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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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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是双萝,这时也不觉张口结舌:「小姐,这,这是不是也太儿戏了。」
少女轻轻一笑,笑声里有说不出的凄凉:「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啊!」
赵俊本来笃定,这洁身自好,拼却一切也要对抗不美满姻缘的少女绝不会随便抓个男人就嫁,但看她此言此行,心中反倒有些不定了,不觉失声道:「如果那男人七老八十呢?」
「我嫁!」
「如果那男人身带残疾呢?」
「我嫁!」
「如果那男人妻妾成群呢?」
「我嫁!」
一连三问,每问一句,赵俊脸色就白一分。
一连三答,无悲无喜,无波无澜,赵俊却忽然全身冰寒。
而双萝更是泪水涟涟,却又不敢迟疑,走到窗前,合手不知在心中求祈了些什么话,然后推开窗子。正好楼下有十几匹马,外加几十个从人,护着一辆华丽宽大的马车,簇拥着一个少年驰过。
看那马车前策马而行的少年,虽称不上英俊出众,到底五官还算端正,一身锦衣华服,可以看出他的身分应该颇为高贵。眼下无别处可以再寻好人才,这样一个人,勉强也算合适了。她也不多想,急急一挥手,把那金刀对着少年掷过去。
没料到那少年反应奇速,忽自马上跃起,一把将金刀捉住,大喝:「什么人暗算我?」
四周围护众人,立刻色变,呼喝声中,把马车和少年团团围紧。
街上行人纷纷避走,一时乱成一团。
双萝心中一惊,正要说话,忽见那马车车帘一掀,一个占尽天地光彩的女子探身出来,和那少年不知说些什么,神色极为亲昵,双萝脸色刹时一阵苍白。
「打中谁了?」赵俊急问。
双萝低声道:「小姐,那人好像有妻室。」
赵俊松一口气:「既然天意如此,小姐……」
「去请他上来。」少女平淡地打断赵俊正想出口的劝说。
双萝全身一颤:「小姐。」
「去吧!」
那样如死水一般冷漠的语气,让双萝眼圈一红,却又不得不急忙拭去,走到窗前,高声呼唤。
容若等一行人上得楼来,却见这么大一个雅室,仅仅只有三个人。一个美丽漂亮,却有些失魂落魄的丫鬟,一个太阳穴高高耸起,看来不是庸手,理应眼中精光四射,却脸色苍白的汉子,以及一个头戴面纱,立在房中的女子。
几乎是每一个上楼的人,目光一扫之后,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女子身上。纵然戴着面纱,仅仅是那独立一隅的身姿,已是让人一眼之后,再不能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而那自然而然,形诸于外的尊贵之气,更是让人不敢失礼。
以容若这么多年看古装电视剧的经验,凡是这样弄个斗笠把自己脸遮起来的女子,肯定是个绝色美人,而且极有可能是戏份极重的第一、第二女主角,没准还会有什么,凡掀起我面纱的男人,必是我丈夫的古怪誓言要遵守。
这种想法一冒出来,容若注意她的眼神更与旁人不同。
她却是落落大方,对那么多道目光视如不见,只从从容容对手里拿着金刀的容若一敛衽:「见过公子。」
容若忙不迭还礼,一时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只是扬扬手里金刀:「这位姑娘,这把刀……」
少女淡淡唤一声:「双萝。」
双萝一凛,忙上前施礼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容若只觉晕头转向,不明所以:「喜从何来?」
双萝也是汗出如浆,又不得不编著词往下说:「我们家早逝的夫人昨夜给小姐托梦,说小姐的姻缘就在今日,小姐今早又逢高人算命,称小姐今日可得夫婿,小姐……这个……小姐就在这楼头,以金刀……代替绣球,以求……这个能得如意郎君,那个,那个……金刀落向公子,实在是天意,请公子……」
她大汗淋漓,结结巴巴地说得无比辛苦。许漠天等一行人,个个听得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普天之下,怎么会有这种荒唐事。
听到后来,大家一起拚命忍笑。但楚韵如终究忍不住,以手掩唇,低低窃笑起来。她一笑,其他人也都掌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许漠天身为大将军,不肯有失身分,忍笑忍得几乎背过气去。
楚韵如按捺不住,推了推还在怔怔发呆的容若,笑道:「容公子,天降此大好姻缘,你是不是欢喜得傻了。」
容若听她话里全无担忧之意、妒忌之情,倒满是幸灾乐祸,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瞪她一眼,暗道:「我要真欢喜得傻了,这座客栈可就要闹人命了,女人吃起醋来还了得。」
偏楚韵如只是迳自笑个不停,也不理他恼怒的样子。
他们这般笑个不止,双萝气得全身发抖,回首望去,自家的小姐,站在原处,不言不动,心中忽一阵发酸,那样尊贵的小姐,怎么竟沦落到让人当成一个笑话的地步。
就连赵俊脸上都露出怒色,终究按捺不住,踏前一步,喝道:「别笑了!」
这一声大喝,带着内力而发,满含愤怒,终于令得众人笑声为之一顿。
容若本来也只当这是一个笑话,天下事,虽说无奇不有,但这也未免奇怪得过了头。小说、电视他看得多,王宝钏高楼掷绣球,穆念慈比武选夫郎,这都不算太稀奇。但随便拿把金刀往外一扔,扔中谁就非得嫁谁,这也太可笑了,这肯定是一个玩笑。
本来他也要和众人一起大笑的,却被这一声喝给震住,这才看到那小丫鬟,眼中满是委屈的泪水,那男子眼神里也露出愤然之意,而那遥站一隅的蒙面女子,纵然不言不动,可是,那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指节竟已发白了。
容若心中一惊,名节于女子是比性命还要重的,又怎能拿出来玩笑。
这一念之间,他便再不忍讪笑,只是微微一笑:「多谢小姐青眼有加,只是,婚姻乃人生大事,实非儿戏可言,望小姐慎重待之,恕我不能久留,就此告辞了。」
他本来满心好奇而来,可现在发觉事关桃花运,却再不敢惹是非上身,转身就要与众人一起离去。
少女忽然叫了一声:「公子。」
容若应声回头,见那少女伸手把斗笠上的面纱掀开:「莫非我蒲柳之姿,难侍君子?」
容若一眼望去,目光竟再也收不回来,耳中只听得身后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一种清若冰雪,莹如洁玉的美丽,竟是人间任何诗词字句所不能描述的。那是冰中的丽花,雪中的霜华,极动人、极美丽处,容不得一丝人间尘垢。
她就这样静静站在那里,让人只能想起五个字,遗世而独立。
若说她是董嫣然一般的空谷幽兰,偏偏在极清、极静、极美、极出尘之间,又有一种,不逊于楚韵如这一国皇后的尊贵气度,高华风范。
若说她是大家世族,名门之女,那一种轻看红尘,自在风华,清华气质,又是哪一处金马玉堂,富贵乡中可以教得出来的。
这样的女子,竟然莫名其妙非嫁那个男人不可,几乎很自然地,在场男人,都莫名地对容若生起一种妒忌之意。
而楚韵如却是眉间微皱,情不自禁靠近容若。
容若见到这样的绝世女子,也是一怔,下一刻,忽然感觉到身旁楚韵如倏然急促的呼息,他即刻道:「小姐珊珊仙骨,冰玉之姿,愧煞凡夫。能得小姐青眼,实乃我三生之幸,只是在下早有妻房,岂能令小姐屈为婢妾之流,还望小姐另寻佳偶,以成终身。」
难得他这般温温雅雅说出一串有学问、有礼仪的话来,少女却只低声回了一句什么。
她声音太低,一时竟是谁也没听清楚。
容若很自然地问:「什么?」
她略略提高一点声音:「我愿意。」
容若还在迷糊当中:「愿意什么?」
少女凝视他,一直以来,木无生气的眸子,终于流露出痛楚之色,大声道:「我愿意为妾。」
说的人脸上还没有明显的表情,在一旁听的双萝,眼泪刹时夺眶而出,赵俊脸上,也终于流露出深深的不忍和无奈。
容若一怔,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一个这样清华出众,有着绝世之姿的女子,说出这句话。
薄命怜卿甘作妾!
容若怔在当场,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要去找面镜子好好看一看,自己是不是忽然间变得像性德一样英俊,像纳兰玉一样漂亮,以至于女人一见倾心,哪怕为婢为妾,也哭着喊着要嫁自己了。
而且,在看到这女子做出如此表态之后,连一向崇尚爱情专一的他,也不由得一阵心软,却又不得不硬起心肠道:「多承小姐厚爱,但我夫妇情深,誓不再娶,只得有负小姐一片盛情。小姐花容月貌,原非凡品,在下福薄,实难承受,就此告辞了。」
面对这般女子,他也不打算试炼自己有没有柳下惠的定力,再也不敢停留,拉起楚韵如的手就要走。
少女的脸色,终于一点一点灰败下来,眼神深处,最后一点微光,也黯淡了,唇边露出一个凄美至极点的惨淡笑容。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沦落到,求为婢妾而不可得。
容若临走之前,无意中一个回眸,看到她神色惨淡,忽的心中一震。这眼神太熟悉了,以前在「仁爱医院」当义工时,不知多少自杀送医者,眼中那空茫茫,生无可恋的样子,就和如今一模一样。
容若心中一凛,仔细望向少女,见她袖中似有寒光闪烁,只怕藏有利器,如此一来,容若是再也不敢就此一走了之了。可要留下来,总不成真把人家娶回来当小老婆吧!齐人之福是那么好享的吗?
就连楚韵如见到这般美丽的女子,绝望悲伤的神情,也即刻软了心肠,把防备之心尽去,上前一步,似想要安慰她。
但立刻有两个侍卫有意无意正挡在楚韵如面前,许漠天也低低咳嗽一声。
楚韵如心知许漠天不愿让他们和来历不明白的人距离太近,只得回头瞪容若一眼:「你还是不是男人,看人家姑娘那样难过,你也不想个法子。」
容若真想大叫撞天冤。关他什么事啊!莫名其妙这么重大的责任栽到头上来。要解决问题很容易啊!把这美人娶回来就是。皇后陛下,你乐意吗?
他心中一边叫苦,一边对着少女轻叹一声:「罢了,我看小姐金刀招亲,必不是为了托梦这等无稽之事,还望小姐告我以实情,或者可以有个两全之计。」
少女迟疑了一下,然后对双萝点了点头。
双萝即刻道:「公子,我们家小姐命苦,自幼父母双亡,无人关爱,无人做主。家中兄长将小姐许配了一个极之不堪的男子,小姐不甘终身就此尽毁,和我偷偷逃出家门,没想到,在这里被家中的护院武将找到了。小姐说,若要强迫她回去成亲,唯有一死。这个铁石心肠的……」
她伸手一指赵俊:「他却说,除非小姐能证明,她真的铁了心,誓死不回,否则他就定要动手捉人。」
容若苦笑道:「证明的方法就是嫁人。」
「是,要么自尽,要么嫁人,只有嫁了人,才不必再嫁给那个混蛋。」
容若半信半疑:「那人真的如此不堪,让小姐宁可随意在街上选个不认识的男人,甚至沦为侍妾,也不肯屈就?」
「岂只不堪?」双萝恨声说:「此人恶名远扬,谁不知他不学无术,奸淫好色,还残忍恶毒。家中已有美妻娇妾,还不断凌虐奸淫侍女,不知有多少可怜的丫鬟婢女,在他的残虐手段下,受尽折磨而死。」
容若眉头一皱,骂道:「果然混帐。」
「好好一个男人‘w…r…w…h…u。c…o…m‘,又好养娈童,专门玩弄小孩。」
容若愤声道:「怎么会选上这样一门亲事?」
「祖宗挣下偌大家业,他不知振兴,反而为了保住荣华富贵,把偌大家产,拱手让人。」
容若摇头不迭:「这人实在太过不堪。」
「最可耻的是,他为了自身安宁,竟然将自己至亲的女子送给敌人以献媚。」
容若怒形于色,大喝出声:「岂有此理,简直是个畜牲。」
双萝即刻道:「公子你说,我们小姐能嫁给这种畜牲吗?」
容若已经气得脸通红,激动万分地道:「当然不能,谁敢逼小姐嫁给这种人,我第一个要抱这个不平。」一边说,一边用凶狠的眼神瞪着赵俊。
赵俊冷笑道:「我不过是个奉命办事的下人,不值得你这位大侠客如此义愤填膺。我知道你们人多,不过,除非你们杀了我,否则就算现在赶走了我,他日,我还是要带着人到处追寻小姐的。」
容若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把个胸膛一挺:「这有何难,我就和小姐成亲好了,你们家主子总不能把一个嫁过人的妹妹再许人吧?」
第九章 奇特婚事
容若这话说得真是慷慨激昂,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打算上刀山下火海呢!可满楼的人,确实被这一句给震住了,尤其是许漠天,简直就想惨叫了。这位公子爷闹腾什么呢?当个囚犯还想娶小老婆不成。
赵俊面露愕然之色,双萝却只苦涩地笑笑,也不知是悲是喜,而少女那如雪玉般清华的脸上,亦是无悲无喜。
容若看得心中好笑,人家也实在是没办法,才不得不嫁,心中何曾满意。真把这心不甘情不愿,却又天仙般的女子娶到身边,没准哪天就有鲜艳的绿帽压顶了。
楚韵如的手微微一颤,想在容若掌中把手抽回去,容若却反而握紧了她的手,然后,低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楚韵如本来略有黯然的眼神,忽的惊愕得亮了起来,然后满脸都是啼笑皆非的表情,发了好一阵子呆,才轻轻笑起来,接着走向那少女。
许漠天眉头微皱,刚想说什么,容若已笑道:「与人为善,救人急难,你就行个方便吧!」
就在许漠天一迟疑间,楚韵如已经拉起了少女的手,附在她耳旁,不知说了什么。
少女脸上忽的掠过一道眩目得让人心中怦然一跳的光芒,而如死水一般的双眸中,也满是惊喜之色。她深深望向容若,这是自容若上楼后,她第一次认真凝视他,美眸之中,全是难以描述的光芒。
赵俊看着情况不对,急忙道:「假成亲不行啊!」
容若举起右手,郑重地道:「我发誓,与这位小姐金刀结缘,纵然事起仓促,不能办盛大婚礼,但也一定有媒有证,正式迎娶,绝无虚假。」然后瞪着赵俊:「你呢?」
赵俊一怔:「什么?」
「我都发誓了,你总该有个表示吧!我们成亲就为了你一个承诺,这诺言能不能兑现就看你了。」
赵俊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再青,最终也举起一只手,终于道:「若小姐真的嫁给你,我也绝不再逼迫小姐回去,若违此誓,万刃穿身而死。」
容若笑笑望向双萝:「这人说话算数吗?」
双萝笑道:「听说这人在我们家当护卫之前,是个江湖人,而且还颇有信用。」
「那就好办了。」容若笑咪咪道:「咱们的誓言只包括成亲,可是不包括洞房,对吧?」
赵俊冷笑一声:「如果是真成亲,夫妻名分已定,若是不洞房,反倒更凄凉。」
容若笑得异常得意:「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休书。」
一句话说完,所有人都恍然大悟,看向容若的眼神,无不充满了震惊。这是人吗?怎么连这种诡异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赵俊更是脸色大变:「你……」
容若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嚣张啊!简直就是把「我是天才」四个字刻在额头上一般,连他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居然想得出这么绝的主意:「成亲自然是真成亲,绝对假不了,可没有人规定成亲之后,不可以休妻啊……」
他语声一顿,复道:「小姐是女儿家,虽说成亲只是权宜之计,不过,若被夫家所休,终是于清誉有损。干脆,我就给小姐休夫的权力好了。自古以来,虽说休妻以男子居多,但也有大户人家的女儿招郎入门,有休夫一说,反正我是大男人,这种小事没什么关系。」
他一边说,一边得意洋洋地望着赵俊:「我们只答应你成亲,没答应你成亲之后的事,绝对没有违背诺言,你呢?」
「你,你,你……」赵俊气得满脸通红,手指着容若,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容若袖着手,慢条斯理地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百死不悔,不过,这世上,也并不是人人都算得好汉子,称得大丈夫的,你说是吗?」
他是斜着眼,睨着赵俊。
赵俊气得直欲呕血,一张脸赤橙黄绿青蓝紫,都说不出什么色了,胸口起伏不定,拳头越握越紧,看样子恨不得冲上来,把这家伙笑得扎眼的脸捶成一堆烂泥。
最终他仍是不得不强忍下来,脸色铁青地说:「阁下好计谋,是我一时思虑不周,被你所戏,自然服输,断不会做言而无信之事。」
容若再看向双萝,双萝兴奋得猛点头:「这人虽然不好,说话倒是一向算数。」
容若双手一拍:「这就行了。」
他望向少女,笑吟吟道:「咱们成亲吧!」
自从楚韵如在少女耳中说出「休书」二字,少女先是震惊莫名,然后是如释重负,本来冷寂的眼神,此时已是灵动无比,展现的光彩让人一时简直不能逼视。
她被容若这样一看,再听得「成亲」二字,竟莫名地升起了一丝羞意,雪玉般的脸上,无端掠起一朵红云,忽然间,不愿直视容若的眼睛,只是微不可觉地,轻轻点点头。
许漠天终于忍不住:「婚姻终是大事,小姐总该报上家世父母、姓名来历吧?」
对于这个看来无助,却明显来历不凡的女子,他还是按捺不住,想要探寻究竟。特别是,刚才双萝所列数的那个未婚夫的种种恶行,不知为什么,让他觉得很是熟悉。
不等少女回话,容若已抢先答道:「既是成亲,娶妻娶贤,难道是娶人家的家世父母吗?更何况,此事本是从权,传扬出去,终究对小姐名声有些不好,咱们只当有缘一聚,从此各散西东,将此事当做一桩奇闻,放在心中就是,这通名报姓的一干俗事就一概免了吧!」
他说得仿似真把这当做一个玩笑,少女眼中,却溢起海样波澜。他不愿损伤她的自尊,所以笑嘻嘻说,给你休夫的权力,却不顾他自己会受到折辱。他顾忌这楼上人多嘴杂,所以玩笑般道,不必通名报姓,也就放弃了让她报答的机会。面对自己这般美人,却不肯乘虚而入,依旧尽心做出这么大牺牲,费了这么大心力,却连自己帮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都不问,这男子怎么会……
她纷乱的心思还不曾定,容若已在那里一迭连声地催:「这里金刀为媒,大家一起作证,仓促之间,不便大摆酒席,大肆铺张,就此对天地行礼,也是一桩坦荡逍遥的逸事。」
虽说容若发誓是真成亲,不过,因已打算好了,成亲完了就休夫,所以婚礼搞得几近儿戏,倒也没什么奇怪。只是对于女子来说,成亲二字,终究太重,那少女也是略有羞涩迟疑,在双萝扶持之下,和容若交互拜了三拜,便算礼成。
楚韵如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容若在自己眼前和别的女人拜天地,自己不但不难过、不伤心,反而会有一种看热闹般的有趣心情。
许漠天也在旁边看着眼前这奇异的一幕发生,最终有些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追问他们的来历?我看那女子背景必不简单,你们帮她这么大的忙,她必要回报,若能将她拢络过来,你们在秦国孤立无援的处境不是可以改变了吗?」
楚韵如淡淡道:「帮人的时候,只应问该不该帮,帮不帮得了,而不应该去想,帮过别人之后,能得到多少回报。若天天如此计较,那帮助别人,哪里还能有什么快乐。」
她不在意地看许漠天一眼:「正因为我们在秦国的确处境困难,孤立无援,才更不能把旁人牵连到这会满门抄斩的灾难中来。」
她淡淡一笑,甚至带点不屑:「许将军,你小看了容若,也小看了我。」
二人说话之间,容若与少女三拜已毕。
容若扫了一眼赵俊:「我们现在是夫妻了,你婚礼也观完了,不会等着要喝喜酒吧?」
这一次赵俊没有再怒形于色,只是冷着脸,走到少女面前,深施一礼:「小人告辞,小姐保重。」然后又用仅少女可闻的细微声音,轻轻说了一句不知什么话。
少女眼神微微一凝,随即淡淡道:「你去吧!」
赵俊回过头,又冷冷瞪了容若一眼,直接走到窗口,一跃而下。
楼下呼喝声忽起,许漠天提高声音道:「放他走。」
然后,纷乱的声音迅速平息下来。
容若想起赵俊刚才说的那句旁人不曾听到的话,微觉不安,看向少女:「小姐,若有什么后患,还请告诉我,我虽能力微薄,但我认识的这位朋友……」
他顺手一指许漠天,完全不理会这位许大将军咬牙切齿的表情:「却是颇有地位的,或许可以……」
少女轻轻摇头:「公子不必多虑,他刚才只是对我说一声保重,劝我快快逃远些,别让家族中其他人找到。」
容若见她语气泰然,这才安心,笑道:「既然后患已去,那姑娘你可以休夫了。」
少女先是一怔,然后脸上倏得一红,微微低了头,一时竟不曾说话。
容若笑道:「不过是应急将就的玩笑,小姐也别太认真,这里有这么多人在做见证呢!小姐刚才点点头,也就算是休过夫了。」
少女复抬起头来,美眸之中,异彩闪动。
容若却是一抱拳:「在下功成身退,小姐也宜抽身远走,就此告辞了。」
这是他上楼之后,第三次告辞了,少女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看着容若他们一行人下楼,双萝忍不住说:「他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应该好好谢谢才对的。」
「此人如此洒脱,从头到尾,不肯通名报姓,缘来缘散,只为随性,一个谢字,反是亵渎了他这番心意了。」
双萝迟疑了一下,才道:「话虽如此,打听一下他的姓名也是应当的。」
少女神色中再次流露悲凉之意:「今日一别,再无重逢之日,何必再多问姓名来历,徒添烦恼。不过……」
她略一迟疑,轻轻道:「双萝,你过来!」
容若一干人等,下得楼来,正要上马离开,忽见楼头窗子再次打开,小丫鬟双萝探出头来,连声道:「公子,请你等一等。」
容若一怔。
过了一会儿,从楼上飞跑下来的双萝就喘息着奔到容若马前,双手将那把小金刀递上来:「小姐说了,受公子大恩,无以为谢,此物尚值几何,请公子莫嫌微薄。」
容若忙道:「这如何使得。」
双萝拦在马前不退:「受恩岂可不报,今日分别,只恐再无相见之日,若欠公子恩情,未免使小姐心中时常耿耿难忘,还请公子念双萝是奉命行事,不要让我这个小丫鬟为难。」
容若皱了皱眉,还想推辞,但见许漠天已经有不耐之色了,知道实在拖得太久,也亏得这位许大将军脾气好,任他这样胡为,仍不发作他,人还是知趣些才好,不可得寸进尺。再说,这金刀于普通人来说,或者十分贵重,但在那位高贵的小姐看来,说不定轻如草芥呢!若是玉佩、香囊之类的女儿私物,当然不能随便接,这种可以用来胡乱扔人的金刀,接了想来也没有什么。
心念一转,他终是伸手接过了金刀:「如此,就请代我谢过你们小姐了。」
双萝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退向一旁。
容若抬起头,楼头的少女又重新戴起纱笠,倚栏而望。
容若向上拱了拱手,然后对许漠天点点头,大队人马复又向前而去。
少女长椅栏杆,轻纱后的明眸久久凝望容若一行人远去的方向,很久很久,没有再动。
许漠天一边策马而行,一边望着容若,笑道:「成了亲再休夫,这主意真是绝顶古怪,怎么想出来的?」
容若笑着耸耸肩:「我听过一个故事,传说在西方世界的男人和女人都可以成为国君,有一座圣城王国,拥有一位罕世明君,但这位了不起的君王却身患重病,不能久活于世。国君的至亲只有一位姐姐,在国君死后,他的姐姐将要继位为女王,却遭到群臣的反对。因为群臣知道,这位公主的丈夫,极为不堪,一旦妻子成为女王,他就可以分享王权,会给国家带来灾难。公主立刻和丈夫离婚,也就是休夫,然后登基成为女王。她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再和前夫成亲。」
楚韵如笑道:「既然有人可以休夫再成亲,自然有人可以成亲再休夫,原来你是学这位女王。」
许漠天却很好奇地问:「这位女王最后和她的丈夫统治了这个国家吗?」
容若叹了口气:「女王把王权交给丈夫,她的丈夫为了建立威信,调动举国兵马,和异族作战,被一击而溃,圣城王国因此倾覆,圣城被异族占领,西方诸国因此组成联军与异族作战,死伤无数。」
许漠天挑挑眉,不说话,暗道:「什么圣城,什么女王,什么大战,遍览史书,何曾见过这样的故事,这个家伙,撒谎也不说得像一些。」
不过,他也不愿点破,眼看着京城快到了,他只要容若老老实实,别再跟他添乱,就阿弥陀佛了。这一路上,为这位少爷,自己都不知道添了多少白发了。
他暗中恨得咬牙,脸上却只和容若说说笑笑,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赶了多少路程,眼看着天边夕阳如霞,马车里忽然传来「砰」的一声。
容若叫了一声,窜进马车去:「纳兰玉,你醒了……喝水就叫我们一声啊!看看,又打破了杯子。」
楚韵如也笑着进了马车。
许漠天略一迟疑,想到快到京城了,也该问问纳兰玉的伤势,便也跳下马,掀帘而入:「纳兰公子好些了吗?」
纳兰玉笑道:「多谢许将军关心,睡醒了,觉得很舒服啊!」复又看向容若:「以后别再给我的茶水里加那些安神促睡的东西了,这样整天睡着,人都睡迷糊了。」
楚韵如在旁笑道:「可惜你睡着了,竟错过了一件大大有趣的妙事。」
「哦?」
自从想出休夫的绝妙主意之后,容若一直得意不止,只叹息这个世界没有金氏纪录,让他好把自己的英雄事迹,记录其上。
这次听楚韵如提起,他立刻抢着在纳兰玉面前,自吹自擂一番。一边口沫横飞地叙说,一边比手划脚地把自己形容成坐怀不乱,心志坚定,古道热肠,兼聪明绝顶的圣人。
纳兰玉听得又是新奇,又是好笑:「这世上竟有这样的事,也亏得你,竟想出这般古怪的主意来帮人渡过难关。倒要盼那位姑娘,真能从此之后,摆脱那桩可笑的联姻,将来寻得个如意郎君,才不负你今日一番美意。」
楚韵如点头道:「说起来,那位姑娘天仙也似的人,她哥哥怎么那么狠心,硬逼她嫁一个那么恶心的男人。」
容若大力点头:「竟然凌虐丫鬟至死,这还是男人吗?」
楚韵如满面鄙夷,恨声道:「还酷好娈童,连小孩都不放过,真是天理不容。」
「守不住祖业就罢了,连自己的亲人都送给仇人来献媚,这简直,简直是……」容若愤愤然喝道:「令人发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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