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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重生之苓娘传-谢九生活手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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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苓无奈道:“能不能对我好点儿!”
这句话一出来,娘子们笑得更开心了,都知道华苓脾气好不会生气,所以取笑起她来越发不顾忌。
八娘看一眼华苓的绣图,撇撇嘴,回头跟四娘咬耳朵:“四姐,我去年绣的都比九娘的好看,九娘的进度这般慢,怎也不见她羞呢。”
四娘没有去凑华苓那边的热闹,不冷不热地道:“做自己的事去,别这么多嘴。”
八娘哼了一声,对自己同胞姐姐有点不满:“四姐,你现在脾气比以前怪了,怪道姨娘都说你不好侍候呢。你好几日不曾去看姨娘了。”
姨娘?四娘一想到红姨娘心里就恼,若不是红姨娘给她说了那些话,她至于丢那么大的丑?虽然那日爹爹训她,并没有其他人见着,但是都不必等到第二日,整个丞公府就没有人不知道她被爹爹训了一回的事了,背后多少人在对她指指点点,在笑她装模作样,害她现在都抬不起头来。
四娘没有恼爹爹,她不敢,对华苓已经是恼过了头反而没什么感觉了,现在倒是恼上了自己生母。她冷道:“去看她作甚么,我忙得很。”
八娘气道:“叫你丢丑的又不是我,对着我甩脸子作甚么。”她也不是脾气好的,甩下这么一句就自己玩去了。
于是四八倒是互相看不顺眼了起来。
学绣上确实要讲点天赋的,在华苓现在的年纪,三娘已经能绣一整幅尺许方圆的图样了。所以关绣娘并不责怪华苓的进度慢,只是就着她的程度指点一番,然后温言把娘子们都驱散回去绣自己的东西。
在芍园的一日过去,晚上华苓到前院的时候,谢丞公也是刚刚回来,用过晚食而已,见小女儿一脸严肃地进来,好笑道:“这是怎地了。”
华苓谢过谢贵给她端上来的茶,然后说道:“爹爹,我有事想问。”
“爹爹听着,说吧。”对小女儿时不时的、层出不穷的问题谢丞公已经是习惯了,也很有兴致听。虽然小女儿年纪小,但看事物的眼光却总能有些独到的地方,对他也总能有些启发。
“大哥现在到哪儿了,怎地这么久没有给我送信。他不曾遇到什么麻烦事吧?”华苓先问了这个问题,仔细关注丞公爹的表情。
谢丞公并没有立刻回答,也是先看了看华苓。
两父女的某些习惯是非常相似的,聪明人之间连说话都能省不少力气,谢丞公对华苓的推测微微诧异,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小女儿原本就是这么敏慧的。既然华苓自己有了想法,告诉她更多信息是可以的,谢丞公颔首道:“大郎从建州往泉州途中,行的是山路,降雨频频,遇着了一回地裂。”看看小女儿瞬间发白的表情,谢丞公淡然道:“已平安度过。”
丞公爹说的轻描淡写,华苓却被惊得半晌回不过神,地裂,就是地震,大郎好好的去游学,居然遇着地震了?!她好一会儿才问:“爹爹为何不早告诉我。大哥可有受伤?”
谢丞公淡淡道:“与你说也于事无补。大郎无碍,倒是诸家子略受了些伤,也无大事。如今你大哥在泉州,随时茂方时刺史学习一段时日,想来诸事繁忙,未必有时间写信与你。”
“女儿知道了。”华苓扁了扁嘴,总算也是放下了心来。
爹爹说的她也没办法反驳,是的,哪个大人没事会把不好的消息告诉家里还在读书的孩儿听?就算她表现得再聪明也没办法。不过,大郎没事就好。至于诸清延么,虽然她也觉得那是个少见的风神俊朗的美男子,但是其实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知道没有大碍也就是了。
然后,是到这件事上,华苓才对丞公爹的作风有了更清晰的看法。华苓很清楚,爹爹对大郎是当作唯一的衣钵继承人来培养的,但他却当真狠得下心放大郎去游学,即使孩子在长途跋涉的途中,可能遇到很多意外情况,甚至可能失去性命。
养在家里的,看着面相再威猛也始终是家雀儿,在外面经风吹雨打,还能展翅高飞的才叫雄鹰——爹爹确实有魄力啊,华苓默默在心里赞了一句,然后问起了西市工坊的事。“爹爹,那西市工坊如今如何了?接管了西市工坊的赵王表现如何?”
最近每隔两三天,华苓总要来关注一下晏河和西市工坊的消息,谢丞公也不问为什么,华苓问了能说的都会告诉她。
“赵王乃圣上同胞之弟,与圣上关系极好。圣上令他接手西市工坊,却不是一着好棋。”说起这件事,谢丞公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赵王性情略严苛,治下极严,那工坊中有不少西域番邦人,赵王动辄打杀之。如今西市工坊的运作近乎停滞,倒是可惜。只那些个工匠都与皇家签有卖身契,不然挖角过来,受益定然不少。”
“确实可惜。但是我们家如今也不差。”
华苓虽然小,但有时候和她说话是很容易忘记她的年龄的,谢丞公说开了这个话题,干脆就把最近家族里在推进的,几个研究坊的建设都和华苓说了说,有专注于农业耕作上的,也有专注于衣料、食物的二道加工上的。
这也是谢丞公自觉半辈子里做得非常好的决策之一,所以跟女儿说起来也兴致勃勃。
皇家和世家之间关系微妙,华苓并不认为世家去争抢那个工坊的工匠是好事,现在那工坊基本上代表了皇家已经得到的利益,若是世家表现出想要粗暴分一杯羹的意图,两边矛盾肯定要激化了。
而且她的立场和爹爹的立场还是有些不同的,爹爹所有的考虑都是首先从家族出发,所以在那所工坊出的新技术带来的庞大收益刺激下,再加上她用各种分析推了一把之下,爹爹已经着手在大丹各处建立研究坊,也收纳一些带着特殊文化和知识来到大丹的番邦人,进行各种新生产技术的研究。
她不清楚晏河来自什么时代,不清楚她懂得什么程度的技术知识,但她知道,任何的知识体系,想要保持一个良性的发展模式,最好还是让它从自己已有的基础上成长起来,基于超前技术的、有目的性的引导也许会变成揠苗助长,容易让它的发育变得虚弱,也许会失去它最珍贵的特殊性。
像后世的中原,也曾经输入了大量的外来技术,结果呢,当然经济是成长得很快了,但中原许多城市的面貌也就千篇一律起来。但是,最容易从不同的文化和思想碰撞里产生出来的,其实就是能带来更多进步的创造力。
所以在华苓看来,只要大丹保持和其他国家进行贸易的交流,文化吞吐之间,它就不会被整个世界的发展落在后面,这是她最看重的一点。
而只要家族也开始建设新技术的研究坊,华苓就不担心晏河和她那些超前的技术会对世家的发育造成太大威胁了,这么发展下去,两边的技术差距只会越来越小,不会越来越大。因为,前沿的技术想要再进一步很困难,但落后的技术要提升几个层次,也许只需要落后者往前面多看一眼。
皇家肯定不会喜欢这种消息的,华苓愉快地笑了起来。可以给那家子人添添堵,真高兴啊。一时一会就能看得见的堵多半都没有什么威力,像这样布好局,保证世家能一直压制着皇家的发育,才是真正有威力的呢。
想了想,她高高兴兴地问:“爹爹,我听说太子要大婚了呢?”
两父女几乎是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下,谢丞公微笑道:“诚然。今日在朝上,圣上已经颁下了赐婚令旨,赐婚太子与陇州李氏之嫡长女。”
陇州李氏,据说是前唐皇室遗族,也算得上当今大丹中的二等豪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62章 仲秋佳节
62
相公王家女已经出家为女冠;而当朝太子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太子乃是一国储君;成婚仪式是比照帝皇成婚的仪式来办的,极其繁琐。即使现在立即确定太子妃人选;走完整个流程至少也要半年;太子成婚也必须是明年春天的事了;所以不管皇帝心里如何想;一道为长子赐婚的旨意还是在显圣二十年的五月颁了下来。
明眼人背过身在自己家里就没有不笑上一笑的;这四月里太子和王家女还是‘天作之合’;五月里太子妃人选就换成了陇州李氏女,这完美地诠释了‘退而求其次’的意思。
皇家和陇州李氏的心都甚大,各种意义上。
大丹显圣二十年的夏季过得很平稳;从南到北各地旱涝极少;风调雨顺;粮食丰收,眼看着是极少见的大丰年。手底下出了这样的好年景,谢丞公自然是极高兴的,看家里的孩子们也顺眼了不少,时不时就会拿出些好东西来赏给华苓等人。
谢丞公位高权重,单单是各年生辰宴上收到的礼物就没有一件普通的,美玉、宝瓷、传世书画、各种各样的舶来珍品,取出来给孩子们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一来二往的,华苓就得了不少玩器摆件,让她的私人财富很是增长了几十上百倍,不得不在竹园里又辟了一间屋子作仓库来收藏。
最炎热的七月过去,又到了一年的仲秋佳节。
仲秋乃是团圆日。临近仲秋,忙碌了大半年的大丹人,不论什么年纪地位,就没有不期盼的。要知道,这年头普通百姓中可是没有可是没有‘休假’这种说法的,趁着仲秋佳节,除了作买卖的人外,倒是都可以歇上一歇了。
丞公府中,仲秋佳节的味道早早就浓郁了起来,当家太太主持,府中也早早预备了成担成担的各色节礼,按礼分送各相熟人家,府中上下应得的仲秋节礼也早早发放了下来。
竹园得了整整一箩筐的各色圆饼,有的是自己家做的,也有部分是相熟人家送过来的,五花八门什么馅料的都有;两筐节庆水果,从西域的哈密瓜、甜葡萄到岭南出产的荔枝干、龙眼干都有;其他各项用例也比照平日的水准增加了三成。华苓一个小人物自然消耗不了这许多东西,最后大半都是分给了仆婢们,这也算是丞公府的惯例了。所以每到过节,仆婢们的生活水准就会大大提升。
所以大家都盼着过节呢,华苓看着库房里保存下来的几盏灯笼,笑着想。
仲秋日是大节日,芍园的课自然是要停一日的,不过丞公依然不允许孩子们缺席清晨的锻炼,柳教授也是兢兢业业的在校场盯着娘子们结结实实地锻炼完,才允许心早就飞扬起来的娘子们离开。
金瓶忙忙碌碌地,手里拿着竹园库房的登记册子,和金瓯一块儿先将仲秋节华苓收到的各种赠礼清点入库,然后又顺便将华苓的财产点算了一回。
回头看到华苓在看前几年存下来的灯笼,金瓶笑道:“九娘子可是念着大郎君了呢?”
金瓯说道:“今年大郎君还在外头,却不能和九娘子一处过节了。不过婢子想来,我们大丹哪处都是要过仲秋节的,大郎君在哪里过节都亏不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呢。”华苓拿起最早的一盏小灯笼,这是五岁那年大哥让陈执事细细给她做的,细木架子、提柄雕花、六面覆薄绢,上面提了李太白的长诗。
虽然已经放了三年,但保存得好,只是原本洁白的绢面略有些发黄了,丝毫无损于它的精致。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这是前唐李太白的《把酒问月》。
华苓轻轻念出第一句,左手提着灯笼的柄子,右手将灯笼推得旋转,眼里浮上浓浓笑意。旧物容易引起人对当时情景的记忆,如果恰好和它联系在一起的情景温暖而愉快的话,看一次就能回味一次,它能带来的幸福感就是很多很多的了。
她实在是有个好大哥。
将库房里的灯笼一一看过,华苓顺手点了几匹素面绢布,让金瓯拿出去发放给仆婢们制新衣,就出了库房。
小丫鬟碧喧提着一盏新的小灯笼跑进来,高兴地告诉华苓:“九娘子,这是陈执事今年给九娘子制的新灯笼呢。”
华苓对灯笼的喜爱长盛不衰,陈执事也习惯了每年都给她细细做上一个小灯笼,加上大郎的嘱咐,陈执事更是不敢怠慢,今年改进了制造工艺,灯笼做得越发轻巧坚固,也越发精致起来。今年的灯笼是四面的,因为是生肖龙年的缘故,陈执事今年是在灯笼上绘了一条腾云驾雾的长龙,活灵活现的,看得碧喧等小丫鬟惊叹不已。
华苓接过灯笼,弯弯眼睛道:“去与金瓯说,剪一身绫绢衣料,再从厨下的水果圆饼那些东西里捡好的装上一篮子,都添在给陈执事的东西里面。我好像记得陈执事的幼女已经两三岁了呢。”
“婢子知道了,这就去说。”碧喧赶紧跑去了。
金瓯金瓶原本就在领着金箩等人,在分装竹园要分送各园子的节礼,华苓不仅要给父母兄弟姐妹处、芍园各位教授处象征性地送一点节礼,也会让人给府里相熟的一些个仆婢准备些不太贵重的节礼,比如时常帮她制灯笼和从府外给她搜罗小玩意儿的陈执事,比如帮她照顾白袜子的陈叟,华苓都是记着的。
虽然也就是记着,然后吩咐一声下去而已,但总也是她的心意不是。
谢丞公照样是午后才从府外归来,仲秋节宫中是要赐宴的。
一家人早早在天未黑的时候就吃了团圆饭,谢丞公袖着手,看看活泼泼的一家儿女,笑道:“往年我们家都是在府里过的节,想来孩儿们极少见过城中户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景象。今日爹爹与朱家借了一尾船,晚上便阖家于淮水上游船罢。”
。
淮水是城中最大的内河,自古六朝金粉荟萃之所,两岸人烟稠密,商业繁荣。不过历经几回战乱,到得大丹朝时,如今的淮水两岸已经改颜换貌,寻不到多少六朝时的痕迹了。
华苓身穿浅紫色绫纱襦裙,一双小手笼在宽袖里,立在船头,出神地凝望这繁荣的水域。
城中这段淮水宽有数十米,它几乎是静谧的,但两岸高高低低的亭台楼阁无不灯光荟萃,更有装饰着彩灯彩绸的舟船慢悠悠地在河上穿梭来往,让整段水域都显得喧闹起来,临水的楼上、楼下、水边,处处都是呼朋引伴出来赏月赏灯过节的人,人人笑容洋溢、脚步轻盈。
明净朗月当空,盛世人烟在下,好一幅良辰美景图。
“真是美哪……”她忍不住喃喃对自己说,绽开笑容。
“阿九。”
“嗯?”
华苓应声望去,却发现卫羿站在十来米外的那条船上,在船上明亮灯盏的映照下,眉目显得尤为柔和。卫羿旁边,卫弼公夫妻已经在和谢丞公夫妻隔水互道节日安康了。
姐妹们都涌到华苓这边来了,簇拥成一团,纷纷向卫弼公一家问安,欢声笑语。相比之下卫家的船上正经主人只有几个,还是算上了捎带的朱家的长孙朱兆新,和朱兆新的一名叔叔名叫朱谦禾之后。幸好连带仆婢们也带了十几个,满满站了一船,倒也不显得多冷清。
隔得有些远,大家都在喊着说话,华苓便只是朝卫羿展颜一笑,示意自己看到了他。
卫羿点点头。朱兆新在旁边蹦弹着喊:“五哥,五哥,游船不好玩啊,我们到河边上那花楼去吃酒。大家都是去花楼吃酒的。”
朱兆新向来是个小霸王,被宠纵惯了的,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淮水两岸花楼美伎的事,这便喊着要去耍子了。
这都是什么混帐话!二娘几个年纪大些的纷纷掩面,不想跟朱兆新说话。这孩子年龄还不到两位数,怎地就这么浪荡呢!
卫羿喝道:“朱兆新,住口。”
朱兆新对卫羿是很敬服的,于是怏怏住了口,看得两船的人都是笑个不住,恶人只有恶人治得了。
既然遇到了,两家的船就也不急着划开,就靠在一处说话。
一条小船从北面划了下来,上面却是王磐和王磷两兄弟,远远认出了卫谢两家悬挂在船头的灯笼徽记,划近了过来。
王磐在船头拱手笑道:“岳父大人、弼公,还有谦禾兄,家父正领着家人们在前方楼中赏月吃酒,高楼之上观此淮水、明月,别有一番滋味。良辰美景如此,家父便令磐来邀诸位,何不弃船登楼,赏玩一番?”
“如此甚好,相公有心了。”谢丞公和卫弼公朗声而笑,便命仆役划船,随着王家的小船往前划了两三百米,一座飞檐翘角、青瓦红墙的三层八角楼出现在人们眼前。
船只靠岸,这三家的人下的船来,王相公领着家人已经下楼迎过来了,和和乐乐一阵寒暄,又是四家齐聚一堂的场面。
王家早有准备,已经在楼中摆了酒宴,长辈们在二楼说话谈天,把年轻孩子们赶在最宽敞的一楼和视野最好的三楼作耍。
王家这座临水的木楼名叫澜坞,名字不太起眼,但是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雕梁画栋,时时整修,维护得极好。
华苓上了楼,站在澜坞三楼的雕花窗旁边扶着窗沿望出去,下面是一览无余的繁盛淮水,上面是明月当空。
五娘六娘和王雾在一处,占了另一个窗子说话儿。
王雾很是得意地介绍说:“年年我们家都在这处澜坞赏月呢,这处视野好,你们看,从这里可以把淮水上下尽收眼底。”
五娘点头赞道:“这处风景确实好。”又快言快语地提议道:“我们来玩联诗吧?光看月色风景也单调了些。”
王雾拍掌笑道:“好主意。只可惜霏姐姐不在金陵,不然今年我们就人齐得很了。”
二娘安慰她们道:“无事,最多两年霏娘也就能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依旧在一块作耍呢。”
“也是如此。”娘子们彼此相视一笑,那圣上都给太子赐婚了,等太子成了婚,王霏回来的日子也不远了。世家向来同气连枝,怎么会容许皇家把王家嫡女逼在道观里一辈子嫁娶不得。
王家大房的庶女王雪立刻便叫侍婢们去取小鼓和绸花、纸笔等物,乐道:“这下好了,原本我们家只有几个人在这里,玩什么都玩不尽兴,加上你们家兄弟姐妹们就尽够了。”
于是也不拘男女,年轻孩子们在三楼团团围着坐了一圈,定了‘月圆’为题,一人一句联诗。一首诗二三十句,每联一句大家伙儿评一句,若是公认不好的就要喝酒,公认好的指一个人喝酒。
卫羿和朱兆新也占了个位子,但朱卫两家偏重武艺,文学上就不可能费许多心思去学了,卫羿还能勉强接上一句,朱兆新就只有瞪着眼睛干看干听的份儿。
王家人是出了名的个个诗文全才,王雪、王霜、王雾,还有刚刚游学回到金陵的王砗、王磷,每一个在诗文上的造诣居然都颇深。谢家的郎君娘子们虽然也饱读诗书,勤学苦思,但诗才上还是被王家子隐隐压了一头,只有二娘、四娘和七娘堪堪撑得住场面。
不过相比起卫羿来,谢家人也算得上才华横溢了,于是每轮过去,卫羿基本上就是垫底的,罚酒没商量。再加上诗才最出色的一句多半落在王家,于是王家人每轮还能多让其他三家的一个人喝酒,很快二郎、二娘、三娘都被指着喝了若干杯。
华苓苦着脸跟着接了两句,无功无过地随大流过去而已,终于她站起来叉腰大声道:“我说,我说这样不好啊,你们家的人太厉害了,玩这个不公平。”
看一眼华苓,王砗踞案执一把葵扇指着卫羿笑:“哈哈哈!卫五,谢九护着你呢,你怎么说,还敢不敢喝,敢不敢?”
卫羿平板说道:“为何不敢。继续罢。”其实罚酒的酒杯就指头大小,一杯还不到一小口,实在算不了什么。军中只有烈酒,他自小随父亲兄弟喝惯了,是近乎千杯不醉的。
华苓翻了个白眼,说:“按家族分不好,你们家实力太盛,玩不起来。不若就着大家所坐位置,分成数队来比试罢?其实按我说的,联诗有什么好玩的,文绉绉的酸死了。玩投壶、双陆不行嘛,输了的人起舞、歌唱都是好的。”
“跳什么舞?弓矢舞?剑器舞?拓枝舞?胡旋舞?”王砗立刻抚掌笑:“谢九此议甚好,你们说如何?”
王二说了话,王家兄弟姐妹自然都是应的,谢家姐妹们也觉得好,投壶更刺激不说,载歌载舞让眼睛耳朵都有得赏玩,确实比联诗要有趣。
而且这样限定了只有输了游戏的人表演,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四公家的孩子亲自上阵表演的呢。
于是大肚子长嘴壶被取来了两个,放在中间,团团围坐的诸位也不再按家族分,而是按位置分成了四队。
卫羿、华苓和王磷、王雪在一队,王砗、王雾、二娘、六娘在一队,三娘、四娘和七娘、三郎、朱兆新一队,还有二郎、五娘、八娘、王霜一队儿。
投壶就可就是武艺高强的郎君们的拿手好戏了,华苓乐得很,跟卫羿、王磷组在一块儿,他们这队的胜率始终是第一的,压制得其他队轮流垫底。
又是一轮,刚好轮到华苓的队伍,长嘴壶中已经插了十一支箭,箭尾塞得壶嘴满当当的,眼看着是再插不进任何一支了。
规矩是,轮到哪个队伍的箭进壶失败,就要受惩罚。
卫羿右手中捏着箭,眯了眯眼。
朱兆新高兴的蹦跶:“五哥要输了,五哥要输了。”
王砗拿着蒲扇扇风,状甚潇洒,但是视线的专注暴露了他的紧张。他笑道:“卫五,投罢。可是犹豫不决么?”
“卫五,到你了。”二郎手里攥着两只箭提醒道。这回卫羿投壶成功的话,下面就轮到他了。这回受罚的就在他们两组之间。
王磷哼气道:“急什么?我们肯定是要赢的。早赢也是赢,晚赢也是应,不过是叫你们苟延残喘一番。”
华苓用她的团扇拍拍卫羿的手,眨眨眼睛看他:“怎么了?”
卫羿勾了勾嘴角,左手摸摸华苓的头,朝其他人道:“不急。若是你们前面的箭都不在壶中,这结果如何计算?”
王砗身体前倾,敛了笑容,盯着卫羿看了两眼,深沉地道:“若是你投了此箭,我们三队前面的箭都不在壶中的话,我们三队自然是要受罚的。”
二娘紧跟着笑道:“可是卫五,要有此结果,你们队的箭支必须全都还在壶中哦。”若要一箭下去,让壶中的箭都倒震出来,也有人能做到的,但是若只是要弄出其中指定的几支,那可就难了。
华苓瞪大了眼睛看卫羿,卫羿这是打量着每次都只能叫一家受罚,现在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了么!
二郎阴险地紧跟着接了一句:“若是卫五你不成功,你队中所有人便齐齐起剑舞,如何?”
卫羿没有说话,注目华苓。
王磷已经在非常盲目地表示相信他五哥,王雪倒是个不太敢赌的,于是拉着华苓问她:“谢九你如何看?”
华苓看看卫羿,他是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呢。
她弯起眼睛,一挥手里绣青荷莲枝的团扇,气势凛然道:“卫五,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略晚 家里停电了一会儿不好意西
☆、第63章 金陵双怪
63
人力是有所穷的。
大家都知道这一点;王砗等人自然更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会更清楚地认为;卫羿所说的根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规则是四队轮流投箭;也就是说壶中已有的十一支箭中;有九支是其他三队的;两支是卫羿队的;而卫羿想要一次将其它队的箭震出;还要留下来自于他的那三支;这般精细的动作,便是叫人伸手去拔也要好几瞬呢,卫羿怎可能用一支箭来达成?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听过以前出现过能做到这一点的人。
而卫羿现在竟如此狂妄的提出这种玩法,以王砗为首的三队人有一大半在心里说‘他肯定做不到!怕甚么!’;另一小半在心里是还有些迟疑的,默默地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卫羿手里的箭还未投出,华苓握紧了团扇柄,扫过对面三队诸位的表情,对他们的心理都有了几分了解,这才发现卫羿的厉害之处。
现在大家都认可的规则,是一次决出受罚的一个队伍,所以卫羿在投箭之前询问对面三队的意见,就是明晃晃的先拿话挤兑住了他们,不然就算他一箭下去,结果如他所说,这三队人也有规则保护着,只要推出最糟糕的一队来抵账,还有两队可以逃脱惩罚呢。
而他所描述的,又是这么一种几乎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情况,他在前面的表现也只是中规中矩而已,王砗等人的警惕心不会很高。
人都有赌性心理,卫羿要拿一件不可能的事来换对他们三队的一次惩罚,为什么不呢,开玩到现在大家一直被卫羿死死压着,还没有赢过呢!
卫五这家伙,果然是个黑芝麻馅儿的!
不过,这家伙是自己这边的话,真是再好没有了!华苓笑得很开心,非常开心,她不是无条件相信卫羿,但赢了好玩,输了也就是跳个舞而已,怕什么?
不过呢,难道卫羿真的有这么厉害么?华苓看着卫羿淡定的表情,其实心里也是半信半疑的。
所有人盯着卫羿手里的箭,等着结果,场内气氛已经凝固到极点。
配乐《鹿鸣》响起,到指定的第三拍,卫羿眼神一凝,手腕轻甩,手中系着红色细丝的黑翎箭脱手飞出!
只见它笔直如闪电般斜刺入那小口大肚铜壶之中,无声无息直入底部,整个铜壶忽然一震,许多箭支跳了出来。
众人只觉眼睛一花,等定睛看去,壶中竟然就只剩下了三支系着红色细丝的箭,其他系着黄色、蓝色和绿色细丝的箭都躺在壶外!
虽然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但华苓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依然忍不住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药叟到底教了卫五什么武艺,才能做出这般神乎其神的事来?!
卫羿缓缓收回手,按着条案,依然面无表情,只有特别明亮的眼神透露出他的几分得意。
王磷跳起来,手指塞在嘴里像军中斥候传递信息般打了个呼哨,哈哈大笑。
至于王砗等人,现在瞪着那大肚小嘴壶的视线聚集在一起,简直能把它融了!
良久,王砗苦笑了一下:“我们都……输了。”这话说的非常艰难。他很不甘心地问:“卫五,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卫羿道:“我自然有我的诀窍,此乃决胜之道,如何能轻易告知于你。”
三队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无奈地,二娘问道:“如此,我们的惩罚为何?”
卫羿看向华苓,道:“阿九说。”
卫羿这话一出,三队人都面露苦色,他们为何一直在输啊!输了也就算了,前面的惩罚其实是自己看着办的,能表演什么就表演什么。
谢九是个古灵精怪的,怎会将他们轻轻放过!
出力赢的人说了话,同队的王磷和王雪也就认可了华苓的处置权。华苓朝三队人来回看了看,笑容很灿烂,笑得王砗等人心头发凉。
她站起身,数了数:“一共十三个人。我想想,能叫你们这么多的人一块儿做的事,果然还是起舞吧?我这里有一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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