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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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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皮,亲自到神农会来拜访了。
知府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以一府之尊的身分亲自下帖拜见,出来迎客的,却不是三位当家中的任何一位,而是他们三人的妻子。
一见三位夫人连袂而来,知府就不由一怔。
虽说江湖人不太把礼法放在心上,但大帮大派,规矩还是非常严厉的,怎好让妇道人家,来接待朝廷命官呢!
大夫人上前深施一礼:「神农会今朝蒙难,我夫君生死难测,我等进退失措,不得不以妇道之身,撑持门户,失礼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知府连忙还礼:「夫人不必多礼,只是神农会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三位当家却在何处?」
大夫人惨然一叹:「五天前,有一异人,夜行而来,口称要求神医为一友人治病。」
「大当家医术天下知名,自然常有人前来求医,只是大当家身分贵重,不会轻易接见这些人。这么多年来,门前哭跪者、聚众闹事者,甚至深夜闯帮者,亦是常有,大多都由神农会自行解决,连我们官府也从不过问的,这原本,也是平常事啊!」
大夫人脸色苍白:「我们本也道此为寻常事,只让手下将人驱走。可是,那人遥遥在府门前说一句『在下远来为友人求医,多有得罪,待友人病愈,即放阁下回转』,这一句……」
她忽然语声一颤,说不下去了。
二夫人在旁接下去:「当时我们还聚在厅中共用晚饭,那人刚到大门外,要硬闯进来,只一句话之间,他已经闯过了五重院落,所有拦他的人,都倒在地上,声息全无。他出现在我们桌旁,一把抓了大伯就走,等到那句话说完,他已经……」
她打个寒战,才道:「冲出了院落。」
大夫人神色凄然:「整个过程,快得还来不及眨几次眼,除了三叔之外,所有人来不及发一声、出一招。」
知府精神一振:「三爷出手了。」
「是,他是唯一来得及出招攻敌的人。所以,他那把位列名剑录第七的赤螭剑,如今已成了碎片,而他躺在床上,两天两夜,都还没有醒来。」三夫人的声音里满是哽咽。
知府面色苍白:「这怎么可能,三爷他,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吗?」
三夫人已是痛哭出声:「只出了半招,那人连头也没回,就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袖子罢了,只出了半招……天啊……」
即使是对江湖并不了解的知府,此时也觉全身发凉。只是挥手之间,就让名动江湖的高手,重伤不起,这样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
这时四周站立的神农会弟子,也无不脸色灰败,有人甚至在微微颤抖,很明显,只是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这些人心中也感到无以伦比的恐惧。
三夫人这一哭,二夫人也忍不住要落泪。
还是大夫人见眼前情形太不像话,在客人面前过于失礼,勉力镇定对知府道:「不知大人来此,有什么大事。」
知府已觉头大如斗,苦笑着道:「实因镇边大将军奉旨回京,各地官府,奉命听其调派。大将军通令各府,访求名医,若不能办成差事,必受严惩。」
话说到这里,大夫人已经知道知府的来意了,苦涩地道:「非是我们神农会不肯相助大人,只是眼前的情形,大人也知道了。」
知府长叹一声:「我想许将军访求名医,自是要给人治病,若实在找不到名医,能有良药,总能免去一二责难。久闻神农会药库有许多世间难寻之神药,生死人而肉白骨。虽说此时此刻,提此要求有些不妥,但望夫人看在……」
大夫人长叹一声,打断他的话:「大人,神农会历年以来,的确积存了许多举世难寻,价值千金的灵药,只是,这些药若还在,我们又怎么会让身受重伤的三叔,就这么生死不知地继续晕下去呢?」
知府一震,失声道:「怎么可能,神农会的药库,是无以伦比的财富,历来为各帮各派所觊觎,但药库有百剑阵守护,十余年来,不管多少人都攻不进去啊!」
二夫人悲苦莫名地道:「那晚,那人把大伯捉去,并没有逃走,而是直奔药库,百剑阵一百名弟子在药库外结阵抗敌。那人手上带着一个人,居然毫不停留,直冲过去,从头到尾,他只出了一剑,一剑就破了整个剑阵,一剑就让阵中最强的十名弟子,重伤晕迷。然后,他就那样,按着剑,站在药库门外,所有神农会的弟子都集结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走近他,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她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声音几乎抖得不成调。
话还没有说完,身边啜泣之声已经越来越响。旁边传来扑通几声,居然有的弟子站立不住,跪倒下去。
三夫人泪流满面,终于抑不住心中的恐惧和愤恨,放声大叫:「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四周竟也有别的弟子脸色苍白,喃喃道:「魔鬼,魔鬼,肯定是魔鬼。」
知府只觉得心寒胆战,如坠鬼狱。
就是他这个只听人转述的无关者,此时也觉得一股寒气,不断地往上冲,又何况这些亲身经历的人呢!哪怕是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对他们的精神和心灵都是无以伦比的打击。就连这些刀头饮血,视生死为寻常事的江湖弟子,都恐惧成这样。
大夫人勉力说下去:「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我的友人生病,也要借借你们的灵药』。他说得好像是向人借一只碗、一块布那么简单,没多久就来了上百个夜行人,当着我们的面,直接打开药库,把库中最珍贵的药物,一一搬走。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神农会十余年来的心血被人夺走,望着我们无数弟子抛血搏命保护的一切被抢走,可是,我们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敢动手。」
二夫人苍白着脸,声音有些嘶哑地说:「神农会的弟子并不怕死,大家有今天,都是刀光剑影、风里雨里拚杀出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夜晚,那人穿着雪一样的衣服,按着雪亮的剑,眼神像雪一样冷地望过来,就让人觉得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气,把手脚都冻住。只要有他的人在、剑在,我们就是想动,也觉得无法指挥自己的手和脚。」
大夫人也忍不住惨然落泪:「他们一行人,走了之后很久,我们才觉得重新得回自己的手脚。有那么多刀砍到脖子上也不变色的兄弟,居然站立不住,跪跌到地上,甚至有几个胆子稍小的,现在还疯疯颠颠,不能复元。我们也觉得,那绝不是一个人,分明是从九幽来的魔鬼。」
知府知道最后一丝希望已经泯灭,不觉手足冰凉,心头沉重。
大夫人又强打精神,对他再施一礼:「大人,不是神农会不愿相助,实是遭逢大难,自顾不暇,无法为大人分忧。」
知府忙道:「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本府枉为父母官,治下出了这等强梁之事,却不能为夫人解愁,本官亦觉惭愧。如今神农会想必有百事待理,本官也就不多加打扰了,只望二当家能够撑过这一段困苦,若有需要官府帮忙的,还请各位尽管开口。」
「二叔已然远行,如今神农会诸事全由我们三个妇道打点,确有许多不便之处,还望大人多加扶助。」
知府不觉一愣,出了这么严重的大事,怎么二当家竟然会抛下发生变故的神农会离开。
「二叔紧急调动神农会所有耳目,打听那人到底是何来历,却查知了一些震惊武林的大事。」大夫人轻叹一声,道:「一个半月以来,当今武林,凡是藏有灵药神医之处,无不遭了强盗。白马寺为禅宗正道,佛门武功,独步天下,却被人轻易闯入藏丹阁和藏经楼。事后索检,发现除了寺中灵丹被夺外,藏经楼中,那些让天下人觊觎的武功秘笈都没有动,只有一些调理经脉,中和内外的医书,以及讨论如何治疗走火入魔的书典不见了。血莲山庄以每三十年一开,可疗百毒、治百病的血莲而闻名天下,今年正值血莲开时,山庄集全部力量守护血莲,却被人施施然从数百高手围护之中,一出一入,轻易夺莲而去。江北大侠郑浩天以浩天内气闻名,这门武功与敌搏杀,倒未必有多高明,却最能调经理气,舒缓旁人体内真气,所以不少练功气岔之人求助于郑大侠。郑大侠一生救人无数,却在办六十大寿,天下无数英雄来贺之时,被人从寿宴中强行架走……」
大夫人还待一一历数下去,二夫人却忍不住说话了:「这些被抢被劫的各大门派、各方高手也都罢了,就连魔教也难逃此劫。」
「什么?就是传说中,白道各大门派,五次联手围剿,都占不到半点上风的魔教吗?」
「是啊!魔教最出名的就是他们的魔功,往往诡异偏奇,能够速成,在很短的时间内造就出一个高手。但这一类武功,也特别凶险,稍一不慎,就会走火入魔,万劫不复,所以魔教也积累出许多治疗走火入魔的神奇方法。魔教天魔宫被一人一剑攻破,宫中药典灵丹全被夺走,连教中地位尊贵,而且专门负责给其他弟子治疗走火入魔的三长老,也被强行带走。」
知府终于抑不住心中的惊叹,失声道:「天啊!」
「二叔说,此人之强大,绝非我神农会所能抗,倒不如由他去联结天下各大帮派,甚至尽力让正道和魔教摒弃门户之见,联合众人之力,或有报仇雪恨的可能。」
「好,若能集全江湖之力,也不愁捉不到这个强盗。」知府点头道。
大夫人叹了口气,慢慢道:「也许不止是全江湖之力,还要带上朝廷之力呢!」
知府只一怔,立刻醒悟过来:「对了,听说镇南王苦心搜罗到一只千年何首乌要呈献给陛下,在送往京城的路上,被人劫了。只因此事不是发生在本官治下,查访盗匪之事,非本官之责,所以本官并未多加关注,莫非,亦是此人所为。连贡品都敢劫,朝廷的确不会放过他。」
二夫人哼了一声,忽道:「只怕不止秦国一国之力,就算是别的国家,也会出手对付他。」
看到知府脸色茫然,大夫人忙解释道:「那人在药库之中抢走的药材,有一批是还没有付过钱的极品人参和熊胆。」
知府恍然大悟:「那是庆国的东西。」
极北之地的庆国,拥有天下最好的人参和熊胆。这种最珍贵的药材,是所有的权贵富豪都需要的,越是生活得好的人,越不愿意面对死亡和病痛。
只是各国之间,互不通商,庆人是不能在别国卖人参和熊胆的。
庆国又是苦寒贫困,迫切需要财富。于是庆国女王让庆国最杰出强大的女武士们,押运着价值千金的名贵药材,分赴不同的国家,把药材交给各国的大药商,由他们贩卖提成,得回的金钱用于补充国库。
所以一听说是人参和熊胆,知府立刻就想到了庆国。
二夫人点点头道:「那批人参和熊胆也是刚运到我们这不久。据说,押运的人,是庆国极厉害的女人。我们打了收条之后,她就走了。照惯例,半年之后,才会押着下一批货,来结这一次的帐。药库被抢之后,二叔作主,让人星夜快马追去,把这件事,告诉了庆国来的女人,并说,神农会所有的名贵药材都被抢走,没法子付这笔货的钱了。二叔说,庆国女人,都是从蛮荒之地来的,心思很直,脑子也笨,不会想到已经和我们交割过了,就可以找我们要钱要债,只要被我们引导一下,就会认为是那个强盗抢走了女王的钱、国库的钱,所以她们现在应该正赶回来,想找那个强盗算帐呢!」
知府点点头,会意道:「听说庆国的女人都非常善战,押送的既是国内最强的人,想必能与那强盗一争。赢了固然好,就算输了,也没关系,庆国女人打仗一向是不死不休的,只要她战死了,以庆国人有仇必报的性格,必会不断派出国内高手来报仇雪恨。那强盗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对付庆国那么多在冰天雪地里,天天跟狗熊虎狼搏斗的女人们。以秦楚燕魏之强,都不愿意和庆国起干戈,他一个草莽强盗,又如何应付得了。」
二夫人抬起头来,遥望厅外的浩浩长空,目光中有仇恨也有期待:「这个时候,那几个庆国女人,应该已经听到了消息,正在日夜兼程地往江临府赶。」
第三章 神医疗病
许漠天的船队正在日夜兼程往秦境深处而去,很快就要经过江临府了。
开始的时候,他们是用马车来送容若夫妻二人的。一路之上,各地官府,热情接待,照顾周到。
各种秦地的特色名菜、小吃,送入车中,楚韵如无心饮食,却总要留几样,盼着等容若醒来时,让他尝尝鲜,开心地笑一笑。
各式小玩意、小饰物,也被送进来,一概被楚韵如弃置在一边。
每到一个地方,她只会催促许漠天找大夫来。
许漠天也确实非常上心地,让地方官员,把各地名医奇药都送上来。不过,收效并不大。大部分人完全没弄明白容若因为什么害病,有些方子吃下去,不是上吐下泻,就是腹痛如绞,也不知道是大夫太没用,还是大夫下的药,正好和容若中的毒相冲。
每次容若因庸医受苦,楚韵如就用杀人的眼光狠狠地瞪着许漠天,明显是怪他无用。
许漠天头大如斗,闷了一肚子气,自然发作到办事不力的地方官和大大小小的郎中大夫身上。吓得沿途地方官,闻许大将军召而色变,那些郎中大夫,一听说要上船给贵人治病,人人面无人色。
当然,也还是有几个有些本事的大夫,献上些祖传的祛毒强身的方子或灵药,容若服下去后,病痛稍减,清醒的时候,渐渐多了,有时还能强撑着和楚韵如说笑几句。但到此地步已是极限,身体无论如何谈不上大好。
纵是如此,已足够让楚韵如喜出望外。许漠天也暗中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只要不出意外,应该可以把这个人安全护送到京城,不致半路暴毙了吧!
因为容若醒的时候渐渐多了,有时也颇为不耐马车颠簸,许漠天即刻下令改走水路,调用了当地水师的船队,只耽误了半天就重新上路。
容若、楚韵如,以及许漠天都住在主舰上,倒也安然舒适。
有了专门的宽大舱房,许漠天为了让楚韵如不致感到单调烦躁,派人购买了上好的瑶琴洞箫、玉石的棋子、珍版的书册,送入舱中。又让地方官府选了两个伶俐的丫鬟,一名春花,一叫秋月,跟在旁边,帮着楚韵如端汤递药,照顾容若的起居。
楚韵如这些日子实在过于劳累,再加上看这两个丫头倒也老实本分,便也没有拒绝她们的亲近帮助。
大船顺水顺风而行,一路倒也顺快方便。
容若醒了的时候,从不怅然哀叹,更不做忧愁之状,倒爱拉着楚韵如下棋闲聊。
楚韵如一来受不了他弱得可怕的棋力,二来也不愿让他伤神,总是不允。
容若便依在榻上,让春花、秋月打开了窗子,让江风吹过来,以便舒畅心怀。但隔着窗,看着一路江水依依,岸上行人如织,不免有些遗憾,自己这可恶的身子,居然挑在这个时候毒发倒下来,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可以上岸嬉戏,了解秦国的风土人情,却什么也干不了。
楚韵如担心他的身子,怕他吹多了江风不好,又怕一直关着窗,空气太闷也伤人,只得给容若身上又加了一层被子。
容若笑道:「我哪里就这样容易被冻死了,你就是爱操心。」
楚韵如但笑不语。
容若这些日子整日缠绵病榻,全身骨头都快锈了,有心走走跳跳,一来身子发软,二来有楚韵如按着管着,也不敢乱动弹,每天就只是在床上,或坐或卧,在心里数羊,郁闷得要命,整天就想找点事儿打发时间。不知不觉,眼睛又往棋盘上溜了。
楚韵如看得好笑,伸手摘了瑶琴在手:「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容若喜笑颜开,拍掌道:「好极了,我都快闷得生霉了。」
楚韵如轻轻一笑,抚琴拨弦,琴音和着江风而起,乍听便有温柔之意。
她先是凝眸望了容若一眼,才启唇轻唱:「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四周的风声水声、舱外的人声浆声,倏然间沉静下去,只剩她轻美的声音,回绕于天地之间。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她唱的是不舍分离的歌,目光只深深凝视容若,指下轻拢慢揉,七弦齐动,琴声应和着歌声,直直打入人心。
最后一句唱到:「乃敢与君绝。」
天地间,忽一片寂静,舱外也是沉寂良久,仿佛船上士卒,都已沉沉醉去。
正负手站在甲板上的许漠天,亦是神思悠悠,被那舱中传出的清越琴曲、柔美歌声所动,久久不能回醒。
直至前方传来呼唤:「将军。」
许漠天注目看去,前方一叶小舟正挡在船前,上立一人,遥遥施礼,正是自己事先派出去,快马加鞭,日夜赶往京城的李良臣。
「快上来。」
李良臣也不耐慢慢上船,直接一跃而起,轻轻落在甲板上。
许漠天不等他喘口气,已是急问:「怎么样,皇上可派了御医前来?」
李良臣苦笑了一下:「将军,只怕是不成了。宫中最好的四名太医全都失踪了,还有太医馆的藏药,也遗失了一大批,皇上现在派人把其他的太医都保护起来,关在宫中,不许离开,所以无法派来相助,只能让大人沿途令地方官寻访名医,并尽快赶往京城。」
许漠天万分震惊:「怎么会有这种事?当朝太医,居然无故失踪,藏在宫里的灵药,怎么竟会消失?」
李良臣神色无奈:「说来我也不信,可是我在京城还听到了更让人吃惊的事,镇南王献给皇上的千年何首乌,被人在上千名护军之中,强行抢走,动手的只有一个人。另外,听说全国各地,不管是民间、官府,还是江湖,都不断传出名医被掳,灵药被劫的消息。」
「怪不得。」这几个字几乎是从许漠天磨着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怪不得这一路上让地方官找些医术好的大夫过来,这些官员都像天塌了一样为难,怪不得看病的大夫数不胜数,就没一个有用的。原来真正医术高明的人,早就被人先下手为强给劫走了。
许漠天心中正觉愤怒,舱门忽的一开,春花急急走出,远远就对着他行了一礼:「将军,容公子又晕过去了,出了一身汗。夫人问,将军能不能找点有用的大夫过去。」
许漠天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疼了。
傻子也听得出楚韵如这问话中的不满和气愤,可怜他也同样很无辜啊!都怪那莫名其妙,专捉神医、抢灵药,十恶不赦的家伙。
叹了口气,许漠天强抑心头的无奈,把心中的疑问抛开了。
毕竟查案抓人都不在他的权限内,他所要负责的,仅是把一个活着的容若送到京城罢了。
「去把刚到船上自荐的那个姓关的郎中叫来。」
给容若治病的大夫中,关远鹏是唯一一个,不是由当官的捉来、衙役们押来,而是自己看了悬赏榜寻来的。
此人年约五旬,青衣素服,五绺长髯,飘飘然竟还有些出尘之气。
或许是他的外形看起来,还值得信任,或许是这种自荐的行为,让人相信他的确有些真本领,许漠天还是抱着期待的心情,把指挥任务交给李良臣,自己亲自领着他走进了容若的舱房。
为防着河风侵人,窗子早关死了,门也在人进来之后,迅速关上了。
楚韵如守在容若床前,头也不回:「病人在这里,你要仔细诊脉。」
关远鹏却站着不动。
许漠天微微一皱眉:「关大夫。」
关远鹏淡淡道:「如果夫人不让开,恕在下医术还没有神到可以遥遥治病。」
楚韵如这段日子,见了无数大夫,初时还抱着期待的心情,对郎中们客气相待,谁知一次次失望、一次次伤心,甚至多次见到容若被郎中开出来的药,整治得上吐下泻,被郎中扎下的针,治得痛楚难当,令她这旁观者心痛欲绝,渐渐地,希望全变成了绝望,见了大夫,自是满心火气,哪里还会客气。
这次,她也没想到,这位大夫竟然毫不客气地给自己这么一句带点训斥味道的话,她微微一愣,这才往一边让开,口中犹道:「你要小心看诊,若能让我相公好转,许将军自有重赏,若仍是误人病情,小心你性命难保。」
关远鹏对于这样的威胁却是听而未闻,甚至连看也不多看楚韵如一眼,只是快步走到容若床前,看着晕沉沉的容若,忽的一挑眉:「此人不是生病,分明是中毒。」
楚韵如和许漠天同时一震,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能这么快就判断出容若是中了毒。
楚韵如眼中一亮,即刻道:「大夫,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毒吗?」
关远鹏不说话,只是伸手为容若把脉,良久之后,又扳开容若的嘴,看了看他的舌头,这才长叹一声:「这是一种极歹毒的慢性毒,发作时间极缓,但发作以后,就会慢慢腐蚀人的五脏,让人痛楚难当,百药难愈,然后中毒的人,就会活生生由内到外,完全腐烂掉……」
楚韵如不等他说完,已是对着他深施一礼,声音都颤抖了:「先生既识此毒,必能化解,求先生救我相公一命。」
关远鹏连忙起身让开这一礼。
对于这位美丽贵夫人前倨后恭的态度,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是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夫人,不是在下不救,而是这位公子中毒已深……」
「先生……」楚韵如忽的一屈膝,跪了下去。
许漠天全身一震,很自然地上前一步想把楚韵如扶起来,手一伸,又想到男女之别、身分之别,实在不便碰楚韵如的身子,但心中犹觉无比震荡。
这是一国的皇后啊!如此尊贵的身分,竟会对一个平民下跪。这女子一身好武艺,被困于万军之中,犹不屈服,却可以轻易对一个郎中屈膝,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怎样的一种决然。
关远鹏也似全身剧震,急忙往旁躲开数步,连声道:「夫人请起。」
楚韵如眼中含泪:「是我无礼不识高贤,得罪了先生,只得跪地赔礼,求先生念苍天有好生之德,救救我的夫君。」
「这,这,这话是从哪里说来……」关远鹏双手乱摇,想要扶楚韵如起来,又不敢失礼,手忙脚乱了一番,才急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这里有我自己用了十年心血炼制的疗毒丹,虽不能完全解得此毒,但服下去多少可以化解些毒性,让公子舒服一些。」
楚韵如大喜,伸手要接。
关远鹏笑了一笑:「夫人请先起来。」
楚韵如这才起身,迫不及待接过药瓶,从中倒出一粒药来。
旁边侍立的春花,即刻捧过一碗热水。
关远鹏笑道:「晕迷之人无法吞咽,但这药入口就化,自然入喉,连热水也用不着了。」
楚韵如在床前,亲手喂容若服下药。
不一会儿,容若脸上长久的青黑之色,竟然渐渐淡了下去,容若的眼睛徐徐张开,神色略有些茫然。
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容若晕倒之后,可以这么快醒来,而且醒来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带着那种忍受痛苦的表情。
楚韵如喜极泣下:「容若,我们找到可以为你解毒的神医了,你会好起来的。」
容若神智仍有些不清醒,过了一会儿,眸光才渐渐清明起来。看看楚韵如满是欢喜带泪的脸,他又爱又怜地笑了一笑,慢慢把目光移开,向旁边望去。看到关远鹏时,目光一凝,他勉力支撑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楚韵如忙伸手扶他半坐在床上,又把枕头垫在容若腰间,一举一动,细心周到。身为皇后,做起这等服侍人之事,却是如此自然而然,天经地义。
容若深深凝视关远鹏:「我想,应该是先生救醒了我吧!」
楚韵如在旁激动地说:「是啊!关大夫身负绝世医技,看到了悬赏的榜文,就慨然前来相救了。」
关远鹏略略欠身施礼:「我的疗毒丹能够化解许多毒性,所以公子可以醒过来。不过,公子中毒太深,仅凭丹药是不能完全康复的,必须长时间服药施针,小心调养,才能恢复如初。公子如果不介意,能否在本地停留一段日子,待身子大好之后才动身。」
许漠天在旁道:「我们有急事,必须赶往京城,不能停留,还望先生能陪我们同行,也好为公子诊治。」
「这……」关远鹏面有难色。
楚韵如忙道:「关大夫,就请你屈驾留下,帮助外子调养身体吧?」
许漠天也点点头:「关大夫,诊金酬劳,我们是断然不会让先生受委屈的。」
关远鹏忙道:「这是哪里话,我既是医者,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二位请放心,我自会留下来,直到公子大好。」
说着,他向容若走近一步:「公子,请容我再为你诊诊脉,也好开方下药。」
容若笑着伸出右手任他诊脉,却用左手抓抓头发,表情有些傻憨憨地问:「我中的毒,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他看向关远鹏,笑了一笑,忽然用左手用力握住关远鹏给他诊脉的右手:「关大夫,要麻烦你救我性命了。」
关远鹏见他一笑,灿烂光明之外,却似别有深意,心中不觉一动,看他这样热情地握手,微一迟疑,已被容若牢牢把右手握住。
他挑挑眉,慢慢地说:「公子放心,你中的毒,包在在下身上,公子可以放开手了。」
容若慢慢地微笑起来:「我本当自己死定了,谁知,却来了关大夫你这样的救星,我的性命就系在你的身上,我怎么舍得放手。」
关远鹏同样微微一笑:「既是这样,我就慢慢给公子讲讲调理之法好了。」
楚韵如微一皱眉:「你这样抓着关大夫不放,他怎么开药方,又怎么为你行针治疗?」
容若只是笑:「我先听关大夫讲讲调理养生之法,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看向许漠天:「许将军若是觉得无聊,不如先走吧!」
许漠天眉头微皱,他纵横沙场多年,虽说对于这些贴身的诡异技俩知道得不多,但无数次在生死线上徘徊的直觉,已经让他发现了不对劲,脸色微微一沉,哪里还肯退出去。
关远鹏忽的提高声音,笑了起来:「容若啊容若,你既认出了我,为何又要为我在许漠天面前掩饰,你是太天真,还是太心软,又或是以为,我和许漠天都是愚蠢得可以被这样轻易摆布的人。」
他开始笑声清朗,到后来,却一转为娇媚温柔,清美无限,竟是女子口吻。
楚韵如听得脸上变色,失声道:「苏侠舞?」
第四章 苏氏侠舞
许漠天目中寒光一闪,回手一掌向已关上的舱门拍去,同时张嘴就要召人来。
但是,苏侠舞的动作却比任何人都快。
她声音刚一改变,已是一震腕,不但甩开了容若,还带着他整个人往甲板上撞。
楚韵如忙左手一伸扶住容若,右掌中一道寒芒毕现,手中已现出一把匕首,护在容若身前。
但是,苏侠舞的攻击对象却并不是楚韵如和容若。
她一手甩开容若,同时已飞速掠向许漠天。
舱中狭小,身法不能展尽,可是她人未至,掌风已到。
许漠天拍向舱门的一掌,被无形掌风压住,他张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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