快步走进园来,对着萧逸,远远就屈膝拜倒。
「王爷,卑职无能,有负王爷所托,没看住皇上。皇上现在下落不明,如今卑职正发动所有侍卫搜寻。」
「皇上不见了?」以萧逸的镇定,也不由动容:「怎么回事?」
「皇上今日向皇太后请求出宫散心,皇太后答应了,并派了秦福、高寿在旁随侍。就在京城中,卑职的属下被秦、高二人施计甩掉,后来,皇上连秦、高二奴也甩掉了,如今皇上的下落无人知晓……」
在王天护叙述之时,恰好有一阵狂风不知从何处袭来,吹面生寒,霎时间满园花落叶动,煞是惊人。
萧逸抬头,刚刚还旭日蓝天,白云悠悠,转眼却已阴云四布,天地昏暗。这繁华京师,不知要面临怎样的急风暴雨。
忽然之间,他记了起来。
还有两个月,皇上就满十六岁了。这正是西方强国──大秦国皇帝诛杀权臣、亲掌大权的年纪。
第五章 抱打不平
「这里就是摄政王府?」容若望着街对面的王府,瞪大眼睛:「也太简陋了一点吧!」
「萧逸其人,素来不好奢华,起居简朴,理政掌国,更极尽心。最难得是他身居高位,但极谦和礼敬,无论长少,皆持之以礼,即便做了摄政王,也并不骄人。王府来访客人众多,哪怕是布衣小吏,也以礼相待,必待人语尽,方执礼而送,直到旁人上马而去,方才回转。如此行事,一向在京城中传为美谈,诸王公府第纷纷仿效。以往,王侯相府门槛高,看门人也七品官的骄傲风气,也因此为之一扫而空。」
容若双手抱拳对着性德,打躬作揖道:「麻烦你说点轻松易懂的大白话,用不着这么之乎者也吧!」
性德只淡淡看他一眼,如寒冰美玉铸成的脸上不见什么表情,平静地改口:「萧逸治军理政,都极公正自律,经他所推荐任用的官员,如果犯了错误,不管于他有无关系,他首先扣自己的俸禄若干。到后来,所有经他提拔的官员,办事无不小心认真,唯恐连累了他。」
「而在军务上,他只注意大节,制定计划,在细节上从不追究计较,放手让将领们自由发挥。他对手下将士也极少严辞厉色,更不用死规矩来束缚。他的大军一向是出了名的松散,就连主营扎下时,给人的感觉都松松垮垮,可无论多险恶的战斗,从来没有人可以杀进他的中军。军中将军们都认为,哪怕在摄政王帐中当个小游击将军,也比在别的大将身边做副将要快活。举国之军,几乎人人都愿为他效死。」
容若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向往之色:「如此人物,真叫人神往啊!他得军心是肯定了,那民心是否也向着他呢?」
「有一次他出府闲游,街上行人奔走相告,百姓争相来睹摄政王英姿,竟使京师市集为之一空。你说他得不得民心呢?」
容若啪地一拍掌:「如此人物,我也要见一见才好。」他说到做到,抬脚就往王府大门走去。
相比于别的高官府第守卫众多,摄政王府门前,只有两个军士。但他们的尽职尽责,却又绝不是其他王府的下人所能相比的。
一看到这个锦衣华服的少年走近,两名军士已经一齐拦了过来,问道:「请问公子有何贵干?」
容若暗中点头,心道:「所谓宰相门房七品官,真难得他们身为摄政王府的守卫,竟然一点王府的骄气都没有。」
他心中赞许,脸上带笑,口里流畅地说:「在下容若,本是济州人氏,世代经营盐茶,也算小有资产。因深敬摄政王爷的功勋,所以聊备小礼,希望能有幸一睹王爷天颜。」
济州盐商茶商,富甲天下,就是所谓聊备小礼,其价值怕也惊人得很。容若这个口,开得不可谓不大。
更难得的是,这两名军士,居然全不动容,一齐施礼:「王爷公务繁忙,不能接见所有客人,公子若要求见,请留下名帖和住处,王爷若愿相见,自会派人相请。只是王爷从不收受贵重礼物,公子若有诚意,倒不如备办些便宜土产,既有情份,也不逾矩。」
容若笑着拉起其中一个军士的手:「我这里有两颗小珠子,不成敬意,就麻烦两位先帮我通报一下吧!」
这明珠,可是他从自己平常戴的帽子上摘下来的,绝对是珍贵的贡珠,随便拿一颗出来,都能晃花珠宝商们的眼睛。
可这名军士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又往容若手中塞回去:「为公子通报是我的本分,请公子不必如此。」
容若笑嘻嘻说:「这各府里头求见的规矩我都懂,这是情份,是礼数,不算犯规矩。我来得太急,并没有多少时间可耽误,只求两位通报一声,无论成与不成,都不干二位的事,我绝不多说一句话。」
军士却毫不犹豫,一把抓住容若的手,把明珠正正经经放回他的掌心,这才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只是若收了公子的小礼物,就会犯了王爷铁律,纵然王爷不怪罪,我们也没有面目再站在王府门前,请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容若也敛了笑容,竟对着二人施了一礼,再向上头摄政王府的牌匾拱了拱手:「有如此国士,可见主君是何等样人,在下佩服。」
二军士一起还礼。
容若不再多话,退回了对街,对着一直凝望自己的性德微微一笑:「连两个守门的士卒,都如此不卑不亢、守礼守节,我这位七皇叔,实在是个大大了不起的人物啊!」
「现在进不了王府,你还有什么打算?」
「打算……」容若伸手摸了摸肚子,复又开开心心地笑了一笑。
「我现在的打算,非常简单实际,就是找个顺眼的馆子,快快填饱我这正在饥饿中呻吟的胃。」
面对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容若当然绝不会亏待自己。他筷下如雨的速度,和实在谈不上任何文雅风度的吃相,以及这一身和他如今野蛮举止并不相配的华丽服装,让很多人都忍不住皱眉打量这个少年,怀疑这到底是哪一家没教养暴发户的儿子,还是某个偷了有钱人衣服混到酒店里来骗吃骗喝的穷鬼饿汉。
就在众人打量容若的时候,很自然就会一不小心看到坐在容若身边,那白衣黑发,姿容之美超越了凡尘世态的性德时,这就更加没有任何人能转动眼珠或移开目光了,只能无力地发出一两声惊叹来。
性德是人工智能体,根本不需要进食,所以只是陪坐在旁边。奈何有义气的小皇帝吃得手忙脚乱之余,居然还腾得出手来,挟了各色的鲜鱼嫩肉,直接往性德嘴里塞。
「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怎么当一个人。吃喝玩乐,这是最基本的,不要急,我慢慢来教你,就不信培养不出你的人味来。」
在普通人眼里,白衣黑发、俊美飘逸的性德,的确有一种如同神子般的高贵气质,让人几疑他不是凡人。可是在被容若强塞了满嘴的菜,来不及下咽,腮帮子有些鼓起来的时候,那些清冷出尘的飘逸之气,立刻被毁得一塌糊涂,的确多了点热闹的凡俗味道来。
容若很是满意地点着头:「这里的菜真的挺不错。宫中的菜就只求精致漂亮,论味道,还未必比外头这样的小店好。告诉你,在这里,吃的是重味道、好热闹,和这浓浓的人气,跟冷冷清清的皇宫大内可大不相同。」
他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喝了一口酒,然后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直咳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直到性德扶着他,帮他拍了半天的后背前胸,他才缓过气来,涨红着脸说:「唉!原来萧若的酒量这么糟,亏我以前还是千杯不醉呢!这下子,一世英名全毁在这个没用的身体上了。」
性德用清冷的眸子看他一眼,没有把小皇帝萧若从十岁开始就酒色无忌的真相给他点穿。
容若干咳两声,坐正了身子,急急忙忙转开话题,以避免自己难堪:「你知不知道,天底下,谁能天天吃到世上最好的菜?」
性德毫无疑问是天底下最没情趣,最不能帮助说书人带动气氛、激发情绪的听众,听了这话,只是用清清淡淡的眼神看着他,毫无好奇关心的表情,更谈不上开口问个一句半句了。
容若叹了口气,自说自话地继续下去:「是尚膳监总管啊!别看御膳房有天底下最好的厨师,但是技术好,没材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很多节令性的菜肴,以及不容易弄到的菜肴,他们都不敢拿给皇帝吃,害怕皇帝吃了喜欢,以后天天都要,那他们就要上吊了。所以给皇帝的,是容易弄出来的菜,真正难得的好菜,反而是他们尚膳监的头头们私底下吃了。」
「武侠小说中的韦小宝,就是天下口福最好的人之一。以前还有一个笑话,说太监们为了糊弄皇帝,餐餐给皇帝吃菠菜,可是又不敢告诉皇帝这是菠菜,就说那是红嘴绿鹦哥。」说完了,他扔了筷子哈哈大笑。
可性德却只坐在旁边,用平平淡淡的眼神望着他,就算拿着放大镜去看,也绝对不可能从他的面部皮肤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笑纹来。
在这样清冷的目光注视下,可以做到全不受影响的人,不是没有,但肯定不会是容若。
所以他的笑,很快从大笑变成干笑,然后迅速转变为苦笑,最后双手握拳打在桌上,又猛的提起,张嘴对着发红的拳头吹了好几口气,才气急败坏地说:「这么好的笑话,拜托你笑两声,会死吗?」
性德无声地挑了挑眉头,有礼貌地不对这个笑话的拙劣加以评论。
好在容若也习惯了他的冷淡,脾气发作一下,心理也就很快平衡下来了,复又笑嘻嘻凑近过来:「好性德,我给你讲了这么好的笑话,你怎么报答我?」
性德冷淡而迅速地说:「如果你赖帐要跑,我不会让老板的伙计打中你,但我也不会帮你去偷钱或抢钱。」
容若刚凑到性德面前的脑袋差一点直接栽到眼前的菜盘子里,他勉强在嘴角扯出个笑容,用虚弱的语气说:「老天,你不用神机妙算到这个地步吧?」
「你不是没有带钱吗?」
虽然性德的语气一迳平淡,但容若总是怀疑这其中有着明显的讽刺。
「这也没什么,你看,所有的故事里,大人物、大皇帝、大公子他们出门都是不带钱的,在饭店付不出帐来的时候,自然会有侠士啊,美女啊之类的人出来帮忙付钱,从而引出动人的传奇来。」
「好!」性德点头:「那你就等着侠士或美女来为你付帐吧!」
「你不要这么死板好不好。帮点小忙你又没损失,只是主动去弄点钱啊!不至于要用到超乎世人的能力,怕破坏平衡吧!」
容若几乎是用哀怨的眼神望着他:「事情弄到这个地步,真的不能怪我的。我想要自己管钱袋,可是高公公非要他来保管,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地带了两颗贡珠,没料到,刚才在王府门口没能送出手去,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弄丢了,我现在怎么也找不着。如今我是一文不名,你不可以见死不救。」
性德连眉毛也没动一下,正打算再次拒绝时,外头忽传来一阵喧闹。
容若第一个跳起来往外看去,外面大街上,正在上演所有传奇故事的男主角最容易遇到的戏码。
一班无赖,正在调戏一位美人。
「皇上自从落水被救醒之后,就变了性子,是吗?」
「是,王爷,他居然连那时护从他的太监、侍卫都不肯杀,而且再也没有打人骂人,反而对每一个人都笑脸相向,甚至会弯腰去扶跪在地上的太监。」
萧逸点点头,眼神既深且远:「皇帝已经懂事了,已经懂得招揽人心了,那就不会无知任性到随意甩开侍从和太监,这其中必有用意,或许……或许皇太后另有打算。」
王天护道:「皇太后派了秦福和高寿跟着皇上,卑职原本也以为,是皇太后授意他们甩掉侍卫的,可连他们这两个功力高绝的内监首领也面无人色地去向皇太后回报,永乐宫已经乱成了一团。皇太后连下了好几道懿旨意要全力找寻皇帝,这倒又不像是做戏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发动一切力量,找寻陛下。」萧逸一边下令,一边快步往外走:「出了这样的大事,我也该到宫里转一转了,一方面向皇太后请罪,一方面也要从皇太后的刀下,把这次跟随皇上出来的侍卫们救出来。」
赵允文站起来叫:「王爷可要更衣?」
「事态紧急,不必更衣了。」萧逸最后回头,制止了要跟随自己的赵允文:「允文,你身上有伤,不要乱走,先休息去吧!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放肆,我乃当朝董御史之女,你们胆敢无礼。」女子的声音,极是清悦好听,纵然是怒极之时,也有一种动人的韵致。
「你敢自称官小姐,你要是官小姐,我就是王爷了。」无赖头目的笑声,张狂而无理。
四周几个小混混们一起哈哈大笑,各自伸出手去,有人去扯这女子的衣衫,有人去拉这女子的裙子,有人又来摸这女子的头发。
「真是大家小姐,出门还会不坐轿子?」
「连个丫头都没有,居然敢冒充官小姐。」
「瞧你这身半新不旧的衣裳,哪个官小姐会这么寒酸,还不如跟了我们兄弟几个,包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无赖的言语越来越不堪,动作越来越放肆。
那女子手足无措得连连退步,脸上露出惊惶无助的表情。但即使是在如此狼狈的时刻,她的容颜都清美如月、秀雅如仙,实实在在叫人眼前一亮。
容若一望到这女子绝世的容色,就怔了一怔。他也不是没见过美人的,现代电视电影中的绝世佳人、漂亮明星,数不胜数。
来到幻境之后,皇太后的风姿神韵,皇后的娇美动人,贤贵妃的楚楚情致,竟皆不及这女子。
这美女的容颜美得叫人直觉有一把刀直插进心头,怦然间,胸膛里发出一阵震荡。
「董仲方,原任户部侍郎,为人正直敢言、忠正不阿。屡次上表反对大兴土木修建皇宫,徒费民力,毫不在意得罪皇太后、皇帝和摄政王。摄政王喜他忠正耿直,不忍降罪,又嫌他身在户部,处处扣住银两,碍手碍脚,所以把他降为御史。」
「此人清廉耿介,除了官俸之外,别无聚财之道,家中又没有资产,所以生活极为拮据,虽为朝廷命官,却连一个下人都请不起,膝下唯有一女嫣然,打理家计。」
性德清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才把容若震得醒过来。
容若望望外头,又回头看看性德,一个特别的想法涌上心头,自然而然脱口而出:「既然这里都有了孝庄皇后和多尔衮,那自然也可以有让皇帝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董鄂妃了?」
「我说过,游戏的背景可能有类似于史实或小说的地方,但这只是可能。」一尘不变的冷澈声音毫不客气地打破容若的幻想。
容若正想再说,外面已传来董嫣然惊惶的叫声。这些无赖正在撕她的衣裳,而满街行人只敢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打抱不平。
容若想也没想,一掌拍在桌上,愤然立起。
第六章 街头救美
依容若多年来看小说、看电视、看电影的经验,温柔善良、侠骨丹心、儿女情长、英雄盖世的男主角,要是在街上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被一帮无赖混混围着调戏,而这个男主角又正好还没有女朋友、意中人,那么,故事将会往哪个方向发展,简直百猜百中。
所以,现在,自觉是太虚第一大主角的容若,很自然的愤然而起,就要去英雄救美了。冲出三步,忽然记起,自己虽然是主角,却根本不会武功,现实中的他也不是打架能手。而街上那……一二三四五,一共五个混混,个个像是黑社会打架专家。以己之弱,对人之强,殊为不智。
不过,美人有难,岂有不救之理。好在容若虽不会武,身边却有一个在太虚世界里绝对天下无敌的大靠山啊!
他脑筋一转,就回过身来,走到性德身边,用力去拉他。
「快去啊!」
「去做什么?」
「救人啊!看到美丽的小姐被人轻薄,是男人都绝不会无动于衷的。」容若义正辞严。
「我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只是人工智能体,没有人类的感情,就算世界毁灭,所有人死掉,我也不会有动于衷。我的工作是保护你,除非他们伤害你,否则我不能主动对别人发出攻击。」
这样冷漠的言论气得容若涨红了脸,猛的一跺脚,直冲了出去:「快住手。」
董嫣然一个弱女子在光天化日之下,京城大街上遭遇到无赖调戏,而没有任何行人肯施予援手时,心中不免又惊又怒。
听到一声气势非凡的「快住手」,她立刻精神一振,却又在满怀希望时,只看到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大男孩跳出来。这个人怎么看都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公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可以让人联想到英雄侠士身上。
董嫣然心中失望,还勉强放柔声音,对这一片善意想要保护自己的少年说:「这位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人蛮横无理,莫要连累了你。」
她的声音也如水般温柔,听得容若心中一阵感动。这女子处此危难,还关心一个陌生男子的安危,可见天性有多么善良,果然很像电视里演的那个百分百完美,善良得有点不像真人的董鄂妃。
没准自己真要变成顺治,和她谈一场惊天地泣鬼神,流传千古,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恋爱。
想到这位绝美女子,有机会成为他的未来情人,本来就一心想当救美英雄的容若,自然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
为了在美人面前表现他的英雄气概,容若把头昂得老高,义正辞严地对着恶棍说着戏剧中的标准台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在天子脚下竟敢做出这种事,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当然,在所有的影视戏剧和小说故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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