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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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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吗?」性德徐步自房内出来:「因为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元气大伤了。当初宁昭故意在纳兰玉身上下了巨毒,为了救纳兰玉,他的功力损耗太大,后又奋力行刺,落入宁昭的陷阱,才伤重至此。」

莫苍然皱眉道:「主上怎么能……」

「怎么能为了救一个秦国人而如此自伤对吗?但他不就是这种笨蛋吗?」性德冷冷道:「他行刺宁昭,为的是他自己吗?为的不过是想要给你们这些人,这么多年的付出一个交待罢了!你以为他只对纳兰玉一个人特别吗?你以为他平时对你们威严冷漠,就不是在关心你们吗?要杀他的方法简单到极点,可惜宁昭不会用。」

性德漠然道:「下在纳兰玉身上的毒,同样下在你们身上,他一样会救。如果多毒几个人,他就算明知会力尽而死,也是必救无疑的。可惜,这么简单的方法,宁昭这种人却永远想不到,因为像他那样的王者,根本不会相信,一个上位者会这样的对待下属。而会这样想的笨蛋,永远永远也成不了王者。」

三个人全怔在当场,谁也说不得话。几个人都在想,如果是他们中毒,卫孤辰会不会明知中计,明知死路一条,也依然相救。然而,思来想去,答案都只有一个,一定会救。虽然他对莫苍然有许多不满,虽然他对赵承风动辄冷眼斥责,但若他们有难,他一样会不惜一切相救。

这个认知,让每个人心中都一阵酸痛。

余伯平心头一阵激动,忽地道:「我去见他们,同他们细说,他们要不同意,我就一个一个的说服他们。」

这句话说出口时,心中竟是一阵轻松,原来,早就该这么说,这么做了,拖到如今,让那个孩子受了这么多伤害再来做,已是迟了。

赵承风也跳起来道:「我也去,虽然我年纪轻,没有资格,我给每一个叔叔、伯伯磕头,求他们体谅主上,求他们……」

莫苍然忽然轻轻道:「你忘了主上最不喜欢你动不动就去磕头求人了,还是我去吧!」他抬头,慢慢挺直腰,对着余伯平笑了笑:「我年纪最大,他们之中大部份人都是我的晚辈,我虽没什么建树,一点老面子,还是有的。事已至此,大家也该面对现实,过点安生的日子,也让主上好过些吧!」

他们三人说话间,性德复又退回房内,在卫孤辰床边轻轻一敲:「不用继续装睡了。」

就算是他,也无法在卫孤辰状态比较正常的情况下,仅仅一针就把人弄晕过去的。卫孤辰的晕倒,不过是因为,有很多事他不想多说,也不懂怎么说,更不喜欢被别人关切成那个样子,既然性德一针扎过来,他就将计就计晕过去图个清静。却万万没料到,一向不喜多言的性德,却为他说了这么多话,竟似乎是转瞬间,轻易地打开了一个本来的死结。

他睁开眼,静静看看性德,眼神里却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只有淡淡的抑郁。

性德也并不奇怪,有很多事,不是别人放下,自己就能放下的。一生追寻的目标,纵然不是本心喜爱的追求,可是失去了,生命就似失去了目标。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期许,太多人的鲜血,就算是别人宽容了他,他却不能宽容自己。

不过,这种心理问题,性德也懒得多做劝解,他只淡淡问:「挨长辈骂,感觉是不是很好?」

卫孤辰略略一怔,没有回答,然而……

其实,被长辈骂,似乎真的很好。这么多年了,无论他是否做错了,无论他的决定大家是不是同意,所有人对他都保持着疏远的恭敬。忽然之间,被长辈无所顾忌地指着鼻子痛骂,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他慢慢地闭上眼,不想流露这一刻心头的温暖与软弱。

「余伯平这么多年来,守足了上下礼仪,却让你一下子刺激成这样,让他十几年功力一朝丧,很有成就感罢!」

性德带点淡淡笑意的声音,让卫孤辰有着深深的惊异。

出了什么事,有了什么变化,那个叫容若的人,又有着什么样的魔力,居然连萧性德这种人,也像是学会开玩笑了。

性德不再多说什么,他坐回原位,继续替卫孤辰处理伤口,而卫孤辰也只是安静无言的接受了他的治疗。

第十章 容若奇想

卫孤辰的伤势之重,治理之麻烦,以性德之能,也在他身上动刀动针十余次,亦不过稍有好转罢了。不过他总算可以不必整天包得像木乃伊,被看押在房间里,略动一下,就让身边的人怒目相向了。随着伤势的好转,他的穿着也逐步正常化,在性德允许时,也可以到处走走逛逛,当然,为了让这种不安份的人物,乖乖听话休养,性德也是颇费了点心机的。

在这段治疗等待的时间中,大楚国皇帝回京的御驾,终于到达了济州。

济州官民的热烈欢迎自是不提,容若一行人直接住进现成的行在逸园,第一时间就会见了秦国一干江湖人物。

这帮江湖人物,也都算是无法无天了,可是看到一个皇帝满脸笑容的和他们打招呼,大家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就连性德这种人物,他们被逼急了也敢围上来追究他怎么补偿他们所受的损失,但是,面对一个头上顶着皇帝光环的人,到底还是没这么大胆子。任他们平时在江湖上,何等风光自在,有一个皇帝散尽侍从护卫,亲自来到他们中间,这个事实,还是让人有一种奇特的拘束感。

容若笑嘻嘻同大家打个招呼,众人忙着回礼不迭。然后容若笑着等大家说话,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同皇帝算帐才好,一个个愣着眼等皇帝先说话,一时间局面竟意外地僵了下来。

容若心中暗笑:「这皇帝的头衔多少还是有点用,居然能震得住这么多人。」

既然人家不先开口算帐,他自己就客客气气先道谢:「多谢各位救了我一位朋友,当然,各位因为这次的侠义行为,也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对于此事,我感到非常遗憾,也十分抱歉。」

话虽说得客气,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肯定不是遗憾和抱歉就可以轻易解决的。就算你是皇帝,大家也并不打算吃闷头亏。

一阵沉默之后,农以归排众而出,先施一礼:「陛下,我们这些江湖草莽,实不知庙堂之事,也不懂国家纷争。我们因为心敬萧公子而参与这次行动,只以为是营救一个武功高绝的前朝刺客,没想到秦王会如此重视此事,事后的行动,更会如此雷厉风行,更没想到我们的身份会这么快被一一查出来,到如今大家都落得有家归不得,数代基业尽凋零,此事还望陛下能够……」

容若不等他说完,已经微笑着道:「有关金钱上的损失,我一定能够加倍赔偿,至于别的……」他语气微微一顿:「各位有不少弟子被官府捉拿,各位的产业大多被官府抄没,各位自己也被官方通缉,各位对将来有什么看法,对于我的补偿,又有什么要求或期许?」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你眼看我眼,半晌没有人说话。不管怎么样,要同一个皇帝谈判,一方面不能谈崩,不可以冒犯皇帝的尊贵,一方面又要尽力保证自己的利益,这种高度技巧性的工作,还真不是这些江湖草莽所擅长的。

容若只微笑着等待,绝无不耐烦的表情,也并不催促。

良久,孟如丝才笑吟吟道:「楚王陛下手控一国,我们这些小事情,想必不在陛下眼中,对陛下来说,要在楚人的地方,再给我们一片基业也不是难事,只可惜故土难离,历代祖先辛苦建立的事业,我们实在不忍放弃,更何况,身为秦人,我们也不愿背离自己的国家。」

此言一出,身旁众人同声附和,可见她说的,实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了。

容若笑道:「孟长老,你们的心情我很了解,但你可能就不太明白楚国的国策了。对我们来说,再给你们一片基业的确不难,但我们不会这样做,楚国对江湖人的限制管理本来就很严格,自济州事变之后,更是几乎肃清国内游侠,对于民间的私人武装力量,我们是绝对不会支持其发展的。当然,如果像各位这样的人才,肯投效官府,朝廷必会给予足够的礼遇。」

众人有的露出迟疑之色,有的现出忿然之容,有的眸中已露不平之意,还有那性子较冲动的,上前几步,就待愤然开言。总算其他人顾忌着容若是皇帝,不可以太无礼,更何况现在大家都流落异国,性命尚在他的掌控之中,真得罪了他,更是不智,所以在旁边又拉又劝,终于把可能出现的纷争给暂时压了下来。

还是性子较持重的农以归做代表发言:「若只求荣华富贵,在秦国时,朝廷就已屡次对我们神农会加以征召了,所谓『宁为鸡口,不为牛后』,我们这些江湖人物,其实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容若微笑,暗自心道:「还有一句没说出来的是,这些认为自由比荣华富贵更重要的人,其实都是一帮一派之主,在自家那一亩三分地的山头就是土皇帝,谁真乐意跑出去当个小官,处处受上司管制呢!」

孟如丝也微笑着接口道:「再说,我们把秦王要抓的人救了出来,又全部投效楚国官府,秦王岂肯饶了我们仍留在国内的家眷弟子呢?」

他们都尽量婉转地表达自己不愿为楚国效力的立场,也把各自的难处全都摆了开来,期望着楚国的人,可以不必过于为难苛求他们。

好在容若本来就没有这种想法,此刻只是笑道:「各位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但我想请各位好好想想,楚国为什么会压制武林人物?济州一役,为何江湖上的英雄几乎消失殆尽?而秦国再这样继续强盛下去,就算这次救人的事情没有发生,你们这些江湖人物的逍遥日子又还能持续多久呢?」

刹时整个厅堂一片沉寂,人们大多陷入沉思,只是脸上神色渐渐不太好看了。

容若满意地微笑:「看,就是这样,没有任何一个强有力的官府,有作为的君王,会容忍国内动辄有人逞勇私斗,私行律法的。杀人之权,只应当握于朝廷,强大的武力组织,只应当属于国家。楚国如此,其他国家也都差不多。如今天下各国多有江湖势力兴起,不过是因为局势纷乱,大多国家无力顾及罢了。等到秦王年纪渐长,国内局势越来越稳定,就算大家全都低眉顺眼做顺民,难道秦王就真的永远不动江湖人吗?」

众皆黯然无言,纵然此时他们是一帮一派之长,平日生活无限风光,但也不是完全不曾意识到有可能来临的危险的。

容若笑道:「看,世事莫非如此,站在江湖人的角度看,是朝廷恶毒,欺压江湖好汉,可是站在君王的角度,治理江湖帮派,这是迟早的事。诸位都是一帮一派之长,以往可曾想过,如何应对将来必然出现的危机呢?」

在场众人大多无言可答,唯有孟如丝秋波一转,笑道:「陛下既提起此事,想是早已智珠在握了。」

容若也笑笑:「孟长老过奖,我只不过是有个小建议罢了。」他目光一扫众人:「首先自然是各派联合起来,共同进退。各派的内务当然还是各派自理,不过是结一个松散的,可以守望互助的联盟,让朝廷知道你们的决心。」

众皆默然,大部份人脸上露出不赞同之意。

容若却像是完全不会看人脸色,笑咪咪问:「大家以为如何?」

大家虽多数隐忍,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冷笑一声:「楚王陛下果然好建议,大家一起联合起来,小帮小派变成大帮大派,朝廷本来是肃清,最后就直接发六军来剿了。」

人群中也有人附和一声:「说的也是,陛下,江湖人声势越盛,朝廷越不能容忍吧?」

容若像是完全没听出这话里的讽刺之意,拍手道:「对啊,所以你们就需要一个武林盟主。」

众人立时微凛,望向容若的眼神里即刻充满了防备。

容若见众人神情,不由大笑:「你们误会了,我看你们肯定是武侠故事听多了,以为动不动就会冒出个想要独霸武林的恶棍。没这回事,不用担心。我所说的盟主,其实就是挂名的,并不直接干涉各派事务,只是名义上受到尊崇,而当各派遭受到不合理压迫时,就能挺身而出,为大家谋求公平正义,甚至福利待遇的那种人。」

他眨眨眼,笑道:「当然,这位盟主的武功必须惊天地而泣鬼神,必须有能以一人而威胁朝廷的力量,能让秦王知道,他虽然无法一个人对抗一支大军,但以他的武功,如果要在国内肆意破坏,国家最精锐的军队也拿他没办法。他必须强得足以让皇帝产生顾忌,并因此而默许江湖势力的存在,让朝廷势力和武林势力就此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大家互相看几眼,眼神都有些惊疑不定,却也同样有些了悟,终于由孟如丝开口:「陛下所说的高手是萧公子,还是卫公子?」

容若立时跳起来:「性德是我的人,你们谁也别打他的主意,姓卫的本来就是秦人,你们秦人武林的事,当然要你们秦人自己解决,而且以他的性子,肯定是什么琐事也不愿管的,有他挂个盟主的名,你们也不用担心被他夺权,只要借借他的虎皮吓人就是了。」

他眯起眼奸笑道:「怎么把相关的信息散布出去,怎么让秦王理解你们和卫孤辰达成的共识,这些细节问题,你们应该可以办得到吧?」

大家都沉默下来,只是彼此用眼神不断交流着意见。

容若笑着挥挥手:「不急不急,这么大的事,你们也不用急着立刻做决定,好好商量几天吧!」

容若见过一众江湖人后,楚韵如问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答应了吗?」

「他们当然会答应,平白得一个天大的保镖,而他们只需给予一点尊敬就可以,这么好的事,怎么会不答应?不过为了面子问题,他们总要装做犹豫不决的。」容若笑道:「另一方面也是多疑,非要先把一切都考虑周详,确保不吃亏,不上当,不被我们利用,他们才会开口允诺,所以这事你就别担心了。」

楚韵如嫣然一笑:「真亏得你,这么古怪的主意也想得出来,只是,事先你也不同卫孤辰商量一下,就这么一厢情愿地打算好,怕也是没用的。我看那卫公子,何等孤高的性子,断不肯受这样的拘束牵绊!」

「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容若得意洋洋地想:「我和小白平日都吃足宁昭的亏,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当然要报答一下秦王大人。弄得他们大秦国到处都是黑社会横行,帮派越来越多,这样心理才平衡一点啊!」

看他这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楚韵如实在是将信将疑,虽说容若常常会有些奇思妙想,惊世之举,但同样,丢人出丑,失败受挫的事更加多得数不清,叫人实在不易对他产生太大的信心。

容若的男性自尊心被妻子怀疑的目光刺得伤痕累累,即时一把拉住楚韵如的手:「咱们这就去同他说清楚。」

他望着楚韵如笑道:「他住了你的屋子是吧?真不知道他怎么挑的,想是知道现在咱们同住,你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所以就占去了,还真不怕唐突了佳人。」

楚韵如红了脸,啐他一口:「总没个正经。」

容若哈哈大笑:「正经了可就无趣了。」

他们夫妻携手,走在逸园那条曾并肩月下无数次的小道上,想起当日往事,点滴上心头,都有些说不出的温柔溢于心间。

容若笑道:「还是咱们自己的地方好,理直气壮,把一堆讨厌鬼全赶到外头,就我们两个,清清净净的。」

楚韵如笑道:「你把我们可怜的知府大人、将军大人,还有明若离全扔到外头去不管,这样没有礼貌,还好意思如此夸口。」

「我还需要同他们讲礼貌吗?当皇帝,总有点特权吧!」容若理直气壮地道。

二人说话间已近潇湘馆,前方一片翠竹之下,青石桌案,白玉棋盘,性德同一个雪衣如霜,背向这边的男子正低头对弈,年少的赵承风精神奕奕地守在旁边。

容若笑道:「要下棋不知道找我吗?天底下谁能下得过性德。同他下棋,何其痛苦!」

楚韵如白他一眼,并不说话,只怕大部份领教过容若臭棋水平的人,都很难找到比陪楚王下棋更痛苦的事了吧!

容若毫不脸红地笑嘻嘻走过去。

坐在棋盘前的人,谁也没给大楚皇帝面子,连抬头看他一下都省了。

容若倒是不以为意地低头望向棋盘,却见黑白之间,纵横交错,竟不由得「咦」了一声。

这一局棋摆得极怪,以容若那奇烂无比的棋术,乍一眼看来,也觉得出有些不对劲来,正惊疑间,身旁的楚韵如却「啊」的一声,身不由已往后倒去。

容若一把将她扶住,惊问:「怎么了?」

楚韵如惊魂未定地道:「不知道,只是一看这棋盘就觉得满天剑气扑面而来,我……」她心中惊讶,脸色苍白,说话也断断续续,不够流畅。

亏得容若武侠小说看的多,联想力丰富,即时恍然大悟:「原来你们不是在下棋,而是在斗剑。」他佩服地看向性德,要让卫孤辰这种人乖乖留在这里治伤休养不惹事,用这种方法消耗他的时间、精神,是最有效的了。

卫孤辰抬眸淡淡看向楚韵如:「夫人倒是极有武学天份的,可惜心不在剑,纵有成就,却也有限,至于你……」他的眼神极尽鄙夷:「简直是块石头。」

他这一抬头,容若和楚韵如同时看到他的脸,楚韵如又是惊叫一声,急急侧过头,容若也吓了一大跳,本能地拖着楚韵如退后好几步。

一旁赵承风忍不住面现怒容,重重哼一声,对他们怒目而视。

卫孤辰却并没有在意,只淡淡转过了脸:「我现在的样子,倒是容易让人受惊,只是……」他语气漠然地说:「如果是苏侠舞或董嫣然,见了我,必不至如此惊怕。」

性德眼神微动,他知卫孤辰曾亲眼见过董嫣然至苦至惨之景,心中为她不平,如今又看容若与楚韵如如此情深,不免有了些激愤之意。这个时候,他不为自己容貌之丑陋而有半点心伤,倒反过来,替一个连朋友也算不上的人抱不平,这个人果然是个和容若差不多的白痴混蛋。

容若听了这话,却即时愤怒起来,一手把楚韵如揽紧,一边怒视卫孤辰。他心中愤怒,倒也就不再害怕卫孤辰那骇人的容貌了:「韵如没有董姑娘的天纵神技,也没有苏侠舞的城府深沉,她只是一个柔弱羞怯,只想平安过一生的普通女子,为了保护我,她才硬逼着自己拿起刀剑,面对血腥的。她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也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她只是个平凡女人,这个女人是我真心喜爱,并打算一生一世相伴不舍的人,怎么样,你看不顺眼了?」

楚韵如又是羞,又是恼,又有点儿暗暗的感动,拚力挣了几挣,挣脱他的臂弯,这才强提起勇气,有些战战兢兢的直视卫孤辰,敛衽行了一礼:「先生是当世奇男子,胸襟伟岸,自不把容颜小事放在心头,我们等平庸畏怯之态,还请先生谅解。」

卫孤辰虽不把皇帝、皇后当回事,不过,一个女儿家,这么壮着胆子正视他,以皇后之尊,这样礼貌周全地道歉,他实在也不好说这女子有什么不对,只淡淡道:「我的相貌难看,夫人不必勉强自己看,这原是人之常情,是我无礼了。」

说话间,他却又冷冷瞪了容若一眼,这个混蛋身边,每一个女儿都是好女子,只有他自己是个混帐。

容若被瞪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楚韵如也没想到,这个胆大包天,傲视王侯的人会这般客气,一时竟怔住了。

幸好性德在旁淡淡道:「你们打算一直站在这发呆吗?」

容若忙一扯楚韵如也坐在桌前,仗着有性德在,就算这小白生气了,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低声嘟哝:「本来就是,长的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赵承风即时涨红了脸,要不是看在萧性德的面子上,他简直就要扑上去打人了。

卫孤辰却也没当回事,只冷冷问:「你专程来此不是为了羞辱我吧?」

容若心中佩服他的胸襟气度,脸被毁成这样,还能这么从容,在人前不做任何畏怯之态,也没有丝毫想要挡住脸不给人看的小家子气表现,这样的落落大方,简直叫旁人都不好意思在乎他的脸了。

他干笑两声:「这不是怕你们闷,所以想来给你们讲点故事吗?」

讲故事?

卫孤辰略略挑眉,大楚国的皇帝,闲着没事,找他来讲故事。

一旁坐的性德一手拂乱了棋盘:「他人虽笨,讲的故事,有时却很有意思,你不妨一听。」

卫孤辰知他这是表示,今天的对剑到此为止,只得有些郁闷地转头看容若,瞧他讲出什么玄虚来。

容若干咳两声,清清嗓子,正襟而坐,摆出天桥头号说书艺人的姿态,端容正色地开讲:「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

第四部 浩浩秦风 第二十八集

第一章 回返京城

「很久以前,有个国家叫做大明,因为历代皇帝无能,所以被另一个国家大清所灭。国破之时,太子逃去无踪,生死不知。此后许多年都有民间义士们偷偷组织天地会、红花会、日月会等等帮派,以反清复明为己任,也常有人打起太子的旗号造反。然而,时移世易,新朝势大,起义总被镇压,天地会等组织也多遭受残酷的清剿。」

「义士们已知硬拚无用,却又不肯放弃怀念故国之心,于是纷纷化整为零,以普通江湖门派的身分出现于人前,以洪门、青帮这一类的称号来掩饰原来的帮派名。他们像是普通江湖帮会那样地生存着,延续着,世世代代,不曾忘记他们的故国、他们的祖先,在招收精锐弟子时,依然会有非常严格的手续、誓词,其内容多是怀想故国,以反清复明为志愿的。」

「有趣的是,后来过了几百年,大清国都完全灭亡了,天下混乱,诸侯割据,可是青帮、洪门这些门派却越发兴旺发达,有很多大诸侯、大元帅、大人物都出身于这样的帮会。再到后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又历两朝,这些门派却仍能一直在黑暗处,静静地延续、发展,无论当政者怎样打压,怎么控制,仍不能将其歼灭,就连海外异国,只要有他们的国人在,就会有这样的帮派,他们依然供奉遥远时代的祖师爷,他们依然诵念曾经义重千秋的入帮词,他们依然……」

卫孤辰平静地打断容若七情上脸的讲述:「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容若微笑,语气竟是异常诚恳:「我想说的是,天下没有什么路,必须一直走到黑的,当不了朝廷之主,何不当武林之主;做不了一国帝王,何不做江湖帝王,也许你的王朝会比宁家的更长远,更悠久。这样,你也可以对你的祖先,对曾经追随过你的人,对曾为某一个理想而付出一切的人,有所交待。」

「再说,你也要让大秦国的帝王臣子都知道,有一个强大到他们无法控制的存在,一直在遥远的地方,看着他们,如果他们倒行逆施,如果他们欺压百姓,你的剑,就能杀贪官,惩恶霸,除昏君;你的存在,可以让他们常保警惕,你的存在,可以制约他们,让他们不敢肆意妄为,这又何尝不是在用另一个方式,守护你父亲、你祖父,以及你所有祖先们留下来的百姓和国家呢!」

「我不会再让曾跟随我的人,继续去过提心吊胆不能见光的日子。」卫孤辰的回应异常冷淡。

「不用不用,让他们做个快乐逍遥的富家翁吧!」容若谄媚地笑着:「其实真正需要你的,是那些救你的江湖帮派啊,他们现在被宁昭整得很惨,迫切需要一个超级高手出来替他们撑腰。」

卫孤辰更加不耐:「我不愿意管些琐碎的江湖纷争,势力划分。」

「不用你管,不用你管。他们也不会愿意你来管的,你只管顶一个盟主的名头,享受他们的尊敬,走到哪都可以白吃白喝白拿白玩就行。」

赵承风怒斥一声:「你当我们主上是什么人?」

容若像挥苍蝇一般冲他挥挥手,根本不答他的话,只是满脸带笑的看着卫孤辰:「说白了,就是狐假虎威,你是那只老虎,把你的威风借一点给那些狐狸,你自己啥事也不用做,只要好好享受百兽的尊敬就行了。」

卫孤辰垂眸看那纷乱的棋盘,不言不语不答。

容若凝望着他,心中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这个人,有着举世无双的神剑,却在自己心上,压了重逾泰山的责任。对于秦国,对于那片土地和百姓,他从来不曾真正放下过。

他也不忍出言相逼,只把声音放柔:「你好好考虑,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他与楚韵如一同起身离开,走之前,给了性德一个眼色。

性德会意,也站起身来,跟了过去。

卫孤辰依旧坐在原处,纹丝不动,眼前是混乱的棋盘,心境却似比棋盘还乱。

应该……答应吗?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去继续守护那个曾经属于他的祖先,那个曾经破败的国家,那些曾经伤痛的百姓吗?应该就这样站在远处,告诉宁昭,我时时刻刻在看着你,如果你做得不够好,我将会毫不犹豫地推翻你,毁灭你吗?

应该吗?

卫孤辰陷入了沉思,他的侍卫赵承风,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远远望着容若等人的身影。然后,慢慢地眼中放起了光。青帮、洪门,历数百年不绝,经朝代变更而不灭,江湖男儿义气相交的组合,以后无数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大元帅、大诸侯,都出之其下……

他小心地扭头看看卫孤辰,看看他眼中、心中奉若神明的主人,良久,唇边露出笑容。

在后世,没有人能说得清雪剑门的真正来历,只知道那是一群极热血,极崇拜一个人的年轻人所创,而此门成立后,在秦国竟是响应者如云,无数武林高手纷纷入会,而后势力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延伸到各国。

数百年后,雪剑门已经出过无数惊天动地的大人物,雪剑门的弟子,入门时,依然参拜同一位祖师爷,诵念同样的誓词。

相传,他们的创帮祖师爷,就是因为敬仰一个雪衣寒刃的人间剑神,因而创立了这个门派;相传,他们的祖师爷是天下第一高手,以一人之力,守护了一国之江湖,相传,他们的祖师爷,有惊天之技,做下无数轰轰烈烈的事迹,连君王闻之也色变,天下高官,皆忌其能,而不敢肆意妄为;相传……

江湖上,武林中,美丽的传说,动人的传奇,太多太多,已渐渐不知其出处。

容若与性德走出老远,才低声问:「他的脸还能恢复以前的样子吗?」

「医术总有极限,即使是在某个拥有神奇医术的传奇时代,毁容的程度十分严重,也很难完全恢复,何况在这里。」

性德的回答总是平静的,而当着楚韵如的面,他不能提现代高科技,只是淡淡用传奇时代来替代了。

「那他的武功呢?」

「多少要打个折扣,不过影响其实不大。他的武功太高太强,和其他人的差距太大了,就算他只能发挥八成功力,也一样是天下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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