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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重生之苓娘传-谢九生活手记-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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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担当些,莫要叫我看不起你。”
    王磷怔怔听着,忽然掩面,声音又抖又急:“大家都是如此说,我只是心中不甘,谁知我心中不甘!谁也不知!你们想要就去抢,你们想得就能得,不是谁人都能如你们这般!”
    卫羿将王磷扔到地上,盯着他的眼神变冷。他道:“王磷,你如今还小?家族生你养你,爹妈生你养你,为家族效命、侍奉爹妈,难道不应当。人生在世,不如意事何其多。只不过不能得到一个女郎,你就如此寻死觅活,若是日后有大事加身,谁敢仰仗于你?”
    王磷摊在地上也不起身了,也冷笑了一声,慢慢地说道:“五哥你自然能如此说。你何曾遇到做不成之事?你打小便有武艺天赋,又遇良师,还不到十岁便得了一身高强武艺。你家只以武力为尊,你愿做甚都有人说好,你愿娶谁便是谁,便是不合规矩,只需合你的意,你家就没有不同意的。你年方二十一,如今已是六品武将,你手上有兵马,越发是无人能挡你。”
    “我家与你家却是不同。我家是谁都要守规矩,便是我天资拔群,也需老老实实按资历熬年景。家长所说的话更是金玉之言,不得置喙半句。我做错甚了?我没有!我从小至今,不曾不守规矩过,不曾不听话过,我一路老老实实!我又不是死人,难道我连心中一丁点自个儿的想法都不能有,我连一件儿自己真正想做的事都不能做?这是什么道理?”
    王磷越说越激动,嘶声道:“你是你自己运气好,才得来的意气,若你生在我家,你还未必能活成我这个样子!”
    卫羿的眉心纠成了一团,盯着王磷。他并不是善辩之人,心中并不认为王磷所想是应当的,但他想说的话都已经在前面说完了。若是换了前几年,他也许会将王磷暴揍一顿,但如今他心中也十分清楚,人心中所思所想,许是唯一不受旁人掌握的东西。
    朱兆新越听越是发怒,大声说:“王三你可知你这是什么样子?拉不出屎你怪茅坑太臭你晓得吗!谁都是一样过日子,谁又真的比谁好多少,别人怎地就能风生水起,就你一路在烂泥潭里打滚,是因为你自个脑子里糊满了泥罢!”
    王磷跳了起来,满脸愤恨,冲上去抓住朱兆新,当脸就是一拳。
    朱兆新爆炸了:“敢打你朱哥哥!我早就想揍你小子,你居然还敢先出手!你是嫌命太长了!”
    朱兆新一身武艺极佳,王磷也并不差,两人翻翻滚滚打在了一起,你揍我一拳,我还你一掌,一开始还留些手,几个回合之后都是身上吃疼,发现对方并未留手,于是自己手上也越发狠了起来。
    卫羿站在一旁,垂眸看着这两人,表情淡淡。
    两人打成这样,自然很快吸引了一众人等的注意力。
    朱家祭礼已经完成了,观礼人群已经在逐渐各自登车离开,王朱这一闹,周近的人便慢慢聚集了过来,看清打架的是朱家子与王家子,一时议论纷纷。
    有人便上来劝道:“有甚话不能好好儿说,非要拳脚相向?”
    “丢脸丢够了罢,还不停下。”卫羿看准了位置,上去一人踹了一腿,他用劲巧,踢在两人身上用力最要紧的关节处,王朱两个当下的攻击就落空了,以一种滑稽的姿势错身而过,踉跄了一下,都扑到了地上。
    “站起来。”卫羿立在两人之间,冷声说道。
    王朱两人受他指导,从小到大被揍的次数是真不少,一听这等语气心中就先寒毛直竖,立刻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看对方的样子,再低头看看自己,两人都是心中羞愧,这回整的也真是难看了些。
    不过即使如此,朱兆新也依然是理直气壮的,扯着打破的嘴角,呲牙裂嘴瓮声瓮气道:“我住手并非承认你做对了。王三,我告诉你,若是你日后依然这般扭捏捏,莫怪我日后不把你当兄弟。”
    王磷原本便是最要面子的人,如今狼狈,却又被许多人围观,他心中已经恼极。既后悔自己不该冲动,心中对卫羿和朱兆新也有些怨恨慢慢生了起来,若真是兄弟,怎会使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这样的丑?怎会句句话戳他的心肝?他昂起了一张挂彩的脸,道:“我何曾扭捏?我有那一点错了?你既不念情面,也莫怪我……”
    “这是作甚?作甚了?”王磷的母亲,王家三房太太莲花碎步跑了过来,扑上来抱着王磷叫道:“我儿,你为甚与朱家这野驴打起来了?我的老天爷!瞧这一身的伤!怎能如此,这大庭广众之下拳脚相向,有辱斯文!”
    几家的大队人马也循声找了过来,将无干看热闹的人全都劝退,只剩了四家的人。两个年轻人闹点小矛盾罢了,也并不是大事,王磐和朱谦泺压着王磷和朱兆新互相道歉,又与围观者分说致歉,这才算完。
    世家大族其实也最是要面子,朱家倒还好些,反正朱兆新打小便是个小霸王,每隔若干日总要整出一两件叫人恨不得将他掐死的事来的。
    倒是王家的夫人们,回去私下一交流,却都说,王磷之所以会与朱兆新争吵起来,却是因为谢家的七娘。虽然谢七娘并没有做什么,但王磷心仪于她是事实,她害得两家郎君为她而争吵是事实,王家老一辈的夫人们竟是以三房太太为首,有些集体厌了七娘的意思。也带得与王家亲厚的一些人家觉得谢家七娘不好,性子不好,身子骨也不好,还是个没了娘的孩子,教养堪忧,云云,不再考虑求谢家七娘为妇。
    看清了这一点的谢大娘心中无奈,一要为妹妹分说几句,就被家里的长辈夫人们以‘嫁到我们家便是我们家的人,还是勿要过于关注外人之事’为由堵住了嘴巴。
    原本王磷有些欢喜七娘罢了,两人也不曾有过任何逾矩的作为,谁也不会把这事说破,这是某种默契。这可如何是好,七娘明年及笄,正是要相看夫婿的时候……谢大娘愁得头发都多掉了几根。
    ……
    老弼公、老辅公与丞公、相公并不掺和到年轻孩子的打闹事里面,只叫孩子们自行处置罢了,他们在祭台旁的搭起的凉棚中吃酒,为老辅公庆贺脱去重担,从此可以安心享受天伦之乐。
    “你们如今也是可以享清福了。”相公悠悠叹道:“只不知我与赫明,要到何时才能将担子交出去。”
    老弼公、老辅公都是笑,只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当断即断,看孩儿差不多了便放手罢了。
    谢丞公指了指王相公,摇了摇头:“你家倒还好些,这一二年也差不多了罢。我家如今还净是麻烦事,怎敢就放手。”
    在朝事上合作一二十年了,四公之间极有默契,对各家内里状况也清楚得很。几人都是见过谢氏如今的候选,谢华岷与谢华德,听了谢丞公的话,俱都心有戚戚焉。其实这两人作普通家族子弟看,已经很优秀了,但要挑一国大梁,这样还是不足的。
    是不能随意选拔一人坐到这个位置上的,在家族中还不能服众的人,也就是家族里的事还料理不清楚。再到了家外,朝中事务无数,处处急情挤迫,事事有人来求,只会乱了阵脚。
    这样看来,谢家如今是有些青黄不接的意味了,谢丞公如何能在这当口退下。
    谢丞公吃了一杯酒,遥遥望着江上风浪,缓缓叹道:“时也,命也。”
    ……
    朱家祭礼之后,金陵城中又不知怎的,流传起了与谢家七娘有关的病美人的闲话,华苓听小丫鬟们学了,简直气得发抖。说谢家的七娘外强中干,看着是个好的,但就是个药罐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一病不起。又说谢家七娘病了几年,好几年都没有长大,如今仍旧像几岁的小姑娘那般。还有人说谢家七娘病成了丑八怪的,长麻子的……这全都是污蔑!传没几天,干脆成了谢家的女郎都各有疾患,见不得人,云云。
    七娘听了倒是很淡定,该做什么做什么。
    华苓拉着她去寻大郎,冷着脸道:“大哥,如今城里说七姐的话也太过了。到底是谁在抹黑我们家女郎?不能叫这样下去,不扼死这种人的喉咙,我喘不下这口气。”
    大郎正在看下面人呈上来的公文,看了看这两个站在一处,像南方山水中那些个笔架山峰般钟灵毓秀的妹妹,他笑了笑,但却摇头道:“小九,这般沉不住气可不行。流言此物总是越按越发,不去理会于它,过些日子也就消失了。”
    自己家的颜面大郎是不可能不维护的,他如此容忍的作派,只能让华苓想到一种可能,流言中的那些话来自于与他们家同样举足轻重的人家。
    七娘将双手笼在袖中,站直了腰,冷淡而骄傲地说道:“我便是我,不论别人如何喷溅口水,又如何能伤我一根毫毛。大哥你放心罢,我并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中。”
    大郎站起身,有些怜惜地揉了揉七娘的头发,安慰她道:“那些个宵小之流,不过秋后蚂蚱,也翻不起甚大风浪。菁娘不需担忧。你如今便很好,做自己需做的事便是。”
    “大哥放心。”七娘微微笑了笑。
    华苓没再说什么,陪着七娘回了后院,过了半天,才又重新去寻大郎,当先就问他:“是王家人先如此说我们家女郎?”想到王家,华苓也明白了,除了王家三房,哪里还有那么多的人敢和他们家的七娘过不去。
    王磷那货自己不懂事,其实关七娘什么事?明显是有人心里不舒服想要出口气,但也不敢真做出些什么事来,只好小打小闹地传些难听的流言,这等手段也真是小家子气。这里面的计较可多了,说不定,从正主儿嘴里,半个不好的字眼儿都没有往外说,但王家是什么地位,只要流露出一点点意思,下面的人也就闻弦歌而知雅意,上赶着捧臭脚的人不知多少。
    华苓冷笑:“我还以为王磷是个东西,原来连东西都不是。”还一副十分看重七娘的样子,连劝阻家里人不要说七娘的话都做不到,实在叫人看不起。幸好七娘心明眼亮,不喜欢他。
    大郎看了她片刻,缓缓道:“小九,有些事不能计较得太清楚,伤和气。”言下之意,是并没有否认华苓的说法,但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华苓说:“什么意思?就许他们家张口就来,诋毁我们家的人,不许我们家说点什么?”
    大郎威严地看她一眼,说:“你要作甚?不过几句话罢了,回头与相公提一句也就是了,谁是谁非,自有公断。多追究了,反倒显得我们家也一样小家子气,叫人笑话。”
    一个大家族,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是铁板一块的,华苓明白。她想了半天,哼了一声道:“行,我也不追究。但也不能叫外面人都这样想我们家的人,说闲话也不可以。这几日不是金陵武举试?”
    大郎就知道,总要让小妹妹有个地方找回场子才甘心的,便笑道:“武举试在城南门外举行,初试至今日完毕,明日开始便是半决之赛。”
    “初试后留下多少人来?”
    “人数仍有五六百。”大郎想了想。
    华苓说:“几百人啊……就说我们家怜惜一众武举子在烈日下比试十分辛劳,以一顿甜汤慰劳可好。到时就请姐姐们监督饮食分派。”谢家娘子在这样大型的场面转一圈,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到时她很想知道,谁还敢叽叽歪歪说他们家娘子一身是病。这话实在太恶心。
    大郎好笑:“你啊,你那图书馆子扔钱还不止,这里又要大把撒钱?”
    华苓说:“头可断,气节不可断。”
    大郎无奈地笑:“得了,这钱就大哥出罢,这就叫人安排下去,今夜之前便要调来足份的粮米。也是大哥不好,才叫别人家欺负我们家女儿。”
    华苓终于开颜:“大哥你真好。”

  ☆、第150章 金陵武举试

150
    王霏也听说了城中有关谢家七娘的流言;心里隐隐有忧。这些年来她也是知晓的;弟弟王磷心仪于谢家七娘,但母亲何氏心里是十分反对这门亲事;何氏只生了她和王磷这一双嫡子女;是疼到了心尖尖上的,容不得他们身上有一点不好。而父亲供职于礼部多年,规矩上最是严明,见不得出格的事;也并不是能容王磷自作主张的。
    王磷若是听话也就罢了;像那日在朱家祭礼上;王磷与朱兆新当场冲突;怕是父母都十分生气;这一生气……怕是就迁怒到七娘身上了。知母莫若女,这城中的流言,说不定就是因为母亲在私底下说过什么。王谢朱卫向来关系亲密,母亲这样做,是以为谁也看不出他们的心思,还是心想谢七只是一个没有母亲护着的小娘子,轻轻说她两句话也无所谓?母亲是糊涂了!若是这件事破坏了王谢两家之间的和睦关系,母亲便犯了大错!
    王霏在家中左思右想,想回娘家去劝劝父母,又觉得应当寻个由头,到谢家去瞧一瞧七娘,略略安抚一下她,并且代母亲致个歉。这些事,母亲不做,就只有由她来做了。但如何措辞她也还举棋不定,便想问一问丈夫的看法。等诸清延傍晚从军器监归家,王霏亲自到门口迎接。
    “不是曾与你说了,不必到大门口来迎我。”诸清延温声说道。
    王霏微笑道:“也不过略走两步而已,不碍事的。”
    两夫妻成婚数年,虽然还未有所出,但朝夕相对,耳鬓厮磨,感情越见亲密。诸清延握着王霏的手,两夫妻一道回了正房,王霏亲自帮丈夫换下朝服,略作洗漱,便叫厨下呈上晚食来。
    用罢晚食,两夫妻惯例在庭院里慢慢散步消食,王霏才提起了城里的流言来,忧虑道:“我心里觉着,这怕是与娘有些干系。她也是气糊涂了,怎能拿谢七说事呢。不若我明日回去,与她说一说罢。”
    诸清延想了想,却摇了摇头,笑道:“照我看,这事夫人还是不要理会的好。这流言是否当真出自岳母?我倒觉得不像,王谢大族一向亲睦友好,岳母的性子宽和,又怎会与谢家小娘子过不去,说不定只是世人误传。再则流言之事,说过一阵子也就再无人记得了,不过风一样的东西,夫人勿要太过紧张。又则,夫人惦念父母是应分的,但也勿要忘了夫人也是出嫁女了,如今是我的夫人……”
    “夫人定明白为夫所思所想。”诸清延搂住了王霏,在妻子鬓边轻轻亲了亲,看着她的眼睛深情无限,一张完美的英俊面容泛着淡淡笑意。
    “……那都听夫君的罢。”即使已经成婚几年,看着丈夫俊美的脸,王霏依然会觉得眼热心慌,倚靠在丈夫怀里,安心下来,轻轻应了。婚后这个男人对她几乎是千依百顺,从没有一丁点不耐烦,王霏自然也投桃报李,柔顺相待。再加成婚好几年,她还未有所出,心中对丈夫是有些歉意的,为人越发温婉,平时大小事宜,若是丈夫发了声,便都是听丈夫的行事。
    两夫妻在庭院里又转了一圈,王霏看着丈夫带着疲倦的面色,心疼地说:“军器监衙署里公务如此繁忙,今晚早些歇息罢,明日里又需五更起了。”转头朝远远跟着的侍婢道:“红叶,快去备水与老爷沐浴。”
    “是,夫人。”侍婢赶紧去了。
    诸清延安抚地朝她笑了笑,说:“也就是这几个月里忙些。待到八月、九月,今年新制的兵器都送往边地,我等也就闲下来了。到时候,我再好好陪一陪夫人。”
    “怎需你陪,我平日里乐子多着呢。”王霏嗔着轻轻推了他一把。
    “为夫口误,口误。实是为夫需夫人多陪伴着些。”诸清延立即改口,拥着妻子朗声笑。
    王霏感他体贴,心里更是十分感动。
    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诸清延俊美、多情、体贴,而且年纪轻轻、上进有为。成婚数年还未曾纳妾不说,从协律郎迁入军器监之后,他勤恳多思,在弩、甲、刀、剑等武器装备的制造上提出了好几次改进意见,叫如今大丹制造的武备更上一层楼。
    军器监上下人等,原本对这个长相太俊美、因为娶了王家女而青云直步的年轻人十分排斥,但在他的优秀表现之下,也慢慢为其折服,逐渐交予重任。
    诸清延如今已经在军器监中掌着弩坊一署,这是军器监五署之一。虽然一署长官只是正八品署令,但手下掌着数百工匠,还有依照武备制造需要,随时申调物资的权力,已经算是朝臣中的实权人物了。
    ……
    大郎答应了华苓的事极少失言的,也总是办得很妥当,这回也不例外。大郎先是禀告了丞公,然后派人与主持武举的朱家协调此事。朱家人表示欢迎之至,这场武举试在金陵办就有些匆忙,也来不及预备到各路举子的慰问事宜,谢家此举来得正好。
    于是大郎连夜派人从城外仓库调来粮米糖油等物,在武举试场地附近搭了厨棚。到第二日清晨,谢家的厨棚之中材料和柴火都已经准备妥当,三十名伙夫也都聚集候命,只等开火烹饪。
    ……
    谢丞公对小儿女们忙活的这回事不置可否,一早上朝去了,只是将儿女们都召到跟前,叮嘱道:“此事倒也并无大碍。只是你等也不可太过高调,安排饮食,安静观试也就是了。既然赠与饮食,便要有头有尾,需持续办到武举试结束。此事就算在公帐上罢,也算是为我谢家扬名了。”
    说完面目含威,看了华苓一眼。
    “我等都晓得了,爹爹放心。”
    谢家娘子们都是高高兴兴地应了。
    华苓背着两只手,乖乖地站在为这个意外的活动十分高兴的娘子们旁边,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事情是长子来禀告的,但当爹的一听是这等忽如其来的主意,就知道定然是小女儿的又一个想头。不过年轻人有些锐气也是好事,若是被别人压着打了也不知道要还击点颜色,当爹的还会更忧心些。
    近来城中流言甚喧嚣,这其中的弯弯绕,谢丞公根本不必想就明白。于是又板着脸,朝七娘说道:“我谢氏女身份高贵,自有傲骨,不必与宵小斤斤计较,否则也跌份。那些个无干人等,也不必多理会。菁娘你可明白?”
    爹爹的叮嘱叫七娘十分高兴,重重点头应了:“请爹爹放心。菁娘是谢氏女,绝不堕谢氏威名。”
    谢丞公颔首,没再说什么。
    ……
    五六七八都兴奋得很,她们还是第一回亲自负责家外这么大的一个活动,遂都换了利落的骑服,精心妆扮,带着大批侍从浩浩荡荡出行。
    凤娘怀着孩子,月份大了不好出行,只将丈夫与小姑子们叮嘱了一番,与柚娘一道守在家中。
    ……
    今岁金陵的武举试在城中一片广阔的空地上举行,参试者众多。
    武举初选是团队合作形式,有一千来人参加,随机唱名分成十人一队,两队两队赤手空拳比试武艺,优胜队伍全数进入下轮。初选就会淘汰掉一大半的人,今岁的武举试,到第二轮比试,已经只剩下五百五十人。
    第二轮比试就是带兵器的比试,内容包括马步箭及枪、刀、剑、戟、拳搏、击刺等法,参试者可以选择自己擅长的武器进行比试。这一场又要淘汰一半的人。
    再之后,第三场比试就是文试,参试者要就其兵法、天文、地理等熟悉的知识,谈出一番见解来,若在这里言之无物,也就就此淘汰。但只要能通过第三场比试,妥妥的榜上就有名了,只要身家清白,从此就能进入大丹最精锐的军队。
    整场武举还有最后一轮,也是朱家武举最特殊的一项——是选出参试者当中最优胜的十八人,给予其带领兵马进行模拟实战演练的机会,令其展示在营阵、火炮、战船指挥上的才华。
    在这一轮中表现出色的参试者,定武状元、榜眼、探花名号,也会有机会直接被授予九品、甚至是八品的军官职位,往后只要不出大错,自然会被军中重用。
    诚然军中最顶尖的位置只有朱家人能坐,但海域辽阔,大丹朝的海军需要更多的优秀的人手,其他家的子弟依然有许多机会。
    ……
    谢家兄妹一路到了武举试场,华苓才发现,这是城中少有的大片空地,但这是靠着城中心星宿街道的偏西边,应该很繁华,早就建满了房屋才是。
    她不由好奇地问大郎:“城中寸土寸金,为甚这里如此宽敞?”
    大郎还没说话,五娘就说了:“小九不知?这里一直是金陵的行刑之地。柳教授提过此事。”
    华苓吃了一惊,也就是说,这片空地是死刑犯斩决的地方?
    八娘吓得一把抱住了七娘的手,抱怨道:“怎地在这等凶险之地举行武举试呀,可真吓人。”
    几乎不曾与八娘这么亲近过,七娘愣了一下,才拍了拍八娘的手。
    大郎笑道:“这事倒是我忘记与你们提了。只不过,武举试又与文举不同,武人精气壮健,不惧鬼怪之物,在此处举行武举试,倒有些镇压妖邪鬼怪的意思。”顿了顿,看见八娘一脸害怕,大郎笑道:“若是小八心中不安,不若就此将你送归家罢?”
    看见姐妹们都十分淡然的样子,八娘委委屈屈地摇了摇头:“不了,大家伙儿都不走……”
    大郎好笑,不再说话。带着妹妹们下了马车,兄妹几个先是去看过了厨棚的安排,灶火、大锅都架起来了,大堆洗净的碗筷,大袋大袋的面粉、红豆、绿豆、糖块等材料堆放在一旁,三十名伙夫在负责的张执事带领下赶紧来见主人家。
    第一锅的甜汤已经烧出来了,同时派赠的还有大量事先蒸好的笼饼,这也是考虑到参试者有些未必吃饱了肚子来参试的缘故。
    华苓看过了出锅的甜汤,稀稠适当。又看了一眼食材,品质都还可以,这才放下了心。回过身她就发现,娘子们也在做同样的事,不由笑了。看来大家都觉得细节也是十分重要的。
    大郎肃容朝伙夫们训诫道:“此事干系我谢族颜面,尔等烹制时不可偷工减料。做好了,回头我等重重有赏。”
    “是,谨遵郎君训诫。”伙夫们赶紧打起精神,都高声应了。
    来接引谢家子弟的朱家军士赶紧接话道:“卑职有禀谢大郎君,辅公等人早听得报谢家郎君、娘子们来到,请移步相见呢。”
    ……
    朱家兵士已经将试场周围都封锁了起来,只许参试者入场。今日是武举试第二场,分十个小台。参试人数较多,是不允许金陵百姓靠近围观的。
    谢家一行人在朱家军士的引领下,靠着试场边缘的通道转进试场东边,这里搭了一个高台,是用来宣布重大事项的位置。
    高台旁边搭了一列遮阳篷,下面安置了桌案高椅,有十来名负责记录武举试进程的书记官坐在其中,正在听着各分试场高声报出的结果奋笔疾书。
    试场中分十个小试场,刀枪剑戟、弓箭骑御分项进行,有那表现特别出色的参试者,就能赢得一阵赞赏的呼喝声。
    这场武举试基本是在为丹朝的海军选拔人才,朱家子弟,只要身在金陵的几乎都来了,算一算辈份,几乎全都是谢家兄妹的叔伯辈、兄长辈。
    带领着丹朝另一支强大武力的卫家人定然要来观试的,两家兵马对对方的实力都十分清楚,互有敬、戒,于是相安无事。卫二郎、卫羿还有七八名卫家军的将领都一早来了。
    看见谢家人来了,朱谦泺远远地就朗声笑道:“华邵还不领着你家娘子军过来,我等都已经等候你们许久了。你们几个来到之前,我等就与参试举子提了你谢家赠送饮食慰劳一事,大家伙儿都很高兴。”
    “也是举手之劳。”大郎从容地领着妹妹上前见礼。
    熟人太多了,也只能都是粗粗见礼了事。完了大郎才笑道:“今日这活计却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家妹妹们的想头。说是日头甚烈,参试举子辛苦来试,也是为国效命,很该慰劳。今日我只是个陪衬的罢了。”
    大郎一说,众人俱都道丞公家女郎聪敏心慈,心怀民众,朱谦泺敛容朝几人拜谢。“丞公家女郎聪敏慈悲,今日当真是多谢了。”
    娘子们赶紧还礼。今日这处在场的人怕是过千,但几乎都是男子。谢家女来到这里,是受到了无数视线投注。在这样的地方,只要心理素质略差些,连手脚都要不知道望哪里摆了。不过,谢家娘子自然不在此列,都是常年锻炼身体的,精气神很可观,一个个身着骑服,举止大方,容颜姣美,只叫人眼前一亮。
    在场的许多都是人精子,立时就有人想到了近来城中的流言,略有所悟,眼神儿立刻就有些变化。
    弼公卫二郎特意将七娘看了一眼,见这小娘子气质清冷,双目有神,心中便是一哂。然后笑道:“果然不愧是丞公谢家,想得总是周到些。”又朝女郎们告诫道:“——场中刀箭无眼,尔等小娘子就只在一旁静静观看罢了,勿要走近。”
    “多谢卫二哥关顾。”五娘代表妹妹们道谢,然后五娘和六娘商量了一下,与大郎说了一声,带着一堆仆从侍卫去查看厨棚烹饪,留下七八…九看比试玩。相对来说,居长者总会更早地变得有担当。
    卫羿走过来说:“阿九,朱兆新将要上场比试,愿不愿去看?”
    华苓看七娘和八娘,问道:“七姐、八姐,去吧?”
    七娘一听到朱兆新就皱眉,但华苓和八娘都很想看的样子,便还是跟着去了。卫羿领着他们沿场地边缘走了半圈,走到骑射场。
    华苓边走边到处看,试场到处都是虎背熊腰、牛高马大的武者和军士,有人居然能将百来斤的大刀挥舞得团团乱转,片片残影,看着就很凶残。
    “五哥!很快就轮到我了,五哥等着看我英姿罢!我定然是今科武状元,绝不给你丢脸。”朱兆新大步跑了过来,一脸比烈日还要灿烂的笑。转眼看见了谢家三姐妹,朱兆新指着七娘怪叫道:“恶婆……谢七你为何在此?——难道是因着你来了,王磷才不来看我参试?!”
    七娘整张脸都撇下来了,朱兆新提到王磷,更是叫她立刻生了怒气,抽出马鞭子指着他道:“猪大,你说的是人话?王磷与我并无分毫干系,你再乱讲不要怪我抽你!”
    朱兆新脸上还有些瘀青未散,但可是嚣张得很,闻言哈哈大笑:“谢七你这等孱弱的小身板子也敢说抽我?只怕你抽一百个鞭子,我只当挠痒痒!”
    七娘手腕一转,一鞭子往朱兆新腰侧抽去,结果被朱兆新大手一伸抓住了,还是哈哈大笑。七娘脸色阵青阵白,也死死抓着鞭子不放。
    毕竟是姐妹,同仇敌忾些,八娘见七娘吃亏,立刻上去指着朱兆新道:“朱大,你还不快快放手!胆敢欺负我七姐,你不要命了!”
    华苓的手指头在卫羿胸口使劲儿戳了戳,蹙眉道:“卫五,揍他。”
    卫羿露了露笑,顺手将华苓的手握住拉下来,然后才沉下脸朝朱兆新道:“还不放手。你若是不比试了,我成全你便是。”
    “比!五哥手下留情!”朱兆新立刻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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