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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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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连串的爆炸声。

雪衣人发现有无数百姓,正嘶吼着从远处奔来时,略一犹豫,终于纵身直扑行殿,身如飞鸿,衣襟似雪,却又快得像要追回千百年流逝的时光。

他既有任务在身,便可以毫不动容地杀死所有阻拦的兵将,既然各有立场,既然身为军人,死,本来就是应该随时接受的命运。

只是,以他的冷硬心肠,也不忍杀伤全然无辜的百姓,以他的高傲自矜,更不屑对根本不懂战斗的百姓拔剑。

所以,他直扑行殿,已经没有心情试探虚实,没有心情拖延任何一点时间了。

行殿前箭如雨发,若是刚才,他会闪避,会用柔力把及身的利箭卸开,但现在,他急于在那些不知死活的百姓赶到之前冲进去,不想再耽误一丝一毫,所以只是发出一声清逸入云的长啸,剑若龙腾,灿然的光芒,护住了他的身体。

就算是臂力最强的箭手,射出的劲箭,也会被这莫可能御的宝剑,把利箭震开。

他人剑合一之时,天下间,无人可以挡他分毫。

可是,这一次,他错了。

所有射来的劲箭,在被宝剑击中之后,都立刻发生了爆炸,也引发其他没有射中他的箭雨跟着一起爆炸。

这一次射出的箭里,竟藏了一触即爆的火药,此刻轰然炸响,声势奇大,几乎要毁天灭地。

而火药之中,还夹杂着一些铁砂,受爆炸之力四散激扬,杀伤力更是倍增。每一粒铁砂,在阳光下都闪着蓝幽幽的光芒,分明全是淬过毒的。

这已经是万无一失的三重绝杀了。

苏慕云早知暗处有一个绝世高手,也料到了此人必会于行猎之日出手。为了对付此人,为了确保萧逸的安全,他暗中不知用了多少心血,甚至不惜把迷迭天秘不示人的火龙弩,暗中大量制造,又配以淬毒铁砂。

纵然如此,尚不敢轻用,开始射的全是普通箭,直到雪衣人视箭雨如无物,戒心全失,人在半空,防御、躲闪、换招皆不便时,才突出这必杀一击。

第九章 意外惊变

雪衣人发出一声闷哼,从空中坠落,纵然武功天下第一,强悍到如同神魔,在这忽如其来的炸药爆炸、铁砂激飞的情况下,也无法全身而退。

他坠落之时,铁甲兵已经用铁盾护体,无数长枪自盾间刺出,力量大到可以刺穿奔马。

一连串的兵刃交击之声,惨呼哀嚎之声过后,空中弥漫的爆炸烟尘,终于渐渐淡了下来。

苏慕云勉强可以看到外头的情形,却还是觉得身心冰凉一片。

雪衣人的衣已经不再白若冰雪。一件让他飘逸如仙的长衫,如今已经七零八落、破破烂烂,他的身上也满是污垢焦黑,头发居然被烧掉一大片。

他的身上、肩头、手臂、小腹、腿上都有伤痕,血肉模糊,明显是被炸药所伤,至于铁砂所造成的伤口,因为太细小,在这还有不少爆炸烟雾在空中弥漫时,根本看不清。

他右肋上插了一杆铁枪,可见他也被炸药伤得不轻,自空中坠落时,竟不能在铁枪阵中全身而退。

但即使如此,他却还站得沉稳如山,即使一身狼狈,身受重伤,可他一剑在手,竟依然有睥睨天下之态。

在他面前十丈处,倒了无数铁甲兵,那些沉重的铁甲就像是纸片一样,被轻易割裂,那粗大的铁枪,几乎有一大半被削去了枪头,或拦腰斩断。

那个人手中拿的,到底是人间的剑,还是天神的雷电,怎会有这么可怕的威力?

苏慕云手心冰凉,心头冷彻,竟然这样也杀不了他,那么多炸药,还有受炸药激发的铁砂,比最强暗器高手发的暗器杀伤力还高,仍然杀不了他。

衣衫不再洁白如雪的雪衣人身负重伤,反而仰天长啸,声如金石,只有兴奋喜悦,绝无悲愤郁结:「好心机,好布局。」

他长笑赞叹,声音绝无一丝勉强,随着笑声,他信手拔出插在肋上的铁枪,随手一抛,毫不停留,挥剑再次掠出去。

纵然他衣衫凌乱,满身伤痕,但剑光一起,依旧天地生辉。

铁甲兵也乘他受伤之时,重列了战队,弓弩手早已搭弓在弦,复又箭发如雨。

苏慕云心中忽闪过一个念头,忍不住失声道:「不好!」却已经来不及发下任何命令了。

箭发漫天之时,雪衣人竟然同样扬剑去挡。

可是,他剑上所凝的却又是至阴至柔之力,百炼锋刃,贴到箭身上,竟如柔草软絮一般,完全不会引发火箭爆炸。

他剑势向下一引,无尽火箭直接往下落去,正好落到铁甲兵面前,落地之时的震动,使得无数炸药再次引爆。

漫天烟尘,什么也看不见,铁砂疾飞,火光乱闪,铁甲兵行动不便,露出来的两只眼睛看不到东西,兼被铁砂所伤,立时狂呼哀叫,溃不成军。

只听得战阵之中,惨呼不绝,倒地之声不断,兵刃破空声渐渐接近。

雪衣人不过随便一引,就反过来利用火箭,破了最前方最难攻破的铁甲阵。

铁甲兵后的弓弩手,再无反抗之力,在如此锋刃之前,还不是由着人砍瓜切菜一般。

后方的长刀手,一层层的护卫,也受爆炸余波所影响,虽然不至于受伤,可视线也一样灰蒙蒙一片,看不清东西。

明明知道可怕的强敌就在面前,却根本没有办法找出他的踪迹,只得不断挥动兵器,慌乱地乱劈,不但伤不了敌,还把自己人弄伤了。

一片混乱,漫天烟尘之中,唯有那夺目之极的剑光,所向披靡,渐渐接近。

苏慕云心头惨然,他只道火龙弩必可把这高手除掉,却哪里料到,不但没有杀成对方,反叫他利用了自己的火箭,破了自己布下的阵。

如今铁甲兵已破,其他的护卫哪里还挡得住他。到处都是烟尘弥漫,到处都是鲜血四溅,无数哀呼惨嚎声中,有更多人负痛大喊。

「王爷!」

「保护王爷!」

「王爷快走!」

那些声音无限绝望而惊惶,即使是最低等的小兵也明白,他们的防卫圈已经被突破,他们再也不能将这神魔般可怕的人挡在行殿之外,被他突破保护圈不过是时间问题。

大家能做的,只是大声催促着主君离开,同时拼尽生命,以求拖住刺客的步伐,为萧逸争取多一点逃生的时间。

苏慕云咬咬牙,强吞下失败的苦涩,发出了同样的催促:「王爷,快移驾吧!」

萧逸失笑:「逃得了吗?」他信手一招,唤来一个旁边随侍的军士:「把我这些批过的奏折立刻飞送京城,不可耽误。」

军士愕然,还愣着不知道是不是要应命,萧逸已经施施然又拿起一份奏折了。

苏慕云正要情急发作,却听见一个清锐如玉雪冰晶的声音响起:「王爷。」

苏慕云闻言大惊,猛然回头,全身僵硬。

萧逸也讶然抬头,见性德容色淡淡,气宇绝世,就这么静静站在了自己面前。

雪衣人武功虽高,却还有迹可寻,但这个萧性德,到底是怎么不声不响,无声无息,轻易突破重重护卫,来到身旁的呢?

这种事,的确可以把殿中所有人都给吓得呆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外面的绝世高手身上,却想不到,还有一个更具威胁性的人,已经到了面前。

苏慕云反应最快,持扇的手微不可察地悄悄一颤,几缕似有若无的银丝快若闪电的射出去。

性德站立不动,银丝悄无声息射中了他,他却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就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殿内的其他护兵这才想到要有所行动,萧逸却淡淡道:「退下。」

他平和地对性德笑笑,信手拿起奏折扬了一扬:「这里还剩下三份奏折没批,一份关系到边关防务,一份是南方治水要件,还有一份是莱州旱灾,减免钱粮的折子。让我把它们批完,你再动手好不好?」

他笑意从容,语气温和,直似在和人打商量,说办完了正事,再聊天一般。

性德漠然施礼:「请恕属下不明白王爷的意思。动手的话,属下听不懂。」

萧逸微笑起来:「自然,我死在忽如其来的刺客手中才好,若是由皇上的侍卫动手,倒易落人话柄。」

他漫然望了望外面越来越近,无论多少人倒下,多少血溅出都挡不住的剑光,略有惋惜地叹了一声:「看来,这奏折,真的处理不完了。」

话音刚落,剑影已劈破迷雾,劈破天地,似也要一剑劈裂行殿一般,经天而来。

剑光起,鲜血溅。

几乎在同时,有十几个侍卫一起挡到萧逸前方,也一起倒下去,至死,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至死,都没有让开阻挡的身影。

剑影一敛,现出持剑人的身影。

离得这么近,萧逸才第一次看清他的容颜。

虽然脸已经因为炸药而黑了,可是,眉扬若剑,目锐若剑,鼻直若剑,神采若剑,整个人就是一把出鞘宝剑,而一泓秋水的神剑,执在他的手中,纵已夺命无数,竟还滴血不沾。

他高华得一路杀戮,剑犹不沾血,他飘逸得纵被炸得伤痕处处,仍不是凡人可以触摸的存在。

他看定萧逸,长笑一声:「摄政王?」

「摄」字出口时,身后又有无数人扑过来,许多人身上犹带着他刚才闯阵时造成的重伤,可是为了保卫他们的主君,却是毫不犹豫回扑而来。

他人未回头,剑已回扫了出去,剑锋未到,剑气却有若实质,当者辟易。

十几个人,甲裂衣开,胸前血出如泉,惨呼倒地,却仍有一个身影,快捷若电,直扑而来,生生抓住他刚刚挥出,正要收回的宝剑。

雪衣人一怔,竟不立刻抽剑,住身回首,凝眸看去。

那高大汉子,两手死死抓住他的剑锋,掌心鲜血流个不停,脸上惨无人色,五官因疼痛而扭曲,颤声道:「王爷快走。」

他每说一字,口中就涌出鲜血,额上、脸上、颈上、胸上、腹上、臂上、腿上,无一处不在流血。

萧逸面露恻然之色:「允文,你已尽力,何必如此?」

赵允文惨然而笑,虽然他笑的时候,五官也已扭曲得异样难看。

雪衣人只须信手一剑,就可将他一挥为二。但雪衣人竟然弃剑,后退一步,深施一礼:「将军忠义,我深敬慕,实不敢再犯将军。」

身前身后,有无数人乘他长剑离手,挥兵刃攻来。

雪衣人依然目注赵允文,信手在空中一抓,便夺来一把刀,随手一挥,又是一阵惨叫哀呼之声。

他仍然再施一礼:「将军忍死支持,我心甚敬,只是痛楚难当,还是不必太过勉强了。」

他一礼施下,人向下弯腰,再起身时,赵允文的身形一颤,终于倒了下去,至死的时候,眼睛仍然望着萧逸,仿佛是在催促他的主君,逃离这恶魔般的人。

雪衣人轻轻一叹,叹息着持刀信手挥洒,从殿外冲进来救驾的人,没有一个可以靠近他三步之内还不倒下的。

在殿内的卫士,仍然挡在萧逸面前,却已身心冰冷,面无血色,但仍然没有一个人移动半步。

雪衣人目注萧逸:「你可知道,他在阵中舍命拦我,刚才又拼命扑救,身上受我十几道剑气所伤,早已经死了,是他对你的赤胆忠心,让他忘记了身体的死亡,竟拖着已经死去的身体扑过来,试图再拦我的剑,所以,我不必再做任何攻击,只需点醒他已经死去的事实,就可以轻易让他倒下来。」

萧逸凝望赵允文的尸体,黯然不语。

他的贴身双卫徐思与方浩,忽然一人一只手,不由分说,扯了萧逸就往后退去。只是徐思整个身体都拦在萧逸前方,把他完全挡在自己身后,方浩则拼了命拖着萧逸,要硬带他逃。

即使机会微乎其微,也要试一试。

方浩的眼睛都红了,牙咬得嘴唇满是血。

他恨不得扑上去和这魔鬼拼命,但此刻,却唯有逃跑。他知道,只要他拉动萧逸,身后的无数兄弟,就会拼尽全力,拼尽生命,阻止那个魔鬼直到最后一刻。

他不能让兄弟的血白流,命白抛。

可是天下事,岂能由得他自己做主。

雪衣人朗声笑道:「晚了。」

一笑之后,刀已出手,无论是刀还是剑,在他手中,都能让千军辟易。

这一刀挥出,不管多少人拦阻,多少人用胸膛、用热血来抵挡,都无法让他的速度减慢分毫。

这一刀挥出,已是不杀萧逸不回头的气势了。

可是,这一刀挥出之时,一声轻轻淡淡的叹息也响了起来。

这叹息虽淡,却震动了雪衣人整个的刀势。

叹息是性德发出来的,他仍淡淡站在原处,冷冷看着一切,然后轻叹一声。

雪衣人忽然发现了这个身处修罗杀场,却清净高华如在九天仙宫的男子。

他自进入行殿以来,虽然谈笑间挥洒自如,但暗中早已凝神致志,万物声息都不可能瞒过他一丝一毫,满殿人的动作都在他掌握之间,但可怕的是,在这叹息声响起之前,他竟完全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风姿如仙的男子。

自己功通造化,可察天地万物,可那人,却像超然于天地之外,只是一个虚无的空。

他是宝剑寒锋,奇锐奇劲;那人却如海纳百川,包容天地。

他一刀出手,整个行殿都在他刀势笼罩之下,意到神到,无物不可斩,无人不可杀。偏那人,明明人在殿中,却根本丝毫感觉不到,把握不到,这如行云流水的刀势,竟只为他一声叹息,而徒然一顿、一折,整个刀招的畅然刀意就毁掉了。

雪衣人「咦」了一声,猛然收刀。

这一刀挥出,势无可挡,可他忽然收刀,竟是说收就收,绝不拖泥带水。旁人做来,只怕立刻要气血逆流,当场毙命的事,于他,就像招招手那么简单。

方才他的眼睛还盯着萧逸,现在,他的目光却根本不能从性德身上移开了。

这人是谁?

他怎么会如此强大?强大到连我都看不出他的深浅。

不必交手,似这种绝顶高手的强大感应,已让他深刻了解,这个人的深不可测,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占得了他的便宜,更何况此时自己已身受重伤,还染了毒在体内,只是凭着一口无比精纯的内力在撑着,在重围之中,硬拼这样的强敌,实在不智。

看到雪衣人如临大敌,性德却在心中悠然地笑,这就是所谓的擦边球吧!我不能直接干涉别人的生死,我也没有去干涉。只不过他自己疑心生暗鬼,我往萧逸身边一站,就把他吓着了。叫容若知道,怕又要笑这是一出「假侍卫吓走真刺客」的戏了。

他以人工智能体的想法来推测事情的发展,却忘了,人的性情有多少矛盾,多少出人意料处。

那雪衣人脸上神色虽变,眼中却闪起激扬的光芒,只有兴奋之意,绝无害怕之色。他长笑道:「好,我只当这一生都不能遇对手,想不到,今日竟见到阁下这般人物,我纵埋骨于此,也已无憾。」

长笑声中,又一刀劈出。

这一刀又与方才一刀不同,这一刀,是他所有功力,所有神魂所聚。一刀劈落,堂堂正正,万丈光明,竟是日升月落,天道运行一般,不可逆转,不可改变。

不过,这一次的对象已经不再是萧逸,而是性德。

从雪衣人一刀隔空劈去,到性德叹息,到雪衣人收刀,到他心念电转,到再劈第二刀,其中也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

方浩乘萧逸不备,扯着他也只跑出七八步而已。

性德却在这时悠然地想,我没有干涉别人的生死,不过,人家对我发动进攻,我总要自保,这一自保,自然也就会不小心伤到人,伤到他无力再刺杀为止。

这样的鬼点子,也真亏容若想得出来。

不过,这样的高手,下手实应留些分寸,伤得他太重,若叫他心灰意懒,就此退隐,这太虚的世界,可要失色不少了。

他好整以暇地想,反正一秒钟之内,他可以转几万个念头,运算出最繁复的算式,晃晃这点琐碎念头算得了什么。

他思考的时候,灵觉仍然和主机相连,无时无刻不读取着容若的信息。

正在这时,忽然感觉到了容若所遇的生命危险,眼前清晰地出现,容若人在半空,高处有秦福凌空飞扑,下方有苏良、赵仪双剑追斩,竟是逃生无路了。

保护玩家是他的第一任务,容若既遇危险,他就再顾不得萧逸的死活了,他必须立刻赶到容若身边去。

意到神到,他微一闭目,就要不顾一切,在所有人面前施展瞬移。可是,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从他有意识以来,在漫长的游戏生命中,一直伴随着他的强大力量,足以在太虚世界里呼风唤雨的神力,忽然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容若遇难的形象,在他眼前完全幻灭,再不能感知一分一毫。身体忽然绷紧,不但无法瞬移,甚至动都动不了一下,手足前所未有的感到沉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地间最可怕的刀光,对着他劈过来。

这种感觉太陌生,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完全没有经验,程序里对此没有任何触及,而和主机的连系也完全被斩断。就似一个无助的婴儿,忽然离开温暖的母体,暴露在荒郊野外,完全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第十章 孰生孰死

董嫣然面对从前方包围过来的内监高手,轻笑一声,双腿一夹马腹,马像箭一般往前冲去。

不出所料,前方剑光闪耀,毫不留情刺过来。

董嫣然玉手纤纤,姿势无比美妙的在空中一招,轻而易举夺下一把宝剑,把剑往楚韵如手中一塞:「去吧!」同时用力将楚韵如往上一抛。

楚韵如得她真力之助,竟被抛得远远,往容若所在的位置落去。

同一时间,董嫣然已与二十个内监高手战在了一起。

秦福一伸手,捏住纳兰玉射过来的箭,冷笑一声,笑容还不及展开,手心的箭杆里竟散出一股黑烟。

秦福措手不及,心中大震,忙松手弃了箭,为防有毒,屏住气息,更顾不得容若的死活,急急忙忙凌空转变身法往后跃。

这时,射向苏良和赵仪的两支箭也已经到了,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两支箭堪堪射中目标时,竟在空中相撞,一撞之下,方向陡变,转而往秦福射去。

纳兰玉武功不高,但眼力奇准,早看出对容若最大的威胁,不是苏良、赵仪的两把剑,而是自上往下扑,功力深厚的秦福。

他一弓三箭,分射三人,难出成效,倒不如全力对付其中一个,只要迫开了秦福,以皇帝的高明轻功,就有逃脱的可能。

他心思巧,运箭尤其巧,两箭明射苏良和赵仪,暗藏巧劲,双箭相撞,彼此借力,及时改变方向,出人意料的射向了秦福。

秦福虽然被忽然冒出来的烟惊得手忙脚乱,但到底是内监中一等一的高手,百忙中,左指弹出,右袖轻拂,虽然不敢再接剑,不过把箭弹走、拂开,不让那箭中的黑烟再冒出来倒也不难。

岂料,他左指才一弹中箭身,就听细微的机簧触动之声,长箭齐中而断,箭中竟又射出一支小箭来。

箭既小且急,相距又太近,就算是武功盖世的人物,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对付这种纯靠机关发射,速度奇快的小箭也是不易,何况秦福本身已因黑烟而陷于慌乱。

他只来得及全力往上拔升,避开要害,却叫小箭射进了左大腿。伤口不痛,但整个腿都一齐发麻。而同一时间,右袖所卷的箭竟炸裂开来,一股黑水涌出来,淋得他满手满臂满袖都是,手臂同样不痛不痒,只是发麻。

秦福面无人色,真气外泄,在空中像石头一般下落。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本来两柄直刺向皇帝,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剑,忽然间转变了方向。

一左一右,擦着容若左右肩膀过去。

可怜容若还只当自己小命已经没了,闭了眼,在空中拼命地尖叫,两把锋锐无比的长剑已经从他身边掠过,往上疾刺。

上方,正是两眼被黑烟迷住,左腿右手全部麻木,不能动弹,心惊肉跳,心神散乱的秦福。

以秦福的武功,耳目之灵,绝不可能听不出兵刃破空之风,奈何他武功虽高,毕竟只是宫中太监,论到打斗经验,实在谈不上有多丰富,应变之能,绝对比不上普通的老江湖。

他忽然受到这样意料之外的袭击,意乱心慌,只担心自己中了什么样的可怕剧毒,哪里还会注意别的事,更料不到恨绝皇帝的两个小娈童竟会临阵倒戈。

忽遇此等变故,以秦福的身手,居然完全来不及反击闪避,生生被两剑刺得穿胸而过,只来得及左掌狂劈,右腿疾踢。

苏良和赵仪一击得手,又遇强袭,一起松手弃剑往后避跃,虽然堪堪被掌风和腿劲扫中,却伤得不重,自空中落下,略有摇晃而已,只是两个人的脸色都是苍白一片。

他们还只是孩子,虽受过苦难,但本性良善,第一次杀人,不免手软身颤,心中七上八下,犹觉不定。看那神色之惨,倒似受伤濒死的,不是秦福,而是他们两个了。

容若比他们还先一步落地,却仍惊魂未定,抱头在惨叫,叫了两三声,发觉自己全身上下不痛不痒,心中莫名其妙,小心地睁开眼,却听「砰」的一声,灰尘四散。

半空中要害受重伤的秦福跌到地上,挣扎难起。他半个身子都麻了,眼睛还有些模糊,两处剑伤,鲜血殷红。

一向晕血的容若,看着又有些头晕了。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听风声大作,头顶一黑,一个人影如鹰击长空地对着他凌空扑下来。

是在稍后方的高寿,本来被董嫣然一个弱质女子,迎击二十名高手的绝顶身手吸引住,略略分神,却万没想到,十拿九稳的刺杀,竟落得如此结果。

不过是交睫之间,秦福已身受重伤,失去一切战斗力。高寿自悔援手不及,发出一声愤然怒喝,自马上腾空而起,对着容若这个第一目标扑去。

容若因为晕血,有点头昏。

苏良、赵仪受了伤,营救不及,就算营救得及也未必愿意营救。

纳兰玉如飞搭箭,还不及张弓,忽觉眼前银光一闪,他动作奇快往后仰去,堪堪避过了一把飞刀,但手中的弓弦却为刀锋所割断,再不能引弓了。

高寿凌空衣袖一拂,一道银光向纳兰玉射去,同时右手在腰间一引,一柄柔软如柳的银剑忽然出现在他掌心,银光闪闪,若星辰漫天,向着容若洒了过来。

难得容若头晕目眩、胸闷气短之余,见漫天银光,居然还有心情去思考。

这种银色软剑,不是漂亮女侠和英俊少年的专用吗?怎么时代变得这么快,改成又丑又老又变态的太监的贴身武器了。这种老头,不是应该用又长又难看的指甲进攻的吗?

苏良、赵仪见容若一个人傻呆呆抱着头,就是不会躲,一起跳脚骂:「白痴。」一边骂,一边抢身过来,但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忽见银光乍起,兵刃交击之声,清锐入云。

一道寒光,后发先至,从半空中疾射而来,及时架住了高寿的一剑。

是楚韵如,借董嫣然一掷之力,凌空飞出大半距离,待得力尽下落之时,方才水袖鼓风,极尽全力跃来,正好挡住了高寿刺向容若的一剑。

两个人,一个在空中劈落,一个在空中架剑,自然以楚韵如较吃亏一些。

她受劲力反挫,急往下落,同时左手用力推出,把容若推得生生往后退了七八步,她口中尚不忘娇叱一声:「保护皇上。」

苏良和赵仪正好扑过来,听了这话,几乎是本能反应的一左一右拦在了容若前面,等做出了这个动作,却又觉得愕然,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都古怪之极。

容若这时才回过神来,唤了一声:「韵如。」就要向前冲过去。

奈何,前面有苏良、赵仪有意无意拦着,后面又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皇上不可。」

是纳兰玉,弃了手上的断弓,跳下马来到他的身旁。

高寿一剑被架住,手腕一转,变招奇速,对着楚韵如刺去。

楚韵如刚推开容若,不及挡架,情急间往后大仰身,险之又险的避过这一剑。

这时容若正要向她冲过去,却被挡住,只见她这一折腰的风情,腰肢如絮,乌发几乎垂到了地上,似一片飘落的花。

可是那执剑的太监,却不是惜花之人。他的剑顿也不顿,又刺了过来,更快,更绝,更狠,也更毒。

此时此刻,情势连番变化,已大出高寿的预料,必得尽快把这挡路的女子收拾了,尽速斩杀带来一切祸患的皇帝才行。

至于这女子多么美丽、多么尊贵,他已不能去在乎了。

楚韵如清叱一声,剑光在她掌中灿然升腾了起来。竟是见招破招,见式化式,半步也不退让。

楚韵如得性德的教导,又天性聪明,外加曾受性德之助,打通全身穴道,修习内功极为方便,此时身手已是不弱于普通高手,外加所习的武功招式,精微至极,更不是寻常武林人可以相比的。

只是她素无战斗经验,自会心虚胆怯。若是平日遇上了这样的战斗,也许打不了几招,就要胆寒落败了。

但此刻,容若就在她身后,苏良、赵仪并不可靠,纳兰玉又不长于武功。容若的生死,全系于她一人身上。

那是她的君,亦是她的夫。不必脑子去考虑,身体已经自然而然想要去保护他。

为了救容若,她把所有的潜力都激了出来,甚至顾不得害怕、顾不得心虚,全心全意,全神全志地把学到的一切武功,发挥至极。剑光初时还生涩僵硬,越是展开,竟越是收放自如,把剑法中的精华全发挥了出来。

高寿越打越是心惊,他万万料不到,一个深宫中的皇后,竟会有如此高明的武功,虽然打斗间,经验尚嫌不足,但剑法之精微,招式之高妙,竟在不知不觉间,把所有的破绽都弥补了。

他自命内监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对这样一个纤纤柔柔的女子,竟是一时取之不下。

高寿心中动怒,本来绵密细致的剑法,竟转为大开大合,一剑剑劈落,力逾万钧,气势逼人。迫得人除了侧身退避和硬挡硬接之外,别无他法。

楚韵如身后就是容若,岂能退避。

她本来也是个烈性女子,只是因皇后的身分束缚,被迫去学些「女律」、「女则」,以温柔娴顺的姿态对人。今日被激出刚烈的性子来,居然也半步不退的硬接。

她每接一剑,娇躯便微微一颤,脸色就白一分,剑上发出嗡嗡震动的声音,如宝剑哀哀的悲鸣。

可她甚至连藉着后退,稍为卸一点劲气都不肯,脸色惨白如纸,却又别有一种艳色。她的簪环被剑气震得脱落,乌发散了下来,她用白玉也似的齿,咬住墨玉般的发,衬着雪玉也似的脸,姿容凄绝美绝。

即使像高寿这种不能人道的宦官,在这样的美丽前,也不免会有些失神,心中竟升起一种惋惜的感觉来,可惜这样的美人,很快就要死在他的剑下了。

容若见高寿一剑剑劈下来,竟是飞砂走石的气势,早惊得心神皆乱,无数次的呼唤着:「韵如。」无数次想要冲过去,却又无数次被拦了回来。

纳兰玉用尽全力地阻拦他。在君权至上的国度,皇帝的身分重于一切,遇上危险,首先保护皇帝。负责阻挡危险的人,身分再尊贵,也不足以和皇帝相比较,这是非常正常的思维。

所以纳兰玉对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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